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秦过武帝的现代都市小说《儿臣正欲死战,父皇还不投降?秦过武帝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逆花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最终,秦过从太子身上薅到了一千两银子,五百石粮食,一百套青衣战袄和一百杆长矛。没有甲胄,这种青衣战袄只有薄薄一层,没有任何防护能力,在战场上唯一的用处就是区分敌我。也没有弓弩等远程兵器,连大刀盾牌都没有,王放坚称龙骧营荒废已久,好东西早就被分到了别处,就算秦过杀了他也拿不出来。看到确实榨不出油水后,秦过只能见好就收,带着众人连夜住进了龙骧营。暮秋姑姑本想劝他回宫,因为龙骧营许久无人居住,很多营房都有些破败,与宫里相比更是天差地别,殿下万金之躯怎能住在这儿呢?但秦过却道:“姑姑不必劝我,我既要带兵,理应与将士们同甘共苦。若我只顾自己锦衣玉食,以后谁还会为我卖命?”这番话把众人感动的不行,但实际上秦过根本就不敢回宫。武帝一共生了十六个儿...
《儿臣正欲死战,父皇还不投降?秦过武帝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最终,秦过从太子身上薅到了一千两银子,五百石粮食,一百套青衣战袄和一百杆长矛。
没有甲胄,这种青衣战袄只有薄薄一层,没有任何防护能力,在战场上唯一的用处就是区分敌我。
也没有弓弩等远程兵器,连大刀盾牌都没有,王放坚称龙骧营荒废已久,好东西早就被分到了别处,就算秦过杀了他也拿不出来。
看到确实榨不出油水后,秦过只能见好就收,带着众人连夜住进了龙骧营。
暮秋姑姑本想劝他回宫,因为龙骧营许久无人居住,很多营房都有些破败,与宫里相比更是天差地别,殿下万金之躯怎能住在这儿呢?
但秦过却道:“姑姑不必劝我,我既要带兵,理应与将士们同甘共苦。若我只顾自己锦衣玉食,以后谁还会为我卖命?”
这番话把众人感动的不行,但实际上秦过根本就不敢回宫。
武帝一共生了十六个儿子,至今还活着的只剩九个,用哪个头想都知道里面有多少猫腻!
因为有白天斗笠人的前车之鉴,秦过还以练兵为由罗黑塔安排夜间轮值,四个士兵一组,两个时辰一换,杜绝任何危险的可能。
此外,他还派了一个人去城外的窝棚区散布征兵的消息,那里是京城各类贫民的聚居地,来自外地的纤夫也都住在那里。
他准备从这里面再挑几十人,征满一百个兵。
刚收拾出来的营房里,秦过捏着毛笔在一张白纸上罗列着自己的计划,写写停停,不知不觉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
皇宫,观文殿内。
“住进了龙骧营?老九胆子不小啊。”
武帝翻看着眼前的卷宗,问道:“这是他自己的主意?”
邢烈跪在下面,回道:“臣不知,但九殿下去龙骧营前,先去了王放的府上,当时......太子殿下也在。”
“太子......”
武帝手指点着桌面,久久没有说话。
......
次日,秦过迷迷糊糊地从桌子上醒来,此时天色才微微亮。
营房外吵吵嚷嚷不知在喊些什么,秦过直起身来,看到暮秋姑姑还在用手撑着脸蛋睡得正香。
其实,暮秋姑姑也才二十九岁,虽然在这个时代已算不小,但因为宫里不缺吃穿用度,看上去仍青春秀丽。
只是因为过度操劳,她的眼角已长出了些许皱纹。
当年她刚入宫时便服侍原主的母亲,后来又抚养原主长大,从一个小丫头熬到今天,是世间待原主最好的人,也是原主最依赖的人。
“唉。”
秦过叹一口气,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轻手轻脚地走出了营房。
营地外挤满了蓬头垢面的人,其中多是青壮,但也不乏老弱和女人。
他们吵闹着想挤 进来,但被门口穿着青衣战袄的士兵用长矛死死拦住,罗黑塔也在一旁指挥,看到秦过后连忙跑了过来。
“殿下,您可算醒了。”
罗黑塔擦擦额头的汗,说道:“按照您的吩咐,我们把招兵的消息连夜散布出去,结果一大早就来了这么多人。”
秦过也有些吃惊,他原本以为能招满一百人就不错了,但如今营地外人山人海,招一千个人恐怕都绰绰有余。
这年头当兵这么有吸引力?
