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宁宁霍东临的其他类型小说《姜宁宁霍东临的小说社牛崽崽带娇软亲妈去随军》,由网络作家“二鹿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霍东临微微眯起眼睛。满满毫不畏惧地迎视,一点忐忑都没有。只要想到妈妈,他内心深处生出无穷无尽的勇气。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妈妈,即便是爸爸!继而小嘴儿抿起,眼里浮起水雾:“爸爸不在家,妈妈只好带我们捡垃圾,要不就得饿肚子。家属院小朋友也不跟我们玩,骂我们是野种。”哪怕知道儿子在使苦肉计,霍东临坚硬的心志仍塌陷一块。他一面惊叹于满满超绝的双商,心脏一面隐隐作痛。医护人员给母子三人检查,长期营养不良,肠胃都有问题。尤其是姜宁宁,本来身体就差。突然间进补大量荤食,才导致突发急性肠胃炎,腹痛晕倒。而所谓的大量进补,只是……一罐蘑菇肉酱!一罐蘑菇肉酱……基地里一条狗都比娘三吃的饱。霍东临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而上次他妈来信,字里行间已经给弟弟建军购置...
《姜宁宁霍东临的小说社牛崽崽带娇软亲妈去随军》精彩片段
霍东临微微眯起眼睛。
满满毫不畏惧地迎视,一点忐忑都没有。只要想到妈妈,他内心深处生出无穷无尽的勇气。
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妈妈,即便是爸爸!
继而小嘴儿抿起,眼里浮起水雾:“爸爸不在家,妈妈只好带我们捡垃圾,要不就得饿肚子。家属院小朋友也不跟我们玩,骂我们是野种。”
哪怕知道儿子在使苦肉计,霍东临坚硬的心志仍塌陷一块。他一面惊叹于满满超绝的双商,心脏一面隐隐作痛。
医护人员给母子三人检查,长期营养不良,肠胃都有问题。
尤其是姜宁宁,本来身体就差。突然间进补大量荤食,才导致突发急性肠胃炎,腹痛晕倒。
而所谓的大量进补,只是……一罐蘑菇肉酱!
一罐蘑菇肉酱……
基地里一条狗都比娘三吃的饱。
霍东临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而上次他妈来信,字里行间已经给弟弟建军购置好五转一响。妹妹又在讨要钱买新裙子,雪花膏。
他们花用自己的津贴,却虐待自己的妻儿。更过分的事,弟弟要卖侄儿,编排姜宁宁红杏出墙。
要不是姜宁宁被逼到绝境,也不会卖掉岳父岳母留下来的两个工作,千里迢迢坐火车来随军。
而那两个铁饭碗,本来也是打算留给一双儿女的。
满满是懂杀人诛心的,小手不安地抓住他,“爸爸求你别赶我们走,只要一个小小的茅草屋,我和妈妈、妹妹三个人就够住了。不放心,我们不要你的津贴,等明天我就先带妹妹捡垃圾,给妈妈赚医药费。”
一帘之隔,忽然爆发出阵阵哭腔。
霍队长的妻儿真是太可怜了,现在是法治社会,人民当家做主,没想到还有这等情节恶劣的封建恶婆婆、恶奶奶。
“妹妹你过来。”满满招招手。
夏夏听话地从床上滑下来。
兄妹俩手牵手。
水汪汪的大眼睛,衬着那满是补丁、明显已经不合身的的棉袄,深深刺痛霍东临的眼睛。
他半跪在地上,伸手将两个孩子揽入怀中。
这个在缅北被子弹洞穿胸膛,命悬一线都没有哭的钢铁般的男人,禁不住红了眼眶。
“爸爸有房子,以后让你们和妈妈都能吃饱饭,再也没人能欺负你们。”
冷冽的嗓音坚定有力。
两崽子浑身都僵硬住了,似乎不习惯爸爸的亲近。
可环抱着他们的胳膊厚实又强劲,像是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将要为他们遮风挡雨。
夏夏眨去泪花,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爸爸胸前的衣襟,“夏夏不饿,先给妈妈治病。”
说这话时,小肚子咕噜噜叫嚣起来。
霍东临拳头攥紧,胸口似被堵着,艰涩得难受。
他勉强扯出一抹笑来:“爸爸津贴多,够填饱你们的小肚子,也够给妈妈治病。”
“骗人!”夏夏小声反驳,“奶奶总是这里痛痛,那里难受,津贴就没了。”
霍东临深吸一口气,眸色迅速凝聚一抹戾色:“不会的,爸爸不寄回去了,以后一分不少全部交给妈妈。爸爸不让奶奶来军区,这样奶奶就不会把钱拿走了。”
不仅如此,还要让他们把这些年吞没的津贴吐出来。
该孝敬父母的他一分不少,但不等于,他要拿自己的钱去让妹妹买漂亮新裙子,弟弟购置结婚物件。
“如果爸爸失言怎么办?”满满提出质疑。
面对儿子的不信任,霍东临道:“你想要爸爸发什么誓?”
