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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77年,我靠挖药养活彪悍老婆柳梦兰赵兴河

夏门首徒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一路上,张达和赵兴河闲聊,李红旗闷闷不乐跟在后面。他心中那个后悔,早知道就不来了。这算个什么事!好歹他也是青瓦村生产队长,拿队长不当干部。赵兴河端着56式步枪领头,张达几人跟在后面,沿着上次发现豺狼的踪迹仔细寻找。往前走了几步,遍地是甘草,赵兴河懒得挖,现在主要目标是找豺狼。只要把两只豺狼解决,遍地的甘草会化作财富涌进他的口袋。又走了半个小时,地上的爪痕引起赵兴河注意,看形状大小,应该是豺狼。“达子,小心点,发现豺狼踪迹了。”赵兴河对着身后的张达几人提醒。虽然手里端着枪,但豺狼行动迅速,真要被它们近身,也很棘手。张达点头,给身后三人了个眼色,拉栓上弹,成三三状防御,小心跟在赵兴河身后。跟在最后的李红旗心中紧张,他手上没有武器,豺狼来...

主角:柳梦兰赵兴河   更新:2025-04-28 18: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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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柳梦兰赵兴河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77年,我靠挖药养活彪悍老婆柳梦兰赵兴河》,由网络作家“夏门首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路上,张达和赵兴河闲聊,李红旗闷闷不乐跟在后面。他心中那个后悔,早知道就不来了。这算个什么事!好歹他也是青瓦村生产队长,拿队长不当干部。赵兴河端着56式步枪领头,张达几人跟在后面,沿着上次发现豺狼的踪迹仔细寻找。往前走了几步,遍地是甘草,赵兴河懒得挖,现在主要目标是找豺狼。只要把两只豺狼解决,遍地的甘草会化作财富涌进他的口袋。又走了半个小时,地上的爪痕引起赵兴河注意,看形状大小,应该是豺狼。“达子,小心点,发现豺狼踪迹了。”赵兴河对着身后的张达几人提醒。虽然手里端着枪,但豺狼行动迅速,真要被它们近身,也很棘手。张达点头,给身后三人了个眼色,拉栓上弹,成三三状防御,小心跟在赵兴河身后。跟在最后的李红旗心中紧张,他手上没有武器,豺狼来...

《重生77年,我靠挖药养活彪悍老婆柳梦兰赵兴河》精彩片段


一路上,张达和赵兴河闲聊,李红旗闷闷不乐跟在后面。

他心中那个后悔,早知道就不来了。

这算个什么事!

好歹他也是青瓦村生产队长,拿队长不当干部。

赵兴河端着56式步枪领头,张达几人跟在后面,沿着上次发现豺狼的踪迹仔细寻找。

往前走了几步,遍地是甘草,赵兴河懒得挖,现在主要目标是找豺狼。

只要把两只豺狼解决,遍地的甘草会化作财富涌进他的口袋。

又走了半个小时,地上的爪痕引起赵兴河注意,看形状大小,应该是豺狼。

“达子,小心点,发现豺狼踪迹了。”赵兴河对着身后的张达几人提醒。

虽然手里端着枪,但豺狼行动迅速,真要被它们近身,也很棘手。

张达点头,给身后三人了个眼色,拉栓上弹,成三三状防御,小心跟在赵兴河身后。

跟在最后的李红旗心中紧张,他手上没有武器,豺狼来了,他跑不掉。

不过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跟在张达身后。

又走了两步,远处的灌木丛晃动,一抹绿光在灌木丛阴影中浮现,是豺狼!

赵兴河枪口对准灌木丛小心戒备。

这畜生很警觉,在灌木丛中用冒着绿光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赵兴河。

“河子,开枪吗?”张达小声对赵兴河询问。

赵兴河摇头,“还有一只没现身,先不要打草惊蛇。”

张达点头,给了向建红三人个手势,让他们先别着急。

将枪口对准灌木丛,赵兴河捡起一块石头朝着那边扔去,石块精准命中豺狼身子。

被石块击中后,豺狼快速跳跃,朝着赵兴河所在方向扑来。

灌木丛深处另一只豺狼也现身,快速迂回,朝着赵兴河后方突袭。

等的就是这一刻,赵兴河大吼一声率先开枪。

“动手!”

嘭......

一连四声枪响,子弹飞速朝着冲刺的豺狼而去。

由于豺狼跑得太快,只有一发子弹命中它的腹部,没造成致命伤。

反而助长了它的速度,在离赵兴河五米远的时候,张开血盆大嘴,一个跳跃,朝着他的胳膊咬去。

赵兴河眼神冷静,一个翻滚躲过这道致命攻击。

一击未中,豺狼见人就咬,张达他们撒腿就跑,不忘转身开枪妄图阻止豺狼的行动。

站在人群最后的李红旗傻眼,他没开枪,咋就冲他来了。

“跑呀!”

赵兴河出声提醒,这要是被豺狼咬一口,胳膊就直接没了。

李红旗撒腿就跑,可哪有豺狼跑得快,没跑几步就要被追上。

幸好赵兴河早有准备,一连扣动56式扳机两下。

这次运气挺好,两发子弹精准命中。

一颗命中豺狼头部,另一个打在腿上。

命中头部的子弹让豺狼当场毙命。

张达看到这一幕出声夸赞,“好枪法!”

李红旗被吓出一身冷汗,赵兴河再晚出手一秒钟,他的胳膊不保。

心中暗骂,原来这山上这么危险。

以前还想来山上挖点药赚钱,想不到这么危险。

这钱是有命挣没命花!

眼见同伴死了,另一只豺狼大吼,沿着山崖就想跑。

赵兴河等人又怎么会给它机会。

“达子,你们在后面开枪赶,我抄小路包抄。”赵兴河对张达做了部署,可不能让这只豺狼跑掉。

这次机会难得,争取直接把两只豺狼都干死。

张达点头,带着向建红三人在丛林中穿梭,还时不时开枪,没一会儿就打出去五发子弹,直呼过瘾。

好久没能这么爽地玩枪了。

赵兴河在山林中小路中快速奔袭,途中遇到些野兔子也没管。

先把这只豺狼干掉再说。

顺着熟悉小路,赵兴河终于来到豺狼正前方,抬枪瞄准,对准豺狼头部扣动扳机。

一发子弹精准命中,连声惨叫都没听到。

张达等人也追上来,额头全是汗,这种山林追逐最考验体力的。

“你小子枪法可以呀,有没有兴趣来民兵连?”张达对着赵兴河夸赞,“你要是来,我直接和我爹说声。”

赵兴河摇了摇头,“有你这层关系在,进不进民兵连都一样,想玩枪找你准没错。”

张达哈哈大笑,对赵兴河的话很受用。

向建红也惊讶赵兴河枪法,一个巡山员有这种枪法实属罕见。

他算是民兵连的神枪手,刚才豺狼快速奔跑,命中的概率很低,赵兴河能做到一枪爆头,天赋真的不错。

这样的好苗子不来民兵连,着实可惜。

李红旗跟在后面默默不说话,他发誓以后再也不上山,太危险了。

这两只豺狼已经超出他的认知,更别说还有别的。

豺狼解决,赵兴河心情大好。

正要去收拾豺狼尸体,却在灌木丛中发现个类似于蘑菇的东西。

走过去一看,好像是肉苁蓉。

肉苁蓉:细长条状,表面黑褐色,质脆,断面黄色。

功效:壮阳!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诠释了它的珍贵。

试问哪个男人能拒绝这个诱惑呢。

“达子,快过来,发现个好东西。”赵兴河招手对着张达喊。

一听这话,张达就知道赵兴河发现草药了。

在这大山里,论采药,赵兴河是专业的。

“啥好东西?”走到赵兴河面前,张达问。

赵兴河嘿嘿一笑,指着地上的肉苁蓉:“这可是好东西,一会儿别说兄弟不照顾你,给你一半。”

看着地上约莫有二两的肉苁蓉,张达鄙视地说:“不就是肉苁蓉嘛,公社收购价5分钱一斤,有啥珍贵的。”

现在肉苁蓉的功效还没被发现,多数人都不重视。

就连药材公司对这类山货也不感兴趣,收购价极低。

赵兴河一边蹲在地上扒拉土,一边说:“你还知道是肉苁蓉呀,具体功效知道吗?”

张达回答,“不就是当配药用,具体功效我也说不明白,连中药大全上都没介绍。”

赵兴河听后嘿嘿一笑,后世出名的壮阳药,现在竟没人知道。

“这玩意的功效中药大全上没写,但确实好用,分你一半要不要?”

张达摆手拒绝,“不要,5分钱一斤,在公社我都懒得收。”

赵兴河熟练将肉苁蓉挖出来,放在手里观察一会儿,“这能壮阳,和枸杞子一起泡酒,效果绝佳。”

“既然你不要,那我就自己收着了,好不容易遇到个品质这么好的,我都不舍得给你。”


一脚踢在了李红旗的肚子上,疼得他嗷嗷叫,都要把早饭吐出来。

“狗仗人势的东西!整天不上工,就你工分最多,还有脸说这些!”

“要你这个生产队长有什么用!!”

赵雄武一边打,一边骂,心中非常过瘾。

可转头一看,没人和他一起出手,顿时傻眼。

村民们都是嘴上说说,都没动手,见到李红旗挨揍,脸上都乐呵呵。

李红旗捂着肚子起身,对着赵雄武恶狠狠地说:“你真是可以,非但不上工,还殴打生产队长,等着公社保卫科抓吧!!”

李红旗也不想和赵雄武纠缠,气的把手中的工分本拿出来,在赵雄武脸前晃了两下。

“你们家今年的工分没了,你给我去劳动改造去!”

“要是不服,随便去公社告!”

说完话,用眼神恶狠狠的盯着围观村民,这是一种无声的威慑。

听到李红旗把赵雄武一年工分都扣除,所有村民再也没了意见。

说归说,闹归闹,不能拿工分开玩笑。

一家老小还指望年底挣点工分养家糊口呢。

虽然像赵雄武那样出了口恶气,但年底饿肚子就不应该了。

“凭啥!”赵雄武一脸悲愤,恨不得把李红旗给宰了。

同时还怨恨这些只会大声嚷嚷的村民,还以为会跟着他一起动手,没想到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看热闹的主。

赵雄武心中憋屈极了。

李红旗指了指背心上的脚印,“就凭你不服从安排!还殴打领导!”

“你要是不服,可以去公社告我!”

李红旗说完话,还不忘朝着赵雄武吐出痰侮辱。

真以为都姓赵,就能和赵兴河一样嚣张!

就是赵兴河来了,也是一样治得他服服帖帖。

“都踏马干啥呢!今天不上工了吗?”

“今天上工晚了,一人少拿一个工分!有人有意见吗?”

李红旗拿着工分本对着村民怒骂,与刚才不同,村民们一声不吭,连小声嘀咕的声音都没有。

赵雄武还想让村民们说几句,但发现有人已经拿着锄头下地。

连跳得最欢的二狗妈,也低着头扛着锄头离开。

等众人都走光,赵雄武直接转身就走,看得李红旗牙根痒痒。

李红旗对着赵雄武喊道:“你跑哪去?还敢逃工,看我罚不死你!!”

赵雄武丝毫不惧,不屑地朝着李红旗呸了下,“都没有工分,我去上什么工,你什么时候把工分给我,我再去上工!”

