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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姐送的乞丐夫君是权臣 全集

蓝玉暖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乔盈盈心中满满的都是愤恨。她不在的整整十五年,她的亲娘把乔妙英当做亲女一样养在膝下,宠的乔妙英明媚张扬胆大……可庶女不该是这样的。庶女卑微、懦弱、讨好,唯唯诺诺才能生存。她要乔妙英过这样的日子。姜蕊收到消息头就开始痛了。不禁想,明明前几天还亲亲热热的亲姐妹,突然是怎么了。听盈盈说,她在外面的这些年吃尽了苦头,性格温温柔柔的应当是不会做的太过火吧?姜蕊一边加快脚步,一边暗暗祈祷。“……他们不过是听命于我,有何错?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然,远远的就看见一身鹅黄衫子的乔盈盈站在院门口,已经争的面红耳赤。“哎哟哟,我的心肝宝贝们吵什么呢?”此时,懒洋洋窝在躺椅上的乔妙英,见到姜蕊才站起来。乔盈盈抢着先说:“娘,都怪女儿,昨日逛街女儿不舒服护卫...

主角:乔妙英乔盈盈   更新:2025-05-06 16: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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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乔妙英乔盈盈的其他类型小说《嫡姐送的乞丐夫君是权臣 全集》,由网络作家“蓝玉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乔盈盈心中满满的都是愤恨。她不在的整整十五年,她的亲娘把乔妙英当做亲女一样养在膝下,宠的乔妙英明媚张扬胆大……可庶女不该是这样的。庶女卑微、懦弱、讨好,唯唯诺诺才能生存。她要乔妙英过这样的日子。姜蕊收到消息头就开始痛了。不禁想,明明前几天还亲亲热热的亲姐妹,突然是怎么了。听盈盈说,她在外面的这些年吃尽了苦头,性格温温柔柔的应当是不会做的太过火吧?姜蕊一边加快脚步,一边暗暗祈祷。“……他们不过是听命于我,有何错?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然,远远的就看见一身鹅黄衫子的乔盈盈站在院门口,已经争的面红耳赤。“哎哟哟,我的心肝宝贝们吵什么呢?”此时,懒洋洋窝在躺椅上的乔妙英,见到姜蕊才站起来。乔盈盈抢着先说:“娘,都怪女儿,昨日逛街女儿不舒服护卫...

《嫡姐送的乞丐夫君是权臣 全集》精彩片段


乔盈盈心中满满的都是愤恨。

她不在的整整十五年,她的亲娘把乔妙英当做亲女一样养在膝下,宠的乔妙英明媚张扬胆大……

可庶女不该是这样的。

庶女卑微、懦弱、讨好,唯唯诺诺才能生存。

她要乔妙英过这样的日子。

姜蕊收到消息头就开始痛了。

不禁想,明明前几天还亲亲热热的亲姐妹,突然是怎么了。

听盈盈说,她在外面的这些年吃尽了苦头,性格温温柔柔的应当是不会做的太过火吧?

姜蕊一边加快脚步,一边暗暗祈祷。

“……他们不过是听命于我,有何错?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然,远远的就看见一身鹅黄衫子的乔盈盈站在院门口,已经争的面红耳赤。

“哎哟哟,我的心肝宝贝们吵什么呢?”

此时,懒洋洋窝在躺椅上的乔妙英,见到姜蕊才站起来。

乔盈盈抢着先说:

“娘,都怪女儿,昨日逛街女儿不舒服护卫们下你护送我回家,冷落了妹妹,妹妹心里不舒服今日就要辞退他们。”

“啊?有这事?”

“都是拖家带口的,就因听了我的话被辞退,往后这个家还有谁敢听我的?”

说到这里,还委屈的掉了眼泪。

姜蕊心都要碎了。

“妙儿,你的确过分了!”

“就是,妹妹心眼儿太小,一点官家千金的样子都没有。”

乔妙英翻了白眼,城隍庙的事就完美隐身了是吧?不过, 乔盈盈不提,她也不会说。

“你心眼儿大,你出钱养这帮废物咯!”

