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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她归,太子的强取豪夺结局+番外小说

自由姑娘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得到如此答复,姚纤阿的心总算放心许多。本来还担心他会因此想多了去,看来,他对自己,总能毫无保留地信任着。一阵风吹来,姚纤阿打了个哈欠。马车边,钟皓宇从马车取下一件天蓝色的披风,领口带了条白狐毛,上面还绣着皎月怜星之图,“秋天就要到了,早晚会有凉风,要多穿点,免得染上风寒。”这明显不是他的衣服,姚纤阿忍不住问道:“咦,你的马车上怎么会有女子的披风?”少敏站在身旁调侃,“还能是哪个女子的呀姚小姐?这是公子在半月前命织云斋的织婆赶制的,他上回见您搬来府上带的衣物不多,担心你不够穿,特地为你准备了好多衣服呢。这披风是专门放在马车里的,为的就是一旦刮风,你在外面也不必着凉。”钟皓宇一边为姚纤阿系好领带,一遍轻声而问,“纤纤,这披风上面的图纹,...

主角:姚纤阿裴琰   更新:2025-04-23 18: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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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姚纤阿裴琰的其他类型小说《娶她归,太子的强取豪夺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自由姑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得到如此答复,姚纤阿的心总算放心许多。本来还担心他会因此想多了去,看来,他对自己,总能毫无保留地信任着。一阵风吹来,姚纤阿打了个哈欠。马车边,钟皓宇从马车取下一件天蓝色的披风,领口带了条白狐毛,上面还绣着皎月怜星之图,“秋天就要到了,早晚会有凉风,要多穿点,免得染上风寒。”这明显不是他的衣服,姚纤阿忍不住问道:“咦,你的马车上怎么会有女子的披风?”少敏站在身旁调侃,“还能是哪个女子的呀姚小姐?这是公子在半月前命织云斋的织婆赶制的,他上回见您搬来府上带的衣物不多,担心你不够穿,特地为你准备了好多衣服呢。这披风是专门放在马车里的,为的就是一旦刮风,你在外面也不必着凉。”钟皓宇一边为姚纤阿系好领带,一遍轻声而问,“纤纤,这披风上面的图纹,...

《娶她归,太子的强取豪夺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得到如此答复,姚纤阿的心总算放心许多。本来还担心他会因此想多了去,看来,他对自己,总能毫无保留地信任着。

一阵风吹来,姚纤阿打了个哈欠。

马车边,钟皓宇从马车取下一件天蓝色的披风,领口带了条白狐毛,上面还绣着皎月怜星之图,“秋天就要到了,早晚会有凉风,要多穿点,免得染上风寒。”

这明显不是他的衣服,姚纤阿忍不住问道:“咦,你的马车上怎么会有女子的披风?”

少敏站在身旁调侃,“还能是哪个女子的呀姚小姐?这是公子在半月前命织云斋的织婆赶制的,他上回见您搬来府上带的衣物不多,担心你不够穿,特地为你准备了好多衣服呢。这披风是专门放在马车里的,为的就是一旦刮风,你在外面也不必着凉。”

钟皓宇一边为姚纤阿系好领带,一遍轻声而问,“纤纤,这披风上面的图纹,你可喜欢?”

姚纤阿点头,唇际荡漾着幸福的笑容,“嗯,喜欢。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皓宇哥,你总是这般体贴入微,凡事都会投我所喜。”

他体贴到,让她迫不及待地想嫁给他,就这么一辈子享受他的呵护。

马车缓缓行驶在大道上,直到姚纤阿在瓜子和出荷的陪伴下走进后院,钟皓宇的眉头才凝紧,“少敏,方才我不是让你紧跟在姚小姐身后吗?你可知,她在那更衣室里遭遇了什么?”

一路上回来,她虽然尽量保持微笑,但他能感觉到她眸中昔日那股灵动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沉重,还有担忧,她在担忧什么,难道是因为太子?

少敏挠了挠后脑,“公子恕罪,当时我听到公子的吩咐后,便立即扭头去寻纤阿小姐,谁知没见到她人。来到后院,不知是谁打晕了我,我被那人拖到角落里,昏迷了两个时辰才醒过来。”

“这就奇怪了。我却是在前厅忙完后,便收到一小厮递来的密信,说是有个白衣男子要交给我的。我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姚纤阿在后院更衣室遭太子阻拦,速速前去。’看来,打晕你的那人和送信的并非同一人。”

“我也纳闷呢,不过公子可以放心,你对纤阿小姐的好,她都记在心里,她铁定不会随太子回长安的。”

钟皓宇一笑,清明如月,“不,少敏。我当然想让她和我留在江南,但这一切,不是出于我待她如何,我更不需要她的感激,我要的,是她真的喜欢我。倘若有朝一日,她真的嫁给裴琰,只要她快乐,我也愿意放手。但她会一直留在我心里,你明白么?”

