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虾米文学 > 女频言情 > 惊山月小说

惊山月小说

冬天的柳叶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冷香居中,众人正在吃胡饼。胡饼本是寻常吃食,奈何芳洲手艺太好,把饼子烤得酥脆油香,里面薄薄一层羊肉馅,一口咬下去鲜而不腻,美味至极。鱼嬷嬷吃得想掉眼泪:不该提醒六姑娘去讨好老夫人的,她想一辈子留在冷香居教六姑娘“学规矩”!“姑娘,四位姑娘来看您了。”冲进来报信的小丫鬟嘴上泛着油光,也是胡饼的“俘虏”。“请进来。”秋萱四人越往里走,香味越浓。这香……和想的不大一样啊。等见到桌上一摞油润胡饼,四人皆呆了呆。“六妹妹,这个时候你吃肉饼啊?”秋莹不觉咽了咽口水。不是她馋,实在是太香了,这饼一看就与香味很般配的样子。秋蘅微笑:“学规矩累了,芳洲烤了些胡饼犒劳我。四位姐姐要不要尝尝?”“不用了——”“好啊!”不同的声音响起,场面一静。“那我尝尝...

主角:秋蘅薛寒   更新:2025-04-29 13:34: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秋蘅薛寒的女频言情小说《惊山月小说》,由网络作家“冬天的柳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冷香居中,众人正在吃胡饼。胡饼本是寻常吃食,奈何芳洲手艺太好,把饼子烤得酥脆油香,里面薄薄一层羊肉馅,一口咬下去鲜而不腻,美味至极。鱼嬷嬷吃得想掉眼泪:不该提醒六姑娘去讨好老夫人的,她想一辈子留在冷香居教六姑娘“学规矩”!“姑娘,四位姑娘来看您了。”冲进来报信的小丫鬟嘴上泛着油光,也是胡饼的“俘虏”。“请进来。”秋萱四人越往里走,香味越浓。这香……和想的不大一样啊。等见到桌上一摞油润胡饼,四人皆呆了呆。“六妹妹,这个时候你吃肉饼啊?”秋莹不觉咽了咽口水。不是她馋,实在是太香了,这饼一看就与香味很般配的样子。秋蘅微笑:“学规矩累了,芳洲烤了些胡饼犒劳我。四位姐姐要不要尝尝?”“不用了——”“好啊!”不同的声音响起,场面一静。“那我尝尝...

《惊山月小说》精彩片段


冷香居中,众人正在吃胡饼。

胡饼本是寻常吃食,奈何芳洲手艺太好,把饼子烤得酥脆油香,里面薄薄一层羊肉馅,一口咬下去鲜而不腻,美味至极。

鱼嬷嬷吃得想掉眼泪:不该提醒六姑娘去讨好老夫人的,她想一辈子留在冷香居教六姑娘“学规矩”!

“姑娘,四位姑娘来看您了。”冲进来报信的小丫鬟嘴上泛着油光,也是胡饼的“俘虏”。

“请进来。”

秋萱四人越往里走,香味越浓。

这香……和想的不大一样啊。

等见到桌上一摞油润胡饼,四人皆呆了呆。

“六妹妹,这个时候你吃肉饼啊?”秋莹不觉咽了咽口水。

不是她馋,实在是太香了,这饼一看就与香味很般配的样子。

秋蘅微笑:“学规矩累了,芳洲烤了些胡饼犒劳我。四位姐姐要不要尝尝?”

“不用了——”

“好啊!”

不同的声音响起,场面一静。

“那我尝尝芳洲的手艺——”秋萱本是为了缓解尴尬,胡饼一入口就震惊了。

秋莹见素来稳重的二姐露出这般表情,忙拿起一个胡饼:“我也尝尝。”

这一尝再顾不得说话,一口口吃起来。

这不可能是平平无奇、随处可见的胡饼!

秋芸最擅长降低存在感,一声不吭拿起胡饼。

秋芙死死咬唇。

又不是饿着肚子回来的,一个个不嫌丢人。

片刻后——她且尝尝一个乡下丫头的丫鬟做的胡饼有多难吃。

被饼香、肉香弄得心烦的秋四姑娘拿起胡饼,恨恨咬了一口。

难吃!

一时间四姐妹默默吃饼,旁边鱼嬷嬷终于释然。

苍天可鉴,果然不是她意志力低!

