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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七情六欲快死了,全京城为我哭坟完结版小说薛凝封羡

鹿画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温氏想到薛凝之前送给她的绣扇,确实挺好看的,但因为她隐瞒了是姑苏刺绣无双这件事,温氏心中有点不舒服。她嘀咕道,“这孩子之前为何不与家里人说?”矫情又别扭,即使会刺绣,却还是不及她亲手带大,会琴棋书画,从不跟自己藏心眼的薛明珠。不是自己带大的孩子,到底是跟自己隔了一层。薛有道难得缓和了脸色,“算她还识大体,知道一切以薛家为重。”薛明珠攥着绢帕,差点揉碎了,低垂的眸底压不住的嫉妒。薛凝竟然是姑苏刺绣无双?凭什么?她一点都不想薛凝这个名声,被人传出去,让全京城都知道,看着薛凝风光!薛明珠开了口,“大哥,凝凝虽然刺绣很厉害,但我觉得这件事还是不要传出去比较好,若是被蒋老夫人知道,这刺绣是凝凝绣的,定会觉得你没诚意,从家妹那里得到的屏风,自然...

主角:薛凝封羡   更新:2025-03-09 20: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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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薛凝封羡的女频言情小说《失去七情六欲快死了,全京城为我哭坟完结版小说薛凝封羡》,由网络作家“鹿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氏想到薛凝之前送给她的绣扇,确实挺好看的,但因为她隐瞒了是姑苏刺绣无双这件事,温氏心中有点不舒服。她嘀咕道,“这孩子之前为何不与家里人说?”矫情又别扭,即使会刺绣,却还是不及她亲手带大,会琴棋书画,从不跟自己藏心眼的薛明珠。不是自己带大的孩子,到底是跟自己隔了一层。薛有道难得缓和了脸色,“算她还识大体,知道一切以薛家为重。”薛明珠攥着绢帕,差点揉碎了,低垂的眸底压不住的嫉妒。薛凝竟然是姑苏刺绣无双?凭什么?她一点都不想薛凝这个名声,被人传出去,让全京城都知道,看着薛凝风光!薛明珠开了口,“大哥,凝凝虽然刺绣很厉害,但我觉得这件事还是不要传出去比较好,若是被蒋老夫人知道,这刺绣是凝凝绣的,定会觉得你没诚意,从家妹那里得到的屏风,自然...

《失去七情六欲快死了,全京城为我哭坟完结版小说薛凝封羡》精彩片段


温氏想到薛凝之前送给她的绣扇,确实挺好看的,但因为她隐瞒了是姑苏刺绣无双这件事,温氏心中有点不舒服。

她嘀咕道,“这孩子之前为何不与家里人说?”

矫情又别扭,即使会刺绣,却还是不及她亲手带大,会琴棋书画,从不跟自己藏心眼的薛明珠。

不是自己带大的孩子,到底是跟自己隔了一层。

薛有道难得缓和了脸色,“算她还识大体,知道一切以薛家为重。”

薛明珠攥着绢帕,差点揉碎了,低垂的眸底压不住的嫉妒。

薛凝竟然是姑苏刺绣无双?凭什么?她一点都不想薛凝这个名声,被人传出去,让全京城都知道,看着薛凝风光!

薛明珠开了口,“大哥,凝凝虽然刺绣很厉害,但我觉得这件事还是不要传出去比较好,若是被蒋老夫人知道,这刺绣是凝凝绣的,定会觉得你没诚意,从家妹那里得到的屏风,自然比不得费尽心思高价买来的好。

况且,若是京中人人都知道这件事,到时候他们求到我们这里,我们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毕竟凝凝的性子,并不一定会听话好好绣,到时再坏了事......”

薛有道点头说道,“明珠说的不错,此事不要外传,既然她自己都没有说,以后也不必说了。”

薛有道却是想到了另一层意思,以后他官场打点的时候,自然也可以让薛凝弄点绣品,别人也只会觉得是他高价所得,送出去也更有排面。

薛明珠心中松了口气,幸灾乐祸的想着,薛凝就算姑苏无双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因为自己几句话,就在家里被压的死死的。

翌日。

薛凝去了将军府,想要探望谢安县主,可结果却连将军府的门都没进去。

管家直接跟薛凝说,“老夫人说了,县主病了,不方便见客。况且薛五姑娘只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来将军府这种地方,礼数应该周全一些。

你若是想来,也应该由你府中主母递上拜帖,约好了日子,再次前来,而不是莽撞过来,成何体统。”

薛凝被拒之门外,如此情况,她别无他法,只好先回去。

可离开之前,她瞥见了府内的几个婆子,正抬着身上带着鞭痕晕厥过去的碧荷,她着急看向门房。

“碧荷!她怎么了?”

