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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保姆这些年丽芳垚垚全文免费

简衣素食行江湖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和过于老实的相处很累,但若是只有聪明,相处起来也累。这年头聪明又实在的人太少了。把元珍送到她的卧室,丽芳正准备下楼,李先生从垚垚的房间出来了,叫住了她。‘大姐,把我的衣服都拿到这边来吧。’李先生指着垚垚的房间说。李太是在月子中心住满一个月才回家的,回来后他们夫妇俩住主卧,月嫂带孩子住另一间。月嫂下户后接着又来了育婴师。自从育婴师美兰下户后,就是李太带莹莹睡了。为了不影响休息,李先生去了另一个房间和儿子垚垚睡。但一应洗漱用品和衣物仍然放在主卧,可见只是暂时的。现在新的育婴室已经上户了,可为什么李先生却让丽芳把自己的物品全部搬去壵壵房间呢?冷战?分居?丽芳心里想着,手上照李先生的指示把他当季的所有衣服和洗漱用品都搬到了垚垚房间。正搬着,...

主角:丽芳垚垚   更新:2025-05-29 16: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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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丽芳垚垚的其他类型小说《她做保姆这些年丽芳垚垚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简衣素食行江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和过于老实的相处很累,但若是只有聪明,相处起来也累。这年头聪明又实在的人太少了。把元珍送到她的卧室,丽芳正准备下楼,李先生从垚垚的房间出来了,叫住了她。‘大姐,把我的衣服都拿到这边来吧。’李先生指着垚垚的房间说。李太是在月子中心住满一个月才回家的,回来后他们夫妇俩住主卧,月嫂带孩子住另一间。月嫂下户后接着又来了育婴师。自从育婴师美兰下户后,就是李太带莹莹睡了。为了不影响休息,李先生去了另一个房间和儿子垚垚睡。但一应洗漱用品和衣物仍然放在主卧,可见只是暂时的。现在新的育婴室已经上户了,可为什么李先生却让丽芳把自己的物品全部搬去壵壵房间呢?冷战?分居?丽芳心里想着,手上照李先生的指示把他当季的所有衣服和洗漱用品都搬到了垚垚房间。正搬着,...

《她做保姆这些年丽芳垚垚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和过于老实的相处很累,但若是只有聪明,相处起来也累。这年头聪明又实在的人太少了。

把元珍送到她的卧室,丽芳正准备下楼,李先生从垚垚的房间出来了,叫住了她。

‘大姐,把我的衣服都拿到这边来吧。’李先生指着垚垚的房间说。

李太是在月子中心住满一个月才回家的,回来后他们夫妇俩住主卧,月嫂带孩子住另一间。月嫂下户后接着又来了育婴师。自从育婴师美兰下户后,就是李太带莹莹睡了。为了不影响休息,李先生去了另一个房间和儿子垚垚睡。

但一应洗漱用品和衣物仍然放在主卧,可见只是暂时的。

现在新的育婴室已经上户了,可为什么李先生却让丽芳把自己的物品全部搬去壵壵房间呢?

冷战?分居?丽芳心里想着,手上照李先生的指示把他当季的所有衣服和洗漱用品都搬到了垚垚房间。

正搬着,李太抱着莹莹上楼了。

本来是想开口说什么话的,看到丽芳进进出出的在收拾东西。脸马上冷下了。看到李先生从房间出来,又仰起脸,娇?傲的抱着孩子一言不发的下楼去了。

李先生望了望李太下楼的身影又收回了目光。丽芳真的不理解。李先生从进门到现在,没有看一下自己的女儿,更没有抱一下。就算夫妻有矛盾,可孩子是自己的呀,何况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天使。

李先生出去四天才回来,难道就一点也不想孩子吗?莹莹现在三个多月了,长得胖乎乎的,会笑了。有时大人一逗她,小嘴巴还哒哒的,可爱极了。

看这情形,这次吵架,已经让他们的感情元气大伤。如果是李太把孩子往李先生手上递,他还能不接过去欢欢喜喜的抱着吗?或者是李先生主动伸手去抱女儿,李太也不能抱着不撒手吧?唉,两个人都太骄傲,不甘示弱。

看李先生这劲头,连行李都从主卧搬出来了,大有战斗到底的决心。

丽芳下楼做好晚饭,叫他们吃饭。李先生夫妇让元珍一起吃。元珍悄悄问了丽芳,得知丽芳单独吃的,就不肯上桌了。李先生也并没有坚持。同样都是保姆,丽芳是单独吃,也不可能强烈要求元珍一起吃吧。礼让到了就行。

李先生的儿子垚垚每天放学去爷爷家做作业,吃完晚饭才回来的。于是,餐桌上就只有李先生夫妇吃饭了。俩人也不说话,沉默的各自吃着。一会儿李先生就吃完了,从元珍手里接过莹莹自己抱了。

李先生抱着莹莹在沙发上坐下来,满脸含笑仔细看着女儿粉嫩的小脸蛋,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一脸的幸福宠溺,分明就是一个好父亲。此刻的李先生温和,柔软。和平时的冷峻判若两人。更不是那个吵架骂人的魔头。

