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启明周亚夫的现代都市小说《西汉小亭侯赵启明周亚夫 全集》,由网络作家“喝口小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书房里。赵启明横躺在地上,旁边的案几摆着四个空盘。他刚刚吃了来到这里之后的第一顿饱饭。一盘韭菜炒鸡蛋,一碗白菜炖豆腐,外加两个鸡腿,以及大白米饭。要放在他那个年代,这只是普通上班族打个电话就能叫来的普通外卖。而他作为堂堂侯爷,却吃的痛哭流涕。因为老妈子们养猪大户的出身,做的东西实在难以下咽,而他自己本身也不会做菜,所以三天时间下来,他几乎是用纯粹的理论知识,用了很大的力气和才智,努力与坚持,才终于教会老妈子们使用“炒”这种烹饪技巧。而在此之前,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炒菜”的概念。虽然食用油已经存在了,但“智慧”的古代人民居然没想过用油来做菜。所以这个时代所谓的烹饪,用到最多的方法,是无论什么食材都统统扔进锅里,加些调料用水煮。这也是这...
《西汉小亭侯赵启明周亚夫 全集》精彩片段
书房里。
赵启明横躺在地上,旁边的案几摆着四个空盘。
他刚刚吃了来到这里之后的第一顿饱饭。
一盘韭菜炒鸡蛋,一碗白菜炖豆腐,外加两个鸡腿,以及大白米饭。要放在他那个年代,这只是普通上班族打个电话就能叫来的普通外卖。而他作为堂堂侯爷,却吃的痛哭流涕。
因为老妈子们养猪大户的出身,做的东西实在难以下咽,而他自己本身也不会做菜,所以三天时间下来,他几乎是用纯粹的理论知识,用了很大的力气和才智,努力与坚持,才终于教会老妈子们使用“炒”这种烹饪技巧。
而在此之前,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炒菜”的概念。
虽然食用油已经存在了,但“智慧”的古代人民居然没想过用油来做菜。所以这个时代所谓的烹饪,用到最多的方法,是无论什么食材都统统扔进锅里,加些调料用水煮。
这也是这个年代的所谓“菜肴”全部都是汤汤水水的原因。
但除了汤汤水水之外,这个时代的所谓菜肴还莫名其妙的寡淡。
赵启明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事主要怪汉武帝他奶奶。
因为太皇太后尊奉黄老之道。就像爱看《养生堂》,逼着全家一起顿顿白萝卜,声称是在养生的老太太。
而这位太皇太后不仅自己尊奉黄老学说,还成功把封建迷信带到了贵族圈子。
于是,上至太皇太后,下至侯国夫人,很多人都吞服丹药上瘾,以“铅中毒”为荣。仿佛在这个年代,没把自己吃的脸色发黑拉不出屎,就不打好意思出门跟人打招呼。
好在侯府比较理智。当然更可能是因为穷,总之多年来都没有形成这样的风气。
但不吃丹药归不吃丹药,日常生活中却多少受到了黄老学说的影响。就比如饮食,老百姓想吃肉吃不上,贵族们却崇尚素食,口味清淡,连最基本的盐都不肯多放,跟清规戒律一样。
所以赵启明刚开始教老妈子做菜的时候,居然遭遇到了“多放一把盐就是信仰问题”的谬论,偏偏他还无法破除迷信,所以不得不抬出小侯爷的身份进行全方位的恐吓,迫于淫/威老妈子们才逐渐妥协。
这条路走得异常艰辛啊。
但无论如何,老妈子们已经学会了“炒”,并且已经被强迫养成多放一把盐的习惯,以后只要这几位老妈子不要在哪一天突然打算重操旧业,回老家继续当养猪大户的话,饮食问题算是解决了。
很好。
赵启明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呻吟了一声,然后坐了起来。
案几上的饭菜被一扫而空,现在只剩下几个空盘子。
但也就是这几个空盘子,让赵启明陷入了思考。
自从意识到这个年代“陶瓷”技术还处于萌芽状态之后,他才逐渐发现,家里所用到的容器基本以“陶”为主。像他今天打碎的那个花瓶,无论再怎么不伦不类,客观来说都已经是最先进的技术,而且价格不菲,随随便便就值几千株。这样的价格,侯府当然是消费不起的。所以像昨天打碎的青瓷花瓶,整个侯府也没有几件,吃饭用到的基本都是陶盘陶碗。
