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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尸语洛小阳张哈子前文+后续

洛小阳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啊!!!”我被吓得尖叫着坐起来,我一看四周,我还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因为我的叫声而被吵醒的乘客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万幸,我刚刚只是在做一个梦。可是,那个梦也太过于真实了一点吧?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吓得我差点把手机扔掉,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竟然是,午夜十二点!我吓得赶紧看了一眼厕所的方向,还好,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在那里。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刚刚的那个梦确实太过于真实,以至于我都分不清楚刚刚的那是梦还是现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在梦里被吓到了,所以现在竟然真的有些尿意。我不禁摇头苦笑,这和刚刚的梦还挺相似。我站起身来,准备去厕所,可就在这个时候,火车钻进了隧道,车厢里的灯居然真的熄灭了,而且,也只留下了车厢中央那幽幽的一盏灯,在喧...

主角:洛小阳张哈子   更新:2025-04-05 17: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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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洛小阳张哈子的其他类型小说《三尸语洛小阳张哈子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洛小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啊!!!”我被吓得尖叫着坐起来,我一看四周,我还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因为我的叫声而被吵醒的乘客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万幸,我刚刚只是在做一个梦。可是,那个梦也太过于真实了一点吧?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吓得我差点把手机扔掉,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竟然是,午夜十二点!我吓得赶紧看了一眼厕所的方向,还好,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在那里。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刚刚的那个梦确实太过于真实,以至于我都分不清楚刚刚的那是梦还是现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在梦里被吓到了,所以现在竟然真的有些尿意。我不禁摇头苦笑,这和刚刚的梦还挺相似。我站起身来,准备去厕所,可就在这个时候,火车钻进了隧道,车厢里的灯居然真的熄灭了,而且,也只留下了车厢中央那幽幽的一盏灯,在喧...

《三尸语洛小阳张哈子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啊!!!”

我被吓得尖叫着坐起来,我一看四周,我还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因为我的叫声而被吵醒的乘客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万幸,我刚刚只是在做一个梦。可是,那个梦也太过于真实了一点吧?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吓得我差点把手机扔掉,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竟然是,午夜十二点!

我吓得赶紧看了一眼厕所的方向,还好,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在那里。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刚刚的那个梦确实太过于真实,以至于我都分不清楚刚刚的那是梦还是现实。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在梦里被吓到了,所以现在竟然真的有些尿意。我不禁摇头苦笑,这和刚刚的梦还挺相似。我站起身来,准备去厕所,可就在这个时候,火车钻进了隧道,车厢里的灯居然真的熄灭了,而且,也只留下了车厢中央那幽幽的一盏灯,在喧闹的火车前行中,散发出昏暗的光芒,将整个车厢的氛围渲染的无比的诡异。

难道刚刚做的那个梦是真的!只不过是提前预见了而已?

我小心翼翼的侧头看了一眼厕所的方向,令我感到欣慰的是,那里并没有小女孩的存在。我再次松了一口气,然后走向厕所。刚走到一半的时候,火车钻出了隧道,车灯蓦然一下亮起,吓得我抬头看着车厢两侧的灯光,一时半会竟然挪不动步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这车灯,我是真心觉得这灯真特么诡异,难道都没有人要来修一下吗?真不知道火车上的这些工作人员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心里抱怨归抱怨,可是厕所总不能不上吧?可是等我低头看路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在厕所门口竟然已经排满了人。有那么一瞬间,我是很想要骂人的----我不上厕所的时候你们不上,可是我一来上厕所你们就要上,你们这些人是不是故意整我?

我气呼呼的找了就近的一个位置坐下,旁边坐了一位好像是在吃果冻的老大爷,而对面则是坐着一对年轻的小夫妻,我坐下之后,他们都是不约而同的转过头来看我,而那眼神,说真的,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不过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就好像是----对,阴鸡!就好像是阴鸡盯着你看的时候那种感觉。

我冲着他们笑笑,说这里没得人吧?我就坐一哈,等着上厕所,一哈就走。

哪晓得那三个人根本就没有理我,而是继续手里的工作,好像他们手里拿着的那个东西里面还有什么没吃干净的果冻。但是灯光现在还没熄灭,我看的很清楚,特别是那位老头,他的手里是一个手掌大小的已经没有果冻肉的果冻壳,右手拿着一根塑料小勺子,在那个空的果冻壳里很认真的在刮啊刮啊,似乎只要这样,就能够刮出果冻来一样。我以为这个老人已经好久没有吃东西了,正打算回去拿点东西来给他吃的时候,我发现对面的那对年轻小夫妻竟然和老人家做着一模一样的动作!

这一下,我就有些不敢坐了,赶紧站起来去排队。

排到队伍中间之后,我又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们果然还在不断地挖果冻壳。我心想,莫非是遇到了一家子的神经病?

