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望舒宋折月的现代都市小说《我还没发力,怎么就稳坐高台了?全文》,由网络作家“手中一枝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我还没发力,怎么就稳坐高台了?》是作者““手中一枝笔”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宋望舒宋折月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她穿越了!从十八岁回到了八岁.…不要紧!正准备高考的她正处于人生知识巅峰期,凭借着聪明的大脑,她一定能在这个世界风生水起!等等!她妈妈身后的实力大佬是谁!不对劲!她还没发力呢怎么就稳坐高台了?多年后,她荣耀加身,恍然大悟。万万没想到,她老妈才是穿越文女主角!...
《我还没发力,怎么就稳坐高台了?全文》精彩片段
“你们可以试试,在干枯的河床外弯最低点,沙丘的最低点往下挖,可能会找到地下水。”
虽然她也不清楚可能性有多高,但是至少比现在盲目挖寻比较好。
张明远聪慧,从宋望舒的话中立马就想到了几个点,眼睛顿时亮起来。
“我明白了,我马上带人重新勘察,若是真的能找到水源,必定代的漠北城百姓好好感谢您!”
宋望舒轻声道:“我不过随口一句话,最辛苦的还是你们。”
不等张明远再客气,牵着宋折月道:“我们先走了。”
张明远和张栋之立即侧身让开位置,恭送二人离开。
刺史府上的马车还在外面候着。
宋望舒踩着脚凳上去,在进去车厢之前,吩咐:“送我们去宝善横街。”
不回刺史府了?
不仅车夫等人惊讶,就连宋折月也很惊讶,一进车厢就问:“娘,我们不回刺史府了吗?”
宋望舒摸着女儿的头发:“江大人身体并无大碍,孙稗子会照顾好他的,我们也该回自己的家了。”
更何况,江大人的子侄来了,必定是要和他住在一起的,宋望舒不希望和那位江七郎再见面。
宋折月想了想,叹气:“回家也好,虽然江大人对咱们也很好,但是还是自己的家最好!”
刺史府上人来人往的,她都不能到处乱跑,还是自己的家最好!
车夫不敢违背宋望舒的命令,将人送到了宝善横街,才折回刺史府。
刺史府外依旧围着许多人,想要打探江刺史的情况,并且还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
车夫从小门进去,直接找了管家。
很快,管家便脚步匆匆往内宅奔走。
江明庭靠在窗前批阅文件,窗外阳光半洒落在他身上,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
“大人!”江老站在门口。
江明庭放下手中的文件,颔首:“进来。”
江老快步走进去,低声道:“宋夫人回宝善横街了。”
江明庭一怔:“是回去取东西?”
“不,车夫说……”江老看了江明庭一眼,快速道:“宋夫人遇见了七郎,七郎孟浪,要宋夫人掀开帷幕,说是……想看看宋夫人是否是真的美貌。”
“咔!”一声清脆。
江明庭怒不可遏,竟硬生生地将身下木榻的一角给捏碎了。
木屑四溅,吓得江老浑身一抖,他抬头看了一眼江明庭的表情,只觉得心惊肉跳,却还得硬着头皮帮江七郎圆话。
“七郎年幼,平日里又一直备受家中长辈们的宠爱,所以行事难免有些无所顾忌、口无遮拦。这次也是一时糊涂,不小心惹恼了宋夫人。但这孩子的心地其实并不坏,只是年少无知罢了。等他来了之后,您不妨好好跟他讲讲道理,教导一下他为人处世的规矩……”
“年幼?”江明庭冷笑,他拍了拍手,冷静吩咐:“去将那小子给我抓回来!”
进了漠北城,见了宋夫人,却不敢来他府上,必定是心虚!
江老看见他面色阴郁,顿时不敢多言,只能听吩咐安排人出去找人。
很快,江逸就被带到了江明庭的院内。
“伯父,听闻您受伤了?可好些了?我特意从都城过来看您!”他兴冲冲的跑进屋内。
江明庭换了身衣服,坐在案桌前,桌子上摆放着他惯用的黑鞭。
江逸脸上的笑容在看见江明庭的脸色之后立即消失,规规矩矩的站在下方。
“伯父。”
“几时到的漠北?”江明庭问。
江逸老老实实回:“昨天傍晚到的。”他小心翼翼看了江明庭一眼,赶紧补充:“昨日入城的时候听了些风言风语,不知道您的情况,不敢贸然上门。”
江逸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痛哭流涕。
“伯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江明庭充耳不闻,手腕转动,又是一鞭落下。
江逸痛到连话都说不出来,趴在地上,犹如一摊烂泥。
江明庭弯腰,手中鞭子抬起他的脸,冷声道:“明日乖乖去宋府,向宋夫人道歉,若是宋夫人不原谅你,你直接回都城,不必来我府上。”
江逸额头上冷汗直冒,连话都说不出来。
没一会,等在外面的江老带人进来,将江逸带下去。
江明庭擦拭着鞭子,“都城那边都传些什么?”
