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婚书边角。
温瑶低头,看见“顾砚”二字力透纸背,墨迹还带着温热。
她指尖抚过那两个字,忽然想起昨夜在黄泉路上,曾听见有人念诵《往生咒》——那声音,竟与此刻眼前的少年一模一样。
“桃儿,”她转身走进闺房,将婚书压在妆奁底下,“去把库房里的百合种球找出来,明日移栽到前院。”
丫鬟愣了愣,却见自家小姐望着窗外的梨花,嘴角扬起前世从未有过的笑意。
太和殿的钟鼓声隐隐传来,顾砚骑在马上,望着温府飞檐上的瑞兽。
前世他以为江山最重,今生才知道,这万里山河,抵不过她眉间一点朱砂。
雪粒子忽然落下来,打在他发间的梨花上。
顾砚伸手接住一片雪花,想起前世温瑶说过的话:“雪落无声,却能压折枝头花。
殿下可知,这世上最疼的,不是刀剑加身,而是……”而是无人问你粥可温,无人与你立黄昏。
他握紧缰绳,马蹄踏碎满地梨花。
这一世,他要做她的伞,她的盾,她头顶的青天。
哪怕她要躲,要逃,他也要用余生,把这亏欠的情,一点点追回来。
第二章:太子府的荒唐婚约(上)景和三年三月初九,乾清宫暖阁飘着乳香。
皇帝捏着顾砚递来的婚书,目光在“温瑶”二字上停留片刻:“太子妃人选,朕原属意沈尚书之女……回父皇,沈氏与儿臣仅有表亲之谊。”
顾砚叩首时,额头触到金砖的凉意,“温相乃三朝老臣,温氏端方贤淑,堪为东宫之主。”
他想起前世温瑶在椒房殿抄经的背影,喉间忽然发紧,“儿臣恳请三日后行纳采礼,望父皇成全。”
皇帝放下玉笔,审视着长子忽然锐利的眼神。
景和三年的顾砚本该醉心骑射,怎会突然对婚事如此执着?
可看着案头堆积的《贞观政要》批注,那力透纸背的字迹分明带着少年人的锐意——或许,是该让他担些责任了。
“准了。”
皇帝挥毫写下朱批,“着礼部尚书亲自主持纳采,一应礼仪按太子妃规制。”
顾砚叩谢时,瞥见父皇鬓角的白发,忽然想起前世他过劳而亡后,父皇在他灵前枯坐三日的模样。
原来有些遗憾,今生还来得及弥补。
温府西跨院,温瑶正对着妆奁发呆。
镜中少女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