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楚泠玥周停云的其他类型小说《早死的夫君诈尸?公主:乱棍打死全局》,由网络作家“清沚菡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即便楚泠玥此刻很想将周洵川大卸八块,可就这样让他死了,实在是太便宜他了,也浪费了她的桃夭和蒹葭。同时,可能还会惹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虽然这世皇兄对她的态度与前世似有不同,但周洵川始终是朝廷亲封的侯爷,这死而复生,才回府就惨死......明面上说不太过去......那就慢慢来。让他尝够了生不如死的滋味,尝够人情冷暖,再送他归西。......周洵川睡得极不安稳。梦里,他床前坐一女子,似是云绮。她拿着一把匕首,在他面上轻轻刮过,又是插入了他的心胸,疼得他觉得自己几乎要死过......周洵川一下子就惊醒过来,捂着胸口坐起来,发现自己胸前的伤口似乎更疼了,又在渗血。明明之前大夫说过无事的,也不是重伤......周洵川蹙了蹙眉,狐疑的目光落到楚...
《早死的夫君诈尸?公主:乱棍打死全局》精彩片段
即便楚泠玥此刻很想将周洵川大卸八块,可就这样让他死了,实在是太便宜他了,也浪费了她的桃夭和蒹葭。
同时,可能还会惹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这世皇兄对她的态度与前世似有不同,但周洵川始终是朝廷亲封的侯爷,这死而复生,才回府就惨死......明面上说不太过去......
那就慢慢来。
让他尝够了生不如死的滋味,尝够人情冷暖,再送他归西。
......
周洵川睡得极不安稳。
梦里,他床前坐一女子,似是云绮。
她拿着一把匕首,在他面上轻轻刮过,又是插入了他的心胸,疼得他觉得自己几乎要死过 ......
周洵川一下子就惊醒过来,捂着胸口坐起来,发现自己胸前的伤口似乎更疼了,又在渗血。
明明之前大夫说过无事的,也不是重伤......
周洵川蹙了蹙眉,狐疑的目光落到楚泠玥身上,映入眼帘的就是不远处正撑着下巴痴痴地望着他的女子。
美人如玉。
让周洵川的心一下子就放松下来。
瞧瞧他都是做的些什么梦,云绮怎么可能对他动手?要说楚泠玥他还能信几分......不,看楚泠玥对着他痴笑的模样,也不可能对他动手......
“夫君醒了?”楚泠玥快步走了过来。
周洵川瞧着那张美人脸在自己眼前放大,满眸深情地看着他,之前的那丝意动又冒了出来。
他缓缓地伸起了手,欲去摸楚泠玥的脸......却觉得胸口疼得难受......
同时,门外传来执春的声音:“公主,驸马爷醒了吗?家宴要开始了。”
楚泠玥站直了身子,回身唤人进来,又道:“之前夫君似乎做了噩梦,伤口裂开了,我让人给你重新包扎了一下......”
周洵川伸到半空的手僵住,又讪讪地落了回去。
他这才发现,屋外天色已暗。
“都什么时辰了?怎的不叫醒我?”周洵川语带埋怨。
楚泠玥笑着温声道:“看夫君睡得沉,想让夫君多睡会儿。家宴这会儿才开始,不耽搁的。”
自然是没耽搁什么。只是他从进了府,还没去看过云绮,就怕她多想......
扫了楚泠玥一眼,周洵川起身:“我先回自己的院子换身衣衫再过去,阿玥自己先过去吧。”
楚泠玥自然不会拦他,笑着点头。
待周洵川的背影消失,楚泠玥脸上的笑就冷了下来,开口唤:“执春,将这些东西......”
她纤指轻点,指了指小榻,以及刚才周洵川各种用过的东西,冷声道:“全部换掉,烧了。晦气。”
执春将头死死地低下。
她不知公主明明刚才还和驸马爷郎情妾意,怎么一转眼就......就......
她不敢问,却也知道,这事儿不仅她自己的嘴得闭紧了,还得悄无声息的办......
楚泠玥的声音又传来:“别让人知道了。”
执春心里有了数,轻声道:“公主,奴婢冒犯了。”
说完,她直接冷静地拿起了了桌上的茶壶,直接朝小榻上浇了过去。之后,又将桌子都掀了。
做完这一切,她才惶恐地看了楚泠玥一眼:“公主,奴婢这就让人来收拾......”
楚泠玥眼里闪过笑意,点头,自己转进了内室。
家宴什么的,不用去那么早。
执春松了口气,唤着丫鬟和仆妇们进屋,轻手轻脚地换了屋中的大部分物件儿。
秋蝉见此,靠过来去拉执春的手,悄声问:“公主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发了脾气?可是你惹着她了?”
