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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折春枝无删减+无广告

蝉不知雪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永宁侯府。沧海院。裴临允自转醒便未发一言,青白指节死死抠着床沿,沉默的望着帷幔上晕染开的褐色药渍上。眸光深的像未磨的宿墨,又沉又暗。昨夜高热惊厥,其中凶险,他亲历了,最是清楚凶险。昏昏沉沉间,也曾丧气的想过他的小命有可能就交代在这里了。他恐惧。他不甘。他想活。他将领家法受的罪记在了裴桑枝头上,有多痛苦,他就有多怨恨裴桑枝。大难不死,熬过了高热惊厥。一醒来,仆婢便小心翼翼的告诉他,裴桑枝为了救他,宁削肉放血入煮柳树皮的沸水,唯愿他逢凶化吉。天知道,他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心神有多震荡。就像......就像被一道雷劈的焦黑,完全傻眼了。既荒谬,又觉得不可思议。裴桑枝竟在意他在意到了这种地步吗?不怕疼,也不怕留疤,甚至不记恨他过去的拳打脚踢。...

主角:裴桑枝裴临允   更新:2025-04-26 16: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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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裴桑枝裴临允的女频言情小说《妄折春枝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蝉不知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永宁侯府。沧海院。裴临允自转醒便未发一言,青白指节死死抠着床沿,沉默的望着帷幔上晕染开的褐色药渍上。眸光深的像未磨的宿墨,又沉又暗。昨夜高热惊厥,其中凶险,他亲历了,最是清楚凶险。昏昏沉沉间,也曾丧气的想过他的小命有可能就交代在这里了。他恐惧。他不甘。他想活。他将领家法受的罪记在了裴桑枝头上,有多痛苦,他就有多怨恨裴桑枝。大难不死,熬过了高热惊厥。一醒来,仆婢便小心翼翼的告诉他,裴桑枝为了救他,宁削肉放血入煮柳树皮的沸水,唯愿他逢凶化吉。天知道,他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心神有多震荡。就像......就像被一道雷劈的焦黑,完全傻眼了。既荒谬,又觉得不可思议。裴桑枝竟在意他在意到了这种地步吗?不怕疼,也不怕留疤,甚至不记恨他过去的拳打脚踢。...

《妄折春枝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永宁侯府。
沧海院。
裴临允自转醒便未发一言,青白指节死死抠着床沿,沉默的望着帷幔上晕染开的褐色药渍上。
眸光深的像未磨的宿墨,又沉又暗。
昨夜高热惊厥,其中凶险,他亲历了,最是清楚凶险。昏昏沉沉间,也曾丧气的想过他的小命有可能就交代在这里了。
他恐惧。
他不甘。
他想活。
他将领家法受的罪记在了裴桑枝头上,有多痛苦,他就有多怨恨裴桑枝。
大难不死,熬过了高热惊厥。
一醒来,仆婢便小心翼翼的告诉他,裴桑枝为了救他,宁削肉放血入煮柳树皮的沸水,唯愿他逢凶化吉。
天知道,他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心神有多震荡。
就像......
就像被一道雷劈的焦黑,完全傻眼了。
既荒谬,又觉得不可思议。
裴桑枝竟在意他在意到了这种地步吗?
不怕疼,也不怕留疤,甚至不记恨他过去的拳打脚踢。
谄媚!
愚蠢!
不择手段!
就知道裴桑枝想跟明珠抢夺父母兄弟的疼爱。
裴临允轻哼一声,冷白的日光落在眼底,明明灭灭。
喉结滚动,却终究没有将那句怒骂说出口。
不知怎的,裴临允蓦地想起了那些被他丢弃到犄角旮旯的小玩意儿。
鞋子。
发带。
荷包。
外袍。
......
细细数数,裴桑枝认祖归宗后的月余,是真的在不遗余力讨好侯府的亲人。
裴桑枝很土、很笨。
除了针织女红能勉强拿得出手外,其他简直能笑掉人的大牙。
得知他有从军建功做小将军之志,裴桑枝就笨拙又殷切的典了首饰,只为买一本所谓的不传世的兵书送给他。
那不过是落魄潦倒的书生胡诌出来博人一乐的。
“兵书”被他投进了火盆里,付之一炬的同时,他也没忘讥讽谩骂裴桑枝。
具体说了些什么,他记不太清楚了。
他只隐隐约约的记得,裴桑枝低垂着头,攥着袖子的手指泛着白,肩膀轻轻颤着。
现在想来,裴桑枝是在无声落泪。
呵,裴桑枝可真蠢。
会轻信落魄书生的鬼话,会相信匪夷所思的偏方!
不像明珠......
是啊,明珠呢。
裴临允一个激灵,眼底的迷茫骤然消散,声音沙哑道“五姑娘呢?”
