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落微司幽国的其他类型小说《质子三年万人嫌,公主断亲夺皇权苏落微司幽国 全集》,由网络作家“夜小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如烟气得浑身都在颤抖:“他们未免有些欺人太甚!”“这样的东西,连宫中最下等的宫人都不吃。”如烟咬着牙:“不过,昨天公主发了难,这些宫人即便是有天大的胆子,恐怕也不敢这样对公主。十有八九,还是苏婉柔那个毒妇的手笔!”“之前公主还在澜国的时候,对苏婉柔不薄,她为何要这么对公主?”苏落微垂下眼,眸光淡淡地:“兴许,是因为她太喜欢穆景行,怕我会抢走穆景行吧。”“穆景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烟红着眼眶,拿起一个馒头递给了苏落微:“虽然这馒头和粥都冷透了,但公主还是将就着吃些吧。”“我们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有苏婉柔从中作梗,接下来送来的东西恐怕也都不会太好。”“啪嗒!”苏落微将冷透的馒头扔回食盒,瓷碗里凝结着冰碴的稀饭映照出她眼底跳跃的亮光...
《质子三年万人嫌,公主断亲夺皇权苏落微司幽国 全集》精彩片段
如烟气得浑身都在颤抖:“他们未免有些欺人太甚!”
“这样的东西,连宫中最下等的宫人都不吃。”
如烟咬着牙:“不过,昨天公主发了难,这些宫人即便是有天大的胆子,恐怕也不敢这样对公主。十有八九,还是苏婉柔那个毒妇的手笔!”
“之前公主还在澜国的时候,对苏婉柔不薄,她为何要这么对公主?”
苏落微垂下眼,眸光淡淡地:“兴许,是因为她太喜欢穆景行,怕我会抢走穆景行吧。”
“穆景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烟红着眼眶,拿起一个馒头递给了苏落微:“虽然这馒头和粥都冷透了,但公主还是将就着吃些吧。”
“我们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有苏婉柔从中作梗,接下来送来的东西恐怕也都不会太好。”
“啪嗒!”
苏落微将冷透的馒头扔回食盒,瓷碗里凝结着冰碴的稀饭映照出她眼底跳跃的亮光。
她骤然站起身来,在殿内外来回找了一圈。
“公主?”如烟满脸困惑:“公主在找什么?”
“找灯,最好是油灯。”
如烟昨天便已经将这静心殿转了一圈:“我知道,寝殿的桌子上,有两盏油灯,偏殿也有。”
如烟快步去将油灯找了过来,苏落微已经找到一个盆扔在了地上,盆里放上了一些干透的杂草。
“公主是想要点火,烤一烤这馒头?”如烟眼睛一亮,她怎么没想到这个法子?
“不。”苏落微径直将油灯里面的灯油倒在了地上,随即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盆子里的枯草。
枯草很快烧了起来,苏落微却是直接一脚踹翻了那火盆。
烧得正旺的滚落出来,火星四溅,迸射到被她浇上了灯油的地方,火势一下子就旺了起来。
“走水啦!”
尖叫声撕破皇宫中寂静的清晨时,苏落微正将最后一点灯油倒在梁柱上。
火舌顺着桐油窜上房梁,她抓起炭灰抹在脸上,随后裹紧昨天夜里苏婉柔给她送来的衣裳,带着如烟冲出了殿外,扯散头发坐在了殿前的雪地里。
浓烟四散,苏落微呛入了几口烟,控制不住地咳嗽着。
附近的宫人很快赶了过来,提着桶端着盆打水灭火。
火势尚未彻底被浇灭,院门外就响起了请安的声音:“给皇后娘娘请安,给二公主请安。”
苏落微抬起头,就看见苏婉柔扶着皇后,身后跟着七八个宫人,浩浩荡荡地来了。
皇后的脸色有些难看,直冲冲地朝着苏落微走了过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好的静心殿,怎么你住进来不到一日,就被烧了?”
