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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姐姐双重生,却成了娇养团宠精选

把酒叙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主角谢殷闻昭昭的古代言情《与姐姐双重生,却成了娇养团宠》,文章正在积极地连载中,小说原创作者叫做“把酒叙”,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品读,文章简介如下:重生前,在她嫁入东宫要成为太子妃当天,亲生父兄将她绑了,让她姐姐去替嫁给太子。这些年来她对爹跟哥哥们掏心掏肺,为他们谋划前程,助他们步步高升,得到的却还是他们的厌恶和算计。重生后她选择了另外一条路,随改嫁后的母亲一起进入了王府。她倒要好好看了,这一次没了她的帮助,她的这些白眼狼爹爹和哥哥们还怎么出人头地。而叫她意外的是,王府里的长辈跟几位继兄都是真心待她,她不过是回馈了一二,就迅速成了整个王府里被捧在手心上的团宠。...

主角:谢殷闻昭昭   更新:2025-06-11 06: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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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殷闻昭昭的现代都市小说《与姐姐双重生,却成了娇养团宠精选》,由网络作家“把酒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谢殷闻昭昭的古代言情《与姐姐双重生,却成了娇养团宠》,文章正在积极地连载中,小说原创作者叫做“把酒叙”,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品读,文章简介如下:重生前,在她嫁入东宫要成为太子妃当天,亲生父兄将她绑了,让她姐姐去替嫁给太子。这些年来她对爹跟哥哥们掏心掏肺,为他们谋划前程,助他们步步高升,得到的却还是他们的厌恶和算计。重生后她选择了另外一条路,随改嫁后的母亲一起进入了王府。她倒要好好看了,这一次没了她的帮助,她的这些白眼狼爹爹和哥哥们还怎么出人头地。而叫她意外的是,王府里的长辈跟几位继兄都是真心待她,她不过是回馈了一二,就迅速成了整个王府里被捧在手心上的团宠。...

《与姐姐双重生,却成了娇养团宠精选》精彩片段


翠翠好奇:“小姐,世子爷送的是什么书呀,您怎么一副活见鬼的表情?小姐的脸好红呀,是不是胭脂搽多啦!”

闻昭昭绷着小脸,默默把书放回锦盒。

谢殷送的是什么书?

他送的是一本《春宫辟火图》!

他居然还记得当初在王府书斋里的对话:

——没想到,闻姑娘喜爱看这种书。

——内容精彩,我极其喜爱,心向往之。

闻昭昭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得摆摆手:“锁进书橱里,不许拿出来。”

翠翠把书锁起来,又懵懂问道:“对了,昨夜二公子送小姐的生辰礼,可要拿出来用?”

闻昭昭沉默。

谢厌臣送她一张用闻家兄妹的头发编织成的坐垫。

瞧着就瘆得慌,怎么可能拿出来用。

她吩咐:“悄悄烧了,别给人瞧见。”

梳妆妥当,闻昭昭去万松院给老太妃请安。

她过来的时候,陈嬷嬷正带着丫鬟们往桌上摆早膳:“姑娘来得正好,世子爷也才刚到。”

谢殷坐在窗边的官帽椅上吃茶。

他今日休沐,穿了一身暗红色缎面常服,腰扣玉带,宽肩窄腰,颀长的双腿随意伸出来,姿态慵懒又矜贵。

闻昭昭看着他的腰,脑海中浮现出今晨翻开的《春宫辟火图》。

那一页有两张图,画的男女样式是什么“貂蝉拜月”、“游龙戏凤”,似乎挺考验男子的腰力的。

想必谢殷卸去衣物之后,那腰比书中描画的男子更加能耐……

“昭昭。”

老太妃从里间出来,慈爱地唤了一声。

闻昭昭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刚刚在想什么,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走过去扶住老太妃:“祖母。”

“脸怎么这样红?”老太妃关切,“是不是发烧了?虽是春天,可早晚温差大,你要记得及时添衣。”

闻昭昭脸颊发烫,低垂眼帘:“多谢祖母关心,昭昭会照顾好自己的。”

老太妃从陈嬷嬷手里接过锦盒,塞进她怀里:“你前两天过生辰,怎么也不和祖母说一声?这是祖母补给你的生辰礼,你瞧瞧喜不喜欢。”

锦盒里面是一整套黄金珐琅花丝头面,光华璀璨,价值连城。

闻昭昭起身谢恩,却被老太妃按住:“不许见外!早上起来的时候,听说扶川也派人往屑金院送了东西,不知送的是什么?”

