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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欲!小美人成了糙汉大佬掌心娇全文

土豆烧牛腩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诱欲!小美人成了糙汉大佬掌心娇》是作者“土豆烧牛腩”的精选作品之一,剧情围绕主人公陆绥梁靖暄的经历展开,完结内容主要讲述的是:阴鸷腹黑暴脾气闷骚糙汉攻(前期不屑一顾—后期占有欲爆棚,甚至有点疯,口嫌体正)vs懵懂天真小美人受(软糯小傻子)年代(千禧年)\/甜宠\/先婚后爱\/年上\/体型差\/双洁\/乡村\/创业\/双儿\/he陆绥回来的第一天,他二叔就给他娶了个老婆,花了五千块钱,便宜没好“货”,是个男的,还是个傻子!一上来就叫他老公……前期:陆绥一脸厌恶:“我不要,退回去!”二叔:“五千块钱就娶了个老婆,你就知足吧你,你出去了,5000块钱哪个女的愿意嫁给你?除非她瘫了,捡了大便宜还在这里给我唧唧歪歪的……”陆绥头上青筋直...

主角:陆绥梁靖暄   更新:2025-06-23 05: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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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绥梁靖暄的现代都市小说《诱欲!小美人成了糙汉大佬掌心娇全文》,由网络作家“土豆烧牛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诱欲!小美人成了糙汉大佬掌心娇》是作者“土豆烧牛腩”的精选作品之一,剧情围绕主人公陆绥梁靖暄的经历展开,完结内容主要讲述的是:阴鸷腹黑暴脾气闷骚糙汉攻(前期不屑一顾—后期占有欲爆棚,甚至有点疯,口嫌体正)vs懵懂天真小美人受(软糯小傻子)年代(千禧年)\/甜宠\/先婚后爱\/年上\/体型差\/双洁\/乡村\/创业\/双儿\/he陆绥回来的第一天,他二叔就给他娶了个老婆,花了五千块钱,便宜没好“货”,是个男的,还是个傻子!一上来就叫他老公……前期:陆绥一脸厌恶:“我不要,退回去!”二叔:“五千块钱就娶了个老婆,你就知足吧你,你出去了,5000块钱哪个女的愿意嫁给你?除非她瘫了,捡了大便宜还在这里给我唧唧歪歪的……”陆绥头上青筋直...

《诱欲!小美人成了糙汉大佬掌心娇全文》精彩片段


“不放!”

宋惠子在猪圈看小猪崽,就没听到声音。“你不是要看电视吗?你跑哪去?!”

“我不看了,我要睡觉!”梁靖暄抓他脖子,挣扎着要下去。

“好,睡觉!”陆绥死死的抱着他走到电视面前,关掉电视,随后大步往房间走,“走错了!”

梁靖暄抓着门框,陆绥一点一点的掰开他的手,“没走错!跟我睡……!!!”

“不要!你不是我老公了,我不跟你睡!”

“你他妈再说一遍?!”

陆绥的嗓音很粗,咬字带着一丝糙,但更多的是不可抗拒,骂人的时候,令人背后发凉,像肩膀上趴着一条眼睛发红的饿狼,梁靖暄忍不住的瑟缩。

“不要!就是不想跟你睡……你不要我给你做老婆,我不跟你睡!”梁靖暄死死的抓着门框希冀宋惠子能听到。“二婶,二叔……他打我!还要我跟他睡……!”

陆绥咬紧后槽牙怒骂一句,手上动作又快又狠的捂住梁靖暄的嘴,抱人的手臂上肌肉隆起,手背上的青筋都狰狞的支突了起来,“你就算是把他们喊来了也没用,你今晚就算是死也要跟老子睡!”

“唔唔唔!!!!”梁靖暄被蛮狠的抱进了房间里,陆绥反手锁上门,猛踹了一脚衣柜抵住,梁靖暄像进了狼窝,除了死再也出不去了。

陆绥把他扔在铺好的大红色鸳鸯被子上,转过身开始找前不久绑过梁靖暄的软绳,翻箱倒柜,衣服裤子扔了一地也没找着。

梁靖暄头昏脑胀的爬起来,哭的一抽一抽的,“你别找了,上个星期二婶卖啄我的大公鸡,绑大公鸡的就是那个绳子……”

陆绥眯起危险的眸子,不管梁靖暄说的是真是假,他今晚都别想出这个门!可这么折腾也不是个事儿,眼底沉黑隐晦要是他心甘情愿就好了……

“我不绑你,别跑了,好不好?”低沉的嗓音没有蛊惑到梁靖暄,反而把他吓得脸色惨白。

“呜呜呜呜呜……那你是要杀了我吗?”

陆绥,“……”

“我跟你睡,你别杀我……跟你睡,我睡,杀我……”

梁靖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说话颠三倒四,整个身子都在抖。

陆绥蹙起眉头,是得偿所愿了,就是怎么跟想象中的有点不太一样……神色一凛,管他一不一样,小傻子愿意跟他睡就行!

“别哭了,不杀你,滚进去……”梁靖暄抽抽噎噎往床里滚,小兔子睡衣在刚才的又拉又拽中皱皱巴巴的,像是为了躲着陆绥,整个人都贴到了床栏上。

陆绥关了灯,掀开鸳鸯被子进去,伸长手臂一拽,梁靖暄完完整整的滚进了他怀里,抵着他起伏的胸肌,小声的啜泣。

陆绥没有一点愧疚,脸上全是得逞的神情,牢牢的桎梏着怀里香香软软的小傻子,明明用的都是同一款沐浴露,可小傻子就是比他香,也不知道是不是奶糖吃多了腌入味了。

梁靖暄心惊胆战的躲着他的乱蹭,樱粉的眼皮睁开又闭上,疼的他实在忍不住了,用手去推他下颚,“你没刮胡子……好扎……”

陆绥像条闻到肉渣的饿狼,在他身上嗅来嗅去的啃着最后一点肉沫,“好扎!疼……好扎!”陆绥霍然抬起头,理解错了,“好渣?”

“嗯!好扎……疼……特别扎!”梁靖暄哭的很凶,陆绥理智回笼,他好像是有点渣,也不乱蹭人了,拍着他的后背,“我只是想让你跟我睡个觉,虽然有点渣……”

陆绥想为自己辩驳,但又无从可辨,确实很渣,厚着脸皮说,“渣就渣吧,我就渣你一个!”



“不要……疼!扎……”梁靖暄哭的眼泪鼻涕凑一起,陆绥扯掉枕头上的帕子,温温柔柔的擦了个干净,扔下床去。

“不哭了,眼睛肿了,我不渣了……”陆绥承认自己本性恶劣,想要老婆孩子,也想要梁靖暄,这么软软糯糯的人儿,他哪舍得拱手让人?

“暄宝,要不……你就先跟我这个人渣睡一段时间?”

梁靖暄憋着眼泪,懵懵的看他,“啊?”他没懂陆绥的意思,“你要天天扎我吗?”

“差……差不多……”陆绥磕巴的说。

梁靖暄眼泪扑簌簌的掉,“那你岂不是要把我扎死……你坏!我不要跟你睡……我也要去跟二婶睡……二婶……二婶……”

陆绥太阳穴胀痛,迫不得已捂住了他的嘴,“只是睡觉,我保证不做别的,不哭了,而且我也不是说让你天天跟我睡,一个星期睡三次?两次?”