这让他有点看不顺眼。
怎么说也是堂堂侯府,用这么寒酸的泥盘子泥碗,这太丢人了。
所以,他打算为侯府烧一出几套真正的陶瓷。
精美绝伦的青花瓷就算了,白瓷还是要有的。
因为就算是普普通通的几个白瓷的盘子,装上不那么难吃的菜肴,也能让人食指大动。
而且,如果真的成功的话,说不准这东西还可以卖出一些,贴补一下侯府的家用。
反正赵启明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无所事事,所以这个想法在他看来,是挺好的事。
想着这些的时候,书房的门打开了。
赵启明以为是钱管家来了,迅速换了个姿势,端端正正的跪坐。
结果走进来的是细柳。
于是赵启明紧绷的身体又放松下来。
不过既然都已经坐好,他也没打算重新躺回去。
得好好用功,做些准备工作了。
毕竟,他不是学习陶瓷工艺的专业,只是在帮那个陶瓷工厂跑贷款的时候,去工厂里参观过几次。所以,想要把陶瓷工艺在这个年代实现,他首先得回忆一下关于制作陶瓷的流程。
细柳没敢打扰赵启明,轻手轻脚的收拾着碗筷。
赵启明的注意力逐渐集中起来,回想着那个陶瓷工厂的一切。
但很快他就发现,他不可能根据记忆,把陶瓷的所有的流程都想起来。
甚至不算那些细节,仅仅只是大致的几个流程,他也已经记不清楚。
那这要怎么办呢?
赵启明想了想,很快就有了办法。
他忽然想起,除了原料之外,貌似烧陶和制瓷技术其实差不了太多的样子。
或者可以说,瓷器工艺就是烧陶技术的升级版。而这个年代虽然还没有好的瓷器技术,烧陶技术肯定是有的。那么现在他只要掌握瓷器技术和烧陶技术的不同,做一个升级不就行了?
这么想着,赵启明很快就有了进展。
他想起那个厂长曾经说过,陶与瓷最大的差别除了原料,剩下的就是炉温和上釉。
他十分激动,打算立刻记下来,于是豪迈的大手一挥:“细柳,给本侯爷拿纸笔!”
“纸?”细柳正跪坐在地上,拿着托盘收拾着碗筷呢,听到这话茫然的看着赵启明。
“差点忘了。”赵启明一拍脑袋:“现在还没纸,用的是竹简。”
细柳眨了眨眼,然后细心的问:“小侯爷要写东西吗?”
“对。”
细柳放下托盘,拿来了竹简和笔墨。
赵启明看着这些东西,挠了挠脸。
他不会毛笔字啊。
有点为难的捏着毛笔,回忆着电视里那些古代人写字的样子,先把姿势找准了。
这个时候,跪坐在旁边的柳絮也已经磨好了墨。
于是赵启明有模有样的蘸了蘸墨汁,然后咳嗽一声,在展开的竹简写下“白泥”二字。
……真他/妈丑啊。
赵启明自己都不忍直视,觉得丢人极了,于是偷偷斜着眼睛看了看跪坐在旁边的细柳。
结果小丫头片子居然流露出崇拜的表情。
真是个审美独特的姑娘啊。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丫头根本就不认识字。
赵启明觉得过几天要找人教细柳写字。不过现在,既然这丫头都不认识字,他也就不觉得字丑丢人,索性就放开了手脚,按照自己习惯的简体字模式,把想起来的东西都记录下来。
很快,竹简上就写满了字。
不过赵启明却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
“对了,你知道附近哪有烧陶的作坊没有?”
在茫茫的非洲大草原上,刚刚成为狮子王的“辛巴”,为了向周围的狮群显示自己的力量与威严,会在自己的领地四周撸上一发,用自己充满雄性荷尔蒙的味道,告诉周围的邻居这里的母狮子都已经被老子承包。
而刚刚来到这里,有了全新的身份的赵启明,其实也有这样的想法在心中酝酿。
他觉得有必要去巡视一下自己的领地,探望一下自己的子民。
于是头天晚上,他告诉钱管家,自己要外出巡视,请钱管家务必准备一下。
对此,钱管家十分重视,早早就让车夫擦亮马车,在侯府外恭候。甚至家里全部的家丁、护卫,也被他老人家全部招来,作为小侯爷的仪仗,此刻列阵在马车两旁,尽显侯府威仪。
而赵启明,已经穿上了最贵的衣服,戴上最大的一块玉佩,甚至平时纯粹是个当摆设的青铜剑也挂在腰间。这样的行头,在他那个年代,基本相当于宝马+LV去参加初中同学聚会。
要的就是这样的气派!
