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樊霜刘兵的其他类型小说《七零:植物人醒后野又撩,夜夜哄 番外》,由网络作家“四个呲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梦楠孤零零一个,蜷缩在墙角,脏兮兮的小脸上挂着数道泪痕。院子来了好多人,她都不认识。那些人大声的吵着闹着,他们说,她娘死了。“梦楠。”梦楠抹抹眼泪,寻找声音的来源。“是我,你三叔叔。”晏星躺在床上,视线范围只限头部转动的180度,看不见墙角蹲着的梦楠,只能听见她小声的啜泣。“三叔叔,你醒了?”梦楠瓮声瓮气地问。三叔叔醒了,她好开心的。可她就是开心不起来。晏星低声安慰:“梦楠,你娘没事的。”梦楠哭着说:“可是我娘躺在床上一动都不动了......”“你三叔叔都在床上一动不动躺五个月了,不也没死?”梦楠小小的脸上,活泉似的眼泪汩汩不停:“张大夫说他救不了我娘了,三叔叔。”晏星道:“那是他医术不精,他还说我撑不了几个月就死呢,我还不是好好的...
《七零:植物人醒后野又撩,夜夜哄 番外》精彩片段
梦楠孤零零一个,蜷缩在墙角,脏兮兮的小脸上挂着数道泪痕。
院子来了好多人,她都不认识。
那些人大声的吵着闹着,他们说,她娘死了。
“梦楠。”
梦楠抹抹眼泪,寻找声音的来源。
“是我,你三叔叔。”
晏星躺在床上,视线范围只限头部转动的180度,看不见墙角蹲着的梦楠,只能听见她小声的啜泣。
“三叔叔,你醒了?”
梦楠瓮声瓮气地问。
三叔叔醒了,她好开心的。
可她就是开心不起来。
晏星低声安慰:“梦楠,你娘没事的。”
梦楠哭着说:“可是我娘躺在床上一动都不动了......”
“你三叔叔都在床上一动不动躺五个月了,不也没死?”
梦楠小小的脸上,活泉似的眼泪汩汩不停:“张大夫说他救不了我娘了,三叔叔。”
晏星道:“那是他医术不精,他还说我撑不了几个月就死呢,我还不是好好的!”
“放心,三婶婶带你娘去医院了,你娘肯定没事的。”
樊霜和晏阳送廖玉珍去医院的时候,他从窗户里看见了,这么久没回来,说明人还有救。
要是死了,这会儿已经拉回来了。
“真的吗?”
晏星:“三叔叔什么时候骗过你?”
梦楠想了想,三叔叔真的从来没有骗过她,他去部队的时候,答应过回来给她带好吃的,去年回家的时候给她带了好多。
梦楠:“可是……三叔叔你怎么知道?你自己都躺在床上不能动。”
晏星一噎,不确定的说:“......艾莎?公主让我过来,专门告诉你的。”
他不知道艾莎公主是哪国的,只记得前几天在院子里樊霜一边给他做“触觉刺激”,一边给梦楠讲了这个会徒手造冰的神奇人物。
梦楠这回深信不疑了。
晏星想起樊霜藏的东西,“作为报答,你也要为我做一件事情。”
梦楠信心满满:“三叔叔,你说。”
“你三婶婶放在柜子里的大白兔奶糖,给我拿一颗。”
刚才樊霜吃的可香了,他也想尝尝。
梦楠:“......”
“我娘说,不能偷别人的东西......”
这种坏事,她可不能帮三叔叔做。
晏星笑着问:“你爹吃你娘买的东西,算偷吗?”
梦楠为难道:“不算。”
“那我吃你三婶婶的东西也不算。”
.
