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他没有正经营生,只在西区的街巷和酒吧里混迹。
那晚老天开眼,让他在鸟园爵士酒馆赌博时赢来了这张西蒙剧院的入场券。
他本该去剧院外那打着伞排起长队的街口把票卖个好价钱。
虽说是张站票,它至少能换来一个星期不必挨饿的踏实。
下午来到剧院时,白秀坤心里仍是脚踏实地的。
全怪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加斯东,在人群里一眼瞧见他,兴高采烈地招呼白秀坤一同来看戏。
眼下观众们徐徐就座,加斯东等不及地要去同温迎打招呼了:“同我一道来吧,朋友,我认识她的妹妹,我们是最相熟的。”
白秀坤仍在踌躇,加斯东已一把抓着他的小臂,笑呵呵地拉他往走廊去。
从走廊摩肩擦踵过来的一路,加斯东的嘴巴像个松垮的酒囊,不断滴淌着温迎的流言蜚语。
加斯东说如今这社会借着几年前的灾变,鱼目混珠地冒出来许多自称是艺种的冒牌货。
真正能吟诗作画可是少之又少了。
大感染来的那年,温迎不过十七岁,但她的画作早已自成流派,是纽约小有名声的新晋抽象派艺术家。
当大感染席卷了北美洲东部的各个城市后,当许多著名画家不幸在大感染中丧失了天赋、至此丢弃画笔,温迎却借此机会去巴黎进修,吸纳了更多几何画法的元素。
她收敛了野性的情绪抒发,转向构造更精确、颜色更柔和的表达。
她的工作室位于苏豪区的一间废弃纺织厂,那里总是接待着来来往往的权贵。
他们坐在她那红丝绒长沙发上,目光追随她手腕轻轻一翻的姿态,像朝圣者仰望圣象,带着虔诚和卑微。
“他们能看明白立体主义?”
白秀坤问。
“哦我的朋友,这又有什么关系?”
加斯东哈哈笑道:“管他是大感染之前还是以后,过去这几百年,有哪些人在真正地欣赏艺术?
不妨碍他们为此挥洒金子、潸然落泪。”
加斯东说,有人为她散尽家财,一箱箱黄金换作巴黎裁缝手下的丝绸裙摆,一座庄园抵不过她一夜的笑意。
那位曾执掌三家银行的男爵,如今只剩下一只祖传的怀表,仍甘愿在清晨的雾气中等在她门前,只求能听她再轻声朗诵济慈的《夜莺颂》。
白秀坤对加斯东话里的真实性存疑。
毕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