内院和外院的丫鬟们出来了,一直恭送赵启明到侯府门口,然后齐刷刷的匍匐在地。
钱管家和侯府的首席护卫,此时也垂手立在马车两边,等待着出发的指示。
这让赵启明十分满意。
他按了按腰间的青铜宝剑,甩起自己砖头一样大的玉佩,面容冷酷,缓步上车。
马车缓缓启动。
好像一瞬间成为整个宇宙的焦点,赵启明有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自己的领地撸上一发 ,哦不对,是迫不及待的想去自己的封地里展示自己的威仪,让刁民们发自内心的嫉妒小侯爷的有钱,让适龄女青年们因为小侯爷的有钱而心神荡漾、花枝招展,然后身体不受控制的来拉小侯爷的袖子,来跟小侯爷撒娇,并把手伸进小侯爷的裤裆。
想想还真是有点小激动呢。
赵启明坐在马车上情不自禁露出自得的笑容。
不过,随着马车逐渐驶离侯府,他逐渐发现自己了一些问题。
首先,即使是马车上,他也仍然要保持跪坐的姿势,这让他有种被人抬着上坟的错觉,总感觉对不起列祖列宗。而且这个年代的马车,虽然不至于露天,但也只是有个类似于“华盖”的棚子,拦不住横冲直撞的飞虫,也挡不住清晨的阳光,很容易弄伤小侯爷白皙水嫩的皮肤。
但更加重要的是,马车似乎有点年久失修,虽然擦的锃亮,但很多地方都有掉漆的痕迹,看上去十分老旧。而且随着缓缓前进,车子的很多位置,都在发出吱呀~吱呀~吱呀的异响,就像“在外出差时入住五十块一晚的宾馆,大半夜从隔壁房间传来的淫靡声音”,让人感觉十分的害羞。
为什么就不能换上一辆好点的马车呢?
而且再看拉车的两匹马儿,其中的一匹居然瘸着腿。
甚至列阵马车两旁的下人们,也有那么几个穿着打补丁的衣服。
这样的仪仗真的是给小侯爷长脸,而不是给小侯爷丢脸吗?
赵启明有点不解。
走在马车旁边的钱管家似乎看出了赵启明表情的变化,尤其是当赵启明看着那匹有些瘸腿的马儿时,开口朝赵启明说:“小侯爷莫急,等秋天收上租子,老臣就去马市,为侯府换一匹好马。”
“换匹马这种事,还要等到收农业税的时候?”赵启明有点吃惊,于是侧着身子,小声朝钱管家问:“我还以为我很有钱呢,咱们不是堂堂侯府,有那么大的产业吗?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钱管家听到这话,看向赵启明,然后不说话。
这让赵启明一愣:“什么意思,是我把侯府搞成这样的?”
钱管家朝赵启明行了个礼,然后说:“怪老臣没有管束好小侯爷。”
“这不还是因为我吗?”赵启明想起昨天从细柳口中得知,自己虐/待下人的事情,隐约觉得以前的“赵启明”可能是个品德败坏的家伙,于是朝钱管家问:“我该不是个败家子吧?”
钱管家又朝赵启明行了个礼,然后慢悠悠的说:“小侯爷平日里倒也没什么恶习,只是偶尔去去风月场合,养了几个舞女、心情好了与几位相熟的小侯爷赌上几局,最多也只是输上几万钱而已。”
赵启明目瞪口呆,这个年代的人说话还真是够委婉的啊。
家里的马车都烂成这个样子,家丁都没有像样的衣服,一家之主不好好过日子,还要去包养什么舞女,输上几万钱,这还叫没什么恶习?简直就是电视里提着鸟笼调戏良家妇女的二世祖嘛。
他忽然觉得很丢人。
再看自己的仪仗,哪里还有半分威风可言,简直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嘛。
赵启明叫停了马车。
包括老管家和护卫在内,所有人都看向赵启明,表情疑惑。
“都这样了还去耍威风,这不丢人现眼吗?”赵启明站了起来,走下马车,四下看了看,然后指着路边的一处荒草丛生的高地说:“上去远远的看一下就行了,今天咱们不进村。”
钱管家领命,带着两个护卫,跟随赵启明走上了高地。
风景不错。
蓝蓝的天空,清风徐徐,一望无际的田野,隐约可见劳作的人。
在赵启明那个年代,他因为基层公务员的身份,常常去农村调研。眉清目秀的大姑娘见了不少,山清水秀的风景也看过很多。但真要比起来,眼前的田园风光,因为没有中国/移动的信号塔,和国家电网的高压电线,一览无余全是山河、人家,这才算是真正的诗情画意。
似乎空气都带着甜味啊……
赵启明/心情不错的蹲了下来。
这种庄稼汉的动作让钱管家有些困惑。
“对了钱先生,那条河叫啥?”赵启明抓了根狗尾巴草,指了指远处。
钱管家用手遮挡着刺眼的阳光,顺着赵启明所指的方向眺望,然后解释说:“是泾河。”
“那我的封地在哪?”
