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背景音是顾泽嘶哑的吼叫。
他说在禁闭室墙上看到血字，非说是我写的。
“林小姐，苏婉儿申请换牢房。”
典狱长递来张皱巴巴的申请书，末尾指甲抓破的痕迹像极了当年她伪造的捐髓同意书。
我在“驳回”处签下名字，笔锋刻意模仿顾泽的笔迹。
深夜值班狱警打来电话，说顾泽在禁闭室用牙刷抵着喉咙。
我翻开手机相册，找到他去年生日派对上用牛排刀抵着我颈动脉的照片。
“告诉他，见血才算诚意。”
晨光爬上钢化玻璃时，监控里顾泽正被押去采石场。
他脚镣拖地的声响混着蝉鸣，让我想起被锁在别墅阁楼的那个夏天。
刀疤脸突然踹向他膝窝，顾泽跪倒的瞬间，采石场扬起的石灰落在他头顶，像极了当年他逼我跪着擦地时撒的骨灰。
13我站在殡仪馆的落地窗前，看着顾泽的遗体被推进焚化炉。
典狱长递来的骨灰盒还带着余温。
原来那么冷血的人，烧出来的骨灰也是暖的。
“苏婉儿要求见你最后一面。”
典狱长指了指停尸房，“她今早吞了牙刷。”
推开停尸房的铁门，福尔马林的味道让我打了个喷嚏。
苏婉儿脸上的纱布渗着黄水，溃烂的嘴角抽动着想说什么。
我弯腰凑近，她突然抓住我手腕。
“你……早该……”她喉咙里滚出破碎的气音。
我掏出手机播放顾泽死刑前的录音。
“苏婉儿那个婊子也背叛我了是吧？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她的！”
苏婉儿瞳孔猛地扩散，监测仪响起刺耳的蜂鸣。
护士冲进来时，我替她合上眼皮的动作很轻柔，就像当年她假装帮我擦掉脸上的热油。
顾泽的骨灰盒沉甸甸的。
我从包里掏出瓶二锅头浇进去，酒液混着骨灰凝成黑褐色的泥浆。
他当年就是用这种酒灌醉我，让李昊得手的。
手机突然震动，系统提示音在空荡的停尸房格外清晰。
“生命倒计时12小时。”
我摸着发烫的疤痕笑起来，这具身体终于要解脱了。
走出殡仪馆时飘起了小雪，我仰头吞了片安眠药。
电视里正重播顾氏集团破产新闻。
画面切到顾泽父亲跳楼的瞬间。
回到家，我把骨灰倒进马桶。
冲水声响起时，心脏突然漏跳一拍。
镜子里的人影开始模糊，我摸索着爬进浴缸，水温调到最高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