他一贯不在意传言,所以并不知道都城的人是如何议论宋夫人。
江老躬身回禀:“大多是说您看上了宋夫人,想要,或者已经收入府中。”
“收入府中”。若是真的是对当家主母,可不会用这等轻贱的字眼。
江明庭神色微冷:“去查,是谁先传出这些话的。”
“是!”
江老等了一会,没有听到其余的吩咐,不由得抬头,小心试探:“可要去将宋夫人请回来?
江明庭轻笑摇头:“她既然走了,又怎么会轻易回来?”
只怕她早就有了想走的心思,七郎不过是个借口而已。
想要让宋夫人在他这府中多住几日,当真是比打仗还难。
他沉思了一会,吩咐道:“去库房挑些礼物给宋夫人送过去,就说我已经教训了七郎这小子,明日让七郎去给她赔罪。”
江老迟疑:“七郎伤的颇重,明日怕是起不了身。”
江明庭冷笑:“只要还剩一口气,都得给我抬过去!”
好不容易才让宋夫人对他稍微放下戒心,可以离得近些,被这小子一通折腾,一切又回到了原点,说不得宋夫人在心里头怎么编排他不会教孩子呢!
江明庭实在是不想提那个臭小子,摆摆手让江老退下去。
奈何江明庭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还是小瞧了江七郎的威力。
宋望舒现在可不仅仅是编排他不会教小孩子,甚至对江家都避之不及。
宋府。
沈李氏做了些饭食,宋望舒和女儿对坐吃饭。
她和女儿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也正在跟女儿讲江家的事情。
“那个江七郎性子骄纵,只怕江家其他人也不好招惹,你最近最好是不要去江府了。”
宋折月点头,“妈妈你放心,我不去,我有事要做呢。”
江七郎今天这般折辱她妈妈,说来说去不过是看她们母女二人好欺负!宋折月一回来就在琢磨,之前那些小玩意儿可以先停一停,先弄出能够保护她和妈妈不受欺负的东西出来才是!
她一边吃饭,一边在脑海里回想过去在现代看过的科普视频,脑海里逐渐有了想法。
宋望舒给她夹菜,轻声道:“你也别害怕,如果他欺负你,你就告诉妈妈。”
她以为宋折月不说话是因为害怕。
虽然她不想去猜自己和江七郎在江明庭心中谁轻谁重,但是如果真的被逼到了那份上,宋望舒也不会任人宰割。
宋折月摇摇头,笑嘻嘻的安抚母亲:“我才不怕他呢!我是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东西!妈妈,你等着,我要给你个惊喜。”
宋望舒看着她的小脸,也跟着微微笑。
翌日。
宋望舒在实验室里查看样品,红英忽然冲到门外,高喊:“夫人,外面来人了!”
声音很是惊慌。
宋望舒站在门口,没出去,问道:“是谁?”
“是刺史府上的江七郎,他,他被抬到了咱们府门外,说是要给您道歉!”红英慌的不行,那可是刺史府上的小郎君,伤的都起不了身,还想着来给她们夫人道歉!
官远渡眸光一闪。
宋夫人虽然来历不明,但是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她出身世家大族,而世家大族有厉害的大夫坐镇也是常事。
如果求得宋夫人同意,也许她会给家中去信求医!
官远渡脑海中脑海中冒出这个念头就再也消不下去,他和孙稗子对视了一眼,立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江明庭看着二人的眉眼关系,冷声道:“你们打算做什么?”
官远渡道:“我们想着您累了,让您先休息,我要去打发府外那些官吏了。”
孙稗子也道:“我去煮药。”
江明庭对他们的话是半个字都不信的,鹰隼一样的眼眸盯住他们:“莫要去为难宋夫人。”
官远渡毫不客气:“若是您再也站不起来,日后宋夫人的夫君要来接她离开,您能拦得住?”
这话无疑是触及到了江明庭的命门。
他手掌用力拍向床沿:“谁也不能将宋夫人带走!”
顿了顿,又道:“去请宋夫人过来!”
他要站起来,要和那个该死的男人争个一二!