乔盈盈皱眉,她怎么没闹?

故意没提扔乔妙英进破庙的事,就等着她自己说呢,正好她也很想听听,怎么出来的。

然,她在乔妙英身上一丝委屈的情绪都没感觉到。

“你姐姐才刚回家,让着点会死吗?”姜蕊觉得情势不对,抬手拍打乔妙英。

不想,乔盈盈一口答应:“我养就我养!在你那里是废物在我这里可不是!”

姜蕊下意识阻拦,已经晚了。

“痛快!”乔妙英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账本。

姜蕊预感到了什么,抱住乔妙英的胳膊:“诶,妙儿,别……”

“人美心善的姐姐,麻烦账结一下?”

“哼!”乔盈盈看到上面记录的正是这八个护卫的月钱,刚刚发过。

冷哼一声,再一次鄙视乔妙英的小家子气。

递给了姜蕊:“娘,你看,刚刚女儿话都说出去了,这银子就给她,让她滚!”

传统思维里,当家主母管家。

姜蕊头疼欲裂,但毕竟亲生女儿才回家,她想补偿,所以打算再争取一下。

“你姐姐想要,妙儿,能不能……”

“大娘,你知道爹爹近来在剿匪吧?”

怎么突然提这个?姜蕊缓慢点了个头。

“要做一个好的父母官,是要花钱的。尤其剿匪这种事,就是死命往里砸银子。”就听乔妙英道。

“我为了全力支持爹爹,已经殚精竭虑,就连咱们家里的开支也要削减七成,大娘要是觉得姐姐这事更重要,那……”

“不不不!”姜蕊猛摇头。

乔盈盈看的都急死了。

她听了一耳朵,怎么乔家这么炸裂的吗?主母竟然不管家!

姜蕊抓住乔盈盈的手劝:“算了盈盈,肯定是这几个人不好,妙儿才看不顺眼,辞退就辞退吧!”

乔盈盈气不打一处来。

瞧姜蕊这个卑微讨好的劲儿!

“娘啊!不是女儿多嘴,你太心慈手软了,任由一个庶女在家里耀武扬威!”

乔盈盈恨铁不成钢,“你才是乔家的当家主母,怎的就要一个庶女做主了?”

这几天,她发现整个人乔家内宅,都很听乔妙英的话,原来不是错觉!

离谱就离谱在,姜蕊这个当家主母也是如此!

“娘,腰杆挺起来!”

这天下就没有不被嫡母拿捏的庶女。

“你是嫡母,权利给得就收回得,便是将她一个庶女打杀了,也是天经地……”

然而,话没说完,就被姜蕊捂了嘴,强制闭口。

“姑奶奶,别说了!咱家情况特殊,娘本来想挑一个时间跟你说的……”

原本乔帧只是一个穷举子,上京赶考都是借了高额债。

虽然分到一个县令的官职,但却是个实打实的穷地。

乔帧是准备好,做一个搜刮民脂的恶官的。

结果赴任途中遇到痛失家人但带着一沓田产、地契逃难的美娇娘。

他们一个缺银子,一个缺靠山,于是一拍即合。

靠着美娇娘的银钱,乔帧无痛还清了债,乔家过上了好日子,又做了一个好官。

美娇娘呢?给他生了个孩子。

忽然有一天美娇娘说得了天神的召唤要进山侍奉,撇下嗷嗷待哺的女儿进道观做了姑子了。

为了保证资产不落外人之手,一直都有专人代管,直到乔妙英长大接手。

“你爹薪俸微薄,养活一家人实在艰难。盈盈啊,你就别跟妹妹闹了,咱们一家人吃的穿的戴的,全仰仗她一个人在外面打拼。”

姜蕊说这些话的时候,都自觉没有颜面,脸热的不敢看人。

乔盈盈不敢相信耳朵里听到的,脑袋轰的一声,炸了。

呆呆愣愣的,叫也没反应,姜蕊见状,便想先支开乔妙英:

“你姐姐刚回来不懂事,妙儿,别跟她一般见识,先去忙吧。”

“不急的,大娘。”

