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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植物人醒后野又撩,夜夜哄 番外

四个呲毛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梦楠孤零零一个,蜷缩在墙角,脏兮兮的小脸上挂着数道泪痕。院子来了好多人,她都不认识。那些人大声的吵着闹着,他们说,她娘死了。“梦楠。”梦楠抹抹眼泪,寻找声音的来源。“是我,你三叔叔。”晏星躺在床上,视线范围只限头部转动的180度,看不见墙角蹲着的梦楠,只能听见她小声的啜泣。“三叔叔,你醒了?”梦楠瓮声瓮气地问。三叔叔醒了,她好开心的。可她就是开心不起来。晏星低声安慰:“梦楠,你娘没事的。”梦楠哭着说:“可是我娘躺在床上一动都不动了......”“你三叔叔都在床上一动不动躺五个月了,不也没死?”梦楠小小的脸上,活泉似的眼泪汩汩不停:“张大夫说他救不了我娘了,三叔叔。”晏星道:“那是他医术不精,他还说我撑不了几个月就死呢,我还不是好好的...

主角:樊霜刘兵   更新:2025-05-10 16: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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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樊霜刘兵的其他类型小说《七零:植物人醒后野又撩,夜夜哄 番外》,由网络作家“四个呲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梦楠孤零零一个,蜷缩在墙角,脏兮兮的小脸上挂着数道泪痕。院子来了好多人,她都不认识。那些人大声的吵着闹着,他们说,她娘死了。“梦楠。”梦楠抹抹眼泪,寻找声音的来源。“是我,你三叔叔。”晏星躺在床上,视线范围只限头部转动的180度,看不见墙角蹲着的梦楠,只能听见她小声的啜泣。“三叔叔,你醒了?”梦楠瓮声瓮气地问。三叔叔醒了,她好开心的。可她就是开心不起来。晏星低声安慰:“梦楠,你娘没事的。”梦楠哭着说:“可是我娘躺在床上一动都不动了......”“你三叔叔都在床上一动不动躺五个月了,不也没死?”梦楠小小的脸上,活泉似的眼泪汩汩不停:“张大夫说他救不了我娘了,三叔叔。”晏星道:“那是他医术不精,他还说我撑不了几个月就死呢,我还不是好好的...

《七零:植物人醒后野又撩,夜夜哄 番外》精彩片段


梦楠孤零零一个,蜷缩在墙角,脏兮兮的小脸上挂着数道泪痕。

院子来了好多人,她都不认识。

那些人大声的吵着闹着,他们说,她娘死了。

“梦楠。”

梦楠抹抹眼泪,寻找声音的来源。

“是我,你三叔叔。”

晏星躺在床上,视线范围只限头部转动的180度,看不见墙角蹲着的梦楠,只能听见她小声的啜泣。

“三叔叔,你醒了?”

梦楠瓮声瓮气地问。

三叔叔醒了,她好开心的。

可她就是开心不起来。

晏星低声安慰:“梦楠,你娘没事的。”

梦楠哭着说:“可是我娘躺在床上一动都不动了......”

“你三叔叔都在床上一动不动躺五个月了,不也没死?”

梦楠小小的脸上,活泉似的眼泪汩汩不停:“张大夫说他救不了我娘了,三叔叔。”

晏星道:“那是他医术不精,他还说我撑不了几个月就死呢,我还不是好好的!”

“放心,三婶婶带你娘去医院了,你娘肯定没事的。”

樊霜和晏阳送廖玉珍去医院的时候,他从窗户里看见了,这么久没回来,说明人还有救。

要是死了,这会儿已经拉回来了。

“真的吗?”

晏星:“三叔叔什么时候骗过你?”