执春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蜷进衣袖,淡声道:“主子的心思哪里是咱们能猜测的?你少说几句。”
说完, 就直接转身走了。
秋蝉这丫头,得让霍嬷嬷好好敲打敲打了。近些日子,总是想打探主子的事儿。
夏汀那丫头太过咋呼,还在受罚呢,最近也不会让她回来。
眼下也只有冬序与她了......执春打起了精神,寻思着这些事儿得抽空和嬷嬷说一声,如今驸马爷回府,又还有那个云绮夫人......虽然驸马爷口口声声说只是个侍女,但瞧着公主的态度,怕是有什么猫腻......都得防着......
就她们这几个,怕是人手不够。
可公主又不喜人多,如今更是动不动就不愿意让人进屋......唉......
楚泠玥眼见着时辰差不多了,这才唤了执春、冬序进屋伺候。
这两个丫头,向来忠心耿耿。
前世,她们俩一心为她,可她却听信了周停云说执春勾引他往他怀里撞的话,直接就将执春打发去了庄子上。后来,听说周停云还去庄子上找过她几回,最后,她不知怎的就自己跳河死了。
偏她前世只觉得这个丫鬟心思不纯,丝毫不曾怀疑过自己儿子,听到了这消息,也完全不在意,只摆手让人给她家里送点儿银两过去就算了。
而冬序,则是被周雪容痴缠着要了过去。没多久,听说周雪容在大街上遭遇了惊马,冬序以身护主,惨死于街头。
她当时虽然也伤心,却是更加欣慰于女儿周雪容没事......本想让人给冬序家里多点银钱,那时却才知,冬序是在小时候就被她捡进府的......
直至后来,她被困在屋内,被硬生生打死,回味过来,这才悔断了肠,恨不得甩自己几巴掌。
如今,重活一回,她一定要护好这几个对她忠心耿耿的丫鬟。
“咱们去前院。”
执春讶异地看了自家公主一眼:“公主,家宴已经开始了,就等您过去,驸马爷那边已经催了好几回。”
楚泠玥眼皮都没撩一下:“那就让他们等着。”
前院。
府门处。
刚至府门,就见安福老王妃正从马车上下来。
楚泠玥脸上含了笑意,疾步迎了上去:“叔母,您来了。”
安福老王妃认真地看了看她:“洵川不是回来了吗?怎的瞧着气色不太好?”
楚泠玥上前去扶她:“我没事儿,挺好的,还谢叔母愿意这时候过来......”
安福老王妃年轻时与太后是闺中密友,后来一同嫁入皇家,加之安福王又是个老实本分的,她就更是和太后同进退。
因此,对楚泠玥也是自小疼爱的。
前世,周洵川回府后的消息传开,云绮因对周洵川的救命之恩以侍女身份成了她跟前的红人儿......安福老王妃还曾私底下叮嘱过她,要她注意些云绮。
她自诩是公主,就算那云绮有什么心思,也不过是爬个床做个妾,丝毫没放到心上。
没过两年,老王妃病逝,逝去前两日,还把她叫去跟前细细叮嘱,要她一定要平安快乐地活到老。
可惜,她辜负了老人家的一番心意,她走了没两年,她也就死了......
想及此,楚泠玥微微湿了眼。
安福老王妃笑着点了点她的头:“说吧,可是有什么事儿需要叔母给你撑腰?”
楚泠玥诧异至极。
前世,周洵川也是献过治水良方的,不过是后来才献的,也因此让他在皇兄面前很是露了一回脸,又在她的劝说和推动下,皇兄破了例,让他领了实职。
也成为他后来手中权力一步一步膨胀、稳固的基石。
没想到,这辈子只因她将他打出了府,倒是让周洵川没耐住,提前将这治水之策拿了出来,便宜了她。
楚泠玥简直想大笑三声。
临济之地,鱼米之乡,物产丰富,是她父皇还在世时各位皇兄皇弟都争抢的封地。当年,父皇也曾动过将此地给她做封地的念头,被母后劝了回去,怕她太出风头惹了眼。
如今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倒还是到了她手里。
这倒也算是重生后又一桩喜事了。
楚泠玥扫了一眼脸色灰败一副不可置信模样的周洵川一眼,心中畅快,利落地谢恩,起身接旨。
吴公公见长公主欢喜,他也跟着欢喜,再眼角余光扫到周洵川那一动不动失魂落魄的模样,挑了挑眉:“驸马爷,怎么,这是对陛下的圣旨有不满意的地方?”
