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敢直接投向那马车车窗,而是先落在了车辕一侧悬挂着的那盏八角垂芒风灯上。
精致的琉璃灯罩随着凛冽的寒风,正轻微地摇晃不定。
灯罩上,三个以浓墨书就、铁画银钩般的大字,在昏暗的雪光映照下,显得分外狰狞刺眼——昭北侯府!
真的是他!
萧北辰!
那个曾经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却视她如蝼蚁草芥,最后又亲手将她毫不留情推入无边深渊的男人!
也是……她那个素未谋面,便被他生生从自己身边夺走,至今生死未卜的孩子的父亲!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马车的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轻轻掀开了一角。
缝隙之中,露出了一双深邃幽沉、宛若寒潭的眼眸,落在了她那张沾染着血污与泪痕的脸上。
然后,那清冽依旧,却似乎又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波澜的声音,再次缓缓响起。
“苏婉娘?”
他竟然,还认得她!
不,或者应该说,他还清楚地记得她这张脸!
苏婉娘的心一点一点地沉向了深渊。
今天这场飞来横祸,怕是真的躲不过去了。
而她怀里瑟瑟发抖的安安,还有她这两年好不容易才偷来的安稳的生活……怕是都要保不住了。
那那位小公子就是她的.....2 侯府暗流,病弱世子竟唤我“娘”?
苏婉娘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喘不过气来。
安安,她这两年相依为命的安安……她好不容易才从泥沼里爬出来,拥有的这一点点温暖和安宁,难道就要这样被轻易夺走吗?
萧北辰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般清冽,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上车回话。”
不是询问,是通知。
苏婉娘抱着安安的手臂收得更紧,指甲几乎要掐进自己的肉里。
她不想上那辆马车,那辆刻着“昭北侯府”徽记的马车,对她而言,无异于龙潭虎穴。
可她能拒绝吗?
她低头,看着怀里瑟瑟发抖,却依旧努力想用小身板保护她的安安。
不能。
为了安安,她什么都能忍。
一个护卫上前,粗鲁地拉开车门。
苏婉娘咬了咬牙,搀扶着同样吓得不轻的安安,低着头,一步一步挪了过去。
车厢内布置得极为奢华,厚厚的锦垫,暖手的小炉,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种清冷的龙涎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