管家不耐烦的回道,“将军说了,这丫鬟不好好在院子里伺候县主,倒是自己个儿出府倒卖县主的物件,如此叛主,自然要罚。

不过说到底,这些是将军府的家世,与薛五姑娘无关,还请你离开之后不要乱说,毁我将军府名声。”

薛凝五指攥紧,心中着急,她知道必须尽快想办法,进将军府见谢姐姐一趟,碧荷如今也出了事,想必药材还有大夫,更是顾不上谢姐姐了。

薛凝一路匆匆回到薛宅,打算请母亲帮她写一张拜帖,送到将军府上。

“五姑娘,夫人不在,这会儿正在夕颜院陪四姑娘练琴。”

柳嬷嬷笑着跟薛凝说完,还跟身后的小丫鬟说,“都当心点,这几个物件都是四姑娘常用的,快些送去夕颜院。”

“五姑娘,你若是找夫人有事,不妨与我一道同去?”

薛凝点头,默默跟上。

她再一次回到夕颜院,一切物是人非。

只见院落旁边她最喜欢的秋千,已经被人拆了下来,而且夕颜花全都被挖了出去,温氏忙前忙后嘱咐,花匠在小心的种上牡丹。

饶是心中早就有了准备,但是薛凝看见这一幕,还是有些刺痛。

薛明珠喜欢的东西,所有人都看得见,而她明明在意的物件极少,却无人放在心上记得。

薛明珠看见薛凝,一脸错愕,随后像是怕她会找自己麻烦一般,扯住了温氏的衣袖,躲在她身后小声说。

“凝凝来了......凝凝,我不是故意换掉夕颜花的,只是......这些东西,母亲说寓意不好,夕颜花只开一夜就落败,不及牡丹富贵荣华,怕影响了院子里的风水,毕竟我还要练琴入宫参选伴读。”

薛凝没理会薛明珠,眸光看向温氏,没有笑容,平静淡漠。

“母亲。”

温氏有些灿灿,换了薛凝的院子,又挖了她喜欢的花,自觉理亏,但是作为母亲,她也不可能跟薛凝道歉,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温氏移开眸光,只找补了一句,“等明珠考上伴读之后,每日都会入宫陪公主,到时这院子不用了还你,你再折腾回你喜欢的样子。

不过,我瞧着你不变动也好,那夕颜花总归小家子气了一些,那秋千也是,有些破旧,拆了便罢,你也应该提高一下自己的审美。”

薛昭飞这会儿刚跑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抬着雕刻精细的木料。

他满眼笑意,朗声说,“堂姐,我帮你搭一个衬得上你的秋千可好?”

薛明珠笑意晏晏,“那就谢谢六弟了。”

说完,她还挑衅的看了一眼薛凝,“凝凝,这秋千你若是喜欢,我也可以借你,你随时都可以来玩呢。”

薛昭飞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的薛凝,他抓着木料的手下意识缩紧,有些心虚。

“五姐......你,怎么来这边了?”

薛凝只是看着薛昭飞说,“我竟不知,六弟原是会搭秋千的。”

她院子里的秋千破旧,之前想换,家里其他人只道她不务正业,不好好学琴棋书画。

而当时她是找过薛昭飞的,薛昭飞只是不耐烦的说过,不会搭,等什么时候有空了,再帮她想办法。

结果,他不是不会,只是,觉得她不配。

薛昭飞俊颜瞬间涨红,有些被戳破的气急败坏,“薛凝,你翻旧账是何意,你既然是我姐姐,就应该让着我,不过一个秋千,你不会这般小气,与我计较,又与堂姐计较吧?

再说了,堂姐不都答应了你,你想玩随时能来玩,等她走了,还不是便宜你了......”


