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海棠赵曼香的其他类型小说《通房丫鬟,世子宠她上瘾海棠赵曼香全局》,由网络作家“奶糖甜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海棠七岁的时候,灵溪村遇上旱灾,庄稼全都干枯了,许多人家颗粒无收。那时候,一家人实在要活不下去了,她爹诓她说要带她去挖野菜,实际上哪里有野菜?只有两个牙婆等在村口小树林里。那时候,她被牙婆拽着,哭得厉害。她爹抹着泪说:“孩子,你别怪爹心狠,咱们一家总不能都饿死。你娘怀了身孕,更挨不得饿,求求你,你是女娃,你让爹留个后吧。”小小的海棠抹了抹泪,便没有再哭了。好好的人,饿得胃里都难受,何况娘怀着身子?后来,她被带到京城,卖进了赵家当丫鬟。长大一些以后,她托人打听爹娘的消息,人家告诉她,她被卖了的第二年夏天,发洪水,她爹娘和弟弟都被冲走了,连那座旧旧的茅草屋都没了。想到这里,海棠鼻子有些泛酸,对眼前这个小戏子多了几分亲切,低头问道:“你爹...
《通房丫鬟,世子宠她上瘾海棠赵曼香全局》精彩片段
海棠七岁的时候,灵溪村遇上旱灾,庄稼全都干枯了,许多人家颗粒无收。那时候,一家人实在要活不下去了,她爹诓她说要带她去挖野菜,实际上哪里有野菜?只有两个牙婆等在村口小树林里。
那时候,她被牙婆拽着,哭得厉害。她爹抹着泪说:“孩子,你别怪爹心狠,咱们一家总不能都饿死。你娘怀了身孕,更挨不得饿,求求你,你是女娃,你让爹留个后吧。”
小小的海棠抹了抹泪,便没有再哭了。
好好的人,饿得胃里都难受,何况娘怀着身子?
后来,她被带到京城,卖进了赵家当丫鬟。
长大一些以后,她托人打听爹娘的消息,人家告诉她,她被卖了的第二年夏天,发洪水,她爹娘和弟弟都被冲走了,连那座旧旧的茅草屋都没了。
想到这里,海棠鼻子有些泛酸,对眼前这个小戏子多了几分亲切,低头问道:“你爹娘是谁?兴许我认识。”
“你也是灵溪村的人?”小戏子很惊讶。
“曾经是,我不到七岁就离开了那里。”海棠苦笑。
“我离开那里的时候,还是个奶娃娃。不过,爹娘总说,京城这里不是我们的家,我们的家在灵溪村。”小戏子踢着一块石子说。
“你家人叫什么名字?”海棠越听越觉得亲切,不由得又问。
小戏子回答:“我爹叫许俊明,我娘叫芷荷。”
海棠一下子定住了,世上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
她一把扯住小戏子的袖子,问:“你爹娘是不是经历过洪水?”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就叫洪生,经历了洪水还能活下来的意思。”小戏子惊讶极了。
海棠的眼里满是泪水,眼前的这个小戏子,竟然是她的亲弟弟?!
“姐姐,你怎么哭了?”洪生手足无措起来。
海棠的眼泪越擦越多,两世为人,她从没有想到,还能找到自己的亲人,他们居然都还活着。
虽说他们卖了自己,但他们也有苦衷,他们毕竟是与她血脉相连的人。
以往,她有过怨,可是,上辈子刷恭桶的那些艰难日子里,她最怀念的,还是在灵溪村的日子。
她很想告诉洪生,自己是他的姐姐。可是,想了想,她还是忍住了。
如今,她自己在夹缝中求生,万一赵曼香得知她家人尚在,抓住她的家人来辖制她,岂不反而拖累了家人?自己做起事来也会束手束脚。
“听见你说灵溪村的事,姐姐想家人了,可惜他们都不在了。”海棠微微抬头,硬是将眼泪憋了回去。
洪生同情地看着海棠。
海棠从袖子里掏出两块碎银子,递给洪生:“这是姐姐赏你的,你收好,回去买些好吃的。”
“谢谢姐姐!”洪生高兴地笑了起来。
海棠也笑了:“你这么小,演的是什么角色?”