谢殷温声:“祖母,我送的是一本画册,妹妹很喜欢看,常常辗转反侧心向往之。”

闻昭昭:“……”

她没有心向往之!

老太妃来了兴致:“哦?什么画册这么吸引人?昭昭啊,等你看完了,不妨拿来给我也瞧瞧。”

闻昭昭:“……”

瞧不了一点。

谢殷吃了口茶,“昭昭”二字在唇齿间打了个转,念出来总觉生疏。

他突然提起:“妹妹可有小字?”

老太妃嗔怪:“闻家那些人,一个个都是自私鬼,只知道把你妹妹当奴婢使唤,又怎么会有心给她取小字?扶川若是愿意,不妨给你妹妹取一个。”

谢殷注视闻昭昭。

少女宛如春夏之交尚未红透的苹果,髻边簪着两朵深红浅粉的鲜嫩海棠,藏在发间的银蝴蝶轻灵娇俏巧夺天工,却远远不及她眼波流转间的潋滟灵动。

陪伴在祖母身边的姿态,也着实称得上乖巧。

往后,她就是王府的人了。

谢殷摩挲着茶盏,道:“秋绥冬禧,永乐安宁。妹妹的小字,不妨取‘永禧’二字。”

“这个好。”老太妃欣喜慈爱地望向怀里的少女,“你可喜欢?”

闻昭昭腹诽:连小字都取了,回头她出门的时候人家一问,得知她的小字是谢殷取的,不得好好歌颂一番她和谢殷兄妹感情极好?

到时候她说她不知道谢殷要谋反,都没人信她!

她硬着头皮,甜甜笑道:“祖母,我很喜欢。多谢长兄赐名。”

谢殷又道:“给你上族谱的事,我也已经着手安排。”

闻昭昭:“……”

听说诛九族是按照族谱来的。

谢殷是真不想放过她啊!

谢殷微笑:“妹妹开心吗?”

闻昭昭:“呵呵。”

谢殷的办事效率很高,早上才说要给她上族谱,下午就请镇北王和宗族亲眷到了王府祠堂。

就在闻昭昭绝望之际,卫灵茹突然出现了。

她不许闻昭昭上谢家族谱。

谢靖心疼地拿过斗篷,仔细裹在她的肩头:“王妃为何不肯?”

卫灵茹冷淡道:“你我的姻缘,未必能走到头,不过是过一日算一日罢了,又何必折腾这些?”

她一身肌骨欺霜赛雪,云鬟雾鬓清冷绝尘,虽然生过五个孩子,却依旧美貌倾国,好似从巫山里走出来的神仙妃子。

即便谢家人都不喜她,却也忍不住悄悄多看了她几眼。

谢靖生得人高马大虎背熊腰,是手握西南三十万重兵的诸侯王。

可他在卫灵茹面前,却莫名矮了几分气焰。

他赔着笑脸:“我对灵茹情根深种不可自拔,是要做一辈子夫妻的,咱们的姻缘怎么就不能走到头了呢?好灵茹,你就给我一个疼爱闺女的机会吧!”

谢泽瞧着自家父王这没出息的样儿,忍不住对闻昭昭咬耳朵:“我父王好像那舔狗。多大年纪了还‘灵茹’,也不嫌肉麻!”

面对谢靖的献殷勤,卫灵茹无动于衷:“如果王爷非要把她的名字写在族谱上,恕我今日就要与王爷和离。”

谢靖猛然瞪圆了眼睛:“不行!灵茹,我死也不要与你和离!”

卫灵茹不理他,转身就走。

“灵茹!灵茹!”

谢靖痛不欲生,顾不得闻昭昭,连忙去追卫灵茹。

闹了一场,不必再被写进谢家族谱,闻昭昭悄悄松了口气。

她望向谢殷,他正翻看族谱。

他翻到了谢靖那一页。

闻昭昭的名字没有出现在族谱上也就罢了,连卫灵茹的名字也没有出现。

谢泽茫然:“昭昭,你娘不是和我爹拜过堂了吗?为何族谱上没有她的名字?难道她不仅不希望你入王府族谱,连她自己也不想入?不是吧,难道你娘根本不喜欢我爹?虽然我爹邋遢、粗野、年纪大、不洗澡、不解风情,但也没有那么糟糕吧……好吧,他确实挺糟糕的,如果我是女人我也不喜欢他,而且你娘长得跟仙女似的……”

闻昭昭和谢殷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祠堂外。

祠堂外,谢靖追着卫灵茹渐行渐远。

卫灵茹……

为何不想入王府族谱?