两日后傍晚,姚纤阿在钟府后院赏花,便有一小厮来到她跟前,“姚小姐,外面来了一蓝衣男子,说是你在腾云峰救起的故人,他说想请你随他到外面一叙,你看要不要……”

片刻后,裴琰站在门口终于等到一人影。

来者却并非姚纤阿,而是出荷。

出荷朝他行了一礼,垂眸回应,“回殿下,我家小姐说了,她已经忘记了腾云峰的一切。小姐让奴婢告诉殿下,她同您早在两年前就没有瓜葛了,没有见面的必要。”

说完,朝裴琰颔首示意,走进庭院里。

他站在原地,像是被此话震住了一般。

良久,才呢喃道:“没有瓜葛?”

裴琰脸色如漫空云雨骤然凝结,一股不可控的阴霾在脸上溢开,顿时,天地仿佛都罩上了一层晦暗,他咬咬牙,“纤纤,你已经烙在孤的心头上,是你自己要救孤的。如今要孤放开你,除非你亲手将孤的心剜出来。否则,天涯海角,碧落黄泉,你逃到哪,孤就追到哪。”


裴琰走了,临行前姚纤阿那句“这玉璧我便收下了。从此,我和殿下两不相欠”差点燃烧了他,若非形势所迫,他定要倾尽心力,将她掳回东宫。

深夜,这主仆三人一直都睡不着,那人走了,说不清是如释重负,还是惊弓之鸟。

瓜子神色恍惚,忽然嘴唇皱起,眼眶红润,将脑袋靠在姚纤阿的肩膀上,双手由前而后环住她的腰身,

“呜呜呜,小姐,对不起。那天我并不知道他就是那个狗太子,贸然答应收留他。早知如此,我就该把那个裴琰大卸八块,扔进河里喂鱼。”

出荷站在一旁,神色凝成一道阴云,“我也没有想到,看起来人畜无害,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居然就是当年那个害人于无形,损人于无名的太子殿下。”

瓜子埋在小姐的怀里,姚纤阿的手掌贴着她的后背,轻轻摩挲着,半晌,她抬起头,将姚纤阿看住,“小姐,你那日死活不肯收留他,是不是因为,你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

姚纤阿点点头,悠然一笑,月光照在她凝脂般的脸蛋上,光晕流转,似梦却真,“是啊,那日我本打算替他敷药,谁知看见他腰间的鱼符……”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小姐可知,我现在有多后悔,我错过了一个千载难逢的为小姐出气的好机会。”

瓜子一边说着一边跺脚,那嘶牙噘嘴的模样,叫人觉得,她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姚纤阿依旧和颜悦色,可在提到裴琰时,星眸还是溢出了怨气,

“出了气又能如何?两年了,该承受的我都熬过来了。我承认,当我知道自己救了太子之后,真的动过伤他,辱他的念头,可转念一想,倘若我一直同恶龙缠斗,早晚有一天我也会变成恶龙。何必因为他的错,而让自己一直陷在仇恨的泥泞里。”

“可小姐就这么放过他吗?要是我知道的话,怎么着也得趁他病弱的时候殴打他一番,好好出口恶气。”

姚纤阿重重叹息一声,“瓜子,这就是我不敢告诉你的原因,太子万一在腾云峰有个好歹,别说我们三个,就连我的家族,乃是整座甘露寺的人,都难逃一死。

因为我杀的不仅仅是我的冤家仇人,而是大唐储君,届时,朝堂动荡,皇宫不宁,万一高句丽、吐蕃、乌孙等小国趁虚而入,兴兵作乱,那我岂不是天下苍生的罪人。瓜子,出荷,你们说我是不是很幼稚?自己都这副模样了,还替别人想那么多。”

瓜子摇摇头,又露出了笑容,“不是,在我看来,小姐是全天下最善良,最美好的女子,难怪钟公子会那么喜欢你。”

出荷立于一旁,表示赞同,“小姐这是舍私怨成大义,此等气度,只怕连男子都得自叹不如。”