梁靖暄没听懂就摇头,“唔唔唔……”

陆绥的眼睛毅然变得狠戾起来,“不知好歹,天天跟我睡!少一天都不行,你要是敢跑,我就把你屁股打烂!我把门锁着,谁也救不了你!”

梁靖暄掰开他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嘶!不要!我不跟你睡,我要去跟二婶睡!”人还没爬起来就被陆绥肌肉健壮的大腿夹住。

“小祖宗,我不凶你了,跟我睡!”

跟梁靖暄接触久了,陆绥也摸索出了逻辑,这小傻子就得软的硬的都要试一遍,要不然就很难拿捏。

“不哭了,我真的不凶你了……”

梁靖暄一颤一颤的戳着手心,“你每次都说你不凶我,可你每次都凶我!”

陆绥很心虚,“没有吧……”

“你有!你还是我老公的时候,我想抱着小猪崽睡,你不让!还有我去跟二虎睡,你也不让!”梁靖暄掰着手指恨恨的数。

陆绥噎了一下,眼神中有一丝宠溺,抓着他的漏洞反击,“那你也说了我还是你老公的时候,那谁家老婆抱猪崽上床睡觉的,你也知道你那时候是我老婆,我这个老公还没死,你就去跟别人睡,一天到晚就会给我戴绿帽……”

“可我现在不是你老婆了,你还让我跟你睡!还扎我……”梁靖暄越说越想哭,陆绥这一回哑口无言了,可要让他放梁靖暄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畜生当了,人渣也当了,什么流氓变态都无所谓了!

“暄宝!”宋惠子看完小猪崽回屋,客厅里没人,电视也关了,去了房间黑漆漆的。

梁靖暄听见了,扯着嗓子喊,“二婶……我在这儿!他让我跟他睡!”

陆绥立马接他话茬,“对,他今晚跟我睡!二婶,你不用担心!”

宋惠子听着梁靖暄的声音不对,像是哭了,担心两人又闹矛盾了,正要往房间走,陆军回来了,醉醺醺的。

踉踉跄跄的把宋惠子拽走了,“别管他们,咱们洗澡睡觉!”

宋惠子还是不放心,“动起手了怎么办?”

陆军推着她肩膀往前走,“能动什么手?他俩最凶的时候也就是打屁股,没事儿的,那小兔崽子明摆着就对暄宝有意思,但他又不想承认,闷骚的很,跟大哥一样,不愧是父子俩……”

宋惠子后知后觉,“所以你是在激……小绥?!”

陆军也不否认,“他要是对暄宝没意思,我再怎么激他也没用!”

“可暄宝……”

“别可是了,不会有事儿的!”

“二叔!二婶!!!”

“二叔……二婶……”

梁靖暄歇斯底里的喊,回应他的只有绝望的关门声,陆绥拳头撑着额头,像一头饿狼,饶有兴致的看着垂死挣扎的猎物!

“别喊了,就算你喊破喉咙也没有用,睡觉……”



而现在陆绥不要他做老婆了,他该怎么办?陆绥说他像猪,他没有反驳是因为他也觉得他像猪,被卖被杀,但他又比猪好一点,只会被卖,不会被杀……

“我……”梁靖暄憋着的眼泪陆绥看得很难受,心脏被猛地攫住,捏到快要窒息,酸的苦的心慌的什么滋味都比不得当下心痛,疼到极致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那天的对话无疾而终之后,梁靖暄当晚就搬出了房间,去跟宋惠子睡,陆绥就这么看着,眼眸中的火气积攒的越来越多,最终什么都没做,最郁闷的是陆军他又要睡沙发了。

他郁闷,陆绥比他更郁闷,以前嫌弃梁靖暄身上奶糖味很甜腻,现在想闻都闻不到了,头一天晚上,他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他自我麻痹认为是梁靖暄身上的奶糖味蛊惑了他。

趁着宋惠子不注意的时候,把梁靖暄的兔子睡衣偷了,当晚就抱着睡,可兔子睡衣上面的味道很淡,他使劲的嗅,就只有零星的一点点。

贪婪没有得到解决,反而越来越上瘾,在血液里疯狂的叫嚣着!

他暴躁的起来,拉开门大跨步的往外走,红着眼睛想踹开宋惠子房间的门,把梁靖暄抢回去,理智撕扯着,心里有一个声音在问他,他凭什么?

他只能去偷梁靖暄更多的衣服,渐渐的偷出了经验和逻辑,穿过的衣服奶糖味会浓一点,没穿过的会淡一点。

为了“名正言顺”的拿到衣服,一到晚上,他就逼着梁靖暄把穿了一天的衣服脱下来,梁靖暄磨磨蹭蹭的脱,脱的只剩秋衣秋裤了,很小声的问,“秋裤脱不脱……”

陆绥没有任何犹豫,“脱!”

“你拿去哪?”梁靖暄捂着胸口,陆绥冷冰冰的瞥了他一眼,他又腾出一只手捂住眼睛,陆绥攥紧手里的衣服,咬着牙,“洗!”

说是把衣服洗了,实际上是偷偷藏起来,夜里抱着睡觉,现在的他像极了一个瘾君子。又像神经病,白天还能伪装一到夜里就开始发疯!

他把头埋进梁静暄的衣服里,嗓音很粗重的嗅着上面的奶糖味,那种蚀骨的痒才稍微退一点!!!

他眼睛发着红,侧身看着没有月亮的冥冥黑夜,他骨子里很传统,很大男子主义,娶一个男的做老婆已经颠覆了他以往的所有认知……

陆军逼他的时候,想着他就把自己养大也不容易,咬着牙就忍了,反正以后也是要结婚的,是谁无所谓,再加上梁靖暄还能生,可现在他不能了……

他能不能生,陆绥很在乎,但更在乎的是他到底爱不爱梁靖暄,把人家睡了大半年了,还又亲又抱的,连人家腰上有几颗痣都知道,现在才想起来到底爱不爱挺畜生的……

可这些都要想清楚,而且要慎重,毕竟是一辈子,在没有遇到梁靖暄之前,他想的很简单,跟大多数的普通人一样,找个女人,生个大胖小子,安安稳稳过日子,再搞点小生意。

等富裕起来了,就带着老婆儿子出国游,可是现在老婆是男的,还是个不能生的……

还不等他考虑出个结果,梁靖暄不叫他老公了,叫他哥……

起因是梁靖暄问陆军,陆绥以后娶别人当老婆了,他就不能叫他老公了,那他叫他什么?陆军在卷旱烟,没过大脑的说,“你是我儿子,叫他哥!”

陆绥刚好从镇上回来,一进屋梁靖暄就扭扭捏捏,陆绥没多想,把买的大白兔奶糖和津威塞他怀里,正要叮嘱他要吃饭了,少吃一点,梁靖暄一句软软糯糯的,“谢谢哥……”把他给干懵了。


上次李鱼被李鹰打的下不来床了,听到他也被打了,哭着喊着让李鹰背他来,两人一见面就痛哭的抱在一起,李鹰则是怨恨的看着陆绥,“你能不能管管你老婆?”

陆绥毫不客气,“那你能不能管管你弟弟?!”

抱在一起就算了,还说要一起睡!李鹰陆绥怒火中烧各拽各的,才把两人给拽开,两人哭的像是要生离死别似的,

“小鱼……!”