廖玉珍在县医院捡回一条命。
第二天醒来,樊霜和晏阳安慰几句后回了黑巷子,晏守玉赶来医院照顾她。
医生让她下床走动,和正常产妇一样,有利于排出恶露。
三人一间的病房,廖玉珍的床位在最里面。
进进出出,都能看见另外两家刚出生的小娃娃。
小娃娃靠在产妇身边睡得香甜,小脸还没长开,皱巴巴的,一哭,眉间就因为用力变得乌青一片。
廖玉珍扶着墙,慢慢的走。
走着走着,眼前就模糊了。
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滴下来。
晏守玉上前扶她,她垂着眼,从他手里抽回了手。
晏守玉的手悬在半空。
廖玉珍重新躺回床上,双眼空洞的望着窗外发呆。
整个人死气沉沉。
耳边,小娃娃哭声响亮。
稚嫩的声音像一把刀,在她心上不停的、一刀一刀的剜着。
“玉珍,”晏守玉坐在她床边。
廖玉珍不想回头看他。
“等你身体养好了,咱们再要。”
廖玉珍背对着他,无声的笑了笑。
再要。
他真的觉得,她只是因为孩子没了而难过吗?
她和晏守玉一起生活八年了,她知道晏守玉是个性子凉薄的人。
她以为,他只是面上冷,不善言辞,心里还是有她的。
至少,应该有一点点吧?
廖玉珍以前也想过,如果有“保大还是保小”这样的问题,晏守玉会毫不犹豫地放弃她。
可是,那天晚上,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有了。
他还是一样放弃了她。
孩子没了,她痛不欲生。
但更让她痛的是,被他放弃。
.
樊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三婶婶,我娘没事吧?”
樊霜身上沾着好多血,干在衣服上了。
她笑得很疲惫:“你娘没事,但是她流血太多,医生说要在医院住一天输点血,明天就能回来了。”
梦楠放心了。
“三婶婶,我有一件事要跟你坦白。”
樊霜打了两盆水,正准备洗洗澡,看见梦楠一本正经的小脸,奇道:“坦白?”
“我,我拿了你一块糖......”
樊霜语气认真:“你喜欢吃,我可以再——”
梦楠急得小脸通红,“是三叔叔让我拿的!”
樊霜看看床上死尸一样的晏星,乐了。
“也是三叔叔吃的?”
梦楠重重点头:“嗯!真的,三叔叔还说话了!”
樊霜走到床边,晏星双目紧闭,呼吸均匀,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樊霜太累了,懒得计较,忙了一夜,来回赶了几十里路,她现在只想赶快洗个澡上床躺着。
她给了梦楠两颗糖,打算睡一觉再好好跟她谈。
闩上门,拉上窗帘,樊霜回头看了看。
晏星一动不动,是个非常合格的植物人。
晏家一大家子住一起,各自在自己屋里洗澡。
之前晚上洗的时候,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见,这会儿大白天的,背对着一个男人脱光衣服,她还真有点不自在。
她脱去身上带着血污的衣服,慢慢撩起水擦洗。
一室静谧。
水声哗啦哗啦,像激流碰撞,打在晏星心头。
他闭着眼睛,耳根微热。。
处在黑暗中的时间太久,使他的听觉灵敏得捕捉到每一滴水的路径。
腾跃着升起,轻快的拍打在肌肤上,又顺着每一个起伏游走下落。
两个人的呼吸清晰可闻,交错在水声中。
夏日闷热,氤氲的水汽在室内弥漫,缭绕鼻尖。
晏星喉头滚烫起来,紧闭的长睫控制不住的轻颤着。
过了十几分钟,折磨人的水声终于消失。
变成悉悉窣窣的声音。
她应该在穿衣服。
又过了几分钟,他听见樊霜走过来,打开了电风扇。
晏星睁开眼睛,看了一眼。
只一眼,便觉得脑中轰然一声。
樊霜只穿了小衣,正对着风扇吹她的长头发。
她微阖眼帘,迎着风,鸦羽似的长睫被风吹得颤动。
刚洗完澡的脸,浮着两团红晕,娇艳欲滴。
纤长白皙的脖子往下延伸出优美的肩颈线,如墨长发尽数被风吹到身后,袒露胸前一片如酥似雪。
几乎是看见的瞬间,晏星就挪开了视线。
但素白胸衣上绣着的含苞欲放的桃花,仿佛烙在了他脑海里,不停地闪。
忽地,鼻腔一热。
晏星差点呛了,忙把头歪向一侧。
擦不了。
死手,什么时候才能动啊!
