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香。
虞溪的衣甲上沾染着斑斑血迹,她的指尖沾满了金创药的朱砂红。
她刚刚替一名断了左臂的士卒扎好绷带,动作熟练而轻柔。
这时,听到帐外忽然喧闹起来,马蹄声急促,同时传来士兵们的欢呼雀跃。
她正欲出帐去看个究竟,只见毡帘被猛地掀开,一股冷风裹挟着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那个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脸庞一下子出现在眼前:“阿溪,我回来了。”
“伤在何处?”
她的指尖迅速掠过他肩甲下露出的布衫,触到一片湿黏的血迹。
项羽却忽然抓住她的手,将那对叮当作响的铃铛紧紧按在自己胸前,声音低沉而温柔,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先去看我们的婚宴。”
他的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英布他们用秦军的旗帜扎了喜帐,说要拿王离的帅旗当盖头。”
4 鸿门・宴上杀机秦二世三年十二月,凛冽寒风似锋利刀刃,无情地刮着营帐,帐布簌簌颤抖,发出沉闷的呜咽。
营帐后,虞溪静跪在矮凳上,一双素手仿若灵动的蝴蝶,正飞针走线,全神贯注地缝补着一件满是血迹的战袍。
那殷红的血渍,在烛光映照下,宛如凝固的晚霞。
烛火轻轻摇曳,她那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细密如织闪烁的阴影。
她时不时停下手中动作,抬眸望向帐前,那绣着玄鸟纹的牛皮帘,如同一块半遮面的面纱,将范增与项羽的对话断断续续地送了过来。
“怀王早有明言:先入关者王。
刘邦早在十月便已入关受降,清查户籍府库,还约法三章,足见其野心勃勃,图谋甚大。
上将军不可不早做筹谋啊!”
范增苍老的声音中,带着岁月沉淀的沙哑,此刻更是满溢着深深的忧虑。
项羽斜倚在虎皮椅上,那玄铁铸就的护甲,散发着冰冷的光泽,好似千年寒潭之水。
“王就王呗,只要刘邦那小子肯吐出些好东西,我便带着你们回江东。”
话刚落音,“砰” 的一声巨响,一只青铜酒樽被重重砸在案几上,力量之大,震得案几上的竹简都跳了几跳,仿佛受惊的兔子。
范增猛地站起身来,手中木杖用力杵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刘邦野心昭然若揭,上将军如今威振诸侯,刘邦怎肯轻易放过你?
到那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