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高御轩沈归雁的其他类型小说《步步惊心:悍妻嫁到高御轩沈归雁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柳翩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他站着,她蹲着。两人,对视着。沈归雁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那个只要她高兴就可以任由她欺负的傻子现在居然站在了她无法企及的高度,只能仰望。她没有时间去思考,有没有后悔。她只是在仰头望着他的时候,难以置信。他说,他要对她不客气!“少夫人……”她的手臂被人拽住,她垂下头来的时候,听到了尤嬷嬷惊慌失措的声音,“少夫人,你要救救我……”沈归雁依然只是呆愣,她全然没反应过来。然,高御轩手中的剑却越过了她,距离尤嬷嬷更近一步。他冷声道:“你以为,今天还有谁能救得了你?”尤嬷嬷一脸惊惧,跪地求饶,“大少爷,你就饶我这一次吧?就看在我悉心照料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你饶我一次,让我离开高府。”“那你当年怎么不饶我母亲?还记不记得你是...
《步步惊心:悍妻嫁到高御轩沈归雁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
他站着,她蹲着。
两人,对视着。
沈归雁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那个只要她高兴就可以任由她欺负的傻子现在居然站在了她无法企及的高度,只能仰望。
她没有时间去思考,有没有后悔。
她只是在仰头望着他的时候,难以置信。
他说,他要对她不客气!
“少夫人……”
她的手臂被人拽住,她垂下头来的时候,听到了尤嬷嬷惊慌失措的声音,“少夫人,你要救救我……”
沈归雁依然只是呆愣,她全然没反应过来。
然,高御轩手中的剑却越过了她,距离尤嬷嬷更近一步。
他冷声道:“你以为,今天还有谁能救得了你?”
尤嬷嬷一脸惊惧,跪地求饶,“大少爷,你就饶我这一次吧?就看在我悉心照料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你饶我一次,让我离开高府。”
“那你当年怎么不饶我母亲?还记不记得你是怎么进的高府?那是在多年前……我母亲看着你独自带着一个孩子挨饿,可怜你,才收留的你,可你呢?居然趁着我们母子对你毫无防备,恩将仇报!我就算不计较你对我做过的一切,但我母亲这条命,你就是死一万次也偿还不了!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谁指使你的?”
“……”
尤嬷嬷的脸色煞白,缩着脖子连大气都不敢出。
“你到底说不说?说出是谁在幕后主使你,也许我还能给你一个痛快,否则我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少夫人……”
尤嬷嬷自知求饶已经没有用处。
若要解释,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高御轩被那只食心蛊控制住的时候,忘记了之前的一切,现在他都记起来了,事实胜于雄辩。
她第一时间就是想逃,却没想到高御轩来得这么快。
她害死了高夫人,害傻了大少爷,恐怕高家所有的人都恨不得置她于死地,唯一有可能救她的人,就只剩下沈归雁。
“少夫人,你要救救我,就当看在锦笙的面子上……你和锦笙相识了这么久,本来可是私订了终身的,他还为了你吃了这么多苦头,我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你忍心看着他以后孤苦无依的吗?”
“……”
沈归雁回头看着她,诧异不已。
这与尤嬷嬷平日里会说的话,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但,无论如何,只要一提起尤锦笙,她的心就动摇了,暂且不管高御轩和尤嬷嬷之间有何仇怨,她也不需要知道得很清楚。
只是,尤嬷嬷并未曾亏待过她,而且,这还是锦笙的亲娘!
她怎能眼睁睁的置他亲娘的生死于不顾?
她再度抬起头,与高御轩目光相接的时候,嘴唇动了动,想说的话还没说出口,反而先为一个称呼纠结上了。
她以前常叫他呆子。
他也习惯了,并且很乐意的说,他是她一个人的呆子!