两人是针尖对麦芒,早就互相看不顺眼。

李红旗更是把对赵兴河的恨意发泄在赵雄武身上,谁让他们都姓赵呢!

他恶狠狠地说:“有本事你踏马一辈子别上工!饿死你个狗日的!”

赵雄武都不想搭理,转身就走。

李红旗站在原地又骂了几句李红旗,又得意扬扬地去地里监工,这群土包子是要翻天不成,还敢和他对抗!

真是拿生产队长不当干部。

转悠一圈,发现没人偷懒,这让李红旗有些失望。

还想找人杀鸡儆猴树立下威严,但没机会,也只能作罢。

通过这件事也让李红旗打算去恶心赵兴河。

得有空去公社跑一圈,省得这小子成天骑着自行车晃荡,还能在青瓦村生产队领工分,这种事连他这个生产队长都看不下去。

过几天就去公社找王主任反映,把赵兴河挂在生产队的工分全部撸掉,看他还怎么到处跑!

......

泥土路上,赵兴河骑着自行车带着媳妇柳梦兰。

昨晚下了点小雨,地上有些打滑,但赵兴河技术很好,一路上几乎没有停顿。

过往路人多数是两只腿走路,见到赵兴河两夫妻骑着自行车都是慌忙退让,生怕这是公社哪个大官。

路上很顺利,骑了两个多小时又一次来到小埠公社门口。

本来想找张达打听下收药政策,但他不在,说是去下边村子做调研去了,只好作罢。

把自行车锁好,让媳妇在外面看着,赵兴河进了小埠公社。

他按着门上的排号找,终于见到了个县国营药材公司干事的牌子。

这马学兵谱还挺大,就是个药材公司跑腿的,倒还拿上架子上,弄了这么个牌子挂上。

别人不会,唬人倒是有一套。

马学兵正在屋里翻看中药大全,自从那日开完会后,有巡林员陆陆续续送来药材,马学兵以前在药材公司就是混日子,哪里认识这些。

为了不被人看出来,他只好在闲暇之余翻看中药大全。

赵兴河在门口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人喊进,这才推门而入。

“马干事,我是青瓦村的巡林员,弄了点药材,你给核算下价格。”赵兴河客客气气的来到马学兵面前说道。

马学兵颇有领导范的抬头看了眼赵兴河,道:“放在这里吧,我一会儿给你记上。”

听到这话,赵兴河直接僵住,这没谈价格就让把药材放下,这是什么情况?

眼前这个马干事好歹是国营药材公司派过来,怎么业务水平这么低。

看赵兴河不掏药材,马学兵又问了句,“你是过来交药材的吗?你采的药呢?”

赵兴河问:“您就不问问我这是什么药材,然后给出个价?”

“那天开会时,不是说采了药送到公社你给评估,也没见你给凭什么价格?”

赵兴河的话让马学兵认为挑战了他的权威,拿起放在桌子上搪瓷碗用力一敲,言语有些愤怒地说:“我做什么事不用向你汇报吧,你要是不愿意竞选,那就赶紧走,我们国营药材公司不缺你这样的人!”

“一个农村泥腿子出身,你给个吃商品粮的机会不珍惜,还怀疑我,你配吗?”

马学兵的话,把身为城市户口的优越感展示得淋漓尽致,听得赵兴河皱眉。

总感觉他有些瞧不起人,国营药材公司怎么会派这样的下乡。

赵兴河冷着脸问马学兵,“你就说药材送到这里,给钱吗?”

“要是不给钱,老子还不伺候了呢!”

马学兵噗呲笑了,心中鄙视,给个吃商品粮的机会还不满足,挖了药材还想卖钱,这群土老帽真是贪心。

之前很多巡林员过来送药材可没要求过给钱,咋眼前这人特殊。

马学兵鄙夷的盯着赵兴河道:“不伺候就不伺候,当我们药材公司缺你这号人!”

“在整个义勇县,你的药材要是还能卖得出去,我跟着你姓!”

马学兵有这个自信,因为国营药材公司垄断了整个义勇县的药材市场。

敢得罪他们,你挖的药材也不会有人收。

什么?你说卖给公社?

不好意思!公社也不会收!

这就是药材公司的垄断!

敢去黑市卖,抓住就是投机倒把,不但钱会被没收,还要去劳动改造。

实际上,这次选拔采药专员行动,他们主任下了文件,选拔的药材一律按照市场价收购,但马学兵大着胆子想捞偏门。

小埠公社离县城最远,还不信有人能专门跑到县城药材公司打听。

到时候随便找个人当采药专员就好了,相信得了好处,也不会把这件事捅出去。

截止到赵兴河进来之前,马学兵算了下,他手头上的药材已经价值30多块钱,顶得上他两个多月工资,这来钱可是太快了。

第一次这么干,马学兵还有些后怕,但接连几次,那些村子里的巡林员也就习惯,从来不问价格的事,只以为这次选拔不会给钱。

谁知道今天遇到赵兴河这个愣头青,还敢问价,这让马学兵有些生气。

这个愣头青不但刺头,还态度也有问题。

这是他向马干事提问题的态度?

见马学兵这样,赵兴河转身就走,也没了掏鹿茸的心思。

鹿茸拿到黑市上卖,也能卖个70多块钱,为啥要白白便宜药材公司。

赵兴河打算用卖鹿茸的钱买东西托财务科徐姐的关系,还能落个好印象。

想通一切后,赵兴河转身就走,一点不惯着。

药材公司小小的下乡干事还摆谱,吃商品粮又怎样,还不如他这个农村泥腿子吃得好。

嘭的一声,赵兴河用力摔了下办公室的门,把马学兵气得半死。

一会儿就去打听下这个青瓦村的巡林员,得好好教训下。

年轻气盛可以,但不能在他面前年轻气盛!

出了小埠公社大门,赵兴河骑着自行车就往县城赶。

他非得打听清楚这次采药专员选拔的规则。

柳梦兰见到自家男人气呼呼出来,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立马上前问:“咋了,有人欺负你?”

“我去帮你出气!!”

凶悍态势上来,撸起袖子就要干!

赵兴河一把拉住媳妇,“别闹,咱们先去县城,路上慢慢和你说。”

被拉了一把,柳梦兰乖乖坐在自行车后座,两人朝着县城赶去。

.......

小埠公社,赵兴河离开后,马学兵还是觉得不解气,一个小小的护林员敢指着他的头皮骂,简单是胆大妄为!

这要是隔以前,赵兴河早就不知去哪个犄角旮旯去劳动改造去了。

又收了几个其他村子巡林员送过来的草药,依旧没给钱,这让马学兵心里高兴,决定以后让赵兴河采的药材卖不出去!

不过在此之前,马学兵还是决定打听下赵兴河的背景。

于是走到王主任办公室跟前敲了敲门,“王主任,想和您打听个人。”

王主任正在带着老花镜看报纸,抬头一看,是药材公司的马学兵。

自从上次给巡林员开完会后,两人还没见过。

虽然给马学兵安排了办公室,但也是他吩咐手下人做的。

王主任对这位药材公司来的马干事很感兴趣,只因他的某些行为和他相似。

放下报纸,朝着他一招手,“进来说。”

马学兵推门来到王主任面前,问道:“刚来来了个青瓦村的巡林员,在我办公室大闹了一番,我想打听下这个人。”

王主任喝了口搪瓷杯里的水,回忆了下说道;“你说的是青瓦村的小赵吧,他怎么你了?”

“这小子有点能力,采药本事不错,经常能采到好药,上次还弄到一颗二十年份的人参呢。”

“原来他爹就是巡林员,算是接了班,平时说话办事挺好,他咋会闹腾呢?”

听王主任都不用想就随口说出那个年轻人名字,马学兵心中一惊,这小子不会是有什么背景吧。

于是马学兵又继续问,“这个小赵是有什么背景吗?胆子这么大。”

王主任随口回答道:“哪有什么背景,他爹因为救火死了,还是我帮衬着才接了班,要是得罪你,回头我说说他。”

听到那个莽夫小子没背景,马学兵就放心了。

一个村子里的巡林员他还不放在眼里,再厉害也只是个巡林员而已,还不信能跑去药材公司闹腾!

和王主任又寒暄几句,马学兵心情大好地回办公室继续开始白嫖药材。

......

赵兴河骑了一个半小时终于到了义勇县城,拍了下书包里的熊掌和熊胆确定没丢,这才放心。

一路上已经和媳妇说了马学兵的事,把柳梦兰气得够呛。

狠狠地骂了一路马学兵这才解气。

本来赵兴河想直接坐汽车去市里,可又想弄清楚真相,便骑着自行车去药材公司。

来到药材公司门口,锁好自行车,赵兴河带着媳妇去找刘乐。

见刘乐正趴在窗户前打瞌睡,赵兴河上前敲了敲窗口,瞬间把他惊醒。

见到是赵兴河过来,刘乐直接问道:“你这又弄到好药材了?”

赵兴河点头,“弄了点好东西,打算在公社弄个采药专员当当,出了点意外,只能过来找你了。”

听到采药专员四个字,刘乐一脸迷惑,“因为这事,公司派了人在下面公社驻扎,还等价收购药材,你这是咋了?”

赵兴河一听等价收购就知道马学兵搞鬼。

“你先出来,我和你说点事。”赵兴河小声对着窗口里的刘乐说。

看赵兴河神秘兮兮的,刘乐还以为有什么秘密,从侧面的小门出房间,小跑几步来到赵兴河面前。

“啥事!还神秘兮兮的。”

赵兴河没直接开口,先看了下四周,这才小声附在刘乐耳边说:“我们小埠公社收购药材不给钱,说这是竞聘采药专员必须要的。”

嘶!

听到这话,刘乐倒吸一口凉气。

要真是和赵兴河说的一样,那其中的油水大了。

最低能搞个一百多块,这人还真是胆大包天。

想明白一切后,刘乐问赵兴河,“你现在咋想的?”

赵兴河说道:“当然闹一下,爱哭的孩子有奶吃,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

刘乐无奈地摊开双手,“得了,我领你去我们主任办公室,别再这里闹。”

“这件事要是传播开,对谁都没有好处。”


听到小花两个字,赵兴河才反应过来,那壮硕女孩就是赵雄武的未婚妻,王小花。

看体型,身高1米55,体重的有160斤,妥妥的正方形生物。

按照彩礼钱算,这妮子可比猪肉贵,足足九毛多一斤,要知道肥猪肉也才四毛。

听到赵雄武的话,王小花眼中浮现得意神色,挑衅地看了眼张梅,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你厉害又怎样,你儿子被我拿捏得服服帖帖。

张梅那叫一个气,怎么生了这么个舔狗儿子。

她当儿媳妇时被老婆婆拿捏,现在好不容易当上老婆婆,又被儿媳妇拿捏,这算个什么事!

见王小花没说话,赵雄武立马对着张梅说:“妈,没当上护林员,咱们本来就欠小花家,多给些彩礼也行。”

张梅有些心累,转身进了屋子,只留下赵雄武与王小花母女俩交涉。

没了热闹看,赵兴河也转身回家,看赵雄武吃瘪,他心中暴爽。

真是活该!也不知他什么眼光,竟能看上王小花。

.....