“父亲!”

薛明珠在看见刚下朝回家的薛有道时,心中有了主意,满脸焦急的迎了上去。

薛有道关心道,“发生了何事?明珠,你脸色怎这般差?”

薛明珠指了一下宅子门口,“都怪我不好,没有管好凝凝。她刚刚也去了宁远侯府,然后......不知惹了什么祸事,如今我表哥赵潘,被太子殿下杖责一百晕死过去。

凝凝又是从殿下的马车下来,亲自送回的府邸,我就怕......凝凝跟殿下走的这般近,会不会影响爹在朝中的行事......”

薛有道脸色当即就变了,“真是个孽障!”

薛有道一肚子火气,直奔大门口走出去,薛明珠心中暗喜,想着她已经先下手为强,一会儿就算薛凝说了些什么,全家也无人会信她!

薛有道刚好看见马车上的封羡,原本想要责骂薛凝的气势,瞬间就被封羡的眸光,看的短了半截。

薛有道躬身,“臣的女儿薛凝,想必给殿下填了麻烦,殿下恕罪,臣这就带她回去,好好责罚。恳请殿下看在臣的份上,饶了她这一回。

日后,臣定当管好她,让她不再出现在殿下面前,惹殿下不快。”

薛有道几句话,就说清楚了来意,封羡讽刺的瞥他一眼,不愧是朝中文官里从不站队的老狐狸。

薛有道的意思,就是撇清薛凝跟封羡的关系,绝无高攀联姻的想法。

封羡居高临下的看着薛有道鞠躬,半晌才开口说道。

“薛大人确实有罪,嫡女受邀出门去侯府,连个马车都没有,不知是苛待嫡女,还是故意落宁远侯府的脸面,就连孤,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薛大人身为礼部尚书,可这礼节如此差强人意,孤当真有点怀疑,薛大人的能力了,如何为我大周尽心尽力?”

薛有道冷汗直流,本就躬着的身体,压的更低了。

“是臣失礼,谢过殿下指点之恩,臣定当改正。”

封羡嘲弄的轻笑,没再看他们一眼。

直到马车彻底消失在街道,薛有道才直起身子,擦了擦冷汗。

他满脸怒容的看向薛凝,“薛凝,都是你惹的祸事!今日你为何去宁远侯府?你是不是偷偷跟着明珠去的?”

薛凝表情平静淡漠,只说了一句,“父亲此时,难道不是应该问我,到底发生了何事,殿下为何送我回来?”

她想,要是被封羡送回来的人是薛明珠,父亲早就帮着压惊宽慰了,而不是对自己怒目相向。

薛凝眸光扫向薛明珠,“我是堂堂正正去侯府拜见蒋老夫人的,此事薛明珠最是清楚,她没跟父亲说吗?堂姐就这般,想让父亲误会我?”

薛明珠面对薛凝的目光,没由来的一阵心虚,连忙看向薛有道。

“父亲,我只是刚刚着急,忘记说了......”

薛有道眉心蹙了蹙,看着薛明珠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难得头一次怀疑。

他脸上的怒意消散了些许,沉声开口。

“薛凝,到底发生了何事?我听明珠说,赵潘被打了,此事是否与你有关?”


“这......薛掌坛,人证物证在,可动机还不明,少了动机,是说不通的。卢将军也为我大周立下汗马功劳,又得先帝赐婚,他一向忠君,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区区外室,就残害高门显贵的妻子呢?”

左大人磕磕绊绊的说完,在场的其他大臣,有的人却点头开口说道。

“是啊,宠妻灭妻本就让人嘲笑,况且卢将军前程大好,总不能因为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子,而舍弃前程吧?”

卢远磕头说道,“陛下,臣冤枉,臣真的没有谋杀的动机......”

宸王在这时候开了口,透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父皇,儿臣觉得,卢将军在此事,就算有过,但也罪不至死,就当是功过相抵罢了。

再者,食物相克这件事,当朝也没听说,谁因为这个真的吃死了,那谢安跟他成婚这么久,要是死早就死了,还能熬过这些年?

不过都是危言耸听罢了,按照儿臣说,就应该像刚刚左大人说的那般,罚卢将军十年的俸禄,可好?”