可现在……
这两个字,她是无论怎样都叫不出口了,直接叫名字太陌生,那么……叫相公?好像他们暂时也还没这么熟。
所以,干脆直接连称呼都省了。
“这件事情……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你别一回来就舞刀弄剑的,先把剑放下,慢慢把事情说清楚不可以吗?”
“所以,你这是在为她求情?”
“我……”
“看在尤锦笙的面子上,替她求情,是不是?”
说到尤锦笙这个名字的时候,高御轩承认他这是走进死胡同里去了,他陡然提高了音量,怒火喷薄。
这女人,她是他的妻!
可是,她还真的把他当傻子!
他如何能忍?
还没等沈归雁说出话来,他的声音已经倏地降到了冰点,冷得刺骨,“可是,你以为你是谁?沈归雁,你凭什么替她求情?你求得了吗?”
好一句,你以为你是谁!
沈归雁感觉到自己的心顷刻间便跌入了冰窖。
他还是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沈归雁!
仿佛,就是为了向她强调,她就只是沈归雁,不是他的谁,她说的话,他不一定要听,她求的情,他不领这个情!
很好!
他就像只跟屁虫一样粘在她身边,张口闭口叫着娘子的声音还清晰回荡在耳畔,如今这么强烈的对比,让她的心头顿时涌上无限的悲凉来。
她想,到了这一刻,她才终于深刻的认识了自己……
她,竟是个如此骄傲的女人啊!
他不经她的允许,就将她宠上天堂,当她习惯了那种飘飘然的感觉之后,他甚至都没跟她知会一声就将她推入地狱。
真是好样儿的!
但,他凭什么?
她,又凭什么任由他糟践?
苦笑一声。
“对!这么点儿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我沈归雁什么也不是,不敢求大少爷开恩,我也没打算求情,只是……今天你手中这剑若是敢伤尤嬷嬷半分的话,除非先从我的身体里穿过去!”
“你!”
高御轩握紧剑柄,手背上青筋暴现。
四周围,还涌着梧桐院的丫鬟,家丁,护卫……
有些人是压根没见过高御轩这副模样,有些即使以前是见过,时隔几年也陌生了,现在全都大气不敢出,看着这一幕。
喜儿从高御轩醒来的那一瞬,就开始心惊胆战的。
如今看着这两人剑拔弩张到这地步,怕是无法收拾了,她才壮着胆子朝沈归雁奔过去,跪到在身边。
“小姐!小姐……你别说气话了!大少爷只是气坏了,他醒来的时候没看见你,还听说你是为了尤公子的消息才离开他的……诶呀,小姐,你就赶快和大少爷道个歉服个软吧,你别吓喜儿呀!喜儿求你了……”
“滚一边去!”
没等沈归雁反应过来,高御轩已经黑着脸怒喝出声。
一抬脚,喜儿就被他踢倒在一旁。
怯怯的,不敢出声了。
高御轩恨极。
他的骄傲,比起沈归雁有过之而无不及。
喜儿说的话,他不愿去正视,他怎么能够承认他是被沈归雁为了别的男人而抛弃的那一个!
或许,他更加无法正视的是……
他竟这么傻,傻乎乎的念着一个心里装着别的男人的女人!
他高御轩,什么时候会这么低贱卑微!
他,为什么要有那耻辱的三年?
他若还是那个傻子,也许轻易的就被她的三言两语哄好了,然后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全然不疑。
可,他现在偏偏清醒得很。
他忍不了。
他扬起手中的剑,不知道到底是在和她作对,还是在和自己过不去,沈归雁要护着,他偏偏就不容,剑尖直逼尤嬷嬷而去,心想着就当是便宜这老婆子了,他今天就要取这条命来祭奠他的母亲。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眼看着只剩毫厘的距离,就要刺破尤嬷嬷的喉咙,他的动作却被迫一顿。
竟是沈归雁伸出手来,紧紧地握住了剑身。
锋利的剑刃割破她娇嫩的手掌。
鲜血,直流。
高御轩的瞳孔蓦地睁大,眼底的那一丝慌乱还没来得及蔓延出来,就被沈归雁倔强的神情逼了回去。
她已经跌坐在地上,身子慢慢倾过去,直至被她握在手里的剑直抵在她自己的喉咙上,她才扬起头,笑望着她。
没错!就是笑!