第二天早上,柳梦兰留了饭菜去大队上工,赵兴河早上去大队部交了文件上山,

刚接班,总是要做做样子。

没有猎枪他不敢朝着大山深处走,在外面晃荡一圈,看看能不能碰到什么。

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赵兴河继续在山林中晃悠,路过很多灌木丛,暂时没有发现草药痕迹。

又走了几步,前方出现个捕猎套子,由简易的木棍搭建,看着很粗糙,应该是村民用来碰运气打野味的。

捕猎套子旁边树上有几道被尖厉獠牙拱出的痕迹,捕猎套子的一角也被破坏。

赵兴河走上前摸了下,根据经验来判断,应该是野猪所为。

想不到在这山岭外围还能发现野猪,这不禁让他感到后怕,公社配备的猎枪还没到位,这要是遇到野猪,跑都跑不掉。

又观察了下四周,赵兴河发现好几处相同痕迹,看这树木被破坏程度,应该是只成年野猪。

现在手上没有趁手兵器,他也不敢贸然行动,只能悄悄记下位置,等去公社领了猎枪,再做打算。

也许是运气使然,刚没走几步,赵兴河便在草丛中发现个露在外面的根茎。

看这个样子好像是人参,但上面枝叶茂盛,有几个紫色果实垂落,从来没见过这种奇特人参。

生产大队科普,好像没提这个东西,真是奇怪。

望着眼前这奇特人参,赵兴河满脸疑问,他在纠结挖还是不挖。

想了半天,他还是决定挖,应该是人参,相信公社收草药的工作人员应该认识。

这次赵兴河带的东西比较齐全,在腰间掏下个镐子,慢慢将这根茎旁边的土弄得松软,他不敢使劲挖,生怕把人参给挖断。

残缺人参价格几乎折一半,他可伤不起。

将土松软后,赵兴河控制着灵泉往根茎上浇,氤氲灵气再次出现。

这奇怪人参绿叶上面迅速结出深紫色果实,一串一串的。

不知道这到底是个啥,赵兴河也不敢轻举妄动,他打算将这紫色果实全部挖走,想来能多卖钱。

随着时间推移,人参根茎变大了一圈,单看这根茎,至少有百年以上。

赵兴河心中激动,二十年野山参就卖了四十块钱,这要是百年以上,至少二百块以上。

这可是一笔巨款,他那计划中的三间大瓦房算是有了盼头。

见灵泉的催生没效果后,赵兴河立刻行动,先观察四周有没有野猪动静,又从兜里掏出红绳系在绿叶上。

与上次挖野山参相比,这次的动作赵兴河小心了很多,这可是百年人参,可不能破坏。

手脚并用,也不敢用小锄头,赵兴河直接右手在地上扒拉,连一个细丝都没放过。

挖的过程中有些口渴,本想吃个那深紫色果实,一想到这果实是从百年人参结的,应该值不少钱,这才放弃这个念头。

忙活了一个小时,可算是将这株百年人参给挖出来。

上面长着的紫色果实怎么看都有些怪异,但赵兴河管不了这么多,既然已经挖出来,直接卖去公社,相信那些收草药的工作人员识货。

既然已经有收获,赵兴河也不想耽搁,将人参在怀里抱着,一路小心翼翼,生怕给损坏。

足足走了一个小时,这才来到青瓦村口,此时生产队上工的人群多数都回来,会计在远处嚷嚷着过来记工分。

赵兴河想躲一下,人参的事还是要低调为好。

人群中,赵雄武满脸尘土,衣服满是污垢,怨毒的看了眼赵兴河。

他正好看到赵兴河手里抱着东西,应该是从山上弄下来的。

要不是赵兴河抢了护林员的工作,也不能沦落到此,想想就生气。

心中暗暗诅咒,赵兴河怎么不死在山上。

都是姓赵,凭什么赵兴河能不用上工,而他需要在地里刨食!

这不公平!

一定不能让赵兴河得逞!

之前投机倒把的事还没完,这次一定不能让赵兴河过得舒服。

赵雄武恶狠狠地盯着赵兴河,见到他想躲,立马大声喊:“河子,你在山上挖到什么好东西了!也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周围人听到赵雄武的喊声,目光全都聚集在赵兴河身上。

看他怀里鼓鼓囊囊,一定是藏了什么好东西,估计是在山上挖的。

一群人直接把赵兴河围住,七嘴八舌地问。

“河子,你弄到什么好东西了,也给我们看看。”

“你这巡林员是挂在生产队名下,弄到的东西自然也属于生产队。”

“这是集体的东西,你不能贪墨!”

周围人贪婪地望着赵兴河的东西,纷纷猜测到底是什么。

赵兴河强忍着怒意解释,“没什么,就是挖了点土。”

这敷衍的话,村民自然不会相信。

有人大着胆子上前拉扯赵兴河,想看看他怀里到底是什么。

见自家男人被围攻,柳梦兰大吼一声,“都他娘的给我滚!见不得我家河子好是吧!谁再敢围上来,老娘跟你们拼命!”

柳梦兰的忽然爆发,没有阻止村民的行动,有些大胆的妇女已经用手把赵兴河包裹人参的红布拿掉。

散发着土腥气的人参在众人面前展现。

众多人心中满是嫉妒,这鬼小子运气这么好。

要是能跟着赵兴河一起上山,那以后也吃喝不愁了。

在生产队一天就赚几个工分,都不够一家人的口粮。

青瓦村靠近秦岭,但挖出野山参的几率不高,多数村民都是运气好上山捡点野山货。

或者找到些不值钱的草药,拿到公社能换个三瓜两枣解解馋。

哪像赵兴河这样频繁,一定有什么秘诀。

“河子,你告诉婶子,这挖参是不是有什么秘诀?这才几天,你又挖到一根。”

“河子,你快给大家伙说说,你自己吃肉,让我们喝口汤也行。”

“你可是婶子看着长大,你爹死时,我还给过你口粮吃。”

“......”

众人贪婪地望着赵兴河怀里的百年人参,还有借着说话的时机,想抢夺下紫色果实。

早在人群围上来那一刻,赵兴河就已经防备,他利用外面的衣服将人参和果实裹在怀里,即便是推搡,也碰不到丝毫。

赵雄武也混在其中,打算搞点破坏,不能让这小子成功卖钱。

可惜出手好几次,都被赵兴河轻松躲过。

最后没办法,赵兴河踹了赵雄武一脚,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小跑回家。

赵雄武恶狠狠地盯着赵兴河,下定决心要给赵兴河一个教训!


李红旗说的不是假话,这两天对于卖甘草的人,他来者不拒,反正能开欠条,丝毫不慌。

等把甘草卖了就能把欠条上的钱平了。

可现在说不收新鲜甘草,李红旗不知该怎么办。

欠了一屁股债,总不能跑路吧。

刘乐一听这话顿时乐了,对着赵兴河问:“你们认识?”

赵兴河回答道:“一个村的,之前看我收甘草眼红,想着分一杯羹,没了解行情就这样,还以为我挣了大钱似的。”

说完话,还朝着刘乐眨了下眼,那意思很明显,让他给打个掩护。

刘乐乐意送个顺水人情,装作不在意地和赵兴河闲聊。

“咱们合作的事你没和他们说清楚?”

“药材公司委托你收购甘草,挣的是辛苦费,这事要是说不清楚,可就按投机倒把处理了。”

赵兴河无奈耸了耸肩,“我说了,但没人信呀。”

之所以说这话,就是不留下投机倒把的小尾巴,即便李红旗报复,去派出所举报他投机倒把,完全可以撇清关系。

他是替药材公司收购,本质上算药材公司临时上班的员工。

两人正闲聊着,吴大友搬着个袋子走进来,“红旗,咋样了?什么价格?”

见到赵兴河也在,吴大友脸上满是骄傲,他就是要当着赵兴河的面赚钱。

谁让这小子买了个自行车瞎嘚瑟。

李红旗已经心痛得说不出话,还是赵兴河替他回答,“晾干的甘草3毛1斤,大友叔,你们还是赶快回家晾干吧。”

吴大友自动忽略晾干两个字,只听到3毛1斤,脸上写满嘲讽,对着赵兴河教育,“河子,不是叔说你,你在村里收1毛,卖3毛,就这不满足,还压价,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大家都是同一个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可不能挣这种黑心钱。”

吴大友这番奇葩教育把赵兴河整不会了,他好像没听明白价格。

然后赵兴河又对着吴大友重复,“大友叔,你是不是听错了?晾干的甘草才3毛1斤,你这是新鲜甘草,要有折价。”

这次吴大友终于明白赵兴河意思,得折价?

这可怎么办!

自信的吴大友这一刻脸上终于露出了恐慌,他慌忙对着站在旁边的女婿李红旗问:“红旗,河子的话是不是真的?”

李红旗木讷点头,但没有开口,沉默已经代表所有。

吴大友天塌了,再没了之前的骄傲,快步来到赵兴河面前,拽着他的肩膀道:“河子,你帮帮我,和他们说声,我可是打着欠条收的。”

赵兴河无奈地说道:“大友叔,我早就劝你们要谨慎,就是不听我的,唉!”

这一声叹息,怎么听都有幸灾乐祸的味道,吴大友虽然心中气愤,但不敢发火,还想赵兴河能从中协调。

“这是收药材的刘乐同志,你们聊吧,我插不上嘴。”赵兴河指了下刘乐,对着吴大友说。

刘乐算是看出来,这两人和赵兴河有仇,不然不会这样。

也怪他们自作自受,没打听清楚就敢收甘草,现在是活该。

刘乐冷声对吴大友说:“现在规定只收晾干甘草,你们还是赶快回去晾干吧,再晚连晾干都不收。”

听到这话,吴大友瞬间慌了神,也顾不得发火,连忙对着李红旗吩咐,“赶紧走,回去晾甘草,不能砸手里。”

李红旗第一次经历这样阵仗,还想挽回下,走到刘乐面前说:“同志,我是青瓦村生产队长,您看能不能给通融下,1毛5的价格给收了?”

听到这话,刘乐丝毫没惯着,对着李红旗说道:“你就是小埠公社书记也不行,我们药材公司有自己的规矩,不收新鲜甘草。”

最后的希望破灭,李红旗也不犹豫,扛起地上的袋子就走,得赶紧回去晾干挽回损失,赔钱那是一定,具体赔多少还不清楚。

出门前还不忘恶狠狠瞪赵兴河一眼,他绝对知道真相,但就是不说,明摆着让他们赔钱的。

赵兴河无奈,他招谁惹谁了。

等李红旗出了门,刘乐对着赵兴河打趣:“你小子还真是蔫坏,明知道其中底细还不说,也不知赔了多少钱。”

赵兴河笑了声,“我劝过,人家不听,我有什么办法。”

“走了,挖到好药材再过来找你。”

说完话,赵兴河揣着20多块钱出门,先去国营饭店买几个大肉包子解解馋,然后慢悠悠骑着自行车回去。

路上又遇到李红旗赶着驴车,这次他没有主动打招呼。

赵兴河也懒得搭理,人家现在当他是仇人,何必热脸贴冷屁股。

赶着驴车的李红旗看到赵兴河身影远去,恶狠狠地对着吴大友说:“爹,我看赵兴河就是故意的,他明知道其中猫腻却不告诉我们。”

吴大友没心思说话,光这驴车上的600就赔了30多块钱,还有今天收的甘草。

这一前一后,小100块钱赔进去,这对当了一辈子会计的吴大友来说,简直是耻辱。

从来都是他算计别人,现在却被赵兴河给摆了一道,而且还是他主动送上门。

“你说你,当时怎么不好好打听下价格!”吴大友带着怨气对李红旗说。

李红旗也不敢接话,确实是他有错在先,要认真打听下价格,就不会有赔钱的事发生。

抬手挥了下鞭子,李红旗这才对坐在驴车上的老丈人吴大友说:“现在就别抱怨了,赶紧回去晾甘草,可不能继续收了。”

“这样下去,什么样家底也不够赔的。”

吴大友翻了个白眼,这种小孩子都知道的事他自然明白。

可今天应该也收了不少,这可怎么办!