好好的,为什么会流鼻血,不会真让张大夫说中了,到了他的“几个月死期”了吧?
她是怎么在这个小院子里,忍了八年的?
太可笑了!
·
第二天一早,樊霜被晏老太的骂声吵醒。
原来是廖玉珍早起去大队部,提出了离婚申请。
这可是一个爆炸性的大新闻。
全村都沸腾了!
个个挤着脑袋想听听,离婚到底是个咋回事?
大队书记把晏守玉叫去了解情况。
晏守玉阴着脸,没话说,但坚决不同意离婚。
村民们都跟着劝:“玉珍,你别太任性了,守玉多好的人啊,你这样人家也没说不要你……”
“就是,她有啥可委屈的……”
“有句话我不敢说……其实,我觉得晏守玉也挺倒霉的……”
“还对她不离不弃呢……”
书记大手一挥,不准离婚!
并以两人感情尚未破裂把他们打发回去。
一场闹剧,就这么过去了。
廖玉珍变得像一截枯朽的木头,一点点生机都没有了。
不笑,也不肯说话。
晏守玉顾不上喝酒了,下工回来就守着她。
廖玉珍知道,他是怕自己说出什么。
一时间,晏守玉力压大哥晏守财,一跃成为黑巷子村新晋好男人。
·
闲言碎语持续了两天,被一股大风吹散。
放映队来黑巷子放电影了!
玉米成熟收完,黑巷子进入短暂的农闲时期。
大队部广播滋滋啦啦响了两遍——
“喂!喂喂!今天晚上谷子场放电影,想看的同志带好板凳,抢座捣乱的扣十个工分……”
放映队冬天一个月能来两三次,农忙的夏季,就来的少了,两三个月来一次。
所以这还是樊霜穿过来后,第一次赶上看露天电影。
最近晏家气压持续走低,一家人各怀心事。
都没有什么心情去看电影。
去了,少不得被有些嘴贱的村民拉住,问东问西。
不如不去。
吃过晚饭,晏阳敲开樊霜的门。
支吾着说:“嫂子,你和二嫂去看电影吗?听说今天放《少林寺》……”
樊霜看见他眼里浮动的期冀。
晏阳到底是个心思简单的少年,即使表现得很稳重,那一双机灵清澈的眸子,还是掩不住对电影的渴望。
估计他很想去,但是又怕樊霜也要去,就没有人照看晏星了。
樊霜道:“你去吧,我照看你三哥。”
她看过那么多电影,手机上、电脑上、电视机上还有电影院的大屏上。
而真真实实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由于条件所限,只能在农活闲暇时,忍着冬天的寒冷和夏天的蚊虫,挤在一处津津有味的看露天电影。
晏阳的眼睛瞬间变亮,“那我带上梦楠和安国!”
樊霜:“行,小丫头最近也不笑了,看看电影或许心情会好点。”
晏阳笑嘻嘻地答应,又红着脸有些尴尬道:“我们回来会很晚,嫂子你给三哥擦洗一下吧。”
“嗯。”
屋里,晏星紧张的手汗都渗出来了。
擦 洗?
像晏阳那样,每天晚上给他脱咣了,擦吗?
晏星:“……”
樊霜此时同样:“……”
她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那次自己脑残,听幺娃娘的怂恿……
顿时觉得脸颊发烫,着了火似的热。
她回屋,望着床上直挺挺躺着的男人,心中天人交战。
只是一天不擦洗,出点汗没什么的吧?
不会生褥疮,
也不会感染,
更不会死的吧?
是吧?