我站在队伍里,百无聊赖的玩起了手机,其实是想要来分散一下注意力。相信大家也都知道,尿意一旦来了,很难忍住。我的手机不是时下流行的苹果手机,只是一般普通的智能机,里面没装什么游戏,倒是有一个象棋游戏,用来打发时间。我的象棋还是爷爷教我的,以前回家偶尔还会和爷爷下几盘,从来没赢过。

可一盘象棋都快要下完了,队伍竟然动都没动一下,我想,你就算是便秘,也不可能用厕所用这么长的时间啊。于是我走上前去,问了排在第一个的那人,里面有人吗?那人点点头,却没说话。我一开始还不信,试着推了推厕所的门,发现门真的被反锁住了。

然后问我数了一下排队的人,有五个,算上刚刚坐在那里挖果冻壳的三人,最后加上我刚好九个。嗯,人数没多也没少。我正想着要走回去坐下再等一会儿的时候,我突然愣在原地----我没有计算厕所里面的那个人!如果算上他的话,那么车厢里面就有了十个人!

这多出来的第十个人,是从哪里来的?

我不得不再一次数一遍车厢里的人,发现还是九个。我安慰自己说可能是从前面车厢跑过来上厕所的。然后我转身,准备去前面那节车厢上厕所,总不能一直等在这里被活活憋死。

我所在的车厢是火车的最后一节,是第20号车厢,前面那一节无可厚非就是第18节。我从火车连接处走过去,发现这节车厢也是空荡荡的,而且在厕所那头,居然也有人排队!

我想,再怎么排队,也可能会比刚刚的队伍少吧。于是我往前走去,这时火车又钻进隧道,车厢里的灯再一次熄灭,只有车厢中央的那盏灯还在亮着,发出幽幽的光芒。看来这辆火车的车灯都是这样,只要钻进隧道就会熄灯。我往前走了一会儿,听见右前方不远处有人用塑料勺子在刮什么东西,即便火车外面“咣当咣当”的声音很大,但我还是清晰的听见了那刮东西的声音。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几步,垫脚伸头一看,我竟然看见了之前看见的那位老人家和那对年轻的小夫妻,他们在刮果冻壳,一边刮还一边往嘴巴里面送!

我吓得连连后退好几步,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后面已经没有门了,而且车厢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车厢号是“20”!这就是我之前所在的最后一节车厢!

我以为我又是在做梦,所以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显示的是午夜十二点!

也就是说,我绕了一大圈,不仅回到了原地,就连时间都一起倒流了!

我狠狠的掐了一把我的大腿,很疼,这尼玛我不是在做梦!

怎么办?

跑!

我背上我的包开始往前跑,穿过刮果冻壳的老人和小夫妻,穿过那些排队等着上厕所的人,跨过车厢与车厢之间的连接处,推开门,我抬头看一眼果然又是“20”号车厢。

我就偏不信这个邪,继续往前跑,又是之前的场景,刮果冻壳的老人和小夫妻,排队等上厕所的五个人,还有厕所里一直不出来的那个家伙。在跨过火车连接处的时候,我突发奇想,在踏过一只脚后,就那样站着不动,一只脚踩在现在的车厢上,另一只脚踩在前面的那节车厢上,那样的话,我会不会被卡在最后一节车厢的门里?

我决定去试一试!不过不是用我自己的身体,万一被卡住了,我岂不是就死在这里了?

我站在火车两节车厢的连接处,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我妈给我做的圆饼,朝着前面的那节车厢狠狠的扔过去,然后立马转身,眼睛死死的盯着车厢的尾部。

果然,我扔出的那枚圆饼从车后箱的空中飞了出来,落地后在地上弹了几下,再也不动了。

我走过去捡起那枚圆饼,颓废的坐在地上,我感觉到了绝望。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铃声突然毫无征兆的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是我知道,这个号码是那个操着一口重庆话的黄牛的手机号码。说真的,此时此刻,我看到这个号码的时候,差点喜极而泣。

我接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那黄牛的声音:“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你哪节车厢不上,你上21号车厢揍爪子(做什么的意思)?那节车厢上面,都是死人!”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纸人,就是那种用竹子和白纸扎成的人型模具。它们往往色彩鲜艳,可是一张脸却是刷白刷白,然而就是在这刷白的脸上会涂上两抹腮红,形成鲜明的对比。纸人不能做的太逼真,老一辈说做的太逼真会被精怪附身。纸人也不能贴上眼珠,只能在烧之前贴上去或者扎上两个小孔代替眼珠。所以大多数在市面上卖的纸人,一对眼睛只有瞳仁,没有眼珠。

而我眼前的这个纸人,不仅有眼珠,这眼珠还能随着我的身体移动而转动----我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的眼珠就跟着在动!

我被长源爷爷重新领进屋子,然后他一屁股坐在门槛上,这一下,我就是想跑,也跑不掉了。我往外看了一眼,想要看看陈先生在不在。我突然发现我对陈先生似乎有些依赖,遇到危险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居然是他。

可是我并没有看到陈先生,反倒是听到长源爷爷的话,他讲,院子里头有个阵,他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你哈是操心哈你自己,人不人鬼不鬼滴。

这个时候,白天在屋子外面听过的那个嘶哑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听的很仔细,是从那个纸人身上发出来的。她讲,莫黑我小娃娃。

长源爷爷听到这话嘿嘿一笑,不再讲话。

然后,我又听到她讲,小娃娃,你走近点儿,我好好看哈你。

我心里已经开始咚咚打鼓了,说实话,你让我去看一个纸人,我或许还能忍住别扭去看几秒钟。可是你要我去看一个会说话的纸人,很抱歉,我真的控制不住我的恐惧。

我呆立在原地,没有转身。

“难道你不想晓得你奶奶的事么?”身后传来纸人的沙哑声音。

我现在终于明白她的声音为什么会这么沙哑,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嘴巴!