梦楠想了想,三叔叔真的从来没有骗过她,他去部队的时候,答应过回来给她带好吃的,去年回家的时候给她带了好多。

梦楠:“可是……三叔叔你怎么知道?你自己都躺在床上不能动。”

晏星一噎,不确定的说:“......艾莎?公主让我过来,专门告诉你的。”

他不知道艾莎公主是哪国的,只记得前几天在院子里樊霜一边给他做“触觉刺激”,一边给梦楠讲了这个会徒手造冰的神奇人物。

梦楠这回深信不疑了。

晏星想起樊霜藏的东西,“作为报答,你也要为我做一件事情。”

梦楠信心满满:“三叔叔,你说。”

“你三婶婶放在柜子里的大白兔奶糖,给我拿一颗。”

刚才樊霜吃的可香了,他也想尝尝。

梦楠:“......”

“我娘说,不能偷别人的东西......”

这种坏事,她可不能帮三叔叔做。

晏星笑着问:“你爹吃你娘买的东西,算偷吗?”

梦楠为难道:“不算。”

“那我吃你三婶婶的东西也不算。”

.

廖玉珍在县医院捡回一条命。

第二天醒来,樊霜和晏阳安慰几句后回了黑巷子,晏守玉赶来医院照顾她。

医生让她下床走动,和正常产妇一样,有利于排出恶露。

三人一间的病房,廖玉珍的床位在最里面。

进进出出,都能看见另外两家刚出生的小娃娃。

小娃娃靠在产妇身边睡得香甜,小脸还没长开,皱巴巴的,一哭,眉间就因为用力变得乌青一片。

廖玉珍扶着墙,慢慢的走。

走着走着,眼前就模糊了。

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滴下来。

晏守玉上前扶她,她垂着眼,从他手里抽回了手。

晏守玉的手悬在半空。

廖玉珍重新躺回床上,双眼空洞的望着窗外发呆。

整个人死气沉沉。

耳边,小娃娃哭声响亮。

稚嫩的声音像一把刀,在她心上不停的、一刀一刀的剜着。

“玉珍,”晏守玉坐在她床边。

廖玉珍不想回头看他。

“等你身体养好了,咱们再要。”

廖玉珍背对着他,无声的笑了笑。

再要。

他真的觉得,她只是因为孩子没了而难过吗?

她和晏守玉一起生活八年了,她知道晏守玉是个性子凉薄的人。

她以为,他只是面上冷,不善言辞,心里还是有她的。

至少,应该有一点点吧?

廖玉珍以前也想过,如果有“保大还是保小”这样的问题,晏守玉会毫不犹豫地放弃她。

可是,那天晚上,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有了。

他还是一样放弃了她。

孩子没了,她痛不欲生。

但更让她痛的是,被他放弃。

.

樊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三婶婶,我娘没事吧?”

樊霜身上沾着好多血,干在衣服上了。

她笑得很疲惫:“你娘没事,但是她流血太多,医生说要在医院住一天输点血,明天就能回来了。”

梦楠放心了。

“三婶婶,我有一件事要跟你坦白。”

樊霜打了两盆水,正准备洗洗澡,看见梦楠一本正经的小脸,奇道:“坦白?”

“我,我拿了你一块糖......”

樊霜语气认真:“你喜欢吃,我可以再——”

梦楠急得小脸通红,“是三叔叔让我拿的!”

樊霜看看床上死尸一样的晏星,乐了。

“也是三叔叔吃的?”

梦楠重重点头:“嗯!真的,三叔叔还说话了!”

樊霜走到床边,晏星双目紧闭,呼吸均匀,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樊霜太累了,懒得计较,忙了一夜,来回赶了几十里路,她现在只想赶快洗个澡上床躺着。

她给了梦楠两颗糖,打算睡一觉再好好跟她谈。

闩上门,拉上窗帘,樊霜回头看了看。

晏星一动不动,是个非常合格的植物人。

晏家一大家子住一起,各自在自己屋里洗澡。

之前晚上洗的时候,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见,这会儿大白天的,背对着一个男人脱光衣服,她还真有点不自在。