“暄宝……!”

最后一个挨了一巴掌!哭声戛然而止……

两人在一起不是抱着就是搂着,在陆绥没回来之前还睡了一年多!陆绥能忍他就不姓陆了,“不准去!”

梁靖暄委屈巴巴的戳着手心,“二婶同意了……”

“我是你谁?”陆绥冷声问他。

梁靖暄极不情愿的说,“老公……”

“知道还往外跑,你看谁家老婆像你一样天天往别人家跑的?”

陆绥的蛮横梁靖暄一点也没听出来,只觉得他说错了,“可是我也说了我不愿意做你老婆了……”

“老子不同意,你就是我老婆!”梁靖暄没被他的气势骇到也犟上了,“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做你老婆!”

陆绥嘴角紧绷,缄默良久,咬着牙说,“可以去,但一个小时之内必须回来!没回来,我找过去打断你的腿!”

梁靖暄颤巍巍的点头,“一个小时,我记住了,但是我还是不愿意做你老婆……”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没给陆绥一点反击的机会。

陆绥攥紧拳头,“妈的!”

萧瑟的大路上,时不时的走条几条狗,梁靖暄很不喜欢遇到人,遇到了也是笑他,骂他,他拐进了一条废弃的小路,磨磨蹭蹭的走着。

快要到的时候,一个矮破的墙上有两块砖在动,那两块砖是嵌进去的,没有封死,梁靖暄为了看的更清楚,凑上前去,砖动的更厉害了,“啪”的一声砖掉了下来,摔成了两半,紧接着,一只惨白的手臂从墙里伸了出来!

“啊……………”

梁靖暄跌跌撞撞的往回跑,“……鬼!鬼……”跑一段路又猛的转过身去,生怕鬼追上来,浑浑噩噩跑错了路,一头撞在石碑上,蓦然抬起头,是墓碑!

“啊!!!”梁靖暄连滚带爬的跑,“鬼……!老公鬼……”

陆绥在劈柴,还以为听岔了,提着斧头往外走,梁靖暄见到他放声大哭,撩起他衣服就往里面钻,“鬼……老公……!”

陆绥一头雾水,路过的穆大爷也是懵的很,“他从冯家后院那条路跑出来,一边哭一边喊鬼,跟他说话他也不理人……那边坟多,是不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了……”

陆绥脸色骤然阴沉扔了斧头,轻拍着颤颤的梁靖暄,“不怕……”又抬起眸子跟穆大爷道了谢。

宋惠子和张婶听到声音赶忙出来,陆绥说了缘由,张婶脸越听越白,“那冯家后院的坟本来就多,怎么还走那条路……你张叔半个月前也走了冯家后院,听到有人在哭,那时候是子时,阴气又重……!”

陆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会不会是听错了?……”

“但愿吧……”

吃了早饭,梁靖暄抱着膝盖精神萎靡的蹲在沙发上,疯疯癫癫的说,“……鬼的手从墙里伸了出来!还有血……鬼……有鬼……”

陆绥拧着眉头,梁靖暄虽然说话颠三倒四的,但从来不会说谎话,只会说自己看到的,细细揣摩着他的话,“鬼的手从墙里伸了出来……”

张婶和宋惠子怕他是中了蛊,煮了个鸡蛋在他脸上滚,滚了10多分钟,扒开鸡蛋壳什么也没有,

张婶悬着的心放下来,“什么都没有,就是好事。”


“什么……”梁靖暄正在嘬着手指,听着大伙戏谑的哄笑声,委屈巴巴的看着陆绥,“谁啊?……”

陆绥僵硬的捏着手里的牌,凸起明显的喉结滚了一下,胆子最大的小伙子说,“还能有谁,刘梅!但是吧我看以绥哥的魅力恐怕是不止刘梅一个!”

男人们豪爽的笑着,女人们捂着嘴低低的笑,梁靖暄浑浑噩噩的听着。这些笑声里大多数都是恶意的,有些甚至是羞辱,讥讽,他们不敢得罪陆绥,揶揄一下他还是敢的。

这里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倚仗,更不会有人给他撑腰,陆绥还很讨厌他,他想回家,想回去找二叔,二婶……

手里没吃完的辣条遽然的掉在了地上,他惶恐的蹲下去捡,“别捡了!”陆绥声音很低,却很骇人。

梁靖暄缩了缩脖子,眼睛像受惊幼鹿,沾了雾气,陆绥眼底划过一道暗芒,伸出手臂正准备拽起他,梁靖暄抓起辣条,跌跌撞撞的跑了!

陆绥瞬间黑了脸,把牌一扔,冷冷的巡视着众人,刺耳的笑声戛然而止,“不玩儿了!”

陆绥站起身拿着耙子,又翻了一遍玉米,小麦色的肌肉实打实铁铸的,腰上垒着腹肌,浑身上下带着炽火和暴躁。

翻好玉米,打牌的人都换了,陆绥拿下夹在耳朵上的烟,递给离得最近的汉子,“何三,你帮我看着点玉米,我回家一趟……”

何三接下烟,“好嘞哥!”

陆绥视线坠落在地面上,散落的辣条招惹了一群蚂蚁……

烈日灼心,猖狂的恶狗都被热的直吐舌头,再没了往日的那般嚣张。陆军光着膀子还在捣鼓面包车,“你怎么也回来了?”

“渴了!”陆绥敷衍过去,“你就让李鹰给你换个发动机要不了多少钱的!”

陆军瞥了他一眼,“你给钱?”

陆绥,“……”

他不再掺和,大跨步进了屋,电视机开着,正在放《春光灿烂猪八戒》。滚烫的视线不受控制的落在沙发上,梁靖暄睡着了,浑身汗津津,桃子似的透粉。

宋惠子在厨房里忙活,陆绥走到沙发前半蹲下来,眉眼深邃凛冽,抿紧薄唇,偷窥也做得坦坦荡荡。粗糙指腹按在梁靖暄焉红的眼尾,似乎是想揩去那里半干的泪痕,可惜差点把梁靖暄这个娇气包戳醒!

“老公……”

陆绥攥紧拳头不留一点痕迹的逃走了。梁靖暄恍恍惚惚的睁开眼,只看到了一个残影,揉了揉眼睛,“老公……”

“我看你是活腻了,敢怀疑我!哼,就拿你先开刀!”渗人的电视的声,把昏昏沉沉的梁靖暄引诱了过去,眼睛发着幽幽恐怖绿光的猫妖用獠牙一口咬断了朱二爷的脖子!

“啊!!!!”

梁靖暄吓得用手捂住了眼睛,“怎么了,暄宝?”厨房里的宋惠子温柔的问。

“猫……猫妖……”梁靖暄捂着眼睛跑进厨房里,抱住正在剁辣椒的宋惠子,“不怕,那都是假的……”宋惠子想摸摸他手上都是辣椒,怕辣着他。

“猫妖……”

刺鼻的辣味儿在空气中肆意的蔓延着,梁靖暄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怕就不看了,快出去……”宋惠子用胳膊肘推了推他,“好……”梁靖暄捂着口鼻,莽撞的跑了出去,没谨慎看路,重重的撞进了陆绥的胸膛里,“嘶!”