可是当我听到我奶奶的时候,我身体不受控制的转身,看着纸人问,你怎么知道我在查我奶奶的事?

确实,这件事,我只问过我爸妈和我大伯,就连陈先生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为什么长源爷爷手里有我奶奶的照片?而且那张照片明显有剪过的痕迹,他们把什么人从照片上剪掉了?

纸人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僵硬的抬起她的右手,指了指她对面的小凳子。

她的这个动作,差点把我吓晕过去。因为纸人的里面是篾条做的,所以没有关节,动作很是诡异。

我哆嗦着走过去坐下。等我坐实后,我才发现,我的双腿其实一直都是在颤抖着的。

我刚坐下,我就看见纸人原本看着门口的头慢慢转过来看着我,因为篾条的关系,还会发出咔咔的声音。我强忍着恐惧,用双手不断的掐着自己的大腿,并告诉自己,这是个梦,这是个梦,一会儿就会醒,一会就会醒----可是大腿肉都快被揪下来了,我还是在原地,而不是躺在我的床上。

纸人把头转过来之后,眼珠子上下转动了一下,应该是在打量我,然后才对我讲,我不仅晓得你到处问你奶奶的事,我还晓得你和外头那个家伙瞒了村子人五体投地滴事。

这一下,我惊讶的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如果说她知道我在调查我奶奶的事只是一个偶然,那么这五体投地的事,绝对不是偶然。可是她是一个纸人,不可能走到外面去,就算走到外面去了,这些天我都一直在外面转悠,并没有看到过她。难道,是长源爷爷告诉她的?

纸人没有在乎我的惊讶,继续对我讲,村子里的事,每一件,我都晓得。小娃娃,你晓得为么子不?

我机械般的摇摇头,我动作不敢太大,怕破坏现在暂时安全的诡异氛围。

然后我看见她的眼睛往外看了一眼,没多久,一只小鸡仔就从门外头跳了进来,是我之前看到过的阴鸡!

那只阴鸡在纸人的脚边蹭了蹭,然后又出去了。这个时候,纸人讲,启南是个好娃儿,他过来找你咯。

我瞬间看明白了,这些阴鸡,就是这个纸人老婆婆布在村子里的眼线!村子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养鸡,这么说,她就有无数个监视器,在监视着整个村子的一举一动!

一想到我从小到大一直没有隐私的活在这个村子里,我身上的寒毛就根根竖起。

纸人婆婆又讲,王二狗那个瓜娃子,他坏了村尾刘寡妇的名声,又想偷王青松的给村子里领的低保钱,断他一只手,算是便宜他咯。

村尾的刘寡妇我知道,两年前老公上山砍柴,摔死了。后来一直没嫁,去年却突然在家上吊死了。那时候大家伙都还以为她是过不下去了,所以寻了短见,现在看来,是被王二狗污了身子,所以才上吊自杀。哼,这种人,确实死不足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我对纸人婆婆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不过也只是相对而言,心里还是怕的要死。

我壮着胆子问,那我奶奶呢?为什么我家里人从来没有提起过她?

我听见纸人婆婆一声冷哼,是真的“冷”,即便是大夏天的,我都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接蹿到头顶。她讲,你屋里人肯定不会提起小姐,因为他们根本就没得脸提起小姐!他们根本就不配提起小姐!

说着说着,我看见她的脸上竟然有两行黑色的液体从圆鼓鼓的眼睛里流出来,那是画眼眶用的墨汁。

墨汁顺着她苍白的脸往下流,在光线不足的房间里,显得是那么的诡异恐怖。

我尽力不去看她的脸,而是在思索她说的话。

没脸?不配?为什么纸人婆婆会这么说?难道是我家里人对奶奶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吗?

另外,为什么她叫我奶奶为小姐?那她是我奶奶什么人?

我想到木箱底下压着的那张照片,奶奶穿的是旗袍,看上去知书达理,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千金。所以,这位纸人婆婆曾经是我奶奶的丫鬟?

我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问,可是还没等我问出口,纸人奶奶突然抬起头看着窗外。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户纸照在她脸上,红白黑三种颜色异常刺眼。

长源爷爷起身就要出去,却被纸人婆婆叫住。她沙哑的声音讲,他是来找小娃娃滴,算了,让小娃娃随他去吧。

我以为是我二伯来了,所以虽然还有一大堆问题没问,但是我还是觉得先离开这个地方比较靠谱,坐在一个纸人面前听她讲话,我估计到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绝对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可是,等我走出堂屋我才发现我错了,来找我的人不是我二伯。因为我二伯此时和陈先生正站在院子中央,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一样。而来找我的人,他一身黑袍,头上罩着斗篷,关键是,他的背,是驼着的。

我以为我刚脱离虎口,没想到又进了狼群,驼背人身边的那群黑猫连陈先生都害怕,更何况是我?