姚纤阿沉吟片刻,目光亦有坚定,“是,我虽没有动手伤他,可不代表我原谅他。凡是弃了我的人,他这辈子也休想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顿了顿,“再过几月,我们都要走了。皓宇哥已经征得钟三叔的同意,明年春天要娶我为妻。出荷,瓜子你们过阵子可以准备收拾东西,我要带你妹去临安。”

想起钟皓宇,姚纤阿甜甜一笑。月光宛如渗了蜜汁的牛乳,从苍茫的夜空缓缓流泻进屋内,洒在她的袈裟上。莲花帽已经被她摘下,一袭秀发如流云般在她身后缓缓流淌,那高雅皎洁的模样,只怕连神佛都为之动容。

出荷看着小姐,想起太子的种种举动,便知道他待小姐的心思并不简单,哪怕小姐总将他拒之门外,他仍旧锲而不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那眼神中的占有欲,几乎恨不得将小姐日夜拴在身边才好。

哪怕小姐非世家小姐装扮,一副佛门中人之态,依旧未能阻挡他对小姐的喜欢。小姐已经和钟公子倾心相待,就盼着那狗太子不知小姐是个假尼姑,不然,以他那性格,非把小姐抢回去不可。

但愿这阵子莫要出了任何差池才好。

就这样过了一月。

这日上午,山下的几个老尼气势汹汹,一路领着住持了空师太上山,直奔姚纤阿的小屋。

主仆三人不明所以,只见一老尼指着姚纤阿,不怀好意地说:“嫦曦违背寺规,同外界男子私通鬼混,似她这等肮脏无耻之人,若留在甘露寺,只会玷污了佛门此等清净之地。”

姚纤阿脸上露出一丝惊惶,难道裴琰还是皓宇哥被她们看见了?

了空见她神色不安,问道:“嫦曦,可有此事?”

姚纤阿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瓜子却叫了起来,“你们这些老尼姑,好没礼数。我们是带发修行,不是真正的尼姑,这般指指点点的,还让不让我们安生了。”

出荷上前,将她拉了过来,示意她别再给小姐添乱了。

这时,老尼姑们拿出从她房间里搜出的男子衣裳,那是钟皓宇留下的衣服,也是被裴琰穿过的那件。

并凑到了空跟前,“一月前我们来后山采摘春笋时,看见嫦曦和一英俊男子站在河边卿卿我我。可无奈当时没有证据。这一个月我们一直在寻找时机,终于在昨晚趁她们不备,找到了那男子穿的衣袍。”

证据确凿之下,姚纤阿也懒得解释,一切听凭了空处置。最终,了空以她不守寺规,与男子私通为由,将她逐出甘露寺。

是以,主仆三人的甘露寺生活就此告终,姚纤阿终于褪下袈裟,扔掉莲花帽,恢复寻常女子装扮,绝色佳人,皎皎独立。

却不料,不久之后,这副姿容便叫裴琰看到,直接勾起了他心中的欲念。


然她不一样,平凡女子,心中却有芸芸众生。旁人一听到来自烟花的女子,只觉得她们很脏,视为卑贱低下之人。可她却没有任何的不屑,如秋空明月般朝那女子伸出手,为旁人张开羽翼。

裴琰看着她,只觉她如骊珠般珍贵,恨不得立刻将她拥进怀中,好好疼惜一番才好。

“姚小姐,姚小姐……”

门外,是少敏的声音。

姚纤阿一慌,推着裴琰往内室那边去,“请殿下帮个忙,进去内室躲一躲,不要出来。”

谁料,她这副紧张的模样,却狠狠地刺痛了他,裴琰却伫立不动,他忽然生气起来,她就那么在意那个男子,怕自己被他看到?

“现在才想到要孤帮忙,是不是有点晚了?之前一直躲避孤,将孤推得远远的,如今孤很想见一见你那位心上情郎。”

“你想干什么?”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孤不想干什么。孤只是在告诉姚小姐,如果你同孤光明正大,待孤无半点情意,孤为何要在你那情郎跟前躲躲藏藏?你到底,在怕什么?”

“你胡说八道,我为何要怕?”瞬间,她浑身被震住,自然也读懂他的言下之意——只有她喜欢他,才会害怕。

他温文一笑,一脸的优雅与高贵,“哦?既然姚小姐不怕的话,那孤就出去会会你那情郎,孤倒想见识见识,能得姚小姐倾心者,该是怎样的人?”