周洵川一个激灵,立马反应过来,叩谢皇恩。
吴公公笑道:“恪靖侯,恭喜啊......”
当年,周洵川的死讯传来时,楚泠玥死活不相信这个事实,哪怕办了丧事,哪怕立了衣冠冢,她以两个儿子还年幼为由,一直不肯请旨让长子承爵,甚至求陛下等长子成婚后再承爵。这些年,恪靖侯府的爵位一直是空悬的。
如今,周洵川死而复生回来,也不用折腾了,自然他还是侯爷。
周洵川眼神暗了暗,旋即又扬起了笑脸与吴公公寒暄。
寒暄数句,吴公公又仔细的打量了一回长公主的面色,见她毫无异常,心里便也放心,知道回去后该如何回话了,便告辞。
楚泠玥亲自送了吴公公几步:“改日本宫再进宫谢皇兄。”
吴公公的笑容更温和了些:“陛下还是挺惦念公主的,公主平日里无事,也可多进宫看看陛下,陛下指定高兴......”
楚泠玥挑眉,点头应下。
一旁的执春大大方方地给吴公公奉上了红封,吴公公也不推辞,接了又谢过楚泠玥,这才转身回宫了。
吴公公一走,气氛就是一松。
原本缩成了鹌鹑的周停祈,立马一脸孺慕地走至周洵川跟前:“爹,您可算是回来了......”
话未说完,声先哽咽,眼也红了。
周洵川拍了拍他的肩:“你是停祈吧?好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楚泠玥冷眼看着这对父子的互动。
看样子,父子俩不仅是见过,还挺熟悉......呵......
周洵川又挨个的和家中众人打招呼......
老夫人喜气洋洋地道:“儿啊,走,咱们先进去......”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去了松鹤院。
松鹤院。
一进屋,周洵川就愣住了。
屋子里的东西之前被楚泠玥的人都砸了,下人们匆匆地清了出去,之后又是接圣旨,还没有去库房新领东西过来摆上......
这会儿, 整个屋子,除了两张椅子,连个桌子都没有。
偏老夫人一脸坦然地坐到了上座,淡淡地道:“既然没有椅子,那就都站着吧。公主,你坐。”
楚泠玥挑眉,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她分外坦然地走了过去,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滞住。
周明漫想开口,被老夫人瞪了一眼,不忿地闭上了嘴。
蒋淑华死死地低着头。
周停祈扫了众人一圈,笑了笑:“怎么,祖母这是打算将屋子里的东西都换了?竟然搬得这样的干净。孙儿记得,祖母屋子里可是有不好东西,还有不少都是祖母极喜欢的......”
老夫人用帕子沾了沾眼,叹了口气:“唉,你母亲不喜欢,就都砸了。我瞧着,怕是我屋里的什么东西碍了她的眼。算了,反正我人也老了,就不讨这个嫌了,这样简简单单的挺好的......”
周停祈一脸愕然地望向楚泠玥,不敢置信地惊呼出声:“母亲,您怎么能这样?这......总归是......祖母......是您的长辈......”
不过到底还没有五年后的老沉,此刻,他眼里的一丝兴味出卖了他真正的心思。
楚泠玥将一切都收入眼底,正要说话,一旁的周洵川满脸怒气地开了口:
“阿玥,你就是这么做人儿媳的?这算怎么回事?就算我母亲有何做得不周到的地方,你也不能仗着身份直接在她房中打砸......”
老夫人更是趁机捂着嘴痛哭出声。
就连一旁的周明漫和蒋淑华都跟着垂泪。
屋中顿时哭声一片,好不凄惨。
楚泠玥轻轻一笑,声音不大:“看来,我确实是不该砸屋子。罢了,那还是割舌头吧......时清......”
话落刚落,一个如鬼魅般的影子就跪在了楚泠玥跟前:“公主,属下在。”
众人吓了一跳,却也反应过来,这是传说中的暗卫。
以前,楚泠玥可不曾将这暗卫露于人前。
众人均都若有所思。
楚泠玥纤手轻点周明漫和蒋淑华:“将......”
老夫人再也顾不上哭,扬声道:“公主......该砸,这屋子该砸......”
楚泠玥轻笑出声:“这样啊......可是,夫君误会本宫了呀,老夫人是不是帮本宫解释一番?”
老夫人立即道:“儿啊,这事儿与公主无关......与公主无关......你可千万别怪公主,都是下人无状......公主该砸......该砸......”