是单纯不喜欢谢靖,还是另有内情?
"



闻昭昭抿了抿唇瓣,犹豫是否要替谢泽顶锅。

谢泽焦急地打手势:十两纹银!

只要帮他顶锅,他愿意给她十两纹银!

闻昭昭略一挑眉,没吭声。

谢泽火烧眉毛,继续打手势:二十两纹银!

闻昭昭依旧没吭声,猜测这话本子兴许是朝廷禁书。

朝廷把许多古籍旧书都列为禁书,虽然明令禁止百姓观看,但天高皇帝远,民间还是有不少人偷偷翻阅的,就算抓住了也不过是罚没书籍训诫一番,不算什么大罪。

可能谢泽身份特殊,所以才害怕被谢殷逮住?

谢泽可怜兮兮,无声张嘴:小姑奶奶!

他开价开到了三十两纹银。

看在三十两纹银的面子上,闻昭昭承认道:“没错,这是我的书,是我花了五个铜板从地摊上买回来的。除了我,还有许多人都买了。”

正所谓法不责众,买禁书的人那么多,谢殷总不至于全部抓起来吧?

谢殷又翻了一页。

这本书通篇都画着一男一女,在闺房帷帐间进行不可描述之事。

他声线平静,听不出喜怒:“没想到,闻姑娘喜爱看这种书。”

闻昭昭理直气壮:“内容精彩,我极其喜爱,心向往之。”

谢殷:“心向往之?”

闻昭昭:“这本书跌宕起伏,很吸引人。”

谢殷又看了几页,淡淡评价:“起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挺起伏的。”

谢泽:“……”

他绷着脸,想笑又不敢,干脆趁两人不注意,溜了。

闻昭昭绞尽脑汁:“我经常幻想自己成为里面的女主角。”

她看过一些话本子,里面的女主角仗剑天涯打打杀杀,活得恣意潇洒。

对她这种深闺女子而言,那是从未有过的有趣经历。

谢殷:“成为这本书的女主角?闻姑娘看似弱骨纤纤,没想到脾气性情和寻常女子大不相同,就连个人爱好都如此特殊。从前,倒是某看走了眼。”

闻昭昭惊奇。

这厮不喜欢她,私底下的时候一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想到今日竟然夸上她了。

她轻咳一声,谦虚道:“世子爷过誉了。”

谢殷似笑非笑,合拢《春宫辟火图》,郑重地放在她手里。

他居高临下,睨着少女的圆杏眼:“虽然闻姑娘极其喜爱、心向往之,但这种书还是收起来私下观看才是。否则给旁人瞧见,该说王府家教不严了。”

他转身走了。

闻昭昭莫名其妙。

不过就是一本话本子,怎么还摊上家教不严了?

白鹤书院里面的那些贵女千金,也常常看话本子的呀。

她想着,翻开那本书——

随即僵在当场。

这书……这书是……

她猛然合上书,一张艳若桃花的粉面更加绯红入骨,似能滴血。

这是一本《春宫辟火图》!

她刚刚竟然义正言辞地告诉谢殷,她对这本书极其喜爱、心向往之!

她还说她经常幻想自己是里面的女主角!

闻昭昭觉得自己像是冻结成了一整块冰。

而谢殷的眼神就是一把无形的刀,随着他似笑非笑地看过来,她被切割得支离破碎,顷刻间就能坍塌!

“谢泽!我杀了你!”

书斋里,少女爆发出一声尖锐爆鸣。

事情的最后,以谢泽送给闻昭昭三十两雪花纹银,又搭了一把他很宝贵的五彩琉璃宝石黄金匕首而作罢。

眼见到了冬至,闻昭昭晨起后先去见了母亲卫灵茹。

寝屋里燃着地龙,低垂着珠帘翠幕,龙涎香自镂花凤鸾香炉里袅袅升起,隔着山水湘绣座屏,闻昭昭看见母亲倚坐在窗下的金丝楠木凤尾花纹榻上,正透过明瓦的海棠如意窗,注视院子里的积雪。

月白妆花缎织金袄裙勾勒出母亲弱不胜衣的袅袅身姿,朦胧可见她侧脸清冷美貌,冰肌玉骨完美无瑕,好似撷取了梅花和霜雪的七分魂魄。

闻昭昭自幼就知道,母亲是天下罕见的绝色美人。

只是母亲不爱笑。

在闻昭昭的记忆里,母亲面对父亲时总是充满厌恶。

事实上闻昭昭也想不明白,为何母亲这般惊心动魄的美人,会成为一个庸碌无才、相貌普通、出身寒门的男人的妻。

母亲对待他们几个孩子也并无爱怜,她不在意他们是否吃饱穿暖,更不在意他们的前程。

要不是父亲想搭上镇北王府的关系,跪在地上百般央求母亲带一个孩子进王府,闻昭昭猜测母亲甚至不愿带他们中的任何一人。

母亲总是看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发呆,一双凤眼仿佛藏尽了心事。

闻昭昭过去读不懂母亲,现在也依旧读不懂。

她屈膝请安:“昭昭见过母亲,母亲万福金安!”