果然,他抬腿朝门外走去。姚纤阿急忙拉着他的手走进内室,裴琰这一次,没有拒绝,跟着她走进,并乖乖站在内室不动。

她平复了心情,打开门板,“少敏,去告诉你家主子,就说我打听到了,胭脂姑娘被关在二楼东边的角落厢房,让他们兄弟二人赶紧去救人。”

直到听见少敏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裴琰才从内室跨出,“为了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以身犯险,这真的值得吗?”

“感情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与不愿。我方才同殿下说过,胭脂姑娘同他的弟弟颇有渊源,因此,我愿意施以援手。”

“你很喜欢他?”

“是。”

裴琰忽然按住她的肩胛,有些咬牙切齿,“你敢?那个人究竟有什么好?你为了她不惜以身犯险,而对我却这么残忍,连你的名字到现在都不肯告诉我。”

姚纤阿的笑容忽然在痛苦中绽放,如此柔和,又带着坚强。回忆仿佛裂开了一个巨大的缝隙,回到了她被他羞辱而难堪的时刻。

“我为何要告诉殿下名字?只怕我的名字,想来也不是殿下想听到的。何必呢?”

裴琰皱眉,忽然想起她之前那些古怪的话,腾云峰的河边,她说“都这么久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重逢那日,她出声指责,“殿下已经不是第一次指责民女欺瞒了”,如今她又莫名其妙地说出此话,难道他们以前真的认识?

就在裴琰还想发问时,一男子却突然破门而入,怒目圆睁,“放开她。”

见到钟皓宇,姚纤阿发力推开裴琰,藏到他的怀中,“皓宇哥。”

“纤阿,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可裴琰在听到“纤阿”二字时,脸色骤然大变,踉跄后退,“你——你是姚纤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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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琰嘴角挑起一抹残忍的笑意,老天爷真是会同他开玩笑。他居然对当年那个弃之如敝的少女有了渴望,他看着眼前的姚纤阿,眸中有深深的懊悔与惊惶。

一如两年前,她被他逐出东宫的那时。


太子不应该在长安呼风唤雨吗?怎会落入水中,身受重伤?

姚纤阿直勾勾地望着裴琰,目光幽怨,老天爷真是会同她开玩笑,她竟然救起一个曾侮辱陷害过她,甚至扬言永不会喜欢她的人,正是眼前这个男子,害得她无法在长安容身,被迫和母亲分离,像过街老鼠般隐姓埋名。

来不及细想,姚纤阿猛然将药罐狠狠砸在地上,成团的草药从罐里滚出,滚动的是她滔天的愤恨和厌恶。

裴琰躺在床上,眸光微微眯起,只觉此人莫名其妙。方才还一副恬静淡雅之态,瞬间便转为一腔怨恨憎恶之火。尤其是她那射过来的眼神,犹如钢刀般恨不得将他剁碎。

看得他十分心凉,他倒不是有多害怕,而是她厌烦他的神情,呛得他发慌,叫他下意识地怀疑他自己,是不是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复尔又觉得自己很荒谬,且不说他从未涉足临安,就算这小尼姑讨厌自己又有何妨,他堂堂太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畏首畏尾了。

顿了顿,轻声而问,“师太,怎么了?”

姚纤阿注视着他,目光闪过一丝讥诮,忽而呵斥,“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裴琰一怔,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说。他一贯傲然,从不肯开口求人。如果他没受伤,这小尼姑既然下了逐客令,那他非走不可。

可如今,他摸了摸腹部的伤,他没得选择,“师太,不知孤可是方才说了何话,做了何事惹你不悦?如果是,孤在此给您赔个不是。但是师太,你自己也看到了,孤如今有伤在身,实在是无法下榻。烦请师太——”

“住口!”姚纤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用平静的语气,说出冰冷的语言,“太子殿下身份尊贵,腾云峰乃燕雀之居,实在容不下您这等玉叶金柯。万一贫尼稍有招待不周之处,只怕就要被说成以下犯上,对殿下大不敬了。贫尼只想好好地过自己日子,还请殿下饶过贫尼可好?”

“饶过?”

裴琰回味着这两字,恍然道:“孤明白了。师太放心,孤遭奸人暗算,落入水中,若非师太出手相救,孤只怕九死一生。孤定不会因为腾云峰非桂殿兰宫而迁怒师太。再说,救命之恩大于天,孤岂是无理取闹之人,怎会去干这种颠倒黑白,无故生非之事?”

