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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崽而归,我的夫君是陛下全文

咸鱼头子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叫做《带崽而归,我的夫君是陛下》是“咸鱼头子”的小说。内容精选:京都城中,云家嫡女与陆三公子的恩爱曾是一段佳话。二人鹣鲽情深,令人歆羡。然而,命运无常,陆三公子福薄,未及弱冠便被重病缠身,匆匆离世,徒留她这貌美的孀妻,以及尚在腹中未出世的孩儿。自那以后,她心中便藏了个秘密,如巨石压心,一藏便是五年。这五年里,她每看一眼儿子,便一阵心惊。儿子容貌愈发肖似那人,这秘密便如影随形,令她寝食难安。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可终究纸包不住火。儿子成为三皇子伴读之后,一切开始不受控制,秘密渐渐浮出水面。而在宫廷之内,御前宫人皆知,景宣帝自登基后便饱受头疾折磨,已有十年之久。头疾发作时,症状可怖,宫人整日惶惶不安。可不知从哪日起,头疾竟不再发作,...

主角:云挽景宣帝   更新:2025-06-30 04: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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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挽景宣帝的现代都市小说《带崽而归,我的夫君是陛下全文》,由网络作家“咸鱼头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叫做《带崽而归,我的夫君是陛下》是“咸鱼头子”的小说。内容精选:京都城中,云家嫡女与陆三公子的恩爱曾是一段佳话。二人鹣鲽情深,令人歆羡。然而,命运无常,陆三公子福薄,未及弱冠便被重病缠身,匆匆离世,徒留她这貌美的孀妻,以及尚在腹中未出世的孩儿。自那以后,她心中便藏了个秘密,如巨石压心,一藏便是五年。这五年里,她每看一眼儿子,便一阵心惊。儿子容貌愈发肖似那人,这秘密便如影随形,令她寝食难安。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可终究纸包不住火。儿子成为三皇子伴读之后,一切开始不受控制,秘密渐渐浮出水面。而在宫廷之内,御前宫人皆知,景宣帝自登基后便饱受头疾折磨,已有十年之久。头疾发作时,症状可怖,宫人整日惶惶不安。可不知从哪日起,头疾竟不再发作,...

《带崽而归,我的夫君是陛下全文》精彩片段


她娘家出钱出人出地,云挽却只需要提供香方就能收到五成利润,如此好的条件,云挽却拒绝了!

想起这桩事钟姨娘便气不打一处来,她虽是妾,却也是国公府的妾,娘家是老太太的远房亲戚,又生了国公爷唯一的儿子,上头无主母,平日里可比一些正房娘子威风多了!

结果云挽这寡妇一点面子都不给她,显然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生母与三婶之间的嫌隙陆长泽略有耳闻,他早已习惯,因此淡淡道:

“那是三婶的嫁妆铺子,与我们有何干系?何况送礼本就注重‘心意’二字,儿子刚好就缺一只笔山,堂弟送的正好。”

钟姨娘斜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就你心性好,做个老好人不争不抢。”

她撇撇嘴:“爷也真是的,皇子伴读这么好的事儿有你一个不就够了,如今倒好偏偏又推举了个三房的,多了个绥哥儿,万一以后他受三皇子和淑妃娘娘器重,可不就要冷落了你?”

睨了眼儿子,她哼声提醒:“你也长点心眼,你虽是国公爷的孩子,可爷待绥哥儿也不差,你可不要傻乎乎的让别人抢了你父亲的宠爱,要多花些心思让你父亲看到你、重视你!”

万一她家泽哥儿成了陆国公府的世子,她可不就有机会成为国公夫人?

想想钟姨娘都觉得美滋滋。

这样的话陆长泽不知道听了多少,他心生烦躁,打断对方:“姨娘莫说了,儿子去看书了。”

说完他捧着锦盒头也不回往外走。

阿绥堂弟虽受祖母与父亲偏爱,却也是因为他自小没有父亲,即便是嫡子出生却也可怜。

陆长泽对他更多的是同情。

嫡子又如何?堂弟照样没有父亲。

见他这般,钟姨娘气得胸口起伏,愤愤道:“你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为娘的一番苦心?”

.........

一晃初十至,这日翠微苑忙成一团。

清早天色微亮,阿绥便醒来了,洗漱完来到云挽的屋子一同用朝食。

府里的马车最晚辰正便要出发,尽管一切早已准备就绪,云挽还是免不了担心,多多叮嘱:

“到了那紧跟在你堂兄身边,听学录安排,该带的阿娘已经检查过了,没有落下。”

“去了学舍要与同窗友好相处,行事大大方方的,不要胆怯、不要害怕,路上要是饿了就打开食盒,阿娘给你备了点心。”

“如今开春不久,早晚寒凉,你要多穿件外衣,莫要贪凉.......”