秋蘅的心情却与享受美味的众人不同。

本来彼此远着,她可以不去想,现在看一眼二姑娘秋萱——出阁后意外落水溺亡。

三姑娘秋芸,嫁年过四旬的某侍郎为填房,结局未知。

四姑娘秋芙,许宰相之孙为妾,不料其孙猝死,伤心殉情而亡。

五姑娘秋莹,与人私奔下落不明,后来出现在南都林州的烟花柳巷中。

至于入宫服侍天子的大姑娘,结果不必多言。

本来这种寻常勋贵家女孩儿们的情况不会被记载,因为永清伯送孙女为妾的壮举连带被记下,最后叹一句秋家女美貌出众,红颜薄命。

一个孙女如此只怪自己命不好,五个孙女皆如此,恐怕少不了永清伯这位“好”祖父的作用了。

而今是靖平二十五年,再过五年,也就是隆兴二年,便会京城沦陷,幼帝南逃。到时命运悲惨者不知凡几。

可盛世浮华时的鲜花凋零与覆巢之下无完卵的悲惨是不同的。

来自亲人的尖刀,捅在身上总归是更痛一些。

“不知四位姐姐前来何事?”见四人胡饼吃完,秋蘅问。

“我们是来向六妹妹道谢的……”秋萱说起秋蘅所送香囊在花宴上引起的关注,“多谢六妹妹用心做了香囊送我们。”

秋莹跟着点头。

秋芙扯扯嘴角,心道什么我们,她才不是来道谢的。

她只是跟来看看,省得她们背地里说她的不是。

“姐姐们太客气了。我还做了一种香饰,姐姐们有兴趣的话等成了送给你们把玩。”

“那就先谢谢六妹妹了。”

毕竟不是很熟,胡饼吃了,谢也道了,秋萱四人没理由多留,告辞离开。

老夫人得知孙女们回来,把人叫到千松堂,问起在长春侯府的事。

虽是小姑娘们的聚会,可这代表伯府与长春侯府真正有了来往,由不得老夫人不重视。

“六妹妹做的香囊令冯大姑娘赞不绝口,还说以后再下帖子请我们去玩。”秋萱笑道。

秋芙看秋萱一眼。

秋蘅给二姐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二姐一心帮她能出门?

胡饼,一定是被那难吃的胡饼收买了。

“是么。”老夫人听见秋蘅的香囊得了长春侯府姑娘的青睐倒也开心,却没改变想法,“等她学好规矩再与你们一道出门。”

以后要是常去长春侯府甚至门第更高的府上,就更不能失礼了。

这样看的话,六丫头也并非一无是处。

……

安神香还没制成,就又到了秋枫、秋松学堂放假的日子,而这一日国子监也放旬假。

秋蘅第一次见到了大公子秋杨。

“这是从东街头翠二嫂店买的樱桃毕罗,六妹妹尝尝喜不喜欢。”秋杨递过去一包点心,“她家这道点心很出名,六妹妹要是吃不惯甜口的,等下次我买肉馅的来。”

秋蘅还没开口,芳洲受不了了:“樱桃毕罗怎么能吃肉馅的!”

秋杨:“……”

再看鱼嬷嬷、王妈妈等人,竟是一脸支持赞同。

好奇怪。

“我做的香囊,送给大哥。”

秋杨没想到还有回礼,忙把香囊收好:“那就不打扰六妹妹忙了。”

六姑娘要学规矩,是伯府上下都知道的。

秋杨离开没多久,秋枫身边大丫鬟喜鸽前来传话:“六姑娘,我们公子请您去一趟花园。”

秋蘅没问有什么事,跟着喜鸽去了园子。

秋枫等在花架旁,看着走来的少女,下意识绷直身体。

三弟要是掰手腕掰不赢,会不会闹出别的事?

可若是不答应,他不会罢休的。

秋枫回忆起那无数次捉弄,压下了叫秋蘅前来的不安。

“叫我来什么事?”秋蘅站定,平静问。

“是——”秋枫才开口,就看见了秋松。

胖乎乎的男童,表情凶横出现在秋蘅背后。

“秋蘅!”秋松喊了一声。

秋蘅在秋枫惊骇欲绝的目光中淡定转身,一手抓住秋松抛来之物,一手揪住他衣襟扯到面前,利落把手中扭动之物往他脖子上缠了一圈。

秋枫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

而自认为天不怕地不怕的秋松动也不敢动,哭也不敢哭,死死盯着翘起头冲他吐信子的长蛇仿佛被施了定身术。

秋蘅看着要吓死的小胖子,纳闷问:“这不是你带来的吗,你怕什么?”

“我……我……”秋松哆哆嗦嗦想说我不怕,可一开口就发现那蛇头往他嘴边凑了凑。

救命啊!




第二日阳光灿烂,又是新的一天。

袁宅的大门被敲开。

“谁啊?”