侍立在一旁的婢女,恭声回道:“奴婢也不清楚具体情形。”
“只知,昨天夜里,荣国公的下属无涯将一个硕大的鎏金鸟笼送至府上。”
“侯爷勃然大怒,狠狠掌掴了五姑娘一记。世子爷见状,就让奴婢们退下。”
“而后,四姑娘冒夜前来探望公子,没过多久,侯爷就拖着五姑娘出了沧海院,夫人和世子爷紧随其后。”
“天边擦白,侯爷和夫人请来了小徐太医,却不见世子爷和五姑娘的身影。”
裴临允眉峰紧蹙,皱成一团,眸光忽明忽暗,闪烁不定,似有些心虚。
但,心虚也只是一瞬,转眼便理直气壮起来。
他和明珠又不曾要那糟老头子和小女娃的性命。
反正都是些靠着出卖技艺营生的市井蝼蚁,在哪里说书不是说书呢!
饶是荣妄再霸道不讲理,也不至于因此等微不足道又非亲非故的小事,迁怒开罪永宁侯府。
父亲何至于这般动怒,掌掴也就罢了,还不顾明珠的颜面,拖拽其离开。
定是那处处要跟明珠争先的裴桑枝嚼了舌根。
裴临允身上升腾起凛冽的怒意。
“我要见裴桑枝!”裴临允一字一顿,怒火不加遮掩。
婢女不敢违逆,低眉顺眼,颤声道:“奴婢这就去请四姑娘。”
听梧院。
菱花铜镜里映着张消瘦的脸,裴桑枝将最后一支簪子缓缓推入发髻。
望着镜中人,裴桑枝轻叹一声,又要去登台演戏了呢。
也不知裴临允这次给她准备了什么戏码。
但,绝不能是知恩图报,好声好气感谢的戏码。
猪狗不如的东西,是永远不会记他人的好的。
裴桑枝清澈明亮的眸子里结了霜。
在转头看向进来禀报的素华时,又骤然化为了一池子浮光跃金的秋水。
敌动,她不动,那不管戏码是什么,最后都会变成苦情戏!
看着苦罢了。
跟她过招的,才是真的苦。
“三哥醒了!”裴桑枝眼神亮晶晶的,眼角眉梢尽是惊喜:“三哥唤我,定是想见我。”
声音里的雀跃,像是寒冬里久违地暖阳,更像是融冰的春溪,轻盈盈的。
素华嘴角微微抽搐。
她瞧前来传话的婢女的神色,不见得是好事。
犹豫再三,到底还是没有多嘴打击裴桑枝。
裴桑枝敏锐的窥出了素华的欲言又止,心下愈发明了。
果然,裴临允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面上丝毫不显,站起身来,欢天喜地的裹上披风,推门而出。
迎接裴桑枝的是四分五裂的白瓷碗。
裴桑枝顿住脚步,遥遥地望向发起怒来狰狞不已的裴临允。
还是想说一句丑的不堪入目。
尤其是,无意识张大的鼻孔在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像极了话本子里食人的山怪。
难道,这么些年,没有人提醒过裴临允吗?
尖锐刺耳的声响,裴桑枝身后的素华听的心惊肉跳。
四姑娘对三公子到底有豁出命相救的情分在。
三公子这番作态......
素华不敢再胡思乱想。
她的卖身契在夫人手里捏着,夫人的立场就是她的立场。
“三哥......”
裴桑枝酝酿好情绪,怯弱又不解的轻声唤道。
裴临允的怒火一滞,余光瞥到帷幔上的药渍,不自在的别过头去。
但一想到裴明珠,这份浅淡的犹如枯枝薄雪,没有阳光照样会化的愧疚和不忍就被急躁淹没覆盖。
“是不是你在父亲面前火上浇油,父亲才那般不顾明珠的颜面和形象?”裴临允厉声质问着。
裴桑枝先是一怔,眼中仿佛失去了光亮,而后潸然泪下。
“我以为,三哥想见我是想冰释前嫌,你我会像父亲说的那样兄妹和睦、手足相协。”
“不曾想,又是我自作多情了。”
难不成裴临允觉得小发雷霆一番,就能揭过她不顾一切相救的恩情了?
这不纯粹是想的美吗?
长得丑,想的美。
呵,用畜生来形容裴临允都是在侮辱畜生二字了。
“我果然没看错你,你就是心机深沉,想挟恩图报!”
“裴桑枝,你可真龌龊!”
裴桑枝如坠深渊,用看陌生人的眼神凝视了裴临允片刻,旋即,猛的上前,抬手,使上浑身力气,狠狠的扇在裴临允脸上,先发制人,凄厉反问:“三哥,你还是不是人。”
终于是对称了。
永宁侯扇巴掌怎么老是只扇一下。
对称美,懂不懂!