路上云挽忍不住絮叨,生怕忘了叮嘱什么。

她总算是体会到‘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感受了,虽说阿绥并非‘离家千里’。

阿绥牵着娘亲的手,身量只到云挽腰侧,肃着一张脸听得认真:“阿娘放心,孩儿都记住了。”

正好到了大门口,接送的马车停候良久,陆元铎、陆长泽以及钟姨娘站在车旁。

“磨磨唧唧得平白耽误人时间......”钟姨娘小声嘀咕。

陆元铎一个眼神扫过去,她赶忙掩唇噤声。

云挽朝几人点头打了招呼,随后送阿绥上了马车。

马车临行前,阿绥掀开缎帘奶声奶气道:“阿娘莫担心,等到了十日后休沐,孩儿就能回家了!”

云挽压下眼中的泪水,朝他温笑:“好,到时阿娘去接你。”

弘文馆学子十日一休,平日里都是住在学舍,与同窗吃住。

望着远处的马车,云挽心口空落落的,像是被挖走了一块肉。

她这一生最重要的两人,便是母亲与阿绥,皆是与云挽血脉相系、骨肉相连之人,他们是这个世上最亲密的人。


月支抵住门,略带焦急:“可我们听闻罗老板昨日便归了京,难道今日又离去了?”
小厮不耐烦:“啰嗦什么?说了不在就是不在!”
说完大门砰的一声紧闭。
云挽与月支对视一眼,面露无奈。
两人欲离去,却在转身之际,倏地听到尖锐嘶声:“杀人啦!杀人啦!”
顷刻间大门再次打开,有人冲了出来,脸上带血,表情慌张又惊恐,看起来极为可怖。
云挽回头,见状吓了一大跳,连忙躲开。
再抬头,只见大门后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杀人啦!”
“走水啦!”
“救命啊!”
惊惧撕裂般的吼声犹如晴天响雷,落入人耳。
满身是血的杂役从门后冲出,接着是一个又一个的丫鬟小厮,他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乱作一团。
街上行人愣了下,朝这边看来,接着便露出惊恐的表情,顷刻间整条街道开始骚乱,行人纷纷躲避。
“走水啦!罗家铺子走水啦!”
“罗家死人啦!快报官啊!”
“........”
安邑坊地处京都繁华地带,周边有不少店铺,隔着一条小巷后还有一处居民住房区,多是租户。
相比起死人的消息,百姓们更害怕走水,因为一旦火势骤大,定会殃及周围,那可就不是死一两个人的事了!
不等衙门来人,附近的百姓已经回家提桶打水前来灭火。
变故横生,出乎所有人意料。
来时乘坐的马车,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来临时马儿受惊,驾着车朝着其他方向跑了。
人群中,月支抓着云挽,一张脸吓得苍白:“夫人,我们快离开——啊!”
她话还未说完,里头又冲出一个逃生的人,像只无头苍蝇般横冲直撞,朝着两人的方向撞了过来。
避免两人被撞到在地,云挽及时松了手,也就是这一刹那,两人分开,瞬间被人群吞噬。
云挽一惊:“月支——”
抬头四望,月支与她相隔甚远,同样望着云挽的方向神情焦灼:
“夫人!”
两人努力朝着对方的位置挤去,无奈人潮涌动,如洪流般排山倒海,水泄不通。"



云挽脑海中还残留着方才惊险的一幕,她语气忍不住加重:“你知不知道她险些被烧伤,还不快将她带走!”

小姑娘母亲感激涕零,抱着孩子对云挽磕了两个头:“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

一个时辰后,在厢军的协助下,安邑坊的火势扑灭,庆幸的是未殃及周边。

彼时天边残阳如血,暮色将至,参与扑火的众人疲惫不堪,大松一口气坐在阶石上,东倒西歪。

云挽双手撑着外墙,小喘着气,整个人如释重负。

好累啊。

抬头望了眼漆黑的天色,她幽幽叹息,谁能想到这一耽搁,就忘了回家这茬。

这场大火一共死了三个人,其中一具尸体从罗家铺子里搬出来,盖着白布,看上去烧焦得不成样,但云挽还是认出了他露在外的金丝衣裳。

是胡商罗老板。

云挽别过眼,心情复杂。

罢了,还是先想办法回去吧。

若再不回去,不仅阿绥要担心,恐怕就连老太太那也要知晓了。

计划出了这条街,便去问人寻一辆马车回去。

无奈整个人疲累酸软,云挽只能照着来时的路,扶着墙走得慢吞吞。

幸好她出来时打扮素净,脸上戴着帕子,无人认出她,云挽便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得体。

走了约莫一刻钟,望着眼前的十字巷,云挽心生茫然。

这巷子口看上去如出一辙,所以该走哪边呢?