不会把棺材本都赔进去吧!

“你娘和娟子估计又收了不少,咱们得回去快点。”吴大友对着李红旗说,“那欠条也不能打了,得赶紧走。”

李红旗一拍脑门有些后悔,早知道刚才让赵兴河捎话给媳妇,让她别忙活。

赵兴河骑自行车赶路快,指望驴车走走停停,回家估计就天黑了。

“快走吧,别耽搁了!”吴大友在后面催促,白折腾一天,想想就心累。

正赶车的李红旗忽然想到个应对法子,一脸兴奋地对着老丈人说:“爹,咱们回去用这些甘草把欠条换回来,这样能少赔点。”

“反正没给钱,那些村民能拿咱们怎么样!”


转头一看,原来是之前买何首乌的朱凯绅。

赵兴河起身招呼朱凯绅,“来来来,正好我点了菜,快坐下吃点。”

朱凯绅走到桌子前坐下,“来县城哪能让你请客,上次你的何首乌就帮了大忙,下个月我结婚一定要过来喝喜酒。”

一听朱凯绅下个月结婚,赵兴河连忙恭喜。

“喜酒一定喝,但请客就免了,我刚点了几个肉菜,咱们一块喝点。”

说完话,赵兴河就让柳梦兰去供销社买瓶酒。

朱凯绅哪愿意让赵兴河出酒钱,对着窗口喊道:“小李,给我拿瓶酒,酒钱找我爸报销。”

听到朱凯绅喊话,赵兴河一愣,这货在国营饭店有关系?

怪不得能和张达玩一起,原来是个二代。

被叫小李的服务员就是刚才鄙视赵兴河两口子那位,听到喊声他把头伸出来,发现是朱凯绅,态度立马变好。

可见到赵兴河坐在朱凯绅对面,有些心慌。

那个农村小子怎么会和朱副主任儿子有关系。

这下可糟糕了,不会要告黑状吧!

“你干什么呢!快点!”朱凯绅坐在桌子旁,对着窗口催促。

小李虽说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去送酒。

小李拿着酒来到桌子旁客气放下就走,生怕赵兴河告黑状。

有朱凯绅的关系,上菜很快,当见到是红烧肉等硬菜,朱凯绅惊讶,这得不少钱吧。

他开口打趣,“河子,你这生活水平可以呀,我平时都不舍得吃这么好的菜。”

给朱凯绅倒了杯酒,赵兴河说道:“运气好,在山上捡了点野生当归,过来解解馋。”

听赵兴河又采到药,朱凯绅心中惊讶,离卖何首乌才过了多久,这又采到当归。

不得不说,赵兴河在采药这一行,是有两把刷子的。

夹了一口红烧肉,朱凯绅问道:“这是采了多少斤当归,敢来国营饭店这么消费。”

“张达也不敢吃三个肉菜,以后有什么好药材,可要想着兄弟。”

老丈人是中医,朱凯绅想收些药材讨好老丈人。

上次拿过去的何首乌让老丈人乐得合不拢嘴,连彩礼都没谈,就答应了婚事。

这可把朱凯绅给乐坏了。

这要再送点药材,估计得被当成亲儿子对待。

赵兴河淡定开口,“不多,就二百来斤,够买辆自行车。”

听到二百多斤,朱凯绅夹筷子的手一颤,奶奶的,二百多斤还叫不多。

现在当归这么不值钱嘛!

什么叫够买辆自行车,这是啥言论,真的欠揍。

老爹是国营饭店供销科经理,朱凯绅这才骑上自行车。

他现在骑的自行车还是花了老爹半年工资,让他疼得不得了。

赵兴河短短几天就挣到二百多块钱,简直恐怖。

见朱凯绅震惊,赵兴河目的达到,缓缓对着朱凯绅诉苦。

“钱再多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你们城里人瞧不起。”

“刚才点个菜,都被那服务员嘲讽半天。”

朱凯绅一听这话,当即大怒,他刚想和赵兴河结交情,却被饭店的服务员破坏,简直可恶。

对着桌子用力一拍,朱凯绅说道:“河子!你说是哪个嘲讽你,哥哥今天给你出气!”

“我爹在这国营饭店能说得上话!受啥委屈,直接说!”

赵兴河指了下服务员小李没说话,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朱凯绅明白赵兴河意思,对着窗口大吼:“小李!你踏马给我滚过来!领导是怎么交代的?对待客人一定要态度良好,不想干给我滚!外面有的人想来挣这份钱。”

小李苦笑走出窗口,今天算是踢到铁板了。

谁能想到一个农村土老帽,竟是朱公子的朋友,听刚才说话那样,关系还不差。

出门真是没看黄历。

他在国营饭店工作不属于编制,外面好多人盯着呢。

因为他老舅是供销科的蔬菜检验员,给朱凯绅老爹送了礼,这才进来当服务员。

朱凯绅真能让他立马滚蛋。

小李连忙小跑几步,来到赵兴河桌旁道歉。

“兄弟,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态度不该这样,求你给一口饭吃。”

说完话,对着脸就扇耳光,啪啪作响。

朱凯绅对着赵兴河问:“咋样?你要是还生气,哥哥直接让他滚蛋!”

小李一听这话,脸上露出惊恐。

服务员工资每个月12块钱,10斤粮票,勉强够养家糊口。

要真被赶出去,他全家就得喝西北风。

赵兴河本就是想出气,小李扇了自身几个耳光,气也出了。

开口对着小李说道:“大家都不容易,下次对人客气点就行。”

“再这样下去,国营饭店离倒闭不远了。”

旁边的小李对此不屑一顾,国营饭店怎么可能会倒闭,农村乡巴佬见识真短。

朱凯绅对此表示认同,喝了一口酒,说道:“你说的也有可能,看报纸上高考快重开了,这两年变化真快。”

挥手让小李去窗口忙,朱凯绅继续说:“你下午去买自行车直接去柜台找王悦,那是我对象,提我的名字能给点赠品。”

赵兴河点头,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自然是能省则省。

一顿饭吃了一个小时,朱凯绅告别,临走前还交代,赵兴河挖到药材,直接去电影院找他。

柳梦兰吃得满嘴流油,说道:“这国营饭店虽然态度不咋滴,但厨子手艺真不错,红烧肉做得肥腻相间,还有那红烧鱼,要是能天天吃就好了。”

赵兴河笑了声,拉着她的手,“那以后咱们就天天吃。”

柳梦兰娇嗔,“一顿饭就要4块钱,都够咱们好几天口粮,要是传回青瓦村,不得被邻居骂死。”

赵兴河哈哈大笑,表示以后有机会天天吃,引来柳梦兰白眼。

什么家庭呀,能天天在国营饭店吃,单单这肉票就凑不够。

两人再次来到国营药材公司门口见到刘乐。

“我领你们去财务科,把条子交了就能领钱。”刘乐对着赵兴河说。

来到财务科,一个四十岁大姐正坐在椅子上织毛衣。

见刘乐带人过来,把毛衣放下,问道:“带条子了吗?”

赵兴河从兜里掏出条子,财务大姐收了条子,确认上面印章没问题后,从抽屉里数钱。

“这是216块,你数数,离开不认。”财务大姐将钱递给赵兴河。

赵兴河很认真数了两遍,又让柳梦兰数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在账本上按下手印。

出了财务科,压抑心中激动心情,拉着柳梦兰往国营商店赶。

“自行车票没丢吧?”赵兴河问道。

柳梦兰将自行车票拿在手上,“在这呢,一会儿你赶着驴车,我骑着自行车回去。”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国营商店门口。

说是商店,实际上有两层楼高。

外面挂着国营商店牌子,很气派。

往来的人多数穿着得体,有的人手里还拿着刚买的东西。

进了国营商店,赵兴河随便找了个人问,“我问下,王悦在吗?”

那人听说找王悦,对着里面柜台大喊,“王悦,有人找!”

没一会儿,就出来个大方得体的姑娘,看年轻的二十七八岁,倒是和朱凯绅般配。

王悦看了眼赵兴河,记忆中,她好像不认识这人。

赵兴河主动介绍,“我叫赵兴河,想买辆自行车,是朱凯绅让我过来找你的。”

一听名字,王悦有了印象,原来是卖何首乌的那位。

顿时热情起来,“原来是河子呀,凯绅经常提你,何首乌真是谢谢了。”

“这是弟妹吧,长得真漂亮。”

王悦不愧是国营商店服务员,漂亮话那是一个接一个,把柳梦兰夸得合不拢嘴。

一阵寒暄后,赵兴河问道:“悦姐,自行车现在是什么价?”

王悦回答,“飞鸽牌170一辆,永久牌172块一辆。”

“你要是急用,店里正好有辆永久牌自行车,直接推走就行,我再送你个车灯。”

所谓车灯就是放在自行车把上,下端连接车轱辘,通过摩擦生电。

自行车轱辘转,车灯就会亮,方便夜间骑行。

这车灯要是在外面买,也要卖10块钱。

赵兴河数了172块钱,连同自行车票递给王悦。

“就要那辆永久牌的吧,我现在就推走。”

见赵兴河这么爽快,王悦很惊讶,现在农民这么有钱?

这172块的自行车说买就买?

王悦接过钱和自行车票,去找经理开单子,提自行车。

临走前,还不忘抓把糖果放在赵兴河兜里,说下个月过来喝她的喜酒。

在国营商店门口,赵兴河把自行车灯安上,又在后面弄了个坐垫。

崭新的自行车引来路人关注。

柳梦兰迫不及待地上去骑,还真挺熟练,赵兴河也就放心了。

之前还怕媳妇从自行车上摔下来。

又在国营饭店买了四个肉包子留在路上吃,赵兴河去城外赶驴车,柳梦兰骑着自行车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青瓦村赶去。

一路上柳梦兰骑着的崭新自行车成了路上焦点,反而赵兴河赶的驴车有些落伍。

已经能想象到,回青瓦村后,李红旗那副暴跳如雷的景象。

他引以为傲的驴车已经沦为第二座驾。

青瓦村第一豪华座驾和第二豪华座驾同时登场,场面令人震撼。

......

青瓦村口,柳梦兰骑着辆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缓缓进村,赵兴河在后面赶着驴车跟着。

在村口玩耍的小孩第一时间见到这辆崭新自行车,纷纷跑过来围观。

“婶子,你家竟然买自行车了?听俺爹说,这自行车可罕见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壮孩子,穿着开裆裤跑过去语气激动地说。

用沾满泥土的手时不时摸摸自行车。

见是李红旗家的孩子虎子,柳梦兰摸了摸他的脑袋,“你还认识自行车,你爹不愧是生产队长,不错不错!”


赵昌盛恨恨望着赵兴河,早知那日将他给活埋,一了百了。

自从赵兴河醒过来,这小子像是换了个人,再不是以前那个任人忽悠的傻子。

“河子,你雄武哥马上要娶媳妇给彩礼,咱们都是一家人,能不能缓几天?”赵昌盛低声下气地与赵兴河商量。

赵兴河瞥了眼,没想到嚣张跋扈的大伯还能有今天。

“行呀,缓几天也行,我现在就去派出所报案,非要抓住那个小贼不可!”