她脱去身上带着血污的衣服,慢慢撩起水擦洗。

一室静谧。

水声哗啦哗啦,像激流碰撞,打在晏星心头。

他闭着眼睛,耳根微热。。

处在黑暗中的时间太久,使他的听觉灵敏得捕捉到每一滴水的路径。

腾跃着升起,轻快的拍打在肌肤上,又顺着每一个起伏游走下落。

两个人的呼吸清晰可闻,交错在水声中。

夏日闷热,氤氲的水汽在室内弥漫,缭绕鼻尖。

晏星喉头滚烫起来,紧闭的长睫控制不住的轻颤着。

过了十几分钟,折磨人的水声终于消失。

变成悉悉窣窣的声音。

她应该在穿衣服。

又过了几分钟,他听见樊霜走过来,打开了电风扇。

晏星睁开眼睛,看了一眼。

只一眼,便觉得脑中轰然一声。

樊霜只穿了小衣,正对着风扇吹她的长头发。

她微阖眼帘,迎着风,鸦羽似的长睫被风吹得颤动。

刚洗完澡的脸,浮着两团红晕,娇艳欲滴。

纤长白皙的脖子往下延伸出优美的肩颈线,如墨长发尽数被风吹到身后,袒露胸前一片如酥似雪。

几乎是看见的瞬间,晏星就挪开了视线。

但素白胸衣上绣着的含苞欲放的桃花,仿佛烙在了他脑海里,不停地闪。

忽地,鼻腔一热。

晏星差点呛了,忙把头歪向一侧。

擦不了。

死手,什么时候才能动啊!

好好的,为什么会流鼻血,不会真让张大夫说中了,到了他的“几个月死期”了吧?


她是怎么在这个小院子里,忍了八年的?

太可笑了!

·

第二天一早,樊霜被晏老太的骂声吵醒。

原来是廖玉珍早起去大队部,提出了离婚申请。

这可是一个爆炸性的大新闻。

全村都沸腾了!

个个挤着脑袋想听听,离婚到底是个咋回事?

大队书记把晏守玉叫去了解情况。

晏守玉阴着脸,没话说,但坚决不同意离婚。

村民们都跟着劝:“玉珍,你别太任性了,守玉多好的人啊,你这样人家也没说不要你……”

“就是,她有啥可委屈的……”

“有句话我不敢说……其实,我觉得晏守玉也挺倒霉的……”

“还对她不离不弃呢……”

书记大手一挥,不准离婚!

并以两人感情尚未破裂把他们打发回去。

一场闹剧,就这么过去了。

廖玉珍变得像一截枯朽的木头,一点点生机都没有了。

不笑,也不肯说话。

晏守玉顾不上喝酒了,下工回来就守着她。

廖玉珍知道,他是怕自己说出什么。

一时间,晏守玉力压大哥晏守财,一跃成为黑巷子村新晋好男人。

·

闲言碎语持续了两天,被一股大风吹散。

放映队来黑巷子放电影了!

玉米成熟收完,黑巷子进入短暂的农闲时期。

大队部广播滋滋啦啦响了两遍——

“喂!喂喂!今天晚上谷子场放电影,想看的同志带好板凳,抢座捣乱的扣十个工分……”

放映队冬天一个月能来两三次,农忙的夏季,就来的少了,两三个月来一次。

所以这还是樊霜穿过来后,第一次赶上看露天电影。

最近晏家气压持续走低,一家人各怀心事。

都没有什么心情去看电影。

去了,少不得被有些嘴贱的村民拉住,问东问西。

不如不去。

吃过晚饭,晏阳敲开樊霜的门。

支吾着说:“嫂子,你和二嫂去看电影吗?听说今天放《少林寺》……”

樊霜看见他眼里浮动的期冀。

晏阳到底是个心思简单的少年,即使表现得很稳重,那一双机灵清澈的眸子,还是掩不住对电影的渴望。

估计他很想去,但是又怕樊霜也要去,就没有人照看晏星了。

樊霜道:“你去吧,我照看你三哥。”

她看过那么多电影,手机上、电脑上、电视机上还有电影院的大屏上。

而真真实实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由于条件所限,只能在农活闲暇时,忍着冬天的寒冷和夏天的蚊虫,挤在一处津津有味的看露天电影。

晏阳的眼睛瞬间变亮,“那我带上梦楠和安国!”