“母后明鉴。”苏落微伏在地上,刚一开口,却就忍不住地咳嗽了起来,咳得撕心裂肺,她面前覆盖着的白色的雪上突然染上了一缕鲜红。
她却好似浑不在意,肩膀颤抖得如同风中枯叶:“先前宫中嬷嬷给女儿送了早饭过来。”
她转身从如烟手中接过那食盒打了开,取出里面的馒头和粥举过头顶:“可是这馒头都已经冻硬,粥也结了冰碴,实在是没有办法吃。”
“但女儿实在是太饿了,就想着,生火热一热吃的。我专程找了个盆来点火,谁曾想......”她露出了手背上被火星子烫出的水泡:“不知道怎么回事,火在盆里突然爆了开,火星四溅......”
“女儿被吓着了,慌乱起身,却一下子撞到桌子,打翻了桌子上的油灯。”
皇后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馒头和冰粥上,眉头皱了起来。
这宫人未免有些太过放肆!
不管如何,苏落微也依然是她的女儿,是澜国的长公主!他们怎么敢的?
立在皇后身侧的苏婉柔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却又很快镇定了下来。
“姐姐好算计......”
听苏婉柔开口,皇后微微一愣,收回了落在那粥和馒头上的目光,转头看向了苏婉柔。
苏婉柔嘴角含笑:“你是犯了错,才被父皇下旨关在这里反省的。宫中下人自然不可能侍候你吃山珍海味,有粥和馒头可以果腹,便已经是极好。”
“但我并不觉得,宫人会拿冻硬的馒头和结了冰碴的粥给你。”
“我猜,是你蓄意将馒头和粥放到雪地里冻上,而后借此为由,放了这把火的吧?”
“静心殿烧成这样,姐姐怕是住不得了......”苏婉柔歪了歪脑袋:“这恐怕,就是姐姐的目的吧?”
“不然,一切怎么会这么巧?”
是啊,怎么这么巧?
皇后听苏婉柔这么一说,刚刚生出的怒火一下子消弭了下去,转而生出了几分狐疑。
的确有些太巧了,更像是苏落微刻意为之。
若是如此,那苏落微岂不是故意放火,就是为了引她来,利用她的舐犊之心,让她放她出去?
皇后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冰冷,苏落微年少就已经显现出比寻常人更胜几分的聪明,层出不穷的鬼点子极多。
可她万万没想到,苏落微的阴谋算计,竟然有朝一日,会落在她身上。
枉她昨日还对苏落微生了几分动容和同情,还想要替苏落微说情。
皇后怒火愈盛,抬起手就朝着苏落微的脸扬了过去,金丝护甲划过她的眼角:“贱人!你想烧了静心殿逃出去?”
苏落微不曾想到,这些粥和馒头都摆在了眼前,就因为苏婉柔的一句话,曾经无比疼爱她的母后却就对她彻底转变了态度。
“母后,我没有......”
她刚想解释,却就被皇后厉声打断:“住嘴!”
皇后咬着牙,看向苏落微的眼神仿佛淬着毒:“既然是她放的火,那就让她守着这焦梁断瓦反省。”
“本来还想着,你终究是本宫与陛下的女儿,给你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是你自己不知好歹,不懂珍惜。”
“传本宫懿旨......再多派遣一队禁军过来,定要将这贱人给看好了。”
皇后拂袖而去,留下俯身在地眸光似凝了霜的苏落微。
好,好极了!
她就不该期盼她的这些亲人,对她还有丝毫的亲情,甚至是同情。
寒风吹开被烧成焦炭的窗框,苏婉柔去而复返,她一脚踢开是放在地上的食盒,镶东珠的绣鞋碾在苏落微的手背上。
“姐姐倒是一如既往的有手段呢,可惜了,我怎么可能让你得逞呢?”
她抬起头看向背后被烧得破败不堪的宫殿:“只能委屈姐姐,在这样的地方住了。真惨啊,之前至少还有砖瓦窗户可以遮蔽风雪,现在也没了。”
“哈哈哈哈......”
苏婉柔笑得无比畅快得意,却没有瞧见苏落微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她握紧了袖袋中的银簪,骤然出手......
如烟瞪大了眼,猛地扑了过去:“公主!”
她无视掉被眼前的情形惊呆的那内侍,拔高声音叫喊了起来:“来人啊!救命啊!有人要害长公主,有人对长公主下毒!长公主中毒了!”
因着苏落微被关押在这里的缘故,这原本冷清至极,一整日都难有一人经过的静心殿外,也被皇帝放置了不少的禁军看守。
如烟叫喊了几声,就立刻有人冲了进来:“发生什么事了?”