“前几天公社李书记还提倡打击小贼,我这也算响应国家号召。”

张梅有些听不下去,张口就骂,“小兔崽子现在翅膀硬了,还敢威胁起我们!当年要不是我们给口饭吃,你能有今天?”

柳梦兰见不得自家男人被骂,单手掐腰站出来回击,“呸!当年是怎么贪墨我们口粮和公爹抚恤金的?真是不要脸!”

“看到我们挖到人参还去偷,抚恤金我们不要了,必须让赵雄武蹲监狱!”

柳梦兰几乎挑明的话让现场气氛紧张,赵雄武更像被抓住脏尾巴一样。

“你血口喷人!我可从没偷过你们家人参!那是我在路边捡的!”

柳梦兰轻蔑瞅了他一眼,“路边捡的?你糊弄鬼呢!你再去捡个试试?”

“河子!走!去报警!”

也不废话,柳梦兰拉起赵兴河就走,那副架势让赵雄武感到害怕,立马给老爹赵昌盛一个眼神,让他从中劝说。

赵昌盛一把拉住赵兴河劝说,“河子,都是一家人,这不是闹笑话给外人看嘛,来来来!坐下来喝口水。”

赵兴河懒得废话,将赵昌盛的手扯开,“要么给钱!要么报警!你们自己选!”

冷冽的话语丝毫没有回旋余地,听得赵昌盛心中暗骂,这小浑蛋真是翅膀硬了,敢威胁他。

涉及儿子赵雄武名声,赵昌盛最终屈服。

满脸颓然地对着赵兴河说:“你等会,我把抚恤金给你。”

“不能给!那是雄武的彩礼钱!”张梅厉声阻止,拉住赵昌盛不让他进屋。

赵昌盛一把将张梅的手甩开,这都火烧眉毛了,还谈什么彩礼。

要真蹲监狱,那要彩礼钱有什么用。

没一会儿,赵雄武拿着一叠钱来到赵兴河身边,“河子,这是一百六十块钱,大伯手里就这么多,剩下的我们打欠条。”

一听打欠条,赵兴河反问,“那这欠条什么时候还?”

赵昌盛连忙保证,“等今年生产队工分下来,我们一定还。”

将钱接到手上数了数,确定是一百六十块,赵兴河又让柳梦兰写了个欠条,让赵昌盛按手印,这才罢休。

等到赵兴河夫妇走后,赵梅立马爆发,带着赵昌盛就数落。

“就算不给那小崽子能拿咱们怎么样!你可是当大伯的,却被他欺负成这样。”

“家里就这点钱都给那没爹玩意了,雄武的彩礼钱怎么办?”

这话让赵昌盛脑袋都大了,现在家里一点钱都没有,还倒欠赵兴河四十块,算是个什么事!

“雄武没进派出所那就可以了,那亲事能退就退吧,一百块的彩礼咱们出不起。”赵昌盛走到桌子前吃了口肉说道。

听到这话,赵雄武满脸不甘心,“爹,你说我要是去贫协举报赵兴河投机倒把,能把钱要回来吗?”

“前天赵兴河那个白面猪肉绝对有问题,要不是投机倒把,他哪来的钱买?”

对于儿子的分析,赵昌盛认同,现在家里没钱,他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明天你去贫协看看,找找关系,最好把赵兴河给抓去劳动改造!”

今天的一系列事情真是把赵昌盛给气死,被赵兴河这个小崽子威胁,这要是传出去,估计会被人笑话半年!

......

拿回老爹抚恤金,赵兴河心情大好,恨不得立马再弄点肉吃。

回到家简单吃了点,打算去小埠公社看看,巡山用的猎枪应该发下来。

有了猎枪,山上遇见的那头野猪就逃不掉。

还要去公社买本草药大全好好学习下,像商陆那样的乌龙,可不能再来第二次。

在包里装上点白面馒头,又往水壶里灌满水,便靠着两条腿朝着小埠公社走。

一路上可把他累得够呛,要是有个自行车就好了。

手上有170块钱存款,买辆自行车应该够,但自行车票是个大难题。

他打算去黑市看看买张自行车票,这玩意很稀罕,只能碰运气。

一路上走走停停,终于来到小埠公社门前。

给门卫大爷递了根烟顺利进去,报了村名和工作,登记按了手印,赵兴河成功领到猎枪。

这是一款老式猎枪,整体被保养得很好。

子弹只给了四发,本来想着多要点,但工作人员死活不给,说这是巡林员标配。

用黑布将猎枪包裹抱在手上,赵兴河又走向那收草药窗口。

“同志,给我来本草药大全。”赵兴河客客气气的递出一毛钱说道。

张达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听到有人叫,抬头一看,这不是青瓦村那小子嘛。

随手拿了本草药大全递给赵兴河,道:“是你小子呀,还真是巧,刚才李书记还夸你呢,虽说挖到的是商陆,但也算有本事。”

赵兴河也认出来张达,心中起了结交之意。

能与公社收草药的同志打好关系,将来卖草药能方便些。

给张达递了根烟,赵兴河开口问道:“商陆的事情李书记没生气吧?”

看着递过来的牡丹牌香烟,张达心一惊,这小子生活水平不赖呀,牡丹烟多数是凭票供应,在城里五毛钱一盒,算是高端货。

在小埠供销社只能凭运气买,价格还不低。

张达老爹是公社三把手,平日也就抽个三毛一包的大前门。

他不禁对赵兴河身份怀疑,普通村民可抽不起牡丹香烟。

“你这条件可以呀,都抽上牡丹了。”张达对着赵兴河打趣,“李书记倒是没说啥,只是叮嘱我们,青瓦村送过来的草药要仔细辨别。”

赵兴河对这些没在意,继续问:“我们山上也没多少草药,有个事想让张哥帮忙,咱们公社有没有人卖自行车票?”

张达心一惊,这小子竟想着买自行车,可小埠公社没自行车票。

“咱们公社什么情况你也知道,哪有自行车票,你要是想要票,得去县城找。”张达不经意透漏了个信息,赵兴河悄悄记住。

自行车是结婚三大件,而且还凭票购买,很紧捎,不好买。

看样子只能去县城碰运气。

又闲聊几句,张达表示遇到自行车票一定告诉赵兴河。

离开小埠公社,赵兴河打算去旁边黑市碰碰运气,顺便打听下野猪肉价格。

说是黑市,不过就是个很隐秘的小型集市,大家都蒙头露脸,生怕熟人认出来。

政策还没有放开,多数人都怕背上投机倒把罪名。

来到黑市门口,零零碎碎的人在相互聊天,每个人怀里鼓鼓囊囊,揣着不少好东西。

随便挑了个黑大个,赵兴河问道:“老哥,我想买自行车票,你能搞到吗?”

听到自行车票,被问话的人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盯着赵兴河。

自行车票这么稀罕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你还是去县城看看吧,这里可不会有自行车这种稀罕物,我这有自家种的烟叶要不要?”

黑大个像变魔术一样,把衣服弹开,好几捆烟叶被拴在衣服内侧,简直是行走的人型贩卖机。

赵兴河摇头,他对烟叶没兴趣。

又打听一圈,都表示没有自行车票那种罕见东西。

有几张糖果票,赵兴河花了1块2钱买下,带着票去旁边供销社花2块钱买了四盒大白兔奶糖。

一路上崎岖土路腿都走麻了,赵兴河运气挺好,遇到了领村赶车的,搭了一段顺风车,省了点力气。

到家时还是下午,媳妇正坐在村口聊天,赵兴河从包里掏出大白兔奶糖。

“给你个好东西吃。”

围观妇女见赵兴河拿出大白兔奶糖,都一脸好奇,他们从来没见过包装这么好看的糖,比过年的贴花还好看。

“河子你拿回来这叫啥?这包装咋比过年贴纸还好看?”

“婶子,这叫大白兔奶糖,俺听说可甜了,城里人都吃这个,买几盒给梦兰尝尝。”

“看这包装不便宜吧?”

“也不贵,一盒五毛钱,就是糖果票不好找,正好在黑市看到有票,就买了点。”

一盒就要五毛,这比猪肉还贵,众人震惊,这河子真是败家,但这奶糖真好看,也值这个价。


赵昌盛家的肉香飘满整个青瓦村,村民都热议,这是发了什么财,还买猪肉吃。

一些孩子想去门口闻闻肉香,都被张梅骂走。

一个个穷孩子,还想闻他们家的肉香,这次总算是扬眉吐气,把张梅得意得够呛。

在院子里吃饭的赵兴河同样闻到肉香,有些好奇,这青瓦村除了他,还有人舍得吃肉。

“这是哪家的炖肉呢,好香呀。”柳梦兰皱了下鼻子。

赵兴河白了眼,“咱们家的猪肉刚吃完,你这又馋了?过几天等猎枪发下来,我给你弄野猪肉吃。”

感觉河子有些吹牛,柳梦兰嘲讽,“你就吹吧,咱们山上好几年没见过野猪,哪来的野猪肉吃,你要是能打到野猪肉,别家人能羡慕死。”

赵兴河不接话,野猪出没的地方他早就标记,单凭他一个人想将野猪打死有些困难,需要个帮手。

思来想去,只有曹大壮最合适,这小子身强体壮,对他也放心,等猎枪发下来,就去找他商议。

闻到肉香,柳梦兰八卦的心按捺不住,快速出门打听,到底是哪家炖肉。

当听到是赵昌盛家炖肉,柳梦兰顿感晦气。

这老小子也算是下了血本,还炖肉吃,难道是亲家上门?

“河子,河子!快出来!赵雄武的怨种媳妇来了。”还没到家,柳梦兰就在门口大喊,让赵兴河去凑热闹。

赵兴河听后脸色古怪,这不会是来要彩礼的吧。

那可不能让赵昌盛得逞,这彩礼钱是他爹的抚恤金,无论如何不能便宜了赵昌盛一家。

“走!去赵昌盛家要钱去!”赵兴河一声令下,拉着柳梦兰就要走。

柳梦兰脸色严肃,抓起个柴刀跟在后面,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让赵昌盛把钱吐出来!

刚到村口,周红几个妇女正在交流情报。

“河子,你们赵家祖坟上冒青烟了?你昨天刚挖到人参,赵雄武也挖到好东西,刚才还带着白面和猪肉回来。”

“看赵雄武那得意样,不知道还以为是他挖到百年人参呢,这下可让张梅嘚瑟起来了。”

“这老赵家也算时来运转,河子,你也带带大壮呗。”

周红嘴巴咕噜,将所有知道的情报都说出来,听得赵兴河怀疑。

商陆不会是赵雄武偷的吧,还真有这个可能。

要不然这小子哪来的钱买白面和猪肉。

“婶子,你们在这玩着,我去大伯家看看。”赵兴河没有透漏任何消息,打算先去赵昌盛家看看什么情况。

柳梦兰怕自家男人吃亏,拎着柴刀跟在后面,这幅彪悍劲,吓得周红这群妇女直缩脑袋。

来到赵昌盛门口,正好看到奶奶李巧莲与婶子张梅拉扯。

李巧莲想要碗肉吃,张梅哪能给。

她巴不得李巧莲赶快死,从赵兴河那要不到口粮,李巧莲也没了价值。

一把年纪没法上工,还分摊他们口粮。

今天家里炖了肉,还想吃肉,真是想得美!