樊霜:“行,小丫头最近也不笑了,看看电影或许心情会好点。”

晏阳笑嘻嘻地答应,又红着脸有些尴尬道:“我们回来会很晚,嫂子你给三哥擦洗一下吧。”

“嗯。”

屋里,晏星紧张的手汗都渗出来了。

擦 洗?

像晏阳那样,每天晚上给他脱咣了,擦吗?

晏星:“……”

樊霜此时同样:“……”

她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那次自己脑残,听幺娃娘的怂恿……

顿时觉得脸颊发烫,着了火似的热。

她回屋,望着床上直挺挺躺着的男人,心中天人交战。

只是一天不擦洗,出点汗没什么的吧?

不会生褥疮,

也不会感染,

更不会死的吧?

是吧?

但,

她可是一位护士!一位专业的护士!一位经验丰富的专业护士!一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专业护士!

樊霜打来一盆水,搁在床头的木箱子上。

为了不让自己因为屋里太亮,无意中注意到某个过于显眼的部位,她还把电灯拉灭,点起了昏黄暗淡的煤油灯。


那时候,他才16岁。

所以他只是长得光风霁月,一派温润,狠起来是不要命的。

晏老太踹了庄若芳一脚,让她赶紧滚回屋。

“分家的事就这么定了,往后我自个儿吃,你们都各自开灶吧。”

折腾半宿后,大家各回各屋睡觉了。

樊霜在衣柜旁踌躇。

晏星不醒的时候还好,他这一醒,樊霜颇不自在。

两个人,咋睡啊?

晏星倒是像没事人,若无其事的躺上床。

和植物人状态时一样。

还问:“你不睡觉?”

樊霜:……

“噢。”

她沉默着躺上床,僵硬的像个死狗。

身边悉悉窣窣的响动。

樊霜用余光一瞥,晏星转过来了,侧着身子对着她。

长臂带着被子一撩,把两个人都盖在被子下。

樊霜忙把眼睛闭的紧紧的,装睡。

不一会,晏星又躺平了。

感觉到那双眼睛从自己脸上移开,樊霜松了一口气。

太难受了这也!

他没醒的时候,她一直都把他当成一个摆在床上的玩偶!

这突然玩偶变成一个活生生的人,真是让人不适应。

更尴尬的是,两人刚刚还......

她悄悄吸了吸鼻子,空气里好像还有那种气味......

闻起来,让人脸红耳热。

身旁晏星呼吸均匀浅淡,好像已经睡熟了。

樊霜下定决心。

明天早上醒来,就跟他提。

她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睡了。

晏星在旁边看的想笑。

还装睡。

没见谁睡着了,还能打哈欠的。

今天倒是睡得很老实。

像谁把她手脚绑住了似的。

还怪不习惯的。

这个念头刚落,晏星就感觉身上一凉。

被子被某人一脚踢开。

瞌睡的八爪鱼缠了上来。

粉脸埋在他颈窝,呼吸喷得他脖子痒痒的。

晏星想乐,这家伙,睡着了才原形毕露。

“......猪......”

……,他有种不妙的感觉。

果然。

下一秒,樊霜的手,就落上去了!!!

晏星:“......”

“别动......再动戳你猪鼻孔......”

晏星顿时:“......”

他咬着牙,无奈的把那只作乱的小手拿开,摁在自己腰上。

现在刚醒,那股劲儿用完了,腰胯有点酸。

多亏了之前樊霜每天给他按摩训练,要不现在已经废了。

他垂眸,看见樊霜黑密的长睫和玉葱般的小巧鼻子。

再忍一忍,往后还有很多时间。

不急。

.

第二天一早,樊霜红着脸,把晏星的手从自己身上抠开。

这人,这么厚脸皮呢。

跟她熟吗?就这样抱着她?

晏星:“???”

如果没有被锁住,她能那么老实的睡觉?