“以河为界,到北边的小丘陵,都是小侯爷的封地。”
“这么大?”赵启明有点吃惊,无意识的把狗尾巴草叼在嘴里:“都种的是什么东西?”
“麦。”钱管家有点意外赵启明居然问起这件事,看着赵启明回答说:“家里劳力多的愿意种麦,也有小户愿意种粟、豆,甚至是细菜,但多数的产出主要还是麦,长安周边都是如此。”
赵启明点了点头,他以前在基层工作的时候,也参与过一些扶贫项目。
因地制宜无非是最好的方式。
而关中一带,无论从气候还是水土来说,种麦都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赵启明指了指自己和老管家所站的这处小山坡:“就没想过种点经济作物吗?就像这块荒地,好歹也有十几亩,虽然种粮食不大可能,但与其长着杂草,为什么不种点果树?”
“经济作物?”钱管家有点搞不清这个名词,但赵启明的意思他明白,于是解释说:“这块地荒了很多年了,倒也不是没想过种东西,但试过很多次,这里种不了东西,杂草都长不高。”
“杂草都长不高?”赵启明有点奇怪:“为什么?”
钱管家指了指脚下:“白泥。”
“白泥?”赵启明眨了眨眼,忽然恍然大悟:“您说的是观音土吧?”
“观音土?老臣没听过。”钱管家又指了指这块荒地的不远处,一块裸/露出来的小坑洞:“这些年一直风调雨顺,没闹过饥荒,但听附近的老人说,每到灾年,这里的白土能救命。”
赵启明点了点头,虽然这时候还没有观音土的叫法,但他的确听说过观音土能吃的传闻。
不过他隐约想起,这观音土似乎还有另外一个很大的作用。
至于具体是什么作用,他暂时没想起来。
食色,性也。这是老夫子总结出来的人性真理。
男人的理想状态,无非是有酒有肉有姑娘。
这曾经是赵启明的目标,并且曾经为之努力,可惜直到他最终被泥石流掩埋,也迟迟没有实现。
意外穿越到这里,成为堂堂小侯爷,有着丰富的物质基础,他认为自己可以过上理想生活。但他万万没有想到,除了三妻四妾的事八字没一撇,现在居然就连温饱也成为了让他头疼的问题。
此时的赵启明,正一个人跪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呆呆的看着案几上摆着的饭菜。
今天,是他醒来的第三天,医生说他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可以正常进食。为此,已经吃了好几天稀饭加咸菜的他还激动了一早上。可当所谓的正常饭菜端上来时,他却傻眼了。
这到底是什么物体?
赵启明拿起筷子,拨动碗里白绿相间“屎”一样的东西,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怒了。
“来人啊!”他凄厉的大喊。
其实细柳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正低头比划着石头剪子布,估计是划拳又输了,正出神的苦练技巧,冷不丁被赵启明这一嗓子喊出来,吓得小丫头一哆嗦,惊恐的跑到案几前跪下。
“别别别,没骂你,别害怕。”赵启明这才发现吓到细柳了,赶紧安抚,然后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碗,问细柳:“我是想让你帮我看看,这碗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
细柳小心的站了起来,靠近案几,探着身体看赵启明面前的碗。她原以为里面有虫子,或者其他什么杂物,可看来看去也没有发现,所以抬起头茫然的望着赵启明,一脸的不知所措。
“这是吃的吗?”赵启明不确定的问。
细柳更加茫然,眨了眨大眼睛,然后回答说:“是麦饭啊。”
“麦饭?”赵启明皱着眉头,看碗里的浆糊,忽然想起自己以前的确在农家乐之类的地方看到过这种东西,貌似是由面粉和野菜煮出来的,但这种东西真的适合给大病初愈的人吃吗?
