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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她入骨!世子爷的追妻日常全文+后续

把酒叙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叫做《宠她入骨!世子爷的追妻日常》的小说,是一本新鲜出炉的古代言情,作者“把酒叙”精心打造的灵魂人物是谢观澜闻星落,剧情主要讲述的是:上一世爹娘和离,母亲改嫁镇北王,姐姐贪图富贵,选择跟随母亲嫁进王府,认镇北王为父,成了锦衣玉食的王府小姐。而她和三位哥哥跟着县令父亲生活。后来父亲被皇帝召回京城封为尚书,她嫁给当朝太子,而姐姐却被镇北王府草草嫁给一个粗使小吏,受尽婆家磋磨。于是她嫁进东宫的那日,父兄竟然把她绑了起来,安排姐姐替嫁太子。直到死,她才知道原来父兄这些年一直厌恶她,他们只爱单纯柔弱的姐姐。再次睁开眼,她回到了爹娘和离的那年。这一世,姐姐突然改口要跟着父亲,要嫁太子。她果断放弃父兄,随改嫁的母亲进入王府。岂料前世对姐姐不屑一顾...

主角:谢观澜闻星落   更新:2025-06-29 18: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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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观澜闻星落的现代都市小说《宠她入骨!世子爷的追妻日常全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把酒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叫做《宠她入骨!世子爷的追妻日常》的小说,是一本新鲜出炉的古代言情,作者“把酒叙”精心打造的灵魂人物是谢观澜闻星落,剧情主要讲述的是:上一世爹娘和离,母亲改嫁镇北王,姐姐贪图富贵,选择跟随母亲嫁进王府,认镇北王为父,成了锦衣玉食的王府小姐。而她和三位哥哥跟着县令父亲生活。后来父亲被皇帝召回京城封为尚书,她嫁给当朝太子,而姐姐却被镇北王府草草嫁给一个粗使小吏,受尽婆家磋磨。于是她嫁进东宫的那日,父兄竟然把她绑了起来,安排姐姐替嫁太子。直到死,她才知道原来父兄这些年一直厌恶她,他们只爱单纯柔弱的姐姐。再次睁开眼,她回到了爹娘和离的那年。这一世,姐姐突然改口要跟着父亲,要嫁太子。她果断放弃父兄,随改嫁的母亲进入王府。岂料前世对姐姐不屑一顾...

《宠她入骨!世子爷的追妻日常全文+后续》精彩片段

“你——”
谢拾安看见他就拳痒难耐,想动手却被谢观澜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几位在蜀郡颇有名气的书法家被请上前。
他们观摩了片刻,纷纷道:“闻大姑娘的字虽然娟秀却过于柔弱,而闻二姑娘的字尽管称不上是顶尖的书法,却呈现出恣意蓬勃的生命力,整幅作品透着生生不息的力量感,值得看客细品斟酌。因此,我们选闻二姑娘的字。”
杜太守微微颔首:“本官也认为,闻二姑娘的字更胜一筹。谢指挥使以为呢?”
谢观澜没作点评,只淡淡道:“某与杜大人所见相同。”
闻月引双膝一软,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拿正眼望向闻星落的字。
原本她没把闻星落的字当一回事,只以为这些人是看在镇北王府的权势上睁着眼睛说瞎话。
没想到这随意的一眼,却令闻月引彻底移不开目光。
闻星落……
她何时练出的这一手簪花小楷?
乍一眼望去,仿佛满纸盛开桃花,葳蕤热闹,令人目不暇接心旷神怡。
而自己的字,在她旁边显得如此呆板无趣。
她们在字形上不相上下,可是在意境上却是云泥之别。
就连闻如风也看出来了,蹙眉道:“怎么会这样?”
“不可能……”闻月引咬了咬牙,“她不可能会写这么漂亮的字!也许,也许是旁人代写的也未可知……”
闻如风点了点头,声音不大,却足以令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闻星落自幼就没读过书,她的书法比起月引要差远了,如今她进王府也才不过小半年光景,一个人的字,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练出来的。”
闻如云冷笑:“闻星落,你长本事了,为了沽名钓誉,还学会找人代笔了!你赶紧向大家道歉,再把那幅代笔扔了,把你姐姐的作品挂上去!”
他们毕竟是闻星落的亲哥哥。
听见他们这么说,周围的文人墨客纷纷怀疑地望向闻星落,私语声弥漫在四面八方,仿佛要把少女的脊梁戳出一个窟窿来。
闻星落面不改色,问道:“如果这幅作品是我亲笔所书,二位兄长能否向我道歉?”
闻如风不悦:“星落,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的字写得怎么样,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身为亲哥还能不知道吗?!我晓得你嫉妒月引字写得漂亮,因此动用王府权势抢了她的名额,可不是你的东西终究不是你的。为了博取名声,而牺牲掉诚实的品质,这是错的!”
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脸红脖子粗的,语调也极其严厉,仿佛闻星落犯了什么大罪一般。
周围人议论道:“这位闻家大公子,倒是个老实本分之人!只可惜妹妹长歪了,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沽名钓誉、以权谋私。”
闻星落不在乎周围人的指指点点。
她平静道:“大哥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如果这幅字确实是我亲笔所写,你们能否向我道歉?”
“自然!”闻如风挺直脊背,“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们要是错了,不会不道歉的。但问题在于,我们根本不会冤枉你。”
“我有人证。”"