“小娃娃,放心跟他去,他要是敢打你,老婆子给你出气。”身后传来纸人婆婆的声音。

我听到那驼背人哼了一声,转身出了院子。二伯和陈先生都在“睡觉”,我别无选择,只好跟上。

驼背人一直没有说话,我也不会主动开口,只是在默默的记住路线,以便逃跑。

这条路我走过,被驼背人勾魂的时候走过一次,和我爸掰苞谷的时候走过一次。期间路过我屋苞谷地,地里没剩下多少还没掰的苞谷了,估计只要明天一个上午,我爸和我妈就能掰完了。可是那个时候,他们还能看的着他们的儿子吗?

我看了一眼身后,考虑着是不是逃走,可是我却看到身后跟了几百只黑猫,于是放弃了这种以卵击石的想法。

驼背人一直在前面带路,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走起路来很费劲。不过我现在没心思去理会这个了。

过了苞谷地后,沿着一条小径上山。这是上次他就要带我去而没去成的地方。我跟着他从开始有路,走到最后无路,就在草丛里穿行。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后,他停下来,指着草丛里的一个小土包对我冷喝一声,跪下!

我知道,这个小土包是一座坟,因为这种土包在农村太常见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作为大学生的傲骨,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在他的喝声下,我没有跪,而是反问他,凭什么要我跪?

我看见他身上的那件斗篷在轻微颤抖,我知道他这是在生气。他的声音很嘶哑,但是他还是提高了音调冲我吼道,因为是你爷爷杀了她。

我很震惊,但是我并不相信我那个慈祥的爷爷会杀人,再说了,就算是我爷爷杀的,那和我也没关系,有本事你去找我爷爷啊!

我表达了我的立场,他的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他一巴掌拍在我脸上,但是一点都不疼,我反而听到他手掌类似骨折的声音。可他没有丝毫在意,而是伸出另一只手指着那小土包讲,你必须跪下,因为,她是你奶奶!

一阵寒风莫名吹起,吹落驼背人头上的那件黑色斗篷,在暗淡的月光下,我看见他的脸,他,也是一个纸人!


照片上的男人是年轻时候的爷爷,那么旁边的这位就应该是奶奶了。我没能想到的是,我奶奶居然会是那么端庄华贵的女人。她穿的是一身旗袍,手里拿着一把小扇子,全身上下透出一股子典型的民国风。

如果可以时空穿越,把奶奶放在现在,那也绝对是女神级别的存在。以至于我在看到照片的第一眼,竟然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我奶奶,毕竟爷爷农民的形象在我心里已经根深蒂固,说句大不敬的话,把他们两个放在一起,我总觉得我爷爷配不上奶奶。

字典是《学生字典》,出版时间是民国四年(1915年),已经是绝迹了的东西,真难为爷爷能够保存到现在。看得出来,爷爷对奶奶的喜欢,肯定不比任何人少。否则也不会把这张照片压在箱子最底下的字典里。

可是,照片后面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九狮拜象,我们终于找到了。”

难道说,爷爷和奶奶一直在找这个地方?如果真的是这样,难道几十年前,爷爷就已经规划好了现在的一切?而这几十年的时间,其实都是他们在按照计划一步一步实施?

刹那间,我觉得一股子寒气从背后升起,直接蹿进我的脑门儿,冻得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思考。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一高兴就会傻傻憨笑的善良爷爷吗?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一辈子都没和人说过重话的慈祥爷爷吗?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宁肯自己吃亏也绝对不会惹人不高兴的爷爷吗?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我奶奶呢?她去哪里了?

小时候我就问过爷爷,问别人家的小朋友都有奶奶,为什么我没有。

那个时候爷爷会抱起我,然后看着远处的青山,对我讲,你奶奶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等你长大咯,她就会回来咯。

那个时候我还真的天真的以为奶奶会回来,所以很努力很努力的吃饭长高。直到后来渐渐长大了,才知道我奶奶很早就去世了。早到甚至连我爸对她长什么样都没有印象了。

可是,就算是我奶奶去世了,那么,我奶奶的坟呢?为什么家里面从来没有人提起过这件事?而且逢年过节似乎也没有去给她上过坟,这,又是为什么?难道这里面也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还是说,其实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巧合!

或许爷爷当时并没有想到这么多,他带着奶奶来到这里,仅仅只是为了参观一下九狮拜象这个风水位?对,一定是这样的!

我在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虽然我也知道这个安慰的可信度很低,但聊胜于无。

就在这个时候,屋外传来院门被推开的声音,听走路的声音应该是陈先生的。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奶奶的事情,于是我赶紧把照片放回字典里,然后把字典放在箱子的最底下,用其它几本书盖住,最后假装若无其事的蹲在地上看我以前的课本。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第一时间选择把我奶奶这件事情给隐藏起来,但是直觉告诉我,我奶奶的身上,肯定也有不少的秘密,而且这些秘密,或许并不能被外人知道。甚至是连我都不能知道。

陈先生手里提了些东西,脖子上还挂了些东西,什么大蒜、毛笔、瓷碗应有尽有,甚至于一些我见都没见过的东西,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弄来的。

陈先生进门先把东西放地上,然后问我,小娃娃,你干啥呢,还不过来帮忙?