永顺帝眉心蹙了蹙,并不满意宸王的话,但眸底却透着一股无奈纵容,语气看似训斥,实则还是向着他。

“审案岂能儿戏!朕看你还真是闲得慌,什么闲事都想管一管!这案子,是大理寺卿审理,决策还是得看左大人怎么说。”

左大人心下一沉,看来陛下这是舍了他的名声,护住宸王了。陛下看来,并不想让宸王失去卢将军这个助力。

左大人咬了咬牙,“陛下,依臣来看......”

没等左大人的话说完,朝堂的一侧,忽然响起一道冷肆而又漫不经心的声音。

“父皇,儿臣前日审了一个犯人,这个人在酷刑之下,招供了。张阁老的死因,就是他导致的,他不过是一个小厮,我当时还好奇,他武功都不会,往日里也恭敬,到底是如何行凶的呢?”

封羡穿着一身玄色锦袍,走了上去,明明是笑着,却让人心底生寒。

他看了一眼卢远,“结果审问之下,倒是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此人名叫张间,跟卢将军那个外室,是亲兄妹,他说祖上有本奇书,写满了相克的菜谱。

这菜谱吃上个三五年,身子就弱了下来,不出五年必死,若是中间受了伤,那死的就更快了......”

卢远的脸色一变,彻底惨白,而在场的其他人,一个个也都心明镜了,这样来看,直接证据确凿了!

封羡玩味的说道,“父皇,不若将卢将军那个外室送来,孤亲自给她轮上一遍酷刑,想必她也嘴硬不到哪儿去,立刻就能招了,也算是儿臣为你分忧了。

毕竟,这登闻鼓的冤案若是处理不好,御史记录下来,可是遗臭万年啊。”

永顺帝刚刚还面对宸王的好脸色,此刻瞬间冷了下来,肉眼可见的阴沉充满厌烦。

“封羡,你可有把握,而不是屈打成招?”

朝堂大臣,都能听出他对废太子的不喜。

可偏偏封羡本人,却仿若没有察觉,不甚在意,嗤笑了一声,“父皇,这大理寺里,屈打成招的人还少吗?也不差儿臣屈死的一两个臭虫吧?


我今日一早去教场,结果被同僚笑话个遍,又是因为你让我丢脸,我怎么这么倒霉,有你这样的姐姐!”

薛凝因为薛昭飞的话,气闷到轻颤,她深呼吸一口气,看着他说。

“薛昭飞,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怎么进的教场?大周朝野,文官跟武官一向不合,父亲是文官中的翘楚,武官一向跟父亲不对付。

但是你年纪轻轻,就能进入京都教场,从指挥史门下,是占了谁的光?!”

薛昭飞被薛凝说得,顿时面红耳赤,他当然记得,当时是薛凝帮他走的关系,他还围着薛凝说了好几遍,‘五姐对我最好了’。

可此刻他依然恼火,跟薛凝怒目而视。

薛凝说,“要不是因为谢安姐姐帮了你,你是不可能从武如此顺利的,你眼下不但不感激她,反而人云亦云,说出这般难听的话!”

薛凝眸光冷然,“你记着,谢安姐姐不是那样的人,我了解她,我也感激她,你薛昭飞承了她的人情,更是应该维护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给她泼污水。

你若是真的半点瞧不上谢姐姐,那就辞了教场的官职罢了,如此也能跟她彻底撇清关系!”

谢安出身武将世家,在京中教场,还有往日里的不少叔伯在,即使门楣凋零,后面他们跟她淡了关系。

但谢安当初因为薛凝,还是硬着头皮去开口求人了,这份恩情,薛凝感激,可薛昭飞却如此白眼狼,让薛凝寒心。

“我......”

薛昭飞恼火,“薛凝,你是我亲姐姐,你怎么能不把我的前途当回事!我这就去找父亲跟母亲说理,让他们好好管管你,让你也少跟她联系,免得牵连薛家!”

薛昭飞气得转身跑了,薛凝拉不住他。

薛凝深呼吸一口气,情绪平静下来之后,她回到院子里,将之前从薛玉朗那里要回来的玲珑灸针,找了出来。

忍冬欲言又止,“姑娘?”

