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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壁者,但元婴期罗清泰勒后续+全文

开水烫竹子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来一杯葡萄酒。”罗清很想COS一下孔乙己排出九枚大钱的气场,可惜他兜里都是纸票子,拍上去轻塌塌的,缺少些感觉。一个满是络腮胡的大汉,像极了电影里的维京人,他看着正在努力舔着棒棒糖的小枕星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用生涩的英语开口。“兄弟……这孩子还小,不能吃这个。”壮汉指了指小枕星手里的棒棒糖。壮汉也是当爹的,他不理解,为什么会有父母给没长牙的小孩吃这个?“啊,我没带安抚奶嘴,应个急。”罗清用挪威语回道。交流一下子顺畅了起来。另一名脸上有着刀疤的老男人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走到罗清面前,直到走近后他才发现这个东方人的面容似乎有点熟悉,好像在电视中见到过,但他也没有多想,而是用一种恶劣的语气嘲讽道。“这里不是奶爸该来的地方。”“奶叔。...

主角:罗清泰勒   更新:2025-05-19 20: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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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罗清泰勒的女频言情小说《面壁者,但元婴期罗清泰勒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开水烫竹子 ”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来一杯葡萄酒。”罗清很想COS一下孔乙己排出九枚大钱的气场,可惜他兜里都是纸票子,拍上去轻塌塌的,缺少些感觉。一个满是络腮胡的大汉,像极了电影里的维京人,他看着正在努力舔着棒棒糖的小枕星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用生涩的英语开口。“兄弟……这孩子还小,不能吃这个。”壮汉指了指小枕星手里的棒棒糖。壮汉也是当爹的,他不理解,为什么会有父母给没长牙的小孩吃这个?“啊,我没带安抚奶嘴,应个急。”罗清用挪威语回道。交流一下子顺畅了起来。另一名脸上有着刀疤的老男人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走到罗清面前,直到走近后他才发现这个东方人的面容似乎有点熟悉,好像在电视中见到过,但他也没有多想,而是用一种恶劣的语气嘲讽道。“这里不是奶爸该来的地方。”“奶叔。...

《面壁者,但元婴期罗清泰勒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来一杯葡萄酒。”

罗清很想COS一下孔乙己排出九枚大钱的气场,可惜他兜里都是纸票子,拍上去轻塌塌的,缺少些感觉。

一个满是络腮胡的大汉,像极了电影里的维京人,他看着正在努力舔着棒棒糖的小枕星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用生涩的英语开口。

“兄弟……这孩子还小,不能吃这个。”

壮汉指了指小枕星手里的棒棒糖。

壮汉也是当爹的,他不理解,为什么会有父母给没长牙的小孩吃这个?

“啊,我没带安抚奶嘴,应个急。”罗清用挪威语回道。

交流一下子顺畅了起来。

另一名脸上有着刀疤的老男人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走到罗清面前,直到走近后他才发现这个东方人的面容似乎有点熟悉,好像在电视中见到过,但他也没有多想,而是用一种恶劣的语气嘲讽道。

“这里不是奶爸该来的地方。”

“奶叔。”

罗清纠正,随后拍出一张五百欧的钞票。

“而且我有钱。”

这一下子给众人干沉默了。

不是哥们,挪威还没加入欧盟呢,你掏出一张欧元给谁用去?

哪怕能用欧元,谁家随身带着一张500欧的大额钞票啊?这东西离开银行有能用得到的地方吗?

而且重点不是钱的事儿。

刀疤脸男面容不善的把罗清的五百欧塞回了他的口袋里,压低声音骂道:“你这混蛋,难道没发现,这个孩子严重耽误我们飞叶子了吗?”

嗯?

罗清定睛一看,确实发现房间内浓郁的烟味小了一点,飞叶子的停了叶子,抽烟的掐了烟,连喝酒胡聊的人都压低了声音。

尊老爱幼,你们人还怪好的嘞。

“噢噢,抱歉,抱歉。”

罗清拱手道歉,他敞开上衣,把小枕星往怀里努力塞了塞,仿佛这样就闻不到了似的。

“不用管我们,你们玩自己的就行。”

小枕星也没有发表任何反对意见。

刀疤脸脸色不悦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掐灭了烟杆。

“先生,您的葡萄酒。”

一个挪威姑娘系着围裙笑吟吟的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托盘,盘上的陶杯外壁还挂着没有洗净的白霜。

虽是在送酒,但这姑娘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罗枕星。

罗清倒也不嫌弃,取过陶杯抿了一口,酸酸的,有点工业葡萄酒的味道。

也是,工业酒物美价廉,那个大酒桶就是个幌子,怎么可能是真酿的葡萄酒。

“啊~星星乖,张嘴。”

罗清把小枕星竖起来,给孩子抿了一口。

喝的罗枕星直翻白眼。

这一幕看着那挪威姑娘眉头深皱,她想要伸手阻止,但触及罗清时又瞬间收了回来。

“哪能给孩子喝酒呢?您也太不负责了,我去冲杯奶粉。”

说着,这位身姿轻巧,脸上还点着雀斑的姑娘就转身离去了,再过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塑料奶瓶,里面是冲泡好的奶粉。

“把他给我!”

这姑娘伸手索要着。

罗清也没有拒绝,单手把小枕星递了过去,姿态随意的像是递一本书,自己则继续品着工业勾兑葡萄酒,从墙边的书架上取过一本挪威语的圣经,慢悠悠的读着。

挪威姑娘用一种熟练的姿势怀抱着孩子,用奶瓶给这个刚满周岁的孩子吨吨吨喝着奶,看来确实是饿坏了。

把罗枕星喂饱了之后,挪威姑娘抱着孩子坐在了罗清的对面。

“你好像很会哄孩子。”罗清合上圣经,问道。

“当然。”姑娘说:“我还有一个妹妹,她是被我养大的。”

罗清点点头:“你这个年纪确实不像是当妈妈的。”

挪威姑娘逗弄着罗枕星,眼中满是喜爱,但声音却有些落寞:“我喜欢孩子,可惜我自己生不了孩子,我真羡慕人家庄颜,有一个面壁者丈夫,还能在伊甸园生活呢。”

罗清又抿了一口酒,感受着口腔里的酸涩,他慢吞吞问道:“你为什么生不了孩子?难不成ETO和天主教的神职人员一样,还限制人结婚生子?”

“跟ETO没关系,组织里的人都是很好的人,是我没有子宫,童年的时候摔进冰湖冻坏了。”这位姑娘说。

“喔喔,抱歉,我不知道。”罗清说。

“没事。”姑娘给罗清露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要不是你,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抱着小枕星,我可喜欢他了,从他生下来的一刻我就开始喜欢上他了,我看着小枕星长大的!”

小枕星被她挑逗的咯咯咯直笑。

罗清闻言疑惑道:“你负责监视罗辑一家?你难道是罗辑的破壁人?”