“妈妈……”
满满再也绷不住情绪,一个箭步冲上前,抱住姜宁宁大腿。
他被人贩子抓住的时候,没有害怕,只担心妹妹和妈妈以后要饿肚子没饭吃怎么办?
可当他听见妈妈的声音,睁开眼睛时,瞧见妈妈不顾危险追在后面,心底才止不住涌出一阵后怕来。
原来……
妈妈真的爱他。
姜宁宁一下子脱了力,身体软坐在地上,反手抱住糯米团子,“别怕,人贩子被妈妈抓住了。”
满满趴在她肩膀上,小手抱着她的脖子。
母子俩生的唇红齿白,抱在一块哭,无声的默默流着眼泪,一下子揪疼了围观群众的心。
“难怪人贩子专挑小娃娃下手,长的跟年画娃娃一样,谁丢了不心疼?”
“人贩子太可恶了,大家把他扭送公安局。”
地上,霍建军肚脐下方某处火辣辣的疼,拼命蜷缩身体,说不出来一个字。
姜宁宁那个女人真凶残,他不过掳走满满,逼迫她跟妈道歉,再交出工作和房子来。
她却要自己断子绝孙!
眼看围观百姓群起激愤,要扭送自己去公安局,霍建军忍着痛爬起来,伸手去抓姜宁宁衣角,“大嫂,我是建……啊啊啊!”
朱长光一脚踩在他手背上,义正言辞地说道:“你个不要脸的人贩子,光天化日之下还敢耍流氓。”
正好公安闻讯赶来,二话不说铐起就走。县里最近严打人贩子,这家伙正好撞在枪口上。
“我不是人贩子,我没有耍流氓。大嫂,我是建军,霍东临弟弟啊……”
正喊的起劲,霍建军被一头按进警车里,拉走了。
姜宁宁迷迷糊糊抬起头来,她刚才好像听见霍东临的名字?估计是幻觉吧。
“同志,请你跟我们回去做笔录。”有位女公安上前两步,目光和善地看向母子俩。
发泄过情绪,满满不好意思地从姜宁宁怀中出来。
他时刻铭记妈妈很脆弱,坚强地擦干眼泪,小大人似地对女公安说道:“漂亮姐姐,你要问就问我吧。请问能不能在这里做笔录,妈妈为了保护我,掌心皮戳破了,要赶紧回去包扎。”
经过满满一提醒,姜宁宁后知后觉发现掌心被竹竿上的毛刺蹭破了皮,大半只手跟馒头似的红肿起来,瞧着触目惊心。
满满眼里重新攒起雾气。
围观的大爷大妈心几乎快软化了。
“我从头见证到尾,能去做笔录,让这对母子先回去吧。”
“我认得他们,这个小孩经常带妹妹在周围捡破烂,爸爸是军人,妈妈身体孱弱卧病在床,住在纺织厂家属院。”
“我也想起来,这对母子生活不容易,爷爷奶奶卷走津贴,妈妈经常要吃药,一家三口常常饿肚子。”
满满:!!