宋望舒本来已经要睡了,听见外面的官远渡说江明庭有事要见她,披上外套就要出去,到门口的时候,想起之前的事情,又换了身合体的衣服。
衣服都是刺史府上的两个丫鬟准备的。
青衫白裙,素雅动人。
比起傍晚时分更多了一丝娇柔。
官远渡一眼都不敢看,一直低着头带路。
江明庭已经昏昏欲睡,听见门口的脚步声微微提起精神。
昏黄的烛光里,一抹白绿踏光而来。
“宋夫人。”
孙稗子一眼就瞧见宋望舒,激动万分地快步迎上去:“您给江大人用的药十分奇特,大人虽然还在发热,但是脉搏果然有力许多,不知道这药是何处而来?您家中是否供奉有大夫?宋夫人能否书信一封请前辈来看看我家大人的腿?”
声音中饱含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与急切。
宋望舒摇摇头。
孙稗子疑惑:“您这是何意?是没有大夫?还是不方便细说?”
宋望舒解释:“药是买来的,如今买不到了,我家中没有供奉大夫。”
孙稗子顿时失望,就连旁边的官远渡都跟着叹气。
江大人的腿,难道真的没救了吗?
宋望舒看向江明庭,“我就是大夫,我可以治江大人的腿。”
孙稗子睁大眼睛。
“你,你是大夫?”
这女子怎么能当大夫!
宋望舒已经从沈府的李大夫那里知道了这个时代女子行医者少的事实,对于孙稗子的质疑并不生气,而是很耐心的解释:“我从小学医,已有二十多年。”
孙稗子:“……”
不愧是世家子弟!就连女子都能够随心所欲,需知当今之世,医学传承向来有着严格的规矩,通常都是父亲传给儿子、师父传给徒弟这般代代相传。
普通人想要学医,那可是千难万难之事。必须先当几年学徒,其间不仅需要任劳任怨地干各种杂活累活,而且根本别指望能拿到半分薪酬,家中还得年年送节礼,若是师傅心情好了,传授几手,也有些可怜人辛辛苦苦当了十几载的学徒,到头来却仅仅只是学会了如何抓药而已,其他精妙医术仍是一窍不通。
宋望舒看向江明庭,神色认真:“我或许能够尝试治愈你的腿,但这需要进行一场手术,而且这个过程将会非常痛苦。”
说完,她静静地等待着江明庭的回应。
江明庭没有回她,只是问:“何为手术?”
“所谓手术,其实就是要把你腿上断掉的筋腱重新缝合在一起,然后让它们依靠自身的生长能力慢慢愈合。”
宋望舒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来解释。
事实上,在目前的条件下,既没有有效的麻醉药物,也缺乏先进的医疗器械,这场手术的成功几率可谓微乎其微。
可是,如果任由那已经损坏的肌腱继续放任不管,那么江明庭的这条腿恐怕就再也无法站立起来。
江明庭还未开口说些什么,旁听的官远渡已经连连皱眉,满脸狐疑。
“将断掉的筋腱重新缝起来?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究竟用何物来缝补?难道真当人的身躯如同衣物一般,可以随意修补吗?宋夫人未免太过异想天开!”
江明庭撑着脑袋,眉峰皱起,冷声道:“我相信宋夫人,按照宋夫人说的做。”
他亲自体验过宋夫人的药有多神奇,也知道宋夫人一粒药就救回了白小郎君。
所以他原因相信宋夫人。
而在官远渡看来,江大人现在明显已经被这位宋夫人的美貌给冲昏了头脑,连自己的命都要搭上去了!
孙稗子此时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宋望舒的简单几句话仿佛给他开启了一扇通往未知领域的崭新大门。
将断裂的筋骨重新缝合,等待身体自动愈合,多么神奇的办法!
他迫不及待地向前一步,急切地追问道:“宋夫人,这手术何时开始?我可以在旁边看吗?”