话虽如此说,只是那张脸,实在是难看。
楚泠玥也不在意,反而冲周洵川一笑:“夫君,你看,老夫人都说了,这事儿与我无关呢。”
周洵川这会儿也看出了这件事怕是他母亲这边不占理,他心里还有其他事儿,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与楚泠玥纠缠。
想及刚才自己的态度,周洵川还给楚泠玥赔了个不是。
转眼间,夫妻俩,似乎又郎情妾意,一如当年。
气得老夫人直骂儿大不由娘。
眼看着气氛融洽下来,周洵川呵斥下人们赶紧将其他屋子的桌椅挪过来急用。
一通忙活之后,可算是安稳坐了下来。
周洵川与众人缓缓讲了他这些年的处境。
无非就是他当初怎么被水冲走,之后又失了忆,辗转蹉跎,日子过得极难。好容易恢复记忆,却没有车马费回京,只得一边赚银两一边走访记录各地山河湖川的情况,历时一年,才算是回了京......
说词与前世一模一样。
怕是在心里已经反复琢磨过千百遍。
楚泠玥听得一脸认真,时不时还用帕子按按眼,一副心疼得不得了的模样。
看得周洵川心里都不禁有些发虚,觉得自己这样欺骗这样一个心里只一心一意念着他的女人是不是不太好?
可转念想到还等在院外的云绮,他又将自己的这些想法压了下去。
眼见着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周洵川话锋一转:“这其中,我数次历险,还得一侍女舍命相救。我见她孤苦无依,便将她带回了京,如今,正在院外候着。”
膳厅。
楚泠玥进去时,菜品已重新上好。
老夫人见楚泠月进来,十分热情地招呼:“阿玥快过来,咱们就等你了。”
席间,不仅老夫人热情,就连周洵川也是热情,时不时让楚泠月尝尝这个又尝尝那个。
其他人却是一句多的话都不敢说。
楚泠月不咸不淡地应着。
随意动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其他人见此,也没有心情继续吃。
老夫人见楚泠月要走,赶紧出声:“公主,老王妃那边就由你去道歉和安抚了......”
楚泠月缓缓抬头看她,轻笑一声,笑声意味不明。
“我去道歉?我做错了什么事吗?”
老夫人噎住。
周洵川赶紧道:“阿玥,你和老王妃感情好......”
“所以,我就应该在被你们轻贱之后,还去帮你们求情,打老王妃的脸?老夫人,周洵川,本宫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老夫人和周洵川脸色一变。
“你是我周家儿媳,也是我们恪靖侯府的人!这件事,本就......”
老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楚泠月再次轻声开口:
“还是你们笃定我不会向皇兄告状?是本宫这些年脾气太好了,让你们有了本宫很好欺负的感觉吗?”
随着声落,是碗碟坠地的声音。
周洵川心里一紧,下意识想要发火。
但理智还在,知道今天这事儿已经不是他们周家内部的事。
如果传出去了,那他们周家的名声也就臭了。
何况,还不知道陛下什么反应呢。
陛下出面护着这个妹妹,宗室其他人肯定也很乐意过来踩他们一脚。
最后,周洵川把火气压了又压,沉声问:“那你要如何?”
老夫人一听儿子这话,就知道要坏事。
她赶紧描补:“公主,咱们总是一家人。孩子们还小,要是咱们府上的名声坏了,对他们......”
楚泠月冷笑一声:“这些白眼狼怎么样,与我何干?”
老夫人面皮抽动几下,知道这下把她得罪狠了,只能语气更低了几分:“公主,今天的事,着实是我们不对,我们大家伙儿都给你道歉,你消消火气......”
说完,自己率先道歉。
以后又勒令周洵川和几个孩子一一给楚泠月道歉。
几个孩子老大不乐意,但是对上老夫人严厉的目光,还有父亲冷沉的脸色,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道了歉。
楚泠月面色平静的听完,神色淡淡地道:“行,你们的道歉本宫知道啦。”
至于原谅不原谅,去不去老王妃那里说和,那就是她的事情。
楚泠月的言外之意清清楚楚,老夫人听得明白,也气得厉害。
可她把她毫无办法。
老夫人看着楚泠月脸上不达眼底的笑,突然福至心灵。
“还有一事,那个侍女,还请公主亲自处理。”
楚泠月这才抬起眼皮看她:“老夫人说笑了,那是侯爷的救命恩人,哪里轮得到本宫处理?”
老夫人生怕她真不理会这事儿,立即道:“是是是,那老身......不,让侯爷亲自处置......”