小脸憋的通红,没料到会被这群热心肠的爷爷奶奶当众揭老底。
他埋起头,不敢去看姜宁宁的脸。
因为妈妈曾说过最讨厌爱撒谎的孩子。
他还撒了不止一个谎。
小团子正在忐忑不安,旁边突然响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阵阵咳嗦压不住,仿佛要咳断气去。
“妈妈,你不要有事!”
满满吓的脸色煞白,将嘴唇咬的发白。气自己一语成谶,诅咒妈妈生了病。
姜宁宁趁人不注意,悄悄冲他眨了下眼,然后虚弱地说:“家里有治疗哮喘的药。”
满满:!!!
“妈妈你撑住,我现在就带你回家。”满满反应很快,扶起姜宁宁的手往家赶。
等母子俩走的远一些,人群中,不知哪位大妈爆发出一阵哭腔:“这对母子可真惨呐,摊上这么一个恶婆婆。还有,必须枪毙人贩子!”
母子俩默契地走的更快了。
家属院。
夏夏双手捧着下巴望眼欲穿,两只萝卜腿在高凳上晃啊晃。
听到门锁扭动的声音,鹿眼迸发出一股惊喜。
她跳下板凳,蹦蹦跳跳地迎上去,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哥哥,妈妈,你们终于回来了。”
小团子奶音乖的不行。
姜宁宁顺势将小团子抱个满怀,从兜里摸出一颗糖,剥开糖纸塞进她嘴里,“夏夏乖乖听妈妈的话,这是奖励。”
嘴巴里是甜甜的奶糖,牛奶香味浓稠的化不开。夏夏惊喜地捂住小嘴儿,她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糖果。
“妹妹你快下来,妈妈手受伤了。”满满扯了扯妹妹的胖腿,语气里有一丝自己没发现的醋味。
紧接着另一块糖也塞进他口中。
他抬头,看见妈妈正笑盈盈地望着自己。
满满小心翼翼地用舌尖舔了舔,十分珍惜,这股甜味一直蔓延到心底去。
而后想起一件事来,唇角笑容凝固住了,重新变得蔫头耷脑起来。
“对不起妈妈,我跟爷爷奶奶们撒谎了。”
姜宁宁才抱一会儿夏夏,累的不行,趁机把小人儿放下来,拉了跟凳子坐在团子们跟前,“那你能告诉妈妈,为什么想到那种谎话吗?”
满满脑袋几乎埋进胸膛里,声音也低低的:“爷爷奶奶每次总是问妈妈在哪,我不想他们和奶奶一样,总是说妈妈坏话。一楼的黄婶子生病卧床,大院里没人说她懒,所以我才……对不起妈妈,以后我不撒谎了。”
眼前的小团子比姜宁宁想象的更聪慧,心思更缜密。
关键是他才四岁!
“撒谎虽然不对,但你的出发点是好的,所以这次妈妈原谅你。”
满满猛的抬起头来,满眼不可置信。现在这个妈妈太好了,好的不像是真的。
“对了妈妈,刚才二伯来敲门,被隔壁朱奶奶轰走了。”夏夏忽然开口。
这句话宛如平地一声雷。
姜宁宁没料到霍家人居然来的如此之快。
等等。
夏夏二伯好像叫……霍建军?
难怪人贩子眉眼有点熟悉,只是当时情绪冲击太大,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昨天联合邻居暴揍婆母,今日反手将小叔子送进公安局。要是再不走,霍家人能把他们母子三个生吞活剥。
姜宁宁当断则断,柳眉高高扬起来:“东西收拾好没有,一个小时后咱们出发去火车站。”
“为什么还要多等一个小时?”满满表示不解。
姜宁宁故意卖了个关子,“等下你就知道了。”
东临,还是当年老首长给取的。说是基地有个叫黑蛋的营长传出去不好听,其实是为了照顾他面子。
为黑蛋这个名字,他曾在基地受到无数嘲讽。迄今为止,边疆也还流传着“Black Egg God”(黑蛋兵王)的称号。
年轻的时候霍东临曾无数次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他们亲生的?