“赶紧给我走!我们家可没肉给你吃!你这老太太浪费口粮,还想吃肉?”想到年轻时经常被婆婆李巧莲欺负,张梅趁机撒气。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李巧莲一把被张梅推倒在地,本想撒泼打滚,张梅却是这方面行家,嘭的一声将大门关上。

坐在地上的李巧莲暗暗落泪,见到赵兴河过来,想让他帮着主持公道要碗肉吃,谁知赵兴河压根不搭理。

老婆子默默起身离开,连叫骂都不敢,生怕张梅又出来打她。

见大门紧闭,赵兴河刚想敲门,媳妇柳梦兰一脚踹上去,顿时把大门踹得稀巴烂。

手里拿着柴刀,一副要来干架的气势。

门内正炖肉的张梅被吓了一跳,对着门口大骂,“是哪个不长眼的玩意,敢欺负到我家来!我撕烂他的嘴!”

柳梦兰彪悍地将柴刀砍在门框上,“你再敢骂句试试?”

赵昌盛父子听到动静从屋内走出来,见到是赵兴河两口子,心中一惊,以为是偷人参的事被发现了。

两父子对视一眼,赵昌盛先开口,“河子,你们两口子这是闹的哪一出?”

柳梦兰没接话,她在等着自家男人开口。

赵兴河笑了笑,问道:“大伯忘了之前我爹抚恤金的事?那是我爹用命换来的,你还想霸占着不给吗?”

一听是这事,赵昌盛松了口气,还以为赵兴河发现偷人参呢。

现在手里有了钱,他的底气也足,对着赵兴河保证:“河子,你大哥彩礼的事你也听说了,等大伯过几天手里有钱,一定还给你。”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那钱匀给你奶奶养老花了一百块,就剩下一百块了。”

这糊弄鬼的话赵兴河自然不相信,冷声警告:“给老太太养老的口粮我早就给够了,二百块钱一分都不能少。”

“你要是敢少给,我就去公社说说偷盗人参的事。”

赵兴河这试探的话,让赵昌盛两父子额头流汗。

昨晚上应该没留下什么证据,他是如何知道的。

“你不要血口喷人!什么人参!我不知道!”赵雄武指着赵兴河警告,以撇清自身责任。

看赵雄武这激烈反应,赵兴河确认,商陆绝对是他偷的,但暂时没有证据。

正在这时,张梅将一大盆炖好的肥猪肉端上来,隐约能看到紫色果子在其中,赵兴河吓了一跳。

这一家子是不要命了,敢把商陆果子拿来炖猪肉吃。

有了证据,赵兴河刚要开口,门口忽然乌泱泱围上来一大群人。

小埠公社书记李光远带着张达来到青瓦村,细细打听了下赵雄武家,便直接来到门口。

张达一马当先,指着赵雄武大喝:“李书记,就是他,他就是赵雄武,他把商陆当成人参卖给公社,已经构成欺诈!”

先下手为强,把大锅甩出来,至少在公社的工作能保住。

张达说完后,几个年轻人立马跳出来,作势要将赵雄武拿下。

这突如其来的阵仗把赵雄武弄得很懵,他认出喊话的年轻人是公社收人参的同志。

什么商陆人参,怎么听不懂。

“说!你把欺骗的220块钱放在哪了!”不给赵雄武解释的机会,张达继续质问。

赵雄武一脸迷茫,什么欺诈,他明明是卖人参。

“同志,你认错人了吧,我卖的明明是人参,那是什么商陆?”赵雄武对着张达解释,决不能将欺诈的罪名做实。

这要是被扣上这个帽子,劳动改造几个月是少不了,弄不好要蹲监狱。

张达将商陆拿到赵雄武眼前,“这东西压根就不是人参,你还敢拿来公社卖,这是摆明的欺诈。”

听到这话,赵雄武大脑发晕,明明在公社时,这小同志还夸他运气好,挖到百年人参,怎么转眼又不是人参了。

“这....你在公社还说是人参,怎么现在又不承认!难道公社干部想贪墨人参不可?”赵雄武情急之下说的话,让张达脸色大变。

李书记在前,可是不能把他眼光不行的事情坐实。

“你说什么!我们最讲究公平公正,你再敢狡辩我就报警!”

面对报警的威胁,赵雄武终究是怂了,低拉个脑袋开口,“那钱被我花了三十块,可怎么还。”

见到儿子被抓,张梅情急之下,指着赵兴河说:“小同志,我儿子是冤枉的,那草药是他的。”

本想看热闹的赵兴河没想到张梅敢将战火引到他身上,而后淡定地开口,“同志,这商陆确实是我挖的,本想着今早上丢掉,哪知家里招了贼,还没来及地查,您就拿着商陆找上门了。”

“我不确定,这是不是我挖的那个商陆。”

赵兴河很鸡贼,为了不被赵雄武牵连,他故意留了一手,就是不承认那商陆是他挖的那颗。

赵雄武小心思多,见老娘指认赵兴河,生怕被扣上小贼的名声,到时可不是劳动改造,还要去派出所蹲两天。

给老娘张梅使了个眼色,赵雄武连忙承认,“那商陆是我在村口捡的,看着像人参就拿去公社卖,你当时不也没认出来?”

“钱我可以给你,但欺骗的罪名可担待不起,要真论起来,你也有责任。”

赵雄武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一番后,把这件事情的责任均摊,钱可以还回去,只要不去劳动改造怎么都行。

张达被赵雄武忽然改变打得有些猝不及防,转头看了眼李光远,得到对方点头后,开口说道:“你把那220块钱还回来这件事就算了结,那商陆怎么来的,我们管不着。”

一听事情有转机,赵雄武示意人放开他,回屋里拿钱。

赵昌盛又给凑了三十块钱,220块钱又一次回到张达手里,但这一来一回,加上买白面猪肉的钱,赵雄武可结结实实损失30块钱,心里那叫一个痛。

张达等人拿了钱直接离开,赵兴河拄着门框乐呵呵地盯着赵雄武说:“咱们该谈谈我爹抚恤金的事了吧?”

“我屋里的商陆昨晚上被偷了,也不知哪个毛贼下手,但脚印还在,报警的话,应该是能查出来是谁偷的。”

言语中的威胁让赵雄武感觉一阵憋屈,但为了不蹲派出所,只能求助老爹赵昌盛。

希望赵昌盛能摆平这些。


见赵兴河态度有些敷衍,李红旗又问:“听说公社查投机倒把呢,你怎么看?”

赵兴河摇头,“查也查不到我头上,我怕啥。”

李红旗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其中意思很明显。

你小子没干过投机倒把,自行车哪来的?

赵兴河眼神锐利的看了眼李红旗,他百分百确定,绝对是这个老银币去药材公司举报他。

于是走到李红旗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干事太缺德,生儿子没屁眼,你自己小心点。”

听到这话,李红旗气得差点问候赵兴河八辈祖宗,狗日的赵兴河,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张嘴真该好好治治!

经过兽医王大江的医治,躺在地上的吴大友终于能说话,脚脖子上绑着两个树枝,用来固定骨头。

走路一瘸一拐,需要有人扶着,这幅画面相当滑稽。

吴大友临走之前看都没看赵兴河,没讹诈他点钱就不错,还想着自己感恩呢。

“大友叔,明天还去挖药不,我知道个好地方!”赵兴河故意说话恶心吴大友。

吴大友听后,身形踉跄,差点跌倒。

还去,再去命就没了。

吴大友走了十分钟终于到家,进屋就躺在炕上,这一天可真受老罪了,要不是命大,真就嘎嘣了。

李红旗走到吴大友身边抱怨:“爹,您怎么想着上山,没挖到药不说,还受这么大的伤。”

“为了照顾您,娟子都没法上工。”

吴大友烦躁地拍了下桌子:“我也不想这样,都怪赵兴河那小子太狡猾,故意在山上遛我。”

“不过我已经找到他挖草药的大致走向,等身子好了,就能进山。”

一听老丈人发现赵兴河的秘密,李红旗激动地问:“在哪呢?您先告诉我,我有空去探探路。”

听到女婿问话,吴大友扭头不搭理。

见老丈人不搭理,李红旗又说道:“不用这赵兴河嘚瑟,估计药材公司已经查下来,他一个投机倒把罪名跑不了。”

吴大友脸色瞬间紧张,“不会查到咱们头上吧?”

“毕竟那事咱们也干了,而且动静不小。”

李红旗笑了笑:“不用担心,我都已经和公社说好,咱们是以生产队的名义收干草,构不成投机倒把。”

吴大友敲了下绑在腿上的树枝,“这我就放心了。”

.........

第二天,赵兴河又带着工具上山,这次带足了干粮和水,特地避开羚牛出没区域,沿着山林外围寻找。

目标是找到幼苗然后用灵泉灌溉,年份能催生到50年左右,多挖几个中药,也能拿下采药专员位置。

也不知韩王庄的韩立民情况怎么样,这老小子不会又挖到百年人参了吧。

今天运气有些不好,在山林外围转悠一圈,没有发现任何药草幼苗,这让赵兴河有些犹豫。

站在打豺狼的大石头上,朝着山林深处眺望。

草木旺盛,树枝遮天蔽日。

偶尔能听到几声鸟叫,微风吹树叶发出莎莎声。

掏出干粮喝水吃完后,又简单歇了会,赵兴河大着胆子朝秦岭深处走。

村里的老人经常讲,轻易不要往山林深处涉足,未知的危险才是最可怕。

但为了能挖到草药,拿下采药专员位置只好冒险。

小心翼翼在杂草堆里走着,右手提着猎枪,左手拿着根木棍在杂草堆里扒拉,生怕遇到毒蛇。

用木棍在杂草堆里晃动,就是为了把它们给惊扰走。

没走两步,一条毒蛇吐着信子被快速惊扰走。

赵兴河很淡定,继续向前。

前方已经没有人为活动的痕迹,成片的灌木丛相连,几乎看不到路。

坑坑洼洼的地方太多,有时候还容易踩空。

时不时能看到野兔子在远处乱跑,虽然是野味,但赵兴河没开枪。

子弹有限,那是保命用,不能在这里浪费。

又往前走了二十分钟,时间用了很多,但实际没走多少路。

终于来到一片开阔地,周边树木很少,光秃秃,和沙漠中的绿洲一样。

周围静悄悄,一点鸟叫都听不到。

赵兴河把猎枪从后面掏出来上膛小心戒备,眼神警惕地看着四周。

忽然远处草丛涌动,一个梅花鹿跳了出来。

见到这一幕,赵兴河立马趴下,生怕惊扰梅花鹿让它跑了。

趴在地上的赵兴河小心翼翼瞄准,生怕开空枪。

就在要扣动扳机时,一声枪响是不远处灌木丛响起,梅花鹿惊得立马钻进丛林。

有人!

可惜枪法太菜,那梅花鹿一动不动都打不中,这样的人就该去生产队挖红薯!