几天相处下来,元珍和丽芳职责划分很清晰。手洗小孩衣服,清洗消毒奶瓶之类但凡和孩子相关的,元珍都会主动做,并且做事很仔细。无论对谁说话都柔声细语不急不缓的。

可她做事太慢了。洗一个奶瓶要仔仔细细的刷起码十分钟以上。洗几件孩子衣服没有半个小时不成。这样就导致很多时候她去干活了,孩子由李太或丽芳抱着。

她也不敢让李太抱,一般都交给丽芳。这样一来就耽误丽芳干活了。若严格论起来,两个保姆,一个专职带孩子,一个专职家务。工作各司其职。


这么大的孩子,除了让她吃饱穿暖睡好,少哭少闹少生病,试着教她认各种东西,教她试着站立,试着开口发简单的声音就行了。反正丽芳也没受过培训,就是根据孩子的反应去试着教孩子一些东西了。

丽芳按部就班这么做着,偶尔晚上躺在床上也会想李先生这样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会不会不动声色悄悄在家政公司另外找人?到时把工资扣下,然后直接让她走人?

丽芳又觉得他不像是这样的人,以前那个育婴师美兰时不时搔首弄姿,故意和他多说话,那么令他反感,忍无可忍之下解雇,也给她发足了工资的。还有后面那个育婴师元珍,孩子都从婴儿车上倒栽下来了,犯这么大错,李先生夫妇也给她结清工资了。

自己对工作总算尽职尽责吧?虽说上次多管闲事了,但也是人命关天的事才会那么做。就算做得不对,毕竟也是好心呀。何况没有给他们造成什么实际损失。要让她走,应该是第二天光明磊落把工资结清走吧。一个保姆嘛,无非看得顺眼就留下,看不顺眼就解雇。这种家庭身份的人,不可能和一个保姆来阴的,克扣这点工资吧?这样做没有意义呀。

也许,他只是觉得个人隐私被摊到明面上,有点恼羞成怒,一时懒得理会吧。

想了几天,丽芳心情反而平静下来了。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又过了两天,丽芳发现李先生不仅不和丽芳说话,对李太的态度也很微妙。

说不上算冷淡还是平淡。反正自从李太生日之后,他在家里话又变少了。似乎更沉稳持重了。和李太说话仍是温言软语,态度平和。但情绪上少了起伏,不再说说笑笑了。

那天早上,李先生下楼时,玉兰才刚刚做好早餐。

煎蛋,培根,吐司,豆浆,百合莲子红枣小米粥,酱无骨鸡爪,红油榨菜,酱牛肉。

李先生走到餐桌前,皱了皱眉,指着那锅粥问玉兰:‘这是什么?’

玉兰回答完后,李先生眯着眼,鼻子里轻哼了一声,说不出什么表情。开始吃起吐司培根来。

李太随后也下楼了。一身名牌运动装令她英姿勃发。来到餐桌前,问李先生:‘喝点粥吧?’边说着就要拿了李先生的碗帮他盛。

李先生只用手一挡,没有说话。如果是以前,他会说:‘我喝豆浆就行,粥就留给你们喝吧。’兴许还会亲自帮李太盛上一碗。

两人边吃边说了几句闲话,李先生的儿子壵壵就下楼了。李太给垚垚又盛粥又夹菜的。

李太问:‘一会我送你去上学吧?’

李先生自顾自吃着,没说话。壵壵看了看两人说:‘司机伯伯在门外等我呢。’

李太又看了眼李先生,他才开口道:‘让司机送吧。’语气柔和平静。

等丽芳冲好奶粉从厨房出来时,餐桌边只剩下李太一个人拿着一片吐司慢慢吃着。仿佛忘了时间,一口爵了很久才吞下。

丽芳看不懂他们的相处模式了。两人不冷不热,不愠不火。说像平淡的老夫老妻,却又更冷淡。说是互相有意见,似乎也不像。李先生虽说以前在家话少,但和李太还是说笑的。

李太对丽芳的态度看不出变化。既没有因为那晚的事专门和丽芳说什么感谢的话,也没有怪她多管闲事。就好像那天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样。


丽芳一方面觉得玉兰不负责任,就是不想干了,也不应该和李太正面发生冲突,应该是向家政公司说明情况,等公司再派人来了才能下户,这才符合流程,也能避免自己被扣工资。另一方面,丽芳内心有一个小小的角落,对玉兰升起一股敬佩之心。敬佩她说到做到,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洒脱。

怀着各种心思,丽芳急急忙忙给壵垚简单做了个三明治,又拿了一瓶牛奶放在餐桌上。就一步两台阶的奔向二楼。还好还好,莹莹还没醒。

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听到垚垚起床了,丽芳出来告诉他下楼吃桌上的三明治和牛奶,然后和司机伯伯去学校。壵垚听话的点了点头。

丽芳看着壵壵下楼的背影,突然有一丝心酸。上帝是公平的,又是残忍的。轻易不肯让一个人十全十美。得到这样,就会缺失那样。

壵壵出身这样的家庭,从小吃穿不愁,学业更是不愁,各种兴趣辅导班,昂贵的学贵,李先生从来不会眨一下眼。即便是成绩不好,难过高考独木桥,也能去国外读个大学,摇身一变海外留学生。

可正是因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从小缺少家庭温暖,小小年龄就深谙察颜观色,太懂事的孩子不值得骄傲,而是应该让人心疼。