问完这话之后,孙稗子不禁感到脸上一阵发热,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羞耻感。
很多大夫在行医救人之时,并不喜欢有旁人在现场围观。他们总是担心自家祖传的独门绝技会因此而泄露出去,被他人偷学了去,但是他实在是太过好奇,所以才厚着脸皮相求。
宋望舒根本没有想那么多,而且孙稗子算是这些人中医术最高深的,她也的确也需要有人能从旁协助,帮她打打下手。
是以她没有丝毫犹豫就应下了。
这爽快的态度不仅让孙稗子感激兴奋,也让官远渡稍稍放下戒心。
孙稗子对江大人忠心耿耿,必不会眼睁睁看着大人出事。
江明庭的状态不是很好,宋望舒将手术安排在明天,等他好好休息一晚,这样手术成功率也能够大一点。
如果是在现代,这种手术对于宋望舒来说一天可以做好几台,但是现在条件简陋,她只能尽量贴合现代的手术要求。
首先需要一间无菌的房间。
无菌在这里是不可能的,只能尽量将房间里的东西都清扫出去,只留下一张很大的木板当作手术床。
房间的东西,木板都用热水反复冲洗,宋望舒自己带过来器械也全都进行消毒。
刺史府上整晚灯火通明。
除了宋望舒和江明庭,无一人能够安稳入睡。
翌日。
天光大亮。
宋望舒醒过来,看到了托腮趴在床边看着自己的闺女。
“怎么了闹闹?”
宋折月叹气:“妈妈,陈让一晚上一直门口走来走去,吵得我睡不着。”
她知道陈让是担心江大人,但是又不敢打扰妈妈休息,才会在门口反复踌躇踏步。
只是这样真的很扰民!
为什么妈妈一遇到要做手术就能够说睡就睡?
宋折月真的很佩服妈妈的这种本事!
“是刺史大人让人送过来的。”
宋望舒往前的脚步顿时停住。
十几天没听见这个名字,她差点将他忘了。
宋折月并不清楚母亲和照江明庭之间的事情,兴奋的凑过去:“赵大人从哪里找来的甘蔗?”
要是能够找到货源,她的养家大业就可以开始了!
陈让道:“大人领兵在周围巡视,遇见商队,买了一些让快马送回来的。”
咦?
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宋折月眨眨眼,看向妈妈。
江大人在外干活,还惦记着给妈妈买礼物?
宋望舒被女儿看的很不好意思,又恼怒江明庭不干正经事,但是此时人不在跟前,有气也没地方发,只能故作淡然解释:“江大人一贯心善,想必是觉得我们母女二人在漠北城人生地不熟的,多关心几分。”
不等女儿细想,她立即扯开话题,“这甘蔗你要怎么用?是制糖,还是直接吃了?”
一共就几根甘蔗,就算全部拿去制糖也得不到多少。
宋折月失望的摇头:“咱们吃了吧,尝尝味。”
红英见她垂头丧气,安抚道:“小娘子想吃糖?奴婢一会去糕点铺买一些就是了。”
宋折月摇头:“不是,不是那种糖。”
如今市面上的糖多为来自蜂蜜,也有通过粟米等粮食发酵而成,是一种淀粉糖,但是这种糖的味道比较淡,她尝过几次,没什么兴趣。
但是蔗糖可就不一样了!
宋折月有信心,等自己提炼出蔗糖,一定能够席卷糖类的产品的市场!发家致富不在话下!
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她没甘蔗啊!
小姑娘捧着脸唉声叹气,可爱又可怜。
宋望舒将陈让切好的甘蔗给闺女递过去:“好啦,别想那么多,先吃吧。”
宋折月接过去,狠狠咬上一大口!
宋望舒给院子里几个人都分了一节,大家都尝尝味道。
外面实在热的厉害,宋望舒领着女儿回了院子。
宋折月闲不住,折腾着想要弄点冰。
她将屋门关上,将柜子打开,里面有一个被小锁锁上的小匣子。
宋折月从腰上的香囊里拿出钥匙,咔哒一声打开,取出一叠厚厚的纸。
为了防止手机的电量用完,不能查询里面的资料,她和宋望舒前些天都在赶着将手机里有用的东西抄下来。
这其中就包含了干冰的制作办法。
“娘,你看!这里就有做干冰的办法!干冰也是冰!”实在不行,她就出去卖冰养家也成!