细柳似乎终于明白赵启明是不喜欢麦饭,于是试探着说:“不然奴婢去换粟饭吧?”
“粟饭不就小米吗?还让我吃粥啊?”赵启明放弃了,把麦饭放到一边。
光吃菜总行了吧?
可这些菜他居然一个都不认识。
最后在细柳的帮助下,他才勉强搞清楚,一个是肉羹,一个是酱汤,一个是韭菜。
虽说食材都比较正常了,但基本都是煮的做法,让人光是看一眼就觉得没有了食欲。
等再送到嘴里稍微一尝,不能说是难吃,但基本上都淡而无味,跟喝粥没什么两样。唯一可能有点鲜美味道的肉羹,赵启明没敢尝,因为那干不干稀不稀的样子,比麦饭更像是屎。
赵启明坚决不相信这个年代的饮食习惯就是这样,这还是那个横扫一切物种的吃货国度吗。
他坚信,家里的厨子以前肯定是养猪大户,不知什么原因混进了侯府,然后把人当猪喂。
这太过分了。
“厨房在哪?”赵启明问。
细柳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傻乎乎的指了指外院。
于是赵启明二话不说,走出内院,往厨房去了。
他已经喝了好几天的粥,今天终于可以吃饭,他可不打算饿肚子。所以说,不管是不是厨子是不是养猪大户,他都得亲自动手,就算他根本没有什么厨艺,他也很肯定比厨子做得好。
就这样,在追上来的细柳的跟随下,他来到了厨房。
厨房里,几个老妈子正在忙碌着,看到赵启明和细柳走进来,都有些发愣。
“先别跪,等我找出你们谁是养猪大户的证据了再说。”赵启明制止了几个想要下跪的老妈子,四处打量,结果做猪饲料的证据没找到,他倒是有了个意外的发现:“你们这是在做豆腐?”
以前在基层工作的时候,赵启明曾经见过传统的豆腐作坊,所以在厨房里看到石磨,石膏,和架起来的纱布网兜,他就立马知道,这是在做豆腐。只不过他有点意外,几千年前居然也用这些东西来做。
“小侯爷见多识广。”刚才还很紧张的老妈子一听赵启明提起豆腐,立马自豪起来,尤其年长的那个,满面红光的说:“老奴也是刚跟魏其侯府的亲戚学会了这手艺,正打算做出来让小侯爷品尝。”
做个豆腐也能这么自豪?
赵启明/心里嘀咕,但他发现细柳听到“豆腐”两个字,立马两眼发光,然后崇拜的看着老妈子。于是他忽然想起,豆腐这东西好像是“淮南王”发明的,而现在似乎正好是淮南王那个时代。
难道说,豆腐这东西可能刚刚被发明,属于刚流行起来的食品?
“是南边传来的手艺,全长安除了未央宫中,没几家会做,老奴也是说了很多的好话才学会,这眼看着就要做成了。”老妈子越说越得意,然后继续操作,干的十分卖力:“很快小侯爷就能吃上老身的豆腐了。”
啊呸,谁要吃你豆腐,一把年纪还老不正经。
赵启明有点脸红。
细柳似乎对豆腐这种东西真的很感兴趣,一看老妈子动起手来,就眼睛眨也不眨的看。
赵启明倒不觉得新鲜,甚至能看出老妈子正在进行的,是最后的点卤流程。
而这让他忽然想起什么。
于是朝老妈子说了句:“别着急弄豆腐,我正饿着呢,先做碗豆腐脑让我填填肚子。”
“豆腐脑?”老妈子迷茫的看着赵启明。
其余老妈子和细柳也都一个表情看着赵启明。
这下赵启明又不明白了。
既然豆腐已经被发明了出来,照理说也应该有豆腐脑了。
可为什么老妈子完全没听说过的样子?
