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时,檐角铜铃正叮当作响。
阁内烛火摇曳,万册典籍在木架上泛着微光,偶尔有纸页翻动的沙沙声,仿佛无数文魂在低语。
“内院诗生可查阅地字卷以上典籍,”张执事递过一枚刻着“澜”字的玉牌,“但切记,不得在藏书阁内吟诵‘杀道’诗词——五十年前曾有弟子在此默写《兵车行》,引发兵魂暴动。”
李源点头,目光扫过书架上的标签:《楚辞·招魂》《乐府诗集·战城南》《稼轩长短句·破阵子》。
当他的指尖触碰到《杜工部集》时,书册突然剧烈震颤,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化作细雨飘落,在他掌心聚成茅屋虚影。
“好个‘安得广厦千万间’,”身后传来清冷的声音,“能让诗骨具现民生图景,你是这十年第三个。”
转身只见白衣女子抱臂而立,发间别着青玉簪,袖口绣着展翅的鸿雁。
张执事低声道:“这是内院首座弟子苏明雪,上月刚在‘诗胆阁’凝出‘鸿鹄志’。”
苏明雪上下打量李源:“听说你在荒原用《过秦论》凝长城,又以《出塞》召飞将——可敢与我去‘试诗台’切磋?”
藏经阁外的试诗台泛着月光,台中央刻着八卦图。
苏明雪指尖轻点,《庄子·逍遥游》的文字在头顶凝聚,化作大鹏展翅虚影,风压掀起李源的衣角。
“且看‘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
她一声清喝,大鹏虚影俯冲而下。
李源闭目回想,脑海中浮现出李白的《行路难》:“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书册展开,银帆从诗句中升起,化作屏障挡住大鹏的爪风。
他乘势吟诵:“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笔锋化作长剑,在八卦图上刻下狂草“战”字。
苏明雪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清晰看见,李源的诗骨竟比寻常童生多出三道纹路,每道都对应着不同的诗词意境。
当“战”字刻完时,试诗台的八卦图突然亮起,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钟鸣。
“你……竟已凝聚‘诗胆’?”
苏明雪难以置信,“童生境凝诗骨,秀才境聚诗胆,你明明刚入书院!”
李源摸着胸前发烫的残页,想起穿越时的场景:血色残阳下,那具狼妖尸体的胸口,正戴着与苏明雪相同的青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