莹莹醒了,丽芳给她换好衣服,抱着一出房门,迎头碰到李先生从主卧出来。一言不发伸手接过莹莹抱着就下楼了。

丽芳紧随其后下楼,进了厨房。冲好奶粉拿出来,李先生又是伸手接过去开始自己喂女儿喝奶了。

丽芳正准备做早饭,听到李先生在外面叫她。急忙又跑出来。

李先生说:‘一会有人送早餐来,你注意收一下。’

丽芳点了点头。

李先生接着说:‘莹莹也大了,你们搬下来住吧。’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出门了。

丽芳一时千头万绪理不清。

雇主豪门李太把家务岗保姆玉兰解雇了后,李先生夫妇又因为李太娘家来客人大吵一架。准确说是李太大闹了一场,因为中途很少听到李先生的声音。

李先生让儿子垚垚暂时去住在了同一个小区的父母家。又让父母家的保姆吴姐每天上午过来干半天家务。主要是打扫卫生洗衣服,不做饭。

育婴师岗的保姆丽芳按李先生的要求搬到一楼来住了。一起搬下来的还有雇主夫妇的女儿莹莹,由丽芳带睡。

二楼现在暂时只住着李先生夫妇。他自己去了儿子垚垚房间住,李太一个人住主卧,育婴师原来住的卧室空着。丽芳再也没听见过声音,每天风平浪静。

李太每天睡到自然醒,有时出门,不出门也是呆在二楼的时间多。

李先生现在每天早出晚归,甚至不归。但隔几天会买些面包牛奶水果蔬菜回来放在冰箱里。

丽芳有时早上自己煮点面条吃,有时带孩子忙不过来就吃点面包牛奶。

给莹莹的辅食也简单了。有时是水果蔬菜泥,有时是米糊,有时煮点烂稀饭之类。之前还会用鱼汤肉汤煮面条稀饭之类。

中饭和晚饭丽芳要么叫外卖,要么简单吃点。

有时李太在家,就会带孩子,丽芳可以做点饭。收拾一下房间干点杂活。

丽芳感觉这个家散架了,没有一点烟火气,没有一点温度,令人感到窒息。不适合人类待下去了。特别适合冷血动物之类的。


这四年可谓是一言难尽。之所以把李先生家称为豪门,绝不仅仅只因为有钱。因为如今社会,有钱人实在是太多了。作者本人的雇主张先生也身家丰厚,但我只说他们是有钱人家。

豪门必是根基深厚,经过几代人积累的。李先生祖辈幼时从军后来高干离休,父辈亦是高知后期从商。李先生本人早年留学后归国管理家里的公司。

这样的家庭关系盘根错节,每一个人都非池中之物,做豪门太太难,就连做他们家保姆也比在一般有钱人家里难一些。

李先生和家政公司联系了几天,没有合适的,这次听不到他打电话骂家政公司了,甚至有时候电话响了也拒接,至于他是准备怎么处理,丽芳不得而知。

就这样每天白天李太亲自带孩子。晚上带睡,李先生有没有帮忙丽芳也不知道。现在没有育婴师,一些手洗孩子衣服奶瓶之类的事自然也落到了丽芳身上,白天累一天,晚上丽芳都是早早就睡了。

又过了一个多星期,李先生夫妇脸色都不太好。带孩子肯定休息不好。再一点孩子常常吵闹也令人心烦意乱。

有一天上午,李太和孩子还没下来,丽芳正在客厅收拾储物柜,李先生先下楼了,今天可能是准备去打球,穿着一身运动装,显得身姿挺拔,神采奕奕,但看眼睛仍稍显疲态,看来有孩子在一个房间,休息还是受到影响了。

先吃了点早饭,然后坐在沙发上开始泡茶。

又过了一会,开口叫道:‘大姐,你过来一下。’

丽芳知道是在叫自己,放下手里的活,走了过去,在茶几前站着。丽芳来了这几年,李先生从来没有叫她坐下来谈过什么事,都是站着。

李先生闲闲喝了口茶,又望了望后院的花草,才好似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如果让你带莹莹怎么样?’说完那双桃花眼似不屑,似玩味,又似斟酌的看着丽芳。

丽芳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现在深圳的育婴师几乎都是持证上岗,没有证的很难找工作。何况这种家庭。哪一次找保姆不是精挑细选,换了又换,很难有让他们满意的。

丽芳干这个家务岗,一路走来也是诸多艰难,非这里几篇文章能尽诉。现在如果换成育婴师岗,孩子是父母最宝贵的东西,自然要求更多,何况自己没有经验。

想到这些,丽芳回答说:‘我没有想过这件事。’

李先生又说:‘外面找的人我不放心,垚垚现在大了不用专门照顾了,我在想让你以后专门带莹莹,家务另外再找人来做。’

丽芳说:‘我没有经验,也没有培训过,恐怕不行吧?’

李先生不屑的笑了笑,说:‘培训有什么用?带孩子也不是造飞机大炮,我看关键是用心。’

丽芳心里想着李先生的话,没有开口。

李先生又说:‘以前壵壵你不是照顾得挺好吗?现在莹莹还有她妈妈看着,应该没问题的。’

丽芳心里哭笑不得:丽芳来时垚垚都六岁了,现在莹莹才七八个月大,能一样吗?这都哪跟哪呀?

