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土,那是苏眠老家后山的土质,而她本该戴着的吊坠,此刻正躺在他掌心——带着体温的余温,却不见佩戴它的人。
“林先生?”
陈师傅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老人正用袖口擦拭额头,深蓝色布料摩擦皮肤的声响,和当年医院监控里那个神秘白大褂转身时的衣料响动,分毫不差。
方野的电话在口袋里震动,刑侦专用的沙哑嗓音混着电流声传来:“周小雨的手机,凌晨十二点零三分自动录制了这段。”
视频里的停尸房泛着青灰,镜头从天花板摇晃着坠向不锈钢床。
周小雨的尸体突然抽搐,苍白的手指在床沿刮出刺耳的声响,喉间溢出的呢喃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第七夜…星轨会吃掉说谎的人…”画面剧烈晃动时,天花板角落垂落的发丝扫过镜头,带着水珠的发梢在红外线下泛着蓝光——和苏眠葬礼那天,他在棺木里发现的异常发丝颜色相同。
当金属摩擦声响起,林深的后背撞上冰冷的冰柜。
那声音他曾在无数个噩梦里听见,是抽屉拉开时钢珠在轨道滚动的尾音,也是苏眠失踪当晚,他在医院走廊听见的最后响动。
“她提到了‘说谎的人’。”
方野在电话那头停顿,背景传来文件翻动的窸窣,“三年前给苏眠做急救的张护士,上周突然辞职了,辞职前她在日记里写:‘第七颗星在注视,我们都在星轨里说谎。
’”后巷的积水漫过鞋底,林深的手电筒光柱在雨幕中画出歪斜的弧线。
周小雨的资料在手机里泛着冷光:天文系研二,论文《北斗葬仪中的心脏停搏周期》,导师沈明修——苏眠失踪前最后一通电话的接听者,电话号码尾号777,正是停尸房冰柜的数量。
第二封邮件到来时,他正在数路灯的闪烁次数。
监控截图里的黑衣人站在停尸房门口,左手抬起的角度刚好露出腕间北斗刺青,而当他转身,左眼角的泪痣像滴凝固的血——和林深镜中自己的泪痣位置完全对称。
雨滴顺着伞骨滴落,在地面砸出七个同心圆。
林深忽然想起苏眠曾用口红在他掌心画过北斗,说勺柄所指的方向,是灵魂归位的坐标。
而此刻监控里的人影,正沿着北斗勺柄的方向行走,鞋跟碾过水洼时溅起的水花,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