闻如云晃了晃杯中酒,邪魅地勾起唇角:“贺礼都带来了,还说不是来参加生辰宴的。怎么,你是不是非要我们低声下气地哄你,你才肯老实?闻星落,你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配不配。”
闻星落和他们说不清。
她转身要走,闻如雷一个箭步冲上前,竟将她推了进来。
她猝不及防跌倒在地,死死护住怀里的砚屏,不忿地抬起头:“你干什么?!”
“哟,这么宝贝这玩意儿?”闻如雷挑了挑眉,一把夺过砚屏,“我倒要瞧瞧,你究竟给大哥准备了什么贺礼!”
闻如雷拆开裹在外面的锦布,一面精巧的砚屏映入眼帘。
丝帛上用金线绣着笔走龙蛇的贺寿词,紫檀木屏架雕琢缠枝葫芦花纹,整座砚屏精致华贵舒展大气,一看就知道是花了大心思制作的。
闻如风有些意外。
他起身,拿过砚屏:“星落,这是你送给我的生辰礼?”
“都说了不是给你的!”闻星落恼怒否认,“还给我!”
闻如雷一把攥紧她伸过来的手。
他厉声:“闻星落,你自己带着生辰礼跑到大哥的生辰宴上,现在却又说这东西不是给他的!你胡闹也该有个限度!我们从前就是太惯着你的缘故!”
他拽着闻星落,将她往雅间外面拖:“既然东西已经送到,那你可以滚了!你留在这里我嫌恶心,别又毁了大哥的生辰宴!”
“放开我!”闻星落使劲儿挣扎,腕骨被捏得生疼,“你们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闻如风叹了口气:“星落,你实在太不像话了。除了我,你还能给谁庆生?生辰礼我收下了,希望你以后改改性子,多向月引学习。”
“生辰礼?”
一道桀骜不驯的声音,陡然从外面传来。
谢拾安带着一帮纨绔子弟出现在雅间门口。
他站姿慵懒,不耐烦地扯了扯挂在脖颈上的金项圈,狞笑:“姓闻的,我大哥亲自写给祖母的贺寿词,你拿在手里就不怕折寿?!”
谢拾安和他这群狐朋狗友都是非富即贵的公子哥儿。
站在那里人高马大的,衬得闻家兄弟和他们的朋友宛如发育不良的小鸡仔。
“四哥哥!”
闻星落唤了一声,迅速躲到谢拾安身边。
谢拾安嚣张道:“闻星落,你现在可是镇北王府的小姐,再遇见这种没规没矩的东西,直接叫王府下人揍他们!不必和他们废话!”
他将她护在身后,俨然一副保护的姿态。
仿佛少女是他精心呵护的掌上明珠。
闻如雷被他踹过一脚,有些怵他,便讪讪回到闻如风身边。
闻如风也没料到,这架砚屏竟然是闻星落送给老太妃的寿礼。
他眼睁睁看着谢拾安的人抢走砚屏,不禁面皮发烫,垂在腿侧的双手握紧成拳。"