无涯道:“万一是裴四姑娘的事情呢?”
荣妄皱眉,嘴角一撇,眼神复杂,却一语不发。
无涯看懂了。
这不是认同,这是无语,这是吝啬反驳,更是在用脸骂人。
骂他蠢。
“国公爷,您骂的可真脏。”
荣妄没趣儿的将酒盏搁在一旁的案几上,声响清脆:“是吗?”
“小爷以为,美人儿做什么都是美的。”
无涯:最起码想的美。
“国公爷,真的不见裴世子吗?”
荣妄的眸子转了转:“小爷巴不得永宁侯府落魄成走地鸡。”
“不见。”
反正不可能是裴桑枝的事。
不过,倒有几率是裴桑枝的手笔。
想到这个可能,荣妄顿时精神一振,溢着酒气的眸子,陡然黑白分明。
他就知道裴桑枝是个好姑娘!
“见。”
“有怀瑾握瑜美誉的裴世子登门,小爷拒之门外,显得太不近人情了,传出去,不大好听。”
即将跨出门槛儿的无涯身影僵了僵。
名声?
那玩意儿对于国公爷来说,就像在冬日里失去了一碗碗水晶冰,夏日里失去一个个暖手炉。
不仅毫无用处,还有点儿多余。
不消多时,无涯引着裴谨澄入内,而后如同一尊木雕般不苟言笑的站在一侧。
谁知道裴谨澄会不会突然抽风行刺杀之事。
荣妄嘴角噙着抹若有若无的笑,支颐而坐,好整以暇的看向裴谨澄,上下打量几眼。
瞧着挺急的。
裴谨澄垂首作揖,开门见山的表明了来意。
荣妄微不可查的挑挑眉,漫不经心地把问题抛了回去:“你的意思是,小爷打抱不平打错了?殃及裴三郎受家法,以至于他突发高热,惊厥抽搐,要劳烦小爷请徐院判出手?”
“除了裴驸马,你们永宁侯府,祖祖辈辈都如此无耻吗?”
荣妄言语间,没有丝毫顾忌。
裴谨澄闻言,浑身一颤,耻辱感像无孔不入的夜风袭来的寒意,在四肢百骸流窜蔓延开来。
若非必要,他是真的不想跟荣妄打交道。
横看竖看,荣妄浑身上下都写着恶劣、狂妄二词。
然,他携父亲腰牌,靠着侯府薄面请去的太医无能为力。
不得已,他只能来求荣妄。
“在下不敢。”
“实因舍弟病势汹汹,药石罔效,侯府束手无策,恳请国公爷看在祖辈们的交情上,施以援手,请徐院判出诊,侯府上下感激涕零。”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荣妄唏嘘着。
怪不得裴桑枝在古树下刨腐土、铁架旁刮红锈,那般起劲儿呢。
看来,在纵火烧祠堂前,她就预设好了一切。
不仅狠,还擅谋。
想着想着,笑意控制不住从眼角倾泄出来。
“你们永宁侯府是不是造了什么孽?”荣妄身体往前倾了倾,一本正经问道。
单看裴桑枝朝他磕头的瓷实劲儿,骨子里不像是心狠手辣的。
裴谨澄:说话可真难听。
“倒也不是不行。”荣妄语调拉长,饶有趣味,“拿什么来换?丑话说在前,别用那些寻常物件儿脏小爷的眼。”
裴谨澄还来不及松口气,就听荣妄的声音又劈头盖脸的砸下:“无涯,把小爷前些时日抢回的鎏金鸟笼抬上来。”
呼吸间,无涯已然明了荣妄的用意。
轻拍掌心,守在廊檐下的侍从闻声,躬身离开,片刻后抬着足有一人高的鎏金鸟笼入内。
鸟笼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犹如一记重锤敲在裴谨澄心口,不祥的预感像决堤的江河。
荣妄站起身来,威势愈重:“依裴世子之见,什么样的鸟雀能配得上如此鸟笼?”
裴谨澄骇然,不敢深思,薄唇止不住颤抖。
“我可以请徐院判出诊,但,我要你裴家明珠钻进鎏金鸟笼里唱曲儿、作舞,想来要比茶楼说书先生的孙女儿更相得益彰。”
荣妄的语气很轻,甚至还有几分玩世不恭的散漫。
但,裴谨澄整个人僵住了。
“荣国公府是权势滔天、简在帝心,可也不能如此羞辱舍妹。”
裴谨澄的声音里压抑着怒火,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赤裸裸的羞辱,无异于是在逼死明珠。
荣妄作恍然状:“原来,这是羞辱啊。”
“光风霁月的裴世子不想知道小爷是如何将这鎏金鸟笼抢回府的吗?”