虽然心中暗骂,但赵兴河没有暴露行踪。

主要想看看是哪个愣头青独自一人来秦岭深处。

赵兴河观察四周,相隔十米远的灌木丛里跳出一道身影,穿着军绿色裤子,老解放布鞋。

赵兴河一眼认出,这是韩王庄的韩立民。

这老小子胆子还真大,单枪匹马就敢往这里进。

眼看韩利民朝着梅花鹿离去的方向追,赵兴河立即起身。

“老韩,这么巧呀。”

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韩利民转头查看,见到赵兴河脸庞稚嫩,他有些震惊。

“你是青瓦村的小子?”韩利民有些不确定地问。

赵兴河点头,“我叫赵兴河,我爹是赵昌远。”

听赵兴河提及老爹名字,韩利民拍了下脑门,“看你咋长得这么熟悉,原来是赵昌远儿子,你爹死了真是可惜。”

“巡山是把好手,可惜脑子太迂腐。”

韩利民评价老爹的功夫,赵兴河早窜到韩利民前面。

“你先在这里歇会,我去追那只梅花鹿!”

见到赵兴河跑这么快,韩利民心中暗骂无耻。

明明是他先发现梅花鹿。

“小子,等等我!”韩利民手持猎枪,快速朝着赵兴河追。

这梅花鹿可不能被赵兴河抢先。

两人在山林中追逐,没敢闹出太大动静,生怕惊扰其他动物。

追赶了十分钟,才看到梅花鹿身影。

梅花鹿蹲在树边歇息,警惕打量四周。

韩利民还想举枪,却被赵兴河拦住。

“别开枪,就你那个破枪法根本就打不中,还是看我的吧。”

听赵兴河评价他枪法烂,韩利民有些恼火。

他好歹是赵兴河叔叔辈人物,这小子连基本尊重都没有。

赵兴河没搭理韩利民,熟练抬枪瞄准,屏住呼吸,对着梅花鹿大腿射击。

“嘭!”

一声嘹亮枪响,树上鸟被吓得纷纷起飞。

梅花鹿发出哀鸣,子弹击中梅花鹿大腿,这下跑不了。

看到这一幕,韩利民暗自称赞好枪法。

赵兴河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可山林打猎向来是猎物在谁手上就属于谁。

赵兴河装填弹药的空隙,韩利民一个起跳,快速朝着梅花鹿冲。

赵兴河早就料到这一幕,所以在开枪后,并没有着急上前,反而是先装填弹药,防的就是韩利民黑吃黑。

韩利民手脚利落地来到梅花鹿身边,从包里掏出红绳把四肢绑上,提溜在手上。

看着梅花鹿的角,韩利民开始盘算,这个猎物该怎么和赵兴河分。

刚要开口,赵兴河端着枪站起身,一步步朝着他走来。

“看不出来,你这手脚够麻利的。”

见到赵兴河端着枪,韩利民脸色有些慌张,急忙解释,“这是干什么,我和你爹是旧相识,没必要这样。”

赵兴河冷笑道:“既然是旧相识,你更应该去下面陪我爹,他在下面可想你了。”

靠!

韩利民一口脏话飚出,终日打鹰,却被啄了眼睛。

本想欺负赵兴河年少不懂事,把这只梅花鹿捡走,想不到他和老油条般,在开枪后,又子弹上膛,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被枪指着,韩利民也没了脾气,将梅花鹿递给赵兴河,“刚才跑得快,就是替你捡一下,别生气。”

“这荒郊野岭,咱们更应该相互照顾。”

韩利民主动服软,但赵兴河压根就不领情。

眼神冰冷地接过梅花鹿,依旧用枪口指着韩利民,生怕他耍什么小手段。

“这鹿血很值钱,你赶快给包扎下。”韩利民指着梅花正在流血的腿,对着赵兴河提醒。

赵兴河没搭理,端着枪往后退了几步,又对着韩利民说:“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

“敢耍小手段,我就直接崩了你!”

韩利民心中那叫一个气,他这个老油子,还被赵兴河威胁上,但人家手上有猎枪,他只能耐着性子劝说:“在这山林中,咱们相互好歹还有个照应,万一真遇到危险,也能共同面对。”

“梅花鹿的事不会发生第二遍,你放心。”

为了取得赵兴河信任,韩利民对着赵兴河保证。

但赵兴河压根就不信任他,赵兴河一手提着梅花鹿,一手端着枪对着韩利民指示。

“快走,别废话!”

韩利民无奈,只能在前面探路,他也耍个心眼,把赵兴河朝他熟悉的路线引。

赵兴河早就发现韩利民的小心思,但没有说。

在这危险丛生的山林中,跟着韩利民这样的老油条,无疑是最安全的。

要是他独自探索,光是梅花鹿散发的血腥味,就够他喝一壶。

再引来棕熊、羚牛,到时候死了都没人收尸。

韩利民在前面走,赵兴河在后面跟着,手中的梅花鹿被提在手上。

就在赵兴河不注意时,韩利民快速朝着远处的灌木丛跑,他在赌赵兴河不敢开枪。

开枪巨大的响声可能会引起动物的注意。

果然,赵兴河眼睁睁看着韩利民消失在灌木丛中,但他没在意。

韩利民走了,也少了个需要提防的人,只能说有利有弊。

观察了下四周,发现韩利民已经走远,赵兴河直接把梅花鹿放在灵泉空间里。

在这大山里,带着一只散发血腥味的梅花鹿太过于危险,很容易被某些食肉动物给盯上。

做完一切后,还是有些不放心,也顾不得干净,赵兴河直接在地上打滚,以此来掩盖梅花鹿留下的血腥气。

滚了好几圈,用鼻子仔细闻了闻,这才放心。

韩利民跑了也方便赵兴河,他怕灵泉秘密暴露,被人觊觎。

自从被李红旗举报后,赵兴河就深知低调的重要性,还是要苟着发育。

等到再遇到韩利民时,完全可以说梅花鹿丢在了山林里,反正找不到证据,韩利民也没办法。

......

半小时后,韩利民从灌木丛中钻出,身上的衣服都已经碎成布条,脸上也有些划伤。

心中暗骂赵兴河这小子狡猾,给他来了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要不是他跑得快,就要给赵兴河当探路炮灰。

这种丢命的事,他可不愿干。

韩利民赌赵兴河不敢开枪,结果他赌对了。

拍了拍身上泥土,抹了下汗水,韩利民继续在山林中小心探索。

本想着搞只活着的梅花鹿,却不想被赵兴河截了胡。

赵兴河搞到了鹿茸,要是交到公社马专员手里,就领先其他人一大截。

为了能当上采药专员,韩利民咬牙在山林中继续寻找。

想着再能挖一根百年野山参,那采药专员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当了采药专员摘掉身上的帽子,与生产队长平起平坐,在村里也能抬起头。

韩利民心中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当上采药专员。

为了这个目标,又往山林深处走,观察下四周,应该来到秦岭腹地。

其中的资源丰富,同时也有诸多危险,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丧命。

韩利民本不想进来,但赵兴河搞到了鹿茸,为了赢,只能赌一把。

刚没走两步,感觉土地有些松软,往下一看,巨大脚印覆盖周边,这是什么玩意!

而且两只脚走,推断出这个结果,吓得韩利民额头流汗。

难道是棕熊?

听老一辈人讲,秦岭深处有一种可以两只脚直立行走的棕熊,难道就是这个?

心中恐惧过后,又被兴奋盖过。

要是能猎杀这么大的棕熊,那采药专员非他莫属。

棕熊浑身都是宝,单是熊胆就能卖个三四百块钱。

富贵险中求。

从背后取出猎枪,韩利民顺着脚印小心前行,不敢发出一点动静,生怕引起棕熊注意。

又往前走了两步,棕熊脚印消失,前方出现个巨大山洞,棕熊应该藏在里面。

看着这黑漆漆的洞口,韩利民心中发怵,现在不是冬季,棕熊没有冬眠,随时会冲出来。

这要是冲出来,小命可就没了。

随便找了个棵树,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上去,掏出提前准备的石块,朝着洞口扔去。

咣当,石块好像砸中什么东西。

还没等韩利民扔第二个石块,洞口就传来愤怒吼叫,他猜得没错,就是棕熊。

一道黑色雄壮身影自山洞爬出,全身毛皮黑得发亮,壮硕的身子行走间带风。

看到这棕熊,韩利民心中一喜,是个成年棕熊,这下要发财了。

举起猎枪,对准棕熊头部瞄准,对这种大型动物需要一枪毙命,要是让棕熊狂暴起来,十条小命也不够送。

“嘭!”

一声枪响过后,子弹命中棕熊腹部,剧烈的疼痛让棕熊陷入狂暴,整个身子直立,两只爪子对着周边树木狂拍。

看得韩利民心惊胆战,不会要死在这里吧!

大片的树木出现爪痕,碗口粗的树木直接被抓出个洞,很快棕熊来到韩利民所在的树下。

韩利民的猎枪已经装弹完毕,也没有瞄准,匆忙对着棕熊开了一枪,运气很差,没有命中。

子弹打在石头上发出一道火星。

这次开枪后,韩利民终于被棕熊注意到,两只大爪子使劲对着大树拍,仅仅只是几下,树木一阵晃动。

韩利民脸色发白,有些站不稳。

他现在后悔极了,没事去打棕熊干啥!

三分钟过后,韩利民抱着的树木终于被棕熊晃倒,一阵巨大响声震惊整个丛林。

在大树倒下时,韩利民立马朝下跳,但已经来不及。

身子被树枝刮了下,在空中转了个弯,摔在杂草堆里。

还没等他睁眼,人便彻底失去意识。

棕熊直立跑过来,鼻子在韩利民身上闻来闻去,好像是确定他的生死。

熊掌又在韩利民大腿上拍了下,没有任何反应。

大吼一声,还是一动不动,顿时失了兴趣。

.....

正在往回赶的赵兴河听到这声吼叫心中一惊,这是个什么玩意,叫声这么恐怖!

心中的好奇心驱使赵兴河过去看看,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搞到好东西了呢。

思考一阵后,赵兴河决定去看看。

手持猎枪,小心翼翼朝着吼叫的地方前进。

走了五分钟,看到地上那巨大脚印,看形状应该是棕熊。

赵兴河一阵后怕,这里竟然有棕熊。

刚想转身走,就看到人类脚印,这让他好奇,难道是有人猎杀棕熊?

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那玩意就是十几个人一起上,也不一定能拿下,还真有人不怕死。

抱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想法,赵兴河小心翼翼往前走,万一能捡到漏呢。

他不断在心中提醒自己,只是过去看看,别动手。

这要是被棕熊盯上,跑都来不及。

又继续往前走,终于看到棕熊真容,黝黑的皮毛配上健硕的身体,而且还能直立行走,看得赵兴河心惊肉跳。

腹部有一抹嫣红,应该是被人猎杀导致,但这伤口不大,没有对棕熊造成致命伤。

也不知是哪位勇者,敢单枪匹马猎杀棕熊。

该说是不想活了,还是勇气可嘉。

巨大棕熊以仰躺的姿势靠在石头旁边,两只熊掌抓起泥土不停地往腹部揉搓,想止住流淌的熊血。

赵兴河借着灌木丛的掩护,悄悄朝着棕熊所在方向潜行。

走近一看,发现有个穿着绿色裤子,老解放布鞋的人躺在地上,正是韩利民。

没想到是这老小子单枪匹马猎杀棕熊,真是人有多大胆,敢干多大事!