我假装一脸平静的说,我在找我爷爷留给我的东西,结果却只找到我留下来的一堆书。

陈先生点点头,讲,你先别忙着找东西,快过来帮忙。趁你爹娘没到屋,赶快把你滴那双阴孩脱了,不然今天晚上你很可能又被捉起跑咯。

于是我赶紧把箱子整理好放回原位,就跑去帮陈先生整理东西。

陈先生先是让我把大蒜给捣碎,我赶紧跑去厨房用菜刀把大蒜给拍碎,手法和拍黄瓜一样。回来之后陈先生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指了指地上摆着的一个碗,意思是丢进去。

等我把拍碎了的大蒜瓣放进去之后,陈先生又让我把一个黑色塑料盒打开。我刚一打开,一股冲鼻子的气味就钻进来,熏得我差点没恶心想吐。

陈先生讲,这是黑狗血,我从镇上带来滴,你给老子省着点用。

我原本要倒的手马上停止动作,问道,要倒好多?

陈先生讲,能够把大蒜刚刚好盖到就行。我好不容易小心翼翼的将黑狗血刚好盖到大蒜沫沫,再稍稍倾斜一下塑料盒,却发现里面居然已经空了。你丫的就这么点货,也好意思让我省着点用?

当然了,这话我肯定是不会对陈先生说出来的。只能在自己心里小小的抱怨一下。毕竟我现在脑子里乱得很,思维有些不太理智。

随后陈先生指着一包红色的东西,让我把这些东西加进去。我问陈先生这些是什么,陈先生讲这是丹砂。

加进去之后,陈先生又让我把碗里的东西搅匀,然后拿毛笔蘸了一下,在早就准备好的黄纸上写了个不是字的字。我很是认真的站在一旁记住他写的这个字,不论是从笔画顺序还是从方向长短,我都尽量的记住。说不定以后用得上不是?

可是他左看了一下,右看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就把纸揉了扔掉。

我看的目瞪口呆,亏我还记得那么用心。我问,就这么扔掉了,不可惜吗?

陈先生讲,我就是好久没用毛笔了,拿来练哈子手。

我顿时无语。我觉得陈先生肯定是故意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陈先生让我端着瓷碗,他则是拿着毛笔在地面上画来画去,我看他画的很随意,也就没在意,反而是继续去想我奶奶那件事。等到陈先生停笔的时候,我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可是等我再看地面的时候,却发现地上已经多了一个八卦图!就连八卦里面的阴阳鱼都活灵活现。说真的,就陈先生这绘画功底,去大学里面当一个选修课的绘画老师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随后陈先生从怀里掏出两枚铜钱,放在阴阳鱼的眼睛上各一枚。然后对我讲,脱鞋,站进去。左脚踩阳,右脚踏阴。

我脱了鞋,要迈步的时候有些尴尬了,我问,陈先生,哪个是阳,哪个是阴?

陈先生很明显的鄙视了我一眼,然后指着其中一条鱼讲,这是阳。

我哦了一声踩进去,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不过搁置铜钱的地方,倒是传来一阵阵暖流,还蛮舒服。

随后陈先生又用红线将我的手腕脚腕绑了一遍,脖子上还系了一条。弄完这一切之后,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点点头,应该是很满意。

陈先生站到我面前,对我讲,小娃娃,我要开始咯,你站到里头莫乱动。

我点点头。不过说实话,其实我是有点紧张的。

我听到陈先生闭着眼睛小声念叨着,鞋分左右,路有阴阳,弟子陈恩义,恳请祖师开眼。讲完这话之后,他就睁开了眼,然后蹲下,双手贴在地面那个画出来的八卦外援,念一句,乾坤有法,倒置阴阳,走!

随着陈先生最后一个“走”字喊出口,我看见他的双手同时往左一抹,不可思议的一幕居然出现了----画在地上的那个八卦居然转动了起来!

就好像那不是画在地上,而是真的一个八卦转盘一样,我看的简直是目瞪口呆。

八卦图转了几圈之后,陈先生伸手按住了它,然后叫我跳出去。我马上往外跳,脚底板上还粘着铜钱。我低头想要把铜钱取下来,却发现地面上的八卦图不见了,而是多出了一双鞋,就是那个驼背的人让我穿的那双鞋!

陈先生从地上捡起刚刚他揉了的那张纸,扔到那双鞋上,“轰”的一声,黄纸和鞋子闪过一团绿光,随后连半点踪迹都没了,连黄纸烧成的灰烬都没有留下。原来他这张纸并不是用来练笔的,而是故意那么说寻我开心的。

陈先生拍了拍手,然后对我讲,小娃娃,把铜钱给----

他转过身来看了我一眼,话还没说完,就一屁股坐到地面上,然后手脚并用的往后退,一口气竟然撞开了房门退到了院子里,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他恐惧的东西。他的这个动作把我吓到了。我以为我的身后站着一个十分厉害的东西,毕竟这可是能够让陈先生害怕的东西。可是我回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

等我转过头看陈先生的时候,我发现,他的眼睛不是盯着我的身后,而是我的双脚!

