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清楚。
我怒气冲冲的质问道:今夜就是她潜入文墨阁,我不会看错。
他漫不经心,她身上并无你说的伤口。
你不信我。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为主我为仆,此刻我情急之下还是未用敬语。
我知道他不在乎。
我信你。
他低头拨弄着火盆里赤红的炭,不再开口。
少主一向行事稳当,我便当他此次也是有分寸的。
可后来,事情越来越偏离了轨道。
他将两支短箭射到她身上的时候,她神色坦然,没有害怕,也没有意外。
甚至没有回头看他。
只是用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前方,眼神里似乎带着解脱后的释然。
我的心被那种眼神狠狠地击中,有些后悔将她逼到此种绝境。
少慈状似冷淡,可那背在身后,握着弩箭的手一直在颤抖。
我将她关进地牢,并未像对待其他细作一样用刑。
即便不用刑,那两枚短箭就够她受的了。
有人来报,少主将自己关在房里已经两日了。
我前去敲门也无人应,只好命人将房门破开。
昏暗的角落里,他埋着头,看不清楚神情。
只是空气里浓烈的酒味和满地东倒西歪的酒瓶,预示着面前的人想去逃避的现实。
我有气恼,揪着他的衣领质问:你一早便知道她是细作,她接近你动机不纯,你也有意试探,即是虚情假意现在又何必这般痛苦。
他闭着眼,眼上泪痕未干。
堂堂阡机府少阁主,在刀光剑雨中摸爬滚打自小冷静自持,善于揣度人心。
如今,为一个细作,流下眼泪。
他说,方铭,我是不是真的很可笑。
竟然妄图用少主夫人的身份去挽留一个细作,期盼着她对我有些真心。
一个细作,哪来的真心。
看着他颓废不堪的样子,我的胸口有些闷疼。
事已至此,你不该如此在堕落下去了,若是真的让家主知道了,她只有死路一条。
他突然睁开了眼,眼中恨意赤裸裸。
她说了什么吗?
我摇摇头,什么都不说,而且,她一直在发烧,似乎是体内两枚箭尖在作祟。
她不能就这样死了,我还未解气,她凭什么解脱。
他扶着我、挣扎着起身,顺手抽出我腰间的匕首,踉跄着往地牢走去。
我反应过来跟了上去,就见到他疯魔的一幕。
他一面笑,一面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