乔妙英笑,“先理清家里的事再去不迟。”

姜蕊一脸色煞白。

大约前年,乔妙英铺子里有一个掌柜卷款潜逃,后来藏在她们要去的绸缎庄,欲害乔妙英性命。

她亲眼看见乔妙英眼都不眨的剁了那人手指。

那时,她才十三岁,血溅了满脸,眼神里都透着凶狠劲儿。

“咱们乔家人从来不内讧,姐姐善良,有问题的不是她。”乔妙英道。

姜蕊一听这话,拼命点头。

“定是受了挑唆。”

姜蕊再一次点头。

“ 你想做什么?”乔盈盈忽然回神。

乔妙英继续笑:“换些更优秀的人伺候姐姐。”

话落,三个强壮的婆子直接上手将乔盈盈的贴身丫鬟抓了。

“姑娘,救我!”

乔盈盈上前护:“乔妙英,你放开巧喜!”

乔妙英冷哼,“在乔家挑唆家人感情是死罪,我不会养……”

乔盈盈抢答:“我养!”


“老乔,我这忙着呢,回家很不方便,忙完再说啊!”

乔帧心里知道,其实乔妙英不是忙不跟他回家,而是当初撵她走的那个人没有来。

-

城隍庙中。

当初由三十多名乞丐已经发展至八九十人。

这里头集齐了乞丐、泼皮、流氓、草寇、光棍……

杨似真给了他们重新做人的机会。

近段时间魔鬼训练初显结果,废材如今也能将就看了。

“各位这段日子辛苦,通过测试,顺利留下来,可以接任务了。”杨似真道。

没有人说话。

在场所有人,除了毛牛和万象山那个没吞那搅的肠肚打结的毒药?

所以,被关者训练还是押给别人做苦力,为了活着没有选择。

当然也有没留下来的,肠穿肚烂、七孔流血死了两个;合伙偷袭杨似真被一剑贯穿胸死了一个,杨似真让另外两个自相残杀,令所有人围观,直至死透。

杨似真手段狠,心肠毒,花样多,把他们这群人一辈子的毛病,硬生生给扭转了过来。

“今儿起,我这叫做望天门,我是你们门主。”杨似真说道。

他从毛牛手里拿起一本册子,“这本门规给你们一晚时间背熟。”

毛牛带着几个已经非常出色的少儿小探子,分发到每人手上。

有人说:“我不识字。”

“不识字找人念,管你用什么方法,今晚过后但凡触犯门规,从重处置。”

锐利的眉眼扫过众人。

他接着一口气,讲了好几件事,件件重点。

“门中职位全部空闲,将会从你们接下来的任务表现中提拔,记住,除了自己,所有人都是自己的敌人!”

“门中每日发布的任务有大小,对应的也有酬劳。只要不犯门规,完成任务后的现闲暇之余,你们可以自由生活。”

此话一出,在人群中传出来不小骚动。

原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子了,没想到还……

尤其是曾经作为乔妙英护卫的八个人。

他们都有家人。

这么说,完成了任务可以回家,还有酬劳。

这就与寻常的工作没差异了。

虽然规矩严格,但看杨似真这人,感觉酬劳不会低。

顿时摩拳擦掌了起来。

这样的话,就接钱最多的任务,划算!

杨似真像是看穿他们的计划似的,嗤笑一声。

继续说道:“任务凭各自的本事领取、完成。若是能力不足,领取不能完成的任务,从而导致失败……死!”

众人再次脸色煞白。

再傻此时也听明白了,杨似真的这个望天门,最大的门规就是任务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雀跃的心,瞬间落了地。

然,下一瞬又被重新提了上来:

“看在你们第一次出任务的份上,这次奖励是,一套独门宅子。”

个个听见眼睛都亮了。

富贵险中求,保不准自己就是那个最优秀的,于是急切的问:

“门主,任务是什么?”

“近来城中多发幼童丢失案,我要的你们查清其中缘由。”

杨似真慢条斯理:“耗时最短,情报越详细者得。”

“任务……只有一个。”

“只有一个。”

“那……”

“不错,就是要你们所有人去争,去抢。第一有奖励,最后一名有惩罚。各位,出发吧!”