如烟将苏落微抱在怀中,双目通红一片,只抬起手来指向那依然呆立在原地的内侍:“是他!”
“他送来的饭菜里面,有毒!”
“长公主中了毒!”
苏落微面色隐隐有些发黑,她还在吐血,一口接着一口的黑血喷涌而出,看起来格外骇人。
见此情形,冲进来的禁军也慌了手脚,只连忙道:“快,去禀报陛下!再派人去传唤太医!”
皇帝和太医皆匆匆赶来。
太医跪在青砖地上,手里的银针不住发颤。针尖没入苏落微指尖的刹那,整根银针瞬间变得乌黑,在烛火下泛着隐隐绿光。
“回禀陛下,从长公主的脉象、症状、以及用银针刺血的结果来看,此毒应当是绿腰。”
“绿腰是在鹤顶红的基础上,加入孔雀胆等......”
“症状效果与鹤顶红有一定的相似之处,伤及肺腑,会吐黑血,甚至七窍流血。”
“但它与鹤顶红又有一些不同之处,绿腰会让人无比痛楚,却不会要人性命。”
苏落微靠在如烟怀中,闻言却是控制不住地笑了。
她的嘴角尚有黑色的鲜血涌出,脸上却带着笑,看起来格外的诡异:“当然不会致命,毕竟,父皇与穆将军,还没有从我这里拿到司幽国的消息网呢,我若是死了,父皇和穆将军定会恼怒。”
“可她不想要我死,却也不想让我好好活着,所以给我下了这种药。”
苏落微仰起脸来,看向澜帝:“我倒是不知,澜国竟会有人恨我至此!”
她泪盈于睫,有眼泪转瞬间便扑簌簌地滚落下来:“我明明都已经答应了,会将我在司幽国耗费三年,历经无数艰险才布下的消息网尽数交给父皇了啊。”
“她为何还要这样对我?”
“也幸而,因为最近父皇安排人给我送来了被褥,送来了炭盆,送来了热菜热饭,才让我的咳疾稍稍好了些,不至于动不动的咳血。”
“若不然,我恐怕都只会以为,是我沉疴旧疾犯了而已。”
她说话间,便又忍不住地呕出了一口黑血。
“公主!”如烟伏在榻边啜泣,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看着苏落微唇角不断溢出的黑血,想起昨夜公主舔舐毒粉时狡黠的笑:“这毒发作起来唬人得很,但三个时辰后服下解药便无碍。“
可公主吐了这么多的血,真的无碍吗?
她心慌意乱:“公主,奴婢求你了,你别说话了。”
澜帝拢在袖中的手牢牢紧握了起来。
这个时候,有人对苏落微下毒,这全然是在打他的脸!
苏落微抬起手来擦了擦嘴角黑血,委委屈屈道:“我知道,此事断然不是父皇的手笔,女儿也不会责怪父皇。”
“但女儿只有一个要求。”
苏落微眸光森寒:“找到下毒之人,并且,交由女儿处置。”
“否则,女儿断然是不可能交出司幽国的全部消息网的。”
“如今我对父皇尚且有用,都有人对我下此毒手。若我真的将消息网尽数交出,恐怕就小命难保了。”
澜帝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开口,门外传来了匆匆脚步声,而后一个穿着盔甲的人快步走了进来,呈上一个小小的竹筒。
澜帝伸手接过,从那竹筒中取出一张纸来。
苏落微抬起头来,目光落在那纸上隐隐约约透出的火漆印记上,眼睛一亮,她挣扎着就要起身:“父皇,这是我的暗桩传递消息时候的专属印记,是司幽国那边送来的飞鹰传信是不是?”
澜帝不语,只展开书信看了一眼,脸色变了好几变。
他飞快将那密信收起:“你的暗桩传来的消息,可能信?”
“绝对......”
苏落微刚一开口,却就又咳嗽起来。
澜帝握紧了那密信,看着咳嗽的苏落微,脸上控制不住地闪过一抹焦躁:“绝对什么?”
可苏落微咳嗽未止,嘴角还有黑血洇出,连说话似乎都变得艰难。
澜帝气急败坏:“查!王威!你带着禁军直接搜宫,朕倒是要看看,谁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下毒。这毒,是下在御膳房送过来的饭菜中的,先搜御膳房!”