月华初升,洒在院子里陈先生的脸上,看不出半点人色,眸子里尽是惊恐。我看见他嘴巴一张一合,我听见他喃喃自语:廷公好手段,廷公好手段,廷公好手段……


陈先生看我没跟上去,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发现陈泥匠的遗照立刻恢复了正常。我没把这件事说出来,因为就算我说了,陈先生也不会相信。所以我低着头,紧紧跟在陈先生的身边,半步都不敢离开。

就在我们要出院门的时候,院门被推开,却是我们找了半天没找到的我二伯走了进来。他问,你们怎么又回来了?不过你们来的正好,我大哥不见了。

我一听,心想完了,会不会又像我爸那样,被抓到坟里的棺材里去了?

陈先生问,咋个回事?

我二伯讲,我送完你们回去之后,再回来的时候,就没看到大哥。我以为他屙尿(小便的意思)去了,就在院子里等了会儿。大概十几分钟,他都没回来,我想,就是窝屎都窝完了,肯定是出事了。所以就到附近找了哈,没找到人。准备回来拿根棍子,再出去找,就看到你们咯。

陈先生低头想了想,讲,拿棍子没得用,你们一人拿只鞋子。

说着,陈先生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两只鞋子,给我和二伯一人一只。他讲,这是阴鞋,要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你们就拿这个抽他,记到打脑壳!

我二伯问,那我们现在到哪去?

陈先生低头想了想,讲,去你爷爷坟地。

二伯带路,我一手提着煤油灯,一手紧紧拽着陈先生给我的鞋子走在中间,陈先生走在最后。他还是和之前一样,走三步拍一下鞋子,嘴里面似乎还念念有词,但是我听不太清楚,所以不知道他在念什么。

而且,我一直很好奇,明明晚上的月亮这么大,路上的情况看的都很清楚,为什么还要点一盏煤油灯带在身上呢?我很想问陈先生,但是现在的时机似乎有点不大对,所以我也只好跟着默默的往前走。

从村头到我爷爷的坟地,和从村头回我家,距离是差不多远,按照道理来说,就算是晚上路不好走,最多十几分钟就能走到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走了大概十五分钟之后,竟然又回到了陈泥匠的院子门口。

很明显,又是鬼打墙!

陈先生不得不在前面带路,和之前的方法一样,拍一下走三步。但是之前很管用的方法,这一次竟然失败了。我们从陈泥匠的院子门口往左手方向走的,没想到走了一段路之后,竟然又从院子的右手边回来了。

陈先生骂了一句,然后穿上左脚的鞋子,右脚的鞋子拿在手里(左鞋为阳鞋,右鞋为阴鞋)。他对我说,小娃娃,你带路。

我走在最前面,心里一直默念着不要拐弯走直线、不要拐弯走直线。可是走了一段路之后,我们竟然又从陈泥匠院子的右手边回来了。

陈先生有些恼火的讲,继续走,不要停!

我有些不明白,明明我走的一直是直线,为什么又会回到陈泥匠的屋子呢?

我之所以这么确定我一直走的是直线,是因为我是看着天上的北斗七星来定位的,北极星的位置位于正北,我爷爷的坟地也是那个方向,所以只要跟着北极星走,肯定不会错。

可是如果我走的是直线没有错,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了。在这条直线的道路上,有无数个陈泥匠的屋子,我们经过的陈泥匠的屋子,其实并不是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一个,而是一座新的宅子。

我们又绕了回来,二伯喊陈先生先莫急着走了,这么走下去,没有尽头,哪个都吃不消。

我晓得二伯的意思,他讲的吃不消,不是身体上的吃不消,而是心理承受能力的吃不消。因为每经过一次陈泥匠的屋子,我们的承受能力就会减少一分,对走出这个怪圈的希望也会减少一分。与其这样,那还不如不走。

陈先生答应了,然后我们三个站在院子门口想办法。哪个都没有进院子的想法,似乎是潜意识里在排斥这座一直绕不过去的院子一样。

陈先生突然开口问我,小娃娃,你之前讲陈泥匠的遗照斜着眼睛看你,是你真的看到了,还是你眼花咯?

我讲,我是真的看到了。

这个时候,我二伯也开口讲,我也有这种感觉。你们两个回去之后,我和大哥坐到灵堂前,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看我。我没敢问大哥,不晓得当时他有这个感觉没。

陈先生讲,我晓得问题出到哪里咯。

说完之后,陈先生一脚踹开陈泥匠的院子门,急匆匆的走了进去。

我和二伯对视了一眼,也跟了进去。

只见陈先生从左鞋的鞋垫下面取出两枚铜钱,放在手心里用一个很奇怪的姿势捏着,然后嘴里念了些东西,念完之后,他走到陈泥匠的遗照前,用铜钱贴到陈泥匠遗照的眼睛上。按照道理来讲,陈泥匠遗照上面有一层玻璃,铜钱是无论如何也贴不上去的。但是陈先生松手之后,那铜钱就好像是有磁力一样,紧紧的吸到玻璃上面,没有掉下来。

弄完之后,陈先生讲,走!