但,
她可是一位护士!一位专业的护士!一位经验丰富的专业护士!一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专业护士!
樊霜打来一盆水,搁在床头的木箱子上。
为了不让自己因为屋里太亮,无意中注意到某个过于显眼的部位,她还把电灯拉灭,点起了昏黄暗淡的煤油灯。
那时候,他才16岁。
所以他只是长得光风霁月,一派温润,狠起来是不要命的。
晏老太踹了庄若芳一脚,让她赶紧滚回屋。
“分家的事就这么定了,往后我自个儿吃,你们都各自开灶吧。”
折腾半宿后,大家各回各屋睡觉了。
樊霜在衣柜旁踌躇。
晏星不醒的时候还好,他这一醒,樊霜颇不自在。
两个人,咋睡啊?
晏星倒是像没事人,若无其事的躺上床。
和植物人状态时一样。
还问:“你不睡觉?”
樊霜:……
“噢。”
她沉默着躺上床,僵硬的像个死狗。
身边悉悉窣窣的响动。
樊霜用余光一瞥,晏星转过来了,侧着身子对着她。
长臂带着被子一撩,把两个人都盖在被子下。
樊霜忙把眼睛闭的紧紧的,装睡。
不一会,晏星又躺平了。
感觉到那双眼睛从自己脸上移开,樊霜松了一口气。
太难受了这也!
他没醒的时候,她一直都把他当成一个摆在床上的玩偶!
这突然玩偶变成一个活生生的人,真是让人不适应。
更尴尬的是,两人刚刚还......
她悄悄吸了吸鼻子,空气里好像还有那种气味......
闻起来,让人脸红耳热。
身旁晏星呼吸均匀浅淡,好像已经睡熟了。
樊霜下定决心。
明天早上醒来,就跟他提。
她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睡了。
晏星在旁边看的想笑。
还装睡。
没见谁睡着了,还能打哈欠的。
今天倒是睡得很老实。
像谁把她手脚绑住了似的。
还怪不习惯的。
这个念头刚落,晏星就感觉身上一凉。
被子被某人一脚踢开。
瞌睡的八爪鱼缠了上来。
粉脸埋在他颈窝,呼吸喷得他脖子痒痒的。
晏星想乐,这家伙,睡着了才原形毕露。
“......猪......”
……,他有种不妙的感觉。
果然。
下一秒,樊霜的手,就落上去了!!!
晏星:“......”
“别动......再动戳你猪鼻孔......”
晏星顿时:“......”
他咬着牙,无奈的把那只作乱的小手拿开,摁在自己腰上。
现在刚醒,那股劲儿用完了,腰胯有点酸。
多亏了之前樊霜每天给他按摩训练,要不现在已经废了。
他垂眸,看见樊霜黑密的长睫和玉葱般的小巧鼻子。
再忍一忍,往后还有很多时间。
不急。
.
第二天一早,樊霜红着脸,把晏星的手从自己身上抠开。
这人,这么厚脸皮呢。
跟她熟吗?就这样抱着她?
晏星:“???”
如果没有被锁住,她能那么老实的睡觉?
以前自己动不了,怎么被摆弄都没有办法,只能硬忍。
晏星看着她快速逃下床,唯恐身后有老鼠咬她一样。
外边天刚蒙蒙亮。
传来打水和炒菜的声音。
樊霜往外一瞧,晏守玉和庄若芳端着盆走出各自房间。
两人都去压水井打水。
庄若芳看见晏守玉,像看见了鬼,咣当一声把盆撇地上,扭头就回了屋,脸涨得发紫。
晏守玉则僵着脸清了清嗓子,装作无事发生。
“分家了,以后咱自己吃饭……”晏星开口。
樊霜想起正事:“其实我......”
“我做给你吃。”
自己媳妇不会做饭这件事,晏星已经听晏老太骂过好几次了。
以后他做,她只管吃就行了。
“等会去县城一趟,买些必需品......”