“是!”那叫王威的侍卫立刻应下,匆匆带着禁军离开。
苏落微暗暗勾了勾嘴角,终于停下了咳嗽,只一脸虚弱地抬起头来:“父皇放心,女儿的暗桩绝对可信!他们不知道收信的人是父皇,只以为是女儿要的情报,不会作假。”
“父皇若是不信,可以找人潜入司幽国皇宫去查,去核对。”
她赌的就是,澜帝根本没有那样的本事,将爪牙伸到司幽国皇宫中。
不管密信中说了什么,澜帝都没有办法真的去证实。
“所以,密信中说什么了?”
澜帝抿了抿唇,看向苏落微的目光暗沉沉一片:“密信中说,司幽国皇帝的确病重,几乎已经到了人事不省的状态。”
“宫中已经被沈贵妃把持,沈贵妃囚禁了皇后和太子,意欲扶自己的儿子登临帝位。”
苏落微几乎快要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来,她故意让澜帝的人去找锦公子,故意告诉澜帝,锦公子是她的徒弟。
实则,那是她的师父。
她师父定然是猜出,她在澜帝手中了。
沈贵妃与澜帝的事情,她师父是一清二楚的,所以故意传递了这样的消息过来。
这可真真正正的,拿住澜帝的命脉了。
昔日被他所抛弃的旧爱,如今却掌控住了司幽国,即将成为司幽国的太后,不知道他此刻心中,作何感想?
苏落微极快地调整好了表情,满脸诧异:“沈贵妃的皇子,不是才十一岁吗?”
“难道沈贵妃是想要扶他上位,而后自己操控朝政?”
澜帝抿了抿唇,复又看向了苏落微,眸光暗沉沉一片:“密信中还说,司幽国靖王的病情急转直下,恐命不久矣。”
苏落微只愣怔了片刻,神情便又恢复如初。
澜帝的眼神中染着试探和审视:“靖王虽然在你和亲司幽国之前就已经昏迷不醒,但他毕竟是你的丈夫,你照顾了他三年,对他一点感情也无?”
苏落微低下头,眼中划过一抹讽刺之色。
最没有资格问这句话的,便是他了。
他可是连自己养了十多年的亲女儿都能毫不犹豫的利用与抛弃的。
“靖王昏迷不醒,女儿与靖王一句话不曾说过,何来的感情?”
她太知道澜帝想要听什么了。
不过,她与靖王虽然不曾有过任何交流,可靖王那张脸,却的确是十分赏心悦目的。
她照顾了靖王三年,也已经养成了每日回府便去靖王床边坐会儿,和他说说话的习惯。
若是靖王真的死了......
她不愿深想,只抬眸看向澜帝:“但,我嫁给靖王三年,靖王的病情,我十分清楚。此前太医便说过,靖王是高处坠落重伤导致颅脑受损而引起的昏迷不醒,身体其他的地方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可如今,司幽国皇帝病重,靖王的情况就突然急转直下,倒像是人为。”
苏落微扯了扯嘴角:“沈贵妃如今掌控把持着司幽国的一切,此事恐怕多半就是沈贵妃的手笔了。”
“这位沈贵妃,倒也是个厉害人物。”
澜帝面色愈发难看了一些,只冷笑了一声:“你说的对,的确是个厉害的。”
他紧抿着唇:“不能让沈贵妃的儿子登上司幽国帝位,不能让她彻底掌控司幽国。”
他抬眸看向苏落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她有没有什么办法?
苏落微几乎快要笑出声来,澜帝该不会觉得,她花三年在澜国布下的消息网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够操控司幽国的政权更迭吧?
这未免也有些太看得起她?
“父皇,女儿只是被送往司幽国和亲的质子。”
“因着女儿的身份,加上之前沈贵妃对女儿的敌意,司幽国上上下下对女儿格外的‘上心’,将女儿看得十分的紧,女儿在司幽国只待了三年,能够布下这些暗桩,就已经尽力了。”
澜帝抿了抿唇,这倒也是,但沈凝那个贱人为何却能够......
