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划过他被雨水泡得发白的虎口——那里有搬运花盆时磨出的红印。
台风最猛烈的时候,停电了。
顾言蹊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束扫过地下室的花架,忽然停在角落的纸箱上:“那是你妈妈的日记吗?”
他轻轻翻开,借着手电筒的光,念出其中一段:今天浅儿说,每朵花都有自己的脾气,有的喜欢晒太阳,有的偏爱阴凉。
其实人也一样,要找到愿意陪你晒太阳、躲风雨的人。
手电筒的光在他脸上晃动,映得他的眼睛像盛着碎星的深潭。
林浅忽然凑近,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吻,咸涩的雨水混着淡淡的薄荷味——是他白天嚼过的口香糖。
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客为主,吻得更深更急,像台风中紧紧相依的两棵树,枝叶交缠,根须相系。
黎明时分,台风渐渐退去。
他们爬上楼梯,看见花房的玻璃顶碎了两块,却有阳光正从裂缝里漏进来,照在满地狼藉的花瓣上。
顾言蹊忽然蹲下,捡起一片完整的朱丽叶玫瑰花瓣:“看,它挺过了台风,还带着彩虹的颜色。”
他们坐在碎玻璃旁,看晨光中的园区。
被风吹歪的钢架花廊依然挺立,断枝的蓝雪花在地下室等着愈合。
而远处的鸢尾幼苗,虽然被风吹折了腰,却在泥土里露出新的芽尖。
“以后每年台风天,”顾言蹊把花瓣夹进笔记本,“我们就来花房守夜,给花讲故事,像守护我们的孩子。”
林浅笑了,靠在他肩上:“还要准备姜茶和暖手宝,还有你画的花的速写,让暴风雨也变得温柔。”
阳光越来越亮,碎玻璃在地上折射出七彩的光斑。
顾言蹊忽然指着远处:“看,彩虹!”
双层彩虹横跨整个园区,花廊的钢架在彩虹下闪着光,像座连接现实与梦想的桥。
而他们坐在桥的起点,手牵手,看着经历过风雨的世界,正在阳光中重新绽放。
第九章 冬雪与未拆的信封初雪降临的那天,林浅在花店门口挂圣诞花环。
顾言蹊从国外出差回来,行李箱里装满了保加利亚玫瑰纯露和荷兰风信子种球,还有一封没封口的信。
“在飞机上写的,”他挠挠头,耳尖冻得通红,“本来想等情人节给你,可看见你在雪地里挂花环的样子,突然就想现在给。”
信纸上是他工整的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