楚泠月扫了众人一眼,干脆的找个位置重新坐了下来。
周洵川没想到现在的楚泠月这么难缠。
一旁又有老夫人催促,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点头:“来人,将云绮带上来......”
说完,他又朝楚泠月笑笑:“阿玥,你觉得,这样的下人该如何处置才为妥?”
楚泠月不回答,却是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暗骂几句。
这个毒妇,就非得她说出口这个惩罚来,存心想让她儿子与她不和。
可为着侯府的名声,还有利益考虑,她也不得不开这个口。
“都是那个贱婢不知规矩,才引起这一切。依我看,拉下去打十大板子以示效尤。公主觉得如何?”
楚泠玥挑了挑眉。
前世她这个婆母对云绮有多亲热?
如今看来,这份亲热与感激在利益面前,一文不值啊。
楚泠月神色淡淡:“此事老夫人自行做主即是。”
周洵川想要反驳。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打板子,羞辱大过惩罚。
云绮如何受得了?
周洵川张口欲说什么,老妇人已经先一步吩咐下去:“来人,将云绮带下去打十大板!”
刚刚被带上来的云绮,不敢置信地看着老夫人。
这个老虔婆,她竟然如此辱她!
云绮又看向周洵川。
可这个懦弱的男人,此刻却别开头,不看她。
亏他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护她,呵......
眼见着真的有仆妇过来拉她,云绮慌了:“侯爷......”
老夫人生怕再次引起楚泠月的不快,呵斥道:“还不堵了嘴拖下去?”
云绮的话被堵在喉咙里,她呜呜地喊着什么,谁也没有听清。
她心里恨极。
她要杀了她,杀了楚泠月这个贱人!
还有周洵川这个懦夫!
等她事成,一定要将这个老虔婆生生打死......
楚泠月冷眼看着这一切。
前世,板子打在她身上时,他们笑的痛快。
如今,板子落在自己身上了,怎么就哭了恨了?
随着庭院外传来的闷哼声,屋内众人怨毒的眼神全都落在了楚泠月身上。
楚泠月神色自若。
周停云愤然开口:“母亲现在满意了?”
楚泠月眉眼一弯:“你说错了,应该是你祖母和父亲满意了。毕竟,你云姨的处罚,是他们亲自下令的呀。”
周停云还想再说。
就被老夫人呵斥住了。
板子才打到第五下,下人就慌慌张张进屋禀告:“老夫人,云绮身下流了好多血......”
老夫人和周洵川同时站了起来,对视一眼,快步往外走。
楚泠月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也起身,走了出去。
外面。
云绮趴在长凳上,身下暗红色的血迹蔓延......
她脸色惨白地看向周洵川,对他做了个口型。
楚泠月正好看见了。
她在说,孩子没了。
楚泠月冷眼扫过周洵川的脸色。
果然,他脸色惨白一片,手都在抖。
楚泠月嗤笑一声,淡声道:“规矩不可废,板子打完。再请大夫过来看看。”
说完,她看也没看众人,扶着执春的手,目不斜视的走了。
走了几步。
楚泠月又回过头,吩咐秋蝉:“你,留在这儿,看他们把板子打完。”
“记住了,一定要打完哦。不然的话,剩下的板子......”楚泠月笑颜温和,:“就由你来挨。”
秋蝉身子一抖,死死的低下头,大声的应道:“是,奴婢一定看好了。”
周洵川的话音一落,屋内一静。
老夫人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去看楚泠玥,生怕她闹起来,忙道:“既然是救命恩人,自然得好生对待。咱们侯府,总不能做那忘恩负义之事,让人戳了脊梁骨......”
她不知道儿子的打算,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明。
只能拿这些名声啊什么的,想以此来压一压楚泠玥,别让她闹起来。
没想到,楚泠玥闻言,竟然笑了:“既如此,也没有让救命恩人做侍女的道理。咱们侯府,也不是养不起这么个闲人。那就抬为姨娘吧......”
她说得漫不经心,似乎云绮就只是周洵川身边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玩意儿。
与其让这对狗男女跟前世一样,那还不如养个姨娘,最后怎么捏死还不是她说了算?
周洵川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
他放在心尖尖的上的女人,哪里能被楚泠玥这样欺辱?而且若是让云绮做了姨娘,他们的计划不就泡汤了?
他是绝对不允许的!
楚泠玥的反应不对,以前,她最是善妒,绝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周洵川压下心里百般疑虑,义正言辞的道:“阿玥,不可胡说。云绮是嫁过人的,她立誓要给她相公守节一辈子。
救我之后,她也与我说过,只想找个大户人家,安度余生,不管是做嬷嬷还是做粗使婆子,都使得的。我既已承诺于她,自然是得做到的。”
这是为了给云绮编理由,将自己都骂进去了?