薛凝捏紧袋子,到底还是带着忍冬,走向了二哥薛玉朗的院子。

如果带一个合适的人进将军府,给谢姐姐看病,她思来想去,眼下没有比薛玉朗更合适的人选。

因为太医院的其他人,她不认识,别人也未必给她脸面。

但是薛玉朗背后是薛家,如今在太医院有了官职,不像她只是不受宠的嫡女,将军府多少还是会给些脸面。

薛凝走到院子门口,刚好看见了薛玉朗的小厮。

“五小姐,您来了?”

小厮一脸高兴,连忙说道,“二少爷昨日才回府,眼下正好在院子里喝茶呢,您跟我来。”

薛玉朗听见动静,抬头看了过去,在看见走进院子里的人是薛凝的时候,他眸底先是惊讶,随后唇角翘了翘。

自从那日,薛凝跟他断了关系之后,薛玉朗这些时日,总觉得日子过得不对劲,往日里薛凝总是过来烦着他,给他嘘寒问暖送东西。

现在他倒是清净了,可是一想到薛凝对他的冷漠,薛玉朗就有些烦躁不习惯。


薛凝捋了捋思路,瞬间想通了今晚发生的所有事的关联。

怪不得封羡当时同意了,让锦衣卫跟着她去了谢安县主那里。

原来是因为,他一早就看卢远不顺眼,想要除掉卢远,正所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虽然她发现了封羡跟暗卫的谈话,但是想必现在,她对于封羡来说,还是有利用价值的,所以封羡不会杀她。

想太多也没用,因为封羡若是真的想要杀她,她也没有反抗的机会。

“臣女求殿下,为臣女指一条明路。”

薛凝忽然看着封羡,眸光坚定。

封羡捏着茶杯,打量了她一眼,俊颜却并没有惊讶,似是早就猜到了,她会这样说。

“薛凝,你想要为谢安申冤,可这条路不好走,而且注定满是荆棘,会碍了这朝中某些人的眼,没准会因此丧命,也求助无门,也许是条绝路......”

封羡挑眉,声音温润却没什么感情,“所以,你当真要为了她,做到如此吗?你敢用命去赌,为她申冤,让害她的人付出代价吗?”

封羡没等薛凝回答,就嗤笑了一声摇头说,“孤看你啊,还是就此打住罢了,孤今日心情好,可以不要你的命,只要你管好你的嘴,别出去乱说。”

封羡直接起身,正打算推开禅房的门离开,却见薛凝忽然在他身后开口说道。

“殿下,薛凝敢赌。求殿下指一条明路。”

封羡脚步顿住,侧颜回头看她,“如今这件事,闹的满城风雨,你以为天家不知道吗?他们都知道,无论是皇上还是太后,所有人都知道。

但你想想,为何无人提起这件事,你那大哥身为京兆尹,却也迟迟没有审理这个案子,就说明这件事本身,就是个烫手的山芋,你为何觉得孤,会管呢?”

薛凝觉得,封羡这句话,是在给她挖坑。

她要是说了,听见了他跟暗卫的谈话,他想要卢远死,自然是最好的证据,所以他会管。

可是她若是承认了,就说明,她全都听见了,那他日后想要跟自己算账,随时可以取了她性命......

薛凝几个呼吸间,还是做下了决定。

“殿下恕罪,臣女听见了殿下与暗卫的谈话,也从父亲口中得知,卢将军是宸王的人,而殿下与宸王,一向对立,所以殿下会管。

而臣女,愿意当殿下手里的一把刀,刺向卢远,让殿下与臣女,都得偿所愿。”

薛凝垂眸,余光却看着封羡,将他站在门口,落影拉长,半晌才听见他笑了。

封羡开口说,“薛五姑娘,往日里喜欢看什么书?”

薛凝不知道封羡,为何忽然问这个,像是答非所问,却听他接着说。

“大周律法,可熟读?里面有一条,是谋逆之罪......”

薛凝眸光一顿,心跳飞快,迅速想通了原由,然后对着封羡行礼。

“谢过殿下。”

封羡,“你所求就在律法之中,若是还能留下一条命,再来谢孤吧。”

薛凝看着封羡离开,消失在夜色中。


“姑娘,我刚见过谢莹姑娘,这是她给我的,说是在县主的被子里发现的,想来这封遗书,是她早就写下的。

莹姑娘说,这是县主一共就写下了两封信,给她一封,给你一封......”