我们跟着陈先生出了院子,再一次出发。

大约十分钟之后,我心里已经开始打鼓了,因为每次都是这个时候出现陈泥匠的院子滴。我很担心又看到陈泥匠的院子。然而我的担心是多余滴,因为我已经看到了不远处我爷爷的坟地。

是的,我们走出来了。

我问陈先生,为么子会这样?

陈先生有些得意的讲,陈泥匠生前和阴宅打交道太多,眼睛沾了很多阴气,等他死了之后,他那双眼睛就有些作怪。刚刚我们以为我们是在用我们的眼睛在看路,其实,是陈泥匠的眼睛在替我们看路。说白了,我们其实就一直围到陈泥匠的院子打圈圈。哼,这个家伙,死了都不安生,等我找到你大伯了,回去就收拾他。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爷爷的坟地边缘。

然而,眼前的一幕,纵使是经验老道的陈先生,都被震惊的难以呼吸了。

爷爷的坟地方圆十米,堆积着密密麻麻的老鼠尸体,它们全部趴在地上,头朝着坟的方向,两条后腿伸直,和尾巴平行。而两只前爪却各自握着两侧的胡须,胡须的方向,指着天空,就好像是虔诚的信奉者,趴在地上给他们信仰的神灵敬香一样。但是,这些老鼠已经全部死了。

在老鼠尸体之间,还有着各种各样的昆虫尸体,不计其数。

如果仅仅只是这些,那还能够让人接受。可惜的是,呈现在我们眼前的,不仅仅只是这些。

除了这些老鼠昆虫的尸体外,在这个圈子的最里层,还有二十八位年轻的壮汉,他们的形体姿态和老鼠的一模一样——他们趴在地上,两腿伸直,甚至连脚背都贴着地面,他们的额头紧紧贴在地上,双手前伸,两掌贴着地面。他们二十八人,刚好把爷爷的坟围成一圈。

除了他们姿势一样以外,这二十八人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挖过我爷爷的坟!

在这圈人的外面,我看到了大伯,他跪在我爷爷墓碑的正前方,头颅低垂,一动不动。

惨白的月光洒在这些人的身上,我从他们的身上看不到虔诚,只看到了一种感受,赎罪!

我敢保证,如果不是二伯和陈先生在我身边,我一定会被眼前的这副诡异场景吓死。有那么十几秒,我知道我是停止了呼吸的,那是因为,恐惧!

“五体投地!居然是五体投地!”陈先生在我旁边颤抖着身子喃喃自语道。


我听到屋子里老婆婆的声音,身子一震,很明显,这位老婆婆知道村子里那个驼背的人,而且,从她的话里可以听出,不止是她知道,长源爷爷也是知道的。可为什么长源爷爷不愿意告诉我们呢?

“老头子,你不晓得咯,我老婆子可还是记得很清楚呐。”屋里又传来老婆婆的声音。

我还没来得及追问一下老婆婆说的那人是谁,就看见长源爷爷捡起地上的簸箕站起来,拿着簸箕当武器,朝着我们打过来。我们看见老爷子这是真的发火了,没办法,就只好先退出去了。

老爷子一直把我们赶到院子门外边,这才气呼呼的站在里面关门。透过门缝看进去,我看的很清楚,之前老爷子手里的簸箕掉在地上,簸箕里的鸡食洒了一地,所有的小鸡仔都争先恐后的去抢吃食,唯有那一只小鸡仔,依旧站在原地,不断的机械般的啄着地面,眼睛也如之前那般,盯着我一动不动。仿佛,在它的眼里,我比那些鸡食更加的充满诱惑。

老爷子临关门的最后一刻,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个小娃娃,你自己都要人不人鬼不鬼了,你还有时间管别人的闲事?我屋不欢迎你,你以后不要到我屋来咯!

说完,老爷子又指着陈先生讲,哈有你,你也是一样,以后不准到我屋来!

随后,长源爷爷就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而且还从里面上了栓子。看样子是真的不希望我们再去他们家了。

这一切变化来得实在是太快了些,快的我都还没有做好应变的准备,就已经结束了。

王青松看着我们,尴尬的陪着笑脸,对陈先生讲,陈先生,你莫见怪,老人家年纪大了,脾气难免有点儿怪。

对于王青松的解释,我和陈先生都只是笑笑没说话,很显然他的说法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我们就更加不会相信了。

不过至少有一点我是肯定了的,那就是村子里面是存在驼着背的人。只是不清楚为什么王长源爷爷不肯告诉我们,而且还不准老婆婆给我们讲。

对于王青松的解释,陈先生摆摆手讲,没得事,村支书你忙你的去吧,我和小娃娃先回去了。

王青松又连连讲了几声对不住,这才和我们分道扬镳。

在回去的路上,我问陈先生,刚刚为什么老爷子一看清楚我就翻脸了?翻得比书还快。

陈先生讲,老爷子为什么我不晓得,但是我晓得屋子里的那位,阴气好重!

我大吃一惊,急忙问道,你是讲,她可能是不干净的东西?