哪怕她已经疼得脸色煞白,额冒冷汗,可她连哼都不曾哼一声,只是痛苦却倔强的笑出声来。
那笑,像是穿肠的毒药,淹了他的心。
她却道:“你和尤嬷嬷的恩怨,我不管!但是,她是锦笙的亲娘,即使她有千错万错,我也不能让你在我面前伤她半分,这是我欠了锦笙的,我来还!你想杀她,就用力一些,先杀了我!”
又是尤锦笙!
她这情真意切的模样,他都快要被感动了。
可,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又可曾想这话听在他耳里,又多伤人?她不知道……就像,他也不知道他的冷漠是怎样伤了她?
他们都在固执着自己的固执!
都想要赢,却一个比一个输得更惨!
最后,还是他颓然的松了手。
哐当一声,利剑落地。
高御轩闭了闭眼,不去看随着剑尖落地而带出来的那一地的血红,咬着牙道:“好,很好,你好样儿的,沈归雁……”
他吸气又吐气,好半晌才恢复了平静。
垂目,睨着地上的她。
“我能这么快康复过来,还多亏了你,沈归雁,就当我还了你这一份恩情,这次就放尤嬷嬷一马,滚出高府,以后若再让我找到,就算抵上你沈归雁的十条命,我也绝不姑息!”
说完,他一声冷哼,连看都不再多看她一眼,已经转身大步离开梧桐院。
尤嬷嬷显然也被怔住了。
回身看向沈归雁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愧疚。
然,她最终什么也没说,连散落在地上的包袱也不再收拾,惟恐高御轩会忽然反悔去而复返似的,落荒而逃了。
其余的人也纷纷散去。
只剩下喜儿。
喜儿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奔到她身边,看到她右手掌心的鲜血,眼泪哗啦一下就下来了,哽咽道:“小姐,你这是何苦呢?”
是啊!何苦呢?
沈归雁像是感觉不到疼,自嘲般的笑了笑。
她以为,高御轩这个人不能真正激起她的任何情绪,她嫁他是被逼的,她想尽办法让他康复起来,也是形势所迫……
仅此而已。
可是,骗得了别人,骗不过自己。
当他毫无留恋的在她面前离开的那一瞬,她的心,痛了。
心中,有丝丝侥幸。
还好……
那天晚上,在靳一诺要运功将他体内的蛊虫逼出来之前被高御飞的忽然出现给搅和了,她准备要和他说的那些话,没能说出口。
本来,她是想说……
就算你不能好,我也会永远陪着你!
如果你全好了,那以后就换我倚赖你!
幸好,她没说。
沈归雁已经离开了倚月阁。
去而复返,完全是意外+巧合。
所以,让她知晓某些秘密,只能说是……命中注定!
她和高御轩一起陪着高太君回了颐美堂,一番教导是免不了的,然后又是不可避免的提及了萧采月有喜一事。
高太君对萧采月的态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必然希望子孙多多益善。
最后,她拿出了御赐的极品燕窝,赏给了萧采月补身子。
沈归雁接受吩咐,送燕窝去。
此刻,高世邦已经离开了,倚月阁里静悄悄的。
沈归雁与留守院门的家丁打过招呼之后,很顺利的进去了,然而,刚跨进院门没几步,忽然发现东侧的高墙上传来异动。
一抹高大的身影翻过围墙,轻松的跳进院内。
几乎一气呵成的动作,沈归雁瞬间傻了眼。
有刺客!!!
以往,看那些脑残的宫斗剧时,每当剧情进展到这一幕,目击者的台词便是这一句,然后引来皇城侍卫,再然后……
好吧!
