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了两千万,甩了谢大少爷连夜出国。
任骄矜的他跪在雨夜,声嘶力竭,一遍遍卑微挽留。
始终无动于衷。
多年后,慈善晚宴重逢。
他挽着漂亮女伴,撞见我被泼红酒,狼狈又难堪。
谢焕居高临下,目光森冷:「不躲了?还敢回来?」
我盯着他手腕内侧的蝴蝶刺青。
笑得没心没肺:「钱花完了,所以再来找个冤大头啊。」
慈善晚宴内场。
衣香鬓影,来往都是名流巨星。
当红小花气急败坏,一杯红酒泼在我脸上,惹得周围人乍然惊呼。
她撂下几句狠话,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
我伸手擦了擦眼睫上猩红的酒液,没什么表情。
无视那些若有若无的讥蔑探究目光,拢紧披肩,低头朝洗手间去。
到拐角,猝不及防撞进一个泛着苦涩烟草味的胸膛里。
我下意识后退,却不小心踩到曳地的裙摆。
眼看着马上就要摔倒,手腕突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滚烫大掌握住。
险险站稳身体,我松了口气:「谢谢——」
感激的话还没说完,抬起头的那一瞬。
大脑嗡的一片空白。
只觉得浑身发冷,血液像被冻住。
面前的男人身形高大,贵气逼人。
俊美熟悉的眉眼褪去了年少时的恣肆轻狂,多了几分生人勿近的冷淡。
身侧的女伴优雅漂亮,挽着他的手臂,姿态亲昵。
三年前,我拿了两千万,干脆利落甩了谢焕出国。
任骄矜的公子哥跪在雨夜,声嘶力竭,一遍遍卑微挽留。
始终无动于衷。
三年后,谢焕居高临下地俯视我。
漆黑的眼眸倒映出我狼狈又难堪的可怜模样。
还真是。
风水轮流转。
谢焕不说话。
圈住我手腕的那只手,逐渐收紧。
指腹绷白,力道大到手背上的青筋血管凸出暴起。
我闷不做声用力往回抽,只想赶快离开。
气氛压抑古怪。
僵持中,他身边的女伴打量我几眼,温柔出声。
「阿随,你认识?」
谢焕定定望着我。
沉默几息,松开手。
「不认识。」谢焕嗤了一声,语调淡漠。
再没有看我一眼,拥着女伴掠过我离开。
他走远,我逃也似的跑进洗手间,后背抵着门。
呼吸急促,鼻子发酸。
谢焕……应该恨死我了吧。
明明应该高兴,可触及到他的眼神。
心脏却如同被尖刀划得稀巴烂,鲜血淋漓,疼痛难忍。
重重吐出一口气,我强迫自己不去想。
打起精神,简单清理身上的酒渍。
礼服颜色浅,一杯红酒泼过来,算是报废了。
晚宴没有结束,我也没办法继续参加。
出了洗手间,侍从带我到套房休息。
房内没开灯,暗沉沉一片。
我坐在沙发上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打火机砂轮擦动的声音。
附近大厦的霓虹灯光,打在宽大开阔的阳台上。
谢焕手臂撑着栏杆,仰起脸,咬着根烟。
裸露出的手腕内侧是一只蝴蝶刺青。
冷寂的风混着灰白的烟雾,徐徐腾空。
光影交错,飞蛾掠空而过。
矜贵的男人面无表情。
像一幅基调沉郁的文艺片电影镜头。
他怎么在这……
是在等我吗……
推开玻璃门,我看着不远处的谢焕,脑子一团乱。
下意识转身就要逃。
「跑什么?」谢焕声音很沉。
掐灭烟,几步走过来。
攥着我的肩膀,动作粗暴,一把将我抵在墙上。
我忍不住呼痛出声。
「疼?」
「倪欢,你还知道疼?」
谢焕嗤笑,满脸讽刺。
捏着我的下巴,迫使我和他对视。
「当初我那样求你,你眉头都没皱一下,抛下我就走。」
「你知道我有多疼吗?」
那双黑漆漆的眼,恨意陡生。
三年前,我拿了钱准备连夜出国。
还生着病的谢焕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从医院跑出来找我。
紧接着被追来的十几个保镖死死摁住。
「宝宝,你怎么说不要就不要我了呢。」
「求你了。别走好不好?」
「毕业后我就接管公司了,你这个笨蛋,懂不懂得眼光放长远点啊,才两千万,你不要我,太不划算了……」
浑身湿透的他,脱力似的跪在地上。
语无伦次地求我别走。
我没有分给谢焕半点儿目光。
任他声音颓哑,卑微哀求。
自始自终,无动于衷。
车子缓缓驶离,谢焕终于死了心。
跪在雨夜里,眼眶通红,声嘶力竭地吼:「倪欢,你最好永远别回来!别被我找到!不然我一定弄死你!」
沉闷的往事提起来,还是会让人心尖一颤。
我无话可说。
「你消失了三年,我找了你三年,三年。」
「不躲了?你还敢回来?」
谢焕语气森冷,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笑得瘆人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