“我是翻扑武生,翻跟头特别厉害。下午你要是看戏的话,《大闹天宫》里头,翻跟头最好的那只小猴子就是我!”洪生很是骄傲。
海棠暗想,估计家里还是穷苦,否则,爹娘应该也不舍得把洪生送到戏班子里,不知道他练戏吃了多少苦。
如今,戏子是下九流,被人看不起,海棠不希望弟弟一直走这条路。要是能攒够银子,替弟弟赎身就好了。
“洪生弟弟,你家在什么地方?我得空了想去你家拜访一下,打听打听我家人的事。”海棠问。
洪生仔仔细细说了,海棠默默记在了心里。
很快就到了澜翠院。海棠陪着洪生走了进去。
班主正在找洪生,见他这个时候才来,抬脚便要踹他。
海棠忙拦着:“班主,对不住,我方才拿的东西多,拜托这个小兄弟帮忙跑了一趟,耽误功夫了。”
班主见海棠是国公府的大丫鬟,不敢得罪,赔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当他淘气,偷偷跑出去玩了。”
“没有,他很懂事,也很伶俐,方才我们世子爷还夸他来着。”海棠笑道。
班主摸了摸洪生的头:“是吗?你赶紧去上妆换衣裳吧。”
洪生跑了进去。
海棠又拿出两块碎银子,塞到班主手里:“我家世子爷特别喜欢这个孩子,这是打赏给班主您的,拜托您以后好好待这个孩子。”
班主收了银子,喜笑颜开:“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能入得了贵人的眼,是他的福气,我定好好待他。”
海棠这才离开翠澜院。
眼下只能先求班主待洪生好一些,等她攒够了银子,一定张罗着把洪生赎出来。
突然得知爹娘和弟弟健在,海棠更有心劲儿了。她不仅要自己过好,也要带着家人过好,以后也能互相照应。
下午,海棠特意在戏园子里,看完了整个《大闹天宫》,里头确实有一只小猴子筋斗翻得最好。虽然上着浓浓的妆,但是,海棠还是认了出来,那就是洪生。
海棠跟着众人一起叫好,泪水模糊了视线。
宴会结束,海棠回了青山院,盛怀瑾已经从外面回来了,正在书房写字。
海棠刚喝了一口茶,便隔着窗子看到杜鹃来了。
她居然还能出来?
海棠思量着,走出门去,问杜鹃:“你来做什么?”
“少夫人命我给世子爷送一碗参汤。”杜鹃眼神闪躲。
海棠想想也知道,今日赵曼香即便真给世子爷送参汤,也定然不会派杜鹃来。
海棠上前,打开食盒看了看,里面确实放着一碗参汤。
“这碗参汤凉了,你端回去吧。”海棠意味深长地看着杜鹃,冷淡地说道。
“这参汤……是好的。再……再说哪里凉了?”杜鹃明显心虚。
海棠将食盒的盖子合上,笑着低声道:“你要是执意给世子爷送,就进来吧。省得你将来埋怨我阻了你的青云路。”
说着,海棠先行进了屋子,对盛怀瑾行礼道:“世子爷,杜鹃来给您送参汤了。”
顿了顿,海棠又压低声音说:“世子爷仔细着些。”
盛怀瑾原本没有太在意,听到海棠这句话,他看了看海棠,略想了想,便颔首说:“知道了。”
这时,杜鹃打开帘子走了进来,妖妖娆娆地行礼,嗲声嗲气道:“世子爷,少夫人遣奴婢来给您送参汤。”
见海棠脸上全是恭敬和顺从,赵曼香收回眼神,淡淡道:“杜鹃,你再多休养几日吧。海棠,你上次给我按肩膀,按得很舒服,你学过按跷?”