说到底,还是苏落微太废物。
他抿了抿唇,复又道:“你之前说过,你这个叫锦公子的徒弟被你安排在宫中的,他既然能够在沈凝封锁宫中一切消息的情况下打探到宫中情况,想必在宫中也还是有些人脉或者地位的。”
“能不能让他想办法,给沈凝下毒也罢,或者直接暗杀她儿子也罢,总之,最好弄死他们母子......”
苏落微垂下眼笑了:“机会不大,但我可以勉强一试。”
她抬起头来:“请父皇准备笔墨纸砚,我写一封书信,父皇安排人还是送到齐文轩,让人交给锦公子就是。”
澜帝立马叫人安排好笔墨纸砚,苏落微咳嗽了几声,提起笔,却久久不曾落笔。
澜帝的脸色森冷一片,只警告着:“你可别想着在这书信上玩什么花招。”
苏落微抬起眼来,一脸诚挚:“女儿自然不会在这书信上玩什么花招,女儿只是想要问一问父皇,女儿中毒之事,可查清楚了?”
“以及,女儿这毒,可能解?”
“这毒可实在是太难受了,女儿只觉得浑身上下,好像有千千万万只的虫蚁在撕咬,心肺也都疼得厉害,疼得女儿像是根本握不住笔了。”
澜帝看向苏落微的眼神一片冰凉,这贱人,竟还敢同他谈条件。
但他现在,却也的确是十分的需要她。
她不能死。
他咬了咬牙,转身叫人:“林统领呢?叫人去问问他,查得怎么样了!”
林统领匆匆忙忙而来:“回禀陛下,属下去查过了御膳房,御膳房中并无发现。且之前送往长公主这里的吃食,也都是在御膳房留了样才交给送饭菜的宫人的。”
“太医验查过御膳房中留下的那些饭菜,什么都没有发现。”
苏落微轻咳一声:“既然不是御膳房的厨子动了手脚,那应当,也就是在送来的路上被下了毒了吧?”
“方才送饭菜来的那宫人,就得要好好审问审问了。”
如烟立马接话道:“那宫人实在是太过嚣张了,定然是他!”
苏落微顿了顿,睫毛轻颤着:“若是他嘴太硬,不肯交代,那还得要劳烦林统领查一查,查一查他今天或者是昨天都去了何处,见了什么人。”
“他去过的地方,接触过的人,都应当查一查才是。”
苏落微面色惨白,一脸虚弱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虽然方才太医已经诊断出了我所中何毒,但天下间,症状相似的毒药也不在少数。”
“最好还是将毒药找出来,确定好了,再给我解毒比较好。”
“若不然,解毒不成,反倒令我毒入心肺就不好了。”
“我死了倒是没什么,但我若是死了,司幽国那边的消息,也就彻彻底底的断了啊。”
澜帝垂在身侧的手紧握了起来,这贱人,太知道怎样拿捏人心了。
可他也的确需要她手里那些东西。
等着!
等他将她手里的东西尽数拿到手,等他对付完了司幽国,他定要将她凌迟!
胆敢威胁他!找死!
“查!”这一个字,几乎是从澜帝的牙缝中挤出来的。
苏落微已经清清楚楚的指出了要查什么,查起来倒也很快。
“那内侍一口咬定他没有下毒,我们搜查了他的身上,和他住的地方,结果,在他的房中,发现了这个。”
林统领呈上一个油纸包,是苏落微昨日给小林子放到那内侍的房中的。
“太医方才验了,这油纸包中,的确是毒药。”
“正是长公主今日所中的绿腰。”
苏落微瞪大了眼:“可我从未见过那内侍,他为何要给我下毒?”
“他这毒,又从何而来?”
“他背后,定有幕后主使。”
澜帝看着苏落微苍白却又透着凌厉的脸,心中隐隐约约生出几分不好的感觉。
果然,他心中刚一生出这个念头来,却就听见林统领道:“末将方才查问了一番,那内侍昨日和今日,分别去过二公主、五皇子、云贵人那里送饭菜。”
苏落微抬起头来,不发一言,却只直勾勾的看着澜帝。
澜帝额上青筋跳了跳,只深吸了一口气:“带人去搜这三处地方。”
皇后闻言皱了皱眉:“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她很快看到了苏婉柔脚上的刺目鲜红:“你的脚怎么了?”
苏婉柔面色有些难看:“还不是......”