这么想着,他跟老妈子比划了一下,描述豆腐脑的样子。明明豆腐和豆腐脑的制作过程基本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点卤多少的问题而已,可正在进行点卤过程的老妈子,却一脸茫然。
这下赵启明才终于明白,原来豆腐已经是最流行的东西,现在还没有发明出豆腐脑。
无奈,他向老妈子解释了制作豆腐脑在点卤上的区别。可按照老妈子之前学到的方法,这根本就是错误的。最后还是在他的坚持之下,老妈子才迫于淫威,一脸不情愿的照着他的方法做。
就这样,老妈子一边嘟囔着浪费东西,一边完成在她看来是错误的点卤。
很快,最后一道工序就完成了。
接下来就是见证豆腐脑最终成形的时刻。
老妈子坚信赵启明的方法是错误的,所以已经不抱什么希望,此时已经和其他老妈子去准备豆浆,打算重新制作。至于细柳,因为根本也不知道豆腐是怎么做出来的,所以仍然好奇。
就这样,豆腐开始慢慢凝固。
这神奇的化学反应,让细柳睁大了眼睛,然而赵启明却并不感到意外。
很快,豆腐的凝固停止了。
呈现在赵启明和柳絮眼中的,是半液态的豆腐脑,看上去白皙爽滑,十分的好看。
还从没见过豆腐的细柳显然很喜欢豆腐脑的卖相。
而赵启明已经拿起装着豆腐脑的“木格”,稍微这么一晃,豆腐脑就像果冻一样抖动起来,看得细柳立马瞪大了眼睛,脸蛋也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红,甚至几个老妈子也都被吸引了过来。
“比豆腐软。”会制作豆腐的老妈子似乎很不理解失败的豆腐不仅没有碎掉,而且还这么好看,所以一边看着豆腐脑一边不解的问:“可这么软的东西,怕是一煮就化,吃不成的吧?”
“没说要煮。”赵启明微微一笑,让几个老妈子拿来几个大碗。
然后,在细柳和几个老妈子的见证下,他用一枚勺子,轻轻在木格中一舀。
一块白嫩的豆腐脑就这样被舀了起来,都勺子中微微颤动。
细柳和几个老妈子都看痴了,好像从来都不知道,食物居然可以这么好看。
或者准确来说,是可爱!
不知不觉间,赵启明也被勾起了食欲,所以也懒得再卖弄,手脚利落的舀起一块块豆腐脑,迅速的放入几个大碗。等木格中的豆腐脑都被舀空了,几个大碗不多不少的都盛了半碗。
他动作不停的端起其中一碗,先放入盐和醋,其次的花生现在还在大洋彼岸的美洲,但炸过的黄豆可以替代,至于辣椒和香菜,因为实在没有合适的东西可以代替,只能遗憾放弃。
等最后的一把葱花撒上去,一碗喷香的豆腐脑就完成了。
细柳和几个老妈子看的一愣一愣的,似乎根本就不明白堂堂小侯爷居然会做这些东西。但赵启明已经被喷香的豆腐脑引得食指大动,根本不理会他们,直接拿起勺子,几下吃掉一碗。
很烫,他吃的不停哈气。
但几天以来喝粥的寡淡让他根本停不下来。
所以很快他就消灭了整整三碗。
等他终于停下来的时候,他才发现,细柳和几个老妈子正傻乎乎的盯着他。
“要不,你们也来一碗?”
长安。
令人神往的地方。
作为大汉首都,长安城和远在西方的罗马,被称为当时最繁华的城市。但如果拿数据来说,无论城市规模还是人口数量,长安都远超过罗马,是当时整个地球上当之无愧的第一大都市。
大学时,赵启明曾去西安旅游,站在未央宫的遗址前,遥想当年长安城的雄伟。而现在,他从追忆当年的后世子孙,成为了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亲历者,无数次憧憬的长安城就在眼前。
一望无际的城墙巍巍耸立,台基厚重的建筑如龙盘虎卧,可供马车和行人同时行走的街道正是熙熙攘攘的时候,既有为生计奔走的贩夫走卒在忙碌,也有衣着鲜亮的公子哥呼朋引伴。
真是一派车水马龙的景象啊。
“小侯爷,前面就是华阳街了。”跟着马车行走的秦文,这时候指了指前面的街道:“过了华阳街往就是‘东市’,您要买东西得去那,但要是先去魏其侯府,咱们就得继续直着往前走。”
赵启明伸着头看了看华阳街方向,果然是人头攒动。
他也的确想去逛逛传说中繁华的东、西两市。毕竟来到这里之后,他很久没逛街了。
但现在肯定是去不了的。
因为侯府距离长安足有四十多里,马车晃悠了半个多时辰才到长安,而在此过程之中他都一直保持着跪坐。所以别看秦文靠一双腿走过来好像很辛苦,其实他一直跪坐着,而且因为车子没有减震的关系,一路下来已经被晃得快要吐了,腿也几乎直不起来,根本就没精力去逛。