宋望舒接过去看了看,发现材料其实也不难,虽然说干冰不能化成水来喝,但是温度低,在现在这种大旱的时候,用来降温避暑毫无问题。
首先,她们需要用到硝石。
硝石这种东西,一般在厕所,牛棚都能够找到。
宋折月看完制作方法,脑子觉得自己已经学会了,立刻就喊了红英和沈坚一起出去找硝石。
宋望舒担心外面不安全,让陈让跟着一起去。
院子里忽然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宋望舒在屋门口站了一会,往后院走。
后院一共有两间厨房,一间是正常烧火做饭的,还有一间,则是她的实验室。
沈李氏在择菜,看到宋望舒过来立即起身。
宋望舒让她随意,进了对面的实验室。
沈李氏端了个小凳子坐在实验室外面一边择菜一边守着。
这“这实验”不仅名字古怪,而且除了夫人不让任何人进去,就连小娘子也得好一番折腾,才能进去待一会。
在她们后面,一大一小牵着手走了出来。
为首的女子戴着帷幕,白色纱帘垂落,隐约可见秀丽的容颜。
她牵着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眉眼灵动,手腕上戴着一串满串珍珠和黄金的手链。
林治淞跟着父亲走南闯北也算是见过世面,但是却从未见过那样圆润饱满,并且整齐光亮的珍珠。
这样的成色,就算是在都城,估计要么是百年世家的当家主母,要么是皇城里最得宠的娘娘才可能有,但是偏偏,这般珍贵的珍珠手串,就的随意的戴在一个小姑娘的手腕上。
林治淞目光闪烁,对这二人的身份有了猜测。
他立即吩咐车夫:“跟上去!”
……
马车轱辘压在青石板路上。
宋折月掀开车上的珠帘,好奇的往外看。
街道上两边商铺林立,商贩吆喝声不断,铺子上大多是一些自制的手工艺品,也有些卖吃食的,孩童嬉笑追闹,穿着罗裙的妇人追在后面叫骂。
宋折月一双眼睛根本不够看,脑袋都要探到窗外了。
“闹闹,小心碰着头了。”宋望舒将她拽回来。
宋折月抱着妈妈的胳膊嘿嘿笑:“妈妈,我看街上好热闹啊,我好想下去看看。”
宋望舒犹豫,拒绝了女儿:“现在不合适,咱们身边跟着的人太多了,等以后的搬出来住了,妈妈再陪你逛街,好不好?”
宋折月抿了抿嘴,但是也知道妈妈说的对。
这么一大群人跟在身后去逛街,逛也逛的不痛快。
她捧着脸叹息:“也不知道咱们还能不能回去。”
宋望舒眼神黯了黯。
“回不去也没关系,只要咱们两个在一起,去哪里都不怕。”她抚了抚女儿的发髻。
马车忽然停下,红英站在车外,轻声道:“夫人,女郎,到了。”
宋望舒让女儿起来,牵着她下车。
一个硕大的“当”字映入眼帘。
红英在宋望舒身后,小心的替她整理裙摆。
陈让抱剑看向宋望舒。
妇人遮住了容貌,但是偶尔露出的手腕却白的像发光一样,行走间裙摆摇晃,风都是香的。
这般女子,却要去当铺。
他没忍住多嘴:“夫人若是需要银子,尽可以像刺史大人讲,何必要当心爱之物?”
宋望舒脚步微顿,白色的帷幕下,声音含羞又软:“怎好总是麻烦刺史大人。”
不等陈让答话,直接牵着女儿走进了当铺。
许是日头正烈,当铺里只有一个老掌柜,正在打算盘。
瞧见贵人进来,先是一慌,将桌子上的账本往下一塞,然后脸上迅速堆起笑:“这位夫人,是需要典当什么?”
宋望舒将手腕上的两个手镯都取下,放在柜台上。
“这个。”
宋折月还没有柜台高,踮着脚眼巴巴的望着那两个镯子。
宋望舒摸了摸女儿的头。
宋折月沉默低下头。
想要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活下去,总要付出些什么。
当铺掌柜将玉镯拿起来端详,颜色通透,水绿莹润,又拿起金镯子,发现里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巧的“福”字花纹。
这种工艺,绝非出自漠北城。
说不得是来自大梁都城。
他看了好一会,才不舍的将两只镯子放下。
“不知道您是想要怎么个当法?”
“若是活当,价格低一些,两只镯子,一共四十两。”
“若是死当,我给您出二百两。”
二百两是他心中能给出的最高价了。
若不是看这位夫人身份不俗,身后护卫还带着刀,他少不得要少说几个数。
沈柱子和沈李氏还有个儿子,叫沈坚,十七八岁,也是个木讷的性子,比不得红英活泼。
她打量这一家子,红英一家子也在悄悄观察她。
未来的女主子长的好看,脾气也不是狠心的,讲话温温柔柔,小主子活泼伶俐,心地善良。
沈李氏偷偷松了口气。
以后的日子不会很难过了。
她轻手轻脚的搀扶着宋望舒母女上马车。
顺便给红英使了个眼色。
红英跟着沈李氏在马车下面走着。
沈李氏压低了声音嘱咐女儿:“夫人将我们的身契给了沈夫人,日后沈夫人就是我们的主子,你说话做事多动脑子,要忠心,别让沈夫人觉得咱们家还念着旧主。”
别管是心地再好的主子,也不会喜欢念旧主的仆人。
红英笑嘻嘻的挽着她的胳膊:“娘,你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
马车上的竹帘悄悄放下。
宋折月凑近妈妈说悄悄话。
“妈妈,我看红英一家不像是坏人,我们要留着她们吗?”