晏星说着下床,从衣柜里找出一条黑色长裤和一件白色上衣。
“还要去趟涌泉村看看岳父岳母,我这做女婿的还没......”
樊霜插嘴:“那个,我有事跟你说。”
“嗯。”晏星慢条斯理的穿衣服。
“就是......咱们,离婚?”
她看见晏星扣扣子的手猛地停住,表情像是听到了什么噩耗似的。
次日。
队长刘长江领着一群男人在村卫生所门口埋电线杆子,干得热火朝天。
突然,男人中传出几声窃笑。
“嗨嗨嗨,看谁来了,咱们村活寡妇!”
两个瘦小身影远远走来。
看清是谁后,王二龙酸溜溜冒出一句:“那不是晏星媳妇吗,白瞎了。”
“什么还白瞎了,嫁给你不白瞎?”
王二龙梗着脖子,不服气:“我能伺候得她舒舒服服的,晏星他能?”
项新阳铁锹一甩,泥土差点甩上王二龙的脸,“拉倒吧癞蛤蟆,长得丑你想得美。”
“黑巷子村的男人都跟晏星一样瘫在床上只剩你一个,她也看不上你。”
王二龙被那张越来越近美得勾魂的脸硬控住,目光迷离的喃喃感叹:“真他娘的,美啊~”
樊霜人如其名,脸如霜雪,白皙细腻,饱满粉嫩的嘴唇像雪上一点红梅,诱人采撷,新月似的秀眉下一双灵动晶亮的眸子,盯着人时,让人莫名心头发热手脚发软。
她和村里其他女人一样,穿着质朴的棉布衣衫。
只是,带着暑气的夏风吹过时,便不一样了。
项新阳目不斜视,“这样的女人,我可不敢娶!”
王二龙:“为什么?”
“我怕死床上。”
“你他娘的比我还不要脸。”
生产队队长刘长江喝斥:“都闭嘴,干活!不想拿工分了!”
樊霜走近,无视旁人目光,对刘长江道:“队长,我有个事想问一下。”
刘长江扔下手里的铁锹,走到一边。
晏星媳妇他知道,这女人在黑巷子村也他娘的是个名人。
第一个原因,自然是当初死活要嫁给晏星,不然以她出色的容貌,不嫁个干部也能嫁个工厂领导,怎么着都比嫁给一个表面英雄守一辈子活寡强。
再一个,就是她虽然软弱老实,不爱出来抛头露面,但架不住男人堆里常议论,刘长江听过多次她的名字了。
她来找他干什么?
寡妇门前是非多,活寡妇也一样。
村里人都爱嚼舌根。
“晏星媳妇,啥事直接说,忙着呢。”
樊霜小声:“队长,最近黑巷子都在传,说我们家晏阳上不了大学了?”
刘长江黑黝黝的脸一僵,两根粗眉拧起。
廖玉珍忧心忡忡:“队长,这事真的假的啊?”
刘长江咳嗽一声,伸长耳朵的人们纷纷又忙起来,挖坑的挖坑,埋土的埋土。
刘长江摆摆手,“听风就是雨!回去等录取通知就是了。”
像打发人的。
“那就是没影的事了,晏阳还能上大学?”
既然是假的,村里为什么会传起刘兵去上大学?
无风不起浪。
廖玉珍也道:“队长,整个黑巷子里都在说我们家老四上不了了。”
刘长江懒得和两个妇道人家解释,不耐烦的说:“上不上得了,那还得经过公社和学校审查!我只负责把名额报上去!”
旁边干活的人一听说“名额”,纷纷竖起耳朵。
刘长江可是刘兵本家叔叔,刘兵和晏阳,他会不会向着刘兵?
樊霜不走,那晚刘兵说的那么笃定,好像自己上大学的事已成定局,“那你给我们看看上报的名额存档。”
刘长江怒了,毫不留情的呵斥:“晏老三家的,你别无理取闹! ”
廖玉珍胆子小,被他一吼吓得腿一软,拉住樊霜:“要不,我们回去吧......”