“无涯,好生给裴世子解解惑。”
无涯抬头挺胸,掷地有声:“去岁仲夏,裴三郎和裴五姑娘在茶楼听书,乍听说书老先生唤其垂髫之年的孙女儿明珠,便深觉冒犯,大发雷霆,在其额间烙字,又褪其外袍,撵入此笼,命其跪伏说书。”
“真是好大的威风呢。”
“辱人者,人恒辱之。”荣妄斩钉截铁:“怎么,难不成裴五姑娘有称帝之心,大乾百姓需得人人避讳不成?”
“的确是志向远大。”
恐惧像一盆冷水,从裴谨澄的头顶浇到了脚底,冷得他直打哆嗦。
他隐约知晓临允性子张狂,在外行事霸道,却不知霸道到这种地步,还好巧不巧被荣妄看在眼里。
“国公爷,此事必有......”
荣妄打断:“没有误会。”
“小爷天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若是世子爷心疼令妹,以身替之,也未尝不能通融。”
裴谨澄的心沉似千钧,喉咙堵的说不出一句话。
良久,颓然的低下头,萧索道“深夜叨扰国公爷,乃裴某之过。”
“鎏金鸟笼一事......”
裴谨澄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永宁侯府会给出交代。”
“告辞。”
荣妄望着裴谨澄融入夜色的背影,嗤笑一声:“孬种。”
“无涯,把鎏金鸟笼送去永宁侯府,告诉永宁侯,他寄予厚望的长子是个孬种。”
无涯叹息。
做国公爷的属下真是日日都有新刺激。
荣妄重新坐回狐皮软榻上,眉开眼笑,眼底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有太医守着,那些腐土、红锈要不了裴临允的命。
但,绝对能让裴临允脱层皮。
裴桑枝的下一子会落在何处呢?
......
那厢。
“裴世子。”
“裴世子。”
无涯追上了裴谨澄,笑的无害:“奉国公爷之命,前去侯府送礼传话,不知能否与世子同行?”
裴谨澄脸色涨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荣国公做事当真不留一丝余地吗?”
无涯沉声:“裴世子是在威胁我家国公吗?”
裴谨澄就像是被扼住脖颈的鸡鸭,不敢再置一词。
荣妄是元和帝的心肝儿啊。
他配威胁吗?
“还有,若是不留余地,就该是锣鼓开道了。”

永宁侯府。
永宁侯瞠目结舌的看着庭院里的鎏金鸟笼,久久没有回神。
他的长子是孬种?
荣妄又发哪门子疯!
这是要毁了他的谨澄吗!
永宁侯恨的咬牙切齿,鬓角青筋突起,偏生又不能当着无涯的面发作。
好声好气的送走无涯后,一脚狠狠的踹向了鎏金鸟笼。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裴谨澄不敢隐瞒,一字不差的复述着荣妄的话。
永宁侯气狠了,胸膛剧烈起伏:“欺人太甚!”
“简直欺人太甚!”
话音落下,气势汹汹转身回到沧海院,毫无征兆,一巴掌扇向了拧着湿帕子的裴明珠。
裴明珠怔愣,眼泪夺眶而出。
庄氏傻眼了,一边将裴明珠护在怀里,一边尖叫着出声:“侯爷这是做什么?”
“闭嘴!”永宁侯怒不可遏:“你问问她做了什么!”
裴明珠被吓得打了个哆嗦,眼泪悬在眼眶,不敢坠下,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裴谨澄抿了抿唇,示意仆婢们退下,又请太医暂去厢房后,才压着声音删删减减的道出。
庄氏心颤了颤,下意识将裴明珠护的更严实,想法子劝解道:“侯爷,贱民犯上,允哥儿和明珠以尊压卑,说破天荒,也是少年冲动,一时激愤,委实没必要大动干戈。”
“蠢妇!”永宁侯脱口而出。
“大乾律都修改了几十年,早就禁了勋贵官宦对平民百姓动用私刑了,你提的是哪门子老黄历!”
“那说书先生的孙女儿是签了死契的奴婢吗?”
“临允也好,明珠也罢,都是你纵出来的。”
“还有,不是我要大动干戈,你以为荣妄只是闲来无事随口说说吗?”
永宁侯气的气血上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父亲。”澄澈又怯弱的声音响起。
屋子里的几人抬头,循声望去,是瘦巴巴的裴桑枝。
说实话,裴桑枝也有些意外。
这把火,比她想象中的旺多了。
想到她过来时看到的鎏金鸟笼,若有所思。
永宁侯抑制不住满腔怒火,没好气道:“你怎么过来了?”
裴桑枝眨巴着清亮的眼睛,无辜极了:“父亲息怒。女儿忧心三哥的身体,夜不能寐,又闻此处吵闹声起,实在心焦,便鼓起勇气前来。”
“三哥到底如何了?”