不过,丽芳又想,虽说现在孩子金贵,可再金贵也无非吃喝拉撒睡,反正有事可以问李太,何不趁这个机会锻炼一下自己呢?

于是,丽芳说:‘那我就先试试吧,不行你再找人来。’


有时李先生早起,陪着儿子垚垚一起下楼,吃早饭。垚垚会问:‘爸爸,你能送我去学校吗?’于是李先生又答应亲自送他去学校。李先生拿着公文包,垚垚背着书包蹦蹦跳跳的跟在父亲身后出门。又回过头叫丽芳:‘王阿姨,你能给我炸薯条晚上吃吗?’丽芳看着他可爱的模样,笑吟吟的说:‘当然可以呀。’李先生不说话,打开车门等儿子上车后,又帮他关好门,才绕到驾驶座上去发动车子。

又一个星期天,父子俩很早就起来了。吃过早饭,就拿出一套高尔夫球的儿童装备开始研究起来。然后一股脑抱到车上,出门去了。

李太下楼时已经快十点半了,问了声:‘阿姨,先生出去了吗?’丽芳说是的。李太又问:‘’垚垚去他爷爷家了吗?丽芳答:‘没有,和李总一起出去的。’李太脸上的失落一闪而过。

莹莹在婴儿床上睡着了,李太走过去,默默的坐在旁边,看着女儿,若有所思,怅然若失。看了一阵,又发了一阵呆,上楼了。这一天,李太没有出门。

直到下午,丽芳开始做晚饭时,李先生和壵壵父子俩才回来。进门的时候,两人都很开心。特别是壵壵,虽然小脸被晒得红扑扑的,可满脸的兴奋藏不住。

李太抱着莹莹坐在沙发上,看到俩人进门,难得的面带微笑问:‘壵壵今天去哪里玩了呀?’

垚垚说:‘爸爸带我去练球啦。’说着又眉飞色舞起来。

李太说:‘真的呀?那你好好练,以后教小妹妹打高尔夫球好吗?’

垚垚歪着头想了想说:‘好吧。’

又走到沙发旁边,握着莹莹的手,说:‘她太小了,还是不要学了吧?’

李太笑了笑说:‘等她长到你这么大了再学呀,到时候你就是大哥哥了。’

这时李先生喝完水了,走过来笑着说:‘走吧,上楼洗澡去。’

望着父子俩上楼的背影,李太久久收不回目光。又轻轻叹了口气。

隔着玻璃门,丽芳一切都看在眼里。一晃他们夫妇已经冷战快两个多月了。李太由开始的淡定,到焦躁,再到心灰意冷。

对于李先生的偶尔不归,李太以前会苦苦追问,不依不饶,甚至吵架。现在不住一间房了,就算知道李先生晚上没回来,也不吵不闹,不再伤神。似乎看淡了。

这段时间李先生偶尔送壵壵上学,下午接垚垚放学,李太是知道的。不知她心里怎么想,但今天李先生带垚垚去练高尔夫球了,李太似乎有些伤感和意难平。

丽芳一时有些同情李太,都说这世上根本没有感同身受,只有冷暖自知。可都是女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几年了,有些事怎么可能完全不理解呢?一个女人嫁给二婚有孩子的男人本就不易。又是这样背景深厚的家庭,各方面关系的打理需要出众的能力和精力。外面的很多事情保姆根本看不到。

单说家里这一块,甭管豪门寒门。但凡没有丈夫疼爱的女人,日子都好过不到哪去。可遇到李先生这样的,并不容易亲近,想好也难。加之自己生的又是女儿。虽说现在儿子女儿是平等的。可因为儿子是前妻生的,看到父子亲热,夫妻不和,而女儿尚且不知世事,心里难免失落。

李太就算内心失落,在保姆面前也是摆足了架子。就和她在李先生面前的倔强是一样的。比如刚才,明明李先生喝完水可以就在原地叫壵垚去洗澡了。可他却是走过去笑着说话的,李太刚好可以问一问孩子练球的事情。但她没有问。


丽芳一大早起来,透过厨房的大窗户望向院子里,因为昨晚的一夜雨,处处透着一股清新。

地上还湿漉漉的,阳光却已透过絮絮的云层,给花草抹上一片淡淡的微光。

刚才经过客厅,看到雇主李先生睡在沙发上,毛毯都掉了一半在地板上,丽芳没有管。径直去了厨房先做自己和李先生儿子垚垚的早餐。

很快,就热好了牛奶和面包,煎了两个焦黄喷香的鸡蛋,去卧室叫醒垚垚,又帮他洗漱完。

一出房门,李先生已经从沙发上坐起来了。看到垚垚,马上叫道:‘乖儿子,起来啦!’

丽芳拍了拍垚垚的背,示意他走向自己的父亲。李先生抱了抱儿子,亲了亲孩子的脸蛋,父子俩说了几句话。对丽芳说:‘带他吃早饭去吧。’

边说边上楼去了,丽芳送完垚垚去幼儿园,又回来干了好一会儿活,才看到李先生又下楼来了。

这时丽芳才走过来问:‘李总,可以做早餐了吗?’