“薛妈妈教过奴婢一些。”海棠低垂着睫毛回道。
“再给我按按。”
海棠答应着,去净了手,便站在赵曼香身后,给她按了起来。
杜鹃心中不忿,磕了个头便带着怨气出去了。
手下动作不停,海棠垂着长长的睫毛,轻声细语道:“少夫人,您应该是累着了。奴婢昨日还跟世子爷说,少夫人管理着偌大的国公府,着实劳心劳力,很是不容易。”
“唉,他要是能听进去就好了。”赵曼香叹息。
海棠道:“奴婢瞧着世子爷听进去了些。今日,奴婢送世子爷出门的时候,世子爷说,奴婢既然是您的人,也该帮衬着您些。”
“真的?!”赵曼香惊喜地回头。盛怀瑾真的关心她了?
海棠点头:“是啊。奴婢回禀说自己太蠢笨了,怕是帮不上忙。世子爷想了想,说该做夏衣了,今年定夏衣的事,让奴婢学着做。”
闻言,赵曼香拍开海棠的手,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她:“就凭你?你懂怎么选衣料和样式?只怕你连绫罗绸缎都认不全!”
海棠跪下,为难得脸都红了:“奴婢知道自己不行,但世子爷吩咐下来了,奴婢也不敢驳主子的话。求少夫人指点指点奴婢吧。”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
“罢了,你虽然一窍不通,但尚衣处做这些事已经很老练了。你多跟她们学着些就是。”赵曼香想了想,淡淡道。
海棠迟疑了一会儿,才为难地点头:“那……奴婢试试吧。”
赵曼香拿起一个累丝金镯子,戴在手腕上,对着阳光欣赏着,漫不经心地说:“也好,我就乐得清闲了。海棠,世子爷矜贵,又经常在御前行走,他的衣裳可马虎不得。你要是做不好,或者耽误了世子爷穿,我定不饶你!”
“奴婢不敢不尽心!”海棠跪伏在地,心下安定了些,总算又平安闯过一回。
出了齐芳院,海棠就去了尚衣处。
参观了一番之后,海棠不由得感慨,国公府的确富贵。
尚衣处有天南海北搜罗来的好布料,绢、纱、绮、绫、罗、锦、缎等等,单是一个锦,又有云锦、蜀锦、宋锦等。
工艺上又分妆花、织金、缂丝等等。
颜色更是繁杂,单是一个蓝,就有九十种之多。
等选好布料,在上面绣什么纹样,用哪种绣法,又各有讲究。
海棠出身穷苦,又一直做粗使丫鬟,哪里见过这么多好东西?她一时看得眼花缭乱。
但是,她相信,世子爷让她办这件差事,一定有世子爷的道理。
她只需要尽心办差就是了。
海棠在尚衣处待了一天,也学了一天,她在纸上连写带画,很是认真。只是,她字认不全,更写不全,记下来的东西只有她自己能看懂。
傍晚回青山院以后,海棠大着胆子,求盛怀瑾要了往年的夏衣。
海棠坐在灯下,对着今日记下来的手札,琢磨了起来。
“这是什么?”
突然听到盛怀瑾问话,海棠吓了一跳,忙站起身,向盛怀瑾行礼:“世子爷。”
愣了愣神,她才想起来回答:“哦,回世子爷,这是奴婢记的手札,都是关于衣裳的。”
盛怀瑾微微皱了皱眉:“你认字?”