座屏后面的美人没什么反应。

闻昭昭垂着头,盯着自己的绣花鞋尖:“今天是冬至,不知母亲晨起时可吃过饺子了?王府的饺子很好吃,什么馅儿的都有,我吃了足足两碗呢。”

卫灵茹沉默地凝视窗外,像是听不见她的问候。

雪光透过明瓦照进来,在她的美人面上覆落一层莹白的光,更显女子幽冷清丽乌发红唇,梅树下诞生的雪妖也似。

闻昭昭猜测她不想看见自己。

她把带来的昭君套交给卫灵茹的大丫鬟,轻声道:“这是我亲手做的昭君套,送给母亲御寒,望母亲不要嫌弃。”

她又行了一礼,乖觉地退了出去。

比起冷清的主院,老太妃居住的万松院要热闹多了。

闻昭昭过来的时候,谢殷和谢泽都在。

她给老太妃请过安,取出带来的礼物:“前些时日书院放假,闲来无事,特意给祖母做了一件抹额,愿您喜欢。”

是一件宝蓝色如意蝠纹缎面抹额,镶嵌了一块同色蓝宝石。

那颗蓝宝石原是老太妃赏赐给闻昭昭的,闻昭昭觉得颜色和抹额颇为相配,因此嵌了上去,搭配滚貂毛绒边,愈发显得抹额雍容贵气。

这段时间老太妃赏了她不少好东西。

闻昭昭无法做到心安理得地享受别人的馈赠,却也知道自己拿不出同等贵重的回礼,这才想着冬至的时候亲手做些小玩意儿哄老人家高兴。

老太妃没有孙女儿,几个孙子送的东西总不大称心如意,今日果然被哄得笑逐颜开,连连夸奖闻昭昭懂事,当即就戴上了新抹额。

闻昭昭又取出两双崭新的靴履:“还给两位兄长做了靴子。”

谢泽惊喜:“我也有份?!”

谢殷在长辈面前一向温和:“多谢。”

闻昭昭半垂着眼帘。

谢泽的那双靴履是她花了心思做的。

至于谢殷那双……

她并不觉得谢殷会穿她送的鞋,说不定他转手就扔了。

她不想在注定会被扔掉的东西上面花太多时间,因此送谢殷的那双靴履瞧着精致,实际内里完全是粗制滥造。



杜太守笑道:“真是巧了,谢四公子也在这里。”

“我来看我妹妹的字!”谢泽满脸骄傲,冲四周的文人墨客们炫耀,“你们家妹妹的字,可曾在羲和廊展示过?没有吧?!”

少年像一条得意摇尾巴的大狗,而闻昭昭是他珍藏的宝贝。

闻昭昭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悄悄拉了拉他的袖角。

没想到那群狐朋狗友也跟着嚷嚷:“闻妹妹的字最好了,我们是专程过来欣赏她的字的!”

闻昭昭脸红如滴血,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况且羲和廊的书法名家太多了,她年纪尚小,字也十分稚嫩,哪敢称是最好的?

谢殷看着闻昭昭。

少女今日依旧穿着碧青纱上襦和青金色齐腰褶裙,只外面换了身莲紫绣桃花半臂,都是恬静温婉的颜色,却被她那张芍药寒露般的娇美面容,硬生生衬出了鲜嫩俏丽之感。

她被那群少年众星捧月,他看得清楚,其中几个男孩子的眼睛里已然生出了对她的爱慕。

不知是他们自己生出来的情愫,还是被她勾引出来的。

谢殷负着手,似笑非笑:“你们说她的字是最好的,不妨仔细说说,她的字好在哪里?”

好在哪里……

一群纨绔面面相觑。

他们又不喜欢读书,哪里知道好在哪里!

交头接耳了半晌,最后由谢泽站出来,理直气壮地说道:“她的笔画很直,你们瞧这一横这一竖的,多直呀!”

