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没注意,说完曲簌是觉得口干舌燥,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咕噜咕噜’的喝完,才补充道:“皇上别小看利润薄,但是人多照样可以赚大钱,很多很多钱喔~”
说到很多很多钱时双眼放光,财迷的模样让肖政想到一个个人——齐靖,按理说这两人都没缺过钱啊,怎会对钱如此痴迷。
“皇上,能考虑的嫔妾都考虑到了,你看可以吗,这次嫔妾不止出配方,嫔妾还出一半的开店费用,只有一个条件,生产作坊地址的选择和人员招聘必须按嫔妾的要求来。”
“为何?”肖政不明白,上面写着作坊的选址没在店铺附近,而是在离店铺稍远的镇店村庄中,虽地价便宜,但是新建房屋、车马费用等加起来,远超地价了。
作坊工人除送货的以外,其余全招女子,未出阁的、寡居的、已婚妇女等都可以,甚至为其提供住宿,寡居带孩子的可与孩子一同入住。但有两条要求,一是人品要好,二是必须签订文书,凡泄露配方者送官查办,并赔偿纹银一千两。
“皇上,世间女子多不易,男子尚可科举出仕,建功立业,再不济也可以自立门户,愿意往前奔总会好些,女子则不能,少时依靠父亲,出嫁依靠丈夫,年老依靠儿子,一旦其中一个依靠出现问题,迎接女子的将是悲惨一生。”
“皇上你可知道偏远村镇丧夫的女子大多是何其悲惨吗?”
肖政摇头,“不知。”
“皇上,前年,也是嫔妾随舅舅外出途中亲眼见到的,那是在钺州守义县一个叫王家村的地方,有个姓唐的寡妇,守寡时二十岁,有一儿子不足一岁,公婆及家中大伯欺孤儿寡母无枝可依,强行霸占其房屋田地及家中银钱,嫔妾见到她母子二人时,她们母子二人居然住在四面漏风的柴房之中,食不果腹。”
“更可笑的是,女子的亲身父母,非但没给女子讨公道,还逼女子再嫁,只为再换彩礼,给家中儿子娶媳妇。”说到此,曲簌语气里带有愤怒了,“皇上,你说可不可笑,靠着卖女儿和姐妹的钱成家,到头来又嫌弃女子,真是无耻之至。”
肖政眉头紧皱,“强占房屋田地的事,唐姓女子没报官吗?朕记得定安律令中规定,强占房屋田地是重罪,严者会被判死刑的,当地衙门是如何管事的。”
“皇上不知,在越偏远的地方,宗法观念会越严重,族长几乎是一家之言,以致于宗族老人决定的很多事,就算与朝廷律令相违背,衙门也无能为力。就像唐氏的事,报官又如何,父母接管逝世儿子的财产理所应当,衙门来人了,除了劝阻也没其它好的解决方法。”
“而且女子也不敢报官,儿媳状告公婆,一个‘孝’字,就可以将她压折,她们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她们有孩子,要为孩子考虑。”
“后来如何了?”肖政相信曲簌既然看到了,就不会坐视不管。
“现在那对母子在妾身钺州玉颜坊的作坊中做事,或许明年她的孩子就可以进入学堂了。”
“唐氏带走了孩子,王家会放人?”
“刚开始不放的,妾身给了十两银子,王家就放人了。”
王家刚开始死活要留下孩子,嘴上说着孩子是王家的后代,必须在王家。后听说可以得到十两银子,又毫不犹豫赶母子离开的样子,曲簌现在想起来也觉得讽刺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