她想多了。
事实就是她被吓得发不出声了,幸好在那人左顾右盼的时候她反应够快,连忙闪到门廊下的柱子后面,将自己藏了起来。
屏住呼吸,再慢慢的探出头……
一看,更紧张了。
震撼!
难以置信!
怎么会……
高御飞?!
今天人多势众的时候,她一直在沉默装死,几乎没怎么留意其他的人,高御飞应该也在场,但是在场得不明显。
那么,他现在翻墙潜进倚月阁,为什么?
眼看着高御飞快步的走向阁楼,而且目标明确的直奔萧采月的住所,沈归雁的好奇心终于冒出头来,明知道好奇害死猫,她还是控制不住脚步,轻手轻脚的跟了上去。
太刺激了啊!
高家二少爷,深夜造访他老子的小老婆的闺房……
有J情!
萧采月刚被查出有孕,而且今天落水动了胎气,此时正躺在床上静养,或者说,她是在等待。
正因为做足了准备,所以当高御飞闯进来的时候,她没有丝毫意外。
轻轻的掀动眼帘,声音很是轻柔,“二少爷果然是来了,比我想象的还早了一点点,怎么……这么急?”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眉眼轻轻一挑,语气微扬。
真不愧是混过青楼的,一举一动,皆风情万种。
高御飞本是怒气匆匆而来,被她这么一说一挑dòu,忽然就怔住了。
能把高世邦都迷得神魂颠倒的,不得不说萧采月的确是个美人,此时乌发披肩,脸色有些苍白,不施粉黛,倒透出一股自然的病态美,愈发显得惹人怜爱。
她倚在床榻上,衣衫不自觉间滑过肩头,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
好一副春色撩人!
高御飞愣了一下,就移开了眼。
他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溜进来,可没忘了正事儿,他大步一跨,直逼萧采月跟前,怒火重新浮现在脸上,质问道:“萧采月,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自幼在河岸旁边长大,比谁都熟悉水性,你会溺水?为什么陷害元霜?”
萧采月娇声一笑,“哟,二少爷这可是心疼了?说是陷害可冤枉死我了,最后我不是与尊夫人冰释前嫌了吗?”
“你!”
高御飞被她噎得无话可说。
他深知倚月阁是什么地方,不是他的久留之地。
他没有那么多时间与这个女人周旋,快刀斩乱麻,道:“萧采月,别怪我没提醒你,在这高府里,你最好安分点,元霜不是你能惹的!”
“高御飞!”
最后这一句,忽然就激恼了萧采月。
她迅速的敛去了脸上的风尘之笑,恨恨地道:“我不需要你的提醒,元霜不能惹是吧?呵!我这都进府几个月了,连二少爷的面儿都没见过几回,现在好了,太君都发话了,让我经常到凤鸣轩走动,我还得拜托尊夫人多多照顾呢!我惹不惹她还不好说,反正她最好别惹我才是,还有……二少爷也该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以后经常碰面,记得称我一声姨娘,萧采月可不是你能叫的!”
“你!!!”
萧采月的一字一句,全是刻意挑衅。
高御飞一阵怒火上涌,长臂一伸,已经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萧采月立即面露痛苦之色,却丝毫没有求饶的意思,断断续续道:“二少爷的心还是这样的狠!你……有本事,你就掐死我!然后,我保证……你很快,很快就会来为我和我肚子里……你的弟弟,陪葬!呵……这样也好,也好……”
高御飞死死的盯着她,以为自己下得去手,却还是缓缓松了手。
或者,是因为她说的话。
又或者,是因为别的……
他的心很乱,这一遭冒险,非但没有解决他的心头之忧,反而感觉萧采月望着他时那倔强而绝望的眼神像是一根绳索,索住了他的脖子,越来越紧。
最后,高御飞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不知道。
沈归雁只躲在窗户下,惊得捂住了嘴巴。
这两个人,看样子真的……那什么,不过,事实比她想象的还要劲爆,今天这溺水的一出,果然是萧采月自导自演,撩了一下元霜,其目的却是高御飞!
