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藤椅上,袖口露出半截黑色运动护腕:“时薪五十,午饭自费,随时能上班——老板觉得怎么样?”
我举着喷壶往绿萝上喷水:“我们这不收童工。”
“说我是童工也太过分了……”他弯腰从地上捡起散落的满天星,“体育专业大四实习期,有健康证。”
说着从包里掏出个透明文件袋,学生证身份证疫苗本摊了一桌子。
我瞥见他身份证生日是2003年3月20日,比我小了整整四岁零五天。
……真是“罪过”。
“最右边的冷柜不能碰,每周三要给绿植换水,送货前必须要检查贺卡……”我念员工守则时刻意提高音量,程野蹲在门口喂流浪猫,后颈结痂的抓痕明晃晃的。
第一天上班他就闯祸。
给婚庆公司送花篮时,他把人家新娘名字里的“玥”看成“钥”,手写贺卡变成“祝钥小姐和吴先生百年好合”。
我点头哈腰赔礼道歉回来,看见他正用白板笔给玻璃橱窗画小苍兰。
“我看你电脑桌面是这种花。”
他举着湿抹布转头,“花瓣皱皱的像被揉过的糖纸。”
我抄起记账本拍他后背:“再乱动我东西就扣工资!”
周五下午,暴雨来得突然。
我蹲在仓库清点新到的永生花,程野的声音混着雨声从外面飘进来:“西区酒店要二十束香槟玫瑰,现在送?”
“等雨小点再……”我话音未落,他已经抱着花箱冲进雨里。
货车尾灯在雨幕里晕成红团,我盯着手机上的暴雨橙色预警,右眼皮突突直跳。
半小时后接到他电话。
背景音是哗啦啦的雨声,还有隐约的雷鸣:“车抛锚在物流园B区了,姐姐能不能……”我抓起伞就往外跑。
等找到那辆小货车时,雨刮器还在拼命摆动,程野蜷在后座直哆嗦。
他浑身湿透,刘海还在往下滴水,怀里死死抱着用防水布裹住的花束。
“你是傻子吗?!”
我把暖气开到最大,“不会等雨停了再送?”
他牙齿打颤:“酒店说…今晚婚宴要用……”外套盖上去时我碰到他滚烫的额头。
这崽子居然在发烧,难怪脸烧得通红。
物流园值班大爷说仓库可以提供临时避雨,我连拖带背把他弄进空置的储物间。
程野裹着毯子发抖,我把从大爷那借来的退烧贴拍在他脑门上:“把湿衣服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