因为挑开窗帘的姿势,少女的衣袖滑落半截,露出一截凝白皓腕。
而那腕子上,正戴着沉甸甸金灿灿的金手镯。
他温声:“闻姑娘的新手镯很漂亮。”
闻星落:“……”
明明是赞扬的话,语气里却藏着嘲讽。
仿佛是在嘲讽她爱慕虚荣,贪图富贵。
闻星落放下帘子,默默摘下了那两只金手镯。
姐姐旁的话也就罢了,她说谢观澜人前人后两副面孔,是王府最讨嫌的人,这一点还真没说错。
谢观澜送他们到书院时引起了轰动。
他生得秾艳俊美,很受姑娘们倾慕喜欢。
他年少时也在白鹤书院读书,年年功课第一,如今不仅承袭世子之位,还担任蜀郡的兵马都指挥使,在对边境诸国的战争中屡战屡胜。
出身高贵大权在握战功赫赫,待人接物又温良谦恭,完全就是长辈们理想中的乘龙快婿,因此不少贵妇人都在暗暗打听他的婚事。
闻星落没理会学生们的躁动,背着包袱走进学堂。
她基础太差了。
白鹤书院每个月都有考试,她不想考得太差。
可是时间太紧。
没等闻星落补上从前落下的功课,考试就开始了。
闻星落考了倒数第一。
谢拾安考了倒数第二。
回府的马车里,谢拾安洋洋得意:“你每天上下学都捧着书看,我还以为你多厉害,没想到还不如我!这回好了,有你垫底,父王就不会骂我了!”
马车驶过长街。
谢拾安听见熟悉的马蹄声,掀开门帘,看见了下值回府的谢观澜。
他激动:“大哥,这次考试我终于不是倒数第一了!闻星落考了倒数第一!哈哈哈哈哈,父王肯定会抽她鞭子,罚她面壁思过!”
就像以前罚他那样!
谢观澜握着缰绳,声音淡而温润:“闻姑娘考了倒数第一?”
貌似关心的语气。
可是他们正途经一处闹市。
谢观澜的声音传了出去,于是街上所有百姓都知道,镇北王的继女考了倒数第一。
闻星落:“……”"



闻星落明白她的意思:“孙女记得祖母的教导:越是身居高位,越是要会藏起心思,不可在明面上给人留下把柄。”

老太妃给闻星落放了权。

像是去闻家拜年这种事,带什么礼物全由她自己做主。

她从库房里挑了十匹绫布,又挑了送给哥哥姐姐的四套文房四宝,最后拿了一支山参送给父亲。

瞧着尽善尽美,说出去也好听,实则这些东西都是王府积压多年的旧物,不值什么钱。

半个时辰后,镇北王府的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县衙后门。

县衙后面是个宅院,辟了一处后门,专供县令及其家眷居住。

闻星落仰头,看了一眼镌刻着“闻府”二字的匾额,才带着婢女们进门。

闻家宅院。

闻如风忙于温习功课,没出来。

闻如雷正站在台阶上滔滔不绝:“……我就不信闻星落真能在镇北王府站稳脚跟!你们别看她这几个月都没回家,说不定她心里正想咱们想得发慌呢!否则,她今天干什么要回家?!拜年?呸!她就是想咱们了!”

闻如云也嫌弃地讥笑道:“嫌贫爱富的玩意儿。她也不想想,人家又不傻,自己孙子都来不及疼,还真能把她当亲孙女疼?这几个月她不定在王府吃了多少苦。”

一家子正热热闹闹地说着话,闻星落轻轻咳嗽了一声。

众人霎时望向她。

数月不见,在看清闻星落的外貌变化之后,他们全部僵在当场。

以前的闻星落,总是穿闻月引不要的旧衣裳。

她比月引瘦弱许多,因此那些衣裳并不合身,再加上她面黄憔悴畏畏缩缩,每每抬头都会露出一脸讨好的神情,站在角落里真真连丫鬟都不如,叫人见了就烦。

可是现在的闻星落……

她梳元宝髻,髻边簪着银蝴蝶发钗,鹅黄丝绦被寒风吹拂,身量像是迎着春风抽条的嫩柳,一身浣花锦裁成的杏粉色对襟袄裙衬得她娇嫩柔软肤白若雪,眉黛青颦莲脸生春,颊边染开天然的绯红,圆杏眼乌润清澈,好似在落一场雾濛濛的春雨。

十五岁的少女如玉如珠,娇艳欲滴。

真像是哪家王公贵族捧在掌心娇养的小姐。

闻家宅院寂静了很久。

闻如雷满脸复杂地紧了紧拳头。

闻星落从何时起,出落得这么美貌了?

和月引完全不像是双胞胎了!

闻月引盯着闻星落,脸上同样笑容僵硬。

前世穿着锦绣回家拜年大出风头的人可是她!

也就是她让着闻星落,才叫这死丫头占了便宜!

不过……

想起两年后父亲就会被调回京城授任尚书,三位哥哥也都出人头地手揽权势,闻月引胸中的妒忌和不甘又稍稍平息了下去。

闻星落,她还不知道她错过了多么好的机缘。

她也就只能风光这两年了!

兄妹俩正各怀心思,闻星落朝众人见了礼,吩咐翠翠把带来的礼物分发下去。

虽然都是王府积压的旧物,但在闻家人眼里,依旧是贵重之物。

闻如云面色复杂地摸了摸那些锦绣绫布。

有两匹月白的绸子,他瞧着正适合他,要是裁成锦袍穿在身上,走出去必定要被许多人赞叹围观……

闻星落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温声道:“二哥喜欢?”