忍冬说完之后,似是想到了刚刚谢莹身上的伤,有些不忍道,“莹姑娘往日里虽然娇纵,但其实也就嘴坏了点,曾经那般骄傲的一个人,如今被他们关在院子里,折磨的瘦了一大圈......”

薛凝捏着书信,五指紧了紧,低垂的眸光看见了信上熟悉的字体。

‘吾妹薛凝,见字如晤。’

薛凝只是看着这八个字,眼眶就已经湿了,她打开信函,谢姐姐的字潇洒,可却写得极为匆忙,能看出来她写的时候,在强撑着身体。

‘凝凝,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想必我已经出事。卢远污我名声,让我死了无颜面见满门。

是我错了,当初就不应该嫁给他,错信了他。他早在几年前,就对我的饮食做了相克处理,我身子越发的不好,更是在这次小产之后,差点丢了命。

凝凝,我此生已过,父兄死了之后,我亦存了死志,所以你不要为我报仇,死了对我而言,也许是最好的解脱。

我唯一的遗憾,还有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跟阿莹,我还未看见你们嫁给良人,总是担心你因为当年的事,锁住自己的心,赎罪一般无底线的,让家人欺负受苦。

凝凝,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三哥既然舍命救你,说明你对他而言,就是最重要的人,往后余生,你要活得好些,才能让他高兴,解开心结。

我给你留了一份嫁妆,首饰盒被我藏在了天安寺的桃花树下,姐姐以后不能再护着你了,希望这份嫁妆,能替我保佑你,往后余生,平安喜乐,健康顺遂,因为我的凝凝,就是这京都城里最好的小女娘。

我死后不入卢家穴,宁可挫骨扬灰,若是可以,凝凝,你帮我扬了骨灰,就让我随风吹到漠北,那里有我的父兄母亲,是我此生回不去的故乡,再也到不了的远方。’

薛凝的眼泪,滴落在信纸上阴湿,她嗓音嘶哑轻颤,“谢姐姐......”

薛凝心中悲痛,她全天下最好的姐姐,死了。

薛凝苍白的脸,唇瓣近乎干涸,忍冬也在一旁跟着抹泪,“姑娘......”

薛凝带着忍冬,来到了院子里的梨花树下,半晌才开口道,“忍冬,这树下我埋了两坛酒,帮我一起挖出来吧。”

忍冬知道,这两坛酒,是当初薛凝从姨夫韩澈这里,学会酿酒术之后,酿出来的最好的两坛酒。

京城中千金难求的韩家酒楼梨花白,每月限购,是薛凝酿出来的,但却只是次品,而上品,名为千层雪。

因为是梨花树下,花瓣落尽,一醉入梦的酒。

薛凝打开了其中一坛酒,对着谢安给她留下的遗书,她红着眼睛,将这坛美酒,倒在了土上。

她说,“谢姐姐,薛凝以此酒立下誓言,定会让你沉冤得雪,待一切结束之后,送你回漠北。


要是遇上了一个还不如薛家的,那姑娘往后可怎么办?!

就在薛凝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听见窄巷尽头,似是有兵器打斗的声音,她脸色瞬间一变!

“啊——”

有人惨叫出声,但声音没来得及放大,就被人狠狠勒住,呼吸断断续续,充满了窒息感。

“孤,可不养叛主的畜牲。”

明明声色春风和煦,可三分漫不经心的笑,透着难以言喻的戾气,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没等薛凝她们跑开,一个副将拿刀逼着她们走了出来。

薛凝低着头,地上的尸体,穿着城防司护卫的锦衣,面色青紫,明显刚被人勒死。

薛凝咬了咬唇,在看清对面是何人的时候,她本就苍白的脸,更是血色尽失!

竟然又是封羡!算上这回,是她第三次撞见封羡了,其中两次都见过他杀人。

薛凝生怕封羡一个不乐意,就让人杀了她们灭口!至于忍冬跟谢莹,更是直接吓得腿软,要不是身后的锦衣卫扶着,恐怕直接瘫软在地。

她们都是闺阁大户人家的姑娘,哪里见过杀人满地是血的场面!