姚纤阿噗嗤一笑,好个通情达理的太子。说得冠冕堂皇,那当年对自己的陷害污蔑,又是什么?她不想质问他当年之事,伤害已经铸成,再去问施暴者为何拿起屠刀已经没有意义。

片刻,她还是淡淡道:“殿下还是走吧,这些豪言壮语,还是留给你身旁的那些贤臣下士为妙。贫尼不过一白衣俗客,连自己都难以保全,怎能顾得了殿下这尊大佛?”

听到她还是执意要撵走自己,裴琰索性强撑起身子,垂下深眸看不出是何情绪,用手捂住嘴剧烈地一阵咳嗽,

“如此,孤也不敢再叨扰了。只是孤有点渴,还请师太不吝赐水。喝完这水,孤就算在外颠沛流离,也绝不回腾云峰叨唠师太。”

“你喝完水就走?”

“是。”

得到他肯定回复,姚纤阿终是放下心来。于是,往木碗里倒水,并端着它朝裴琰走去。

瞅到他脸色病白,衣服凌乱,甚至还浸满血渍,她视若无睹。腾云峰阴寒潮湿,他这伤口若不得到及时处理,只怕身子会雪上加霜。

可这与她无关,当年他故意污蔑,搅得她的生活天翻地覆,一团乱麻。就算他是太子,她一样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姚纤阿的星眸没有任何温度,只盼望他早点离开。

谁料,刚刚走进床榻,裴琰深眸忽而变得凌厉起来,手掌忽如猛虎爪牙,按住姚纤阿肩胛,往跟前一拽,她整个人就如一朵轻盈的花撞进裴琰的怀里。

哪怕他受了伤,力气依旧大得惊人。在姚纤阿竭尽全力挣扎时,仍旧能一手箍紧她的腰,一手按住她的肩胛,他贵为大唐储君,高贵在这场意外化为灰烬。

她一个小尼姑,竟敢出言撵他,他的威严,在她面前不再是不可触及的禁忌。若今日真的离开了,那他颜面何在?

裴琰能感到姚纤阿星眸漾出淡淡涟漪,他也明白,此刻正需要她,然而,他深眸还是蕴出一股怒意,

“你这小尼,好不讲理。孤好言恳求,你竟然拒孤于千里之外。哪怕知道孤此刻弱不胜衣,仍旧不肯通融。你可知孤这辈子,第一次开口求人。”

他说着说着,脸色渐渐平和,那语气不似控诉,倒有点阐述自己的委屈。

然而,姚纤阿还是逆着他深眸中的温热,缓缓道:“我就是不愿收留你,你能拿我怎么样?”

这话差点将他气死,他活到今年二十六岁,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同他说话。她怎么敢直斥太子?她难道不知他早已逆鳞鼓起,差点爆发吗?她难道看不出,他对她已经很客气了?

裴琰猛然抬起眼,那一刻,连晨光都差点被灼伤,化为烈火。

他的手指扣紧她的下巴,两人的距离忽然拉得更近,他凛凛的怒气几乎压倒了姚纤阿的眉睫,“如此,那就别怪孤了。”

语毕,手掌伸向她的喉咙,猛然拧紧,他的目光露出狠意,似蓄势待发的野兽,张开狰狞尖锐的獠牙,只为给弱小的绵羊致命一击,“你若答应照料孤,让孤留在此处,便连眨三下眼睛,孤就放了你。”

姚纤阿索性闭上眼睛。

虽然没有回答,却告诉了他答案。他终于露出本性了,强权威逼,蛮横霸道,做事完全不顾别人意愿。当年嫁进东宫之前,她就曾听母亲说过,“太子裴琰手腕强硬狠绝,纤纤嫁过去要小心谨慎。”

那几个月,她一直都是战战兢兢,就怕做得不好,为家族带来无妄之灾。没想到,最终还是被他诬陷,并休弃。

那一刻,她才明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当一个人不喜欢你的时候,就算你什么都不干,在他眼中也是错的。

如今,哪怕点燃了这个高高在上的王者,她也不打算受他胁迫。

看着这小尼姑倔强的模样,裴琰感到生气又好笑,气她居然敢不服从,笑他居然会沦落到去威胁一个弱女子。

可从见到她的第一眼时,她就像一抹朗然皎洁的月光,盈盈地澄亮他的深眸。看着她柔弱而愈发苍白的脸色,他又心有不忍。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时,出荷与瓜子走了进来,见那青年将她们的小姐扣在怀里,还勒住她的喉咙,瓜子随手拿起地上的扫帚,“你这恶徒,我家小——我和嫦曦救了你,你非但不知恩图报,还想杀了她?”