见盛怀瑾看着她字画相间、乱七八糟的手札,海棠羞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却只能硬撑着回道:“是,奴婢在赵府的时候,有个相熟的大丫鬟姐姐,她教奴婢认过一些字。”
海棠想起了半夏姐姐。半夏本是赵曼香身边的大丫鬟,生得不算绝美,但很白净,性子和顺温柔。后来,她被赵府的二少爷看上,讨去当了通房。二少爷娶亲以后,半夏突然病死了。
去世前,半夏见到她时,曾悄悄叮嘱她,宁可当粗使丫头,也不要当通房。
海棠眼睛湿润了,她到底还是走上了这条路,但她没有选择,只能勇敢前行。
“你这字……倒也能看出来是字。”盛怀瑾艰难开口。
海棠脸更红了一些,她的字,实在让人没法开口夸,难为盛怀瑾了。
“这样吧,你每日临摹一页字,交给我检查。”盛怀瑾说着,走到书架旁,取出一本字帖,交给了海棠。
海棠没想到,盛怀瑾居然要教她学问,她忙不迭地行礼谢恩。
盛怀瑾翻到第一页,问海棠:“这九个字,你都认识吗?”
海棠认真地看了看,伸手指着,挨个念了起来。到了第五个,她就卡壳了。
停顿了片刻,她硬着头皮念道:“定。”
“噗嗤。”盛怀瑾轻笑出声。
海棠顿时臊红了脸。
看到海棠窘迫的模样,盛怀瑾忙忍住笑,恢复平时清冷的模样,教道:“这个字念绽,绽放的绽。”
海棠连忙跟着念了:“绽,绽放的绽。”
好不容易才把这一页字读完。九个字里面,她有四个都不认识。
盛怀瑾又简单地指点了她怎么临摹,便进了书房。
海棠长舒了一口气,同时,她暗下决心,世子爷亲自教她,她怎么也得争点气,把字学会练好。
这一夜,海棠忙到很晚才入睡。好在青山院不缺烛火,盛怀瑾也不苛待下人,她能安心琢磨,没人来催她或呵斥她。
第二日,海棠再到尚衣处,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只是,昨天给海棠讲解的周嬷嬷告了病假,换成了尚衣处管事王嬷嬷亲自接待她。
海棠先向王嬷嬷请教一些疑问。
王嬷嬷似乎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给海棠讲解起来。
但是,海棠听着听着,发觉王嬷嬷讲的与周嬷嬷不同。
海棠判断,是王嬷嬷讲错了。
于是,她不动声色地观察起了王嬷嬷。
王嬷嬷讲解告一段落之后,见海棠眉头紧锁,以为她听得稀里糊涂,眼里闪过一丝不屑:“海棠姑娘,这些很复杂,您要想彻底弄明白,没有两三个月是不行的。要不然,我们就按往年的旧例给世子爷做夏衣好了。”
海棠心头一动,问:“往年是什么旧例?就说去年吧。”
王嬷嬷回答了。
海棠终于确定了,这婆子是故意误导她呢。
想让她出丑受罚吗?
海棠将手中的本子合上,笑着说:“王嬷嬷,去年夏天,世子爷一共做了六身寝衣,八身家常服,十二身外出服。世子爷爱干净,夏日容易出汗,衣服需要多备一些。您方才说的,比这个数目少了许多吧?”
王嬷嬷没想到海棠了解得这么清楚,心虚地掩饰道:“是吗?我去查一查旧档,许是我记错了。”
“那劳烦您把旧档找出来,我看一看吧。”海棠的语气很客气。
王嬷嬷眼珠转了转,讪讪笑道:“哎呦,真是不巧,我没带文档柜的钥匙。”
“是吗?” 海棠直视王嬷嬷的眼睛:“王嬷嬷,您记错的似乎不止方才那一处。”
王嬷嬷眼神闪躲。
她的模样,一看就是有鬼。
“王嬷嬷,世子爷夏日喜欢纱衣和葛衣,轻薄凉快。您方才说世子爷喜欢宋锦中的重锦,那么厚重,岂不会捂出痱子来?重锦本就不适合做衣裳。”
“方孔曰纱,椒孔曰罗,您方才恰好说反。还有,这种料子是妆花纱,而不是实地纱。能做到逐花异色的,是云锦,不是蜀锦。您数数,光这就几处错了?”
海棠看着王嬷嬷。
王嬷嬷没想到,不过一天时间,海棠居然学会了这么多!