封羡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抬起头来。”

“臣女薛凝,见过......殿下......”

薛凝看着那血珠,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封羡看她怕极了,却还强装镇定的样子,直觉好笑。

他一边抬手任由身边的医师为他包扎伤口,一边对着薛凝嗤笑了一声。

“孤倒是不知,薛有道那君子自居的老古板,养出来的女儿,这般喜欢听人墙角。五小姐,这是第二回了,你说,孤还应该放了你吗?”

薛凝垂眸,“殿下,臣女无意路过此地,什么都没见到也没听到,求殿下饶过臣女等人。”

谢莹更是一个劲儿磕头,吓得直哭,往日里天不怕地不怕,可是面对封羡,她吓得直哆嗦。

“嘶——”

封羡的手臂一疼,闷哼出声,不悦的瞥了一眼身边穿着白袍的年轻医师。

“方信,你这爪子是不想要了?”

那人却半点不怕封羡,而是直言道,“殿下,这可不能怪我,匆忙之间,我身上也没有灸针,能帮你止疼封住穴位,现在血流不止,所以才这般疼。”

薛凝瞧着这医师莫名眼熟,在他开口的瞬间,她终于想起了这人是谁!

这不就是当初薛玉朗拜入神医谷的时候,跟他不对付的,那个师兄吗?!

薛凝眸光涌动,五指捏紧袖中的锦袋,几个呼吸间就做下了决定,迅速上前一步。

她双手递上玲珑灸针,“臣女带了灸针,愿意献给殿下。”

方信眼前一亮,没等封羡说什么,就接过袋子打开,然后仔细看着灸针,连连称奇。

“还真是玲珑灸针啊,这东西不是薛玉朗的宝贝吗?你是他妹妹,当真愿意给?”

薛凝点头,“臣女愿意。”

方信用玲珑灸针,帮封羡止血止疼,封羡的情况大好,方信在他耳边说。

“殿下,这可是好东西,不说别的,止疼点穴是一流的,殿下的旧伤顽疾,可用这个......”


他说出了最伤人的话,“薛凝,全家为何都对明珠好,那是因为,所有人都在想,为何当初死的人不是你,偏偏是三弟!”

薛凝苍白的脸色,声音很轻,自嘲嘶哑。

“放心,我就快死了,会让你们称心如意的。”

薛严只觉得薛凝说的是气话,半点都没有相信,她一个活生生,能给全家气成这样,找了不少麻烦的人,怎么可能快死了?

不过又是她争宠的手段罢了,薛严又带上了以往的偏见,却站在府门口,眸光一直盯着薛凝薛凝上了马车,消失在街口,他这才拂袖回府。

薛严也不知道怎么了,虽然明知道她在赌气乱说话,可心中下意识有种不安,莫名其妙的想到了刚刚薛凝没有说完的话,那杯酒......

“大哥,你怎么一直站在门口,不进来?”

薛严抬头,看见了薛玉朗,他走了过去,耳边是薛玉朗说着太医院都在讨论,谢安县主死了这件事。

薛玉朗蹙眉说,“这薛凝还真是能给全家找麻烦,又是她惹的祸,还好那日明珠关了门,将那谢莹赶了出去,否则薛凝八成要磨我,让我去给谢安诊病。”

薛严却并没有接他这个话茬,而是忽然开口问了一句,“那日公主府中,薛凝喝下的那杯酒,你确定没事吗?”

薛玉朗顿了一下,随后笃定道,“当然了,你还不信我的医术吗?薛凝现在不是活蹦乱跳吗,那酒中能有什么毒?怎么,她又跟你说这件事了?”

薛玉朗想到玲珑灸针,心中再次不爽。

薛严摇了摇头,他就知道,是他想多了,薛凝能出什么事?