出荷则双手合十,并不出言责骂,而是强压心中的紧张,平静道:“阿尼陀佛。施主,上天有好生之德,在佛门净地,还是不要妄增杀孽的好。有何难处,不妨与我三人说上一说,嫦曦她生性善良,乐于助人,定会帮你的。”

听到此话,裴琰的手稍微松了一松,但仍旧未放开姚纤阿。听到出荷的话,不由得勾唇一笑,

“好个生性善良,乐于助人,既如此,为何会对一个身受重伤,濒临生死边缘的人袖手旁观?还要赶我离开这腾云峰?”

他看着瓜子与出荷,也是两个年纪不大的尼姑,看样子,是和这嫦曦师太住在一起的。

听了裴琰这话,瓜子急忙跳了起来,扫帚差点就扔了过去,“你胡说八道。嫦曦那么好的人,怎会见死不救呢?公子可能不知,你当时昏倒在河边,我曾劝过她不要多管闲事,是她好心才把你捞上岸的。”

“哦?竟有此事?”

裴琰看向怀里的人,似乎颇为不解。忽然想到,在他身份暴露前,这小尼姑对他的态度虽然不温不热,但也未有驱赶之意。

直到他的鱼符显现在她跟前时,她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难道,这当中真有什么误会不成?

出荷连声应道:“施主,贫尼法号莫静。若施主真是为了停留静养之事而担忧的话,贫尼可以应允施主,您不必离开,留下来直到伤好后为止。你先放了嫦曦可好,她身子弱,禁不住施主这般折腾?”

裴琰在听到出荷的允诺后,手上的力度又放松了一道,再次询问,“师太说话算话,不再驱逐在下离开?”

瓜子不由得跺脚,脸颊都鼓得红通通的,就担心小姐有个意外,“你放心,我们三人都不会不管你的,你安心留下即可。你快把她放开呀!”

瓜子与出荷一心只想着自家小姐的平安,却未瞧见,姚纤阿后脑靠在裴琰胸膛里,却朝她们连忙摇头,示意不可将此人留下。

而裴琰得到出荷与瓜子的允诺,总算安了心,手缓缓垂落在榻边,这才发现,腹部的鲜血早已渗出衣袍,染红了被褥,他看向瓜子,“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师傅既然答应,就请信守承诺。”

出荷连声应下,应走向姚纤阿将她拉到自个儿身后,双手合十,学着尼姑的语气,“施主放心,我等既然答应了你,便会帮你疗伤抚痛,照顾你的一日三餐。”

“多谢莫静师太。”裴琰语气总算缓和了些,又看向还顾着喘息的姚纤阿,“嫦曦师太,方才孤,”他看向出荷与瓜子,“方才在下多有得罪,还请谅解。”

姚纤阿瞧他神色,就知他不愿让她们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她也不打算揭发,于是冷冷道:“你好自为之。待伤好之后,你若还敢在这腾云峰逗留,我定不饶你。”

裴琰呵呵一笑,看着她因为生气而而噙了娇气的星眸,感到一阵愉悦。深眸忽然闪过一抹妖冶,饶有趣味地看着她,“无妨,届时就算师太舍不得在下,在下一样逃之夭夭。”

姚纤阿冷哼一声,她怎么可能会舍不得他,若不是因为瓜子和出荷为了自己而答应他住下,她是铁定不会收留他的,更别提照顾他。

闹了一个早晨,出荷与瓜子将小屋打扫干净,姚纤阿又寻来一些草药,拿着石杵不断捣动,想起他两年前的诬陷栽赃,和今日的威逼胁迫,她便恨得咬牙切齿。

她侧头看向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裴琰,此刻他处于沉睡状态,若她此刻偷偷掺和点盐巴或者料酒进去,叫他伤上加伤,再趁他毫无反抗能力之时,将他扔到深山老林中自生自灭……

