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后坐着个白发老妪,浑浊的眼珠转了转,枯瘦的手指在计算器上敲出“80”。
桑延掏出皱巴巴的钞票,余光瞥见墙上贴满泛黄的寻人启事,最角落那张照片里,女孩的麻花辫和温以凡有七分相似。
“203房。”
老妪递出铜钥匙,指甲缝里嵌着黑泥。
温以凡跟着桑延上楼,木板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推开门,一盏钨丝灯泡悬在头顶,昏黄的光晕里,床上铺着洗得发白的碎花床单,枕头下压着本翻烂的《故事会》。
“你先休息,我去处理伤口。”
桑延转身要走,却被温以凡拽住衣角。
她的指尖微微发抖,婚纱裙摆沾满泥点,在昏暗的灯光下像朵枯萎的百合:“我帮你。”
消毒水的气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
温以凡跪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给桑延擦拭伤口。
棉签触到结痂处时,他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却在看到她泛红的眼眶时立刻放松下来:“真不疼,别把眼睛哭肿了,不好看。”
窗外突然传来树枝断裂的声响。
桑延猛地将温以凡护在身后,抄起床头柜上的玻璃烟灰缸。
月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来,在地面切割出细长的光影。
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外,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桑延屏住呼吸,示意温以凡躲进衣柜。
他贴在门板上听了会儿,猛地拉开门——走廊里空无一人,唯有墙角蜷缩着只瑟瑟发抖的狸花猫,尾巴尖沾着暗红血迹。
“虚惊一场。”
他长舒一口气,却没注意到温以凡盯着猫尾巴的眼神突然变得惊恐。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七年前那个雨夜,她也是这样看着父亲的皮鞋沾满鲜血,而母亲最爱的波斯猫,再也没能从阁楼下来。
“阿延,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她抓住他的手腕,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这地方......不对劲。”
桑延还没来得及回答,楼下突然传来刺耳的玻璃碎裂声。
紧接着,是老妪含混不清的尖叫:“找到了!
在这里!”
车灯的强光穿透窗帘,在墙上投下晃动的人影。
桑延脸色骤变,将温以凡推进衣柜:“锁好门,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柜门关闭的瞬间,温以凡看见桑延握紧烟灰缸的指节泛白。
外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重物撞击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