她挑的这几处错,的确是自己故意浑说的。
倒是小看她了。
见王嬷嬷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海棠决定见好就收。她并不想把王嬷嬷得罪狠了,毕竟她没有处置人的权力,只是想告诫王嬷嬷,自己并不好糊弄。
于是,海棠缓和了语气,赔笑道:“王嬷嬷,您方才是故意考我吧?您看我学得怎么样?”
这话已经把台阶送到了王嬷嬷脚底下。她要是有心,接住话头,两人就算说开了。毕竟,世子爷的差事,尚衣处还得接着办不是?办砸了,尚衣处也得担责。
谁料,王嬷嬷哼了一声,站起身,瞟海棠一眼:“我也是府里十来年的老奴了,你竟然半点不懂尊重,挑起我这个尚衣处管事嬷嬷的毛病来了。到底海棠姑娘发达了,我们尚衣处的人不配伺候您。”
说完,她将海棠晾下,转身离开!
海棠快步跟上,语气更恭敬了些:“王嬷嬷,您不是为我办事,是为世子爷和少夫人办事。世子爷的夏衣要是做不出来,耽误了穿,您也落不了好不是?”
王嬷嬷轻蔑地冷笑了一声,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海棠心中气极,目光扫视尚衣处的其他人。
有的人在偷偷嗤笑她,有的人脸上带着敌意,有的人躲闪开目光,不敢与她对视,也有不少人眼神里带着几分同情。
收回视线,海棠拿起一块布头摩挲着,思索着对策。
王嬷嬷管了尚衣处多年,不会真的什么都不懂,她一开始就没打算配合。
为什么?
她得了齐芳院的指示?或者她纯粹就是看不起自己通房的身份?
海棠打算试一试,到底是王嬷嬷本人不配合,还是整个尚衣处都得了话。
海棠拿着布头,走到一个看起来和善的绣娘面前,笑着问:“姐姐,这种珍珠缎香云纱……”
她的话没有说完,那名绣娘就警惕地瞥了瞥四周,一脸害怕地站起身离开了座位。
竟然像是躲瘟神一样!
旁边传来一阵嗤笑。
海棠抬眼看去的时候,她们又都低下了头。
这一刻,尴尬又无助的情绪吞噬了海棠!很明显,整个尚衣处,不会再有一个人搭理她。
她转身回到那些搭着的锦绣绸缎之间,微微仰着头,逼自己将眼泪忍回去。
她才不要在这些人面前哭!
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在华贵的丝绸上,每一根丝线都流光溢彩。布匹像流动的河水般丝滑,又像婴儿的肌肤一样细腻。
太美了!
这样美好的事物,激发着海棠的上进心。死过一回的人,不能被这点困难打倒!
海棠按了按眉心。
诚然,她可以回去向盛怀瑾告状,说这些人孤立她,不肯配合。
但是,盛怀瑾本身已经够忙了,如果自己次次遇到麻烦就去向他求助,他能有多少耐心?
那也显得她自己太无能了!
去向赵曼香求助吗?她不确定事情的缘由,不知道会不会是自取其辱,给赵曼香借口处罚她。
罢了,她要想办法靠自己解决这件事!
打定主意之后,海棠平静了下来。她拿着手札,对着面前五彩斑斓的布料,独自琢磨了起来。
越看手札,她越觉得周嬷嬷昨日讲得极好,很详细,一点都没有因为她只是一个小小的通房丫鬟而轻慢懒怠。
周嬷嬷今日为何没有来?真的是生病了吗?
海棠想起来,周嬷嬷似乎在府外有宅子。无论如何,她打算出府探望一下周嬷嬷。
入夜时分,海棠悄悄找内务处管事告假出了府,买了一些糕点,叩响了周嬷嬷家的门。
看到海棠,周嬷嬷有些吃惊。
海棠笑道:“嬷嬷,听说您病了,我来探望探望您。这是一些糕点,不值什么,希望嬷嬷不要嫌弃。”
周嬷嬷脸上带着了然的笑,将海棠请了进去。
“今日不好过吧?”周嬷嬷一边倒茶,一边问海棠。
海棠愣了愣,苦笑:“嬷嬷猜到了?”
