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认尸。
挂了电话，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一夜没睡好是真的，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倒是省了化妆的功夫。
我从衣柜里翻出一条洗得发白的灰色连衣裙，套在身上，松松垮垮的，显得我更加瘦弱单薄。
然后，我拨通了隔壁王大婶的电话。
王大婶是个热心肠但不多话的人，平时我们就是点头之交。
找她陪我去，既能增加可信度，又不用担心她问东问西。
“王大婶，是我，周芸……”我对着电话，声音带着哭腔，“警察……警察说可能找到阿城了，让我去认……我……我一个人不敢去，您能陪陪我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王大婶略显生硬但还算关切的声音：“行，你在家等着，我马上过去。”
坐在去殡仪馆的警车上，我靠着冰冷的车窗，眼神放空，好像沉浸在悲伤里。
实际上，我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模拟着等会儿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
该死的是，那些我想忘记的噩梦，却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播放。
顾城那张因为酒精和愤怒而扭曲的脸。
他挥下来的拳头，落在身上的闷响。
那些刻薄、恶毒、足以将人灵魂碾碎的辱骂。
还有我身上那些新伤叠旧伤，夏天都不敢穿短袖的疤痕……一幕幕，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我用力掐住自己的手心，指甲深深陷进肉里，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周芸，冷静！
不能慌，不能出错。
这是最后一步了，走过去，就自由了。
车停了。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请开始你的表演。
5知乎提问：在警察的注视下，面对一具高度腐烂、面目全非的男尸，如何精准地“认”出他就是你那失踪的丈夫？
演技，全靠演技。
还有，一点点机智和勇气。
殡仪馆的停尸间，比我想象的还要冷。
金属停尸床上，覆盖着一块白布，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王大婶紧紧抓着我的胳膊，她的手心也是冰凉的。
陈警官站在一旁，表情肃穆。
那个年轻的小林警官则显得有些不适，脸色微微发白。
“周女士，请做好心理准备。”
陈警官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点点头，感觉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
我知道白布下面是什么，但我还是控制不住地感到一阵生理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