闻如云立刻收回手,敛去眼底的喜悦,冷笑道:“我只是在想,这两匹绫布还真是丑得可以,总之我是瞧不上的!闻星落,你别以为这点小恩小惠就能收买我们,让我们不去宠爱月引,反而偏袒于你。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比不上月引一根手指头!”



她的视线不停在谢观澜和闻星落之间逡巡,想不通为何前世对她极其厌恶的青年,为何这一世会突然改变态度,对闻星落疼爱有加。

闻星落……

从幼时起,她就是家中最不讨喜的存在。

父兄不喜欢她,姑母亲戚也不喜欢她,这世上根本没有人喜欢她。

她事事都不如自己,活的就像是被她踩在脚下的影子。

可是为何……

为何这一世,她竟然能在镇北王府如鱼得水?

闻月引想不通。

亲眼看见从前不如自己的人,如今事事比自己强,嫉妒和不甘不禁在心底如疯草般野蛮滋长,几乎要彻底湮灭她的理智。

她本欲再说些什么,比如闻星落不堪的过往,比如闻星落小时候出的各种糗,一旁的杜太守突然哈哈大笑:“原来如此!闹了半天,竟然是一场乌龙!”

其他人也舒展开眉眼,对闻星落的书法再无怀疑。

闻月引抿了抿嘴唇,理智回笼,按捺住了这一刻的好胜心。

来日方长。

闻星落还不知道,她得罪父兄会有何下场。

将来父兄飞黄腾达满门显赫的时候,她绝对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她拉了拉闻如风的衣袖,轻声道:“大哥,咱们走吧。”

“等等!”谢拾安拦住他们,嚣张地拽了拽颈上的金项圈,“你们冤枉我妹妹,还没道歉呢!”

闻如云冷笑一声:“道歉?天底下岂有兄长向幼妹道歉的道理?我们敢道歉,可是她闻星落敢受吗?就不怕折寿?!”

“我敢。”

闻星落的声音清脆甜美,中和了那份过于清冷的语气,叫人轻易生出一种她人畜无害的错觉来。

她弯起圆杏眼:“二哥,我敢的。”

说什么折寿不折寿,她的命早在前世就还给他们了。

闻如云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攥紧拳头,威胁般一字一顿:“闻星落——”

“好了。”闻如风站出来打圆场,“星落,这次是我们误会你了,大哥向你道歉就是了。不过你也是,跟着谢世子学了这么久的书法,却连一点风声都不肯透露给我们,莫非是把我们当成了外人?今后,可不许再这样了。”

说是道歉,却又数落了闻星落一顿。

到底是嫌丢脸,闻如风说完这番话,就带着闻家兄妹匆匆离开。

谢拾安啐了一口:“什么东西!”

闻星落没说什么,请谢拾安先去看看翠翠他们的摊子摆得如何了。

她又转向谢观澜,欲言又止。

杜太守会意,捻着八字胡须干笑两声:“看来本官妨碍到闻姑娘了。谢指挥使,本官去前面等你。”

他们离开后,闻星落才郑重地福了一礼:“今日,多谢世子爷。”

谢观澜负着手,居高临下地看她。

春风卷起她身后的一幅幅水墨字画,少女青金色的裙裾被吹开涟漪,恰逢探进羲和廊的几枝桃花抖落甜郁香气,令人生出那香气是从她身上弥漫出来的错觉,仿佛她在这座芳园里撷取了一缕花魂。

谢观澜收回视线,漫不经心:“你谢我的次数,似乎有些多。”

顿了顿,他弯起薄唇:“你应当知道,我最厌恶麻烦的人。念在祖母的面子上,我暂时不会把你撵出王府。可往后,你要是再给我带来麻烦……”

闻星落斗胆,仰头直视他的狭眸:“我会努力成为,对世子有用的人。”

“有用的人?”谢观澜重复了一遍她的话,“何为有用的人?闻姑娘须知,无论是你的字被选进羲和廊,还是带四弟摆摊赚钱,对我而言,都只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闻星落是第二次进谢观澜的书房。
第一次来的时候因为是在夜里,自己又犯了错,因此惴惴不安,没怎么细看他的书房。
今日过来,她才发现他的书房端肃古朴,几乎没有装饰任何古玩珍宝,只有堆积成山的古籍旧书和各种字画。
转进内室,她瞧见一座博古架上摆满了印章。
各种材质都有,芙蓉石、荔枝冻、寿山石、鸡血石、封门青等等,大约都是谢观澜的藏品。
谢观澜挑了几本适宜女子临摹的字帖。
瞥见闻星落的目光,他道:“喜欢印章?”
闻星落绞了绞帕子,轻声:“我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印章吗?”
就像大哥和姐姐那样。
拥有刻着自己名字的私印,平日里收藏在随身的荷包里,既可以在自己作品的角落上篆刻出一方朱红印记,也可以在买来的书本上盖个戳,表明那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闻星落一直觉得拥有印章是很风雅的事,仿佛自己也成了读书人。
直到察觉旁边的视线里多了几分探究,她才回过神,想起自己是在和谢观澜说话。
这个人面善心黑,明是一把火暗是一把刀,不定又要怎么嘲笑自己。
她很快改口,从那些印章上收回视线:“我只是随口说说。”
她接过谢观澜手里的那几本字帖,认真地福了一礼:“多谢世子爷。我看完之后,会完好无损地还给您的。”
谢观澜目送她离开。
少女系在髻后的碧绿丝绦,随着她的脚步扬了起来。
那样鲜丽翠亮的颜色,轻柔地飘过他的书房。
像是春天曾经来过。
青年修长如根骨明玉的手掌无意识抓了抓。
仿佛是想留下这片刻的春天。