三更半夜,闹的鸡飞狗跳。
天边都快现鱼肚白了,裴临允的高热还没退。
当初,她为了在月静庵活下去,学的东西很杂很浅。
既无法妙手回春救人,也做不出见血封喉的毒药,但能就地取材,用最朴素的方法剜肉医疮或雪上加霜。
永宁侯深深阖目,连续深呼吸,待得眼睑微颤着掀起时,绷紧的神情已一寸寸松缓下来。
“发了高热,烧得跟块火炭似的。”
“你大哥连夜请来的太医施针灌药,但也只能暂时降温,片刻后,高热又会卷土重来。”
“父亲,三哥吉人自有天相。”裴桑枝红了眼眶,哽咽着说道。
“不知我能为三哥做些什么?”
“只要能让三哥逢凶化吉,哪怕是效仿先人割肉放血做药引,女儿也绝不推脱。”
永宁侯缓了缓神色,欲言又止:“若是能请的动徐院判......”
“徐院判很难请吗?”裴桑枝故作无知,小声问着。
永宁侯颔首:“难于登天。无陛下口谕或荣国公相请,等闲根本见不到徐院判。”
裴桑枝一派天真:“父亲这般厉害,也请不来吗?”
看来,庭院里的鎏金鸟笼跟荣国公脱不了干系。
难不成,是想把侯府的某一位当作金丝雀养着?
永宁侯脸一黑,情绪复杂的紧,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怒斥。
“为父与徐院判素无交集。”
裴桑枝遗憾地蹙蹙眉,绞紧帕子:“这可如何是好呢。”
“父亲,您得想想法子,无论如何,都得救救三哥。”
“您去拜访过荣国公了吗?”
“女儿与荣国公一面之缘,瞧着国公爷虽说一不二,实则却是面冷心热的,父亲不如顺着国公爷的喜好,拜托国公爷请徐院判。”
永宁侯心头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再一次翻腾起来,转头怒瞪了裴明珠一眼。
顺着荣妄的喜好?
把她金尊玉贵养大的女儿装进鎏金鸟笼里,供荣妄消气、取乐吗?
明珠不是八哥鸟,更不是黄鹂鸟!
他真要是这么做了,怕是会被清流、言官戳着脊梁骨骂,这辈子别想再挺起腰杆做人了。
谄媚逢迎,也是要讲尺度的。
永宁侯本想着死马当活马医,让裴桑枝去求求荣妄。
但,思来想去,惹怒了荣妄,更得不偿失。
投荣妄所好,不如投徐太医所好。
“明珠,你随为父来。”
裴明珠不知永宁侯的想法,瞪大双眼,紧紧攥着庄氏的衣袖,疯狂摇头。
庄氏又气又急:“侯爷,明珠的闺誉和清白不容有瑕,否则,过不了尚书府那一关啊。”
借了清玉大长公主的遗泽,明珠才攀上这门亲。
如今,真假千金一事闹的沸沸扬扬,尚书府已颇有微辞,若是明珠再像勾栏女子一般......
裴桑枝适时道:“母亲,求徐院判救三哥会影响明珠妹妹的清誉吗?”
“难道世人不应该赞一声兄妹情深,明珠妹妹大义吗?”
庄氏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有脸说!”
“要不是你,允哥儿怎么会受家法,若不受家法,怎么会高烧不退。”
裴桑枝颤抖着后退两步:“按母亲的说法,真正的罪魁祸首该是成大公子。”
永宁侯脑瓜子嗡嗡作响。
怎么又掐起来了!
庄氏是丝毫不把他的叮嘱放在心上!
永宁侯烦躁不已,一把抓过躲在庄氏身后的裴明珠,不由分说朝外走去。
庄氏推了把裴谨澄,催促道“还愣着做甚!”
“明珠没脸,你脸上也无光,莫要让你父亲犯蠢。”
随后,跺了跺脚,着急忙慌的追去。
房间里,只余裴桑枝一人。
裴桑枝缓步行至床榻旁,垂眸看着抽搐呓语的裴临允。
可真丑陋!
上辈子,她很恐惧很恐惧过裴临允。
在她眼里,暴怒的裴临允仿佛是一头染了疯病的牛,总有使不完的力气摔打她。
她打不过,甚至跑不了。
裴桑枝轻笑,说出口的话却是那般的悲戚:“三哥,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我在乡下听过削肉放血作药引子的偏方,据说可去百病。”
“而沸水煮柳树皮,可镇痛去热。”
“我也不知真假,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万一,心诚则灵呢。”
杀人怎么够。
得杀人诛心!
而演戏是演给活人看的!