门外立着一位面容清秀的年轻女子,形容有些狼狈:“我找我妹妹。”

“你妹妹是谁?”门人上下打量。

“我妹妹叫聂四娘,我打听到了,她就在这里!”

聂四娘?

门人一听就知道是谁了,脸一板把人往外推:“走走走,这里没什么你妹妹!”

“我妹妹就在这里,被你们大人掳来的!四娘,四娘你听到了吗?姐姐来找你了,来救你了——”

门人急忙把年轻女子拉进去,把门一关:“你要死吗?敢在我们大人门前这么闹!”

“我要见我妹妹,见不到妹妹我就撞死在这里……”

本来想威胁说再闹弄死你的门人脸一黑。

“怎么回事儿?”袁成海正要出门,听到动静走了过来。

他离闹腾的女子有一段距离就停下,两名护卫挡在身前。

聂三娘隔着护卫看了袁成海一眼,往他的方向冲:“是你,是你抢走了我妹妹!我妹妹在哪儿?”

她的眼里有恨,被泪水遮掩,这么一番闹腾发髻散开,狼狈无助极了。

袁成海定定看了聂三娘一会儿,恍然:“哦,你是四娘的姐姐。”

有印象,但不多。

他对姿色平平的女子从来不怎么留意。

“我要见我妹妹……求求你,让我见我妹妹……”聂三娘由怒骂改为哀求。

袁成海不由笑了。

闹腾再厉害,也只是个浮萍杂草般的小女子。

对四娘,他还新鲜着,唯一的不满就是整日木着一张脸,死气沉沉,一个不注意还寻死觅活。

想到这里,袁成海心头一动。

看她们姐妹这么要好的样子,不如把这小女子留在四娘身边,或许四娘就识趣了。

“带她去见四娘。”

听到袁成海的吩咐,聂三娘哭声更大了。

她成功了第一步!

她做到了!

布置华丽的房中,一名佳人静静坐着。

她的眉毛是美的,眼睛是美的,口鼻脸型无一不精致,可一双美眸中却没有生气。

在她周围立着两名婢女,目光不离其左右。

一阵脚步声传来,珠帘轻响。

聂四娘没有向外看的兴趣,垂下的眼眸里闪过嫌恶。

而聂三娘一眼看到了木偶般的妹妹。

“四娘!”她喊了一声,踉跄向前两步。

聂四娘慢慢转头,看向门口处。

“四娘,你认不出姐姐了吗?”聂三娘哭问。

“姐姐?”聂四娘木然的眼珠动了动,一点点有了波澜,“姐姐,真的是姐姐?”

她猛然起身,跌跌撞撞扑向聂三娘。

聂三娘一把抱住妹妹,放声大哭。

原来只需要这样,就能与妹妹在一起了。

原来这么简单!

不,这不简单,如果没有鹊兄弟的点拨,恐怕至死都没有姐妹相见的时候。

聂三娘哭着,不只为姐妹相见而哭,还为了那么多同伴或许不会白白死去的一丝可能。

袁成海等姐妹二人哭得差不多了,开口道:“四娘,以后有你姐姐陪着你,你也多笑笑。”

聂四娘在聂三娘怀中一颤,聂三娘咬碎了牙,看向袁成海:“大人不能放我们姐妹离开吗?”

袁成海冷笑:“你这小娘子有胆量进京寻妹,怎么还如此天真?你好好陪着你妹妹,以后不会少了你的富贵。要是打着带四娘离开的心思,别怪我无情!”

聂四娘猛然抬头:“不要伤害我姐姐!”

见木头美人有了反应,袁成海笑了:“你别再闹,自然不会亏待你姐姐。”

这个聂三娘来得好,来得妙啊。四娘从此有了软肋,寻死觅活也要掂量一下了。

至于这女子会不会心存歹意,他根本不担心。

这里是他的家,要是在家里都不能保证他的安全,他坟头草早就老高了。

袁成海心情不错出了门,前呼后拥,护卫无数。

秋蘅提着一盒点心去了千松堂。

千松堂的丫鬟婆子忙里忙外,正为老夫人要进宫做准备。

“蘅儿怎么来了?”穿戴隆重的老夫人视线往秋蘅手中食盒落了落。

莫非是吃多了点心,终于长出孝心来了?