就在闻星落专心练字之际,闻家。
因为宅院不大的缘故,兄妹几个共用一间书房。
闻月引撑着脸坐在窗下,一手握着毛笔,却没什么心思练字。
反正她的字一向很不错,前世就被夫子选上在羲和廊展出,想必这一世也能被选上。
她想着,笔尖在宣纸上游走,逐渐勾勒出一个英俊的侧脸。
皇太子……
还要再等两年,她才能跟着父亲进京,和皇太子定下婚事。"


闻星落站在人群中观看。
对她而言,闻如雷虽然不是个好哥哥,但他在练武方面确实是很有些天赋的,无论是骑射还是功夫,在同龄人中都数佼佼者,他一上场就射中了靶心,引得众人纷纷称赞。
闻月引脸上也一副与有荣焉的骄傲,冲淡了她刚刚在宴席上的不快。
谢拾安抱臂站在闻星落身边,不屑道:“不过如此。”
闻星落解释道:“他不像四哥哥,在王府里跟着名师学过骑射和功夫。他自学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不错了。”
正因为闻如雷有练武的天赋,所以前世她才会劝他去参军,好正经学习骑射功夫。
后来闻如雷在军中立了功,随父亲回到京城后,参加武举一举夺魁,被天子钦点为金吾卫副指挥使,前程一片锦绣。
可是直到最后,闻星落才知道原来他恨了自己一辈子。
恨她撺掇父亲将他送去军营,恨她害的他那么辛苦……
这一世,闻星落决定尊重他人命运。
“这也叫很不错?”谢拾安嫌弃挑眉,“我还没请师傅的时候就已经比他厉害了!更别提我大哥,我大哥在他这个年纪,能单枪匹马端掉一窝山贼!你等着!”
他不允许在闻星落心里,闻如雷比他更厉害。
他跨着长腿大步上前,嚣张地拿过弓箭:“闻如雷,小爷来会会你!”
他熟稔地拈弓搭箭,却是一次性搭上了三支羽箭。
随着他松开弓弦,三支羽箭呼啸着刺破空气,直奔靶心!
三支全中!
周围响起铺天盖地的喝彩声。
谢拾安朝闻星落骄傲地抬了抬下巴,像是在询问她如何。
闻星落看着少年桀骜不驯的姿态。
如果前世他没有废了双腿,恐怕会比闻如雷更加惊才绝艳吧?
她绽出一个温柔的笑脸:“四哥哥好厉害!”
谢拾安力压闻如雷,夺得了那块玉佩。
他把玩片刻,不屑讥笑:“这等成色,连出现在我妹妹面前的资格都没有。喏,翠翠,赏给你吧!”
闻月引眼睁睁看着喜欢的玉佩被谢拾安赏给了丫鬟,自觉遭到羞辱,顿时捧着心口,难过地红了眼眶。
她攥住闻如雷的袖角,伤心道:“三哥,这位谢四公子既然看不上这块玉佩,又为什么要夺走它?甚至还当着我的面赏给丫鬟……他是不是故意羞辱我?”
闻如雷见她黯然神伤泫然欲泣,不禁又是心疼又是愤怒。
他直接冲到闻星落跟前,喝问道:“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故意唆使谢拾安去抢玉佩,好给你姐姐难堪!闻星落,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得如此心肠狠毒?!”
他还想揪闻星落的衣襟,被谢拾安一脚踹翻在地。
谢拾安居高临下:“自己没本事夺魁,却冲小姑娘发脾气。闻如雷,你挺有‘男子气概’啊!”"



赵亮痴痴呆呆,浑然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只抱着烧鸡满嘴流油大快朵颐。

闻家姑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也许是想到了闻星落身后的镇北王府,不由期待地望向她。

闻星落没碰闻如云夹到碗里的那块肉,依旧保持温煦和善:“二哥这话不妥。几位哥哥都还没成亲,姐姐也不曾嫁人,怎么就要先给我说亲呢?”

