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我点了点头,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废话!
“当初你家送来的聘礼,我这两天就收拾好,让人给你捎回去。
介绍人那边,你自己去打声招呼吧。”
说完,我不再看他那张变幻莫测的脸,转过身,继续拧我的床单,甩开,晾到绳子上。
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刚才只是赶走了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张建刚站在原地,像根木桩子似的杵了好一会儿。
他大概是被我这出乎意料的干脆给彻底整不会了。
他张了几次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脸色难看地‘哼’了一声,悻悻地转身走了。
看着他那挺直却显得有些狼狈的背影,我的心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种卸下千斤重担后的轻松。
上辈子纠缠了我三十年的那根带毒的葛藤,终于被我亲手斩断了!
当然,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结束。
退婚的消息像长了腿,没两天就传遍了整个厂区和家属院。
闲言碎语立刻像苍蝇一样嗡嗡地围了上来。
有人同情我,说张建刚见异思迁,不是个东西。
更多的人,却是用那种幸灾乐祸的眼神打量我,猜测着我被退婚的原因。
“肯定是李秀莲哪儿做得不好,不然人家大学生技术员能不要她?”
“我早就说了,她一个普通女工,跟张建刚就不是一路人!”
“啧啧,这下可丢大人了,以后还怎么嫁人?”
我家那边,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我妈气得卧床不起,我爹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没出息’‘丢人现眼’。
我哥嫂更是直接撂下话,说以后别指望他们管我。
他们大概觉得,我断了他们攀附张建刚这个‘大学生亲戚’的路。
最直接的压力,来自车间。
年底评先进的名额马上就要下来了,我本来是板上钉钉的人选。
现在退了婚,车间主任找我谈话,虽然话说得委婉,但意思很明白:我这‘个人问题’处理不好,可能会影响到集体荣誉,让我顾全大局。
我知道,这是那个年代对女人的普遍苛刻。
男人退婚,大家顶多说他几句;女人被退婚,就好像犯了什么大错,要被人指指点点,甚至影响前途。
凭什么?
凭什么是他张建刚主动提的退婚,最后所有的压力和指责都要我一个人来扛?
我不服!
夜深了,我躺在宿舍那张硬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