王二龙看气氛不太对,好心提醒:“晏星媳妇,你还信不过咱们大队长啊,放心吧,他可比包公还铁面无私。”
刘长江捡起铁锹,继续干活,“赶紧回去!别在这添乱!名字报上去能不能上,都得看上面的安排!”
说罢瞪了樊霜和廖玉珍一眼,带着警告意味。
廖玉珍也劝:“回去吧……”
樊霜摇头,看着刘长江:“不回,我要看存档。”
万一刘长江和刘兵一伙的,表面上把大学名额给晏阳,这样黑巷子村的村民无话可说,但背地里上报的是刘兵呢?
刘长江表情很严肃,指着樊霜道:“晏星媳妇,你的思想有很大问题!”
樊霜目的明确,毫不示弱:“那队里批评教育我吧。但是,我要看存档。”
“你!”
“张大夫!张大夫!!”
僵持间,一阵女人的哭叫声由远及近。
樊霜回头。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光着脚跑过来。
仔细一看,怀里抱着个小娃娃。
刘长江顾不得再和樊霜扯皮,冲上去问:“幺娃怎么了?!”
女人手脚一个劲儿的抖,话都说不利索:“幺娃,吃了一、花生——张大夫呢张大夫呢!!?”
干活的人围上来。
王二龙喊起来:“哎呀!幺娃噎住了!”
项新阳拔腿就往村东头跑:“我去叫张大夫!”
男人们七嘴八舌的喊。
“快,幺娃子的脸都紫了!”
“咋办啊!”
“张大夫出去扎针了,好一会儿才能回来!”
刘长江从女人手里接过孩子。
幺娃娘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嚎哭起来。
幺娃脸色发青,小手无力的垂着。
王二龙急得跺脚:“队长,这!”
幺娃娘又哭又叫。
刘长江拿个小娃束手无策,汗珠子顺着脖子往下淌。
他一狠心,往土堆上一坐。
掰开幺娃的嘴,准备用手生掏。
“队长,给我吧,我能救他。”
刘长江抬眼。
晏星媳妇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周围乱作一团,她却从容自若,静静站在人群外,脸上带着笃定的浅笑。
幺娃娘爬过去,“妹子,你快!”
幺娃眼看就要不行了,她这个当娘的,最知道不过了,等不到张大夫回来了!
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攥住樊霜的手,攥得她手发白。
“妹子!救救我家幺娃,我以后必定天天给神仙上香!保佑你家晏星!”
刘长江:“晏星媳妇,你真能救幺娃?”
“我能。”
项新阳跑到村东头,张大夫正往病人背后下针。
项新阳拉着他就走。
“人命关天!”
张大夫已经七十多岁了,腿脚慢,项新阳年轻力壮又心急,背起他就往回跑。
等两人满身大汗的赶回去,卫生所门口只剩刚才那几个干活的男人了。
“人呢!”
王二龙扔下铁锹,眼睛亮的像两道激光:“你没看见!你错过了!”
项新阳一脚踢开他,“幺娃呢?!”
“玩去了。”
“…玩去了?”
“嗯,活蹦乱跳的。”
张大夫云里雾里:“到底怎么回事啊?”
王二龙绘声绘色把樊霜救人的过程讲了一遍,还在项新阳身上演示了一遍。
张大夫捋着白胡子,沉思道:“这什么手法?从没见过!”
项新阳看着王二龙:“你也会了?”
王二龙很骄傲:“樊霜教我们的,她说这个学会了关键时候能救命。叫什么......什么来着...海......”
项新阳脸色奇怪:“‘樊霜’?”
“海姆立克急救法!”