韩利民旁边还有个猎枪,枪管已经被棕熊给踩弯,那巨大的力道看得赵兴河心惊胆战。

韩利民躺在地上不知生死,裤脚已经被鲜血染湿。

赵兴河想跑,棕熊虽然腹部受伤,但也不是他能对付的了。

手中的猎枪威力不够,除非能做到一枪毙命,要不然会惹怒棕熊,一旦被发现,就是十条命也不够送。

这对自身枪法要求极高,赵兴河心里没把握,想走,但又舍不得。

棕熊浑身都是宝贝,黑市还有个九爷专门收熊胆,要是能成功猎杀,估计能卖1000多块钱。

赵兴河在纠结,要不要出手。

有韩利民的前车之鉴,他需要更加谨慎,生怕惹恼了棕熊,跑过来一巴掌把他给拍死。

正在赵兴河思考之际,韩利民的腿动了下,这轻微动静没有引起棕熊注意,却被赵兴河敏锐察觉到。

这老东西竟然没死,真是命大。

腿动过之后,韩利民的胳膊也抬高,眼睛缓缓睁开。

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昏迷前的记忆涌入脑海,猎杀棕熊差点被反杀,真是倒霉。

想到这里,韩利民不敢动,生怕被棕熊再次盯上。

利用眼角余光扫视周围,终于找到棕熊位置,想去摸猎枪,却发现枪管都被棕熊给踩弯,这可怎么办。

他心中后悔极了,虽说是富贵险中求,但也没让他直接送命吧!

现在也不敢动,生怕被棕熊发现,只能等棕熊回山洞,再找机会遛。

可等了五分钟,棕熊没回山洞的意思,这样他有些心慌。

只感觉浑身疼,又不敢叫出声,生理与心理的双重折磨,韩利民快疯了。

最后忍不住翻了个身,却被棕熊察觉。

闻到人身上的味道后,棕熊快速朝着韩利民冲来,这让他心中绝望。

韩利民想跑,但整个身子完全站不起来,只能躺在地上等死。

蹲在灌木丛的赵兴河见到棕熊朝着韩利民冲,没有立马出手,他在等机会。

见到棕熊跑一条直线,赵兴河快速扣动扳机。

子弹击中棕熊脖子,飚出道道血花。

但棕熊没有倒地,反倒是彻底被激怒,也不管韩利民,把目标放在赵兴河身上。

一看这样,赵兴河撒腿就跑,晚一步,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

韩利民已经被吓得再次昏迷,只记得听到一声枪响。

棕熊四条腿并用,奔跑间掀起道道灰尘,赵兴河眼见跑不了,直接躺在地上屏住呼吸装死。


一听家里招贼,柳梦兰怒骂,“什么小毛贼,还偷到姑奶奶头上,要是让我抓住,非把他的皮剥了!”

赵兴河无奈摊了摊手,昨晚上吃商陆根须睡着,一点动静都没察觉,睡眠质量那叫一个好。

“我刚检查过,白面没少,就商陆被偷了,估计是村里人干的。”赵兴河对着柳梦兰安抚下,生怕彪悍媳妇在村里骂街。

听白面没少,柳梦兰放心,至于那商陆,到无所谓,本来就是想扔掉。

还以为是百年人参,却不想是个毒药,想想就后怕。

披上外套下床,柳梦兰去生火做饭,既然没少东西,她也懒得计较。

“河子,明天你去公社买本草药大全来,以后再遇到草药,也好辨别。”

“要真是把那商陆卖到公社去,不得被找后账呀。”

柳梦兰对着赵兴河叮嘱,生怕他再挖来什么毒药。

赵兴河点头,确实需要个草药大全,以后在山上再发现草药的辨别。

“过几天我去公社领猎枪顺便买本,确实需要学习下这草药种类。”应了柳梦兰,赵兴河忽然想起关于老爹抚恤金的事。

等吃完饭,去赵昌盛家讨要。

.......

赵雄武赶了走了一早上,终于来到小埠公社门口。

本来想去黑市碰碰运气,后来想了下,将手中这株百年人参卖给公社最为稳妥。

卖给黑市有投机倒把风险,这要是再被人举报,那可是要劳动改造的。

这个年代,参加了劳动改造,身上就贴了标签,在十里八乡会被瞧不起。

这马上到娶亲日子,赵雄武担不起这风险。

此时天刚亮,小埠公社没开门,赵雄武虽心中着急,但也没办法。

从怀中掏出硌牙的饼子咬了口,又去旁边茶摊要了碗茶水,就着茶水将饼子吃完。

等了一会儿,公社门口聚集不少人,看怀里鼓鼓囊囊的样,应该是揣了不少货。

但都没有他的百年人参值钱,想到这些,赵雄武头颅高高扬起,神色有些骄傲。

“大家都排好队,一个个来!”公社大门走出个穿着得体的年轻人对着人群指挥。

赵雄武捂着怀中的布包,找了个空缺位置站着。

等了两小时,终于轮到赵雄武上前。

他紧张捂着手中布包,一副贼头贼脑样,看得人直皱眉。

“你挖到什么药材?快拿出来!我们都是按照县里的价格收。”

听到这话,赵雄武从布包掏出那株百年人参,小心翼翼扯开上面红布。

“同志,看这年份得有百年以上吧,什么价格?”

那收购药材小青年见到赵雄武拿出的东西瞳孔微缩,一脸震惊。

这好像是百年野山参?

小青年叫张达,在小埠公社呆了五年,一直帮着收购草药。

他还是第一次见百年野山参,不禁有些激动。

张达将野山参拿在手上小心端详,观察每一丝细节,生怕错过什么。

看了两分钟,确认是棵百年老参。

于是对着赵雄武问:“百年野山参公社的收购价是220块钱,你要是卖,咱们钱货两清。”

听到220块钱,周围卖草药的人震惊,这小子究竟挖到什么了,能卖220块钱。

当众人还在好奇是什么,赵雄武已经领了钱一溜烟跑路。

先在大街上溜达几圈,甩掉尾随的人后,这才去黑市买了白面和猪肉回家。

怀里揣着沉甸甸的大团结,可把赵雄武给乐坏了,这下再也不用担心彩礼钱,等回到青瓦村,一定要好好嘲讽下赵兴河。

至于那百年人参哪来的?当然是自己捡的。

......

青瓦村。

赵雄武背着白面猪肉来到村口正好遇到一群歇息的妇女。

妇女们对着赵雄武指指点点,明里暗里嘲讽这小子是个冤大头。

曹大壮老娘周红更是首当其冲,他们家是赵雄武高价彩礼的第一受害者。

儿子曹大壮也到了说亲年纪,虽然家里有钱,但也不想当冤大头。

如今赵雄武开了个头,怕其他小姑娘也要他们家这么多彩礼。

见赵雄武背着东西回来,周红开始嘲讽,“呦,这不是雄武嘛,你们家都出得起一百块彩礼,怎么不买辆自行车呢。”

“用两条腿走路多累呀,还是赶快买辆吧,也好让你媳妇骑。”

这阴阳话引得周边妇女哈哈大笑。

兜里揣着二百块钱的赵雄武面对这嘲讽一点不慌,将背上的袋子放在地上说道:“婶子,你怎么知道我买了白面和猪肉,一会儿去我家吃饭哈。”

周红的嘲讽仿佛是打在棉花上,这让她脸色难看,同时心中好奇,这赵雄武是在哪发了横财?

也学着赵兴河买白面和猪肉。

“雄武呀,你这是在哪发财呢?也让婶子沾沾光。”周红一改嘲讽态度,好声好气对着赵雄武说。

可赵雄武压根不想搭理,转身就走,气得周红想骂街。

这小崽子不知从哪挣了钱,倒还洋气起来。

一到家门口,老娘张梅就远远迎上来,“卖了吗?”

赵雄武点头,碰了下鼓囊的口袋。

张梅要伸手去掏,却被赵雄武阻止,“娘,这是我的钱,我自己保管。”

赵梅那叫一个气,要不是她出主意,上哪能得到这钱,没良心的玩意。

“我去做饭,一会儿吃饭。”拎起猪肉,张梅拿出之前的商陆果子和猪肉一起炖。

赵雄武将剩下的190块钱藏在屋里,生怕被人发现。

.......

小埠公社,张达满脸激动拿着收上来的百年人参去找公社李书记邀功。

李光远是小埠公社一把手,应上面要求,负责将收上来的草药送到县里。

最近可是把他愁坏了,下面村子送过来的草药质量非常差,根本就完成不了指标。

再这样下去,领导可要找他谈话了。

正烦恼呢,张达兴奋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李书记,今天收到个好东西,您快看看吧。”

张达邀功似的将红布包裹的百年人参拿到李光远面前,脸色得意,静静地站在远处等待领导夸奖。

李光远一看这人参也被吓到,看着重量应该有百年以上,好东西呀,真是好东西。

“小张,今天你还真是立了大功,等到县里的奖励下来,我给你记头功。”

张达身体不由得挺直,对着李光远汇报:“这是下边青瓦村村民赵雄武挖到的,收的时候花了220块钱。”

听到220块钱,李光远点头同意,百年人参值这个价。

拿在手上观察一阵,又闻了闻土腥气,总感觉这人参有些奇怪,散发的土腥气不浓郁,这和以前见过的野山参不同。

“小张,你确定这是野山参?”李光远满脸疑惑。

张达点头,“当然是野山参,和草药大全上的图片一样。”

李光远有些怀疑,最近上面要求大量收购人参等草药用以出口赚外汇,小埠公社靠近秦岭,自然是第一优先级。

对草药的普及也最多,李光远去县里几次开会,县领导多次强调加快收购草药的事项,并对各个公社下了指标。

出于谨慎,李光远自抽屉里拿出草药大全对照,野山参根须众多且细长,但眼前人参根须粗长,泛着淡紫色,这不禁让他怀疑。

又翻了几页,商陆的名字出现在他眼中。

商陆:与野山参相似,可结出紫色果实,根须粗大,根须微苦,剧毒。

辨别方法:取商陆少量根须用手掐,品尝少量汁水,吃后有困意。

一看有剧毒,李光远当即额头吓出冷汗。

220块钱收了这么个玩意,这要真是商陆,他这个书记帽子不保。

小心翼翼取下根须,用手掐了下,而后把手指放在嘴里,果然微苦,大脑有种被麻痹的感觉。

与草药大全描述的一模一样,这让李光远暗叫不好。

花220块钱收个商陆,这要是上交给县里,估计会被领导骂死。

“小张,你确定这是野山参?看看吧。”

李光远带着怒意将草药大全递给张达,商陆的介绍也把张达吓了一跳。

重大失误呀。

张达都快哭了,这要真是收错,那220块钱可就要他自掏腰包。

就是把他卖了,也凑不出220块钱。

张达一个月才领五块钱,这要凑到猴年马月去。

“李书记,一定是那赵雄武故意用商陆假冒人参来骗钱!”张达分析利弊后,立马将自身包装成受害者。

李光远眼前一亮,认同了张达说法。

整个小埠公社都是受害者,现在应该是将那钱收回来,并把赵雄武这个诈骗犯绳之以法。

敢蒙骗国家财产,该蹲监狱。

“小张呀,你带着人现在去青瓦村那钱追回来,还要调查清楚,赵雄武是不是诈骗犯。”李光远对着张达吩咐。

他给出了底线,一定要将220块钱追回来,惩治赵雄武的事不着急,最重要是将此事遮掩。

“我这就去找几个人,一定把钱追回来!”张达一副受害者模样,对着李光远保证。

正当张达要出门时,李光远有些不放心,连忙叫住他,“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张达点头,叫了几个人骑上自行车朝着青瓦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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