“我哪有当破壁人的脑子,组织里的前辈经常说我笨。”挪威姑娘摇摇头,她盯着罗枕星的水灵灵的眸子,仿佛要从中瞧出一个宇宙来。

“我不过是负责解析智子监控罗辑视频的34位吹哨人之一,平时负责监视罗辑的日常生活,如果有发现罗辑的行为异常,或者思考时间突破某个阈值,需要立刻禀报三体人。”

罗清注意到这姑娘没有称呼三体人为‘主’。

“你看起来好像没有把三体人当成你信仰的主,你不在乎三体文明?”罗清抖了抖手里的圣经。

“我更在乎他!”挪威姑娘指着罗枕星,眼中波光粼粼。

“为三体人服务只是形式上的,我只是为组织服务,我欠组织的,组织给了我一切,改变了我和我妹妹、母亲的命运,我是懂得感恩的人。

还有就是,我真的很喜欢组织给我交代的任务。我喜欢星星,我看智子监控的时候最喜欢看他了。”

这挪威姑娘抱着罗枕星轻轻摇啊摇,罗清感觉这姑娘的脑有一个发光的圈,玛利亚圣母的感觉快溢出来了。

罗清都不忍把孩子要回来了。

不行送她算了。

让罗辑和庄颜再生一个。

反正罗枕星看起来笑的挺开心的,一点没有想爹想妈的意思。

这个小没良心的。

两人的对话没有任何遮掩,他们的话语引来了酒馆众人的偷听。

众人越听越沉默。

最终,嘈杂的酒馆变得安静,最后只剩下了这两人的谈话声和小孩子咯咯咯的笑声。

罗清问:“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挪威姑娘逗弄着小枕星,她说:“您叫我希帕蒂娅就可以了。”

罗清皱着眉头:“听起来有点耳熟。”

除了自己特别感兴趣的方向,罗清对这个世界的历史大多是博而不精,具体的人和事确实记不起来。

希帕蒂娅详细解释道:“古典时期的女性数学家,天文学家,咱们在三体游戏见过的,在您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我穿着修女长袍,站在金字塔方台的最边缘,那时我在仰望您,梵高先生。”

罗清恍然,稍微回想,立刻在记忆的角落中,找到了那个一闪而逝的黑袍修女。

等他打破秦始皇的封号权限第二次登陆游戏时,那个修女和大多数ETO成员就都已经下线了。

按照方台上的男女比例,作为少数有资格踏上金字塔方台的女性ETO成员,这个挪威姑娘应该没有罗清看到的这么简单。

这个判断很快得到了应证。

很快,随着酒馆众人理解透了他们对话,已经有聪明人反应了过来,比如先前那个人善嘴臭的刀疤脸。

他指着罗清大喊一声:“你是五号面壁者!我想起来了,我在电视里见过!”

“那个女孩是谁?”

“附近村子的孩子,老西蒙家的闺女,她居然是ETO!”

“叛徒,人类叛徒!”

“抓住她!给PDC送过去!”

砰!

一声枪响震慑众人,子弹从那名刀疤脸的脖颈擦过,滚入墙上的木板砸出大量木屑,而受害人的脖颈上,则留下了一条滚烫的血线。

“咕噜。”刀疤脸咽了一口唾沫,他颤颤巍巍的摸了摸脖子,发现只是擦破了点皮之后,战战兢兢的闭上了嘴。

原本准备起身的众大汉也瞬间冷静的坐了下来。

“八颗子弹,先近我者死。”希帕蒂娅冷冽的声音在酒馆回荡。

说罢,挪威姑娘那冷峻的表情冰消玉解,她柔和的抱着小枕星,在他额上啄了一口,轻声细语的哄着:“星星吓到了没有,不要害怕,我很爱你喔。”

罗枕星小小的眼神中充满着大大的慌乱。

灵智早开的他已经意识到了危险,求救似的看向一旁的罗清。

罗清面无表情,你刚刚不是笑的挺开心的吗,还喝了人家兑的奶粉。

但凡别馋那口奶呢。

“咳咳,来,喝酒喝酒,哈哈哈。”

寂静的酒馆里,络腮胡壮汉率先反应了过来,举着大酒杯强行大笑着。

刀疤脸和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同样挤出笑声举起酒杯,酒馆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谁也没有敢继续提面壁者和ETO女孩的事情。


“这个笔记本,你看看。”

罗清把手里的笔记本丢给眼前的北约总司令。

北约总司令翻开扫了一眼,说道:“非常简略的行军草图,简略到了一种抽象的地步。”

罗清也看见了那个铅笔和钢笔混杂的线条和箭头,点了点头。

北约总司令将笔记本放在一旁:“但和侏罗山战役的三体叛军攻势基本吻合,哪里来的?”

罗清:“昨天镜壁峡谷中遇到的一个男人,他把那个ETO女中尉说成自己在联军里的妹妹,真是有趣。”

北约总司令笑了笑:“您就把这么一位ETO组织的高层放走了?”

“抓了也没意义,智子不除,ETO会源源不断选拔出新的高层,你说是不是啊,智子?”

智子飘在北约总司令和罗清的对面,打印出了一个简单的几何表情:

:)

表情一闪即逝。

没有理会这个调皮的智子,北约总司令问罗清:“您昨晚似乎在侏罗山待了一夜?”

罗清疲惫的点了点头,他仰躺在皮质沙发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我以前从来不相信‘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这种事情,在我的老家,能被称之为鬼魂的只有被打爆肉体的元神,然而你只要能把元神追上并打死,那么这个人就彻彻底底的死掉了,也不会有鬼魂存在,但昨天晚上,我改主意了。”

“您见到了那些量子幽灵,对吧?”

罗清撇了一眼这位北约总司令,“谦将军,您好像懂的很多。”

总司令笑而不语。

罗清叹道:“看见了,但只有一瞬间,要不是我十分相信自己的视觉,我都会认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幽灵不只是人,那些坦克和装甲车也变成了量子幽灵。幽蓝色的,亮闪闪的,他们就和活着没有任何区别,但我看了一眼之后,他们就彻底死去了。”

“不是这样。”北约总司令正色道:

“是坍缩,不是死。他们还存在,从量子力学的角度上来讲,被球状闪电共振成量子态的人们,其实具有存在态和毁灭态两种部分。当存在态压倒毁灭态时,他们将可见,当存在态被毁灭态压倒时,他们将消失,而观察者效应会大大加快概率云向毁灭态的坍塌速度。”

这位总司令顿了顿,又说:“但无论存在态如何坍塌为毁灭态,存在态都不会彻底消失,他们仍然存在,并存在到宇宙尽头。”

“将军,您懂得很多。”

总司令说:“丁仪博士的论文是完全公开的,任何人都可以查阅,我从童年的时候,就一直对物理很感兴趣。”

“毁灭态压倒存在态后,他们将永远不为现实所知了吗?”