第二天。
廖玉珍被胡大爷的牛车从县医院拉回来。
末伏已过,九月的天气依然炎热,廖玉珍躺在牛车平板上,盖着被子,露出一张苍白如雪的脸。
死寂的双眼,空洞洞望着天空,一言不发。
晏守玉挑了个好时辰,村民都去上工了,村口大树下一个嚼舌根的都没有。
晏老太不信西医,觉得廖玉珍输血纯是浪费钱,那血不都是自己生的?喝几幅中药调理调理自己长不就好了?
她跑到大队部卫生所,请张大夫上门给廖玉珍把把脉,调理好,早些再怀。
张大夫连连摆手,直言差点耽误了廖玉珍的性命,无论如何也没脸见她了。
晏老太好说歹说,连拖带拽把他拉到了晏家。
张大夫红着一张老脸,老树虬枝一般的手搭上廖玉珍的脉。
“啧——”
他拖着音调,两条白眉缩成一团,沉心诊了好一会儿,皱眉换上另一只手,“啧!”
樊霜也在,她跟张大夫学针灸,对他的表情还是熟悉的,看他这样子,深觉不妙,“您别光‘啧’,怎么了倒是说啊?”
张大夫瞪了樊霜一眼。
这个直脑筋!
跟他学了这么久,白学了,连看人脸色都不会。
还问怎么了,要是好开口,他纠结什么?
廖玉珍气血大亏,怕是以后再难以摄精成孕了,这晏守玉能受得了?
廖玉珍是个可怜姑娘,从小父母双亡,跟着哥嫂长大,性子本来就畏缩软弱,又嫁给冷脸晏守玉,整天惊弓之鸟一般,婆婆不疼丈夫不爱,妯娌早早生了儿子鼻孔朝天。
可想她过的是什么可怜日子。
听说她哥嫂前天晚上在晏家大闹一通,后来还是晏家叔伯们让晏守玉给了他们些钱息事宁人,两人拿了钱就走了,都没有上县医院看一眼廖玉珍是死是活。
张大夫抬起眼皮,扫视了一圈。
晏守玉铁青着脸,他一贯这样。
晏老太急切的望着他,眼睛里就差写上“孙子”两个大字了。
“无妨,只是损伤了气血,”张大夫不忍心说实话,“我给你开几幅补气养血益肾固冲的药,配合饮食和作息,慢慢会恢复过来的。”
晏老太打断道:“底子没伤着吧?”
言外之意很明显。
晏守玉和廖玉珍闻言,脸色都不怎么好。
出院时,县医院的医生已经说过,来的太晚了。
张大夫没好气:“养个三五年就好了。”
“三五年!”晏老太瞳孔地震,“又要等三五年!”
“养身体的事情急不得,否则有了孩子也体弱多病。”
他转头对廖玉珍叮嘱道:“身体亏空太多,要好好养,以后农活就不要再做了。”
廖玉珍惨然一笑,“谢谢张伯。”
晏守玉送张大夫出门。
晏老太哼了一声,看着床上的廖玉珍,冷言冷语:“真是不争气,花了那么多钱输血,输那东西能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自己养。”
廖玉珍无心辩驳,一潭死水似的,再也没有任何情绪的涟漪。
“这不争气的身子骨,就会生个丫头,我们守玉也不知道猴年马月能抱上个小子......”
樊霜眼底浸着寒冰,“丫头怎么了?你是小子变的?”
晏老太眼皮耷拉成三角眼,斜睨廖玉珍和樊霜,“坏良心的才生丫头片子!”
樊霜鼻孔里哼了一声。
“坏良心的才生丫头片子,良心越坏生的越多!而且上梁不正下梁歪,生的丫头也是坏良心。”
晏老太没想到,有朝一日,樊霜竟然能和她站在统一战线上。
“那可不!丫头片子能有什么好心眼子!”她以为樊霜在说廖玉珍和梦楠。
樊霜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凑到晏老太跟前,贴脸高声道:“娘,你姊妹仨啊?”
晏老太反应过来,脸色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搬起的石头落在了自己脚上,她脸红脖子粗,正要开骂。
“娘,你回去吧,让玉珍好好休息。”晏守玉进门,阻止女人们的战争。
他现在烦得要死,要吵出去吵,在他屋里吵什么!