倒也够狠。
楚泠玥笑得意味深长:“那依夫君的意思是?”
果然,周洵川很快接话:“她一个女子,留在我院子里定是会惹闲话的,不如,让她去你的院子?至于安排什么活计,阿玥你看着办?”
他说完,定定地看着楚泠玥,一副笃定楚泠玥一定会答应的模样。
楚泠玥却很是迟疑:“毕竟是救命恩人,去我院子做粗使丫头,不太好吧?”
周洵川看她反应,自诩抓到了症结。这就是妒忌了,在试探他呢。
他很肯定地回:“没什么不好的,一个侍女而已,随你处置。”
他越说得云淡风轻越是不在意,云绮在楚泠玥的院子里才会过得越好。毕竟,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楚泠玥听了这话,眸色深了深,侧头吩咐执春:“去,将人领到咱们院子去。”
既然非要往她院子里塞,那她就让他们后悔进这个院子。
老夫人转而又吩咐楚泠玥备好晚宴,一家人好好聚一聚,也让孩子们都见见父亲。
周洵川疑惑地问:“母亲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怎么不见停云和雪容?”
老夫人其实也不知道。
早上听说大孙子和楚泠玥闹得挺凶,她才派人去叫楚泠玥过来。
但周停云一直没见着......
之前她先是被楚泠玥砸她屋子气着了,后又忙着接圣旨,和儿子说话,倒是一时间将这个大孙子给忘了。
老夫人看向楚泠玥:“雪容今日一早与尚书府的小姐踏春去了,倒是停云,早前还在府中的......”
楚泠玥淡淡地道:“停云最近规矩学得有些问题,言行无状,我让他去领家法了,现在应该在祠堂......”
周洵川立马道:“孩子还小,什么事儿教训一下就是了,怎么还动家法?”
好一副慈父样。
楚泠玥抬眸看他:“夫君说得轻松,停云今年已十八,下半年得成婚了,若夫君没回来,等他成婚后,也是要承爵的人了。哪里就小了?”
老夫人怒道:“公主此话何意?这是说我儿不该回来?”
楚泠玥眉眼一挑,静静看向周洵川:“侯爷说呢?本宫是这个意思吗?”
周洵川心中有谋算,不敢得罪楚泠玥,这种无关小事,自然是向着她的。便帮着楚泠玥分说了几句。
老夫人没想到儿子才回来就帮着这个女人,更气了几分,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了。
楚泠玥就爱看他们内讧,戏看足了,她便起身:“老夫人也不用气,看在夫君面子上,晚宴时将那逆子放出来就是。夫君与老夫人定是还有许多话要说,我去厨房看看吃食,吩咐他们准备晚宴的事......”
说完,不待有人回应,就款步往外去了。
昭华院。
楚泠玥刚进屋就直接挥退了所有人,并让霍嬷嬷告诉昭华院的人,往后没有她的允许谁也不许进屋。
说完,她疾步进了内室,从一个妆匣子最底层,摸出一个小瓷瓶来,掀开盖子看了一眼,里面全是药粉。
沉默几息,楚泠玥将瓷瓶往袖袋里一放,起身再去打开另一个匣子,取出一支香来,出了内室,亲自点上。
做完这一切,她才扬声唤人。
先进来的是执春。
她服侍着楚泠玥重新净了手,这才轻声开口:“公主,那位云绮夫人安排在针线房......”
她因着人对驸马爷有救命之恩,不敢太过苛刻。又拿不准公主的意思,也不敢真的随便放到公主身边。
楚泠玥瞥她一眼:“针线房?那双粗手,怕是做不了针线。按规矩来。”
毕竟,规矩是最不会出错的。
执春会意过来,轻声道:“是,那就先从粗使婆子做起。”
楚泠玥点了点头,执春下去。
霍嬷嬷去大厨房回来,一进屋就闻到了那股子独特的香味儿:“这是点了桃夭?”
楚泠玥点头。
霍嬷嬷心里咯噔一下:“公主今儿怎么想起点桃夭了?”
楚泠玥就知道瞒不过霍嬷嬷,笑笑:“母后曾与本宫说过,桃夭与蒹葭最配不过......”
霍嬷嬷一颗心差点跳出了嗓子眼,失声唤道:“公主......”