李先生摆了摆手说:‘不用了,我自己做。’

丽芳马上就说:‘好的。’

心里不禁觉得好笑。请了保姆,还要自己下厨,还是个大男人,这样的雇主还真是少见,哈哈哈。谁知道呢,也许人家要想给黄小姐做爱心早餐呢。

不得不说,李先生的厨艺还行。一会功夫,就做好了一盘煎饺,也有的地方叫锅贴吧,煎了鸡蛋,还有火腿,丽芳在旁边擦拭家具,看到他又倒上了两杯牛奶,洗了一盘车厘子。

是的,今天喝牛奶不是直接用嘴对着瓶喝了,倒在了玻璃杯里,丽芳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词:‘仪式感’哈哈哈,把自己给逗乐了。

满满当当摆在餐桌上,五颜六色,还挺丰盛的。

这时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黄小姐下楼吃早饭,丽芳识趣的去了院子里整理花草蔬菜。

拿着水枪浇水,眼睛扫过,看到屋内俩人相对而坐,笑意盈盈。

真是奇怪,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真是个谜,让丽芳看不透呀。

很明显昨晚吵架了,依着李先生一贯的脾气,不是该吵个痛快然后送走,分手吗?怎么还亲自为她做早餐?

黄小姐也真是个奇女子。居然能沉住气,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派云淡风轻?

保姆丽芳被屋内的美好气氛感染了。一冲动,就拿起窗台上的剪刀,剪了几枝花,想拿进屋里插瓶。

又想起一位姐妹告诉过她:尽量把空间留给雇主,尽量少出现在雇主眼前。一个合格的保姆应该是雇主看不到你忙碌,可每次回家却一切井然有序。

想到这里,丽芳把手上的花放在了地上,蹲下身开始整理起菜地来。

过了一会,黄小姐推开玻璃门走了出来,看了看地上的花,对丽芳说:‘阿姨,找个花瓶插起来吧。’语气平缓,但也略带了一两分女主人的傲气。如果她目前只是把自己当这栋别墅里的客人,那么可能都不会说这句话。

说完,并没有等丽芳回答,就径直开始沿着小路向前院走去。黄小姐穿着一套看似普通的运动装,却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的身材,显得青春又有活力,整个人灵动娇俏。丽芳发现她很自在,很坦然。仿佛她就应该活得这么心安理得。

李先生一贯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就算回来了也是如住酒店一般,对家里的事并不上心。这一年多,家里的一景一物,院子里的一花一草,包括雇主的儿子垚垚,一切都是丽芳在打理。

李先生有一个优点,就是家里吃的用的需要买的东西,只要丽芳微信发给他了,必然会叫人送来,从不多问。这是他对这个家唯一上心的。刚来的时候经常是今天买了这个,明天又发现有东西要买,李先生从来没有不耐烦。

后来丽芳摸索出经验来了,发现家里缺了什么,就记在一张纸上,等纸上记的东西多了,才告诉李先生,这样大概一个星期采买一次就行了。给雇主省了麻烦,也免得自己每天都要收货。

别人家的雇主是什么样的不知道,丽芳有时候感觉,自己才是在这栋别墅里生活得最用心的人。

如今,这位黄小姐应该很快就会成为别墅的女主人了,并且看样子为人处事很有一套方法。丽芳隐隐觉得,可能这栋别墅里的每个人都需要改变才行。对于保姆来说,更是适者生存。

拿了花进屋,找到花瓶先装了半瓶水,再把花枝下端剪成斜口,开十字花刀,插在了花瓶里。

正愁不知放哪里,黄小姐进屋了,说:‘放到茶几上去吧。’

丽芳并不知道插花之美,要么大束鲜艳,就让它热烈奔放去;要么清浅数枝,疏离雅致。她只是随手一放罢了。

黄小姐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用手拨弄整理了一下。又有一两朵被稍稍拔高了一点,那瓶花立刻显得错落有致,生动起来了。为偌大的客厅增添了几分生活气息。

丽芳把餐桌上的碗筷盘子杯子一股脑收进厨房,开始清洗起来。

抬头看向窗外,要变天了。此刻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趋势。


这天下午,丽芳带着莹莹去院子里走了一圈,院子里的花草树木久未修剪,自由生长,肆意妄为。又进屋,看着一楼杂乱的摆放,厨房冷锅冷灶。又慢慢的上了二楼,李先生住的房间很乱,丽芳把莹莹放在床上,把衣柜和卫生间的物品整理了一下,又把莹莹抱起来,用一只手把床单被罩铺平了。李太住的主卧稍微好点,起码被子铺得平平展展,丽芳用一只手整理了一下那些洗漱用品和瓶瓶罐罐的化妆品。

李先生父母家的保姆吴姐,五十多岁,白白胖胖,笑眉笑眼的。稳重端庄,说话谨慎,做事很仔细。在那边陪伴李先生的父母自然是再合适不过的。她做事稳重归稳重,但相对来说稍微慢一点。所以来这边半天只能粗略的做一做,卫生没办法做到很细致。

整个别墅,除了莹莹呀呀学语的声音,再没有一丝声响。

丽芳又从二楼下来,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偌大一栋房子一个院子,经常就只有自己和一个孩子,庭院深深,深几许?