思忖片刻,云挽咬牙选了最宽敞明亮的一条。

抬腿走了两步,忽有闷笑声骤然响起。

接着一双大手从黑暗处伸出,如闪电般攥住云挽的手腕,将她拉入最近的巷口。

救命——

无声的呐喊从云挽唇畔溢出,人在极度惊恐的瞬间会失去发声的能力。

被拉入巷口,没入阴影,云挽如坠冰窖,浑身血液凝固般,她害怕极了。

寒意宛如一条毒蛇,冰冷的躯体贴在腕骨,云挽惊悚颤栗。

她僵着身体,不敢乱动,颤抖着嗓音质问:“你、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这里可是京都,天子脚下,我家就在附近,我夫家在衙门当值,你若是敢伤害我,他们绝不会放过你!”

她头脑高速飞转,语气严厉中掺杂威胁。

身后的人一直不说话,除却一开始那声若有似无的笑,否则云挽都要怀疑自己是否碰到了传说中的脏东西。

而正好今日又是寒食节。

可抓着自己的那只手,的确是带有温度的,包括地上的的影子,云挽判断这是位身材高大的成年男子。

暗道一声糟糕,这人无法交流沟通,恐怕是个油盐不进的硬茬,最怕的是那等无恶不作之徒........

“你要是放了我,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我、我身上还有一点银子也可以都给你........”

云挽软着嗓音,与狂徒商量着,另一只得闲的手却悄悄抬起。

似乎被她说动,身后的男人动了动,地上的影子也跟着晃动。

察觉到手腕的力道减轻,云挽抬起胳膊往后用力一个肘击,在听到闷哼声后挣脱男人往前冲。

然而男人反应更为迅疾,大步上前重新追上云挽,将她桎梏。

这一次云挽拼命挣扎,只为摆脱这名歹徒。

但男女力量本就悬殊,加上云挽本就疲累到了极点,她的挣扎对男人起不到丝毫威胁。

心一横,云挽拔下头上玉簪,用力狠朝着男人的脖颈刺去——

白玉质地在月色下化作一道流光,顶端寒芒乍现。



火场中灰烬飞扬,难免落到人身上,云挽在安邑坊已经努力避开火势大的地方了,没想到还是沾了一身黑灰。

看样子这身衣裳已经不能穿了,云挽默默想。

殊不知在眼前的男人眼中,她已经成了一颗在灶灰里滚了一圈的白玉糕。

景宣帝扯了扯唇道:“夫人倒是热心肠,救火救人之事自然有府衙操心,你去凑什么热闹?还是觉得就你那两瓢水就能把一场火灭了?”

云挽骇然,“您、您怎么知道?”

景宣帝直勾勾地盯着她,未置一词。

墨色长袍包裹住他修长健硕的身躯,他斜倚靠在车榻上,眼眸深邃如潭,姿态慵懒随性,看得人心头颤然,不自觉屏息。

浓密睫羽微颤,云挽垂眸回避。

这时车厢外传来江福盛的声音:“陆夫人有所不知,七爷方才正在那天香楼,是以瞧见了您那番英勇救人的壮举,陆夫人果真巾帼不让须眉!”

天香楼,正位于安邑坊斜侧对面,是一家有五层高的酒楼,立于高楼之上,足以俯瞰整个安邑坊。

江福盛这话既解了云挽的困惑,又令她赧颜。

她干笑两声的:“江公公过誉了,我只是恰巧搭了把手,帮了点小忙。”

什么壮举、巾帼不让须眉,说得她汗颜。

不过——

她狐疑地看向景宣帝:“您怎么会在那儿?”

今日是寒食节,身为大齐天子难道不该在天坛祭祖祀神,怎会出现在宫外?

摩挲着扳指的手一顿,景宣帝凤眸微眯:“夫人很好奇?”