她刚想说苏落微方才对她做的一切,可苏落微之前威胁的话,像是鬼怪的低语,在她的耳畔不停响起。
她骤然改了口:“雪太厚了,那静心殿的院子里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树桩,我没瞧见,刮伤了。但只是皮外伤,没事。就是方才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痛......”
“不放心,所以让太医来瞧瞧。”
皇后颔首,面露关切:“是得看看,你如今身怀有孕,肚子里的孩子是穆景行的,可万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三年前司幽国打进来,偌大的澜国都无一人能抵挡司幽国的进攻。三年间,才终于站出来一个穆景行,大胜司幽国。”
“你无论如何,哪怕是用尽手段,也得将穆景行的心和人,以及他的孩子,都牢牢拽在了自己手里。”
苏婉柔当然知道。
她此前样样比不上苏落微那个贱人,在苏落微的阴影下,她像个透明的。
后来苏落微去和亲,她用尽千方百计,才让父皇母后看见了她。
如今她能够拥有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嫁给了穆景行。
她绝不容许,她好不容易拥有的这一切,被任何人抢走。
她要做父皇母后最喜欢的,最有用的女儿。
太医很快到来,给苏婉柔把了脉:“公主放心,你身体无恙,腹中胎儿也一切皆好。脚上的伤口下官给你包扎一下便可。”
诊不出来?
苏婉柔心中愈发心慌意乱,她方才分明瞧见了的,那银簪的尖上,明明已经黑了。
银簪银针发黑,根本就是有毒的信号。
那个贱人究竟对她下了什么毒,竟然连太医都诊不出来?
苏婉柔咬了咬牙:“真的?我真的一点事都没有?那我为何会觉得胸口闷痛?”
太医垂着头:“胸口闷痛可能由多种原因引起,只是偶尔一次的话,无关紧要,可以先观察着。”
废物东西!
不行,她决不能坐以待毙,她得要想办法,再找些医术高超擅长解毒的大夫来......
静心殿中,苏落微嘴角微勾:“本就不曾给她下毒,即便是她找了太医来,也只会告诉她,她并未中毒。”
“但苏婉柔是不会信的,她只会觉得,是太医医术不佳,是我下的毒太过邪门,太医诊断不出来。反而会愈发心惊,愈发忌惮。”
“她越是忌惮,我们在这里的日子,才能过得更好。”
虽然曾经疼爱她的亲人已经变得彻底的冷漠和陌生,她火烧静心殿,上演一出苦肉计换来的不过是一顿责骂惩罚,但幸好昨日发生的一切早已经让她心中麻木。
她尚能十分冷静的调整对策,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直接对着苏婉柔发疯。
好在,结果似乎......还不错。
如烟点了点头,满脸愁容地看着眼前这愈发破败不堪的静心殿:“现在可怎么办?之前这静心殿尚且能遮蔽风雪,如今......”
苏落微垂下眼笑了:“等吧,等着苏婉柔派人来修葺,应该会很快的。”
“先进去吧,虽然只剩下墙了,但刚被烧过,多多少少,还留有余温。”
如烟跟在苏落微身后,看着她坚毅挺拔的身姿,忍不住地抬起手来擦了擦眼角洇出的泪。
她家公主实在是太苦了。
可无论是面对什么样的困境,她都总是这样临危不乱,好似什么事都打不倒她,压不垮她。
她想着,连忙加快了脚步:“里面刚烧过,灰重,公主你就在门口等着,我先进去打扫一下你再进来。”
苏落微倒也没有和她争,只应了一声,就站在焦黑的正殿门口看着她忙活。
“算了,正殿实在是烧得太厉害了。”如烟很快又跑了出来:“我们先去偏殿待着吧,方才火是从正殿起的,偏殿那边倒是没有被波及太多。”
如烟拉着苏落微去了偏殿,又开始收拾偏殿。
她靠在门口发着呆,她想要离开皇宫,同时与这些亲人断亲,得要她父皇点头。
但她可以先从苏婉柔和穆景行入手。
毕竟如今她手里握着他们夫妻的把柄,她得要加以利用。
“公主!”殿内突然传来了如烟的声音。
苏落微一抬眼,就瞧见如烟兴匆匆地跑了过来,她四下看了看,才压低了声音:“公主,奴婢在偏殿的寝殿中,发现了东西。”
“什么东西?”