一雪当年繁华似锦灿若星河时被砸落的耻辱,为自己这两年在甘露寺的孤苦无助报仇,并洗刷因为他的污蔑而千夫所指的名声。

裴琰看似处于睡眠状态,实则脑袋清醒得很。姚纤阿那怨恨,不喜,厌恶的眼神他都能感应得到。

捣药声渐渐缓慢,迟钝,她似乎在犹豫,纠结,像是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交织。

最终捣药声忽然停止,她犹如被人从梦中拉出,

姚纤阿的呼吸由急促转为平静,看着眼前的药泥,摇了摇头。

不,她不能这么做。

太子若在腾云峰遭难,莫说甘露寺,只怕连姚家都难逃一劫。这个时候裴琰若死,还因为她的见死不救而死,瓜子和出荷会因跟着自己必遭屠杀。

她不能为了自己和裴琰的私人恩怨,害了那么多人。

她强迫自己镇定起来,端起盛着药膏的木碗走到床榻边,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目光,她猛然低头,但见裴琰已经睁开深眸,将她额间的汗珠倒映得分外晃眼。

她身子一僵。

他发现了?

她的手端着木碗,一动不动。

“你很紧张对吗?”他开口问道,声音有些沙哑。

“我,我……”她无法心安理得,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睁大眼睛,将他看住。然她的目光不时躲闪,带着慌张。

他艰难地撑起身子,扬起下颌看她,“你的紧张,是因为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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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纤阿嫁进东宫已经三个月了,却连太子裴琰的一面都没见过,裴琰也未曾到淑华阁探望过她,两人虽名为夫妻,却宛如路人,谁也不认识谁。

不久之后,东宫掌事姑姑般若带来了太子口谕,“姚纤阿假孕争宠,欺孤罔上,特废去太子妃位,不得再次参秀。令姚纤阿即刻搬出东宫,不得逗留返回。”

临走时,般若叹了口气,待她走后,身旁的另一老婢绘芳冷笑地对着姚纤阿说道:“姚氏,殿下让奴婢带了句话给你。”

姚纤阿星眸抬起,脸色保持温婉,“什么话?”

“孤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上你,尤其是姚守成的女儿。从此以后,孤走孤的至尊王道,你回你的姚家小屋。玉宇深沉,银河潋滟,孤如东海日曦,薄晓雾以流金。你如碧海明月,晦流水以逝去。紫宸朗耀,胧胧玉树,生生世世,绝不让你再进东宫。”

须臾间,曾经的长安第一美人,皎如天上明月的姚纤阿,沦为整座长安城的笑柄,想不到贵为权相之女,竟自甘堕落,得不到殿下的宠爱,就使出这么卑劣的手段。

被逐出东宫后,姚纤阿迫不得已回到相府。

那天,姚纤阿跪在庭院里,昔日光滑白皙的脸颊被风割出丝丝血丝,唇瓣干枯犹如凋零的花朵,可一双星眸仍旧傲然地盯着正厅,无畏无惧,似空谷幽梅,斜枝疏影下迎寒而立。

姚守成冷脸走出正厅,立于长廊下,脸色愠怒,面对他的指责,姚纤阿依旧镇定地辩白,

“父亲明鉴,女儿并未假孕争宠。纤阿嫁进东宫,从未见过太子一面,试问有谁会愚蠢到,要靠一个素未谋面之人的身孕来争风吃醋?太子此举,摆明了就是在找借口休了女儿。”

姚守成敛起脸上的愤怒,渐渐转为平静,明知女儿冤枉,却还是冷冰冰地斥责,

“纤阿,你有错,其一,嫁为人妻,非但无法替太子分忧,反而在背后使出这种下三滥的争宠手段,叫夫君寒心失望,此为不忠;其二,你未能光前裕后,有损我姚家威名,致祖上蒙羞,此为不孝。似你这种不忠不孝之女,实在是不该留在姚家了。听闻江南临安有一处寺庙,名为甘露寺,你尽早出发吧。”

姚守成一字一句地指责,将女儿贬低得一无是处。他用手指责着地上那人,脸上充满嫌弃之色。

经此一役,他自是不可能将姚纤阿留在姚家,如今整个长安城传得沸沸扬扬,只能将她送到江南一带的寺庙,避避风声。

姚纤阿面沉如水,还带着淡淡的笑容,似轻蔑,似不屑,父亲啊父亲,你以为我喜欢在相府吃喝你的东西吗?若不是你当年执意要纳我娘为妾,也就不会有我们两个讨债鬼了。在你心里,根本没有父女之情,女儿无非就是你争权夺势的工具罢了。