云挽愣了下,连忙摇头。

即便是好奇,她也是不敢点头的。

景宣帝嘴角扯了扯,似是轻笑,慵懒威严的嗓音淡淡响起:“有一帝国奸细深藏于我大齐多年,今日有了眉目,我来瞧瞧。”

云挽讶然:“奸细?”

随后想起什么,她忙摆手拒绝道:“这等国家大事,您还是莫要说与我听。”

否则回头出了事,牵连到她便糟糕了。

谁承想景宣帝并不避讳,支起胳膊换了个姿势语气悠悠道:“告诉夫人也无妨,毕竟那细作夫人也是识得的。”

他扫了眼侧对面的女子,意味不明。

“谁?”云挽下意识问。

“富商罗永成。”

“罗老板?”

云挽惊愣住,表情难掩诧异。

“没想到他竟是敌国细作......火灭后我看见他的尸体被人抬出来,我还惋惜了。”她语气唏嘘,口中喃喃道。

“所以这场火........”

云挽悄悄看了眼景宣帝,不想这一眼正好被他捕捉。

景宣帝冷笑道:“夫人这是什么眼神?你怀疑这火是朕让人放的?”

心头骤跳,云挽慌忙摇头:“臣妇不敢。”

景宣帝冷嗤:“不过是狗急跳墙罢了,以为一把火便能毁去所有痕迹。”

云挽瞬间明了,安邑坊这把火十有八九是敌国自己人干的。

思忖间,倏然听到景宣帝问:“倒是夫人,为何突然出现在那?”

云挽喃喃道::“听闻那胡商昨日从外归来,想来得了不少好货,我便想从他手上买些香料回去。”

景宣帝:“香料?”

云挽颔首解释:“您上次命我仿制的香,我今日出门便是想寻些特别的香料回去试试,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

忽觉不对,她大惊,神色不安地看向景宣帝:“您、该不会怀疑我与敌国细作有干系吧?”

惊愣的表情出现在这脏兮兮的脸上,平白中多了几分灵动。

睨见她眸底的惊恐胆怯,景宣帝模棱两可道:“按规矩,这两日一切出现在那的人皆视为可疑人员,应捉去刑狱司审问。”



景宣帝有些意外,沉吟道:“今日他理应有功,便免去抄书。”

“谢陛下,陛下英明!”

云挽终于露出真切的笑容,灿如夏花。

出了偏殿,走在回廊中,头前领路的江福盛开口:“陆夫人,圣上头疾一事,还望您........”

他未说完,云挽便颔首:“明白,此事我绝不与外人难道也。”

江福盛笑意加深,忽然道:“夫人与公子在外还需慎言,莫要妄议他人。”

云挽:?

‘慎言’她听得懂,可‘妄议他人’是什么意思?

“还请公公解惑。”

江福盛甩甩拂尘,但笑不语。

带着满腹困惑,云挽跟随引路的小内侍七拐八拐,抵达来时熟悉的会昌门。

宫门森严,红墙黛瓦,铺着青石砖的狭长甬道上,只余一辆乌木马车静静停候。

上了马车,不期然对上三双染着好奇的眼睛。

云挽歉然:“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这话主要是对陆元铎父子俩说的,原本他们可以先回去,结果因为自己白白等了一个多时辰。

陆元铎摇摇头:“无妨。”

心思转圜,他斟酌措辞问道:“圣上......找你是为何事?”

他眉目间带着几分困惑。

云挽坐在阿绥身旁的位置,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听到陆元铎的话她只说:“圣上听闻我擅香,便让我闻了一味香,并责令我调制出来。”

陆元铎意外,“调香?”

云挽嗯了声,未作其他解释。

作为天子心腹,陆元铎倒是有所耳闻,近些年陛下似乎在寻找什么,与香有关。

至于是什么,他也不清楚,擅自窥探帝王行径乃大忌。

余光捕捉到她眉眼的忧愁,陆元铎顿了顿道:“尽力而为,若实在不行,寻个机会我同陛下说明。”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云挽意兴阑珊,胡乱应声:“多谢国公爷了。”

.........