秋蘅把食盒往桌上一放:“芳洲刚做了红豆糕和枣糕,还热乎着,拿来给祖母尝尝。”

老夫人嘴角不觉上翘:“什么点心不点心的,你有这个心就好。今日我要进宫去探望你大姐,正忙着,你先回吧。”

靖平帝对宫妃比较宽仁,哪怕是品阶不高的嫔妃,生辰时都有见家中女眷的机会。

一般来说,进宫去的都是当娘的。

秋蘅从袖中摸出一个锦囊,递过去:“孙女就是听说祖母要进宫探望大姐姐,为大姐姐准备了一份礼物。”

老夫人伸手接过来,口中道:“去宫里不是什么都能带。”

打开来,是一对蝴蝶香佩。

如今香佩在京中掀起小小热潮,老夫人都有耳闻,一见这对古朴雅致的蝴蝶香佩,赞许点头:“你有心了。”

其他几个丫头怎么没动静?

老太太正寻思着,秋萱姐妹就结伴而来,纷纷拿出为长姐准备的生辰礼。

“去问问大太太,还有没有要为大姑娘带的。”老夫人吩咐婢女一声,把几个孙女打发走。

秋萱走在秋蘅身边。

自从秋蘅帮她摆脱了那桩糟糕亲事,秋萱就不再掩饰对她的亲近。

“难得的进宫机会,大伯娘不去么?”秋蘅一副天真模样问。

秋萱看了秋芙一眼,微不可察摇头,示意这个话题不好说。

反倒是秋芙直脾气,不觉得说到母亲身上有什么:“去年是我娘进宫的,回来后脸色不大好看,可能又和大姐起争执了吧。”

见秋芸和秋莹如锯嘴的葫芦一声不吭,秋芙撇撇嘴:“反正自从定了大姐进宫去就总吵。你不要那么好奇,宫里没什么好。”

秋蘅这乡下来的傻丫头,该不会憧憬进宫当娘娘吧?

秋芙想想当年绝食抗议的长姐,不由抿紧了唇。

大姐好可怜,当初祖母倒是不同意,奈何祖父和父亲、母亲都愿意。

要是她——秋芙摇摇头,慌忙把莫名滋生的恐惧驱赶。

不会的,祖母最疼她,几个姐妹中祖父也对她最好,真遇到这种事不会像大姐那样的。

“六妹。”秋芙喊了一声。

“怎么了,四姐?”

秋芙咬咬唇,罕有说了软话:“多谢你惦记着我姐姐。”

当年大姐那么伤心,把她都吓到了。此后多年,她只见过姐姐寥寥数面。

姐姐在那冰冷的高墙里,一定很寂寞吧。

秋蘅一笑:“应该的,我还没见过大姐姐呢,也不知道送的礼物她喜不喜欢。”

宫中,老夫人拿出秋蘅送的那对蝴蝶香佩,语气是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炫耀:“是你六妹特意为你准备的,看看喜不喜欢。”

被老夫人注视着的是一位宫装女子,云鬓高耸,生了一张芙蓉面,正是秋大姑娘秋荷,如今后宫的秋美人。

听了祖母的话,她伸手把装香佩的锦囊打开。




“是秋家姐姐们吗?”冯采星年纪不大,一双明眸含笑,脆生生打着招呼。

长春侯府与永清伯府来往不多,这还是秋家姐妹第一次受邀赴长春侯府的宴,原以为会被默默安置,冯采星的热情就令姐妹几人意外且喜了。

“这是秋二姑娘……”有两边都熟的做着介绍。

“咦,秋六姑娘没来吗?”等一一认识了,冯采星问。

二姑娘秋萱隐约明白了冯二姑娘的热情原来是对六妹的好奇,客气道:“六妹妹长途奔波才回家,有些累着了,祖母心疼她,让她好好养养身体再出门。”

“这样啊。”冯采星眼里闪过失望,热乎劲也没了,当然也没失礼,吩咐人安排秋萱几人。

看着冯采星离去的背影,秋芙咬唇:“什么意思?秋蘅不来,我们就不算客人了?”

秋萱深知四妹娇纵,怕在这种场合发脾气,赶忙安抚:“六妹妹能被寻回来多亏了长春侯夫人,冯二姑娘想必听母亲提起过,对六妹妹心生好奇也是人之常情。”

“这么说我们能来,还是沾了六妹的光了?”秋芙更觉不快了。

饶是秋萱脾气好,也想翻白眼。

长春侯夫人是康郡王妃的亲妹妹,平素常来往的可没永清伯府。她们能被冯家姐妹下帖子邀请,不是因为六妹妹还能因为谁?

就是不知道这好奇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了。

秋萱会这么想,是因为很快有不少贵女凑过来,句句离不开问秋蘅。

“秋六姑娘叫什么呀?”

“听说秋六姑娘被南边一户山民收养长大,习惯府上生活吗?”

“秋六姑娘是不是也如几位姐姐一样好看啊?”