折兰院。
永宁侯铁青着脸,定睛俯视着裴桑枝。
这个他从未正眼瞧过,从未放在心上的亲生女儿。
素净的衣裙穿在她的身上,活像是套着一副骨头架子,浑身不见肉,亦没有一丝高门贵女的气度,反而更像是荒野疾风下的杂草,任他从头看到脚,也难以违心的找出令人眼前一亮的地方。
一无是处!
一次次端详,失望和嫌弃也愈发浓烈,紧皱着眉,移开视线。
“裴桑枝,是不是不忿临允责罚于你,才在一怒之下纵火烧祠堂?”
“否则,祠堂岂会无缘无故起火?”
“此事兹事体大,牵涉甚广,后果不堪设想,如果当真是你做的,尽早坦白,为父才能替你斡旋,保你周全。”
裴桑枝瞪大眼睛,脸色一寸寸白了下来,不可置信的望向永宁侯,眼泪簌簌落下,哽咽着:“父亲,我......”
“不是我。”
“这是我心心念念的家啊,我怎么舍得。”
保她周全?
把她当替罪羊推出去还差不多。
思及此,裴桑枝顿了顿,惨白着脸,豁出去一般:“报官吧。”
“祠堂乃一府之重地,起火因由不明,意外也就罢了,若是人为,那就是要命的隐患。”
“民间有俗语,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为了侯府的安危,报官吧。”
报官二字一出,永宁侯险些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厥过去。
“胡闹!”
“你这个逆女,非要让侯府沦为上京的笑柄吗?”
裴桑枝眨眨眼,眼泪悬在长睫上,将落未落,疑惑不解溢于言表,真诚询问:“父亲,难道上京的贵人视报官为耻吗?“
“乡下不这样的。”
“报官是为了讨公道,是为了证清白,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永宁侯怄的慌。
朽木!
烂泥!
乡野间长大的农女竟不知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
还有在人前那番不知所谓的自证恳求,简直就是拖人下水,越描越黑,以至于情况一团糟。
恰在这时,“啪嗒”声传来,廊外的那株老梅树被积雪压断了枝桠,永宁侯脑子里名为理智的弦也随之崩裂。
只见,他怒不可遏地瞪向庄氏,猛地抄起手边的茶盏,砸向地面,无能迁怒“夫人,桑枝认祖归宗已有月余,你身为人母,不为她延请夫子,不教她文墨诗词和规矩礼仪,是诚心想让侯府丢人现眼吗?”
“主母掌家理事,相夫教子,你做得好就继续做,做不好就主动让贤,省的让御史弹劾我为父不慈,治家不严!”
永宁侯的语气极重,庄氏身形一颤,眼角泛起薄红。
“父亲。”见永宁侯口不择言的责难,裴临允梗着脖子,大声叫嚣:“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关母亲的事。”
“实在要怪,就得怪裴桑枝不解释清楚,不顾全大局。”
“乡野长大的玩意儿,一股子穷酸愚蠢样儿。若是易地而处,明珠定能力挽狂澜掌控局面,做到尽善尽美。”
裴桑枝眼神无辜,泪水犹如断线的珠子,源源不断淌过面颊,委屈的质问:“三哥,是我不想在爹娘膝下千娇万宠长大吗?”
“是我不想掌家理事、琴棋书画、规矩礼仪无一不精吗?”
“还是说,在三哥眼里,我生来低贱,又自甘堕落,就喜欢被藤条抽打,就喜欢跟野狗抢食,就喜欢活在潲水烂泥般的深渊之中!”
声声质问,字字泣血。
大局?
顾全大局的前提是身处大局之中,既不把她当侯府的小姐,她自然也没有义务遮家丑。
言语间,不忘摆出一副被伤透了心,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扬起衣袖,露出纵横交错的伤疤,心灰意冷继续哽咽道:“过去十四载,我日日割草喂鸡、煮饭洗碗、洒扫劈柴,从早到晚,难有片刻空闲。”
“即便如此,养父母稍有不虞,还是会动辄对我拳打脚踢,罚我不准吃饭,我浑身上下遍布这样的疤痕。”
“三哥,我也想做个金尊玉贵的大家闺秀啊。”
“可,仅是狼狈的活着,就耗费了我所有的精力。”
上一世,认祖归宗后,她愚孝的信了裴明珠那句要为侯府的颜面和家宅安宁,报喜不报忧,将所有的辛酸苦楚尽数藏在心底。
而今,那些苦难便化作她披荆斩棘的利器吧。
裴临允本能地想要反驳,但话到嘴边,却感到难以启齿,气焰稍弱,答非所问:“你现在说这些要死不活的话,是想装可怜博取同情,还是想诛心让明珠内疚?”
“是想让爹娘和兄长们心疼心疼我。”裴桑枝垂下眉眼,楚楚可怜,满是真诚:“我从未想过拆散这个家。”
毕竟、仅是拆散,怎么够?