闻如雷龇着牙笑:“我们这不是关心你吗?闻星落,你可不要不识好歹!”

“可是你们从前一直教我,姐姐自幼体弱多病,有什么好东西都该紧着她先。既然这桩婚事这么好,那我更应该让给姐姐才是。”

闻如云的脸色阴鸷下来:“闻星落!”

闻星落敛眸而笑。

瞧瞧,二哥自己也知道这桩婚事根本就是糟糕透顶。

他舍不得姐姐吃一点苦,却要把她推进火坑。

她放下筷箸,委屈地望向上座的闻青松:“爹爹也想让我嫁给表哥吗?可是我还想在镇北王面前多提一提爹爹,要是我说了亲、嫁了人,恐怕将来就没机会为爹爹美言了。那爹爹的仕途……”

闻青松原本也在考虑这桩婚事。

让闻星落嫁给他那个痴呆儿的侄儿,伺候他一辈子,也算是全了他和妹妹的兄妹情。

但听见闻星落提起他的仕途,闻青松几乎不需要思考,就立刻在兄妹情和仕途上做出了选择。

他威严道:“食不言寝不语,好好吃饭,啰嗦什么?!星落的婚事我自有打算,你们都不许再提!”

闻星落把闻如云脸上的愠怒尽收眼底,微微弯唇。



闻家发生的事,很快被闻星落带过去的婢女禀报给了老太妃。

老人愠怒:“他们竟要把你许配给一个傻子?!”

还没过完正月,清晨时分蠡壳窗上凝着薄薄一层冰霜,贴着漂亮的大红剪纸,茶案上摆满了装着干果、糖块儿和肉脯的烫金果盘。

闻星落坐在临窗的紫檀木玫瑰椅上,正提笔练字。

闻言,她笑道:“好在父亲没答应。”

老人冷笑一声。

子不教,父之过。

能养出闻家三兄弟那种德行,只怕闻青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是当着别人子女的面,她不好太过贬低闻青松,便只道:“我会派人给闻家传话,你的婚事,我亲自做主。”

“什么婚事?”

谢观澜正巧过来请安,一边摘下斗篷递给丫鬟,一边随口问道。

老太妃把闻家的事情简述了一遍,忽然道:“对了,子衡的衙署里面,可有适婚的儿郎?我记得你在军中有几位出身颇高才貌双全的挚交好友?”

谢观澜动作一滞。

谢观澜顿了顿,道:“祖母想为闻姑娘说亲?”

“你妹妹过完年就十五岁了,这个年纪说亲倒也不算早。我想着可以先相看起来,慢慢挑个好的。你身边可有合适的?”

谢观澜瞥了眼闻星落。

雪光透过蠡壳窗照进来,少女坐在那里,周身宛如蒙着一层朦胧洁白的珠光。

她今日穿了身莲紫色袄裙,本就端肃的色彩衬得她分外恬静婉约,黄金如意对襟扣严谨地扣到了最上面一颗,垂髫分肖髻边依旧簪着那支银蝴蝶发钗,一侧垂落绑了红绳的小辫子,平添几分娇艳俏皮。

她刚刚在练字。

摊开的宣纸上簪花小楷清丽婉转,宛如嶙峋梅枝,像她这个人一般,在乖巧的皮囊底下藏着三分清冷倔强。

单从外貌看,闻星落其实挺好说亲的。



闻星落抿了抿唇瓣,犹豫是否要替谢拾安顶锅。

谢拾安焦急地打手势:十两纹银!

只要帮他顶锅,他愿意给她十两纹银!

闻星落略一挑眉,没吭声。

谢拾安火烧眉毛,继续打手势:二十两纹银!

闻星落依旧没吭声,猜测这话本子兴许是朝廷禁书。

朝廷把许多古籍旧书都列为禁书,虽然明令禁止百姓观看,但天高皇帝远,民间还是有不少人偷偷翻阅的,就算抓住了也不过是罚没书籍训诫一番,不算什么大罪。

可能谢拾安身份特殊,所以才害怕被谢观澜逮住?

谢拾安可怜兮兮,无声张嘴:小姑奶奶!

他开价开到了三十两纹银。

看在三十两纹银的面子上,闻星落承认道:“没错,这是我的书,是我花了五个铜板从地摊上买回来的。除了我,还有许多人都买了。”

正所谓法不责众,买禁书的人那么多,谢观澜总不至于全部抓起来吧?