老家打电话写信都是要钱,为他晋升而高兴,为寄回去的津贴越来越多处处夸他孝顺,却从未考虑过这些都是自己拿命换回来的。
但在边疆执行任务几番生死后,渐渐变看淡了。
而这回,触及到他的底线。
霍东临顺便将火车上姜宁宁母子三人气哭关文雪,以及关家正派人寻仇的事情说了出来。
“等等,你说关文雪也曾告诉你,她被三个乡巴佬侮辱,才会落入人贩子手中?”
孙老猛地停下脚步,“可我看到江城公安局呈上来的报告上,写的是关文雪在卧铺车厢发现人贩子踪迹,以身诱敌,立下大功。”
两人默契对视一眼。
关家篡改报告!
霍东临则思考更多,关家人之所以急着寻找姜宁宁母子三人。
根本不是单纯地为女儿出气,而是要让他们彻底闭嘴。
“首长,我妻子身体虚弱,不适合牵扯进来。”霍东临黑眸中划过一丝急色。
孙老:“可你儿子已经牵扯进来了!”
他侧身命令警卫员去办公室取嘉奖令来,不一会儿,这张崭新出炉的奖状便交到霍东临手上。
霍东临不明所以,低头一瞧。
“……霍满满小同志智斗人贩子,帮助基地抓捕人贩子,解救人质……”
原来火车上他心心念念要招的兵,就是自己那皮的不行的大儿子!
也真够讽刺的。
明明是满满救了关文雪,关家却打算恩将仇报。
“这奖状是薛老特意求来的。”孙老也没料到会这么巧,当时薛老就在火车上,并且目睹这一切。
就是不知道,他了解事情多少。
孙老眺望着不远处的宣传栏,上面张贴新的公告,不少人正周围看,隐约还有“军区女神”、“巾帼不让须眉”的赞美声传来。
他唇角扬起一个讥诮的笑容,“风纪办这两天大力宣传,将关文雪捧为典型,且由他们继续蹦跶。”
捧得越高,摔下来才更疼。
霍东临面色淡定地把奖状收回兜里,准备多留两天,再给儿子看。
他都能想象得到,儿子得到基地嘉奖,会有多嘚瑟。
告别老首长回到专区办公室。
第一时间拿起笔记本,翻到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后,他毫不犹豫地拨了过去:“老韩,你妻弟是不是精神方面的医生,有件事想要麻烦你一下,是关于我母亲……”
当天。
田翠芬和往常一样下班,急匆匆骑着自行车上供销社,因为探监的时候小儿子建军心心念念要吃红烧肉。
今天来的不巧,刚到供销社最后一块肉刚好卖出去。
不忍心让小儿子吃苦,田翠芬又风风火火地骑车赶往国营饭店。
巧了,今天也不卖红烧肉。
路上车胎还被玻璃碴子扎坏了,田翠芬倒霉透顶,不得不用肩膀扛起来就走。
千辛万苦进了家属院,就发现邻居们冲她指指点点。
“田翠芬脑子看来真有问题,好好的自行车不骑,居然扛回来。”
“难怪她经常变脸,前一刻还冲你笑,你转身,那脸拉得老长。”
原主是喝雨露就能饱的“仙子”,姜宁宁只是个俗人,可这月才过去大半,津贴早被婆家搜刮走。
婆婆今日承受侮辱,强势一辈子的她,哪能吃的了闷亏,势必要摸回来复仇。
到时候真捏着个孝字,要他们娘仨回去搓磨。
姜宁宁这个不肯吃亏的暴脾气,前脚打了老太太,对方后脚真能闹到居委会去。
搬家到外省也不现实,如今进行到运动尾声,世道仍旧不太平。出门坐车、租房样样都需要介绍信。
如果搬了家,丈夫军官津贴全部落进婆家口袋,她和孩子真要去喝西北风了。
姜宁宁形容散漫地躺在椅子上,葱白手指一下一下有节奏的点着桌子,大脑飞速运转。
而后陡然望向龙凤胎。
满满警惕地抬手挡在妹妹面前,即便忐忑不安,强装镇定与她对视。
这个女人想要做什么?