……

这些贵女语气都拿捏很好,秋萱却暗暗皱眉。

再怎么掩饰,也藏不住对六妹妹的轻视,要知道对一个人心存尊重是不会张嘴问这问那的。

秋萱渐渐沉默下来,接话的换成了三姑娘秋芸。

冯采星回到姐姐身边,悄悄咬耳朵:“可惜了,没见着秋六姑娘。”

冯采月睨妹妹一眼:“收一收你的好奇,别让秋家几位姑娘心里有想法。”

冯采星往秋萱几人所在方向一抬下巴:“姐姐别说我,你看多少好奇的。”

走丢十年寻回来的,还是被母亲巧遇才寻回来的,怎么可能不好奇啊。

冯采月看着那闹哄哄的场面微微摇头,抬脚走过去。

“这么热闹。”

“冯姐姐。”众贵女向冯采月打招呼。

冯采月颔首回应,与秋萱姐妹一一见过:“今日来的姐妹有些多,招呼不周。”

“冯大姑娘太客气了。”秋萱与之寒暄。

一位贵女问起:“嘉宜县主今日没来吗?”

嘉宜县主是康郡王之女,冯采月的表妹。

冯采星抿嘴笑道:“表姐研究一味香正到了关键时候,没空出门。”

嘉宜县主痴迷香道,在圈子中也是有名的。

这种痴迷不会被诟病,反而是雅事。

便是在这摆宴的园中,角角落落的高几上都放置着各式香炉,散发出袅袅香气。

提到香,冯采月轻轻一嗅,拉起秋萱的手:“我说哪来的香这般清雅隐幽,原来是秋二姑娘带来的。秋二姑娘用的什么香?”

秋萱随身佩戴的正是秋蘅送的香囊。

她稀罕这香味特别,没想到竟被冯大姑娘留意到了。

这似乎是个替六妹妹扬名的机会。

秋萱心头微动,取下香囊给众女看:“今日只佩戴了六妹妹送的香囊。”

冯采月面露惊讶:“秋六姑娘做的?”

“嗯,六妹妹的养父母以采香为生。”

“能不能给我仔细闻闻?”

秋萱没有犹豫,把香囊递给冯采月。

冯采月伸手接过,完全不在意香囊布料的粗糙,凑到鼻端轻嗅。

片刻后,她把香囊交还,由衷道:“这香调配得极好,秋六姑娘在香道上造诣非凡。”

“不会吧,寻常人炮制香材不难,制香、调香能出高手?”

众女难以置信。

不是她们看不起人,香道高手要熟知各种香料特质,不断尝试才能提升制香水平。而许多香料价格昂贵,岂是普通百姓能拿来练手的。

“总归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吧。”冯采月身为主人拦下质疑,生出个念头。

倘若秋六姑娘真有这般造诣,或许能帮表妹解决遇到的难题,省得表妹为香痴狂连门都不出了。

“哎,秋五姑娘身上的香味也好闻,与秋二姑娘是一样的。”冯采星忽然道。

秋莹一下子红了脸,支吾道:“我也戴了六妹妹送的香囊。”却悄悄垂下手,衣袖挡住挂在腰间的香囊。

回府后的路上,窝了一肚子火的秋芙冷笑:“五妹要戴六妹送的香囊,就和二姐一样光明正大带,怎么还给香囊换了一层皮?”

只见花宴上被秋莹刻意遮挡的香囊以细绸制成,是贵女们惯用的料子。

秋莹被怼得难堪,忍不住道:“六妹妹送的香囊确实好闻。”

她舍不得那独特的香味,又觉得那香囊戴出去不好见人,这才换了个香袋装。

本来这没什么,可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坦然佩戴六妹妹所赠香囊的二姐相比,就显得她做法难看了。

“一个香囊值当费这么多心思,是没见过好东西吗?”

秋芸听着四妹对五妹的挤兑,默默离秋芙远了些。

她其实也戴了六妹送的香囊,只不过怕四妹瞧见了不快,贴身放在了最里面,香气这才不明显。

素来温和的秋萱沉下语气:“六妹妹的香囊连长春侯府的大姑娘都称赞,怎么不是好东西了?外面的人听说六妹妹是乡野来的,正等着看稀奇。四妹不为六妹妹有本事高兴,难道想让那些人瞧了咱们府上笑话去?”