两年后

江南的春天总是如此惬意,甘露寺后山的江水连接天际,江上的明月共水而升。

姚纤阿在两年前来到甘露寺时,就将秀发全部挽起,头上罩了一顶帽子,一袭灰褐色的袈裟在月光下飞扬而起,在夜风中化为翩然若仙的清冷。

远远望去,就像一个从西方神话走出的神尼,在茫茫红尘中,洗尽铅华,孤芳自赏。

瓜子和出荷平日里也跟着一副尼姑装扮,将头发全然隐去。

当初那场莫须有的陷害羞辱已经过去两年了,姚纤阿在甘露寺的腾云峰与世隔绝,似乎真的将长安的一切遗忘。

瓜子来到江边,默默地注视着她,忽然一笑,“小姐真的好美啊,哪怕穿得跟尼姑一样,也像极了天竺神话里的菩萨。”

姚纤阿转过身来,神情温婉,“须静,你忘了这是在甘露寺,要称呼我的法号‘嫦曦’。‘小姐’二字若叫外人听了去,人家便知我是个假的尼姑了。”

瓜子眨眨眼睛,有些撒娇地看着姚纤阿,在接到她略道警告的目光时,忽然双手合十,“是,须静知道了。”顿了顿,故作尼姑之态,“我佛慈悲,保佑我等尽快脱离苦海。”

姚纤阿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女子的脸蛋仿佛能鞠出花来,星眸依旧饱含亮光,瓜子心中暗忖,小姐真好看。

忽然,看到不远处的江面,漂浮着一道身影,瓜子收敛起笑容,忽然尖声道:“嫦曦,你看那里,那里好像有个人。”

姚纤阿回头一看,果然见那江面有人似浮木般飘零,与瓜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终于将那人打捞上来。

仔细一看,竟然是名男子。只听见男子闭着眼睛,说话有气而无力,“救我,救我——孤是东宫的太,太子。”

“太什么?”瓜子凑到他耳边,由于青年讲得太小声,她们都听不清楚。隐隐约约只听到个“太”字。

此人,正是太子裴琰。

裴琰醒来时,已经是三日后的清晨。

睁开眼时,一道刺眼的亮光射进他深邃的眼眸,叫他有些恍惚。尝试起身时,腰间的疼痛叫他身子一僵,只能躺着。回想起几天前的经历,当真凶险。他奉父皇之命,来江南巡查,却突遭刺客暗杀,幸得众护卫搭救,才得以跳入水中脱身。

但愿破雾能一路追踪,早些赶来。

忽而,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伴随着窗外的春风送入鼻尖。

裴琰下意识地环顾这座屋子,屋内陈设虽然简陋,却打扫得干干净净,角落里的梳妆台,以及衣桁上挂着的月白色披风,透露着此屋的主人乃是女子。

尤其是桌案上摆放的一壶桃花,修剪得整洁干练,花瓣上的露珠与这溶溶日光配合得了无痕迹,为室内平添了几道勃勃的气息,叫他即便身受重伤躺在床上,也十分惬意舒心。

这屋子的主人,想来也是个对生活有讲究的人。他心头闪过疑惑,会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

这时,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女子,哦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个尼姑。

头顶上戴着一顶莲花帽,那人未施粉黛,一身素白袈裟似烟云流动,脸颊肌肤白皙如凝雪,还透着微微的红润,韵致天成,如月宫仙子。

虽看不见头发但不显古板俗气,反而更添超凡,犹如坠入凡间,因清丽懵懂才被多情郎君诱导而踏进红尘。

顾盼神飞间尽是天人独有的皎洁与典雅,不看她还好,一看,竟叫裴琰无法移开眼眸,心中暗忖,好一个皎皎尼姑,居然比皇家感业寺的那些还要好看。

尤其是那双星眸,本就长得美,更因目光清澈明亮,让这双眼睛灵动如月光抚摸下的涓涓细流。

裴琰喉咙滚动,薄唇轻轻颤抖,他躺在床上,似乎迫不及待地想同进来的这人打招呼。但很快,他将话吞了回去,暗忖,自己在想什么?

倒是这小尼姑察觉他醒来之后,竟然有些踉跄,有些不安地看着他,直到确认他无法起身时,神态才稍显放松,可白皙的脸蛋已久还是因为紧张,鼓起一道绯红的云霞。

裴琰看得一怔,这小尼姑,哪里像四大皆空的庵庙师太,倒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那娇羞的模样,竟不知不觉中将他的声音化软,有些好笑地道:“敢问小师太,此处乃是何地?”

女主名字读音:yao, xian,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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