以前自己动不了,怎么被摆弄都没有办法,只能硬忍。

晏星看着她快速逃下床,唯恐身后有老鼠咬她一样。

外边天刚蒙蒙亮。

传来打水和炒菜的声音。

樊霜往外一瞧,晏守玉和庄若芳端着盆走出各自房间。

两人都去压水井打水。

庄若芳看见晏守玉,像看见了鬼,咣当一声把盆撇地上,扭头就回了屋,脸涨得发紫。

晏守玉则僵着脸清了清嗓子,装作无事发生。

“分家了,以后咱自己吃饭……”晏星开口。

樊霜想起正事:“其实我......”

“我做给你吃。”

自己媳妇不会做饭这件事,晏星已经听晏老太骂过好几次了。

以后他做,她只管吃就行了。

“等会去县城一趟,买些必需品......”

晏星说着下床,从衣柜里找出一条黑色长裤和一件白色上衣。

“还要去趟涌泉村看看岳父岳母,我这做女婿的还没......”

樊霜插嘴:“那个,我有事跟你说。”

“嗯。”晏星慢条斯理的穿衣服。

“就是......咱们,离婚?”

她看见晏星扣扣子的手猛地停住,表情像是听到了什么噩耗似的。


次日。

队长刘长江领着一群男人在村卫生所门口埋电线杆子,干得热火朝天。

突然,男人中传出几声窃笑。

“嗨嗨嗨,看谁来了,咱们村活寡妇!”

两个瘦小身影远远走来。

看清是谁后,王二龙酸溜溜冒出一句:“那不是晏星媳妇吗,白瞎了。”

“什么还白瞎了,嫁给你不白瞎?”

王二龙梗着脖子,不服气:“我能伺候得她舒舒服服的,晏星他能?”

项新阳铁锹一甩,泥土差点甩上王二龙的脸,“拉倒吧癞蛤蟆,长得丑你想得美。”

“黑巷子村的男人都跟晏星一样瘫在床上只剩你一个,她也看不上你。”

王二龙被那张越来越近美得勾魂的脸硬控住,目光迷离的喃喃感叹:“真他娘的,美啊~”

樊霜人如其名,脸如霜雪,白皙细腻,饱满粉嫩的嘴唇像雪上一点红梅,诱人采撷,新月似的秀眉下一双灵动晶亮的眸子,盯着人时,让人莫名心头发热手脚发软。

她和村里其他女人一样,穿着质朴的棉布衣衫。

只是,带着暑气的夏风吹过时,便不一样了。

项新阳目不斜视,“这样的女人,我可不敢娶!”

王二龙:“为什么?”

“我怕死床上。”

“你他娘的比我还不要脸。”

生产队队长刘长江喝斥:“都闭嘴,干活!不想拿工分了!”

樊霜走近,无视旁人目光,对刘长江道:“队长,我有个事想问一下。”

刘长江扔下手里的铁锹,走到一边。

晏星媳妇他知道,这女人在黑巷子村也他娘的是个名人。

第一个原因,自然是当初死活要嫁给晏星,不然以她出色的容貌,不嫁个干部也能嫁个工厂领导,怎么着都比嫁给一个表面英雄守一辈子活寡强。

再一个,就是她虽然软弱老实,不爱出来抛头露面,但架不住男人堆里常议论,刘长江听过多次她的名字了。

她来找他干什么?

寡妇门前是非多,活寡妇也一样。

村里人都爱嚼舌根。

“晏星媳妇,啥事直接说,忙着呢。”

樊霜小声:“队长,最近黑巷子都在传,说我们家晏阳上不了大学了?”

刘长江黑黝黝的脸一僵,两根粗眉拧起。

廖玉珍忧心忡忡:“队长,这事真的假的啊?”

刘长江咳嗽一声,伸长耳朵的人们纷纷又忙起来,挖坑的挖坑,埋土的埋土。

刘长江摆摆手,“听风就是雨!回去等录取通知就是了。”

像打发人的。

“那就是没影的事了,晏阳还能上大学?”

既然是假的,村里为什么会传起刘兵去上大学?

无风不起浪。

廖玉珍也道:“队长,整个黑巷子里都在说我们家老四上不了了。”

刘长江懒得和两个妇道人家解释,不耐烦的说:“上不上得了,那还得经过公社和学校审查!我只负责把名额报上去!”

