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锲而不舍地响着。
姐夫皱眉,低声问:“要接吗?
你的喉咙还没好,我可以帮你……”我摇摇头,苦涩地扯起嘴角,声音沙哑如破旧的风箱:“不接。”
我指了指被纱布包裹的肩头:“我还没那么贱。”
姐姐红了眼眶,紧紧握住我的手,柔声安慰:“睡一觉就好了,到了国外,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姐夫捏紧拳头,哑声道:“接到你电话那天,我就派人查了沈曼婷这些年在国外的动向,还有工厂爆炸的真相。
初步怀疑,爆炸不是意外,很快会有结果。”
我点头,打开飞行模式,靠在姐姐怀里,睡了一个久违的安稳觉。
醒来时,飞机已降落在机场。
开机,陆霆川的未接来电和消息如潮水涌来。
苏瑾瑜,你那条动态什么意思?
我送你的手链呢?
背景是机场,你要去哪儿?
你最好想清楚,一个瞎子能找到比我更好的男人?
别不识好歹!
赶紧把动态删了,别让人看笑话!
关机?
你疯了吧!
有本事永远别回来!
我摸着腕上的痕迹,那是陆霆川送我的第一份礼物。
一条普通的手链,不贵,几百块而已。
我却珍视如宝,以为他终于放下沈曼婷,开始接纳我。
那是我们的婚姻开始的象征。
即使后来手链褪色、磨损,我从没舍得摘下。
可现在,手链和陆霆川,我都能毫不留恋地丢弃。
我果断删除他的联系方式,退出聊天界面,却看到陆晨发来的消息。
终于滚了,滚远点,别再缠着爸爸!
别跟别人说你带过我,我没你这么丢人的妈妈!
我心痛如绞,想不通为何一夕之间,他对我如此憎恨。
那些他扑在我怀里叫妈妈的日子,仿佛还在耳边,却再也回不去。
好,如你所愿,我们从此再无瓜葛。
我狠下心,清空手机里他的所有照片和语音,将他拉黑。
在国外的第一晚,我睡在姐姐安排的公寓,窗外传来海浪声。
我摸索着打开窗户,感受微咸的海风,试图让自己平静。
另一边,陆霆川发现联系不上我,心底升起一股异样的烦躁。
过去,无论他多晚打电话,我总是秒接。
争吵时,也是我低头求和,冷战时,我从不舍得说一句重话。
可现在,我不仅不接电话,还拉黑了他。
这比天塌了还离谱。
陆霆川越想越不安,恰好陆晨学校开学在即,他便提前结束与沈曼婷的旅行,带着陆晨返回公寓。
推开门,他才察觉家中异样的空旷。
看到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他怒不可遏,一脚踢翻椅子,将协议撕得粉碎,扔在地上。
沈曼婷拉住他的手,柔声道:“霆川,别气,瑾瑜姐肯定是故意跟你赌气,等你低头哄她。
你可别中了她的计。”
陆霆川皱眉,语气不悦:“你少说两句。”
沈曼婷撇嘴,撒娇道:“别想她了,明天带我去珠宝展吧,我看中了一对翡翠耳环,你一定得帮我拍下来。”
她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转身去洗漱。
陆霆川看着门口堆积的行李,眉头紧锁,沉默地坐下。
往常,我会第一时间帮他整理行李,泡好他爱喝的茶,再准备他和陆晨喜欢的点心。
可现在,这些事都落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