一天下来,历经太多事,回到翠微苑,云挽筋疲力尽。

阿绥倒还好,他是个精力充沛的孩子,经过下午那一遭回到熟悉的家,他反倒生龙活虎起来。

他一进屋子便寻了茶水,亲自给云挽倒了一杯递给她,“阿娘,喝茶。”

一旁的月见捂着嘴笑道:“夫人,咱们公子去了一趟学堂,比从前更孝顺了。”

一杯热茶下肚,周身疲惫散去几分,云挽拍了拍阿绥,吩咐月见:“去把阿绥的书箱拿回来,这几日都不用去了。”

月见点点头,出去了。

听到‘书箱’,阿绥明显垂头丧气。

见状,云挽朝他挥挥手:“阿绥,来娘亲这儿。”

脱了鞋履,阿绥爬上方榻跪坐在她面前,“阿娘。”

弘文馆再好,到底不比家里,在那待了十日,阿绥瞧着显然瘦了。

捏了捏他不比从前柔软的双腮,云挽柔声询问:“怎么瞧着闷闷不乐的?是不是下午在宫里吓到了?”

当时在场那么多人,阿绥还这么小,哪里见过那种场面?云挽以为他是心里产生了后怕。

谁知阿绥摇头,瘪嘴嘟囔道:“阿娘,我不是好学生了,以后还能成为徐学士的学生吗?”

一想到自己成了别人眼中那种不学无术的坏学生,阿绥心生难过,怕云挽会对他感到失望。

一时间他耷拉着眉眼,小脸上透着不安。

心如针扎,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云挽垂首捧起他的小脸,温声问:“为什么这么说?你怎么就不是好学生了?”

“才上学堂不到一旬,我就被罚在家思过,这太糟糕了.......还有我的功课该怎么办呀?”

阿绥挠了挠脸颊,气鼓鼓的。

原来是为这茬,云挽心生好笑。



陆长宁面色似有动容:“万一父亲让我听祖母的呢?”

云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左右不会有更糟糕的结果,何况你还有外祖舅父在不是吗?”

他们总不会眼睁睁看着陆长宁所嫁非良人。

“国公爷并非顽固绝情之人,你寻个时机同他说明缘由,总好过你现下独自苦恼。”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陆长宁非愚钝之人,顿时领悟。

面上忧愁一扫而空,她双眼晶亮道:“我明白了,婶婶说得有道理,我回去好好想想!”

“多谢婶婶开解!”

说完她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就连书本都差点忘了拿。

云挽无奈摇头,继续还未完成的绣活,但这会儿却莫名心神不宁,好几次险些扎到手。

忽然,院子里传来丫鬟惊慌失措的声音:

“夫人不好了!小少爷出事了!”

刺啦。

尖锐的针头划破了云挽的指腹,血珠四溢。

嘈杂的街道上热闹非凡,吆喝声不绝,一辆黑色马车缓缓行驶,朝着皇城的方向而去,华贵的缎帘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马车内,云挽端坐在貂绒软垫上,丹唇紧抿,水眸之上娥眉轻蹙,粉黛未施的脸庞上布满了化不开的浓浓担忧,对周遭的动静充耳不闻。

准确来说,她无心思顾其它。

阿绥出事了。

在听到下人来报,云挽总算明白自己从晨间起来后便狂跳不止的眼皮是为何了。

她万万没想到,阿绥才去了弘文馆不到一旬就出事了。

此刻前往皇宫的路上,云挽胡思乱想了无数种情形,越想脸色便越白上一分。

眼见她紧张地险些要将自己嘴唇咬破了去,陆元铎抬手倒了杯茶递给她。

“安心,阿绥不会有事,方才宫里来传话的小黄门说是为斗殴一事。”

“斗殴?”

捧着茶杯,云挽眼尾微扬,惊愕导致她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空白。

陆元铎颔首,当时听到缘由,他亦颇为讶然。

孩童间难免发生口角,但因为斗殴长辈被叫去皇宫的事还是头一例。

这只能说明,此事牵涉甚广,或许同宫里两位皇子有关。

云挽斩钉截铁:“阿绥向来乖巧懂事,绝不可能同人斗殴!”

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样,作为母亲她再清楚不过,阿绥温良谦恭,与人发生口角的事都不曾有过,怎会斗殴?

若不是小黄门没有扯谎的必要,云挽都要以为陆元铎被诓骗了。

陆元铎正襟危坐于对面,闻言注视她道:“我明白,准确来说他是受到了牵连,长泽也在其中,主事者不在他们,且放宽心。”

见他如此镇定,云挽七上八下的心渐渐回落,捧着茶杯轻抿了一口。

裹挟着茶香的雾气氤氲飘散,模糊了她的眉眼。

纤纤素手贴在定窑白瓷杯壁上,仿若融为一体的秀美。

只是......