“倒也不是。”总司令摇摇头,他踱步到窗边,此时窗外的繁花正在雪山下怒放着,“丁仪博士曾在他关于量子领域的论作结尾里说:人死亡的过程就是由一个强观察者变为弱观察者再变为非观察者的过程,当人处于弱观察者时,量子幽灵的概率云向毁灭态坍塌的速度会更慢一些,届时,濒死的人能看到一个古往今来共处一世的璀璨世界。”

“毕竟,不只是球状闪电可以制造量子幽灵。”

古往今来,共处一世?

修仙界的老土著罗清被狠狠震撼了。

踏马的,按照这个说法,原来这个世界所有存在过的人或事,都会在量子的领域‘永生’吗?



五角大楼·E环会议室

圆形会议桌中央嵌着整块电子玻璃,太平洋的等高线地图就投映在电子玻璃上方,近三百只虚拟的舰船正在地图中静静的飘着。

值得注意的是,十七面国旗在圆桌依次环绕——从星条旗到五星红旗,从三色旗到米字旗,甚至包括德国与日本的国旗。

这些旗子出现在联合国并不稀奇,但同时出现在五角大楼就确实是一个很耐人寻味的事情了。

房间内空调开得太冷,但与会者的头脑却十分火热。

一位美国的海军中将在桌子上轻叩了一下桌子:“各位,距离‘太平洋协同-2015’军演预定启动日还有三天,尽管两天前我们在日内瓦出了一些小插曲,但那里的麻烦已经解决了,现在需要集中注意力到本次军演上来。”

“解决了吗?”一位法国将军冷哼了一声:“我怎么听说,三体叛军得到了一批可用于宏聚变的宏原子?”

此话一出,所有与会者的表情都微微变了变。

2005,太平洋危机导致的宏聚变威慑对于这些将军来讲,可并不陌生,那次可比冷战时期的古巴导弹危机吓人多了[1]。

那名美国中将点头:“是这样,敌人只启动了一次成功的粒子对撞实验,因此,敌人所能获取的宏原子数量相当有限,想在有限的宏原子中挑选出内部宏观结构足够大、且专门用于杀伤生物体的宏原子核,没有那么容易。”

“但总归是一个隐患。”日本的一位自卫队军官说道。

“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这一点。”美国中将摇摇头,“把重心放在军演上吧,费了这么长时间建立的联合指挥体系,不是邀请诸位来五角大楼玩斗兽棋的。”

“制定具体的行动规划前,先请各位将军阅读一下手中,关于罗清教授的详细资料。”

“这资料谁提供的?”俄罗斯代表抖着那张纸问道。

“面壁者自己。”

“他真坦诚。”

有位年轻英俊的英国少将赞叹:“按照他自述的实力,这是一场不对称战争演习。”

“是不对称,我们是弱势的一方。”最开始的那名法国将军揶揄道:“建议大家来法瑞交界的侏罗山来照镜子,那里有一道宽二十多米,深数百米,长六公里的峡谷,他亲手砍出来的,壁面光滑的能当镜子使。”

“真不知道这场演习的目的是什么,向全人类彰显面壁者的强大?”有韩国人把手里那张情报纸扔在桌子上,非常苦闷的揉了揉脸。

“他说是面壁者计划的一部分,配合就行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别忘了,咱们虽然认识这位修仙者了,侏罗山附近的居民也差不多快认识了,但还有70亿人对他一无所知,他们还以为电影的特效又进步了呢!”

很快,众人就基本对罗清的实力有了一个清晰的概念,按照罗清自述的实力,别说拼凑的联合国第一舰队了,就是把世界各国全部海军放在广袤的太平洋里,罗清仍然可以在十分钟内击沉太平洋所有能飘着的东西。

哪怕是一块木板。

主持会议的美国中将扫了一眼在场唯一的中国代表,“江大校,你的看法是?”

江星辰,前‘珠峰号’航空母舰的舰长。他此时正在用银色钢笔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他的声音透过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格外清晰:

“联合指挥架构的最终方案,按照先前的架构进行,中俄舰队由各自的指挥官指挥,日韩澳加新的舰队并入美国指挥系统,英法德三国统筹欧洲舰队。”

有印度代表拍了拍桌子:“我们呢?”

江星辰面无表情:“作为英联邦的一份子,我建议你们跟着英国一起行动。”

“我们拒绝。”英国代表急忙说道。

在这个五角大楼的小会议室中,多了几分忍俊不禁的气氛。

美国中将压了压手:“印度也是大国,和俄罗斯一样,自己行动即可,不需要与他国公用一个指挥体系。”

这番话安抚了这位满身咖喱味的将军,他十分自信的说道:“我们的维克兰特号航空母舰舰队不弱于任何一支舰队。”

众人敷衍的点点头

一位加拿大海军上校说:“针对对江大校的补充,我建议将演习区划分为三个责任作战区,不设总指挥,由各责任区牵头国——”

“这不行,责任区划分本身就是争议点。”美国中将打断道:“就按江说的来,联合国第一舰队分为四支子舰队,分别由各国指挥官牵头,谁掉链子找谁的国家追责。”

“将军,”江星辰的声音像温水般浸透会议室:“您先告诉他们,本场演习游戏的具体规则吧。”

“好。”

这位美国中将站了起来,他的威武的身形前压,莫名的压迫感覆向与会的众人:“本场演习,将由我国的间谍卫星进行全程录像转播,与此同时,也会由大量快艇和数架侦察机作为前线记者存在,与过往的演习不同,这是一场实弹实射的战争,而且,会进行全球直播,预计会有超过40亿人在线观看。”

那位日本自卫队的军官苦笑一声:“这是一场大逃杀游戏,看哪支舰队活到最后吧。”

一位澳大利亚将领鄙夷的看着他:“你们的武士道精神呢?”

“被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打没了。”那自卫队军官十分光棍的说。

一旁的德国将领,闻言掩面不语。

美国中将继续说:“在本次演习中,允许各国进行无限制的岸基火力支援,除却核武器,允许使用一切常规武器参与本次演习。”

俄罗斯人问:“洲际导弹也行?”

美国中将回答:“别带核弹头就可以。”

俄罗斯人说:“我想带怎么办?”

众将军给他竖了一个大大的拇指。

美国中将又说:“在演习的前十分钟,面壁者罗清会在北纬30°,西经160°坐标点出现,他机动躲避的范围不会超过半径十公里,且不会反击,在此期间,是我们击败他的最佳机会。”

罗清往海上一站,跟个野外BOSS似的。

“还击败?他连血条都不漏,这是一个无敌的靶子。”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电视直播最大的看头就在这一段了,很好奇民间的反应,我想看乐子。”

“不小心把他炸死了怎么办?”这句话是刚刚那位印度将领问的,会议室顿时出现了一片快活的笑声。

美国中将催促会场安静下来,他说:“考虑到面壁者罗清的机动性,我这边建议有条件的强国多尝试使用高超音速导弹或者电磁炮对他进行打击。”

感受到美国中将的目光,江星辰不置可否。

“十分钟之后呢?”那年轻俊美的英国将军问。

美国中将用一种轻松的语调开口:“他将开始反击。”

“OMG……”有军事参谋员双腿一软。

“当然,PDC为了避免‘联合国第一舰队’输的太难看,给罗清先生施加了一个限制,罗清对第一舰队的反击必须持续一个小时以上。”

“慢刀子杀人,更棒了。”

会议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烟味,且愈发浓重,所有人的心情都有些郁闷,没人喜欢在全球直播面前丢人,但这又是计划的一部分,必须得丢。

法国将领打破了这份安静,“我记得,先前不是有情报透露,ETO欲窃取‘联合国第一舰队’的指挥控制权,尝试杀死罗清吗?”