一番话说得秋芙火往上冒,却无可辩驳。

“二姐去哪儿?”见秋萱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秋莹问。

“去冷香居,向六妹妹道声谢。”

秋莹犹豫了一下,一咬牙:“三姐、四姐,我还没去过冷香居,正好随二姐一起去看看。”

眼见二人走了,秋芸看向秋芙。

秋芙面罩寒霜,甩袖就走,去的亦是冷香居的方向。




茶楼雅室里,隔着袅袅茶香,少年男女相对而坐。

“芳洲新做的红豆糕。”秋蘅把食盒推过去。

“多谢。”薛寒藏好属下咋咋呼呼对他说红豆糕来了时的尴尬,神色自若道谢。

“连谢礼都称不上,薛大人太客气了。”秋蘅客套完,道明来意,“薛大人如果得闲且方便的话,我想请你帮忙查一个人。”

论调查人,当属皇城司最擅长。

“谁?”

“西平侯府的四公子。”既然请人帮忙,秋蘅也不遮遮掩掩,“他家请了媒人上门,求娶我二姐。我想了解一下这位四公子,看他是否良配。”

“好。”少年一口答应。

秋蘅从荷包中取出银票,递过去。

“这是什么?”

“两百两银票,薛大人的辛苦费。”

薛寒盯着银票好一会儿,嘴角微微抽了一下:“不用。”

“白白让薛大人帮忙,我过意不去。”

“秋六姑娘觉得过意不去的话——”薛寒眼神闪了闪,“带了碎银吗?给我一两银子就够了。”

韩子恒赔给她一千两银,还能用很久。

“一两?”秋蘅抿了抿唇,从荷包中摸出一块碎银来。

这样少的费用,越发能感到薛寒的善意。

不管这善意因何而来,能得到帮助,她不会清高拒绝。

她会靠自己,但绝不是只靠自己。

见薛寒把碎银收下,秋蘅再次道谢:“劳烦了,我等薛大人的消息。”

“秋六姑娘。”薛寒喊住准备起身离去的少女。

秋蘅对上他黑沉的眼眸。

“需要查查崔二公子吗?”少年问。

秋蘅眸光微闪。

不愧是皇城司,这样的小事都掌握了。

薛寒看出眼前少女对皇城司生出了奇怪误解,但不准备解释。

他也难以解释。

他等她的回应。

是需要查一查,还是……很满意呢?

“不用了。”这话一出,秋蘅仿佛看到少年眼神暗了暗。

“那崔二……并非良配。”

秋蘅弯唇:“多谢薛大人提醒,祖父已经准备拒绝了。”

少年唇边不觉有了笑意:“令祖父能慧眼识人就好。”

“那我等薛大人消息。”

“好。”

薛寒没有送秋蘅下楼,等她离开后,打开食盒,就着茶水吃起红豆糕。

年轻人推门进来,伸脖子看桌上摆的食盒:“还真是红豆糕啊!”

“胡四。”

“大人您说。”

“你是不是吃多了,闲的?”

胡四没脸没皮笑:“卑职不但没吃多,还饿着。”

他说着伸手去摸红豆糕,被薛寒推开。

“大人,这么多呢,您也吃不完啊,这种甜腻腻的点心——”

薛寒没再阻止,看着胡四把点心塞进嘴里,露出震惊之色。

“这红豆糕和平时吃的不一样!”

薛寒盖好食盒:“去查个人……”

“是。”临走之际,胡四憋不住问,“大人,您喜欢那小娘子啊?”

真是稀奇了,他还以为大人要过两年才开窍呢。

毕竟他嘴上叫着大人,实际上只有十八岁,比他还小好几岁呢。

薛寒睨他一眼:“不喜欢,赶紧滚去做事。”

门开了又关,室内安静下来。

少年把手搭在食盒上,在心中重复:不是喜欢。

二太太兰氏提出相看,老夫人并不反对。

嫁人是一辈子的大事,谨慎些也好。

反而是永清伯得知后觉得多此一举。

相看什么?觉得男方长得不合眼缘就作罢?简直胡闹。

两府悄悄约定了相看的日子,秋蘅这边,也得到了薛寒调查来的消息。

“西平侯府那位四公子有个远房表妹,是寄住在侯府的破落户。西平侯夫人发现二人暗生情意极为反对,但赵四闹着非娶表妹不可,所以西平侯夫人急着给儿子定下亲事。”

“就挑中了我二姐?”

“大概是因为秋家姑娘美名在外,西平侯夫人想讨个样貌好的儿媳,好让儿子收心。”

秋蘅听得黛眉紧锁。

假如说秋萱嫁的就是赵四公子,而秋萱溺亡在秋芙殉情之后,会不会是因为秋芙才进相府的门方相之孙就猝死,永清伯此举不但没拉近两家关系,反而大大得罪了相府,从而使西平侯府或者赵四本人生出了杀心呢?