苏落微跟着如烟进了屋,就瞧见如烟立即跪在了地上,在那拔步床旁边的一块雕花方砖上轻轻敲了敲:“公主,这下面,是空心的,能够听到空响。”
“奴婢方才收拾的时候,瞧见上面放着一个盆子,就想着拿下来瞧瞧,结果不曾想到不知道是谁在盆子里装了一堆石子。”
“奴婢没有防备,石子全都倾倒在了地上,奴婢就听着声音有些不对劲,连忙挨个敲了敲,就发现这几块方砖下面,都应该是空的!”
苏落微指尖拂过雕花方砖缝隙,触到一丝滑腻的青苔,这静心殿曾无比辉煌,后因为一些原因成为冷宫,但也至少十年未曾住人,不知这下面,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苏落微没有犹豫,抽出银簪插入砖缝。
她正要利用银簪撬起那方砖,却骤然听见有稀碎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她不陌生,像是什么机关被启动的声音。
苏落微松开手,拽住如烟的胳膊,就拉着她躲闪到了一旁。
顷刻间,有无数细如牛毛的银针从几块方砖的缝隙中射出,钉入了周围的床上、墙上、房梁上。
如烟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怎么还有机关呢?这也太吓人了。”
苏落微眼神却愈发兴奋。
以她在司幽国皇宫暗探三年的经验来看,机关越是厉害,下面藏着的东西,也就愈发厉害。
若是什么都没有,也不必用上这样精巧厉害的机关了。
她从一旁的拔步床的柱子上拔出一根银针,那银针泛着幽蓝光芒,明显毒性不弱。
如烟咽了咽口水:“公主,要么,我们还是走吧?这里太危险了。”
“走?”苏落微眼中满是兴味:“好不容易发现这东西,如何能走?”
“这静心殿,在先帝的时候,曾住过先帝最宠爱的李贵妃,后来李贵妃失宠,才索性被弄来做了冷宫,关押李贵妃。”
“作为冷宫的时候,这里也曾关押过不少身份尊贵的嫔妃。”
“这下面,定有东西。”
寒光乍破,银簪贯穿苏婉柔的锦绣宫鞋,她离苏婉柔实在太近,出手迅速,苏婉柔身边的宫人全然没有反应过来。
“啊!”
苏婉柔的尖叫声划破长空,鲜血顺着东珠绣鞋洇出,在雪地里开出刺目红梅。
她踉跄着后退跌坐在雪地里,宫人们连忙围了上来,却被苏落微反手拔出的银簪逼退在三步之外。
“都别动!”苏落微将簪尖抵在苏婉柔颈侧,眸光中蔓延开血色雾霾,苏婉柔喉间沁出朱砂般的血珠,映着满地狼藉恍若修罗场:“好妹妹,让你的人退后一些,我怕他们离得太近,我太害怕了,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将这簪子刺进你的脖子。”
苏婉柔面色苍白一片:“苏婉柔,你疯了不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疯了?”苏落微笑了起来:“我早就疯了,你不知道吗?”
“在那吃人的司幽国,如果不疯一些,怎么有机会活下来呢?我在司幽国杀人的时候,妹妹还在宫中的暖阁里绣花呢。”
“我本是想要回到澜国,有父皇母后关怀,弟妹体贴,能够让我忘掉在司幽国经历的一切,可妹妹却偏生不让我如意。”
“我即便是发疯,也都是被妹妹你逼的啊。”
“反正你撺掇父皇和母后将我关在这里,吃不饱穿不暖的,我恐怕也活不了几日了。”
“既然如此,不如将你一并杀了给我陪葬,多好?”
苏婉柔心里终于生出了无边的恐惧,这个疯子,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她错了,她不该专程回来激怒她的。
可如今,安抚好她,保住性命才是最要紧的。
苏婉柔喉咙滚动,声音颤抖:“我错了,你别杀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苏落微笑了笑:“这静心殿,真冷啊,你让人送来的这些东西,也令人无法下咽。我将你的肉都剥下来熬肉粥如何?”
“我......我叫人准备!给你送热饭热菜,给你送被褥,送衣裳,送炭火......”苏婉柔急忙道:“我叫人重新修葺这静心殿,确保能够住人!”