空气中忽地出现淡淡药香,不知何时陆元铎手上多了一件小瓷瓶。

拨开瓷盖,露出了里头的淡绿色膏体,陆元铎用竹片挑了一团递给云挽,视线凝着在她指腹上的猩红。

云挽这才注意到来前不留神划破的指腹伤痕明显,出门前她随意用帕子擦拭,如今周围残留着血渍,自己竟未注意。

接过竹片,云挽道了谢。

她胡乱将药膏抹在了受伤处,心不在焉。

弘文馆议事主殿。

恢弘的大殿内嘈杂喧闹,气氛诡谲。

青色大理石地板上整齐地跪了一排萝卜丁,各个垂头丧气,衣冠凌乱,细看每人脸上都有几处抓痕淤青。



给他珠子干什么?

.........

长春宫。

听到外头宫人传唤声,淑妃惊愣之后欣喜若狂。

“快快!圣上来了,快看看本宫哪里不妥?”

她对着妆奁镜左看右瞧,生怕自己衣容不整。

春棠扶了扶发髻的金簪,笑着说:“娘娘放心吧,您今日花容月貌、光彩照人,圣上见了定会喜欢!”

这话淑妃爱听,随手赏她一对玉耳坠后起身前去迎接景宣帝。

“陛下怎么突然来臣妾这儿了?”

景宣帝:“随意走走。”

这话令淑妃更高兴了,陛下还是惦记着她的,不然这后宫这么大,随意走走怎么就偏偏走到她长春宫来了呢?

使了个眼色给宫人,她语气雀跃:“快去把茶水呈上来,就用圣上赏赐的西湖龙井。”

景宣帝坐在太师椅上开口道:“不用麻烦,朕说几句就走。”

淑妃顿了顿,脸上笑意淡去几分,她犹豫问:“那臣妾让人去把三皇子叫来?三皇子好些天没见陛下,今晨还在念叨父皇呢。”

景宣帝再次拒绝:“不必,朕方才来的路上见过了。”

淑妃愣怔:“陛下见过三皇子了?”

景宣帝未应声,转而盯着她,突然言道:“你宫里的那些奴才该整顿了。”

他的语气不咸不淡,仿佛只是临时起意的一句话。

却听得淑妃心中咯噔一下。

不等她细问,就见景宣帝眉头皱了下。

他环顾殿内,视线落在轻烟袅袅的香炉上,“你宫里的香换了?”

淑妃莞尔:“陛下好嗅觉,臣妾今日才新换了香便被您发觉了。”

想起什么,须臾她似随口一问,却难掩试探的意味:“陛下觉得这香如何?”

景宣帝不语,眸光淡淡地瞥向她,似笑非笑般。

被瞧得发虚,淑妃讪笑解释:“这香是昨日臣妾母亲携三弟妹进宫时带的,还是臣妾那三弟妹自个儿调的,据说有凝神静气、疏经养颜的功效。”

“臣妾觉得香气不错,闻着的确舒坦,便让人点上了,陛下觉得如何?”

景宣帝神色如常:“不过尔尔。”

闻言淑妃似乎松了口气,眼中笑意加深。

一切尽收眼底,景宣帝忽觉乏味,“朕还有事,淑妃留步。”

淑妃失落:“臣妾恭送陛下。”

待人走远,她脸色骤变,面庞拉长:“去把三皇子身边的奴才统统叫来!本宫要问话!”

她倒要瞧瞧这些下贱奴才干了什么,竟惹得陛下亲自来敲打她,传出去她长春宫的脸都要丢尽了。

很快宫人被捉来问话,各个忐忑不安,不敢隐瞒。

待得知这些宫人纵容三皇子玩起了捉迷藏,还放任阿绥一个人独自玩藤球,险些砸到皇帝后,淑妃气得差点要晕过去。

最后她大发雷霆,将伺候的宫人统统打了板子,主责者发配去了掖庭。

.........

因着担心孤身一人在皇宫的儿子,云挽从昨日到今天饭难咽食,心不在焉。

差人去府门口等候,终于在午后日中片刻等到了下人传来的消息:

阿绥乘坐马车从宫里回来了!

云挽当即放下手中的香匙,提裙出门。

下人脚程有限,传话有延迟,等云挽从香室走到院门口,已经见到了阿绥的人影。

“阿娘!”

平日里一贯遵循君子涵养从不大声喧哗的阿绥,在门口马车上下来便迫不及待狂奔翠微苑,看到云挽的那一刻忍不住喊道。

云挽远远见他小短腿迈地飞快,身形歪歪扭扭的,一颗心跳到嗓子眼儿。

“莫要着急,小心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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