而不管秋萱究竟嫁的何人,赵四并非良配是肯定的了。

能让侯夫人急慌慌娶媳,赵四与表妹之间恐怕不是薛寒轻飘飘一句互生情意这么简单。

薛寒本来不好意思说太细,见秋蘅皱眉,还是说出来:“西平侯府那位表姑娘,似乎有了身孕……”

秋蘅冷笑:“这与骗婚何异?”

“是不厚道。”

对这类事,薛寒其实不怎么在意,身在皇城司见过的腌臜事太多了。

但他好奇她接下来如何做。

“如何打算?”听了薛寒的疑问,秋蘅垂眼喝了一口茶,“自是告诉我二姐。”

“若是不信呢?”

秋蘅诧异看他一眼:“皇城司查出来的,怎么会不信?”

薛寒愕然。

竟直接告诉姐妹是他调查的么?

与他扯上关系,她不担心姐妹多想?

一时间,少年心思格外复杂。

“薛大人调查出的情况,帮了我大忙。薛大人还喜欢吃什么?芳洲擅长做各种点心,下次见面带给你。”

薛寒毫不犹豫:“红豆糕就好。”

秋蘅失笑。

这位薛大人真是喜欢红豆糕啊。

回到伯府,秋蘅去了秋萱的住处。

秋萱正在看绣样。

“六妹坐。没有冷香居那么好吃的点心,才买的花茶还不错,六妹尝尝。”

秋蘅端起茶盏抿上一口:“我有话和二姐说。”

见她神色郑重,秋萱打发婢女出去,只剩姐妹二人独处。

“六妹要说什么?”

“二姐见过赵四公子了吧?”

秋萱微微点头,双颊不由染上红晕。

才借着上香的机会见到了赵四公子,丰神俊朗,身姿挺拔,是位翩翩公子。

平心而论,这样的家世与相貌,她是满意的。

秋蘅也从秋萱的反应看出了她的满意,在心中叹口气,说出让人扫兴的话来:“二姐,赵四公子并非良配。”

秋萱眼中笑意消失,转为错愕:“六妹此话怎讲?”

“他有一个两情相悦的表妹。”

秋萱:?

“他表妹怀孕了。”

秋萱:?!

“我知道他表妹安顿在何处。”

秋萱:!!




秋蘅在那十年里要学的很多,最苦的就是习武了。站一个时辰对她来说轻轻松松,可她还有五个人要杀,委实没有时间享受这份轻松。

“六姑娘可以开始了。”秋蘅的一时沉默在朱嬷嬷看来就是不情愿,心中一声冷笑。

行立坐卧无可挑剔又如何,什么时候学好,自是她说了算。

“请朱嬷嬷明示要学成什么样,是以几位姐姐为准,还是另有要求?”

朱嬷嬷听了这话,当即沉了脸:“六姑娘照奴婢说的做就是,什么时候可以了奴婢自会告知。”

秋蘅摇头:“没有明确的目标,我会吃不下睡不着。”

这是什么荒唐借口?

刚刚见到秋蘅举手投足不逊于任何贵女的震惊转为被挑衅的恼火。

“六姑娘若是这种态度,请恕奴婢无能,只好请老夫人另指人来教。”

“那我去问问祖母。”秋蘅抬脚往外走。

朱嬷嬷愣了一瞬才追出去。

这六姑娘怎么回事儿,不怕威胁的吗?

走出冷香居,秋蘅不动声色瞥了一眼左侧。

那处花枝微微晃动,一个小厮飞奔而去。

“公子,六姑娘出来了,看着是去千松堂。”

“好!”秋松一拍手,抓着弹弓跑了出去。

这边朱嬷嬷赶上秋蘅,低声警告:“老夫人才安排六姑娘好好学规矩,六姑娘就去找老夫人闹,不怕老夫人责罚吗?”

秋蘅徐徐而行,一副天真模样:“我是去和祖母讲道理。”

讲道理?没受过教养的小丫头果然愚蠢可笑。

“六姑娘可想好了,若惹得老夫人不快,奴婢只好对六姑娘更加严格要求了。”

秋蘅偏头:“朱嬷嬷不想惊动老夫人的话,我们就回冷香居。以后我学得轻松,朱嬷嬷教得也轻松。”

“奴婢一个下人可没什么想法。”朱嬷嬷面无表情,拒绝了让她放水摸鱼的暗示。

原先伯府五位姑娘,连进宫去的大姑娘算上,就没有这样不服管教的,她倒要看看六姑娘在老夫人那里能讨什么好,真是无知者无畏!