晏老太气得摔门而去,“你倒是知道心疼媳妇!”
“嫂子,我也走了,刚才有件事忘了问张大夫。”樊霜起身告辞。
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一件事,很重要的一件事。
她折返回去,问廖玉珍:“二嫂,你最近有没有打过什么针?”
廖玉珍失去孩子像丢了魂一样,绝不可能是自己引产的。
甚至她很有可能都不知情。
廖玉珍不明白樊霜为什么问她这种问题,“除了在县医院打的,没有了。”
樊霜盯着这夫妻俩,问:“二嫂,你有没有听过利、凡、诺?”
为了让她听得清,樊霜特地说的很慢。
廖玉珍摇头,虚弱的开口:“那是什么东西?”
樊霜这下确信,引产的事,廖玉珍全然不知。
倒是晏守玉,在听到“利凡诺”三个字时,脸色骤变!
樊霜想起公社医院里,医生朱策夹起的那团血淋淋的物体,他说是四个多月的,女孩。
樊霜心头一震。
继续问道:“你们去省城有没有接触过一些奇怪的东西?”
廖玉珍想了想,如实答道:“在省城的时候——”
晏守玉眼底森寒一片:“你问这个做什么?有完没完。”
他目光锐利,审视着樊霜,似乎要把她的脸看出两个洞来,“你不是找张大夫有事吗?”
樊霜心有怀疑,没有证据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于是顺着晏守玉的话头道:“是的,晏星昨天突然流鼻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刚才想着顺便问一嘴的,结果给忘了。”
廖玉珍一听,白着脸道:“那你快去!”
.
樊霜把刚走没多远的张大夫拽回晏家。
她的植物人老公好好儿的,为什么会突然流鼻血?
是不是这段时间,她锲而不舍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
晏星要醒了?!
张大夫的诊断给了她当头一棒:“可能是天太热,上火了。”
樊霜:“......”
张大夫还开出对症的药方:“多喝水。”
“啊?”樊霜泄气,“我还以为他要醒了呢!这两天一靠近他,就感觉他身体紧绷着,脸色发红。”
张大夫盯着床上双目紧闭的英俊男人,仔细观察了片刻,“有吗。”
樊霜也纳闷:“这会儿又不红了。”
张大夫走后,晏星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真怕被张大夫看出来自己已经醒了一半。
要是被樊霜知道,他会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自从不小心看过她的身体,晏星觉得自己好像干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只要樊霜靠近,他的脸就控制不住的发烫。
樊霜在他耳边自言自语:“欸?这会儿脸怎么又红起来了?奇怪!”
听起来很是不解。
清幽的香气扑面而来,樊霜的呼吸就在他脸前。
晏星只觉得自己的脸更热了。
“到底为什么。”一只手覆上他的脸。
晏星呼吸一滞。
“更红了?”
她恶作剧似的,在他脸上用力一捏。
晏星疼的差点“嘶”出声,眼皮极快的跳了一下。
“欸!?”
樊爽眼尖,显然看到了他的小动作,“怕人摸?”
晏星:“......”
什么叫“怕人摸”,难道还有谁喜欢被人摸吗!
突然,那只手顺着他的脸颊往下,倏地滑到了喉结处。
晏星:!!!
刺激来得太突然,他的喉结,没出息的滚了一下。
樊霜欣喜若狂。
这他妈是不是植物人即将苏醒的迹象?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玄机。
原来,“触觉刺激”是最有效果的!
看,当她的手再往下,滑倒晏星胸口的时候,他胸膛的起伏明显变得剧烈了!
再往下,滑到他腰上,他连呼吸都变得更加粗重了呢!
她斗志昂扬,上下其手。
晏星:救命!
这女人耍赖,以前的“触觉刺激”不是按摩吗?
她为什么改成抚摸了?!
不行,他快忍不住要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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