“原想姓童那老东西去年伤了动不了,靠老爷施舍才能生活,该是个老实的,好心选他儿子作代表。”

“刚刚得了消息,那乔县令不知道如何想的,竟把伤害自己的罪魁祸首就那么给放了。”

“老爷,你看咱们要不要给他点教训?”

管家正在给出关的段向山报告要事。


“哦?”

乔妙英充满了疑惑,也挺意外。

“她是姐姐到家后,我替姐姐物色来贴身伺候的, 才两三天……”

巧喜抢答:“奴婢与乔大姑娘一见如故,不要月钱也要伺候她!”

乔盈盈:“听见了没?就算整个家里都靠你又怎样?巧喜是被我的个人魅力折服,分文不取、心甘情愿照顾我,你有何意见?”

“哦~”乔妙英意味深长的应了声,“没意见。”

也真的没有再为难她们,放了巧喜和乔盈盈一起走。

事件落了尾,乔妙英觉得好像赢了又好像没赢,但实打实收获了个意外。

就挺……玄妙。

人群散尽,早饭也上了桌。

乔妙英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这是养了多年的习惯了。

今日早饭:小米粥,蟹黄包。

“小小姐,昨日不是说这段时间都要一早去药铺?”

声音传进耳廓,很近,乔妙英回过神来。

云婆佝偻着背,慢吞吞的已走到了跟前。

“吃饭都在发呆,心里不痛快?”

乔妙英有一搭没一搭的咀嚼着,只觉今日的饭味道特别寡淡。

“您长情又念旧,此番才会受伤。老身早就说过,若要强大就要舍弃一切欲念,七情六欲只会拖后腿!”

云婆曾是她亲娘的教养嬷嬷,大约是年纪太大眼睛看不清了,说话都不看人。

“新回来的姑娘不是个善茬,夫人本就是个软面疙瘩,那脑子一辈子都没清醒过,拎不清很正常。”

“小小姐,您要修的是自己的心,而不是生气。”

偌大的院子,丫鬟婆子有序的行走其间,各司其职,没发出一丝声音来,寂静的只能听到乔妙英的咀嚼声。

整个乔宅,就她的院子最大,伺候仆人最多,但大多数都上了年纪……

她们几乎全是伺候过她亲娘的人。

“云婆,你猜错了,我只是在思考而已。”乔妙英道。

乔盈盈是有问题的。

巧喜这个丫头原本就是乔盈盈的人。

只是有人早就准备好了,让乔妙英光明正大的买回了乔家而已。

那么,说明乔盈盈之前的生活并不差。

所以,她为什么要回来?

从她目前的行为表现来看……

除了与她抢夺父母关注,完全看不出来她要干嘛。

乔妙英从来不钻牛角尖,觉得既然是想不通的问题就不要想了。

何况,这事不值得她钻一回牛角尖。

于是,直接扔了手里的蟹黄包,“很难吃,告诉厨房,以后这道菜不能再上桌了。”

一边往门外走一边吩咐,“去典当行。”

昨晚虽答应了乔帧要去药铺照顾杨似真,但黎城特意在他的药里加了安神的,这个点根本不可能醒。

这段时间,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璧山县地靠驿站要道,往来客商众多,一县也只有这一家典当行,因此生意也还不错。

但典当的生意不好做,时常与人发生冲突,便是乔妙英背靠县令,也免不了养十几个打手镇场。

“姑娘,云豹、小船两人刚刚立了功,追回前儿讹咱们一个前朝笔架的银子。按规矩,姑娘可选她俩。”

乔妙英顺着任掌柜手指看过去,两个精神气十足的小伙站在堂外,朝她拱手。

“嗯。”乔妙英翻看两人花名册。

云豹是云婆的孙子,张小船是本地人,在典当行已经干了许多年。

点头:“就要知根知底的。”

人生第一个跟头教会她,后背一定要交给信得过的人。

“任掌柜,抓紧物色几个好苗子,他俩的空缺要补上。”