“朱嬷嬷如此刚正不阿,难怪祖母选了你来教我——”秋蘅说着,脚下突然一滑。

破空声传来,一物正好打在朱嬷嬷脸颊上。

朱嬷嬷一声惨叫,惊得落在花木上的鸟儿呼啦啦飞走。躲在花木后的男童脸上得意还没褪去,发现打错了人一溜烟跑了。

秋蘅俯身捡起打中朱嬷嬷之物,收入袖中:“朱嬷嬷没事吧?”

朱嬷嬷脸颊发麻,一张嘴吐了口血沫。她盯了那口带血的唾沫一瞬,眼一黑昏了过去。

闻声赶来的丫鬟仆妇中不知谁喊了一句:“哎呀,朱嬷嬷晕血的!”

一番闹闹哄哄,秋蘅与晕着的朱嬷嬷到了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脸色铁青:“这是怎么回事?”

“我和朱嬷嬷在园子里说着话,突然飞来一物打在了朱嬷嬷脸颊上。”秋蘅摊开手心,“打中朱嬷嬷的就是这个泥丸。”

老夫人定睛一看,就知道这泥丸出自谁手了——松儿那孩子又胡闹了。

在老夫人看来,十岁的孙儿顽皮些再正常不过,遂转了话题:“先把朱嬷嬷唤醒。”

随着侍女一顿掐人中,朱嬷嬷悠悠转醒,一见老夫人就翻身跪了下去,口齿不清告状:“请老夫人为奴婢做主,刚刚奴婢与六姑娘走在路上就被不知什么东西打中了脸,定是——”

朱嬷嬷本想说定是六姑娘安排好的,却被老夫人冷声打断:“一个小意外,朱嬷嬷好好养着就是。春草,去取二两银给朱嬷嬷。”

做什么主?还想让她惩罚松儿不成?看来奴大欺主这话不是没有道理。

朱嬷嬷察觉老夫人的冷淡,一肚子话憋了回去。

在她昏倒的短短时间里,发生什么事了?

朱嬷嬷在秋蘅面前无视主仆有别言辞犀利,这是占了教养嬷嬷的身份,到了老夫人面前可不敢放肆,暗暗决定弄清情况再说。

秋蘅适时开口:“那孙女的教养嬷嬷——”

老夫人看一眼一边脸颊肿着,嘴角还残留血丝的朱嬷嬷,暗吸一口凉气:这命硬的丫头是真坑人啊,速速打发走才是正经。

“你先回去,等会儿新的教养嬷嬷就过去。”

“孙女告退。”

秋蘅回到冷香居,王妈妈担忧迎上来:“姑娘没事吧?”

“没事。祖母要给我派新的教养嬷嬷过来,王妈妈觉得会是哪位嬷嬷?”

王妈妈想了想:“如今还在府上的教养嬷嬷一共三人,其中朱嬷嬷最为严格。剩下一位鱼嬷嬷,一位李嬷嬷,奴婢觉得鱼嬷嬷的面儿大。”

“这位鱼嬷嬷,是什么样的人呢?”

“鱼嬷嬷性子圆融,说话好听……”

秋蘅了解差不多了,新的教养嬷嬷也到了,果然是鱼嬷嬷。

与颧骨微高的朱嬷嬷不同,鱼嬷嬷生了一张圆脸,瞧着和善,说的话也客气许多:“每个人步姿生来不同,六姑娘先走两步让奴婢看看,有不合适的地方咱们再调整。”

等秋蘅照做后,鱼嬷嬷沉默了。

朱嬷嬷的性子她是知道的,见六姑娘做得好,为了磨一磨性子恐怕会更严苛。

那……朱嬷嬷受伤被换真的是意外吗?

“请鱼嬷嬷指点。”

“在奴婢看来,六姑娘做得很不错了,是以前受过教导吗?”鱼嬷嬷一副闲聊语气,心中琢磨着该如何做。

老夫人的意思,分明是想让六姑娘在冷香居安分待着,不是学好规矩礼仪就行的。

“我想和鱼嬷嬷商量件事。”

“六姑娘请说。”

“鱼嬷嬷坐。芳洲,端茶点来。”

很快芳洲过来,放下一壶茶并一碟点心。

瓷白的盘中四块方方正正的点心,样式平平无奇,白中透红一看就是那种软软糯糯的口感。

鱼嬷嬷暗想:这点心应该不难吃。

“鱼嬷嬷先喝茶润润喉,吃块红豆糕。”

鱼嬷嬷还没想好该用什么态度待这位貌似不简单的六姑娘,正好拖一拖时间,于是喝了口茶,拿起一块点心送入口中。

香甜,软糯,绝妙的口感把鱼嬷嬷吃愣了。

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红豆糕!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