街道办刘叔叔说,最近街道有许多人贩子,叮嘱他们兄妹二人别单独出来捡破烂了。
她是不是打算给他们吃顿好的,然后便把他们卖给人贩子?
她果然没安什么好心。
胸口攒着一团火,有委屈、有愤怒、还有对未来的惶恐,满满浑身绷得紧紧的。
还是得去军区找爸爸回来撑腰……
“儿砸啊,你们去找爸爸,能不能带我一个?”
满满瞬间炸毛,从凳子上跳起来:“你、你怎么知道我们打算去军区?”
他看向妹妹。
夏夏捂住嘴唇摇着头,不是她告的密。
最后一条出路被姜宁宁发现,满满彻底陷入绝望中,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打捞出来似的,汗湿透衣襟,色厉内荏地吼道:“就算你把我们卖了,总有一天,我们还是会找回来,让公安抓你去吃牢饭。”
姜宁宁:?
继而唇角一勾,嘴角显出与夏夏一般无二的浅浅梨涡说,“妈妈没那么蠢,以后还要靠满满养家呢。咱们家满满聪明又能干,小小年纪就知道捡垃圾能卖钱,是这片家属院最厉害的小大人。”
满满:??
这女人今天怎么回事?不仅不嫌弃他捡垃圾脏,现在居然还夸他能干。
他昂着下巴,不好意思地说:“妹妹也帮了我很多忙。”
于是姜宁宁笑盈盈地夸起夏夏来,“其他小朋友还在玩泥巴,夏夏就知道和哥哥一起自力更生,夏夏真是全天下最可爱的女孩子。”
夏夏脸颊瞬间爆红。
“不像妈妈,妈妈什么都不会做。”姜宁宁眼帘垂下来,脸上显出伤心的神色:“你们连去找爸爸都不愿意带上我。”
两个糯米团子慌了神。
夏夏抢先跳下凳子,抓住姜宁宁的胳膊,“妈妈,我和哥哥没有抛弃你,我们打算去找爸爸回来,这样就能填饱肚子了。”
这一抓,恰好抓在田翠芬那一巴掌上面,这回真切地疼得姜宁宁眼泪流下来。
似乎难过极了,殷红的嘴唇被她轻咬得泛了白。
“妈妈别哭,我和哥哥带你一起走。”夏夏慌乱地扯了扯臭脸的哥哥。
满满心烦意乱,不忍心看姜宁宁哭啼啼的样子,原则一退再退,“但姜同志要保证不能告诉奶奶,要是让奶奶知道,肯定走不了。”
姜宁宁坚强地点头,“好,妈妈答应你。”
既然决定要走,快刀斩乱麻。省得老太太回过味来,带儿子丈夫打上门。
“你们收拾行李,妈妈出去想办法凑路费。”
姜宁宁起身往外走,就在刚刚,她突然想到怎么快速来钱了。
手刚碰到门把手,衣襟就被一只小手拉住。
“我偷偷攒了不少钱,路费应该够了。”满满眼睛低垂着,似是下了某种决定。
然后转身跑向房间里,从床板底下抠出一个油纸包来,打开捧到姜宁宁跟前。
这是他最后一次信任妈妈了。
“里面有一块六毛五,还有三张粮票。上回我跟妹妹在河边捡到一根大铁管,卖了不少钱。还有爸爸打过来的津贴,一点点攒下来的。”
满满抬起头,那双澄澈分明的凤眼直勾勾地望着姜宁宁,眼里藏着自己没发现的害怕。
……害怕再次被妈妈背叛。
……害怕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再次被亲手打破。
所以妈妈,请不要让妹妹失望。
你要伤害就伤害我一个人就好了。
反正我都习惯了……
满满屏住呼吸,手指攥得紧紧的。
这孩子,早熟懂事的叫人心疼。
其实姜宁宁很不喜欢孩子,前世高中同桌邀她一起报考幼师,被她一口回绝了。
此刻姜宁宁才发现,她不喜欢的是熊孩子,而有些宝贝天生就惹人喜爱。
她蹲下身,把油纸重新叠起来,塞进小家伙的口袋里。
在他满脸错愕中,保证道:“这些钱你是和妹妹冒着危险得来的,妈妈不能要。妈妈也保证,今后再也不会让你们饿肚子了。”
满满呆愣愣地看着她扭动门把手,踏出了家门。
头一次觉得,妈妈的身影……好像也很高。
-
朱家。
朱婶见到姜宁宁过来敲门表情有些错愕,“宁宁你不用专程过来感谢,那是我这个当奶奶的给孩子们的一片心意。”
这句话,愈发显得亲生奶奶田翠芬不是个人。
姜宁宁目光真诚,“朱婶,我来跟你谈点事,方便进去说吗?”