看样子,凤鸣轩要不太平了。
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而她碰巧就是最早被殃及的那一个!
王凤鸣一字一句,句句在理。
听闻,在原配高夫人去世后,随着老太君年纪渐长,身体也诸多不适,这府上的大小事物已多由王凤鸣管理做主。
王凤鸣替高世邦育有一子一女,在高家的地位不容小觑。
沈归雁认真听着,有句话已经到嘴边了。
谢谢二娘教诲……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却马上闯进来一道突兀的声音,带着丝丝的冷笑和嘲讽,“姐姐说这话未免太早了些吧?这人虽然是娶进来了……不过,新婚之夜都没圆房,谁知道开枝散叶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此话一出,堂内的气氛又变得莫名地紧张起来。
沈归雁的心一阵紧缩,俏脸臊红。
她就知道,这事儿没完。
晨间,尤嬷嬷收拾了床铺,她看到那条白色喜帕那一瞬,就知道尤嬷嬷是必须要将这事儿向高太君交差的。
却不料,连这种事也传了出去。
并且,被当众说了出来。
而这说话的人……
沈归雁微一抬眸,顺着座次数下去,依稀可确定说话的人正是五夫人,也就是二夫人的亲妹妹,王凤巧。
王凤巧约摸二十来岁的年纪,身量修长,细腰削肩。
她头上戴着一根明晃晃的凤凰步摇,凤凰嘴里衔着一粒硕大的红宝石,圆润剔透,垂着金饰流苏。
她生得粉面朱唇,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勾魂媚人。
姐妹俩共伺一夫,倒不新鲜。
新鲜的是……
沈归雁在心中暗自思量着,不由得揣测,听着刚才二夫人和五夫人的话,这王氏姐妹俩可是在一唱一喝?
还是,她们姐妹不和,故意在跟对方唱反调?
她不得而知。
也许,这种莫名的勾心斗角在这大宅子里早已屡见不鲜了。
所以,有些人才会表现得出乎意料的淡定。
比如高世邦。
他向来以严肃冷冽示人,在听完两个夫人的话之后,他淡定得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他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对着端坐在主位上的高太君作揖,道:“母亲,儿子还有公务在身,先行一步,傍晚再过来给您请安。”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攀比,有战争。
女人争宠,正常。
无伤大雅即可。
“去吧!”
高太君很快允了他。
男人是做大事的,没必要过多理会这些家长里短。
沈归雁本以为,随着公公的离开,之前的话题应该告一段落了。
岂料,高世邦前脚才刚跨出厅堂,留下来的这一群女人又开始骚动起来。
又是一道意味不明的声音,接着刚才五夫人的话说下去。
“五姐姐,你这么说就太武断了,大少爷还是小孩儿心性,大少夫人也是刚过门,今日不圆房,总有一日会圆房的。谁说就不能开枝散叶呢?”
她一边说,一边欣赏着自己涂着红艳艳蔻丹的指甲。
忽而,话锋一转,笑道:“不过,也难怪五姐姐会有这样的顾虑……虽然大家同是女人,但也不是所有女人圆了房就能生孩子的。肚子不争气的话,能有什么办法呢?五姐姐,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说话者,乃六夫人萧采月是也!
她这就是典型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眼看着五夫人王凤巧变了脸色,就连沈归雁也预感到不妙,完全没想到自己进门的第一天,单是敬茶都惹出这么多的事端来。
萧采月看似无意,实则充满敌意。
不过,也难怪她会这么说。
王凤巧嫁入高家,在高世邦身边伺候好几年了。
因其年轻貌美,一直是最受宠爱的那一个,可惜,正如萧采月所言,她的肚子不争气,几年了都没为高家生下一男半女。
而萧采月却是高世邦新娶进门的,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
仗着自己年纪小,便口无遮拦。
别看王凤巧和王凤鸣是亲姐妹,可这王凤巧到底是年轻,学不来她姐姐身上的那股沉稳淡然。
而且,萧采月却笑里藏刀,刀刀直逼她的痛处。
她如何能忍?