旁边干活的人一听说“名额”,纷纷竖起耳朵。

刘长江可是刘兵本家叔叔,刘兵和晏阳,他会不会向着刘兵?

樊霜不走,那晚刘兵说的那么笃定,好像自己上大学的事已成定局,“那你给我们看看上报的名额存档。”

刘长江怒了,毫不留情的呵斥:“晏老三家的,你别无理取闹! ”

廖玉珍胆子小,被他一吼吓得腿一软,拉住樊霜:“要不,我们回去吧......”

王二龙看气氛不太对,好心提醒:“晏星媳妇,你还信不过咱们大队长啊,放心吧,他可比包公还铁面无私。”

刘长江捡起铁锹,继续干活,“赶紧回去!别在这添乱!名字报上去能不能上,都得看上面的安排!”

说罢瞪了樊霜和廖玉珍一眼,带着警告意味。

廖玉珍也劝:“回去吧……”

樊霜摇头,看着刘长江:“不回,我要看存档。”

万一刘长江和刘兵一伙的,表面上把大学名额给晏阳,这样黑巷子村的村民无话可说,但背地里上报的是刘兵呢?

刘长江表情很严肃,指着樊霜道:“晏星媳妇,你的思想有很大问题!”

樊霜目的明确,毫不示弱:“那队里批评教育我吧。但是,我要看存档。”

“你!”

“张大夫!张大夫!!”

僵持间,一阵女人的哭叫声由远及近。

樊霜回头。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光着脚跑过来。

仔细一看,怀里抱着个小娃娃。

刘长江顾不得再和樊霜扯皮,冲上去问:“幺娃怎么了?!”

女人手脚一个劲儿的抖,话都说不利索:“幺娃,吃了一、花生——张大夫呢张大夫呢!!?”

干活的人围上来。

王二龙喊起来:“哎呀!幺娃噎住了!”

项新阳拔腿就往村东头跑:“我去叫张大夫!”

男人们七嘴八舌的喊。

“快,幺娃子的脸都紫了!”

“咋办啊!”

“张大夫出去扎针了,好一会儿才能回来!”

刘长江从女人手里接过孩子。

幺娃娘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嚎哭起来。

幺娃脸色发青,小手无力的垂着。

王二龙急得跺脚:“队长,这!”

幺娃娘又哭又叫。

刘长江拿个小娃束手无策,汗珠子顺着脖子往下淌。

他一狠心,往土堆上一坐。

掰开幺娃的嘴,准备用手生掏。

“队长,给我吧,我能救他。”

刘长江抬眼。

晏星媳妇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周围乱作一团,她却从容自若,静静站在人群外,脸上带着笃定的浅笑。

幺娃娘爬过去,“妹子,你快!”

幺娃眼看就要不行了,她这个当娘的,最知道不过了,等不到张大夫回来了!

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攥住樊霜的手,攥得她手发白。

“妹子!救救我家幺娃,我以后必定天天给神仙上香!保佑你家晏星!”

刘长江:“晏星媳妇,你真能救幺娃?”

“我能。”

项新阳跑到村东头,张大夫正往病人背后下针。

项新阳拉着他就走。

“人命关天!”

张大夫已经七十多岁了,腿脚慢,项新阳年轻力壮又心急,背起他就往回跑。

等两人满身大汗的赶回去,卫生所门口只剩刚才那几个干活的男人了。

“人呢!”

王二龙扔下铁锹,眼睛亮的像两道激光:“你没看见!你错过了!”

项新阳一脚踢开他,“幺娃呢?!”

“玩去了。”

“…玩去了?”

“嗯,活蹦乱跳的。”

张大夫云里雾里:“到底怎么回事啊?”

王二龙绘声绘色把樊霜救人的过程讲了一遍,还在项新阳身上演示了一遍。

张大夫捋着白胡子,沉思道:“这什么手法?从没见过!”

项新阳看着王二龙:“你也会了?”

王二龙很骄傲:“樊霜教我们的,她说这个学会了关键时候能救命。叫什么......什么来着...海......”

项新阳脸色奇怪:“‘樊霜’?”