英国将领说:“五角大楼的远程指挥系统已经加强了防火墙,但考虑到智子的存在,一切加密指挥可能都没有意义。”

美国中将倒是显得的很轻松,毕竟昨天前他还跟着北约总司令一起去参观了镜壁峡谷。有些超出人类想象力的震撼,只有切身实地时才能感受得到:“ETO能用那些破铜烂铁伤到面壁者,算他们有本事。”

“唉。”一位没什么存在感的意大利军官开口了:“我真的好奇,这场演习的目的是什么,属于修仙者的行为艺术吗?”

“别多想,朋友。”一旁的希腊代表瞄了一眼身旁意大利人:“这可是他上任以来,第一次真正实施的面壁计划,我们都要坚定不移的支持他。”

“是这样。”美国中将附和道,“起码我们的总统先生快成为他的狂热粉丝了,我怀疑他赞助的三条航空母舰有公款追星的嫌疑,我会找国会的人弹劾他的——该死的,其中有一条航母可是我十五年前当舰长时的老情人。”

《三体》游戏。

“上百枚宏原子,连一颗针对生物体释放的都没有?”凯撒不可置信的问。

周文王:“很遗憾,没有。且我们不能保证针对普通生物体的宏原子结构哪怕存在,就能威胁到罗清。主说:罗清的身体结构仍然符合人类标准但被一股无法理解的能量护持着,也就是说,找到针对该特殊能量作用的宏原子激发宏聚变,才能有效杀灭他。”

凯撒问:“那我辛辛苦苦攻下了强子对撞机算什么?”

维多利亚女王说:“算你勤快。”

凯撒举起罗马剑就朝维多利亚女王刺去。

格里高利教皇的权杖挡住了他:“凯撒,冷静。”

“教皇陛下,我的妹妹死在了这场突袭。”

格里高利教皇说:“我知道,她死于球状闪电,按照量子力学,她仍然活着或死着。”

这句话显然没有安慰到凯撒。

最后是秦始皇的出面,打断了凯撒假模假样的悲愤:“稍安勿躁,同志们,有一点还是值得肯定的。宏聚变计划仍然可以进行,主带来的技术允许我们短时间内完成大量宏原子核的对撞,我们有相当一部分宏原子核尚未探明其微观结构。因此我们可以激发全部都宏聚变去孤注一掷——这是一场彩票似的豪赌。”

“失败了呢?”凯撒冷冷问。

“迎接PDC和修仙者的全方位打击,做好组织分崩离析的准备。”

“或许也会成功?”格里高利教皇摩挲着下巴说。

“那就更好了,人类文明毁灭前的最后变数将被消灭,世界属于三体。”

秦始皇高举青铜古剑,趁格里高利教皇不注意一剑刺死了维多利亚女王,随后朝着凯撒挑挑眉。

“我帮你出气了,接下来的行动,还请你继续指挥。”




这段交谈并没有持续太久,任罗清如何引导,罗辑始终没有透露出更多的信息。

哪怕是在梦境里,哪怕理智十分微弱,但罗辑始终保持着警惕。

罗清叹为观止。

但忽悠一个梦里的人并不困难,罗清还是不断通过打擦边球,多少知道了一些有用的情报。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罗辑口中的叶老师,应该就是叶文洁。

罗清知道叶文洁。

但这个知道,仅限于PDC的公开资料。

叶文洁,ETO组织的初代领袖,危机纪元的罪魁祸首,首个与三体文明进行交流的人类。

罗清简单捋了一下时间线。

叶文洁是在2004年从清华退休,而罗辑从外校转到清华任职时,已经是05年,和自己的前身是同一时间。

也就是说,罗辑和叶文洁大概率是不可能在清华认识,更别说叶文洁在退休前也是搞物理的,和罗辑的天文方向八竿子打不着。

但罗清很快又从罗辑的口中,挖掘出了另一个线索。

罗辑和杨冬,是高中同学。

杨冬是叶文洁的女儿。

串上了,全部串上了。

罗辑还提到了其他的名字,比如杨冬的丈夫丁仪,丁仪的同伴汪淼,甚至还提到了史强,但罗清已经无心听下去了。

罗清于梦中盘腿而坐,任由身周的梦境沧海桑田。

他在思考。

叶文洁被捕发生在2007年,罗辑与叶文洁的交流大概早于这个时间段。

而罗辑直到面壁计划开始前都只是个普通人,他所接触的叶文洁,也大概率只是隐瞒了ETO统帅身份的普通人叶文洁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但叶文洁早已离世,罗清自然没有办法去找后者证实,任他元婴修士手段万千,也没有把死人复活的本领。

叶文洁肯定与罗辑说了些什么。

这些叶文洁和罗辑说过的内容,很有可能就是罗清想要追寻的真相。

那么,他们二人曾经谈论了些什么呢?

思考片刻之后。

罗清决定去找叶文洁问一问。

别误会,他的这个问自然不是所谓的神游地府——实际上哪怕是他前世的修仙界,也不存在地府这个玩意儿,人死即道消。

叶文洁虽已逝于现实,但她仍然活在罗辑的记忆当中。

罗清需要找罗辑记忆里的叶文洁打探情况。

但现在的梦境中并未形成叶文洁,因此这就需要罗清主动干预了。

‘心宁意定,幻梦自生。’

罗清掐诀,周围的梦境开始加速变换,很快就从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原变成了法国的卢浮宫、随后又进入了西斯廷教廷的天顶画、看着头顶上流动的《创世纪》,罗清又挥手打散上帝与耶稣的碰触,继续加速着梦境场景的变化。

绿洲、雪山、湖泊、沙漠、城市,一个个场景飞速而逝。

庄颜,儿子,史强、萨伊、前女友们,一个个人物也飞速切入又切出。

罗清神色不变,继续施诀加速着梦境的变化。

这显然会让罗辑感到不适,在现实里,庄颜已经发现了罗辑的异常,后者轻轻颤抖着身子,似乎正在承受着梦魇的反扑。

庄颜只好放下手中的事情,来到了罗辑的身边,轻轻的拍打着他的后背,又细声哄着,这才让罗辑慢慢平复了下来。

“上帝啊,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庄颜盯着丈夫的面容,心中无声呐喊。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连窗外浓郁的夜色都被晨曦冲淡了一些,梦境中的变化终于到了尾声。