“老公……”

梁靖暄吃痛的捂着脑袋,想从陆绥胳膊下面钻过去,反被陆绥一把逮住抵在门框上,“你刚才跑什么?!!”语气不怎么凶,反而透出几分强势的狎昵来。

梁靖暄畏畏缩缩的戳着手心,“想……二叔二婶了……”陆绥毫无波澜的眼神逐渐犀利阴森,“撒谎!”

梁靖暄瘪着嘴,一副想哭不敢哭的可怜模样,憋得气儿都快顺不上来了。“他们笑我,你凶我,你坏,老公坏!”

陆绥被气笑了,“他们笑你,你就骂回去,实在不行就咬,你不是最会咬人了吗?你跑了他们只会觉得你好欺负,下次还要笑你!我凶你是因为辣条掉地上了你还去捡,你不知道地上脏吗?!!!”

梁靖暄低头偷偷摸摸的揩去眼角的泪珠,“那……他们要是打我怎么办?”

“有我在,我看谁敢!!!”梁靖暄倏地抬起眸子,直勾勾看着陆绥,男人锋利的眼神似乎柔和几分,炙热的光照亮侧脸,其余半边分明轮廓湮没在黑暗中。

梁靖暄鼻子一酸,外婆也说过这样的话,还说会一辈子保护他,眼眶很烫,黏黏糊糊的抱着男人的腰,“老公……”

眼泪很快就浸湿了陆绥的背心,“又哭?”陆绥烦躁的厉害,想把梁靖暄逮出来,他倒好撩起他的衣服,钻了进去……

陆绥腹部肌肉紧绷,“出来!!!”

梁靖暄瓮声瓮气的说,“不……我怕……”

陆绥挑着剑眉,“你怕什么?”一天到晚不是挑衅他就是招惹他,把他内裤剪了就算了,仅剩的一条还给他洗破了,仗着陆军宋惠子的庇护,整天在他面前作威作福,竟然还有怕的?

梁靖暄吸了吸鼻子,“猫妖……”

陆绥,“……”

天一黑,梁靖暄就像条尾巴似的跟着陆绥,洗碗,剥玉米壳子,就连上厕所都要守在门口,陆绥忍着暴怒,一再纵容,结果就是自食恶果,洗澡他也要跟着进去!

陆绥不让,他就撅着嘴哭,“老公坏……”

陆绥抵着门头上青筋直冒,忍着脾气语气不好的说,“你他妈是不是又想挨揍了?”

梁靖暄抱着兔子睡衣抽抽噎噎,“ 我想跟你睡……”

陆绥挺诧异的,小傻子还挺会避重就轻的,“那就出去!”

“但我也想跟你洗澡!”

“妈的!”

陆绥粗暴的扛着他出去,扔在沙发上,捡起拖鞋,狠揍他了一顿。

等陆军宋惠子赶来时,梁靖暄眼睛都哭肿了,“罪魁祸首”陆绥已经进浴室了,门反锁得死死的。

洗完澡出来,陆军和宋惠子去了隔壁张婶家,商量过几天打米帮忙的事儿。梁靖暄捂着眼睛蹲在沙发上看电视,陆绥不用都知道又在看那只死猪。

“老公!”梁靖暄也不管他满脸的阴霾,拽他坐在沙发上,他则是跨坐在他的大腿上,撩起陆绥的睡衣就往里面钻,“梁靖暄!你别太过分了……”

梁靖暄置若罔闻,看到害怕的地方就拉高领子,缩着脖子躲进去,等不那么怕了,又磨磨蹭蹭的探出脑袋,本来就大的领口,又被他折磨着撑大了不少。

陆绥咬着后槽牙,硬生生的熬到了片尾曲,粗糙的大手从后面掐住梁靖暄的后颈,恶狠狠的说,“可以去洗澡了吧?!!!”

梁靖暄很乖的撩开睡衣钻了出来,撑着陆绥的大腿,穿上拖鞋,一手抱着兔子睡衣,一手拽陆绥,“老公……你陪我洗澡!”

陆绥眼皮狠狠一跳,猛的抽回手,“你他妈的信不信我把你……”

“我怕……有猫妖……”梁靖暄泪眼朦胧的,倒一点也不像假的,“老公……怕……老公……我真的怕……”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的砸在地上,陆绥的心理防线一点点的被击溃,“我在门口……行不行?”

梁靖暄咬着嘴唇,“行……”

浴室外的长廊上,陆绥靠着墙一脸生无可恋,“老公,你还在不在了?”

梁靖暄隔个两三分钟就要问一次。陆绥耐心早就耗尽了,极其恶劣的说,“在……!”

梁靖暄心满意足,“老公好~~老公是好老公!”

陆绥,“……”

“老公……我明天还想吃辣条……”梁靖暄舔了舔嘴,“还有大白兔奶糖!”

陆绥懒得听他一箩筐的废话,很暴躁的催促,“洗快点!”

“好!”水声停了,梁靖暄擦干身上的水珠窸窸窣窣的穿睡衣,“老公……”

陆绥很狂躁,“又怎么了?!”

“为什么我的鸟鸟这么小呀?”

梁靖暄很懵懂的问,或许是隔着门他感觉不到一点死寂,等不到男人的答复,又问,“为什么老公你的比我的大那么多呢?”

陆绥神情极为的暴虐,眼睛多了几条红血丝,“你……怎么知道的?!”

“你在沙发上睡觉的时候,我偷偷看的呀!”梁靖暄翘着嘴角,还有点得逞的意味。从跟男人睡的第一天他就想看了,可男人警惕的很,想靠近都很困难,更别说拽掉他裤子了。

前天晚上,陆绥为了早点把玉米壳子剥完熬了一宿,连房间都来不及回,就倒在沙发上睡觉了。

梁靖暄当时刚起,陆军去晒谷坝上晒玉米了,宋惠子去了菜地。家里就剩他们两个,他鬼鬼祟祟的把门关上,插上门闩,小心翼翼的蹲在沙发面前,拽下了……


陆绥连着三天在县政府大门口蹲杨启山的司机,他一共有两个司机,一个负责生活,一个负责工作,摸清了每天的路线,陆绥在必经之路设下了陷阱。

血红的残阳如烈火燃烧,照出路面上每一粒飞卷的尘埃与碎石,可掺杂在其中的钉子,很难察觉。

行驶的黑色轿车猝不及防的打了个趔趄,猛的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个骂骂咧咧的男人走了下来,从前胎检查到后胎,拔出了几根钉子,“妈的,谁他妈这么缺德?!”

路面很窄,没一会儿就堵了四五辆,都忙着赶路,很不耐烦的催促,“你能不能先挪开?挡着道了!”

“我他妈的不想挪吗?可这怎么挪?!!!”赵建是个暴脾气,又是B队出身,吼人的时候带着压迫,叫嚣很凶的车主,不敢招惹他,又把头缩了回去。

陆绥的车在末尾,打开车门下去,梁靖暄拽他,“我也要去……”

留他一个人在车上,陆绥也不放心,走到前面,陆绥主动跟赵建攀谈,“车怎么了?”

赵健看他没摆着一张臭脸,也就好好说,“不知道哪个操蛋的玩意儿,在路面上放了钉子,轮胎扎爆了……”

陆绥盯着他的手,上面的老茧他很熟悉,“你当过兵?”

“对,你怎么知道的?”赵建有点意外。

“你手上的老茧是摸过枪的人才会有,我也有,我也当过兵,刚退伍。”陆绥把手上的老茧给他看,赵建一看两眼放光,热情的跟他握手,“兄弟,你好,我叫赵建,没退伍之前是中南步兵,你呢?”