话音落地,羲和廊寂静了很久。

闻昭昭:“……”

夸不出来倒也不必硬夸。

场面正陷入诡异的尴尬,一道不屑的声音忽然传来:“我也很想知道,她闻昭昭的书法好在哪里!”

众人望去,说话的是闻如雷。

他身后还跟着闻家另外两兄弟和闻俏俏。

闻俏俏眼圈红红的,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幅字。

她不理解,为什么最后被选上的是闻昭昭的字,而不是她的。

毕竟,按照前世的轨迹,她和大哥的字都应当被挂在羲和廊展示。

她猜测兴许是闻昭昭动用了镇北王府的权势,这才导致她和大哥被白鹤书院排挤落选。

可她不服气。

她要当众揭露闻昭昭的丑恶嘴脸,叫大家看清楚这丫头是怎么以权谋私的!

闻如雷冷笑道:“闻昭昭在闻家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好好练过字,她的字怎么可能出现在名家云集的羲和廊?!而我妹妹俏俏自幼苦练书法,却被她比了下去!正好几位大人都在这里,我闻如雷实名检举白鹤书院徇私舞弊,以劣逐优!”

“哦?”杜太守来了兴致,捻着八字胡须笑了起来,“左右在场的不乏文人墨客书法名家,不如就请诸位来点评点评两位闻姑娘的字?”

闻俏俏轻轻啜泣一声,把手里的那幅字呈给杜太守:“请大人过目。”

杜太守示意手底下的人把闻俏俏和闻昭昭的字放在一起。

谢泽看也不看,率先道:“我宣布,我们投昭昭一票!”

闻如雷忍不住讥讽:“谢四公子懂书法嘛你就投票?”

“你——”

谢泽看见他就拳痒难耐,想动手却被谢殷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几位颇有名气的书法家被请上前。

他们观摩了片刻,纷纷道:“闻大姑娘的字虽然娟秀却过于柔弱,而闻二姑娘的字尽管称不上是顶尖的书法,却呈现出恣意蓬勃的生命力,整幅作品透着生生不息的力量感,值得看客细品斟酌。因此,我们选闻二姑娘的字。”

杜太守微微颔首:“本官也认为,闻二姑娘的字更胜一筹。谢指挥使以为呢?”

谢殷没作点评,只淡淡道:“某与杜大人所见相同。”

闻俏俏双膝一软,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拿正眼望向闻昭昭的字。

原本她没把闻昭昭的字当一回事,只以为这些人是看在镇北王府的权势上睁着眼睛说瞎话。

没想到这随意的一眼,却令闻俏俏彻底移不开目光。

闻昭昭……

她何时练出的这一手簪花小楷?

乍一眼望去,仿佛满纸盛开桃花,葳蕤热闹,令人目不暇接心旷神怡。

而自己的字,在她旁边显得如此呆板无趣。

她们在字形上不相上下,可是在意境上却是云泥之别。

就连闻如风也看出来了,蹙眉道:“怎么会这样?”

“不可能……”闻俏俏咬了咬牙,“她不可能会写这么漂亮的字!也许,也许是旁人代写的也未可知……”

闻如风点了点头,声音不大,却足以令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闻昭昭自幼就没读过书,她的书法比起俏俏要差远了,如今她进王府也才不过小半年光景,一个人的字,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练出来的。”

闻如云冷笑:“闻昭昭,你长本事了,为了沽名钓誉,还学会找人代笔了!你赶紧向大家道歉,再把那幅代笔扔了,把你姐姐的作品挂上去!”

他们毕竟是闻昭昭的亲哥哥。

听见他们这么说,周围的文人墨客纷纷怀疑地望向闻昭昭,私语声弥漫在四面八方,仿佛要把少女的脊梁戳出一个窟窿来。

闻昭昭面不改色,问道:“如果这幅作品是我亲笔所书,二位兄长能否向我道歉?”

闻如风不悦:“昭昭,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的字写得怎么样,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身为亲哥还能不知道吗?!我晓得你嫉妒俏俏字写得漂亮,因此动用王府权势抢了她的名额,可不是你的东西终究不是你的。为了博取名声,而牺牲掉诚实的品质,这是错的!”

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脸红脖子粗的,语调也极其严厉,仿佛闻昭昭犯了什么大罪一般。

周围人议论道:“这位闻家大公子,倒是个老实本分之人!只可惜妹妹长歪了,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沽名钓誉、以权谋私。”

闻昭昭不在乎周围人的指指点点。

她平静道:“大哥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如果这幅字确实是我亲笔所写,你们能否向我道歉?”

