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不是零星的几只。
是墙壁在移动。
是地面在隆起。
是黑暗本身在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数不清的数量。
它们从裂缝里涌出，从排水口爬出，从废弃的轨道爬上来。
黑色的潮水，带着甲壳摩擦的噪音。
人类开火了。
子弹射入潮水，击碎几只，几十只。
但潮水没有停下，反而更快地涌来。
它们爬上人类的腿，沿着身体向上。
不是攻击，是覆盖。
是淹没。
尖叫声响起。
不是被咬伤的疼痛，是被数以万计、十万计的身体覆盖的极致恐惧。
它们堵住枪口，钻进衣服，爬上脸。
人类的火力被自己的恐慌瓦解。
他们跌倒，挣扎，被黑色的潮水吞没。
这不是战斗，这是驱逐。
是污染。
是剥夺空间。
人类试图撤退到高处，撤退到他们的钢筋混凝土堡垒。
摩天大楼，军事基地。
但我们无处不在。
空调管道是我们的高速公路。
电梯井是我们的垂直通道。
电线槽是我们的血管。
我们在他们睡觉的时候，爬上他们的床。
不是为了伤害，只是为了存在。
数以百计，数以千计。
醒来时看到天花板上、墙壁上、被子上，都是黑色的、移动的甲壳。
那种精神压力，比任何武器都有效。
食品仓库被占领。
不是吃光，是污染。
排泄物，尸体。
所有食物都变得不可食用。
人类开始挨饿。
军事设施也被渗透。
不是摧毁大炮，是瘫痪系统。
雷达的线路被咬断，导弹的发射程序被破坏，甚至坦克的内部也被它们占据，堵塞了发动机，干扰了电子系统。
这不是一场公平的战争。
人类依赖科技，依赖组织，依赖清晰的战线。
而我们是分散的，是流动的，是无中心的。
我们的战线是整个星球。
我们的武器是数量，是适应性，是人类对我们最原始的恐惧。
人类军队开着装甲车进入城市，试图清剿。
他们用火焰喷射器，用燃烧弹。
火海蔓延。
无数同类在火焰中蜷缩、焦化。
但我们没有撤退。
更多的从地下涌出，从旁边建筑里爬出。
火熄灭后，它们继续前进。
尸体铺满了地面，但活着的踩着同类的尸体，继续前进。
那种无视死亡的决心，是人类无法理解的。
对我们而言，个体微不足道，种族才是永恒。
他们发现，他们的武器对我们作用有限。
子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