筒子楼不隔音,楼道随便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邻居注意,已经有不少人伸头探脑往这边瞧。
朱家两位媳妇目光警惕,人人都知道姜家什么情况,前脚刚被婆婆骗走津贴,锅里正是一干二净的时候,姜宁宁这时候来朱家拜访安什么心?肯定是觉得婆婆心地善良,来借粮食的。
“要借粮食没有,我男人的实习工岗位刚被人顶替,家里正是不容易的时候。”朱家大媳妇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朱婶老脸微红,面对姜宁宁湿漉漉的眼睛,又硬不下心肠打发她,把她拉进家来,“你有什么困难,先进来说。”
朱家大媳妇气得跺了跺脚,“妈,你让姜宁宁进来做什么,别到时候害得家里集体饿肚子。世上可怜人海了去,人家有婆家有当军官的男人,哪轮得着你在这打肿脸充胖子。”
就连小儿媳妇同样不赞同的帮腔起来:“就是,她拿走一口,二毛子他们几个小的就少一口吃的。你同情姜宁宁不容易,难道就忍心看自家几个小的挨饿吗?”
两个儿媳妇你一言我一句,怼的朱婶开不了口,尴尬地回望姜宁宁。
从供销社买回来的东西有很多,其中有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用得着的东西全部拿出来,摆上灶台,最后拿一把刘主任送来的干菜蘑菇泡上。
她准备做肉酱。
姜宁宁将材料切成细小的碎丁,肉丁先下油锅爆香,练出厚厚一层猪油,加入一半的菜籽油,能有效防止天气太冷酱料凝固。
其次放入大料炸香,黄豆酱,香菇……霸道蛮横的香味直接往兄妹俩脸上扑去。
被这香味一勾,肚子里的馋虫都起来了。
呜呜呜,太香了!
就着这香菇肉酱连能吃两个野菜窝窝头。
这还没有结束,姜宁宁另起一锅,十几个鸡蛋冷水下锅煮。天气冷,煮鸡蛋至少能放两天。
她在厨房里刚把酱装入瓶,朱婶闻着味进门来,手里还拿着擀面杖,“宁宁啊,你又在弄什么好吃的?”
锅里还剩下小半碗酱料,姜宁宁装起来塞进她手中,“正巧要送去婶子家,我做的蘑菇肉酱,火车上吃的。用的是黄豆酱,一点也不辣,二毛他们都能吃。”
朱婶笑的合不拢嘴,“我上锅蒸了包子和馒头,让长光背着了,东西我顺道拎去我家。你们一起走不方便,容易让那群老婆子嚼舌根,我让他先去火车站等着。”
朱婶事事考虑周到,姜宁宁感激不尽,轻叹道:“婶子,要去随军我最舍不得你。等去了那边,我寄海鲜给你尝尝鲜。”
一句话,说的朱婶眼眶发热,“海鲜贵,别浪费那个钱,有你这份心意婶子满足了。”
家里灶台离不开人太久,朱婶风风火火地离开,回到家中再次耳提面命长子多干活。
上衢县火车站。
根据信件上面的地址,霍东临所在的部队位于江城市下辖的海岛上,两地距离一千五百公里。尽管火车直达,但大约仍要坐两天两夜。
姜宁宁兜里有钱,从不在一点小事上委屈自己,拿着介绍信与钱上窗口,“两个大人,带两个四岁的小孩,要今日最早去江城的火车,全部要卧铺,最好是下铺。”
售票员见这一家子衣服打满补丁,出手却极为阔绰,不由多看两眼,“同志,下铺价格更贵一些。卧铺一张十三块,六岁以下免票,共二十六。”
二十六块钱,相当于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朱长光打了一个激灵,拼命摆手:“宁宁,给我买站票就行。要是累了,我随便找个空地靠着就能睡。”
“长光哥,先不提麻烦你大老远送我们去部队。两种车厢不能互相乱跑,要是分开坐,你还怎么保护我们?”