“自然!”闻如风挺直脊背,“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们要是错了,不会不道歉的。但问题在于,我们根本不会冤枉你。”

“我有人证。”

闻昭昭吐出四个字。

闻如云怪笑一声:“你说的人证,该不会是谢四公子吧?蓉城谁不知道谢四公子与你交好,他出来作证,我们可不信!”

“嘿我这暴脾气!”

谢泽恼了,卷起袖子想揍人,却又怕给闻昭昭丢脸。

闻昭昭沉默地望向人群中最招眼的绯袍青年。

她不知道谢殷是否愿意帮她作证。
"


他温柔地问道:“我新得的灯好看吗?”
闻昭昭没吭声,细密纤长的睫羽簌簌轻颤,宛如落进蛛网,拼命挣扎的蝶翼。
谢殷摸了摸她的脑袋,像是长兄宠溺地安抚幼妹。
在闻昭昭浑身发毛之际,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大掌,忽而扣住她的后脑勺,强迫她扑进他的怀里。
从远处看,小姑娘伏在青年怀里,像是幼妹在向长兄撒娇。
可是谢殷倾泻在闻昭昭耳边的声音,却危险至极:“闻姑娘,要是让我看见你把这些龌龊手段用在王府,我保证,会把你制成另一盏灯。”

闻昭昭今夜吹了冷风,小病了两日。
翠翠照顾她喝了药,又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了。”
她收起碗勺:“对了小姐,闻家刚刚派人来给您传话,说他们商量出结果了,决定由闻大公子和闻四小姐前往白鹤书院。”
闻昭昭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她看了眼屋外晦暗的天色,忽然问道:“谢泽今日是不是出府了?”
“是啊,四公子去金味斋吃饭了!”
闻昭昭翻身下榻:“咱们也去。”
她要去救谢泽的狗命。
前世谢泽就是在今日出的事。
明明弓马娴熟,却因为酒楼坍塌被压断了两条腿,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余生。
阳光明媚的少年从此变得阴郁内向。
闻俏俏与他不对付,常常拿他的腿当笑柄在家里讲给三位哥哥听,而酒楼坍塌的那天闻昭昭正巧在对街给闻如风买文房四宝,所以对这件事印象很深。
闻昭昭没想图谋王府富贵。
但如果有当王府恩人的机会,她却之不恭。
少女乘坐马车,匆匆来到金味斋。
被掌柜的引进雅间,谢泽坐在一群官宦子弟的中间,醉醺醺地问她道:“你来干什么?!”
“恰巧路过这里,听说兄长也在,就进来瞧瞧。”
谢泽撑着额头笑:“谁是你兄长?闻昭昭我告诉你,你别想与我争家产……”
闻昭昭很想翻个白眼。
她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听说金味斋是百年老店。”
“那是!干嘛,闻昭昭你该不会是想敲我竹杠,让我请你一顿吧?你想得美——”
闻昭昭打断他的狗叫:“上个月下了二十天的雨,蓉城许多木楼年久失修,在雨水里泡涨崩塌。不知金味斋可有每月检修?”"