楚泠玥什么也没解释,她伸手握住了霍嬷嬷的手:“嬷嬷信我。”
霍嬷嬷只觉得自己脊背上刹那间爬满了冷汗,许久,她才将声音压得极低,哑声道:“给......驸马爷的?”
她不觉得一个侍女配得上用这桃夭。
楚泠玥轻轻地点了点头,起身:“去小厨房,驸马归来,本宫自是要亲自炖一盅补汤给驸马。”
霍嬷嬷却是一下子就红了眼。
公主这肯定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受了天大的委屈,不然怎么会连桃夭和蒹葭都拿出来了?
这......这要是太后知道了,可不得心疼死??
天杀的侯府,天杀的驸马爷,这肯定是背着公主不知道做了什么事!
霍嬷嬷眼里升腾起杀意,疾步跟上楚泠玥:“公主,交给老奴去做。”
若是一朝事发,她好歹还能给公主挡一挡。当然,她也是不会允许事发的。
楚泠玥一怔。
看着霍嬷嬷,摇了摇头:“不,嬷嬷,这回,本宫要亲自来......”
说完,她眯一眯眼,低声在霍嬷嬷耳边悄声说了几句什么。
之后,她便阔步往前,再也没回头。
霍嬷嬷示意其他人跟上,自己则脚一拐往另一边去了,只是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偷偷用帕子按了按眼角的泪。
是她对不住太后,是她没护好公主......
天杀的周洵川,他这是做了什么该千刀万剐的事儿,不然公主这么善良的人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又如何会动用蒹葭与桃夭?
楚泠玥拥被而起,侧耳细听。
屋外,霍嬷嬷与周停云的对话尽数落入耳中。
“大公子,公主不大舒服正在休息呢,您有什么事等公主起了再说可行?”
“她把我爹都赶出去了,怎么还睡得着?不行,我现在就要见她。”这便是她那好大儿。
紧接着,房门被拍得“砰砰”作响,到最后似是不耐烦了,干脆直接开始撞门......
吵嚷声和拍门声绞织在一起,渐渐汇成了她前世临死前周停云所说的话:在我心里,云姨才是我的母亲,你这样恶毒的人,不配做我的母亲......
楚泠玥按了按抽痛的额角,目光变得森然,直接从榻上翻下去,扬声道:“嬷嬷进来。”
霍嬷嬷得了吩咐,好言好语地劝住了周停云,这才转身进了屋。
“公主,大公子也就是心急了些......”霍嬷嬷无声地叹息一声,低声劝了句。
生怕公主会因此被大公子伤了心。
公主也是难,这么些年,一个人撑着整个侯府,老夫人以此为借口将几位公子小姐都挪去了她院子,公主轻易看不到人。好容易长大了,却已经和公主不亲了。
楚泠玥淡淡地一笑:“白眼狼,不用理会......”
霍嬷嬷心里一惊,还想再劝,却在看见楚泠玥唇角微冷的笑时住了嘴。
想着公主应该是这会儿恼了大公子了,等这阵儿脾气过去,她再劝。
一刻钟后。
周停云见到楚泠玥开口第一句便是质问:“母亲,父亲回来了是好事,为何您却让人将父亲打了出去?难不成您是有什么异心......”
楚泠玥慢条斯理地端起面前的茶杯浅啜一口。
“母亲,您怎可如此心胸狭窄?以前是容不下其他人,如今是连父亲都容不下了吗?您到底知不知外面是怎么说您的?您这般做为,您自己不怕,我们兄妹还觉得丢人......”
“啪!”一声,楚泠玥直接将茶杯掷到周停云跟前。
周停云神情一紧,闭了嘴。
楚泠玥缓缓起身,走至他跟前,轻轻地抹去他肩上的褶皱,又为他正了正头顶的玉冠。
他这身衣服,还是她用花了重金买过来的料子亲手为他缝制的。这玉冠,也是她送他的生辰礼,当初为争这块玉石她还和人吵了一架。
在周停云脸上渐渐露出得意的神情时,楚泠玥突然出手,“啪啪”两巴掌就甩了过去:“孽障!”
屋内,瞬间落针可闻。
周停云捂着脸愤然看向楚泠玥:“母亲,您打我!”
楚泠玥眼神平静地看向周停云,直至看得周停云脸色渐渐泛白,她才缓缓开口:“你刚才说什么?”
周停云眼里闪过一丝心虚。
他向来是有些怕母亲的。
母亲出身尊贵,同样的,性子也骄纵。除了在祖父母跟前收敛了几分脾气,对他们这些子女,向来也是极为严厉的。
可想起今儿这事儿,周停云又莫名多了几分胆气。
父亲回来了。
他们不再是被母亲欺压的小可怜,他们也是有人撑腰的人了。
可母亲却不由分说就把父亲打了出去,等他们兄弟和祖父母知道消息再出去,都找不到父亲的人了,肯定是母亲使了什么手段......