永宁侯的怒火一滞,神情陡然变得不自在。
掩面而泣的庄氏,双唇抿了又抿,而后倒打一耙地说:“枝枝,你简直是在剜母亲的心呐。”
“自打你认祖归宗起,我事事都思前想后谨慎考虑,生怕对你严厉会使你离心,与侯府疏远。”
“没曾想,到最后,我的慈爱竟成了对你的放纵不管。”
裴桑枝泪流满面,却紧闭双唇一声不吭,静静地站着,对庄氏的惺惺作态视而不见。
气氛凝滞又尴尬。
裴明珠见状,手指紧紧缠着帕子,小声道:“父亲,不怪母亲,也不怪三哥,更不怪枝姐姐。”
“是我。”
“这十四载,枝姐姐吃尽了苦头,我却享受着她的身份带来的锦衣玉食,我心实在难安。”
“或许,只要我离开,枝姐姐的心里就会好受些,侯府上下也能安宁和乐。”
裴明珠重重叩首,声音里透着无穷的哀婉凄绝,继续道:“父亲,求您把我送走吧。”
“别院也好,庄子也罢,女儿都心甘情愿,绝无怨言。”
裴桑枝闻言,眼尾微挑。
三言两语,以退为进,便将矛盾的性质归结为拈酸吃醋。
永宁侯府怎么舍得把精心培养的裴明珠送走呢。
但,裴明珠是不是小觑了裴临允那炮仗似的一点就着的性子。
或者,想法更阴暗些,裴明珠的用意,未尝不是以裴临允作刀,以解眼下燃眉之急。
果不其然。
裴临允到底还是年轻气盛,血气上涌,猛然转身,赤红着眼眶厉喝出声,语气已带上了刀刃般的锋芒:“要走也是裴桑枝走!”
攥紧的指节肉眼可见的泛起青白,喉结剧烈滚动间,字字都裹着怒火,“便是送到庄子上,也比她从前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强过千百倍!”
“大不了,多安排些仆婢侍奉左右,也不算委屈辱没了她。”
裴桑枝的心平静无波。
重生伊始的那些难以言说的酸楚和不甘,已然烟消云散。
不得不说,裴临允这柄刀,当真好用的紧。
她一个孤苦无依,任人宰割又渴望亲缘的弱女子,怎么能做撕破脸这样的蛮横事呢?
她只能逆来顺受,做好案板上的鱼肉呢?
不过,她倒要让裴临允看看,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刀俎却杀不得她!

轻飘飘的说辞,毫无分量,也毫无诚意。
裴桑枝心下不屑,讥诮暗藏,面上依旧是泪眼婆娑,孺慕之情溢于言表。
仰颈拭泪,明瞳灼灼的直望进裴谨澄眼底,哽咽着虔诚相询:“大哥会对我好吗?”
既要惺惺作态标榜公允,何妨将其奉上神坛高高供起?
这般人物虽阴险伪善,却也命门昭然,犹若金漆木偶空悬高阁。
软肋明显的很。
“桑枝从兄义,譬之藤萝附乔木,不畏斫伐也。”
“大哥,可愿作藤萝之百年乔木?”
裴谨澄胸口堵的慌。
一双冷淡的眼眸似是被冬日寒气浸染,深沉的让人心惊。
四目相对,越发心塞。
裴桑枝意欲何为?
公然将小女人家的拈酸吃醋摆在明面上,要求他一视同仁?
“你我兄妹,自当休戚一体。”
“枝枝,如此可能安心了?”
话音落下,裴谨澄头一次见裴桑枝那张瘦巴巴的小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隐隐冲淡了萦绕周身的晦气和苦相。
是不是他先入为主的偏见过于浓郁了?
裴谨澄不由得扪心自问。
罢了,就从指缝间施舍些明珠多余的疼爱和物件给枝枝吧。反正枝枝没见过世间,平平无奇的东西亦会视若珍宝。
家宅安宁和乐为重。
将裴桑枝捏在手心为重。
今日的闹剧,绝不可再现。
裴桑枝佯作察觉不出裴谨澄翻涌起伏的心念,伸出粗糙的满是厚茧和毛刺的手指,拉住了裴谨澄的袖子,学着裴明珠一贯的撒娇模样,温温柔柔笑着道:“我信大哥。”
“大哥无愧上京百姓的美誉。”
下一瞬,手指划的裴谨澄的袍袖勾丝破损,锦衣突现瑕疵。
裴桑枝的笑意被歉疚和恐惧所取代。
供起来,戴高帽,温声细语灌迷魂汤,整个流程行云流水。
裴谨澄的心情像是吞了死苍蝇般恶心,偏偏还得顾及体面,不能甩开,故作大度从容:“无碍,一袭衣袍而已。”
“娇养些时日,便可指若削葱根。”
“对了......”