最近这几个月,几个商会之间倾轧的厉害,那八个王八蛋指不上,迟早要换。

乔妙英心里清楚,对方率先下手的地方,一是她,二是典当行。

所以,一方也大意不得。

-

杨似真花了一个晚上,将那帮废物训练得稍成人样。

天一亮全部赶到了码头上押给帮头,说好了生死不论,不听话、偷跑者直接打死。

大浪淘沙,能剩下来的,才有训练的可能。

他现在初来乍到、手上没人,只能这样。

另外,他身份不能暴露,这几十张嘴吃饭是个难题。

思来想去,杨似真摸向自己的腰佩,慌乱出京穿戴的很随意,但上面也有颗上好的翡翠。

问了个路人,得知全璧山只有一家当铺。

不想,他在门口看到了从里头出来的乔妙英。

一身嫩绿衫子站在一家典当行门口,圆圆的脸白白净净,一缕晨光照在脸上,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有朝气。

她跟前站着一个比她高一个头的中年男子,此时弯腰低头听她说话。

杨似真立刻藏起来。

“收当一定要仔细些,咱们的身份摆在这儿太透明了,有些人红眼病害的厉害,莫要主动落了把柄在人手里。”

“好,我知道。”

杨似真朝药铺的方向远远眺望了一眼,当铺也是乔妙英的?

说完话,乔妙英就上了轿。

轿子往前走,转个弯不见了。

杨似真提步跟上,走了两条街才停下,乔妙英下轿进了一个茶肆。

练武之人耳力很好,杨似真听到茶肆里很吵,有桌椅板凳摔打的声音……

有人闹事。

没一会儿,两个年轻人就揪着一人的衣领扔了出来,且当街暴揍一顿。

“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场子就来闹?滚!”

乔妙英跟在其后,小小的个儿,还带着一脸的嫩气,眼神却是老辣凌厉。

杨似真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乔妙英一个娇滴滴地的小姑娘竟然是来处理闹事的。

等等,这家茶肆也是她的?

昨日知道她是县令千金还是比较震惊的。

心眼子多,只当是家里教的比较杂,没想到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竟然亲自参与经商。

一般的贵女,不都是在家看账本子,接见一下家产里的管事么?

街边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杨似真听人如是议论:

“啧啧,这人是眼瞎了吧,看县令千金年轻便冒犯得?”

杨似真插嘴问:“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而已,有甚了不得?”

“咦,外乡人,话可不是这么说!你别看县令千金年纪小,县令家里就出了她这一个狠人!”

“县令家是有儿子的,诺大个家业,为啥要一个女娃来?”

杨似真摇头。

“县令公子接不下!县令千金给接住了,璧山三大富,她占一头,小小年纪手段辣着呢!”

杨似真若有所思,最后把腰佩系了回去,消失在街角。


院门口横躺着几个壮汉。

乔妙英数了数,八个。

面孔更是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

青青身上捆了绳、堵了口扔在墙角,看到乔妙英时眼眶红了。

杨似真抱臂走过来,一脚踩在离主仆俩最近的人身上。

“今早,爷偶然见到这几个蠢蛋在往一颗树里塞火药觉得好奇,多看了眼,没想到他们是想砸死你。”

“跟了一路,他们绑了你的丫鬟,爷就绑了他们。”

他伸出一只手,掐起乔妙英下巴,“感动吧小乔?爷是很心疼你的。”

乔妙英垂眸,躲开,补了一脚。

温热从指尖移开,杨似真目光所至,轻捻手指驱散痒意,扯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咦?怎么不问一下原因?”

原因?

小脚指头都能猜到。

无非就是乔盈盈发现要单独用自己的钱来养这几个废物,不划算罢了。

于是,在乔盈盈的撺掇下,发现双方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这种事,乔妙英见过太多了,毫无新意。

没有听的欲望。

“你想谈什么?”乔妙英问。

情绪稳定的让杨似真忍不住侧目,她琥珀色的眸子里……

一丝波动也无。

她是真的很冷静,不是乔装的。

杨似真深邃的瞳孔里闪着细碎的光:“你知道我不是璧山人?”