宋望舒摸了摸女儿的小脸:“留着吧,咱俩好多事情不会做,的确需要人照顾。”
而且离开了她们,红英一家子能去哪里呢?
沈夫人如果知道了,她将红英一家撵走了,是绝对不会再让她们回沈府的。
她们没有田地,在什么都要银钱的漠北城,只能做最下等的活计。
不如就留在她们家。
她们母女二人孤单单的,有人照顾,也安心一些。
宋折月皱着脸小声道:“那我以后在外面还是叫你娘吧,不然别人听见我喊妈妈好奇怪的。”
宋望舒抱着女儿:“不管你喊什么我都是你妈妈,我都爱你呀。”
妈妈的怀抱暖暖的,有太阳的味道。
宋折月红着脸,笑容遮挡不住。
过了好久,她握着拳头,气势勃勃的宣布:“那咱们以后每个月还得给红英她们月钱,我明天就要开始想法子挣钱!妈妈,你放心,我会养你的!”
宋望舒噗嗤笑出来。
“好呀,妈妈等着你养呢。”
马车轱辘停下,外面传来红英的声音。
“夫人,小娘子,到了。”
宋望舒掀开帘子,扶着红英的手下车。
脸上的笑意在看见宅子外面的人顿时僵住。
是陈让。
他依旧是一袭黑甲,抱臂站在门外,腰间长剑显眼。
他在这里,那江明庭呢?
宋望舒下意识的左右四顾,开始寻人,袖子里的手指紧紧的搅在一起,心绪忐忑不宁。
“陈叔叔!”
宋折月不知道宋望舒的心思,闪电一样冲到了陈让跟前。
她对陈让的武艺很好奇,想过要偷学几招。
奈何陈让是个冰疙瘩,话少的很,除了她妈妈和江大人,谁也不搭理。
“你怎么在这里?”宋折月惊喜的问。
陈让胳膊放下来,看向宋望舒解释:“刺史大人担忧您的安全,让我以后跟在您身边。”
宋望舒立即拒绝:“不必了,你回去吧。”
她脸色煞白,留下陈让,岂不是日后还和江明庭有纠缠?
昨天晚上的事情历历在目,就连小腿上仿佛都残留着男人掌心的热意,宋望舒不适的动了动腿。
陈让老老实实的将江明庭的话说出来:“江大人说了,若是您让我回去,就让我在您院子外面待着,看家护院,晚上就在地上睡。”
宋望舒:“……”像是那男人能干出来的事!
昨晚之前,江明庭在宋望舒眼中还是值得信任的好人,昨晚之后,江明庭分明是披着好人皮的色胚!
……
半昏半暗的室内,江明庭坐在榻上看书。
侍从端着瓷盆进来,道:“大人,宋夫人派人送了冰过来。”
“宋夫人?”江明庭放下手中的书本,抬头看过去,只见盆里冒着冷气,顿时兴味:“这冰从哪来的?”
“是宋小女郎做出来的。”侍从将宋折月在院子里折腾造冰的事情一五一十讲了。
江明庭想起跟在宋夫人身边亦步亦趋的小女郎,顿时笑道:“倒是个机灵孩子。”
他想了想,又吩咐:“将库房里那条银蛇鞭给女郎送过去,就当回礼了。”
“是!”
侍从将冰块放下,退身离去。
官远渡正好捧着一叠文书进来,一踏进屋内,就察觉到了清凉之意,笑道:“还是大人这里舒服,外面热的实在没地方下脚。”
江明庭让人给他搬了个凳子。
官远渡坐下,擦了擦汗,看到角落里的冰盆,笑问:“这都快入秋了,大人这府上怎么还有冰块?”
江明庭挑眉,不无得意轻笑:“宋夫人送过来的。”
“宋夫人?”官远渡惊了,沉吟:“如今外面干旱,一碗水都恨不能卖上一贯钱,冰块更是有价无市,宋夫人并不宽裕,是从哪里找来的冰块?”
言下之意,质疑宋望舒送来的冰块的来历。
江明庭听完对方所言后,心中已然明晰其含义,不禁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缓声道:“远渡,正所谓慧极必伤,你少操心。”
宋夫人的性子他再明白不过,有些不谙于世的心软,但是并不过分的天真,除了女儿,不会去害人,只想待在自己的宅子里地老天荒。
一个和人说话会脸红的世家女,哪里有什么本事在到处是他的人的府内勾结外人?
