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哆嗦,仿佛置身冰窖。
他手中紧攥着半截焦黑的麦穗,这本该沉甸甸结满金粒子的穗头,此刻竟诡异蜷曲,活脱脱一张鬼脸模样。
昨夜,东海郡三百亩熟透的麦田毫无征兆地突然自燃,大火熄灭后,从灰烬中扒出的,竟个个都是人形模样,透着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报应啊......”老铁匠长叹一声,将麦穗狠狠扔进熔炉。
瞬间,火星“噼啪”四溅,竟炸出一个傩面图案。
他抄起铁钳想去夹,炉膛中猛然伸出一只焦黑的手,指节上套着的,正是沧溟昨日坠落的雷公鞭残片,那残片在火光中泛着幽冷的光。
与此同时,云端之上,芒种柱仿佛受伤的巨兽,正汩汩淌血。
沧溟单膝跪在滚烫的柱基上,面色凝重,眼睁睁看着二十四节气锁链一根接一根泛起红光。
这根本应刻满麦穗浮雕的玉柱,此刻爬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每一道裂缝中渗出的,并非树脂,而是粘稠的黑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云娘手持裂成蛛网状的玉净瓶,将瓶口对准柱顶,试图倾泻银河之水。
然而,水还未触及柱身,便瞬间化作蒸汽,消散得无影无踪。
<“让开!”
沧溟大喝一声,挥动缠满绷带的雷公鞭。
鞭梢扫过之处,春雷乍响,可令人震惊的是,竟劈出一道火蛇。
芒种柱中传出一阵熟悉的狂笑,声音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令人毛骨悚然。
紧接着,青铜傩面从裂缝中缓缓升起,这一次,傩面上镶嵌着六十四颗人牙,每一颗都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云娘突然指着柱底,失声尖叫:“麦子!”
沧溟低头看去,只见自己战靴缝隙里,一株麦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钻了出来。
眨眼间,麦苗开花结穗,金灿灿的麦芒如针般扎进他的皮肉,血液瞬间被吸干。
麦穗迅速膨胀,竟胀成婴儿头颅大小,透着诡异的气息。
“咔嚓”一声,雷公鞭终于不堪重负,断成两截。
一截如流星般坠向人间,不偏不倚,正好插进王铁匠的熔炉;另一截在沧溟掌心烧出一道焦痕,那焦痕竟清晰地呈现出一个“弑”字,仿佛预示着一场无法逃避的劫难。
傩面彻底挣脱芒种柱的那一刻,东海郡的天空仿佛被点燃,下起了火雨。
燃烧的麦粒如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