“嗯。”

“初来贵地……办点事,我不能泄露行踪,是以手头有点紧。”

乔妙英眨巴眨巴眼,一刻都没犹豫把自己的钱袋子放到他手里。

转头拉上青青就走。

现在,急着去找人算账!

主仆两人重新绕到锦绣商行正门,进去正巧碰到段向山和林庭之。

段向山看到她挺意外,“哎,乔姑娘,你怎么这么晚,都谈完了才来?”

林庭之一脸不快,“不想来直说,害我们白等那么久!”

“段向山,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乔妙英堵上去。

这话,让对面两个男人同时沉默。

段向山微怒道:“什么话?”

他人胖,已到了蓄须的年纪,经营偌大的产业,自有威严。

若是一个普通的十五岁小姑娘,受他这一声吼,恐怕都要吓哭了。

乔妙英往前踏上一步楼梯,“我很早就来了,你的人却把我引进了后院困着,和里面一个精神病争斗!”

丫鬟端着托盘走过,乔妙英一把掀掉。

碎瓷声就在耳边炸开,格外响亮。

她派人调查过乔盈盈,可以断定之前她不在璧山县。

不在就没有根基势力。

靠银子收买几个人,听她的话、使点小坏,可以。

但段向山不行。

“胡言乱语什么?”

“人还被我困在后院,一起去看吗?正好林员外也在场做个见证人!”

段向山不说话,但肉眼可见的怒气更重了。

林庭之嗅出不对劲,赶忙说:“那个我……我店里忙,就先回去了。”

乔妙英就当他是承认了,脸绷的很紧。

“段员外,我不得不提醒你,咱们近邻多年,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为着那人把关系搞僵了,是否值得?”

段向山是璧山最大的乡绅,手中几乎握着璧山百分之九十的土地,经营粮油米面、布匹棉纱。

林庭之讨好他,是因为开酒楼在他供应链下游。

但乔妙英做典当行、金银首饰、药铺,半分利益瓜葛都扯不上。

乔妙英来去匆匆,丝毫不给任何颜面,撂了段向山好大的面子。

段向山盯着她离去的地方,眼睛都变的恶毒。

“你握着那当铺日进斗金,我只能看着,有钱挣不了,心里痒着,怎么没得罪我?”

“总有一天老子要搞到手,把你也收进家里来做小,看你还怎么嚣张的起来!”

小厮是新来的,听了这话害怕,“悄声些员外,她可是县令家的。”

“爷上面要是没人怎么会祖上三代都是璧山豪强?她老子乔帧刚走马上任那会儿,还是靠巴结我爹才站稳脚跟,怕个毛!”

“哼!”

-

杨似真掌中托着一只粉粉嫩嫩、胀鼓鼓的钱袋子,整个人比较郁闷。

这样,显的他很像趁火打劫的。

虽然、但是,他也真的是来趁火打劫的。

短期的暴力和长期稳定的供给能一样吗?

她什么时候可以耐心听他把话说完?

毛牛蹲在一旁,内心掀起百米巨浪。

他亲眼看见他家公子轻薄女子了!

公子二十三了,京中同龄贵公子早就做了爹,可他就偏偏对女人不感兴趣,喜欢日日和他们这些臭男人混一起。

这刚出京,就开窍了?

很快,毛牛就觉得自己猜对了。

人家都走了好久了,他家公子还盯着留下的东西发呆呢!

而且……

毛牛发现今天这个粉袋子和昨天公子拿给他经费的灰袋子款式、花纹都是一样的!

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家公子还吃上软饭,被人家姑娘包养了?

不然,怎么会昨天一袋银子,今天一袋银子?

杨似真被身边渗人的笑声,惊的回了神。

一脚朝毛牛踢过去,“好端端的,发什么癫?”

毛牛捂住嘴,身体依旧止不住的颤抖。

“……”

这边主仆俩的一举一动都被乔盈盈看在眼中。

他们贪财的模样。

三言两语把乔妙英制服的能力。

她很喜欢!

