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发都冻得发硬,像是冰碴子一般。
她今年二十八岁了,模样生得清秀,媒人几乎踏破了她家的门槛,可她总是轻轻摇头,说着“再等等”。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墙上挂着的那件蓝布衫,思绪瞬间飘远。
那是去年玉君帮她修屋顶时落下的,领口处已经磨得发毛,她细心地补了朵小黄花在上面。
每次看到这件蓝布衫,玉君的身影便在她脑海中清晰浮现。
玉君是她的堂哥,可又似乎有着别样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暗暗滋生。
就在这时,“芳姐,镇上来信!”
隔壁丫头风风火火地撞开门,她的红围巾上还沾着未抖落的雪末子,随着她的动作簌簌往下掉。
素芳听到这话,手猛地一抖,簪子差点滑落。
她忙不迭地接过丫头递来的牛皮信封,信封上那来自上海的邮戳,以及那钢笔字写就的熟悉字迹,让她的心瞬间揪紧。
她颤抖着双手展开信纸,只见上面写着:“素芳,工程队要去东北,年前不回了。
村口老槐树的树洞,放了给你买的头绳,大红的,衬你。”
看完信,她的心像被什么击中,捏着信纸便不顾一切地往村口跑去。
她的布鞋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仿佛在为她急切的心情打着节拍。
二、红绳与回忆当素芳跑到村口老槐树旁时,她迫不及待地看向树洞。
果然,那里躺着个油纸包。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根红绳头绳,还缠着片银杏叶。
她轻轻翻转银杏叶,叶背用刀刻着行小字:“等攒够三百块,就去公社开证明。”
看到这句话,她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她把叶尖贴在唇上,尝到了淡淡的雪水味,思绪也随之飘回到五年前。
那也是一个冬日,玉君送她第一根头绳,同样是这般鲜艳的红。
当时她系上头绳,脸红扑扑的,被村里婶子瞧见,笑着打趣她“像新嫁娘”。
那时的她,羞涩又欢喜,从那刻起,她的心便系在了玉君身上。
雪突然下得更大了,漫天飞雪如同白色的幕布,将整个世界笼罩。
素芳靠在树干上,眼神有些茫然地看着远处田埂上的脚印渐渐被白雪覆盖。
她的思绪又回到去年中秋,那晚的月光如水,玉君喝了点酒,两人在晒谷场独处。
玉君望着她,眼中满是深情与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