谢观澜又翻了一页。

这本书通篇都画着一男一女,在闺房帷帐间进行不可描述之事。

他声线平静,听不出喜怒:“没想到,闻姑娘喜爱看这种书。”

闻星落理直气壮:“内容精彩,我极其喜爱,心向往之。”

谢观澜:“心向往之?”

闻星落:“这本书跌宕起伏,很吸引人。”

谢观澜又看了几页,淡淡评价:“起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挺起伏的。”

谢拾安:“……”

他绷着脸,想笑又不敢,干脆趁两人不注意,溜了。

闻星落绞尽脑汁:“我经常幻想自己成为里面的女主角。”

她看过一些话本子,里面的女主角仗剑天涯打打杀杀,活得恣意潇洒。

对她这种深闺女子而言,那是从未有过的有趣经历。

谢观澜:“成为这本书的女主角?闻姑娘看似弱骨纤纤,没想到脾气性情和寻常女子大不相同,就连个人爱好都如此特殊。从前,倒是某看走了眼。”

闻星落惊奇。

这厮不喜欢她,私底下的时候一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想到今日竟然夸上她了。

她轻咳一声,谦虚道:“世子爷过誉了。”

谢观澜似笑非笑,合拢《春宫辟火图》,郑重地放在她手里。

他居高临下,睨着少女的圆杏眼:“虽然闻姑娘极其喜爱、心向往之,但这种书还是收起来私下观看才是。否则给旁人瞧见,该说王府家教不严了。”

他转身走了。

闻星落莫名其妙。

不过就是一本话本子,怎么还摊上家教不严了?

白鹤书院里面的那些贵女千金,也常常看话本子的呀。

她想着,翻开那本书——

随即僵在当场。

这书……这书是……

她猛然合上书,一张艳若桃花的粉面更加绯红入骨,似能滴血。

这是一本《春宫辟火图》!

她刚刚竟然义正言辞地告诉谢观澜,她对这本书极其喜爱、心向往之!

她还说她经常幻想自己是里面的女主角!

闻星落觉得自己像是冻结成了一整块冰。

而谢观澜的眼神就是一把无形的刀,随着他似笑非笑地看过来,她被切割得支离破碎,顷刻间就能坍塌!

“谢拾安!我杀了你!”

书斋里,少女爆发出一声尖锐爆鸣。

事情的最后,以谢拾安送给闻星落三十两雪花纹银,又搭了一把他很宝贵的五彩琉璃宝石黄金匕首而作罢。

眼见到了冬至,闻星落晨起后先去见了母亲卫姒。

寝屋里燃着地龙,低垂着珠帘翠幕,龙涎香自镂花凤鸾香炉里袅袅升起,隔着山水湘绣座屏,闻星落看见母亲倚坐在窗下的金丝楠木凤尾花纹榻上,正透过明瓦的海棠如意窗,注视院子里的积雪。

月白妆花缎织金袄裙勾勒出母亲弱不胜衣的袅袅身姿,朦胧可见她侧脸清冷美貌,冰肌玉骨完美无瑕,好似撷取了梅花和霜雪的七分魂魄。

闻星落自幼就知道,母亲是天下罕见的绝色美人。

只是母亲不爱笑。

在闻星落的记忆里,母亲面对父亲时总是充满厌恶。

事实上闻星落也想不明白,为何母亲这般惊心动魄的美人,会成为一个庸碌无才、相貌普通、出身寒门的男人的妻。

母亲对待他们几个孩子也并无爱怜,她不在意他们是否吃饱穿暖,更不在意他们的前程。

要不是父亲想搭上镇北王府的关系,跪在地上百般央求母亲带一个孩子进王府,闻星落猜测母亲甚至不愿带他们中的任何一人。

母亲总是看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发呆,一双凤眼仿佛藏尽了心事。

闻星落过去读不懂母亲,现在也依旧读不懂。

她屈膝请安:“星落见过母亲,母亲万福金安!”

座屏后面的美人没什么反应。

闻星落垂着头,盯着自己的绣花鞋尖:“今天是冬至,不知母亲晨起时可吃过饺子了?王府的饺子很好吃,什么馅儿的都有,我吃了足足两碗呢。”

卫姒沉默地凝视窗外,像是听不见她的问候。

雪光透过明瓦照进来,在她的美人面上覆落一层莹白的光,更显女子幽冷清丽乌发红唇,梅树下诞生的雪妖也似。

闻星落猜测她不想看见自己。

她把带来的昭君套交给卫姒的大丫鬟,轻声道:“这是我亲手做的昭君套,送给母亲御寒,望母亲不要嫌弃。”

她又行了一礼,乖觉地退了出去。

比起冷清的主院,老太妃居住的万松院要热闹多了。

闻星落过来的时候,谢观澜和谢拾安都在。

她给老太妃请过安,取出带来的礼物:“前些时日书院放假,闲来无事,特意给祖母做了一件抹额,愿您喜欢。”