闻昭昭举着鱼灯,没去参加夜游会。
她踏进了芳园里的一座佛殿。
这座佛殿平日里也有僧弥清修苦行,殿内打扫得十分干净,明黄色帷帐和九重莲花宫灯从彩漆藻井垂落,供奉的金身佛像慈悲垂目,注视苍生。
闻昭昭捐了香油钱,要了一盏长明灯。
她想供奉给前世的自己。
追过来的闻如风却黑了脸,也不道歉了,厉声训斥道:“闻昭昭,你也太不像话了!好好的生辰,点什么长明灯?!难道你不知道长明灯是供奉给死人的?!你也不嫌晦气!”
闻俏俏款款上前:“我替妹妹吹熄了它!”
闻昭昭被闻如风拽着手臂,不等她护住长明灯,闻俏俏已经鼓起腮帮子凑上前,一口气吹熄了那盏灯。
闻昭昭盯着熄灭的灯芯。
下一瞬,她猛然举起长明灯砸向闻俏俏!
她厉声:“你是要死了吗?!随随便便吹灭别人的长明灯!”
闻俏俏猝不及防,脑袋被重重砸了一下,疼得她连忙抱住头,尖叫着躲进闻如云的怀里,哭得不能自已。
闻家三兄弟惊呆了。
闻如云后知后觉,恶狠狠推了闻昭昭一把:“你疯了是不是?!竟然敢动手打你姐姐?!不过就是一盏灯而已,灭了再点起来就是了,何至于发疯?!”
闻昭昭被推倒在地。
她垂着头,隐在昏暗里的面容幽冷清寒,双手更是攥紧成拳。
她只是想为前世的自己供奉一盏灯。
为那个从生到死都不曾得到过至亲爱怜的小姑娘,照亮来路,祈福归途。
却没料到,闻俏俏这么贱,竟敢吹她的灯!
闻如雷气急败坏地护在闻俏俏身前,怒骂道:“亏俏俏还让我们过来给你道歉,我看根本就没这个必要!像你这种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东西,对你好还不如对一条狗好!”
“大哥、三哥,你们别说了……”闻俏俏哽咽开口,“都是我不好,是我自作主张伤害了昭昭,她打我也是情有可原,你们别怪她了。”
闻家三兄弟见她小脸惨白,清瘦娇弱的身体颤抖如风中落叶,顿时心疼的不行。
闻如云怜惜地抱起她:“你就是太善良,才会被闻昭昭欺负!”
他又冷冷瞥向闻昭昭:“你这种人,活该大家都不喜欢你!我把话撂在这里,从今往后,我闻如云只有俏俏一个妹妹。你是生是死是福是祸,都与我无关!”
说罢,沉着脸大步离开。
闻如风叹息,居高临下地注视闻昭昭:“昭昭,你太让大哥失望了!我做主,你回去以后就写一篇万字检讨书,向你姐姐好好认个错。再附带你这个几月的月钱,一并交给我。大哥都是为了你好,你这么大的人了,也该分清是非好歹了!”
他们离开佛殿后,闻如云悄悄从外面锁上了殿门。
他神情严肃:“俏俏是咱们捧在手掌心的珍宝,我们连她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可是闻昭昭那死丫头竟然敢打她!咱们今夜就把她锁在佛殿,叫她好好反省反省,想想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
“也好。”闻如风沉重地点点头,“希望她能改过自新,重新做回从前的自己。否则,连我这做大哥的也不想再原谅她了。”"



谢泽替闻昭昭又盛了一碗粥:“没有人知道二哥在京城究竟经历了什么,反正他回家以后性情大变,整天和大夫药郎为伍,不仅喜欢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药物,还常常把尸体带回院子观察解剖,王府里面没有婢女小厮敢去他身边伺候。”

后面的事闻昭昭听说过——谢厌臣心术不正,被镇北王厌弃,撵出了王府。

谢泽走后,闻昭昭坐到梳妆台前。

她没猜错,谢家拥兵自重,被京城的那位深深忌惮,于是他通过谋害谢家子嗣的方式,来达到削弱谢家的目的。

所以,谢殷和谢泽才会屡屡遭遇事故。

闻昭昭想,也许镇北王没有厌弃谢厌臣,将他逐出王府,只是保护他的一种手段。

看来镇北王府的水,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闻昭昭望向铜镜。

铜镜里的少女面容稚嫩,像是春日里初生的新芽。

重生归来,除了报复父兄,她也考虑过自己的未来。

她想过再长大一些就离开这里自立门户,但无疑,留在王府才能带给她最大的利益,别说相看亲事了,就算她什么也不干只是出门溜达一圈,旁人都要看在王府的权势上敬她三分。

“先敬罗衣后敬人”,这世道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可是,谢殷会在将来拥兵自立反了朝廷。

她留在王府,那她就是叛贼家眷!

闻昭昭捧住脸,懊恼自己死的太早,不知道前世谢殷究竟有没有杀进京城临朝称帝。

她起身整理金银细软,决定这两年多存一点钱。

谢殷赢了还好,要是他输给了朝廷,她还能跑路不是?

谢殷也就罢了,他死不死的和她关系不大。

但祖母和谢泽对她很好,她很愿意在跑路的时候带上他俩。

思及此,闻昭昭决心还要再多存一点钱,存到足够他们祖孙仨挥霍一辈子为止。

是夜。

闻昭昭搂着自己的钱匣子,趴在床榻上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忽然有人推她。

她睁开惺忪睡眼。

房中烛火黯淡。

白衣胜雪松姿鹤逸的公子端坐在她的床榻边,眉心一点朱砂,笑起来的样子好似高坐莲台的观音。

他柔声道:“昭昭妹妹,快起来。”

闻昭昭:“……”

沉默了片刻,她才猛然坐起,紧紧拥住小被子:“你怎么在我的房间里?!”

“听大哥说,你在火场里救了我。”谢厌臣弯着清隽的眉眼,“为了表示对你的感谢,我忙活了一整天,决定送你一件礼物。”

闻昭昭睁圆杏眼,警惕地瞅着他。

这厮不按常理出牌。

所谓的“礼物”,该不会是眼珠子、人皮灯笼之类的可怕东西吧?