陈先生摇头讲,那我不清楚,不过应该不是么子好东西。

走了一段路之后,我想起了老爷子关门时候的那句话,于是很紧张的问陈先生,先生,刚刚长源爷爷讲我“人不人鬼不鬼”,是么子意思?

没想到陈先生只是笑着讲,估计是老爷子看到了你脚上穿的那双阴鞋了。

我还是没听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先生继续解释讲,一般人上了年纪,都会看到一些平常人看不到滴东西。你脚上穿了昨天晚上那个驼背滴人给你穿滴阴孩,三魂七魄变得有些飘忽,很可能被老人家看出来咯,所以才讲你人不人鬼不鬼。

我忙问道,那该怎么办?

陈先生讲,等晚上的时候把你那双阴鞋脱了就是咯。

我看陈先生说的这么成竹在胸,也就放心了许多。陈先生的本事我还是见过好几次的,现在对他真的是越来越佩服。

陈先生突然想到什么,问我,你刚刚在村支书院子里看到什么东西,把你黑成啷个样子?

我哦了一声,然后把我看到的小鸡仔一五一十的给陈先生形容了一遍。

然后我就看到陈先生若有所思的往前走着,我跟在后面没有说话,我知道这是陈先生在想问题。

没一会儿,陈先生又问我,你哈到其他地方看到过没?

我讲,看到过!我在长源爷爷家里也看到了一模一样的小鸡仔,而且他们看我的眼神,都是一样的。所以我才觉得奇怪。

陈先生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又问我,那是一种么子眼神,你哈记得到不?

我当然记得住了,我讲,那是一种,怎么形容呢,就好像,我是它的猎物一样!

虽然我晓得小鸡仔对一个成年人是没有任何杀伤力的,但是我就是觉得它看我的眼神,是一头凶猛的野兽在看它的猎物一样。

陈先生听了我的话,也是觉得有些诧异。一只小鸡仔,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眼神呢?所以他讲,我没看到,所以现在也不好讲那是么子东西。等晚上他们睡了,我们再去看哈子情况。

我本来就没什么主意,只好点头答应。

回到家后,发现我爸居然在家,他好像是在找箩筐去收苞谷。这些年来,都是我爸在操持着这个家,看见我爸渐渐生出的白发,我心里难免会有一丝的心疼。于是我也找了个背篓,背上之后跟着我爸一起出门了。陈先生说他要去睡个午觉,就不去了。这件事本来也是我们家的事,难不成还要让陈先生也去和我们一起干体力活?这要是传出去了,根本就没脸见人了。

我爸看见我也出来了,笑着问我,你搞么子去?

我讲我和你收苞谷去。

我爸讲,你哪里搞得来这种事,你还是回去算咯。

我讲不要紧滴,我小时候又不是没搞过。

我爸也就随着我,让我跟着他一起下地去了。

路上,我看四周没人,就问我爸,爸,爷爷下葬的时候,你有没有给他陪葬么子东西?

我爸想了想,讲,好像就放了一对耳环,还是你妈放的。其它滴好像就没有放么子了。

我又问,爸,你有没有把爷爷的那把蒲扇给他老人家陪葬了?

我爸讲,我当初也想给他陪葬滴,但是没找到那把扇子,不晓得被他收到(藏到)哪里去了。

我哦了一声,该问的我都问了,也就没再说什么。

到了地里以后,我觉得这个地方有些熟悉,好像以前来过----不对,好像来过没多久。我仔细想了想,猛然间惊醒,这不就是那位驼背的人带我经过的地方吗!?

我回想了一下昨晚那个人带我经过的路线,他应该是要带我去对面的那座山上,于是我问我爸,爸,对面那里是么子地方?

我爸讲,不就是一座山,哈能是么子地方?

于是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和我爸在地里忙活,直到吃了晚饭,我爸和我妈下地去把掰下来的玉米或背或挑回来。陈先生讲他要去准备一些东西,晚上给你脱鞋要用,喊我不要乱跑,特别是天快黑了,更加不要出门,有么子事,等他转来了再讲。

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心想反正没事做,就又开始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的找起爷爷的蒲扇来。如果真如我爸说的那样,蒲扇没有被陪葬,那么肯定还在这个家里。可是,它到底去哪里了呢?

翻来翻去,蒲扇没找到,反倒是把我小时候读过的课本找了出来。那是放在墙角的一个大木箱里,里面全是书,有没有蒲扇一眼就看得出来,所以之前也就没怎么在意。我心想着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找不着蒲扇,还不如看看我以前的回忆。

我拿起一本本课本,翻看着以前在课本上留下的岁月的痕迹,心里百感交集。如果爷爷还在世上,他肯定会要求我给他念上一段课文,然后不管听不听的懂,反正嘴里会说,我孙娃娃读得真好,将来肯定考个状元。

爷爷的音容笑貌犹在,可是却已经是天人永隔。想着想着,我的眼前就模糊了。泪眼朦胧中,我仿佛又看到了爷爷那张慈祥的笑脸。

突然一张照片从一本字典里掉出来,照片上是一间老房子,房子的后面是青山,房子前面是一对年轻男女,男的像极了爷爷,应该是爷爷年轻时候的照片。而照片的背面,有一行娟秀的小字,写着:九狮拜象,我们终于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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