想及此,周停云又昂起了头:“母亲,即便您要打我,我也是要说的,您就算是公主,可这府还是侯府,父亲死而复生是好事,您不能做这样没良心的事......”
楚泠玥被气笑了。
前世这时候,周停云也是兴冲冲地冲进她的院子,和她说着他父亲回府的事,言语间全是对他父亲的孺慕之情。
怕是不管这一世还是上一世,周停云几兄妹都是早就知道周洵川还活着的事。
独独瞒了她一人。
楚泠玥闭了闭眼。
良心?
他还敢说她没良心?
哈......就算他自小是在老夫人跟前长大,可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她精心准备的?文师父武师父哪一个不是她亲自求来的?大病小病时哪一回不是她亲手照顾的?
到最后,他轻飘飘一句在他心里别人才是他母亲......
再次睁开眼时,楚泠玥轻轻一笑,笑不达眼底:“良心?你跟我谈良心?你忤逆长辈,信口开河,对自己的母亲满嘴污言,来人,将大公子带下去,家法伺候。”
周停云神色滞住,不敢相信这是他母亲会说的话。
做为长子,他在母亲这里向来得到的是加倍的宠爱。母亲虽然严厉,但对他,其实向来宽容。
偶尔他语出不逊,母亲最多斥他几句,从来都是重拿轻放的。
院子里有会武的婆子轻手轻脚地进来,直接将周停云带了下去。
这时,小丫鬟带着老夫人院子里的张嬷嬷进来了。
“老奴见过公主,老夫人让公主立即过去见她。”张嬷嬷恭敬地道。
楚泠玥看都没看张嬷嬷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慢条斯理地回了内室,走至铜镜前,吩咐丫鬟冬序为她重新梳头。
张嬷嬷得了自家主子的吩咐,要让公主立马过去,眼见着公主不搭理,她生怕自己一会儿撞在老夫人火头上受罚,忙跟了过去,忍不住又催了一句:“公主,老夫人等着呢。”
霍嬷嬷的眼刀子立即射了过来:“张嬷嬷是规矩都不懂了吗?”
张嬷嬷瑟缩了下身子,不敢吭声了。
这么些年,他们这些下人可是看得清楚,别看老侯爷和老夫人能在公主面前仗着长辈的面子教训人,公子小姐们也能背地里说公主的坏话,可他们这些下人,谁也不敢真的轻慢公主,不然等待他们的下场都会极惨......
这样恶毒一个人,也难怪......
又半个时辰后,楚泠玥这才起身往松鹤院去。
至院外,就听见屋内欢喜的笑声。
楚泠玥挑了挑眉。
张嬷嬷正要扬声通报,却被楚泠玥冷眸睨了一眼:“嬷嬷自去忙,本宫自己进去便可。”
张嬷嬷张了张嘴,犹豫再三,最后还是选择退下。
楚泠玥带着人行至屋外。
帘前并不见丫鬟守着。
屋内谈笑声依然,大概太忘我,完全忘了压着声音,也没注意到有人过来。
“她呀,如今也不过是顶着个公主的名头罢了, 在母亲您跟前,还不是规规矩矩?这些年,您不让她养孩子就不让她养,您让她操劳让她掏嫁妆填补她也乖乖听话。所以说,还是母亲您最厉害。如今大哥回府,咱们的日子,只会越发的好......”
“胡说什么?那是你们大嫂。”老夫人话虽如此说,语气却轻慢,紧接着又笑道:“还好有你们在我跟前孝顺,要是靠某些人,我怕早就被磋磨至死......”
呵。
成亲之初,楚泠玥为表示对夫家敬重,自己公主府不住,反而搬进了侯府,孝敬公婆照顾小姑子。
亏她一直将他们当做至亲,原来,人家却只当她是棵摇钱树啊。
想及前世周洵川回府后,老夫人仗着有儿子撑腰,变着法子折腾她,几乎是明抢她的嫁妆,在她后来发现有身孕时以年纪大了为由竟然将落胎药当成补药端给她,害她差点小产大出血而死......
偏她那时蠢,看不清这些,只要周洵川哄几句,她就信了,就不疑了。
如今......
楚泠玥示意丫鬟掀帘,抬脚往里走,对着身后特意带过来的粗使婆子只说了一个字:“砸!”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