“……”
沈归雁的脑子里冒出无数个问号。
好半晌,才终于慢慢理清楚了他这番话的意思。
起初的慌乱逐渐消散,她开始平静下来。
所以,他刚才抱她到床上只是为了让她睡里面?他所说的睡觉,真的只是单纯的睡觉?其实是她想太多了?
“那……我真的睡了?”
沈归雁试探着问,在他欣然点头的时候,微微松了口气。
虽说松了口气,可她紧绷的心弦却没能完全松懈下来,一边警惕地望着她,一边慢慢地靠着侧躺了下去。
她已为。
夫妻义务这回事儿,哪怕搁在现代也是必须履行的,更别说是在这个万恶的男尊女卑年代。
她长舒一口气,终于庆幸,他是个傻子!
他小心翼翼的在她身旁躺下。
沈归雁紧张得揪紧被子,可是,下一刻,他的手掌却马上探过来,将她紧绷的小手包裹在掌心。
像是触到了烫手山芋,她一惊,本能地想要挣开。
他却紧握着不放,另一只手还伸过来轻轻地拍她的手背,安抚道:“娘子你别怕,我在这儿呢,你快睡觉吧!”
黑暗中,虽然看不清他的脸。
可是,他在她耳边呼出来的热气那么清晰,尽管有淡淡的酒气,却依然阻挡不了他原本清新的味道和气息。
他说,我在呢!
她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
这一晚,沈归雁曾想象过自己也许会度秒如年,也许会带着对尤锦笙的担忧和怀念,彻夜难眠。
然而,很奇怪的……
她没有!
可能是大喜之日实在是累着了,她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别的事。
确定了高御轩这个傻子徒有成年之躯,实则小孩子心性,对新婚夜必行的周公之礼真的一窍不通之后,她竟安然地睡了过去。
进入梦乡之际,也默默的接受了这个事实,作为穿越女主,就不该奢望一帆风顺,她应该有被虐坏心肝脾肺肾的准备。
这个傻子,或许正是她命中一劫。
这分明就是蓄意陷害!
王凤鸣和元霜一唱一喝,真精彩。
她们既然敢开了这个头,必然想好了后招。
瞧!多么天衣无缝。
费了那么多工夫,说什么她与欣欣相克,让她有了害欣欣的动机,再者就是缝制那个小人的蜀锦,那可是从蜀地进供到宫里的珍品。
宫里赏了高太君,高太君只赏了梧桐院。
所以,她是唯一的嫌疑人。
无话可辩。
古人迷信,巫蛊之术向来是大忌。
高悦欣虽然是女娃儿,却也是高太君迄今唯一的曾孙,平日里也是疼爱有加,在高家这样的大家庭里,没有什么比残害子嗣更严重的事情。
既然事情已经摆在这儿了,必然有人出来承担后果。
这个人,是喜儿。
在高太君发难的时候,喜儿也跪到了地上,她将责任全部往自己身上揽,声称她只是为自家主子担忧,所以才做个小人希望镇住小小姐,绝无加害之心。
并且,这件事情是她一人所为,主子毫不知情。
对于喜儿的忠心,沈归雁从不怀疑。
可是……
最终她却只能闭了闭眼,任由高太君命人将喜儿拖下去,听候发落。
她自己也难辞其咎,就算此事与她无关,但喜儿是她的丫头,她管教无方,被罚在梧桐院中禁足思过。
元霜对这样的结果显然不满,可高太君却以头疼为由,将众人都遣散了。
高太君是真的头疼。
回到颐美堂之后,她便疲惫的倚在贵妃椅上。
随身伺候的桂嬷嬷屏退了其他的小丫鬟,顺带关上了门才快步走过来,娴熟的替高太君按摩穴位,关切道:“小姐,这府里的事虽是闹心,但你也得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毕竟年纪大了……”
桂嬷嬷是高太君的陪嫁丫鬟,几十年来一直伺候左右。
若论贴心,高太君身边没人比得过她。
她还叫她小姐,然而……
“哎……”
高太君一声幽叹,道:“是年纪大了,都说什么儿孙满堂,颐养天年,可我看让我操心的日子,恐怕还长着呢!今天的事儿,你怎么看?”