数以千计的梦境场景一闪而逝,梦境在疯狂的切换之中进入了顶峰。

罗清一言不发,如同观察者一般,冷观着梦境的巨变。

一切人和事物都消失了,寒冷笼罩了一切。

最后的梦境形成,无垠的宇宙狂暴涌起,整个银河系高达2000亿颗恒星正在无序的涌动着,他们化作狂卷的鞭子,在深邃的黑暗背景下抽离出一道道星光涟漪,梦境远比梵高的画作更加癫狂,这2000亿颗恒星组成的2000亿体运动,无序狂乱的飞舞着,随后越快越飞越快,炸为无穷的璀璨光辉,在一瞬间填满了整个梦境中的所有颜色,最后化作猛烈的白光消散。

一场封锁数年,沉寂在心底的记忆,在这场梦境大爆炸中渐渐沉积,最后冷却成了一片小小的坟茔。

在这坟茔的尽头。

罗清看见了叶文洁。



“叶老师,您来了?”

“你是……”

“我是罗辑,杨冬的高中同学。”

白发苍苍的叶文洁抬头打量着他,而后摇了摇头:

“你不是小罗,你是哪一位?”

罗清心神微震。

他吃惊的看着眼前的梦中人。

“算了,我这人不问来路,我就当你是小罗了,你好像等了我很久……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罗清心中思索了一会,他斟酌着问道:

“叶老师,我想来问问您,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你这个问题太宽泛,我怎么回答的出。”

罗清的首次提问失败了,在这处堪称狭窄的梦境当中,罗清起身四处望了望,这里白茫茫的一片,梦境的真正主人罗辑,此刻已经被罗清封锁在了另一处梦境当中。与叶文洁的交谈,他必须要保证万无一失。

罗清还注意到,在这场覆盖范围极小的梦境中,除了叶文洁之外,还有着第二个生物,那是一只褐蚁。

只是褐蚁并没有在意身旁这两座庞然大物的交谈,但他们交谈的声波还是让墓碑轻轻震颤起来,褐蚁理解不了他们的低语,但它知道自己的位置很危险,它必须要赶快离开这。于是它开始沿着墓碑向上攀去,当褐蚁的一只触角踏入1979——2007的这组数字之后,属于它的奇妙旅程正式开始了。

褐蚁开始攀爬,褐蚁在越过了那两头粗,中间有一条竖杠的凹槽之后,很快来到了下一个地点,褐蚁很喜欢这个‘9’形状的凹槽,仿佛‘9’的美感天然与原始的单细胞态极为相似似的。这只幸福的褐蚁,在‘9’上来回兜着圈子,最终才恋恋不舍的向着‘7’爬去。

如此纤毫毕现的梦境,罗辑一定对这只褐蚁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罗清心想,他收回了视线,又问:

“叶老师,您知道我在问些什么的,现在的人类,遇到了一些困难。”

“一些困难?”

“是的,这个困难,仅凭人类自己的力量,恐怕渡不过去。”

“……”

那苍老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她问:

“小罗是天文学转社会学,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前沿物理方向的,和您、和您女儿一样。”

“物理好啊,物理是宇宙的一道谜题,解不开是坟墓,解开了就是星辰大海。”

“但现在有人给物理上了一把锁,阻挠人类去解开这个谜题。”

“物理能锁住,但人心是锁不住的。”

褐蚁遇到了一个和先前类似,但是与碑底平行的沟壑,但和‘1’不同的是,这道横线是完全躺倒的,且格外的长,刚好拦在了它的必经之路上,褐蚁简单的神经元不足以理解这道横杠的意义,但生命的直觉告诉它,用一道横线来限制前方的道路无疑是不可能的,褐蚁很快就破解了这个低维度的陷阱,迈开腿,毫不费力的翻越了那个横杠“——”,进入了更广阔的碑面。

“自从物理被锁死后,我的心思现在就已经不在物理身上了,学物理救不了人类,社会上人心思变,已经在开始渐渐动荡了。”

“这是我的错。”

“不,叶老师,人类历史轨迹的改变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下促成的,但您仍然可以挽回这一切,只需要把您曾经告诉罗辑的,告诉我。”

“小罗呢?杨冬常常夸他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他应该得到了答案才对。”

“他现在困在生活编织的围城里,里面的思想出不来,外面的思想也进不去。”

“但是你能进来。”

“是的,叶老师,我进来了,我使了一些小手段,来专门寻求一个答案,这对于我,对于所有人来讲,都至关重重要。”

墓碑上的褐蚁已经越过了“2”、“0”、“0”。但它对后面的数字已经毫不感兴趣了,褐蚁想要越过最后一个数字,它隐隐期盼那是一个完美的‘9’,但可惜的是,它遭遇了一个先前经历过的‘锐角转弯’,这个尖锐的形状令它不适。

褐蚁开始垂直的向上爬,越过这个“7”之后,褐蚁迎来了更广阔的碑面,还有形状更加复杂的沟壑。那是一个巨大的“墓”字,结构复杂,纹路深刻。以褐蚁极小的记忆存储空间,它无法存储整个“墓”字的信息,必须要记忆一部分忘却一部分,这和先前的“0”是一样的。“0”与“9”不同,它是一个陷阱,褐蚁是在“0”上兜了几个圈子才认识到这一点的。

而现在,“墓”字和“0”在它眼中没有任何区别,在“墓”字面前,褐蚁感觉先前经历的一切数字在此刻都失去了意义,包括那个完美的“9”。

“我从前觉得,小罗将天文学与社会学相结合的想法很有趣,倒是你,你听说过宇宙社会学吗?”

“听说过,自从危机纪元后,人类仿佛是患上了对星空的狂热症,什么宇宙社会学,宇宙外星人学,宇宙道德学,甚至乃至于宇宙八卦学,宇宙风水学,都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一点关于宇宙的风吹草动都会变成爆炸性的新闻。”

“挺好的,人们终于学会抬头看路了,但我们在这里不谈论其他,你知道相比于传统的人类社会学,宇宙社会学有什么突出的特点吗?”

罗清认真思索了片刻,在来到这个世界的几年里,罗清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主要聚焦于人类的历史与过去,相比于天圆地方的修行界,他也很少抬头看天

罗清感觉这苍茫的宇宙给他带来的压力,要比天道还要大得多。

宇宙太大了,大到罗清穿越过来第一次理解到宇宙的概念时,让他陷入了短时间的心魔。

但现在,他不得不主动思索宇宙与文明之间的关系了,结合地球文明和三体文明的特点,罗清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人类社会学更复杂,宇宙社会学更简单。宇宙社会学的数学模型更简单易懂一些。毕竟,每一个文明,都占据着一颗星,文明作为一个整体,变量要比单独的人更少,更可控。”

叶文洁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和小罗一样聪明。”

罗清苦笑:“您在梦境中的表现也令我震惊。”

“梦?”