天安寺在京郊,路不是很好走,马车颠簸。

薛凝坐在马车上沉默不语,微微挑开帘子,看着漫山遍野的柳絮,思绪仿佛回到了,当初她在姑苏的那几年。

那时候薛家所有人都怪她害死了三哥,将她留在老宅的佛堂里自省,她才五岁。

她在姑苏的那几年,一开始还好,后来许是全家都将她忘记了,老宅那边见京城再也没了书信。

他们开始苛待她,先从吃食,后面又是衣裳,小孩子长的快,有一年寒冬,薛家的那些旁支亲戚,给她的棉衣,穿着一点都不保暖。

她还被其他人欺负,扔到了庄子上,她小小的身板哭的厉害,很快就冷的晕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救她的是一个极为俊朗的少年郎,差点让她以为自己死了,看见了天上的小仙君。

他明明有些狼狈,却周身气质矜贵,指着她破了的棉衣,漫不经心的说,“柳絮做成的冬衣,可是会冻死人的,怪不得你哭的跟个花猫儿似的......”

薛凝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忽然就想起这些往事。

如果当初她就冻死在姑苏,也许薛家的人,也只会道一句,合该是她的命。

她死了,他们也就得偿所愿了。

“姑娘,我们到了。”

薛凝点头,跟忍冬下了马车。

薛家的人将薛凝送到天安寺之后,跟住持说了些什么,又留下了一点香火钱,就离开了。


封羡看了一眼薛凝,“五小姐是想用这灸针换你们的命,还是另有所图?”

薛凝跪下,对着封羡行礼,然后开口说道,“今日之事,臣女绝不会与他人说起。玲珑灸针献给殿下,出自本心,但臣女确实有一事相求。

想求殿下将方神医借我一用,让他随我去一趟将军府,救谢安县主一命!”

薛凝知道自己得寸进尺,跟封羡谈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况且他很可能杀了她们灭口。

但是,薛凝不得不赌一把,因为若是有方信在,谢姐姐就有救了!

忍冬跟谢莹,也跟着磕头,哭着说,“求殿下救命......”

“薛五小姐,孤在你眼里,是什么救世主吗?孤看上去很闲?”

薛凝心中打鼓,但已经没有退路,她抬头看向封羡。

只见封羡眸光深邃,盯着她笑了,可这笑在薛凝看来,更像是催命符!

封羡把玩着灸针,“既如此,还是送她们一程吧。”

薛凝心里咯噔一下。

“殿下的意思是要......”

副将邵晟抬手放在脖子上,横着动了一下,‘灭口’两个字没等说出来,就被封羡踹了一脚。

“邵晟,这里是京都,不是你乱杀的北齐,你怎么比孤杀气还重?”

封羡说完,转身上了马,“备马车,找几个锦衣卫送她们过去。”

话落,封羡扯下一个腰牌,扔给了方信,“你跟着她们去。”

薛凝紧绷的心终于松了下来,“臣女替谢安县主,先谢过殿下救命之恩。”

薛凝也没想到,封羡真的愿意答应她,也许,封羡并不像传闻中那般,充满戾气毫无人性。

封羡上马,居高临下看着她说,“孤留着你的命,可不是听你说这种不值钱的话。听闻五小姐是姑苏刺绣无双,几个月后,太后寿辰......”

薛凝心中明白了封羡的意思,“殿下放心,臣女定当为太后的喜好,尽心尽力准备绣品,助殿下一臂之力。”

封羡看着薛凝离开,直到身影消失,才收回眸光。

“殿下,太后似乎也不是很喜欢绣品啊,您今日这作风,不像您啊,要是往常,您早灭口省心了。”

邵晟是封羡打小的亲信,自然不像其他人说话那么畏缩,透着亲厚。

封羡气笑了,“孤就不能日行一善?”

“殿下说这话,您自个儿信吗?要不先把您袖子上的血,擦擦?”

封羡给他一脚,“今晚抓不到跑了的那个细作,孤拿你是问。”

封羡直接将人打发了,自己却站在原地没走,看着手腕上的佛珠,眸光深邃,让人猜不透在想些什么。

-

薛凝跟谢莹还有忍冬,身后跟着锦衣卫的人,终于快步赶到了将军府。

将军府此刻却并没有大门紧闭,而是开着门,门口竟是连门房都不见了,让人心中起了疑惑。

就在薛凝刚要走进去看看的时候,将军府中却出来一行人。

几个小厮抬着一个草席,上面蒙着白布,他们一边走,还一边说着“晦气”。

薛凝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而谢莹在看见草席之中,露出来的一只白皙纤细的手腕,看着上面的玉镯,整个人直接轻颤,崩溃一般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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