“依奴婢看,少夫人不笨,她犯不着这么和小小姐过不去,还把罪证留在自己房中。”
“倒也是,她不笨,就是还不长心……”
“那……小姐,这事儿你想怎么处理,要不要派人查查二夫人那边?”
“查?”高太君一声反问,淡然一笑,“这个王凤鸣啊!她很聪明,可就是太聪明了!你以为现在还能查出什么来?前些天,我说派人到宫里知会一声,请个御医来给欣欣瞧瞧,她居然设法拒绝了,那时候我就猜到了这事儿不寻常,可怜了这孩子,欣欣这病啊,怕也是她做的手脚。”
“什么?”
桂嬷嬷闻言大震。
如此说来,高悦欣的病怕是王凤鸣和元霜造成的,为的就是嫁祸沈归雁?
高太君道:“这元霜虽然有些跋扈,却是没这脑子的,想必都是王凤鸣的主意,虎毒还不食子,她们婆媳两个为了这份家业,也算尽心尽力了。”
“小姐,既然你早料到,那为什么……”
“为什么任她胡作非为?”
“是,奴婢愚钝,若是没有证据,少夫人岂不是得背这黑锅?”
“由她背!王凤鸣再怎么有手段,只要我在一天,她就翻不了天……若我以后不在了,这个家落她手上,也是高家的造化。只是,阿桂啊……你知道,我这心是偏的,我一直看中的都是轩儿,至于这个沈归雁,若是这么一点儿风吹草动她都应付不了,凭什么压得下王凤鸣?我又怎么指望她以后能护着轩儿?”
桂嬷嬷瞬间恍然大悟。
这座大宅子里,怕是没有谁的眼睛比老太君更通透了。
高太君闭目了半晌,悠悠问道:“阿桂,那件事儿……有眉目了吗?”
桂嬷嬷很快明白了‘那件事’指的是高夫人离世以及高御轩忽然痴傻一事,摇摇头,无奈地道:“还没有,小姐你放宽心,会有结果的,不过……”
迟疑了片刻,桂嬷嬷还是将后面的话问出来,“这事儿,会不会也和二夫人有关?”
高太君倏地睁开眼。
眼皮松弛,可眼中的凌厉却丝毫不减,“这女人啊!为了争宠,耍点手段也没什么,惟独这个事情……王凤鸣她够聪明的话,最好一直聪明下去,否则让我查出来与她有关,我必饶不了她!”
“……”
“都三年了,如果轩儿还好好的,我现在才真的是不用操心,哎!”
“小姐放心,大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你的苦心,少夫人也会明白的……”
在桂嬷嬷看来,高太君的所作所为,对沈归雁其实是一种历练,而此刻的沈归雁也终于参透了高太君那日训诫的话。
明哲保身,确实不够。
她不犯人,不代表人不犯她。
这次的事情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她若是早有防备,就不会落入这个圈套中;她若是在这个家稍微有点儿能耐,就不会眼睁睁看着喜儿被拖下去却什么也做不了。
可她为什么这点儿能耐都没有?
她可是大少夫人!
原来,想要在这个家立足,首先要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一分子。
从她嫁进来的那一刻起,她和高御轩就是一体的,必须时刻谨记自己是她的妻子,她得倚赖这个身份生存下去。
高御轩是傻子,可她沈归雁不傻!
她堂堂大少夫人,凭什么让二房的人欺压到头上来?
她不能继续这么软弱下去。
喜儿,她一定不会不管!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