李先生这段时间好像对家庭看淡了,灰心了。也不见他着急找家务保姆了,丽芳感觉他现在就是得过且过,猫一天狗一天的,马马虎虎对付过。

自从吵架后,李先生就搬到垚垚房间去了,对李太不刻意冷淡,也不再像以前闹了矛盾找机会和好了。似乎心真正凉了一般。见到李太,也会说话,无波无澜。如果说丽芳来的前几年,李先生在家里说话做事还经常流露个人情绪,带着纨绔子弟的娇纵,那么现在就像一口铺满落叶的枯井,不显山不露水,表面平静,却让人觉得深不可测。李先生在这场婚姻中成熟了,伴随而来的却是些许失望和心中更高的筑垒。

李太以前委屈不满在人前是不愿表露的,尤其是在家里面,几个保姆面前,还极力维持着作为太太的体面和夫妻表象,那么现在则是不再掩饰自己。颇有一入侯门深似海的哀怨。

其实,丽芳常常想起刚见到李太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李太,多么阳光自信,从容自在,冷傲中又带点亲和。浑身散发着清贵气。这样神采飞扬的女子,是让人高看的。让人不自觉的尊重。后来就开始故意在人前摆架子,在李先生面前又患得患失。以至于到如今。

张爱玲说:喜欢一个人就是卑微到尘埃里,从尘埃里开出花来。在一段感情里,你可以卑微到尘埃里,只不过,没人会爱尘埃里的你。

丽芳也不知道她经常出去干嘛了,应该是不会再打麻将了吧。大约是美容健身逛街喝下午茶之类吧。

李先生现在就算知道李太不在家,也不过问去了哪里。现在这个家,只有丽芳和莹莹待得住。

那天已经是下午了,丽芳一直没看到李太下楼,打开大门看了看,只有李先生的一双拖鞋,那说明李太还在楼上。可都已经下午四点多了,难道她不吃不喝不动?丽芳有点担心,抱着莹莹上二楼听了一下,没动静。想到上次拍门的尴尬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抱着孩子又轻手轻脚下楼了。

那天直到晚上十点多李先生还没回来。莹莹已经睡着了,丽芳放下手机正准备睡时,听到楼上传来了痛苦的呻吟声。丽芳心里一惊,拿起耳机戴上了。把眼睛闭上慢慢酝酿睡意。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就到了李先生的叔叔家。

这是一栋地上四层带半地下室和前后大院子的大别墅。

一楼是装修奢华低调的大客厅,目测两百平以上。屋里有好几个人,一对60多岁的老夫妇就是李先生的亲叔叔婶婶了。另有两对年轻男女,是李先生的堂弟夫妇和堂妹夫妇。四个小男孩是堂弟堂妹的小孩。比垚垚小几岁。都是长相气质俱佳。丽芳觉得,他们这种家庭的人,气质都很出众,就站在那里,不说话,也自有气场。或凌厉,或亲和,或威严,或柔美,或孤傲。李先生在这群人里就略显孤傲。

垚垚挨个打过招呼后,就和那四个小男孩打成一片了。

莹莹却成了暖场小公主,大人们众星捧月般的围着这个家庭第三代唯一的女孩展开了话题。李太眉开眼笑。

一场大型寒暄过后,两对老夫妇去了一边喝茶聊天。

李先生夫妇和堂弟堂妹两夫妇,六个年轻人也坐在另一边聊开了。

丽芳抱着莹莹去了孩子们那边,几个小男孩玩一会就逗一逗莹莹。莹莹第一次见这么热闹的场面,尤其是这么多小孩子。开心得哇哇大叫,手舞足蹈,扭着身子就要下地,丽芳抱都抱不住。只好把她放在地上,双手护着她的腰,由着她趔趔趄趄的边走边吼。

看得出来,李先生在他们兄妹面前颇有兄长风范。尤其是对堂妹似乎特别偏爱。不时微笑着和堂妹说着什么,堂妹也笑着回应。李太坐在旁边陪笑。

晚上六点,叔叔家的两个保姆开始陆续上菜了。

又过了一会,通知开饭,李家十个大人坐一桌,几个小孩和三个保姆一个司机一桌,丽芳心想这样也好,自在。

一时间客厅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氛。

大人那边是衣香鬓影,斛光交错,大家文雅的吃着菜,喝着酒,小声聊着天。

小孩这边你争我抢,吵吵闹闹,只要一个孩子夹了某样菜,另外三个必定马上也抢着夹。垚垚大一点,算比较斯文的。还帮几弟弟挟菜。丽芳抱着莹莹,也没法好好吃。莹莹看孩子们吃,自己也急得大吼大叫,丽芳拣软烂的食物用勺子喂了她一口,总算老实点了。

另外两个保姆是李先生叔叔家的,自然更偏爱李先生堂弟堂妹的四个孩子,不停给他们夹菜,壵壵已经有点懂事了,平时在爷爷奶奶家和自己家,莹莹还什么也不会争。自然他也是受宠的,如今他也知道这不是在自己家,所以不太自在。丽芳看出来了,所以除了偶尔喂莹莹一口,也给他夹菜。间或自己也吃几口。

吃了一会,桌上还有很多菜,孩子们又不肯吃了,一窝蜂跑一边玩去了。司机吃完又去车里等着了。

这时,大人桌上的谈话声传了过来。

‘大嫂,抓紧再给我们生个小侄子呀,孩子多,家里才热闹呢。’说话的是李先生堂弟的太太。这句话本也没什么,很平常的话题。可因为她自己生的是两个儿子,李太只生一个女孩,何况家里还有李先生前妻生的儿子壵垚,这话就似乎有点味道了。口气有点炫耀。

何况李先生夫妇这段时间关系紧张。所以李太微笑了一下,应付道:‘这种事急不来的。’

这个弟媳妇却不肯结束话题,继续道:‘要生就趁早啊,年纪大了再生太辛苦了。’


李先生又问:‘什么时候出去的?’