“我叫陆绥,没退伍之前是野战军。”赵建眼神由欣喜到敬佩,“野战军!兄弟,你他妈太牛掰了!”

“先不说这个了,咱们先把车往旁边挪,别挡着后面的人了。”陆绥的提醒,让赵健熄灭的火又燃了起来,“我他妈试过了,不行……”

“还能启动的话就行,你启动引擎,我在后面推!”赵建也不磨叽,“行,我信你兄弟!”

“我也要推……”梁靖暄戳着手心,陆绥掐他后颈,“听话,上旁边站着。”

“好……”

引擎启动,车轮打了两下滑,陆绥用力一推,车挪慢腾腾挪到了边上。车停稳,赵建推开车门下来,“兄弟,你太牛掰了!还真挪动了……”

陆绥拍了拍手上的灰,“我有个朋友也是修车的,跟他学了些皮毛,天要黑了,你赶紧找人来修。”

赵健暴躁的挠了挠头,“我他妈上哪儿找人来修?早知道就不开出来闲逛了,妞没泡上,轮胎到死翘翘了……妈的……”

“兄弟,你要是信得过我,就用拖车绳绑在我面包车后面,我朋友是修车的,我带你去他那儿换个轮胎。”赵建毫无戒备,甚至觉得自己走大运了。

“信的过!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到时候我请你下馆子,吃涮羊肉!”陆绥微微颔首,暗色全晕在阴影中,“好!”

绳子绑好面包车,暮色四合,“老公……怕……”梁靖暄撩起陆绥的衣服就要往里面钻,陆绥掐着他的后颈,拽了出来,俯身单臂抱起,“回去了再钻。”

“回哪?家吗?”梁靖暄戳他滚动的喉结,陆绥逮过他手指咬了一口,“先去李鱼家的修车店,早的话就回家,不早的话就在他家睡。”

陆绥拉开车门,小心翼翼的把他抱在副驾驶上,栓好安全带,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坐上去,“那我可以跟小鱼睡吗?”

陆绥眸色沉下来,喉结滚动,只觉得口干舌燥,“你他妈要是想我打你,你就去跟他睡!”


陆绥侧过身,刘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田坎上,“绥哥……”

“你是有什么事儿吗?”陆绥说着把梁靖暄拽了起来,梁靖暄躲到他身后,抱着他的腰。“老公……怕……”刘梅她姐刘丽骂过他,他记得她们姐妹俩。

“不怕……”陆绥戒备的看着刘梅。

“绥哥……我来是想谢谢你,我不打算在村里待了,我在县里面找了份文职的工作,薪水不多,但能养活我自己,过两天就要走了。”

刘梅那天回去认真的考虑了陆绥的话,她毕业就回了云雾村,浑浑噩噩的待了五个月了。

陆绥没回来之前她就一直听她爹妈的安排相亲,有权有势的看不上她,没钱没本事的她看不上,就这么耗到陆绥退伍回来,可陆绥看不上她。

“不用谢我,你要谢你自己,我只是提了个意见,去不去做,选择权在你自己。”陆绥语气冷硬,但眼神很灼热,刘梅很羞涩的把头碎发撩到了耳后,“但还是要谢谢你……”

梁靖暄歪着脑袋看她,小声说,“虚伪……”

陆绥捂他着的嘴,很疏离的对着刘梅说,“我活还没干完,下次再唠吧。好……”刘梅四下巡视,田里有不少人在往他们这儿看了。

刘梅一走,梁靖暄逮着陆绥的手就咬了一口,“嘶!”他牙齿很细,像小猫一样咬人很疼。“你他妈的发狗疯了?”

梁靖暄捏着拳头,“是猪疯!你不是说我是猪吗?!”

陆绥,“……”

梁靖暄堵着气回家,宋惠子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陆军拿了大白兔奶糖都没撬开他的嘴,吃饭的时候最爱的红烧肉,也只夹了两筷。吃完饭,他很乖的跟着宋惠子去厨房洗碗。

陆绥去浴室洗澡,出来了陆军在卷旱烟,“要不要来一根?”

陆绥擦了擦头发,“不用。”视线瞥到厨房,梁靖暄蹲在灶前,戳着地面衣服短了,露出了半截腰。

陆军划了一根火柴点燃旱烟,“玉米和稻谷都收完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陆绥尴尬的收回了视线,“把老房子推了,建新的,建像城里那样的,两层楼。”

陆军皲裂的手指搓捻着旱烟,“你有钱吗?我可没钱……”

陆绥恼恨自己对他抱有不该有的希冀,“有!你就算给我也不稀罕!”

陆军猛吸了一大口,“你就算稀罕,老子也没钱……别人家建房子都是娶老婆,你建房子……”

两人的目光没有任何谋划的看向厨房的梁靖暄,“忘了,我帮你娶了……”

陆绥收回森冷的目光,“我不管你怎么想的,我以后是要娶一个女人的,他的话,我养他一辈子。”

陆军没有激动,也没有暴怒,很柔和的说,“不用你养,养你自己的老婆就行,我和你二婶还是养得起他的。”陆绥有些怔愣,陆军继续说,“就算黄土埋到半截脖子了,我们也会把剩下的事情处理好,不给你留一点累赘。”

陆绥攥紧拳头有些愤懑,“那为什么要跟别人说他是你给我娶的老婆?还有你和二婶为什么对他这么好?”陆绥有段时间都差点怀疑梁靖暄是不是陆军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的,可他们俩长得又不像,这个荒唐的想法也就覆灭了。

“你回来第一天我就说了,为了收礼钱,但是这个礼钱我一分没动,都在你二婶那儿,对暄宝,是因为……那个孩子的鼻尖上也有一颗痣……”陆军的声音绷得很紧,缭绕的白烟把他眼睛熏红了。

陆绥大脑仿佛被重击一般陷入晕眩,紧接着手指开始剧烈颤抖起来,他抱过那个还没出生就断了气的弟弟,鼻子上确实有一颗痣,都说死胎不详,宋惠子就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抱就被……

“你没资格提他……因为这些都是对你的惩罚!报应……”他爸下葬没多久,陆军就把所有的礼钱都偷去赌了,奶奶被气的一病不起,躺了两天,吐血死了,发现的时候都冻僵了。

宋惠子当时已经9个多月了,守灵的第二天,家里进了贼,撕扯间宋惠子被重重的推在棺材上,陆绥只有7岁,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知道哭……

宋惠子一边扶着肚子靠着棺材,一边虚弱的跟他说让他去找人,当时是半夜,还下着冥冥的大雪,他一家一家的敲门,一家一家的磕头,只有于泽暎开了门,可还是晚了,等到的时候,宋惠子已经在棺材底下把孩子生出来了,没哭,也没叫,死了……

一个月死了四口人,最后一口还是除夕的前一天,那个冬天除了野狗,没有谁来他们家……

“你想在他身上赎一辈子的罪,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和他到死都不会原谅你!”陆军任由已燃烧的旱烟烫着他的手指,陆绥的一字一句像一根根毒刺一样扎进他心里,搅得他五脏六腑都似火烧般的灼痛。

“梁靖暄!”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儿跑了进来,看到一脸阴鸷的陆绥缩了缩脖子,“二叔,绥哥……”

“二虎!”梁靖暄听到声音从厨房里跑了出来,二虎看到他,拉着他往厨房跑,“二婶!”