她果断摇头:“我不要。”

谢厌臣微怔,仿佛没料到她会拒绝自己。

薄金色烛火的映照下,青年那张温润雅致的观音面上弥漫开失落神色,清润的眼瞳里更是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似乎下一瞬就会可怜的哭出来。

他抓紧身下的被褥,哽咽道:“昭昭妹妹嫌弃我。”

闻昭昭:“……”

不是,这人不是一向我行我素邪肆神秘吗?

搁她面前装什么可怜?

她满脸一言难尽,反驳道:“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的礼物?”

闻昭昭语噎:“我……”

“昭昭妹妹只在乎四弟,一点也不在乎我这位二哥哥。也许是因为我是庶出吧,我到底不是从王妃肚子里生出来的,这些年又被父王厌弃,孤零零住在义庄上,逢年过节也没个人说话……”

青年满腹怨气絮絮叨叨,好似被新婚夫婿背叛的深闺怨妇。

闻昭昭忍无可忍,抬手道:“打住!我收你的礼物就是了!”

谢厌臣立刻破涕为笑,起身道:“走吧,路程有些远,我带你去拿。”

闻昭昭:“……”

她看了一眼窗外黑黢黢的夜色。

什么礼物需要她半夜出门去拿啊?

总感觉没什么好事。

可是她已经答应谢厌臣,总不好临时反悔,只得硬着头皮梳洗更衣,顶着夜色随他悄悄离开王府。

街上已经宵禁。

但没有巡逻的卫兵敢拦住挂有镇北王府家徽的马车,因此谢厌臣轻而易举就带着闻昭昭穿过半座蓉城,来到了一条小巷子里。

谢厌臣领着闻昭昭踏进巷子里的一座宅院:“这里是我的私宅,我偶尔会来小住。”

他推开屋门。

闻家三兄弟和闻俏俏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闻昭昭震惊:“你把他们抓到这里干什么?”

谢厌臣将一把匕首放在她的掌心:“他们对妹妹不好,妹妹理应杀了他们。你动手吧,我替你望风。等他们死了,我帮妹妹割下他们的头颅,制成酒器供你使用。”

闻昭昭:“……”

这就是谢厌臣的“礼物”?

果然非同凡响。

她看了一眼四个人。

他们是该死。

可是,就这么死掉未免太便宜了他们。

她要一点点夺走他们的机缘,让他们知道没有她,他们什么也不是。

她要他们经历足够的苦难,她要他们品尝她前世经受过的种种痛苦和煎熬……

之后,他们才该死。

闻昭昭把匕首还给谢厌臣:“谢谢二哥哥,但这是我的私事,我自己会处理好。”

谢厌臣不悦,瞥向闻家三兄弟的目光隐隐多出了几分妒忌:“莫非妹妹舍不得杀他们?在妹妹心里,这三个蠢货比我们谢家兄弟更重要,是不是?也是,你们到底是有血缘关系在的,正所谓血浓于水,我们这些外人又算什么呢?”

闻昭昭无语。

这人怎么动不动就阴阳怪气呀。

她只得解释了一番自己的意图,又补充道:“我虽然恨极了他们,却也不想因为他们双手染血,背负人命官司。因为不值得。”

谢厌臣望向她的手。

少女的双手细白娇嫩,十分漂亮。

他不禁笑道:“是了,妹妹的手就该干干净净才对。”

他又转向闻家兄妹,阴邪道:“只是就这么放过他们,我心里实在不高兴,我得从他们身上留下点什么东西。”

他转了转匕首,饶有兴致地走上前去。

闻昭昭正好奇他要干什么,外面忽然传来马蹄声。

有人闯进了这座宅院。

闻昭昭匆匆走到堂屋外面,看见无数卫兵涌了进来。

他们让开路,谢殷金簪玄衣革带军靴,淡漠地出现在院子里。

他身后的扶山没注意到闻昭昭,高声道:“县衙后宅无端丢了四个大活人,家属已经报官!我家指挥使大人查到他们被劫持到了这座院子,里面的人听着,立刻交出人质束手就擒,否则——”

扶山喊着喊着,终于看清楚了站在廊下的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王府的姑娘。

扶山:“啊?”

闻昭昭福了一礼:“世子爷金安。”

她垂着眼睫,尴尬地盯着谢殷的军靴。

他可真够忙的。

除了处理军务政务,深更半夜还要出来抓人。

犯事儿的还是他亲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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