紧接着姜宁宁暗示地拍了拍装有一千多巨款的衣服兜子,眼睫颤了一下:“能坐卧铺的人生活条件好,素质也高,出门在外还是谨慎些比较好。”
朱长光对上一双雾蒙蒙的杏眼,果断败下阵来。
这年头舍得坐卧铺的人不多,车厢里没几个人,比较清净,姜宁宁觉得这笔钱花得相当值得。
倒是朱长光心怀歉疚,一个劲在埋头干活,要么主动扛起全部行李,要么去打水给两个孩子喝。
在他第三次想要去接水时,满满抱起撑的鼓起来的小肚子,拉住他衣襟:“长光叔你坐下歇会儿,卧铺票价二十三,你要是少坐一会儿,一直走来走去,岂不是亏大了?”
朱长光心神一动,一屁股坐下来。
头一回坐在干净整洁的地方,他浑身不自在。
满满继续说道:“而且你再想想,两张卧铺票二十六,但儿童免票,换算到每个人头上,等于你只花了坐票就能享受到卧铺的待遇。光北叔你累了一上午,不如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少躺一分钟,就亏了一分钟。”
朱长光:!!
“有道理!满满你真聪明。”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他迫不及待地躺在床上,不一会儿鼾声如雷。
满满悄悄松了口气。
旁边,忽然传来一阵鼓掌声:“小朋友,你算学真厉害,几岁了?”
满满抬眼望去,隔壁床铺坐着个慈祥的老爷爷,穿着身浆洗的发白的中山装,鼻梁上戴着副黑框眼镜,手里握着一本厚厚的书籍。
小脸顿时布满警惕。
临上车前,妈妈跟他们兄妹俩科普,只有人贩子才会主动找小朋友搭话,而且越是坏人长的越和蔼可亲。
见他不应声,老者笑眯眯的从兜里掏出糖来,“小朋友,你回答爷爷问题有糖吃。”
那贼兮兮的模样,彻底与拐骗小孩子的人贩子彻底挂钩。
满满后退两步,跑到姜宁宁跟前,手挡在嘴巴前自以为很小声的说道:“妈妈,我这样可爱漂亮的小孩子,果然很招人贩子喜欢。”
老者:“……”
姜宁宁:“……”
她无奈地说道:“儿砸,你知道什么叫悄悄话吗?就是要贴着耳朵说,不要让第三个人听见。”
满满是个虚心求教的好孩子:“妈妈,那你拿耳朵过来,我重新说。”
老者忍俊不禁,噗嗤笑出声来。
倒是旁边的警卫员气的肺快要炸了,“你个小屁孩懂什么?你才是人贩子,这位可是……”
“小李!”老者不轻不重地睇他一眼。
警卫员不甘不愿地噤声,恶狠狠地瞪向那对母子。
老者无论从气质还是打扮都不是普通人物,好感必须要刷一波。
姜宁宁先朝老者扬起一个虚弱又坚强的笑容,解释:“早上出发前,孩子刚被人贩子抓走,这会儿比较警惕。”
然后拍了拍儿子后背,十分识大体地说:“做人做事切忌仅凭借主观臆断就妄下定论,你在不了解那位爷爷的情况下,冤枉了他,他心里会难过的,快跟爷爷道歉。”
满满知错就改,向老者深深鞠躬:“爷爷,对不起。”
这母子三人长相皆出挑,衣着朴素却干干净净的,言行举止知书达理。
人都是先习惯看脸,老者也不例外,心里先存了一丝好感,并不介意满满的无礼。
况且,他已经懂事的跟自己道歉了。
老者捋着胡须,摆摆手,轻易将事情揭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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