“二虎来了!吃饭了没?”

“吃了!我妈让我跟你说,今晚村口放电影,让你拿板凳早点去占位子。”宋惠子揉了揉他的脑袋,“好,我知道了!”打开橱柜,从袋子里抓了一把大白兔奶糖给他,“谢谢二婶,我走了!”

“我也要去!”梁靖暄就在二虎屁股后面,二虎很为难,“我要去写作业,我今天作业很多!我们老师说了二年级很重要的!等星期六,星期天我作业不多了,我再陪你玩……”

梁靖暄戳了戳手心,“好吧……那我还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二虎在镇上上小学,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今天张婶过生日,请了半天假,把他接了回来,“那你呢?你老公现在回来了,我重要,还是你老公重要?”

梁靖暄不会撒谎,“老公……”

二虎“哼”了一声,“没出息,小舟老师说了,靠什么都不能靠男人,要靠自己!”

梁靖暄装作听不懂,“我听不懂,你给我带的猪尾巴呢!”

二虎猛的想了起来,“在书包里,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还有好多新出的辣条,我给你买了一书包!还有津威……”

“好!”两人拉着手,一蹦一跳的出去,撞上陆绥,他皱眉沉脸的样子令人心下发怵,二虎犹豫良久,还是开口道,“绥哥,你也想吃辣条吗?”

陆绥,“……”

“不吃……”滚烫的视线移到梁靖暄身上,“少吃一点!”梁靖暄重重的点头,“好的,老公……!”

有了辣条梁靖暄,把仇也忘了,恨也忘了,只记得辣条了。吃的嘴巴脏兮兮的才回来,衣兜裤兜里塞的满满当当的,手里还拿着四五包,陆绥憋着气很嫌弃,“我让你少吃一点,你是当耳边风了吗?”

梁靖暄很委屈的掰着手数,“我吃的很少了!我就吃了,七包,八包,九包……”

陆绥,“……”

残阳红的血淋淋的,老母猪要生小猪崽了,宋惠子不放心,就没去看电影,陆军带着梁靖暄去了,陆绥从于泽暎那回来了,两人都还没回来。

夜晚,繁星如沸,宋惠子很愁,“小绥,你去把暄宝接回来吧,你二叔我怕他又去跟别人喝酒了……”

陆绥拿起外套,“好……”看电影的地方很宽敞,放的是《三打白骨精》,白骨精变成骷髅的时候,吓得小孩子们畏畏缩缩的捂上了眼,梁靖暄被吓的躲在二虎怀里,二虎自己也很怕,强撑着去哄他。

“不怕,都是假的……!”声音很虚……

黑黢黢的,陆绥找了很久才找到梁靖暄,手臂伸过去,惨白的光刚好打在他手上,吓得两人抱在一起哇哇大哭,还以为是白骨娘娘的手……

陆绥,“……”

“老公!……”梁靖暄看到是陆绥,两腿颤颤的站起来,撩起他的衣服就往他里面钻,“老公……怕……!”

二虎则是抱住陆绥的大腿,“绥哥……”

陆绥,“……”

“不看了!”

“不要!要看……”梁靖暄撩开衣服钻了出来,“二虎!”张婶来了,把二虎拽走了,“二虎……不看了?”陆绥问。

梁靖暄咬着嘴唇,“看!我要把剩下的都看完了,回去讲给二虎……”

看到后面站起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的位置在后面,被挡了一大截,梁靖暄又急又气,“老公……怎么办!”猛的撇到旁边的小孩儿骑在大人脖子上。

小鹿眼倏然瞪大了,又转了转,戳了一下陆绥的手臂,“老公,我也想要像他一样……”

陆绥,“……”

梁靖暄疯狂的晃他手臂,“老公……我要我要……我要……”

陆绥胸腔中难以扼制烧起熊熊怒火,火却最终不知该烧向谁,只能把它掐灭了,他蹲了下来。

梁靖暄泪眼婆娑的骑上去,陆绥勒住他的两条腿缓慢起身,梁靖暄坐稳了很得意的看着旁边的小孩儿,“我比你高了!”


“好……”梁靖暄电视也不看了,蹲在沙发上琢磨镯子,陆绥站在长廊上在黑暗中模糊成一片淡淡的轮廓。

“老公……!”梁靖暄一蹦一跳回到房间,陆绥在换床单被罩,梁靖暄在床上偷吃辣条弄脏了。

“老公,我帮你……”声音很心虚……“老公……”梁靖暄滚到陆绥面前,陆绥套着鸳鸯被套,高大的暗影自惨白的灯中投落而下,笼罩梁靖暄的身体。

夜风袭过,吹得轩窗外的桂树“唦唦唦”响,陆绥黑眸平静的看着梁靖暄森寒从眼底浮起,身体里刮起风暴……

“滚进去!”

梁靖暄“哦”了一声,滚进了床里,“老公……”陆绥把套好的鸳鸯被子盖在他脑袋上,“闭嘴!”拉灯上床,一气呵成。到了秋老虎了,白日滚热,黑夜冻人。

梁靖暄从鸳鸯被里钻出来,挪着屁股滚进了陆绥的胸膛里,“老公……!”

陆绥皱了皱眉,“睡觉!”

“我怕白骨娘娘……”

“没有白骨娘娘……”骚的要死的妖精倒是有一个!

“老公……怕!”

陆绥粗糙的大手猛的从鸳鸯被里钻出来捏着他雪白的下颌不松手,梁靖暄被钳制得骨头都在疼,“老公……疼!”

“那你现在是疼还是怕?”

梁靖暄抽抽噎噎,“又疼又怕……”

没两秒陆绥就缴械投降,拉上鸳鸯被子,捻好被角双臂抱着梁靖暄,不断收紧,变成禁锢,“睡觉!”

梁靖暄用鼻尖蹭了蹭陆绥滚动的喉结,“老公……不怕了……”

“睡觉……”

“好的,老公……!”

割完了稻米的田像割去了一层皮,田里垒起了一一堆堆的干稻草,像一棵棵圣诞树,也像大坟……梁靖暄抱着一大捆的干稻草递给陆绥,“你在旁边看着就行了……”陆绥已经说过无数次了。

梁靖暄很犟,“我不要……老公,你一个人累……”

陆绥滚烫的视线在他身上辗转反侧,沉声开口,“你衣服脏了,我回去还得洗,更累!”

梁靖暄噎了一下,眼神中有一丝落寞,戳了戳手心,“好……听老公的……”

“暄宝!”梁靖暄猛的转过身去,“李鱼!”铜钱河边站着一个身穿蓝色校服的少年,是梁靖暄第二个最要好的朋友,第一个是二虎!

“暄宝!”李鱼跑的大汗淋漓,狭长的丹凤眼,眼尾上挑,皮肤很白,好看的嘴唇勾着,“我一回来就来找你,二叔二婶说你来这儿了,我给你买了辣条,还有好多好多的津威!”