裴谨澄顿了顿,状似无意的试探着:“枝枝识得字,读过书?”
举止粗鄙,然言谈有物,不像目不识丁的草包。
倘若,裴桑枝过去十几载当真如所言般煎熬、痛苦,又岂会有读书习字的机会。
这只能说明,裴桑枝在说谎!
裴桑枝不慌不忙,坦然自若应对:“不怕大哥笑话,年幼时,养父母曾将我典给留县的梨园伶人,端茶倒水,洒扫打杂。耳濡目染之下,侥幸识文断字,读过些戏文。”
“我自知不伦不类,比不得大哥腹有诗书气自华。”
裴谨澄愕然。
“你曾卖身为奴?”
还是给下九流的戏子为奴为婢!
一时间,裴谨澄说不清是惊讶多一些,还是羞耻多一些。
裴桑枝洒脱一笑,细眉微挑,淡声道:“我没的选。”
“或许,我的命真真如草芥般顽强,春风一吹,遍地青青。”
“还好是我,若是明珠,怕是扛不过日复一日的折磨和虐待。”
“不过,我相信,只要有大哥在,我的来日之路定会光明灿烂。”
裴谨澄莫名觉得,似有一股冰雪山巅的风刮过,通身凉凉沉沉,还有些许瘆人。
可,眼前的裴桑枝是那么的弱不禁风,软弱无害。
裴桑枝适时遮掩口鼻,打了个喷嚏,而后福了福身:“大哥,我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演不下去了。
着实演不下去了!
再不缓缓,她怕自己控制不住,直接拿下发髻上的簪子,狠狠的扎向裴谨澄的心口。
廊檐下,裴明珠眸色深深的注视着言笑晏晏的这一幕,指间的帕子绞成一团,皱皱巴巴。
难道,就连大哥也要逐渐偏向裴桑枝了吗?
朝夕相处情分真的不能彻底取代血缘吗?
自从闹出真假千金的笑话,旁人看她的眼神里便多了一抹深意。
她更愿意将那抹深意理解为嫌弃和耻笑。
裴桑枝迎着裴明珠的目光,缓缓向外走去。
庭院里。
裴临允跪伏在青石板上,后背衣衫被鲜血浸透。
这顿做给言官看的家法,永宁侯没有丝毫留手。
裴桑枝神色如常的垂眸看着裴临允,轻吐出一口胸口淤积的浊气,顿觉轻快。
这鲜血,委实令她快慰。
若是日日能见到仇人血肉模糊,该多有盼头。
有那么一瞬间,她险些克制不住疯狂上扬的嘴角,更克制不住心头叫嚣的杀意。
不,永宁侯府的这群人配不上手起刀落的死法儿。
裴桑枝稍稍平复了内心的波澜,头脑逐渐清明。
跌跌撞撞跑下台阶,整个人重重的俯在裴临允鲜血淋漓的后背上,旋即转头看向气喘吁吁的永宁侯,哀求道:“父亲,别打了,别打了。”
“如果父亲怒意难消,我愿意替三哥受家法。”
死咬着牙关,不想露怯的裴临允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惨叫声直冲云霄。
永宁侯:他没记错的话,三十鞭已经打完了。
“父亲,您饶三哥一次吧。”
“求求您了。”
裴桑枝歇斯底里的哭嚎哀求着。
声音刺耳,惊起了立在枯树枝桠上的鸟雀,也飘出了永宁侯府的庭院深深。
蓦地,裴桑枝力竭般晕过去。
这场兵荒马乱的大戏也是时候告一段落了。
永宁侯手中的软鞭轰然坠地,着急不已:“来人,请医女。”
“快些请医女给四姑娘看诊!”
他是巴不得从来没有认回这个一无是处的女儿。
甚至,也凉薄的想过,若是裴桑枝死在乡野,也就不会让侯府鸡犬不宁,也不会让明珠早就定下的婚事凭白生出许多波折。
但,那是今日之前啊!
今日之后,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裴桑枝在人前雍容华贵。
裴桑枝压在身下的裴临允疼的呲牙咧嘴。
真的没有人管他的死活吗?
裴桑枝这个死丫头晕哪里不行,还非得晕他背上!
永宁侯府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
那厢。
荣妄慵倚在八人抬的沉香辇上,招摇过市。
云锦帷幔垂落,鎏金流苏随辇摇晃。
“无涯,小爷今儿算不算是做了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善事?”
眉宇间洋溢着轻狂恣意的笑容,犹如一只饮尽倚斜桥酒肆美酒的狸奴。
无涯撇撇嘴。
他家国公爷天生就不是什么有美德的人。
等等......
长得美,想得美也勉勉强强算美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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