“壮士,我有钱,雇你女干杀我那不成器的妹妹怎么样?”

杨似真斜眼睨她:“是你妹妹还那么狠?”

浑身释放出的气场很强,乔盈盈被震的愣住。

杨似真不管她,松开脚,让毛牛把地上八个人拉走。

他的地盘添丁进口了。

“心不狠,地位不稳。”看他要走了,乔盈盈欲望克服恐惧。

杨似真头也不回,骂道:

“你真是个烂人。”

他也是个烂人。

乔盈盈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走了,背影一点点的消失在巷尾,期待也一点点磨灭。

“姑娘,回去了。”

巧喜被人打晕扔在水缸角落,这时候才醒来,浑身下身比乔盈盈好不到哪里去。

“这么大阵仗,找了那么多人的帮忙,都没能拿下,是咱们小看她了。”

“普通手段对付不了,赶紧走,她回过头来报复我们就完蛋了。”


这是要撵她走的意思?

乔妙英不敢相信。

她一直信奉的东西,竟在这顷刻间轰然倒塌。

摇摇晃晃走回盛园。

因不曾想过会有这一日,竟就茫然了,对云婆道:“我想先去药铺住着,可是那里小,云婆可愿随我一同去挤挤?”

“未婚而分家是为叛逃。”

云婆道:“老奴知道小姐有坐宅子,小小姐可以搬过去,那就不算了。”

乔妙英沉默下来。

好一会儿才嗫嚅道:“不如云婆你们去吧,我、我去药铺住着就好了。”

“……我只带姜姑和青青两个人。”

撇下刚落地的她进山修行的生母……

陌生、疏离。

乔妙英逐渐长大些,想念过亲娘,也不止一次去找过。

她说:

“投身道门那一日,我就不是你娘了。”

“乔家里那个人才是你的娘,莫认错了人。”

“亲生的血脉,打断骨头连着筋。”

“姜氏那对母女就在眼前,小小姐不是看的很清楚?”

“小姐她……心里苦,那么说也是不得已,小小姐莫要记恨。”

乔妙英心底的情绪被激了起来,“我不管,她亲口说的,我娘不是她!”

这些年姜蕊完全尽到了一个母亲的职责。

离了那个人,她还是有人爱。

说到这里,乔妙英像突然清醒了一样。

是啊,既然是母女,哪有隔夜仇呢。

这个家她也有份,说让走就走?

事发突然,姜蕊一向没脑,气上头过分了可以理解。

“青青,打水来,姑娘我要洗漱睡觉。”

在山上本就弄了一身尘土,后来火场里烤的焦干又被烟熏的黢黑——

脏死了。

手被绑着洗不了澡,但擦洗还是能办到。

乔妙英又想到,对啊,她手臂被衣裳遮住了,伤的不明显,姜蕊这才没有注意到。

等明天看到她的伤手,指不定心疼成什么样呢!

当即庆幸刚刚没有冲动。

-

姜蕊熬了一个通夜。

昨晚乔盈盈哭到半夜,时昏时醒,统共喂进去一碗米汤,还吐了半碗出来。

乔帧则是高烧一夜,天亮时才退烧。

黎城说,这是脱离危险了。

仅仅一个晚上,将养尊处优、光彩照人的她被打回了原形,憔悴的像变了一个人。

“夫人,二姑娘昨夜没有走,回去没一会儿就歇下了,听说也受了伤……”

一早,让人去打听乔妙英动向。

她自认昨晚说的话是有些伤人,既然这爷俩有好转了,态度也松动了些许。

“灶上煨了红枣桂圆粥,给她送一碗去。”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乔妙英的声音:

“不用了大娘,我来瞧瞧我爹。”

昨天匆忙又混乱,没顾得上。

黎城今早走时,来看过她,提了一嘴,说乔帧伤的挺重。

说完,乔妙英就目光灼灼盯着姜蕊。

为了显眼,特意让黎城重新包扎,打了绷带把右手吊在了颈上。

姜蕊撑膝起身,从她身边经过,不知道在想什么,额间褶子皱成了沟壑。

……完全没注意到。

“妙儿来了?”乔帧躺在床上,脸色颓败,声细弱纹银。

伤在胸口上,差一点儿就扎着心脏。

凶犯当场就被捉拿,现在关押在县狱大牢。

乔妙英屁股都还没挨着凳子,外面就传州府里来的使者到了。

她和姜蕊便避到了屏风后面。

此番乔帧是去乡里视察春耕情况,被种田者突然刺伤。

“乔县令把百姓放心里,事必躬亲,这才遭此横祸,知府大人痛心疾首!”