“海姆立克急救法!”


第二天。

廖玉珍被胡大爷的牛车从县医院拉回来。

末伏已过,九月的天气依然炎热,廖玉珍躺在牛车平板上,盖着被子,露出一张苍白如雪的脸。

死寂的双眼,空洞洞望着天空,一言不发。

晏守玉挑了个好时辰,村民都去上工了,村口大树下一个嚼舌根的都没有。

晏老太不信西医,觉得廖玉珍输血纯是浪费钱,那血不都是自己生的?喝几幅中药调理调理自己长不就好了?

她跑到大队部卫生所,请张大夫上门给廖玉珍把把脉,调理好,早些再怀。

张大夫连连摆手,直言差点耽误了廖玉珍的性命,无论如何也没脸见她了。

晏老太好说歹说,连拖带拽把他拉到了晏家。

张大夫红着一张老脸,老树虬枝一般的手搭上廖玉珍的脉。

“啧——”

他拖着音调,两条白眉缩成一团,沉心诊了好一会儿,皱眉换上另一只手,“啧!”

樊霜也在,她跟张大夫学针灸,对他的表情还是熟悉的,看他这样子,深觉不妙,“您别光‘啧’,怎么了倒是说啊?”

张大夫瞪了樊霜一眼。

这个直脑筋!

跟他学了这么久,白学了,连看人脸色都不会。

还问怎么了,要是好开口,他纠结什么?

廖玉珍气血大亏,怕是以后再难以摄精成孕了,这晏守玉能受得了?

廖玉珍是个可怜姑娘,从小父母双亡,跟着哥嫂长大,性子本来就畏缩软弱,又嫁给冷脸晏守玉,整天惊弓之鸟一般,婆婆不疼丈夫不爱,妯娌早早生了儿子鼻孔朝天。

可想她过的是什么可怜日子。

听说她哥嫂前天晚上在晏家大闹一通,后来还是晏家叔伯们让晏守玉给了他们些钱息事宁人,两人拿了钱就走了,都没有上县医院看一眼廖玉珍是死是活。

张大夫抬起眼皮,扫视了一圈。

晏守玉铁青着脸,他一贯这样。

晏老太急切的望着他,眼睛里就差写上“孙子”两个大字了。

“无妨,只是损伤了气血,”张大夫不忍心说实话,“我给你开几幅补气养血益肾固冲的药,配合饮食和作息,慢慢会恢复过来的。”

晏老太打断道:“底子没伤着吧?”

言外之意很明显。

晏守玉和廖玉珍闻言,脸色都不怎么好。

出院时,县医院的医生已经说过,来的太晚了。

张大夫没好气:“养个三五年就好了。”

“三五年!”晏老太瞳孔地震,“又要等三五年!”

“养身体的事情急不得,否则有了孩子也体弱多病。”

他转头对廖玉珍叮嘱道:“身体亏空太多,要好好养,以后农活就不要再做了。”

廖玉珍惨然一笑,“谢谢张伯。”

晏守玉送张大夫出门。

晏老太哼了一声,看着床上的廖玉珍,冷言冷语:“真是不争气,花了那么多钱输血,输那东西能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自己养。”

廖玉珍无心辩驳,一潭死水似的,再也没有任何情绪的涟漪。

“这不争气的身子骨,就会生个丫头,我们守玉也不知道猴年马月能抱上个小子......”

樊霜眼底浸着寒冰,“丫头怎么了?你是小子变的?”

晏老太眼皮耷拉成三角眼,斜睨廖玉珍和樊霜,“坏良心的才生丫头片子!”

樊霜鼻孔里哼了一声。

“坏良心的才生丫头片子,良心越坏生的越多!而且上梁不正下梁歪,生的丫头也是坏良心。”

晏老太没想到,有朝一日,樊霜竟然能和她站在统一战线上。

“那可不!丫头片子能有什么好心眼子!”她以为樊霜在说廖玉珍和梦楠。

樊霜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凑到晏老太跟前,贴脸高声道:“娘,你姊妹仨啊?”