“但是将你关在这里,是父皇亲自下的旨意,百官对你贸然回国颇有怨言,我没有办法放你出去的,你就是杀了我也不能。”
“你要是杀了我,你就再也离不开这里了。”
苏落微嘴角翘了翘:“我也不贪心,只希望妹妹能够记住你许下的承诺。”
她松开钳制住苏婉柔的手,将她往前一推。
不远处的宫人连忙上前扶住了苏婉柔,苏婉柔紧咬着牙关,眼中划过一抹阴狠。
贱人!苏落微这个贱人,竟然敢伤她,还敢以她的性命为要挟。
她绝不会放过她,她要她死!
只是心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身后却就传来了苏落微的声音:“对了,妹妹该不会去父皇母后跟前告状,说我伤了你,还要挟你吧?”
“我想,妹妹应该不会的。”她笑得无比邪气:“毕竟,方才我伤妹妹那簪子上,我淬了毒。”
什么?
苏婉柔难以置信地回过头,目光落在苏落微手中银簪上,那银簪的簪头泛着黑,俨然是染毒的模样:“你对我下毒?”
苏落微似笑非笑:“是啊。”
她歪了歪脑袋,似乎不明白苏婉柔为什么会这么震惊:“妹妹你不是......也对我下毒吗?”
昨天夜里穆景行递送来的消息未必是真的,但她可以诈她一诈。
“妹妹你给我下的幽寒玄冥丸,可让我吃了不少苦头。”
“但我与妹妹不同,我顾念你我姐妹之情,念及你如今身怀有孕,我给你下的毒药暂时不会让你有多少反应。”
“最多,也就是偶尔的胸口闷痛而已。”
“但它需要一个月服用一次解药,若是没有解药,那妹妹就等着全身溃烂而亡吧。”
苏婉柔愣愣地看向苏落微,苏落微是如何知道她曾给她下幽寒玄冥丸之事?
那丫鬟不是已经死了吗?
不是说,她到死都不曾泄露半句吗?
而且,若是这毒需要一个月服用一次解药,那苏落微岂不是就能彻彻底底的利用这毒来控制她了?
“姐姐怕是弄错了......”她强撑着冷笑,面色却比雪还白上三分:“什么玄冥丸?”
苏落微笑了:“妹妹就别否认了,我都知道了,昨夜刚知道的,你猜,是谁告诉我的?”
昨夜她见过的人并不多,对苏婉柔了解,有可能知道此事的,也就一个穆景行。
她就要看苏婉柔怀疑穆景行,质问穆景行。
“妹妹回去吧,方才妹妹答应我的事情,可别忘了。”
“以及,今日之事,我不希望被任何人知道。否则......这解药,恐怕妹妹永远都得不到。”
苏婉柔心下五味杂陈,也不敢在这里多留,只狼狈地挥了挥手:“扶我走啊!”
苏婉柔匆匆而来又狼狈而去,等那静心殿的院子大门重新被关上,苏落微才像是卸了力一般地跌坐在了地上,重重喘着气。
“公主......你没事吧?”
苏落微摇了摇头:“没事。”
“好在费尽心思唱了这么一出大戏,虽然没能成功离开这静心殿,却也至少得到了正常的温热饭菜,以及被褥那些。”
“我们应当不至于挨饿受冻了。”
如烟点了点头,只是鼻尖却控制不住地酸涩无比。
因为先前皇后的态度,因为从昨日到现在,她们经历的一切。
虽然苏落微面容平静,可她却忍不住地替她家公主觉得委屈。
怕苏落微瞧见,她低着头,慌忙擦了一下眼角,转移了话茬:“公主的簪子上,什么时候淬了毒的啊?”
“公主身上还随身带着毒药?”
苏落微摇了摇头,嘴角一勾,忍不住地笑了:“没有毒。”
“我不过是将簪子放在烧过的炭灰里面划拉了一下,让它沾染上了一些黑色的烟灰,来吓唬苏婉柔的罢了。”
瞧见如烟满脸愕然,苏落微脸上笑意更盛:“放心,苏婉柔向来心思重,多疑。”
“先前她看见了我簪子上这些烟灰,她不会怀疑的......”
此刻,澜国皇宫的另一边,精致华贵的凤仪宫,苏婉柔被扶着进了门,便吩咐着贴身宫女:“快,去将太医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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