“这是一场梦。”

叶文洁显然不信,她摇摇头:

“如果这是梦,那就再让我最后在看一眼天上的星星吧。”

褐蚁能够明显感觉到,坟茔前那巨大的存在缓缓变高了,他的高度很快就超过了自己正在攀爬的巨石碑,变高了足足一倍——他站了起来。

罗清的身姿遮蔽了褐蚁的天空,褐蚁看见,那个巨大的存在朝着暗蓝色幕布的天空点缀着什么,像是电工在改造灯光的电路。很快,星星开始稀疏地出现,最后变得密集,变得璀璨,变得夺目,变得无穷无尽,变得浩瀚无垠。

褐蚁的眼睛承受不了两千亿颗恒星带来的光芒光明,它犹豫了一下,转向沿着与地面平行的方向爬,很快就躲到了石碑的背后,享受着阴影带来的安全。

在罗清的控制下,两千亿颗恒星开始簌簌坠入天幕,每一粒光斑都在虚实交界处颤动,在这梦境夜空中,一种虚幻的真实感扑面而来,而白发苍苍的叶文洁,就这么失神的望着星空。

“原来是梦啊……”

叶文洁告诉了罗清所有答案。

一,生存是文明的第一需要。

二,文明不断生长扩张,但宇宙中的物质总量保持不变。

三,科技爆炸。

四,猜疑链。

五,光锥之内,就是命运。

梦境忽然被静止了,罗清失去了这个微小梦境的控制权,这似乎预示着梦境的真正主人的醒来。那些黑色背景下的两千亿颗恒星,变成了无法移动的银色点阵,清晰的数学结构组成了新的帷幕。

而叶文洁的声音也变得愈发飘渺了起来,她的声音最终直入天空,等再落回地面上时,就已经变成了沉闷的男声。

“不好意思,扰到你的清梦了。”罗清充满歉意。

白发苍苍的罗辑面色复杂:“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但我暂时没有理解。”

“你不要理解,”罗辑摇头:“我已经从这死寂冷黑的宇宙挣扎的足够久了,所有答案我已经知晓,离开这吧。”

“天亮了,该吃早饭了。”




罗清:“在没有观察者的情况下,那些被球状闪电共振成量子态的‘幽灵’,会怎么样?”

丁仪:“这不确定,应该会持续存在,他们的存在时间是一个概率事件。”

罗清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丁仪博士,我可以将这些量子态幽灵,理解为魂魄吗?”

丁仪:“这就要看你这个修仙者对于魂魄的定义了,对于我而言,这些被球状闪电杀死的人并没有真正的死去,他们将在不确定性中同时处于生和死的叠加态。”

罗清微微点头:“我懂了,对于他们来讲,生存还是死亡,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丁仪没有说话。

罗清又问了丁仪几个关于宏聚变的问题。

“丁仪博士,我对宏聚变了解并不深刻,但我大体知道,宏聚变是两枚宏原子核碰撞后发生的聚变,虽然这两个原子核展开的宏观体积会很大,但毕竟只有两个。

而目前人类所熟练运用的核聚变,雷迪亚兹设想的恒星型氢弹有足足十几吨重,物质的量也远远大于那两个宏原子核,为什么宏聚变的威力可以与恒星型氢弹相媲美?甚至比恒星型氢弹威力更大?”

丁仪摇了摇头:“这和物质的量没关系,物质的量是粒子的数量概念,不涉及原子核层次。罗清,微观与微观之间也是有区别的,关于宏聚变的具体论述,你可以看看我先前的论文,那里有更详细的解释。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两者的爆炸形式并不一样,宏聚变主要是共振波的形式,它对宏观的物质没有什么推力,推力这个概念也是宏观的,这一点和雷迪亚兹的恒星型氢弹很不一样。”

最后,丁仪提醒了一句:“宏聚变蕴含的能量随宏原子的内部结构而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大陆级的宏聚变爆炸,应该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抵御。”



按照丁仪所说的,罗清重新来到了侏罗山。

已至深夜。

由于三体叛军大规模的使用球状闪电,因此侏罗山的外围战场遗留痕迹并不惨烈,甚至连血腥味也很淡,毕竟大多数的北约军人都气化在了球状闪电的攻击下。

在那道被他一剑劈出的镜壁峡谷中,罗清刻意低着头走着,同时也没有展开灵识。为了,避免观察者效应的出现,他甚至封印了自己的体外感知。

天空中闪烁的星光一片片的撒了下来,在两侧光滑的石壁上映出纷杂的星线,由镜面反射而导致的星光在四面八方涌来,连带着峡谷中的夜风都多了几分太空的寒冷。

罗清无意中给瑞士留下了一个世界级的著名景区——镜壁峡谷。

因此,当封闭感知的罗清迎面撞上一个男人时,双方都有些错愕。

整个侏罗山,尤其是被他劈出来直通强子对撞机的镜壁峡谷都被军队封锁了才对,这人怎么进来的?

眼前的男人戴着眼镜,胸口的口袋还别了一支钢笔,像是一名学者,在他的手中,还紧紧攥着一个笔记本。

“你是谁,来干什么的?”罗清问。

“我的妹妹在ETO的突袭中牺牲了,我得知这个消息后,才从罗马赶了过来。”

“你妹妹是?”

“她曾经是法国外籍军团中最优秀的中尉!”男人的悲痛之余,似乎仍带着些许骄傲。

罗清了然,他看了这个斯文的男人一眼,摇摇头:“请节哀,ETO的球状闪电攻击不会留下遗体,如果你是寻找妹妹的遗物,我建议你去寻求驻扎的北约军队帮助,让他们帮你辨识军装。”

“感谢您。”那男人微微有些动容,“我只是想看看她最后消失的地方。”

见男人开始朝着外面走,罗清摇了摇头,北约军队是封锁了侏罗山不假,但也没有一刀切,由于死亡的上千名北约军人中有很大比例是被球状闪电杀死,因此军队特别给闻讯而来的逝者家属开了绿灯。

至少在下午的时候,还有不少零零碎碎的家属怀里抱着逝者的衣物(针对人体的球状闪电可以一瞬间蒸发人体,但仍然可以保留衣物),恸哭的从镜壁峡谷中走出。

只是没想到这都大半夜了还有刚刚从罗马赶来的家属。

不过应该还好,隧道口处有大量山石坍塌地战场阻碍了军队和家属的进一步堆积,客观上避免形成观察者效应。

想要看到更多的量子幽灵,应该还有机会。

另一边,男人冷汗淋漓的离开了镜壁峡谷,确认那位面壁者没有怀疑自己之后,才勉强长舒一口气。

这都能碰见罗清,真是见大鬼了。

智子虽然给了他及时警告,但罗清从北约指挥部到这里连一分钟都没用到,等收到智子的警告之后,想离开就已经迟了了,镜壁峡谷是单向的,没有其他出口。

还好这个恐怖的修仙面壁者没有认出自己身份。

早知道这么刺激,他就老老实实的呆在罗马了,非得好奇来参观这个该死的镜壁峡谷。

就在凯撒想要摸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时,他意识到了一个小小的问题。

‘我笔记本呢?’