来人肯定了乔帧的作为。

乔帧落下泪来,辛苦多年,终于得上官言辞恳切赞扬一回了。

“你放心,定会对犯事人处以重刑,以儆效尤!”

然而,听了这话乔帧忽然睁大了眼睛,“不……”

使者疑惑:“不行?”

“不是!”

乔帧忍着痛道:“可否请先生代某向知府大人告个罪,此人某想亲自审!”

“这……”

渝州不得朝廷重视,政绩难做,好不容易出了这件事,知府的意思是把这件事的影响扩大,到时候看能不能拼上个治下有方的清誉。

使者一听这话,不大高兴。

转念一想,又同意了,“好!”

手上不沾人血,文章也能做,其实更好。

使者离开后,姜蕊咬牙骂道:

“你老糊涂了?那天杀的差点要了你的命,可恶至极,为何还要求情?”

“让州府里的人来处置,那是给你撑腰,立威呢!”

乔妙英也纳闷,老乔胸怀什么时候变这么大度了?

乔帧一言不发躺在场上,姜蕊再说便闭了眼睛。

一家子大半伤患,除了乔妙英能起来和姜蕊坐在饭桌上吃饭,其余两个都靠喂。

姜蕊两个都不放心交给下人,便只能先喂老的,再喂小的。

中间,没跟乔妙英说一句话。

彻底冷落了。

乔妙英尴尬的坐了会儿,打算回去了。

“二姑娘~”

巧喜出来喊住了她,“多谢您昨日救了我家姑娘。”

乔妙英下意识的摸了下受伤的手臂,“嗯!”

昨夜那般拼命后,听到第一个人谢她救了乔盈盈一命。

她当得起。

“我家姑娘说想当面谢你,可否请你里屋一叙?”

乔妙英拒绝:“不用了。”

她和乔盈盈没那么好,也没必要好。

转身走时,听到乔盈盈的声音飘了出来:

“乔妙英记得我们打的赌吗?”

乔妙英停了步。

姜蕊带她出门的初心不是为她。

回想起来,整件事也漏洞百出,但她不认为这是乔盈盈设计来的。

没有她,乔盈盈真的会死在里头。

她想,没有人愿意为这种无聊的赌约搭上性命。

脚却像生了根,挪不动,僵持片刻,乔妙英遵循本心,掉了个头往屋里去。

乔盈盈靠着软枕坐在床上,手里端着红枣粥,细口慢品。

“你看,你说我饭吃的太少了,我听进去了,正在努力让自己多长些血肉出来。”

乔妙英在三步远的地方站定,默默看她。

乔盈盈道:“你头脑清醒,手段利落,我以为你百毒不侵,其实心中是看中姜氏多年的养育之恩。”

乔妙英手不自觉的收拢,仍然没说话。

“昨晚到今日,心中不好受吧?好妹妹,没有人会一直不变,没有谁会一直坚定不移的爱你。”

乔妙英攥紧了拳头,“真是你干的?”

“起火是意外。”乔盈盈只道。

乔妙英脸色变的极难看。

“而现在……”乔盈盈招手。

乔妙英下意识走近,附耳过去。

“我要她亲自逼走你。”

乔妙英一下瞪大了眼。

抬眼,乔盈盈端着剩下的自小妙英手的方向往下倒,淋满了整个胸口。

啪!

瓷碗摔碎。

“别怪妹妹,她救我受了伤,又被娘训斥,心里有气也是正常。”

乔妙英回头,姜蕊冲过来的眼神像要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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