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一言不发,但他的手始终紧握着我的,像是害怕我会消失。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害怕你的枪口?”
我轻声问。
贺沉舟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我不知道。
我只是…不能失去你。”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不管贺沉舟有多少秘密,不管他是否真的如贺临川所说那样可怕,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他爱我,超过一切。
码头事件后,贺沉舟变得更加沉默。
夜里,我常被他的低语和痛苦的呻吟惊醒。
有时他会叫我的名字,语气温柔;有时却像是在恨我,咬牙切齿。
“沉舟,你该去看医生。”
我终于忍不住提议。
出乎意料,他没有反对,只是点点头:“好。”
贺沉舟选择了国内最权威的心理医生陈博士。
初诊持续了整整六小时,我在诊室外等得坐立不安。
最终,陈博士满脸疲惫地出来,示意我进他的办公室。
“温小姐,贺先生的情况比较复杂。”
陈博士取下眼镜,揉了揉眉心,“他患有人格解离症,至少有两个人格共存。”
我感到一阵眩晕:“两个人格?”
“主人格就是你熟悉的贺沉舟,温柔、理性,爱你至深。”
陈博士叹息,“但另一个人格…充满攻击性和毁灭欲,同样强大。”
“次人格也认识我吗?”
“认识,但与主人格不同,次人格想要摧毁你。”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曾经那些难以解释的行为突然有了答案——贺沉舟的突然冷漠,眼神的变化,偶尔的暴戾…“是什么导致了他的病情?”
“长期的童年创伤。”
陈博士解释,“福利院的欺凌,父亲的暴力,哥哥的背叛,这些都是触发因素。
但最重要的是,他失去了唯一在乎的人——你。”
我愕然:“我?”
“九岁时你被领养离开福利院,对年幼的贺沉舟是巨大打击。
他的人格分裂从那时开始。
一个人格决定变强保护你,另一个人格则认为必须摧毁所有软弱的情感,包括对你的爱。”
我回想起贺沉舟有时的极端保护欲,有时又莫名疏远我的举动。
“他能痊愈吗?”
“很难说。”
陈博士递给我一个笔记本,“这是他的治疗日记,或许能帮你更了解他。
但要小心,次人格随时可能主导他的行为。”
回家路上,我偷偷翻开笔记本。
每一页都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