江明庭指向一旁放置着的冰盆,道:“那些冰是宋小娘子亲手制作而成。”
江远渡听闻此言,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色:“竟是宋小娘子所制?可她不过才年仅八岁而已啊!怎会懂得制冰之法?不对!且不说天热未成下雪,连雨都没有,单论这制冰之术,又岂是一个稚龄女童所能掌握的?”
饶是他自诩聪慧,也被江明庭这番话也弄晕了头。
一个八岁的女郎,会在炎炎烈日里制冰?
江明庭迎着他质疑的目光缓缓点头。
“确系如此。听说小娘子这几日都在院子里制冰玩呢,你若是不信,自可以去看。”
话音刚落,只见官远渡霍然起身:“我去看看热闹去!”
说完也不等江明庭答应,拔腿飞奔而出。
宋望舒的院子里热闹非常。
宋折月做出来的冰块,被送到府上各处,管家,侍卫,哪怕是灶房都被送了一盆过去。
官远渡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冰块成型,雾气缭绕,整个院子里仿佛仙境一样。
他脚步在一瞬间停下,目光情不自禁的落在正在欢呼雀跃的小女郎身上。
周折月插着腰,得意洋洋的听着周围丫鬟的吹捧,拍着心口道:“咱们现在做出来的这几盆,给周围的邻居送过去,然后告诉他们,一两银子一盆冰!等赚到了银子,我给你们都发赏钱!”
她已经在幻想以后暴富的美好日子了!
她就说了,养家糊口这种重任,还得靠她!
官远渡忍俊不禁,这小模样,真是比人家小郎君还要活泼!
宋折月也瞧见了他,欢快的招手:“官大人,您怎么来了?是江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院子里的笑声一停,丫鬟们立即分散开,低头干活。
更别提肌肤雪白,仿佛能够发光。
放眼整个瀛洲,都找不出几个这样的。
江明庭听着宋望舒略带哽咽的柔软嗓音,心头痒的厉害。
像是第一次拿剑,迫不及待想要做些什么。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骑兵中出来了几个人。
“这位是我军中军医,先让他给小娘子看看。”
一位大约四五十岁的男人从马上下来,他背着药箱,慈眉长须,很有几分大夫的风貌。
宋望舒自己就是医生,给女儿看过了,但是听到对方是军医,也担心自己是否是检查漏了哪处,立即松开女儿,任凭对方把脉,眼巴巴的望着他。
孙稗子摸了摸胡须。
把完脉又检查了小女孩其他地方,发现了头部的血迹。
“您女儿额头有伤,但是并不重,身体其他处暂且看不出伤,没有什么大事。”
孙稗子示意药童上前,跟自己一同给小姑娘包扎,一边同宋望舒道。
心中却很奇怪。
这小娘子肌肤白皙柔嫩,虽然年幼,但是已经能够看出眉眼清丽,这妇人更是绝色天香,这母女二人一看就是世家大族才能供养出来的娇花,为何会流落在此,身边竟然一个护卫都没有?
江明庭不知何时已经下马,就站在不远处,听着宋望舒软声道完谢,才缓缓开口。
“在下江明庭,不知夫人如何称呼?”
宋望舒这瞧清他的面容。
男人面容刚毅,长眉入鬓,眼神锐利,身躯伟岸,此时,他正盯着她。
宋望舒小心翼翼:“我姓宋,叫宋望舒。”
宋望舒。
江明庭将这三个字在嘴里咀嚼了无数遍,脑子里快速调出了姓宋的世家大族。
想来想去,瀛洲都没有哪个宋氏能够养出此等佳人且毫无风声传出。
心中再多思绪面上也毫无波澜。
他道:“此处大约二十二三里,就是漠北城,我等可送夫人入城。”
宋望舒眉眼舒展,再次道谢。
江明庭吩咐身后骑从去抬担架。
他注意到宋望舒额上满头大汗,粉面如桃花,艳丽逼人,他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再问:“夫人可会骑马?”
