她不由得想起了上辈子那些她付出一切，最终还要将她分食殆尽的白眼狼，所以，到底什么是真心？
陈锦绣忍不住鼻头发酸，眼眶泛红。
“哎哟喂，”
秦明月紧紧抱住她，“我的姑奶奶，至于吗，一套房子而已，我饿了，家里有吃的吗？”
陈锦绣也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了，吸了吸鼻子，
“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秦明月顿了顿，看着陈锦绣，意味深长说道，
“我想吃牛肉面，再加两个煎蛋！”
“两个？你这么小个身板儿，能吃完吗？”
秦明月看着陈锦绣，眼眶微红，
“能！”
陈锦绣将金黄的煎蛋轻轻放在面上时，手指突然一颤。
这画面太熟悉了——
上辈子，她也是这样偷偷攒鸡蛋，煎给那个瘦小的丫头。
最后一次见小满，是她撕了自己的大学通知书，将陈锦绣偷偷给她攒的学费塞还给她就跑了。
小满，后来怎么样了呢？
“面好了吗？”
秦明月的呼唤将她拉回现实。
“好了，快端出去吃吧！”
秦明月用筷子轻轻一戳，果然，一缕蛋黄流淌了出来，。
“怎么了？不爱吃这种？”
陈锦绣起身准备帮她换一碗，“我再去帮你煎一个？”
“不不不，”
秦明月牢牢抱住那碗面，生怕被人抢走似得，
“我，我是不小心被辣着了……”
秦明月吸着鼻子说。
“这都还没吃呢，就知道辣了？”
陈锦绣望着她沾了蛋液的嘴角，恍惚又看见那个倔强的丫头。
她轻声道，“去了香港，还是要好好学点真本事，知道不？”
秦明月抬头看向她，“行，你说什么我都听。”
陈锦绣送了一口面条在嘴里，轻声笑道，
“这么听话？为什么啊？”
“稀罕你呗，谁让你是我姑奶奶呢。”
陈锦绣盯着碗里晃动的蛋液，忽然觉得这场景熟悉得可怕……
秦明月周末就要跟着林世琛回香港了，走之前，坚持要请周野和陆沉舟吃个饭。
周野听说那小妖精要走，激动得猛拍大腿，
“走，走得好，赶紧走！”
他戳了戳陈锦绣，“我就说姓林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心变得挺快的啊，他俩怎么凑一起了，也不嫌膈应。”
周野一根筋，自然是理解不了，陈锦绣倒觉得这才更符合林世琛的商人本质——
精准计算时间和精力的投资回报率。
秦明月将这顿饯别宴专门安排在她送给陈锦绣的那栋豪宅里。
花园洋房区，三层欧式小楼前栽着两株法国梧桐。
周野的摩托车在雕花铁门前熄了火，他仰头望着廊柱上鎏金的壁灯，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操……”
他小声嘀咕，“这得多少钱……”
佣人说陈小姐到了，秦明月就飞快地从旋转楼梯上光着脚就跑下来，扑到陈锦绣怀里撒娇，
“都让你搬过来和我住几天了，反正这都是你的房子了，你是不是嫌弃我是客人啊？”
陈锦绣戳着她的小脑袋，“我只是答应给你看房子。”
“才不是，我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秦明月回头看着拎着鞋追着她跑的林世琛，
“世琛，你说是吧？”
“是是是，”
林世琛蹲下去给她穿鞋，“她是你姑奶奶，你就是我小祖宗，你俩我都惹不起，行了吧！”
陆沉舟扫了眼屋内的陈设，连最简单的楼梯扶手都可以称得上天价。
他的目光却突然被大厅壁炉上方的挂画钉住——
那是一幅《松鹤延年》缂丝挂屏，清宫造办处的工艺，鹤羽上的金线在灯光下流转着暗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