“津威还可以,辣条不行了,我老公不让我吃……”梁靖暄泪眼婆娑的看着陆绥活像受了他虐待。陆绥眼眸森冷,李鱼畏惧的喊了一声,“绥哥……”

陆绥咬牙切齿的“嗯”了一声,继续垒稻草。

“我今天是跟我哥一起来的,他给二叔修面包车,我不回家了,我们今晚可以一起睡!”梁靖暄大部分的僵尸片是在李鱼家看的,怕了不敢回家,有时候就在他家里睡,有时候是陆军去接。

梁靖暄一脸严肃的摇头,

“不行了,我老公回来了,我不能跟你一起睡了,你以后也要有老婆的,你要跟你老婆睡,我要跟我老公睡……!这是二虎说的!说我跟你睡是出轨,我不能对不起我老公……”

李鱼,“……”

陆绥,“……”

回去,李鱼想像以前那样背梁靖暄,“不行,我老公回来了 ,要背也是我老公背我!而且你老把我背摔……”

“我不会了!”李鱼想展示一下他的肱二头肌,可看到陆绥垒起的腱子肉,他把撩起的衣袖拽了下去。梁靖暄张开手臂,“老公背!”

陆绥比平时看起来要更具攻击性,敛了敛目光,俯下身去把梁靖暄扛了起来,“啊……”全身的血液倒流到大脑梁靖暄浑浑噩噩的,“老公坏!……坏!”



陆绥双目幽暗厉声道,“你亲眼看见了?……!她就站在我后面……就是她!”梁靖暄像害怕男人又把他拽过去打屁股,死死的搂住宋惠子。“暄宝说的是谁?”宋惠子问。

陆绥沉声,“是,林娇娇……”

“暄宝,你先松手,好好跟二婶说,林娇娇是怎么推的你的?别怕……二婶在!”宋惠子虽然常年病殃殃的,但也绝不是让人随便能欺负的,她相信梁靖暄,这是她自己养的孩子,他绝对不会胡乱攀咬人,诬陷人。

“二虎他给了我一条小鱼,我紧紧的抓着……我想给老公的,我离得很远的,不会掉进河里的,是她推了我……”陆绥阴冷锐利的目光沉沉地攫住了梁靖暄……

宋惠子还想要再问,陆军骂骂咧咧的回来了,“砍老壳的你跟那个林娇娇是怎么回事儿?!回来的路上到处都在传,你跟她亲亲热热的干嘛?!她一个寡妇你给我离她远点!”

陆绥很懵,“我就帮她提了一下谷子……”

陆军“呸”了一声,“那有人说你俩钻玉米地是怎么回事?!!村里都传开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还有你跟那个刘梅,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你有老婆了,不守夫道!”

“我跟她钻什么玉米地了,那天是她家地在最底下,她让我帮她扛上来,仅此而已,他当时也在!”陆绥看向梁靖暄,梁靖暄不看他躲进陆军怀里瓮声瓮气的说,“那天暎哥也在……”

陆军一听就冒火,“闯鬼了,她怎么不叫于泽暎,偏偏叫你?!”

“我哪知道……”陆绥被骂了只感觉很冤枉,跟林娇娇的渊源是她男人周强,他跟周强小时候玩的很好,帮林娇娇完全是因为周强。

宋惠子也听到了风言风语,那时只当是玩笑,也没当真,可眼下细细想来,哪里都很诡异,“所以说她今天把暄宝推进河里,是为了……”

“什么?谁推的?!”陆军像炸开了的炮弹,脸上的每一根青筋都在跳动,“林娇娇……”陆绥话还没说完,陆军抱着梁靖暄走了,边走边破口大骂,“他妈的,欺负老子陆家的人是当我们陆家的人都死绝了吗?!”

“二叔……!”陆绥想要追上去,被宋惠子一把拽住,“晚点再去,先让他去闹吧,他不会吃亏的!”宋惠子跟陆军做了三十几年的夫妻,对于他的脾气秉性的是了如指掌。

“啊?”陆绥半信半疑,陆军是村里有名的泼皮无赖,爱贪小便宜,是个人见了他都得绕道走,生怕被他讹上,这也是他这些年名声一直不好的原因。

“我还是去看看……” 周家人口多,敌众我寡的陆绥怕他们俩去吃了亏。

宋惠子追出去叮嘱,“你去了也别多说话,让你二叔说!”

陆绥点头,“好!”

陆军一路上就开始嚷嚷着骂,这个点村里人都在吃饭,听到有热闹,端着碗都要去凑,还没到周家门口陆军就开始大骂,“周老二,你给老子滚出来!你家娶的是什么媳妇儿?娶了也不会管,天天骚里骚气的去勾搭别人家的汉子!”

屋里的人听到声音,赶忙出来,站在最前面的是周老二,正在吃饭,还端着碗,“陆军你少在我家门口发酒疯,要疯回家疯去!”

“我发疯?叫你儿媳妇林娇娇出来!今天在铜钱河,她把我家暄宝推进了河里,要不是我家那个砍老壳的救得快,我家暄宝早没命了!”

来的人越来越多,周老二脸上臊得的厉害,“空口白牙你乱说什么……!”

“我不想跟你说,把你儿媳妇林娇娇叫出来!今天这件事她要不出来,我就赖在这儿不走,然后我一头撞在你家门上,我不得好死,你们也别想好过!”

陆军干得出来,以前这样的事儿他也没少干,“二叔……不要……”梁靖暄扯着陆军的衣角,陆军俯下身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我吓唬他们的,不怕……”

随后又站起来,“咱们村里有男人的女人都得注意了,这周家儿媳妇的手段可厉害了,为了勾搭上我家砍老壳的,连人都敢杀,这心得多黑呀!”

他这么一说,村里的人也开始怀疑,谁家儿媳妇去田里还穿裙子的?也就只有她一个,有人开始起哄,“周老二你就把你儿媳妇叫出来呗,你这样替她藏着掖着,该不会是真的吧?”

另一个人也接着说,“是啊,是啊!叫出来呗,咱们这么多人在这儿……”

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叫出来!把林娇娇叫出来,当面对质!”

周老二被逼的没法,又看陆军这么横,只能进去把林娇娇叫了出来。

林娇娇刚洗过澡,墨黑的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胸前,穿着的白色连衣裙像极了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一双含着泪的眸委屈地看向村里的人,有不少男人看的直咽口水。

“各位叔叔婶婶,哥哥嫂嫂我没有推他,我今天确实是在河边,当时热了我在那洗了个脸,我跟他隔得很远,我没有推他,河边还站了不少的小孩儿,大家不信的话可以去问他们……”

她红着眼眶,越说越委屈。

她这委屈得直掉眼泪的模样倒是让村里人犹豫了一下,毕竟她在在村里名声很好的,而陆军名声很臭,再加上傻子确实脑子不好,难不成真是……

她的伎俩骗得到村里的人却骗不到陆军,他嗤笑:“你的意思是说我冤枉你了呗!我家暄宝是傻,但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你既然说你没有推,还有人替你作证,那你就去把那些小孩子找来!”

林娇娇瞬间白了的脸色,又立即急恢复如常,“好!”缓缓走向人群中,叫了一个汉子,“何三哥,你堂叔家的两个侄子今天也在,当时他们就跟我在一起,你能去帮我把他们叫来吗?”

何三本来就对她有点意思,看她有求于自己,没有任何犹豫,“好,我去叫!”

人很快就叫回来了,七八岁大的样子,林娇娇蹲下来指着梁靖暄温柔问,“三秋,四秋,我今天有没有推他?”