是一件宝蓝色如意蝠纹缎面抹额,镶嵌了一块同色蓝宝石。

那颗蓝宝石原是老太妃赏赐给闻星落的,闻星落觉得颜色和抹额颇为相配,因此嵌了上去,搭配滚貂毛绒边,愈发显得抹额雍容贵气。

这段时间老太妃赏了她不少好东西。

闻星落无法做到心安理得地享受别人的馈赠,却也知道自己拿不出同等贵重的回礼,这才想着冬至的时候亲手做些小玩意儿哄老人家高兴。

老太妃没有孙女儿,几个孙子送的东西总不大称心如意,今日果然被哄得笑逐颜开,连连夸奖闻星落懂事,当即就戴上了新抹额。

闻星落又取出两双崭新的靴履:“还给两位兄长做了靴子。”

谢拾安惊喜:“我也有份?!”

谢观澜在长辈面前一向温和:“多谢。”

闻星落半垂着眼帘。

谢拾安的那双靴履是她花了心思做的。

至于谢观澜那双……

她并不觉得谢观澜会穿她送的鞋,说不定他转手就扔了。

她不想在注定会被扔掉的东西上面花太多时间,因此送谢观澜的那双靴履瞧着精致,实际内里完全是粗制滥造。


“嘻嘻!”谢拾安往嘴里扔了一块糕点,余光瞥见她书案上摊开的字帖,“你在祖母这里练字呢?”
“嗯!”闻星落弯起眉眼,“再过两个月,就是蜀郡的春日游园盛会,先生说要从学堂里挑几副字,挂在羲和廊展示。四哥哥,我想被先生选中!”
每逢阳春四月,官府为了庆祝万物复苏,会在芳园举办踏青盛会。
盛会当日,不仅有通宵达旦表演百戏的伶人,而且还有从各地蜂拥而至的商贩,叫卖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不止如此,游园盛会还有演武比赛,不拘贫富出身,十几岁的少年们在演武场上策马疾驰,比试刀枪棍棒兵法谋略,若能展现出绝佳天赋,甚至当场就会被一些位高权重的将领选中,当成下一代将军培养。
前世闻如雷就是在演武比赛中脱颖而出的。
他被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将军相中,要他去他帐下历练,保他两年内建功立业受封军衔,可惜他嫌参军辛苦,又嫌武将不如文臣风光,是死活不愿意。
后来还是她向父亲进言,说闻如雷科举无望,既然遇见了贵人,参军反倒是他的一条康庄大道,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是怎么也要牢牢抓住的,就算绑也要把三哥绑去。
却没料到,闻如雷自此恨毒了她……
谢拾安一脸乖宝宝的表情,实诚问道:“好妹妹,羲和廊是什么?我每年都去芳园玩耍,我怎么不知道园子里还有这条廊道?”
闻星落垂下眼睫,竭力把闻如雷的事甩到脑后。
她认真道:“羲和廊是专门展览字画的地方,只有写得特别好的,才有机会在游园当日展出。”
前世,闻如风和闻月引的字都被展示在了羲和廊。
她孤零零站在回廊里,仰头看着他们高高挂起的字画,心里不知道有多么艳羡。
她曾经也想练字的,可她连一张书案都没有,更别提笔墨纸砚。
她试着用棍子蘸水,在台阶上练字。
闻如云撞见后,骂她是假正经,骂她是东施效颦。
前世,她的字到底是没练出来。
闻星落正黯然,谢拾安揉了一把她的脑袋,笑眯眯道:“那你可要好好努力!等你的字挂进羲和廊了,哥哥把朋友们都叫上,给你捧场去!”
少年桀骜开朗,像是忠诚而又热烈的小狗。
“嗯!”闻星落的圆杏眼亮晶晶的,使劲点点头。
正兄友妹恭,老太妃突然道:“对了,我记得子衡的字就很不错。子衡啊,左右你这段时间没什么公务,你就每天抽一个时辰,教你妹妹写字吧。陈嬷嬷,你叫人去把西厢房单独辟出来,改成一间书房。”
万松院,西厢房。
谢观澜靠坐在官帽椅上,一页页翻看闻星落的文章。
闻星落背着手站在书案前,低头盯着绣花鞋尖。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油墨香,墙上开着两扇如意海棠花窗,正月将尽,靠窗的一树桃花隐隐蔓出些许碧绿嫩芽。
本该适宜的读书环境,却因为和谢观澜独处,而令闻星落生出度日如年的煎熬之感,恨不能立刻拔腿离开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谢观澜才放下那一沓文章:“基础太差了。”
闻星落咬了咬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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