凯撒心中喃喃。

走过镜壁峡谷之后,罗清闭着眼睛,一步步爬到了侏罗山的最顶层。

星光静静地照着侏罗山,照着镜壁峡谷,照着松林。山谷里传来了几声松涛声,远处的日内瓦城静谧而喧嚣。似乎无人记起白天的几十团球状闪电,除了那对应的几十团烧融的砂石地面之外,战争的痕迹在短短的四五个小时之内,似乎完全消失了。

罗清放弃了所有的基于修为的感知,他倚靠在山顶端的土丘上,闭眼感受着徐缓的夜风,想象着视觉之外的世界:镜壁峡谷像是坠在侏罗山上的一颗彗星星尾,在这美丽的星空中,浇筑成了无限山形的一部分。紧接着,星光透过峡谷,开始依次在侏罗山的山坡上点亮。

一千枚星光出现了,他们有着清晰的面容,似乎还穿着军装,手中握着钢枪,他们钢盔上的北极星徽同样耀眼,罗清注意到其中有数十个东方面孔的战士,他随后才反应过来,早在危机纪元三年,这个曾经负责对抗苏联而成立的军事组织早已更改了使命,吸收了俄罗斯与中国的加入[1]。

北约早已不是那个北约,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也早在危机纪元四年时更名为了北半球公约组织[2]。

在这场盛大的量子星海中,来自37个国家的新北约战士,静谧的肃穆在深夜的世界,仍然执行着守卫欧洲强子对撞机的任务,在他们的身边,那同样消失在球状闪电下的装甲车和直升机,也以量子坦克和量子直升机的形式,矗守在被摧毁前所在的原地。

这是一支泰勒曾经期盼的量子军队,如今真切的出现在了这里。

罗清睁开了眼。

一切消失不见。

幸运的是,他睁眼的瞬间,仍看见了那量子坍缩前的那一瞬间前的盛大场面,与自己幻想的场景丝毫不差。

无边无际的天地之息,轻轻吹拂着寂静的侏罗山。




针对破壁人的第一阶段的审讯结束了,罗清在门外旁听了全部的审讯过程。

审讯员看着罗清教授身上那焦黑的长袍,有些疑惑:“面壁者先生?您的身上是怎么回事?”

“路上来的时候出车祸了,车炸了,不过撞坏的护栏我已经赔付了。”

不是,这是赔不赔护栏的问题吗?重点是您怎么会出车祸?

看见审讯员欲言又止的表情,罗清耐心解释道:“不用担心,我还有两亿多的片酬和稿费,赔付的起,没有动用面壁者资金,车祸也不是计划的一部分。”

重点是钱吗?是车祸啊!

罗清说:“请问我可以进去同我的破壁人聊一聊吗?”

审讯员面露难色:“根据PDC面壁法案,面壁者应尽可能避免与破壁人进行直接接触,基于面壁原则……”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哦哦,您请,您请。”审讯员让开了通道。

罗清长袍一摆,大踏步走了进去。



破壁人五号听见动静,又抬起头。

看见罗清的一瞬间,他的心脏凝滞了瞬间。

“好久不见,我的破壁人先生。”

罗清坐在了破壁人的对面,这是审讯员先前坐的位置。

破壁人低着头:“你都听见了?”

“没有,我也是刚来,现在由我来进行第二阶段的审判,破壁人埃文斯,请你做好心理准备。”罗清说着,翻开了记录本,又掏出一根铅笔,看起来十分专业。

破壁人顿时握紧了拳头,连他的名字都知道了,还说没有一直监听。

罗清:“在第二段审讯开始前,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破壁人:“刚刚的视频是真的吗?”

罗清:“哪些?”

破壁人:“剑斩大海,追击智子。”

罗清:“包真的兄弟。”

见破壁人似乎有些迟疑,罗清凝出一缕剑意,轻松的将钢铁浇铸的一体式审讯桌切出一块棱角,三角铁块飞回罗清的手里,随后缓缓变红,发软,最终变成一团滚烫的红色铁浆在空中翻滚。

破壁人这一刻再无任何侥幸,他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红色铁浆重新回到桌角之上,重新凝固为桌子的一角,物归原主的罗清微微一笑,这是面壁者的笑,破壁人已经太熟悉这个笑容了,他知道自己注定得不到真正的答案了。

罗清说:“我的答案已经公布许多次了,在大银幕上。”

破壁人的脑海中很快将罗清参演过的影视剧翻了个遍。

“你是一名修士?”

“是的。”

破壁人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说服自己接受这个答案。

“好了,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现在轮到我了,在此之前,需要我帮你解开手铐舒缓一下身体吗?”

破壁人反问:“你不担心我逃跑吗?”话音刚落,他就觉得自己的这个反问有点过于愚蠢了。

罗清给自己的破壁人竖了一个大拇指:“秦城监狱附近驻扎了一支合成旅,我不动手,你能跑得掉就开始表演吧。”

破壁人无言,默默举起自己的双手。

罗清轻轻一点,手铐、脚镣、束缚椅全部被解开。

破壁人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会,又重新坐下。

“谢谢你,面壁人先生。”

“跟我客气什么,这个世界估计也就是你最了解我了。”罗清笑着摇了摇头。

在两人的谈话正式开始前,罗清示意工作人员把监控全部关掉,有些话,不适合给外界的人听。

第二阶段的‘审讯’正式开始。

与审讯员专业且精准的提问不同,罗清与埃文斯这对面壁者与破壁人,在此刻如同多年未见的老友,两人的话匣子也渐渐打开,面对了监视了五年的罗清,埃文斯很快就摆烂般放下了心防。

此间唯一的旁听者,是智子。

罗清似乎在刻意让智子见证这场谈话。

“破壁人老弟,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观察我的。”

“五年前,危机纪元3年。”

“嗯……也就是说,是在2010年咯。”

“不止,在你成为面壁者之后,我搜集了你的全部公开资料,甚至包括你已故父母的资料,从你的童年开始,建立了完善的人格分析,这种对你的分析,已经涵盖了你成为面壁者之前的所有交际圈,在这期间,智子给我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分析结果如何?”

“结果很差劲,我完全失败了,你过去的经历与成长,与后来的面壁者生涯,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为什么这么说?”