据他所知,世家大族的女郎,大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想必面前的夫人也是不会的。
他已然做好了与佳人共乘一骑的准备。
宋望舒抿唇一笑,羞涩道:“我会的。”
女儿学校有马术课,她曾经带女儿去学过几节课,好在她还算有些天分。
江明庭眼中失望一闪而过。
他将自己的马牵给宋望舒:“既如此,夫人就骑这匹马吧。”
宋望舒再次道谢,目光依旧落在女儿身上,全然没注意到骑兵们听见江明庭要将自己的马给她骑的时候那种惊讶的神情。
宋望舒和药童一起将女儿抱到担架上,握着女儿的手,心脏逐渐安定。
穿越也没有关系,在哪里都没有关系,只要和女儿在一起就行。
江明庭驱马与宋望舒并行,他身形高大,为她挡住了烈日。
宋望舒小心翼翼的瞥着身侧的男人,这个人看起来很凶,但是却很细心,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也不知道到了漠北城又会是什么样子。
她心中焦虑,又热的厉害,但是却不敢脱下外套。
她外面套的是大衣,里面是毛衣长裤,在这里的人眼中,只怕是奇装异服。
穿越之前虽然已经是春天,但是天气还是很冷,所以出发去春游的时候特意多穿了些,她记得穿越之前和女儿刚刚上了大巴车,后来再醒过来,就是在这里。
对他来说,玻璃就是琉璃。
宋折月看了母亲一眼,宋望舒冲她微微点头,示意她继续。
宋折月走到宋师傅跟前,拱手行礼,说道:“我的确有玻璃的方子,您所说的色彩艳丽的琉璃,也知道怎么做,但是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制成,我手中缺人手,想要和宋师傅您合作,怎么样?”
宋师傅呼吸略快了几分。
琉璃从海外而来,一入城就引起疯抢,受欢迎程度不言而喻。
但是价格实在太高,七巧阁一共三件琉璃,都卖出了天价。
若是他们能够掌握琉璃的方子,这银子还不是滚滚而来?
宋师傅激动道:“兹事体大,容我同东家说一声。”
宋折月理解的点点头,笑道:“您请。”
不管胆子还是气度完全不像是七八岁的小孩子。
宋师傅感慨,有子如此,就算宋夫人身后没有江大人撑腰,日后的日子也差不了。
想到此又摇摇头,若是宋夫人母子随意就能够拿出琉璃的方子,又岂会是普通人家出身?只怕自身就很不凡。
说不得还是江大人高攀。
宋师傅给身后的儿子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立即快步往外走。
宋师傅解释笑道:“这是我家老大和老二,我带他们出来见见世面,让夫人和小郎君见笑了。”
宋望舒含笑:“您的两个孩子都很好。”
这二人虽然年轻,进来后却一直规规矩矩,眼神也没有乱看,一看就知道家教很好。
说话间宋大郎回来,身后还带了个中年男人。
对方玉带纶巾,气度不凡,看见宋望舒,却很恭敬的躬身行礼。
“在下张珏名,见过宋夫人。”
宋望舒同样起身行礼,却被对方避开。
“夫人不必客气,刚刚宋大郎说,夫人手中有琉璃的方子?”张珏名一来就直接进入主题。
宋望舒点头道:“是的。”
宋师傅起身,将位置让给张珏名坐。
“宋夫人,目前不能确定这琉璃方是否是真的,我这里有两个方案,您可以听听。”张珏名道。
见宋望舒和宋折月并没有不愉,他继续道:“第一个,我们七巧阁愿意出一千两。”
如果方子是假的,一千两的损失七巧阁也能够承受。
但是如果是真的,那对于宋望舒等人来说,绝对属于贱卖。
“第二个方案呢?”宋折月直接问。
张珏名看向她笑道:“这第二个嘛,等验证琉璃方子的真假之后,每卖出一件琉璃,七巧阁就分给你们五成利。”
宋折月在心里计算了一番利润,这东家知道她们的身份,背靠江明庭,绝不敢看向宋望舒。
宋望舒声音含笑:“你自己拿主意。”
对面的张珏名和宋师傅等人惊讶,这宋夫人对女儿未免太过宠爱,不仅让她穿男装在外行走,甚至这么重要的生意都让她拿主意!
这可是琉璃!一件就上百两,五成利就是五十两,若是一日售卖成千上万件,至少也有上万两的生意!
几息之后,宋折月看向张珏名:“便按照第二种方案来,但是必须要签订契约!”
张珏名笑道:“这是当然!”
“不过这契书还未准备好,明日我让人去送给二位。”
宋折月微微皱眉。
她们如今住在刺史府上,客人来访终究是不方便。
她看向母亲。
宋望舒轻声开口:“可以,送到宝善横街宋府即可。”
宝善横街宋府正是她们租住的宅子。
张珏名表情有一瞬间很奇怪,但是很快笑着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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