元珍回答:‘我不知道。’

李先生扫了她一眼,笑了一下说:‘不知道?’那个笑说不清楚是冷笑还是什么笑。反正给人感觉不妙。

丽芳从厨房出来,看到他脸色不好,沉默不语。打了个转转就又回厨房了。

元珍抱着莹莹去了院子里看花。

因了昨夜的雨,院子里的各种花似乎格外娇艳。能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明媚。可屋内的气氛却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隔了一会,丽芳听到李先生开始打电话:‘你去哪儿了?’

‘什么?不用我管?’

‘我天天出门是工作,你每天把孩子丢家里去哪了?’

‘马上回来!’

说完就挂了电话。那头说的什么听不到,只听到了李先生一个人的话。

李太并没有马上回来,到快吃晚饭才回来。

一进门,李先生就发问了:‘你每天出去那么久做什么去了?’

李太说:‘谁说的?’

李先生拿起手机晃了晃。看来他查了监控。

看到李先生居然查她的行踪,李太愤愤的说:‘我为什么不能出去?我又不是犯人。’

李先生也提高音量低吼道:‘我没有说你不能出去!我是问你出去做什么了?’

李太不说话。俩人对峙着。

过了一会,李先生问:‘为什么最近花这么多钱?还取出这么多现金?’

李太说:‘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李先生说:‘好啊,从明天开始我注销这张附卡!’

李太气急败坏的说:‘啍,反正我在这个家里活得连保姆都不如!保姆还按月领工资呢。’

李先生怒极反笑:‘保姆?保姆一个月零花十来万?你说说,到底在外面干什么?’

李太说:‘反正你每天不着家,我出去打打麻将怎么了?’

李先生似松了口气,说道:‘我回来你给过我好脸色吗?两个孩子你又管了多少?爸妈家就住在一个小区,你又去过几次?’

李太不甘示弱的说:‘哼,莹莹半岁多了,你又抱过几次?’

李先生面有愧色,没有说话。

李太继续道:‘垚垚是儿子,莹莹是女儿,你带儿子出去练球喝早茶在外面玩,想过女儿吗?想到过我们母女吗?’

李先生说:‘莹莹还这么小,我能带她去哪?她现在更需要母亲的陪伴!你做到了吗?’

元珍早就抱着孩子上二楼了,垚垚去了爷爷家。丽芳已经做好晚饭了,看他们俩人吵得正凶,也不敢过去叫他们吃饭。在厨房的小凳上坐着等。

隔了一会,李太冷笑说道: ‘哼,母亲?你把我当孩子母亲了吗?你自己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李先生怒吼:‘我有什么问题?’

李太大声说:‘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说完蹬蹬蹬上楼去了。

又等了一会,丽芳才出来客厅,看到李先生坐在沙发上沉着脸,什么也没做,干坐着。

丽芳轻轻走过去问道:‘李总,开饭吗?’

李先生点点头,又问道:‘壵垚不回来吃吗?’

丽芳答:‘我问过了,不回,在爷爷家吃完晚饭才回来。’

他缓缓站起来,向餐桌走去,拿起碗筷开始吃起来。

丽芳问:‘我要不要去叫李太下楼吃饭?’

李先生想了想道:‘算了,别去打扰她了。’

过了一会,吃完了。又对丽芳说:‘去把莹莹抱来吧。’

丽芳把莹莹抱下来交给了李先生,就和育婴师元珍一起吃晚饭去了。

李先生抱着女儿出了院子门,信步往父母别墅那边走去,一直到丽芳收拾完厨房,父子三人才回来了。


院子里的菜地被拔了之后,保姆丽芳郁闷了几天,因为没有了种菜的乐趣。现在满院的鲜花,没了那片郁郁葱葱的菜地,反倒显得单调了。但这不重要,李太高兴就好。

那些藤月已经肆无忌惮的爬满了围墙,各种红的粉的黄的花开的很热闹,像一大块印满了花朵的挂毯。只是那些花太密了,满满当当。就跟一位画家画画没有留白一样,有些俗气。

丽芳这一年多,空闲的时候也学了很多关于花草养植的常识,对家居美学和奢侈品保养的了解也比以前强多了。以往只知道有些衣服要干洗,现在知道原来有一些鞋子也是不可以水洗只能干洗的。

所以说任何一份工作,只要用心做,都能学习到很多新知识。有些知识平时觉得没有什么用处,说不定什么时候不经意间就用到了。

有一天上午,丽芳正在修剪那些多余的藤叶枝条时,雇主李先生不知什么时候来了院子里。

‘菜全拔了吗?’丽芳听到声音,回头看时,李先生正站在原来的菜地前问丽芳。

‘是啊’丽芳简短的回答了一句,就又回头继续修剪。

这时李太推开玻璃门出来了,说:‘我让阿姨拔的,怎么啦?’