而且今天替魏其侯祝寿才是要紧的事情啊。
于是,他便朝秦文说:“等回去的时候再慢慢逛吧,我是小辈,去晚了就不好。”
秦文领命。
于是,马车继续前进,经过华阳街后往前走了大概一顿饭的功夫,终于到了魏其侯府。
相比起热闹的华阳街,魏其侯府所在的街道少了许多喧嚣,只有各式高档马车依次停靠,走下来的也都是些身着便服的文武官员,彼此之间行礼、笑谈,虽然热闹,但绝不算嘈杂。
显然,这些人也都是来向魏其侯祝寿的。
但除了这些文武官员之外,赵启明还发现了许多跟着这些长辈的豪门的公子哥和小姐。
印象中,古代的街道上好像不应该有女性,但来到长安城之后,他却发现女性上街根本就是稀松平常的事,似乎这个时代的风气就是这样,不像儒家文化兴起之后那么严肃。
看来还是尊崇黄老之道,大家一起磕丹药拉不出屎来好啊。
这让赵启明十分满意。
因为只有姑娘们可以出门,他才可以跟姑娘眉来眼去,勾勾搭搭。不然的话,他极有可能在没有见面的情况下娶回来一个姑娘,然后等洞房花烛才发现人家姑娘没有胸,那就太可怜了。
所以社会风气相对没那么封闭,对赵启明来说是件好事。
尤其是今天这样的场合,来的基本都是些官宦人家的小姐,而这又是个讲究个门当户对的年代,所以很有可能,这些达官显贵家的小姐之中,就有他未来的老婆。
所以,今天一定要好好表现一下才对。
这么想着,赵启明赶紧顺了顺自己的头发,让自己尽可能的帅一点。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的马车也停了下来。
车夫提前下了车,和秦文一起,垂首站着。
赵启明早就开始活动自己的双腿,现在虽然还是很麻,但总算能够勉强行动。所以等车夫下车之后,他就在秦文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然后抬头挺胸,气势庄严的走下了马车。
他神情带着些孤傲,学着钱管家的样子,一只手背在后面,一只手放在前面,下巴微微扬起,看着远处的天边,就这么站着不动,气质十忧郁,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帅呆了。
果然,很多同样走下车来的姑娘丫鬟们,因为他怪异的举动,都纷纷侧目。
赵启明很满意。
刚好,他今天戴上了昨天才做好的檀香折扇。他觉得这时候只要拿出折扇,在众小姐们的注视下,潇洒的“啪”一声打开,然后望着远处,赋诗一首,一定会引爆全场,成为一道风景吧?
到时候姑娘们肯定会为小侯爷倾倒,然后争相把手伸进小侯爷的裤裆吧?
想想还真是有点小激动呢。
赵启明心中窃喜,把手伸向腰间的檀香扇,准备从唐宋八大家中顺出一首诗来装逼。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突兀的马蹄声传来。
赵启明刚一扭头,就看到一只大手朝他抓来,连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他就在小姐丫鬟们的一片惊呼声中,整个人被抓起来,然后横放在了马脖子上,差点没把胃给直接颠出来。
这什么情况?
光天化日强抢民女,不对,光天化日绑架贵族吗?
赵启明大吃一惊,仰头想看清绑匪长什么样子,但还没等他细看,抓他的人紧接着一个立马扬威,然后在一阵嘶鸣中,“绑匪”十分帅气的翻身下马,抓着他一起稳稳落在了地上。
绑匪豪气的哈哈大笑,然后手握马鞭,大步流星往魏其侯府走去。
而赵启明居然被绑匪夹在腋下!
这是何等的屈辱?
小侯爷要发飙了!
但赵启明刚想挣扎,却忽然意识到自己被光天化日挟持,秦文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于是,他扭头一看,发现秦文已经单膝跪地,正在向绑匪行礼!
“赵家小子,不认识老夫了?”绑匪说话了,声如洪雷,中气十足。
赵启明已经意识到,这绑匪可能是认识的人。但他现在被夹在腋下,根本没办法扭头看清楚这个人的长相。倒是在努力尝试的过程之中,他看到了绑匪身后一整群骑马带刀的护卫。
一片肃杀之气!