“昨日,我见杜鹃悄悄找王婆子过去说话,就猜到了。”周嬷嬷将茶递给海棠,坐了下来。
杜鹃?果然是她!
只是不知道杜鹃这次是不是自作主张。
海棠站起身,朝周嬷嬷行了个福礼:“嬷嬷,求您帮我。”
周嬷嬷急忙将海棠扶了起来:“你快坐下。海棠姑娘,不是我不肯帮你,实在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她是尚衣处总管,我是副总管。她那个人,向来喜欢趋炎附势,拉帮结派,谁要是不顺从她,就会被孤立霸凌。”
“这我也看出来了。但是,有一点我特别好奇,王嬷嬷这样直接将我晾着,就不怕耽误了世子爷的夏衣吗?”海棠虚心求教。
周嬷嬷轻笑一声:“我猜想,王婆子是等着你认输走人。你要是坚持留在尚衣处,为了不耽误工期,她应该会悄悄向杜鹃请示衣料、样式之类的,先将布料带回家里做。反正,她笃定,你肯定斗不过杜鹃。”
王嬷嬷被拖下去的时候,还狠狠瞪着杜鹃。
杜鹃捂着脸,跪在地上哭哭啼啼。
赵曼香站起身,上前使劲踹起杜鹃:“贱婢!你还有脸哭?上回私铸币的事,便是你私做主张。让你反省了多日,你居然丝毫不知悔改!”
杜鹃不敢躲,生生挨了这几脚。
待赵曼香怒气稍微消了一些,她搂着赵曼香的腿哭道:“少夫人,奴婢就是气不过海棠,她一直当粗使丫头,如今居然翻身踩到奴婢头上,还抢了您的活儿……”
赵曼香啐杜鹃一下,俯身压低声音道:“住口!我上次就告诉过你,我如今不过是用得着海棠,要笼络她几分罢了。待日后她无用了,我收拾她就像碾死蚂蚁一样容易。你却一次一次坏我的事,毁我的名声!”
杜鹃低着头,瘪嘴哭着。
“来人啊!”赵曼香越想越生气:“不听话的奴才留着也是祸害!”
青提带着两个婆子走了进来。
杜鹃害怕得身子直发抖,哭着哀求道:“少夫人,您看在奴婢自小服侍您的份上,饶奴婢这一回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少夫人!您……您看在干娘的面子上,从宽发落奴婢吧,求求您了!”
杜鹃一边哭,一边砰砰砰地磕头,没两下,她的额头就破了皮,见了血。
赵曼香深呼吸了几下,想起了常嬷嬷。常嬷嬷是她母亲的陪嫁,一直很忠心,深得母亲信任,又一直很疼爱她,赵曼香把常嬷嬷当半个长辈看待。
杜鹃这小贱蹄子是常嬷嬷的干女儿。
不看僧面看佛面,不好罚杜鹃太重。
于是,赵曼香缓了缓,吩咐道:“将杜鹃关到杂物间三日。谁都不许给她水,不许给她食物!”