李先生笑着说:‘长得好好的,拔它干嘛呢?’

丽芳听到李太轻笑了一声,娇嗔的说:‘花园就是用来种花的嘛,干嘛弄成农村菜园子呀。’

李先生也轻轻笑了一声:‘你呀你,哈哈。’

说完这句话俩人就回屋了。

丽芳听着俩人一来一往,看似打情骂俏,实则各抒己见的对话。心里觉得这位李太其实性格挺强势的。李先生这个时候还是很尊重太太的,包括菜地的事,吃饭的口味,还有家里很多事,虽然有自己的意见,但多数还是顺着李太。

不过又想,像李先生这样的男人,身边不缺听话的女人,反而是李太这样有主见的女人更吸引人吧。

看他们夫妻带着打高尔夫球的全套装备出门,丽芳心里想,这位李太太并不简单吧。

曾经高尔夫被称为贵族运动。因其昂贵的装备,场地等原因,成为只有少数有钱有闲的人才会加入的运动。

听他们偶尔也探讨过几次什么几竿几洞的,再看李太并非时下流行的白皙,而是一身健康肤色,想必不算外行。她平时一派自在的神情气质,应该也是好学历,好家世,好背景。否则也进不了李先生这样的家门。

这么想着,丽芳之前对李太流露出的那种优越感也不是那么反感了。毕竟人家的出身决定了她从小就处在高处,养成俯视的习惯也不足为奇了。虽然也有很多出身好的人平易近人,但确实生活中也不乏李太这种。

但几天后,丽芳的这种想法又再次被颠覆了。

李先生夫妇平时忙于工作,应该去父母那边比较少。自从垚垚上小学后,去爷爷家也少了很多,白天上学,晚上回家吃完饭再写写功课就该洗澡睡觉了。也就周末去玩一会。

那天是星期天,垚垚不用上补习班。李先生父母让他们去那边吃晚饭。丽芳当然也去了。

李先生父母家住同小区不远处的另外一栋别墅,丽芳一进门就去了厨房,帮那边的保姆吴姐一起做饭。

李先生夫妇和父母,还有垚垚都在客厅聊天。老俩口70来岁,身体健康。已经褪去早年商场上历练出来的那种凌厉,现在慈眉善目的,尤其是对着儿子孙子更是笑开怀。

大人寒暄过后,老俩口就围着孙子垚垚问长问短的,一些学校的事。李先生也饶有兴趣的在旁边听着,偶尔插一句。一派其乐融融。

唯有李太插不上话,开始低头看手机了。其实在家里,李太和垚垚的互动本来就很少。七八岁的孩子已经有点懂事了,心里清楚每个人的身份。应该是本能的会排斥一个与他争夺父爱的人吧。

过了一会,李先生的母亲突然问道:‘小黄啊,垚垚每天早餐胃口怎么样?都吃些什么早饭呀?’语气柔和。

李太抬头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丈夫,说:‘挺好的,应该和我们吃一样吧。’

老俩口对视了一眼,没有再问下去。

等到吃饭的时候,李太破天荒的招呼垚垚坐在她身旁,孩子自然不肯了。坚持坐在了丽芳旁边。

一顿饭吃得各怀心事。老俩口当然是看出了李太平时和孩子处得并不好。李太也颇为尴尬。李先生还好,两个保姆当然是沉默的快速吃完离开了。整个饭桌上七个人,恐怕只有壵壵是最自在的了。

那晚回家后,没有等到回房间,两个人在一楼客厅沙发上说着说着就争论起来了。当然不仅因为当晚的事。应该是结婚以来所有不满的一次小爆发吧。

原来李太也有那么多不满。从公婆不同意他们结婚,扯到婚礼和婚后都不重视她。原来她对公婆早有微词。

看来不论多么有钱的家庭,遇到的矛盾都大同小异,也会有婆媳矛盾,多数女人,也容易犯同样的毛病:翻旧账。撕起来的样子也都不美丽。

李先生则比较理智,要求李太以后多和垚垚相处。确实,李太进门也大半年了,垚垚面对她依然很拘谨。

丽芳能感觉到李先生在这段婚姻中是比较宽容克制的了,相比以前的品行,改变了很多。大约是希望能好好过的吧。

后来上楼后,真正的争吵才开始,丽芳听到了李太的哭声。但这次,没有人半夜离家出走。

第二天早上,李先生下楼后脸阴沉得可怕,丽芳也不敢打招呼,他远远看了眼餐桌上的早饭,没有吃,径直出门了。

李太一直到中午才下楼,双眼浮肿,脸色极不好。吃早饭的时候挑剔粥太稠了,又嫌油条凉了发硬。丽芳应付了几声,没有多言。

趁李太吃早饭,丽芳来到楼上打扫卫生。看到窗帘全部拉得严严实实,偌大的二楼幽暗,谧静,阴森,如一座密不透风的囚笼。

丽芳不禁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看见自己胳膊上的汗毛一根根竖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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