“您的现在与过去是完全割裂的,孩提时期,就已经展现了极高的智力,得益于你高级知识分子的父亲,你得到了充足的培养,在1995年就已经考入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少年班,01年赴普林斯顿大学攻读理论物理博士学位,师从爱德华·威滕。23岁完成了前沿物理理论的突破性论文。

04年于哈佛大学开展博士后研究期间,您的相关科研成果发表于《自然·物理》封面文章(2004),2006年受聘清华大学时年28岁,创该校正教授年龄纪录,截至古筝行动前,正在负责主持国家‘量子科学2020’的前沿项目。

与同校隔壁天文院系玩世不恭的罗辑博士不同,您是标准的一位天才型的物理学家,相比于顶尖物理学者您的光芒或许较为暗淡,但所取得的成就已经成为了前沿物理学阶梯的一小块基石,况且您还年轻,未来风光无限。”

罗清听着自己的生平介绍,漫不经心的敲打了一下桌子。

“继续。”

破壁人顿了顿,继续说:“因此,作为中国前沿物理学专家的你,在叶文洁时期,很快就被组织盯上了,您意外收到了‘科学边界’学会的橄榄枝,并加入了‘科学边界’学会。”

“在科学边界学会中,科学边界隐藏之下的ETO组织尝试吸纳您成为科学边界的一份子,但失败了。而一号、二号智子在2005年就已经抵达地球,在开始扰乱地球的粒子对撞机实验之际,伊文斯也得到了智子的直接指令——杀死地球的科学。”

罗清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前沿理论学者成为了ETO攻击的对象,也包括您。伊文斯的时代来临了,被誉为第三红岸基地的审判日号很快在叶文洁统帅眼皮子底下另起炉灶,倘若不是叶文洁统帅被捕,以她的威望,还是可以夺回ETO的控制权压制降临派的,但她被捕了。”

“从2005到2007的三年时间里,共有127名前沿理论学者自杀,伊文斯一开始还比较保守,主要通过智子进行神迹展示来诱使科学家自杀,但他觉得这种方式太慢,开始伪造意外事件主动刺杀各国科学家。”

“这种高调的行为很快引起了世界各国的注意,一场跨国界的联合作战中心,也就是当今PDC的雏形被建立起来,叶文洁统帅你们逮捕后,审判日号也随即覆灭了。”

“这些历史我都知道,说重点。”

“重点?重点就是您作为降临派想要杀死的对象,居然没有自杀,在见识了‘宇宙闪烁’的奇迹之后,您把自己锁在了实验室里,连续两个多月不见外人,随后竟然自己想通了。”

破壁人五号苦笑一声:“而智子在这一段时间也没有关注您,这是主最大的失误,没有人知道您在那几个月发生了怎么样的蜕变。您和那些自杀的学者不一样。”

罗清的记忆中闪过几个悬梁自尽的画面,表情微不可查的颤动了一下。

好在,破壁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智子同样只是将其理解为面庞神经的自然性抽搐。

而破壁人的讲解,仍在继续。



  还有,他前世修的无情道!
  虽然差点就被合欢宗圣女当毕业论文给刷了。
  “您远超过正常频率的网页浏览,让我感觉到了你的变化,你如同一只巨鲸,贪婪的吸收着这个世界一切,以无与伦比的速度,重新去了解了整个世界。”
  听到这,罗清看破壁人的眼神已经变得明显不一样了。
  “可惜我对您的了解也仅限于此了,主对您的观察实在太晚了,以至于我相比于其他破壁人,缺失很多关键性的资料。”
  “在危机纪元元年,也就是2007年,您开始用小号在‘纸乎’网中提问关于三体文明的问题,您似乎尤其关注三体文明的军事力量强度,并在匿名回答中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也是在这一年,您知道了智子的存在,也了解了智子就是当初所谓‘宇宙闪烁’的罪魁祸首,也是从这一年开始,持续三年科学家自杀浪潮,渐渐平息了。”
  “在危机纪元二年,也就是2008年,你的行为一切如常,在世界范围内的民众开始大街小巷的谈论智子和三体人时,您变得更加沉默,几乎不再浏览网络信息,并辞去了清华大学物理学教授的职位——我注意到您已经连续三年没有进行过系统的物理学研究了。”
  “在危机纪元三年,也就是2009年,人类首次通过哈勃望远镜二号观察到了三体舰队的航行痕迹,‘刷子’航迹的出现证实了三体的入侵,您曾屡次浏览相关的信息,似乎对三体舰队很关注。
  同样是在这一年,面壁者计划被行星防御理事会提出,您开始关注面壁者计划,从上百位面壁者海选开始,您就一直关注着。
  在行星防御理事会第十九次会议开始前一周,您购买了机票,解决了签证问题,飞抵大洋彼岸,来到了美国纽约。
  在会议开始前三天,您屡次出现在联合国大厦附近,似乎在犹豫什么,可惜的是,彼时的主仍未将注意力放在您的身上,智子一直在监控那数百位面壁者候选人,监控显示,您在联合国大厦附近晃悠了足足三天。”
  在会议开始前4个小时,您消失在了联合国大厦的监控当中。
  在会议开始前3个小时40分钟,您出现在了萨伊主席的办公室中,这是智子首次注意到您的存在。”
  在会议开始前3小时12分钟,一场紧急会议被召开,会议通过了第五位面壁者的确立。
  在本轮会议中,有一场长达六分钟的全场静默,其中有各国代表不断调试耳麦的画面,与会人员的神情不约而同出现了由恐慌、到迷惑、到恍然的转变。
  在会议开始前的两个小时,您穿着临时购买且不太合身的劣质西装,在萨伊主席的引荐下,第一次站在了联合国大会的会台,向世人显露了自己的存在。
  面壁计划开始前一个小时,联合国五大常任理事国陆续发来了面壁者授权,您得到了五大国的统一认可,后知后觉的智子将您的关注度提至最高级。”
  “面壁计划公布后,紧跟前四位面壁者的第五位面壁者,也就是您,正式公布了。”
  …
  “没了?”
  “没了,剩下的就是无趣的破壁时光了,我相信您对我蹲在房间里连续观察你近五年的事情并不会感兴趣,毕竟我不是什么身姿妙曼的女人。”
  确实,被人视奸五年的感觉确实很不爽,至少罗清是这么认为的。
  要是来一个机灵古怪的可爱小剑灵如此观察自己,那罗清倒是可以接受。
  “你觉得我成为面壁者之前的这三年,表现如何?”罗清问道。
  破壁人苦笑:“谨慎,无与伦比的谨慎,我甚至怀疑,您在危机纪元一开始,就预设了自己在智子的监控当中,您真的……太过稳健了。”
  “稳健到直到面壁计划公布的前三个小时,智子才注意到您的存在,稳健到智子连你是如何拿下五大国认可和面壁授权的时间都不知道,甚至直到如今,智子都不知道您是如何与PDC的官员如何沟通的……您就像一个天生的救世主,充满未知与神秘。”
  罗清又问:“我在成为面壁者之后的这五年,表现怎么样?”
  破壁人毫不犹豫的回答:“前四年您都延续了自己的谨慎,在第五年,你开始加快速度神化面壁者的形象,并且逐渐凸显了自己的不凡之处……比如那几块散发着白色雾气的冰蓝色石头,在有智子监控的情况下,我依旧没能发现您是从哪里掏出这些石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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