晏老太反应过来,脸色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搬起的石头落在了自己脚上,她脸红脖子粗,正要开骂。

“娘,你回去吧,让玉珍好好休息。”晏守玉进门,阻止女人们的战争。

他现在烦得要死,要吵出去吵,在他屋里吵什么!

晏老太气得摔门而去,“你倒是知道心疼媳妇!”

“嫂子,我也走了,刚才有件事忘了问张大夫。”樊霜起身告辞。

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一件事,很重要的一件事。

她折返回去,问廖玉珍:“二嫂,你最近有没有打过什么针?”

廖玉珍失去孩子像丢了魂一样,绝不可能是自己引产的。

甚至她很有可能都不知情。

廖玉珍不明白樊霜为什么问她这种问题,“除了在县医院打的,没有了。”

樊霜盯着这夫妻俩,问:“二嫂,你有没有听过利、凡、诺?”

为了让她听得清,樊霜特地说的很慢。

廖玉珍摇头,虚弱的开口:“那是什么东西?”

樊霜这下确信,引产的事,廖玉珍全然不知。

倒是晏守玉,在听到“利凡诺”三个字时,脸色骤变!

樊霜想起公社医院里,医生朱策夹起的那团血淋淋的物体,他说是四个多月的,女孩。

樊霜心头一震。

继续问道:“你们去省城有没有接触过一些奇怪的东西?”

廖玉珍想了想,如实答道:“在省城的时候——”

晏守玉眼底森寒一片:“你问这个做什么?有完没完。”

他目光锐利,审视着樊霜,似乎要把她的脸看出两个洞来,“你不是找张大夫有事吗?”

樊霜心有怀疑,没有证据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于是顺着晏守玉的话头道:“是的,晏星昨天突然流鼻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刚才想着顺便问一嘴的,结果给忘了。”

廖玉珍一听,白着脸道:“那你快去!”

.

樊霜把刚走没多远的张大夫拽回晏家。

她的植物人老公好好儿的,为什么会突然流鼻血?

是不是这段时间,她锲而不舍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

晏星要醒了?!

张大夫的诊断给了她当头一棒:“可能是天太热,上火了。”

樊霜:“......”

张大夫还开出对症的药方:“多喝水。”

“啊?”樊霜泄气,“我还以为他要醒了呢!这两天一靠近他,就感觉他身体紧绷着,脸色发红。”

张大夫盯着床上双目紧闭的英俊男人,仔细观察了片刻,“有吗。”

樊霜也纳闷:“这会儿又不红了。”

张大夫走后,晏星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真怕被张大夫看出来自己已经醒了一半。

要是被樊霜知道,他会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自从不小心看过她的身体,晏星觉得自己好像干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只要樊霜靠近,他的脸就控制不住的发烫。

樊霜在他耳边自言自语:“欸?这会儿脸怎么又红起来了?奇怪!”

听起来很是不解。

清幽的香气扑面而来,樊霜的呼吸就在他脸前。

晏星只觉得自己的脸更热了。

“到底为什么。”一只手覆上他的脸。

晏星呼吸一滞。

“更红了?”

她恶作剧似的,在他脸上用力一捏。

晏星疼的差点“嘶”出声,眼皮极快的跳了一下。

“欸!?”

樊爽眼尖,显然看到了他的小动作,“怕人摸?”

晏星:“......”

什么叫“怕人摸”,难道还有谁喜欢被人摸吗!

突然,那只手顺着他的脸颊往下,倏地滑到了喉结处。

晏星:!!!

刺激来得太突然,他的喉结,没出息的滚了一下。

樊霜欣喜若狂。

这他妈是不是植物人即将苏醒的迹象?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玄机。

原来,“触觉刺激”是最有效果的!

看,当她的手再往下,滑倒晏星胸口的时候,他胸膛的起伏明显变得剧烈了!

再往下,滑到他腰上,他连呼吸都变得更加粗重了呢!

她斗志昂扬,上下其手。

晏星:救命!

这女人耍赖,以前的“触觉刺激”不是按摩吗?

她为什么改成抚摸了?!

不行,他快忍不住要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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