两个孩子摇头,

“没有……”

“没有……”

大家伙一片哗然,

“没有……”

“这俩孩子一直都很乖,不可能会撒谎……!”

“陆家那个傻子,脑子颠三倒四的,没准是瞎说的,也有可能是陆军教唆他的,就是为了讹周家!”

林娇娇嘴角勾起,当时的小孩子们抓到鱼都走了,就剩她和梁靖暄,她趁着不注意把他推下去,一转身没想到被三秋四秋看到了,她着急忙慌的把他们拉入灌木丛里,每个给了50块钱,要他们俩答应她不能说出去,俩孩子没见过那么多钱,鬼迷心窍的就答应了。

梁靖暄慌乱的摇着头,嘶哑着嗓子,“不是的!就是她推了我,他们在撒谎……!”

两个小孩很心虚的往林娇娇身后躲,她笑得很勉强,很宽容的说:“我知道你是个傻子。你诬陷我,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人群里小声说着话,何三来见林娇娇无助又可怜的模样,忍不住帮她说话,嚷嚷:

“是啊,那梁靖暄是个傻子,他说的话能信吗?”

“对,这俩孩子跟林娇娇都不怎么熟,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帮她说话?”

“怎么就不能信了?!!”粗犷的声音像压制躁动的枪声,在各种各样的声音里具有强大的震慑力,梁靖暄哭哭啼啼的转过身去,是一脸暴怒的陆绥。

陆绥阴沉沉地看着何三,凶得像是要打人了,他立马缩了缩脖子,讪讪闭嘴,后退到人群中。

陆绥的视线移到梁靖暄身上,梁靖暄满脸泪痕,小鹿眼被泪水浸染的很清澈,像个糯米团子似的,看到他来了,不开心地吸了吸鼻子,畏畏缩缩的躲到陆军身后。

“你怎么来了?!”陆军的嫌弃看着陆绥,陆绥还没说话,林娇娇就开口了,“陆绥哥……今天你也看到了……”

陆绥冷冰冰的打断她,“我没看到!”

林娇娇怔了一下,她观察很久了,陆绥根本就看不上这个傻子,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讨厌,要不然她也不会兵行险招了,现在怎么会帮他说话?

“所以,你信他吗?可他是个傻子……”她委婉的提醒着陆绥。

“傻子又怎么了?傻子说的话就不是真的吗?!”陆军的咄咄逼问,让林娇娇满目恐慌,她很快又稳住,掉着眼泪,“三秋,四秋可以给我作证,没有推他,你们要冤枉我也没有办法!”

陆军冷笑了一下,“所以你就打死不承认是吧?!”

“我没做过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承认?!”林娇娇哭着反驳,各有各的说辞,大家伙时都拿不定主意,但占林娇娇的人还是很多。

尖锐的声音像针一样一根一根的刺着梁靖暄,“二叔,我没有……”陆绥莫名心揪了一下,想去拽他,又悻悻的收回了手。

“暄宝不怕!二叔信你!”陆军拍了拍他肩膀,“林娇娇,你嫁到我们云雾村也有四五年了,也算得上是我们云雾村的人了,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还不如实的说,等会儿可就没机会了!”

林娇娇哭着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好一个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在这周家门口说不清,那我们就换一个地方,去警察局,我现在就去报警!”



“对,不能不管!”梁靖暄重重的点头,“吃完红烧肉,红烧肘子回家……”

“行,回家!回家了……我要好好躺几天,吓吓刘家人!”陆绥瞥了一眼陆军,“想偷懒你就直说!”

“二叔没偷懒……”梁靖暄小声的说。

陆绥,“……”

陆军得意的瞅着的他,“听到没有?我没有偷懒!”

陆绥,“……”

“行了,你别打搅小绥开车!”宋惠子打圆场,陆军顺坡下驴,“对,好好开你的车吧!”

陆绥,“……”

陆军选了镇上最有名的餐馆,专门挑贵的点,点完了陆绥拿过菜单递给梁靖暄,“你看看还有什么要点的?”

陆军立马砍台,“不用了,我已经点了!”

陆绥,“……”

椅子是太师椅陆绥虽然说跟梁靖暄靠在一起,但太师椅方方正正的还是隔得远,吃饭的过程梁靖暄埋头吃,不看陆绥也不吃他夹的菜。

陆绥郁闷,暴躁却又无可奈何。到了后半程,陆军喝多了醉醺醺的要去上厕所,宋惠子怕他摔了搀扶着他去。

门还没关上,陆绥就一把拽住梁靖暄的手,紧紧的攥住,“暄宝……”饥渴地攫取属于梁靖暄滚烫的温度。

梁靖暄嚼着红烧肉看他,小鹿眼更红了,好像有无尽委屈说不出来,几度哽咽后说,“我不想当你老婆了……”

陆绥颓废靠着太师椅,从心脏到骨子里的疼痛,如同千万只蚂蚁啮噬,从内而外把人掏空,生命的流逝像一个清晰的进度条,陆绥甚至可以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抓不住了,从毛孔里溜走……

梁靖暄不愿意做他老婆了……

回去路上,他沉默寡言,眉眼冷冽,全身戾气,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面前的路变成了通往地狱的路……陆军脸色惨白攥紧安全带,“砍老壳的,你开慢点……”陆绥神色一凛,陆军不敢说话了。

车速降下来,陆绥懊恼的看向后视镜,宋惠子拍着梁靖暄的肩膀,咂巴小嘴又睡着了,手指绷紧,握着方向盘,没有谁能让他吃瘪!

回到云雾村,梁靖暄还在睡,宋惠子去准备叫醒他,“二婶不用叫!我抱他进屋……”陆绥有私心,更多的是贪婪,宋惠子和陆军面面相觑,“好……”

梁靖暄睡姿很像小宝宝,两只手握成拳头搁在胸口,陆绥的指腹摩挲着他额前的碎发,冷寂的月光下……

梁靖暄是疼醒的,哭声招来了陆军和宋惠子,陆绥双眼猩红的捂住梁靖暄的嘴,把掀起的衣摆放了下去,干裂的薄唇蹭了蹭梁靖暄的鼻尖,“暄宝……等会儿再哭!……”

“怎么了?暄宝……”陆军一脸懵的问。

“没怎么,醒了,就哭了……”陆绥眉眼低垂,暗色全晕在阴影中,粗粝的大手掐着梁靖暄的后颈,将他死死的摁在胸膛里,另一只手禁锢着他两条腿,大跨步的往屋里走,梁靖暄破碎的哭声,被彻底覆盖……

进到房间,梁靖暄快要窒息了,憋的太久了,眼泪鼻涕早已辨不清,“老公坏……”陆绥扯了红木架上还没来得及洗的短袖很粗暴的擦掉,梁靖暄哭的很凶,“老公……坏,我要去告诉二叔二婶……”

陆绥嘴角勾起,很戏谑的笑, 他很卑劣,甚至是有点阴暗,他喜欢看梁靖暄哭,特别是眼泪大颗大颗的掉,有一种凌虐的美……

“坏老公,我要出去……”梁靖暄的这句话激起了陆绥暴戾,“你他妈的天天勾引老子,现在勾到手了又不要了,你他妈当我是狗吗?!!!”

梁靖暄委屈的瘪嘴,“我没有……”

“你他妈光着在我面前逛来逛去的你忘了?还不承认……老子连你腰上有几颗痣都知道!”陆绥憋了一路了,早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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