赵启明一个激灵,哪还敢挣扎,赶紧大喊:“前辈能否先放我下来?”
可绑匪却根本不理他,又是一串哈哈大笑,然后居然就这么夹着进了魏其侯府。
这太过分了。
这到底是哪个天杀的!
刚才还是即兴作诗的帅气才子,眨眼就成了被敌军将军俘虏的大头兵。而且还是在那么多姑娘们的亲眼目睹之下。真是有多大脸现多大眼,以后还怎么跟姑娘们眉来眼去、勾勾搭搭?
听着背后传来小姐们银铃般的笑声,赵启明忽然有点想家。
他觉得自己以后没脸在来长安的贵族圈子混了。
但相比起装逼失败,更让他委屈的是,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绑匪是谁。
居然把他当成公文包一样夹在腋下。
这到底是哪个狗日的?
“啥?”赵启明扭过头,大吃一惊:“七件?”
“灌公子说魏其侯有一套八件的茶具,灌将军十分羡慕,但不能和魏其侯相提并论,于是就勉为其难的拿走了一套七件的茶具。”钱管家如实相告,但连他老人家说到这里也是无奈。
显然,灌英那家伙都臭不要脸到骗到老管家那去了。
真是没下限啊。
“那我回头一定跟他要二十块冰砖!”赵启明咬牙切齿,不过咬完之后他又想起了自己口腔的颜色,于是重新拿起铜镜,一边打量一边问:“对了,京城中现在对白瓷的评价怎么样?”
“大量青瓷滞销,稍有身份的富贵人家,都在等着下一批白瓷。”钱管家说到这里心情十分不错,但老头不愿意表露出来,仍然一副赵启明不要骄傲的样子:“最近也有许多人来询问。”
“问下一批白瓷什么时候出来?”
“老臣散布了一些消息,说白瓷很快就有新的作坊,到时候的产出,足以供应整个长安城。”钱管家捋了捋胡须:“这样一来,不仅是官宦人家,就算是稍有身份的人,也打起了主意。”
赵启明满意的点了点头:“是啊,以前只有托关系才能从我这找到白瓷,可能找上我这条关系的毕竟是少数人,咱们的瓷器要面向更多人,就必须让人知道,白瓷是很多人都可以买到的。”
“另外,不知库房中所剩其余一百件白瓷,小侯爷打算如何处理?”
“等过几天放出去,就在李老板长安城的铺子里卖。”赵启明扣着自己的舌头,口齿不清的说:“一方面是让人知道以后瓷器在哪买,同时也是为了在第三批瓷器问世之前保持适当热度。”
钱管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对了,新作坊建的怎么样了?”
“从西乡亭伐来的木料已经运来了,现在工地上已经筑基完成,有了雏形。”钱管家说到这里,想起什么,朝赵启明问:“最近有很多乡亲围在工地四周议论,老臣宣布了招工的消息。”
“大家的反应呢?”
“很高兴,尤其是那些本就想学手艺的年轻后生,很多都开始找人打听。”
“那就好。”
钱管家点了点头。
赵启明忽然放下镜子,扒开嘴巴,朝钱管家问:“您看我这舌头是不是绿的有点吓人?”
钱管家还真被这吊死鬼的样子吓了一跳,不过老管家毕竟是老管家,跟着老侯爷捅过马前卒,砍过伙头兵的人物,很快就恢复镇定,然后缕着胡须说:“小侯爷是该少吃些刨冰了。”
“我哪知道那些果肉染色这么厉害,这才两天的功夫就给我搞成这个样子。”赵启明失落的放下手,撇了撇嘴说:“不过把刨冰当水喝也的确不是个好习惯,看来以后是得少吃一点了。”
“合该如此”钱管家笑着点了点头。
正午。
清风吹向农田,金黄的小麦如同海浪般起伏。几个正在通渠引水的佃户直起腰来,向天空中张望。一只孤雁飞过,在麦田中投下巨大的阴影,懒散的朝远处飞走。
距离东乡亭不远的河边,赵启明正扛着鱼竿,咬着果子,行走在河堤上。
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河堤有几处塌方的地带。许多碎石成为天然的台阶,可供行人上下,逐渐成为通往河边的捷径。
赵启明熟练的走了下去,顶着烈日在河边行走片刻,最终停在了一颗柳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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