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年12月13日最后一次收到静笙的电报是在寒露那天,译电纸上的莫尔斯码还沾着咖啡渍:“真相终见天日,珍重。”
我把这八个字绣进贴身荷包,针脚盖住她教过的法文单词Liberté(自由)。
当戴船形帽的军官踹开朱漆大门时,我正跪在祠堂誊抄《妇女解放宣言》。
砚台里的血朱砂突然泛起涟漪,供桌上的祖宗牌位齐齐倾倒——千里之外的静笙,此刻正用身体护住战地医院的孤儿。
“花姑娘...”军官的佩刀挑起我下巴,收音机突然爆出刺耳的杂音:“中央社快讯!
战地记者林静笙为保护平民牺牲...”怀表从袖袋滑落的瞬间,时针永远停在15:07。
表盖内侧嵌着的照片上,我们并肩站在金陵女大废墟前,背后的弹孔拼出“女权”二字。
殊不知这军官早已中了我们的埋伏,祠堂大门轰然倒塌,三娘一枪毙命,日本军官的渐了我慢连,这本该滚烫的血液在此刻却像12月的寒霜,冰冷刺骨。
这林宅早已是日军的眼中钉肉中刺,老爷死亡的消息一旦泄露日军就会踏平林宅,我终究遣散了林宅的人。
静笙的遗书和记者证被寄回了林宅。
记者证夹层里的果然有胶卷。
那年秋天她说:“这是能装微型胶卷的怀表。”
她掰开表壳的姿势像在拆解炸弹,“若我遭遇不测...”我捂住她嘴的手被钢笔尖戳出血珠,金丝笼里的画眉突然撞断脖子。
此刻那卷遗书正在信封里发烫,而我终于读懂她眼底的托付——原来真相才是最后的武器。
1938年12月15日林宅还是没有守住,我被抓去了慰安所。
我抱着静笙的相机残骸蜷缩在慰安所隔间,胶卷轴在掌心硌出带血的齿痕。
门外看守的东北口音,让我想起她背回的小战士说的“等打完仗修铁路”。
“要像记住显影温度那样记住此刻。”
那年暗房里的教诲在耳畔炸响。
当日本兵撕开和服衣襟时,我死死咬着后槽牙,拿出衣袖藏的刀片——静笙教的防身术在血管里苏醒,我所有的求生本能在此刻爆发。
血喷溅在移门上的图案,恰似那年我们共舞时打翻的胭脂。
我裹着染血的校旗翻出后窗,腕间精钢链在雪地上拖出蜿蜒红线,恍若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