杜鹃的哭声低了下去,她知道,赵曼香这处罚算是留情了,忙磕头谢恩。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以后要是再敢背着我乱行事,我一定不会再轻饶!”赵曼香语气严厉。
“奴婢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杜鹃急忙表态。
赵曼香挥了挥手,命人将杜鹃带了下去。
之后,赵曼香走回主位,喝了一口茶,似乎想起了什么,吩咐道:“来人,去把海棠唤来。”
青提答应着出了门。
此时,海棠正在尚衣局检查世子的夏衣。眼看快端午了,夏衣终于要收工了,刚好可以赶上在端午换夏衣。
见青提来唤她,她急忙带了做好的两身夏衣外出服,赶往齐芳院。
路上,青提小声将今日齐芳院发生的事告诉了海棠,话语里隐隐有些幸灾乐祸。
也是,杜鹃那性子,实在容易得罪人。青提虽然同是一等丫鬟,平时也没少被杜鹃挤兑欺负。
海棠装出惊讶的模样听完,感慨道:“看来杜鹃真是把少夫人惹急了,平时少夫人多疼她啊。”
青提点点头:“是。就凭她做的那些事,换成我们,早就被打死了。对了,这事儿牵扯到了你,你一会儿当心些。”
“多谢青提姐姐提点。青提姐姐,你帮过我好多次了,我给姐姐做个香囊吧,到时候姐姐别嫌弃我绣活儿不好。”海棠感激地看着青提。
在她还是粗使丫鬟的时候,有几次被杜鹃责罚,青提帮她解过围。
青提笑道:“怎么会嫌弃?你得空就做,不得空就算,不必惦记着。”
“一定要做。”海棠柔柔地笑着。
很快,到了齐芳院,两人都噤了声。海棠特意与青提拉开了一些距离,显出不熟的样子。
进屋行礼之后,海棠道:“少夫人,世子爷的外出服做好了两件,奴婢特意拿来给您过目。”
青提端过来两个衣架,海棠将两件圆领袍分别挂好。
赵曼香抬眼看过来。一件是麒麟色织金暗纹的圆领袍,用的布料是香云纱。另一件是石绿色孔雀羽妆花纱的圆领袍。
其实,盛怀瑾生得好看,无论什么颜色,穿在他身上都相称。赵曼香不由得想象起盛怀瑾穿上这两件衣裳的俊朗模样了。
看着看着,赵曼香红了眼眶。
海棠低垂着头,偷眼瞅瞅赵曼香,见她看着衣裳都能动情,心中感慨,要说起来,赵曼香对盛怀瑾的情意不像有假。
只是,不知道她做了什么,竟然使得盛怀瑾对她绝情至此。
半晌,赵曼香才说:“可以,拿给世子爷上身试试,若不合适,就赶紧改,别耽误了穿。”
海棠低头称是。
突然想起唤海棠来的缘由,赵曼香眼神犀利起来,呵斥道:“海棠,你给我跪下。”
海棠听话地跪了下来。
“海棠,你为什么要在王嬷嬷面前说一些挑拨的话?!”赵曼香质问。
海棠想过会有这一出,她惶恐地抬头,惊讶道:“少夫人明鉴,奴婢不曾挑拨。那日,奴婢去送浣洗的衣裳,听见王嬷嬷低声咒骂您……”
海棠装出不敢再往下说的模样。
赵曼香紧盯着海棠:“说!”
“奴婢心里气不过,就上前跟王嬷嬷分说。王嬷嬷非说是您派杜鹃姐姐指使她从中作梗。奴婢当然不信,奴婢说,少夫人不可能这样做。奴婢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别结结巴巴的!”
“奴婢还说,少夫人宽和仁厚,您的贤名,生生是被杜鹃给毁了。王嬷嬷想了想,觉得奴婢说的话有道理,便转而骂起了杜鹃姐姐。少夫人若是不信,奴婢愿意当场和王嬷嬷对质。”海棠看起来诚惶诚恐。
其他话倒在其次,“您的贤名,生生是被杜鹃给毁了”这句话,戳中了赵曼香的伤处。
她委曲求全,忍辱负重,亲手给自己深爱的男人送上美人,不就是希望他知道自己贤良大度吗?
然而,上一次私铸币的事,盛怀瑾恐怕会以为她授意杜鹃陷害海棠,故意折辱他的通房。
这一次尚衣处的事,盛怀瑾若是知道了,分得清是她授意还是杜鹃自作主张吗?
真是黄泥落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她巴巴送上美人,忍着嫉妒,容下海棠这个小贱人,却落个嫉妒不容人的名声,那才是有冤无处诉!
赵曼香越发觉得杜鹃误她大事!
盛怀瑾的喉结滚动了—下,又垂下了眼眸。
“世子爷,奴婢这就让驿卒换水。”海棠的声音,带了—丝慵懒的媚意。
“好。”盛怀瑾的声音似乎有些干涩。
海棠正要去开门,敲门声响了起来。
驿卒来的很巧,海棠想着,上前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个中年男子和—个娇俏的少女。
看到海棠,那男子似乎有些尴尬,他满脸堆笑问:“盛大人在吗?”
称呼盛怀瑾为盛大人?看来,是官场中人。
海棠—时有些难为情,她衣衫穿得板正,头发却披着,湿漉漉的,—看便知是刚沐浴过,岂不惹人误会?
盛怀瑾闻声走了过来。
海棠想退去里屋,擦肩而过时,盛怀瑾不动声色地拉了她—把。
这是不让她走?
她踌躇片刻,终于还是垂首站在了盛怀瑾身后。
中年男子行礼道:“盛大人,听闻您贵足踏贱地,下官河津县知县彭锦特来探望。”
“彭大人,幸会,有公事吗?”盛怀瑾清冷地问。
“哦……没有,没公事。下官唯恐盛大人旅途劳累,驿卒们照顾不周,特意带了府上的—名丫鬟前来,还望盛大人不嫌她粗笨,收下她,让她端茶倒水伺候您。”彭知县小心翼翼地说。
“彭知县,我已经有了得用的丫鬟,多谢您的好意,实在不必了。”盛怀瑾目光掠过那名丫鬟,淡淡道。
彭知县愣了愣,偷眼瞧了瞧世子身后的海棠,—下子便明白了。也难怪,盛怀瑾自己带的丫鬟容貌倾城,怎么可能看上自己挑选的这个?
盛怀瑾当真艳福不浅。
“也好,也好,下官还备了些得用的物件,盛大人不要嫌弃,都收下吧。”彭知县双手递了—个小木匣子过来。
“多谢彭知县,用不着,我这里什么都有。彭知县如此热情,可是要邀请本官巡查—下贵县的河道?”盛怀瑾轻笑。
“盛大人公务在身,鄙县岂敢耽误您的行程?”彭知县感觉自己后背已经沁出了汗。
“哦,也有道理。那本官回程的时候,路过贵县,—定停留几日。”盛怀瑾客客气气地笑着。
彭知县直后悔,今日真不该走这么—趟。原本想着机会难得,可以跟国公府拉近—下关系,以后见面三分情,谁料反而弄巧成拙了。
“欢迎,您回程的时候—定要来,到时候下官好好招待您。”彭锦硬着头皮,笑嘻嘻地说。
“—言为定。天色不早了,那我就不送彭知县了。”盛怀瑾笑道。
“不敢劳烦盛大人。那下官先告辞了。”彭知县带着他的丫鬟,灰溜溜走了。
关上门以后,盛怀瑾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下子,彭知县回去以后,怕是得先行检查—遍河津的水务了。”
海棠也跟着笑,心里却跟明镜—样,盛怀瑾这回带她出来,是用她挡桃花呢!
盛怀瑾洗浴之后,两个各自歇下。
如此行进了三天,他们来到了—个叫做宁湖的地方,此处地势极为平坦,千里沃野,—望无际。
马车离开官道,开始在乡间小路上行驶。
“麦子快熟了。”海棠趴在窗口,兴致勃勃地看了—会儿,忍不住说。
“对啊,今年庄稼长得甚好。”盛怀瑾也看向外面随风轻摆的麦子。
过了片刻,盛怀瑾叹道:“希望腾河不要决堤,否则,百姓们的日子就难过了。”
海棠心—沉,简直不敢想象,这时候要是被淹,百姓们又只能饿着肚子卖儿卖女了。
“当地的官员已经在命人加固堤坝,修建卷埽了。”盛怀瑾似乎看出了海棠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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