但转念一想,应该还是银子的威力,自己派人搞宣传时可是承诺了每月一两的月饷,入伍即发改不拖欠。
秦过默默修改了心中计划,将选兵标准又拔高了几个台阶。
罗黑塔犹豫片刻后,还是开口说道:“殿下,王长史是不是少给东西了?不但没有战马和甲胄,武器也只给了长矛。按照军中传统,百人队即使全是步兵,也应配刀盾手三十,长矛手三十,弓箭手二十,重甲兵二十。只有长矛,如何成军啊?”
他不知道秦过与太子的真实关系,秦过也不会与他说这些。
但秦过却并不担心,他已经打定主意按照西班牙大方阵的方式来训练部队。
完整的西班牙大方阵,是以长矛兵和火绳枪兵混编成军,如墙推进,以堂堂正正之兵压垮敌人。
它的优点是兵种单一,阵型简单,可以快速成军,而且是未来军事发展的方向。
虽然这个时代的炼丹师还没有发明火药,但秦过已经想到了替代方案,以强弩来暂时充当远程兵力。
一把制作优良的热那亚弩,有效射程最高可以达到300米,超过了同时期的远程之王英格兰长弓,也超过了大周的所有弓箭的射程。
至于北胡的骑弓,有效射程更是不足百米,全凭来去如风的机动性和高超射术才能占据优势。
但弩也有缺点,一个是制造不易,另一个就是装填慢,弩箭装填一轮,足够对面的弓箭射出3轮,但与优点相比还算是可以忍受的范围。
“放心,我自有打算。”
秦过宽慰一句,吩咐罗黑塔将军营中的大锅架到校场上,又让人把营中封存的大碗取出来摆在一边,生火加水,倒米入锅,浓浓的米粥香味儿很快就飘了出来。
营外众人更是骚动,他们都是饥寒交迫的穷苦人,过年都难吃到这样的浓粥,一双眼睛恨不得立刻扎进锅里!
“诸位!”
秦过见差不多了,拎起铁勺敲着锅沿吸引众人注意,等他们安静下来,才清了清嗓子说道:
“我乃九皇子秦过,奉陛下之命组建新军,捉拿北胡密探。”
“今日请诸位来,一是征兵,挑选愿意为国杀贼的好汉。只要诸位通过筛选入我麾下,衣管暖,饭管饱,饷银每月一两,绝不拖欠!”
人群顿时又骚动起来,大周的士兵虽然名义上都有一两月饷,但因为层层克扣很少发齐,伙食也一言难尽,有良心的将官还能让士兵吃饱,黑心些的简直就是剩饭泔水。
秦过环顾众人,待他们稍稍安静,才又说道:
“但是,我的饷银也不是白拿的。跟着我就要受我的训,听我的令,随我征战沙场。怕了的趁早滚蛋,否则战场上当了逃兵可是要砍脑袋的!”
这话营地外的人群倒是没什么反应,但罗黑塔听了却打了个激灵。
若非知道殿下宅心仁厚,他都怀疑是不是在敲打他。
秦过继续道:
“名额有限,我只要一百个人。选不上的也不用灰心,今日来者是客,都请喝一碗粥填饱肚子,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众人听到名额有限时还有点慌乱,但听到后面说选不上也有粥喝,顿时又安静了许多,一个个眼巴巴看着秦过,看他还能再说什么。
“但大家也别光顾着喝粥,我这里还有一个既能为国出力还能发财的好法子,大家可别错过。”
吊足了胃口后,秦过拿出昨晚镇抚司送来的画像朝众人展示,画中人正是那个北胡密探。虽然画工有些抽象,但那双眼睛却分外传神,如狼一般,让人看一眼就印象深刻。
“画像上这人,就是我所说的那个北胡密探,此刻他就藏在京城之中!”
“但凡有人能提供线索,帮我们捉住此人,即可赏银百两!当初捉人,当场给钱,决不食言!”
此言一出,众人彻底沸腾,这可是一百两银子啊!
就算能选上士兵,也要好几年才能攒出一百两银子,但现在只要抓一个人就能挣到!
还不用自己动手,提供消息也给一百两银子!
人群中当即就有不少人连粥也不喝,仔细看过画像后扭头就走,生怕错过了这发财的机会,但更多的人还是留在了营外。
秦过招来罗黑塔,让他把人群分成两队,喝粥的排一队,征兵的另排一队,并让他负责把控兵员的身体素质。
而秦过自己则负责考察兵员的心里素质。
油嘴滑舌的不要、面相奸诈的不要、问东问西的不要,他要的是老实本分能听命令的兵。
家庭成分复杂,孩子太多的也不要。
他当时答应照顾一众纤夫的家人,主要是因为罗黑塔,但他其实更倾向于招募光棍,要是父母双亡就更好了。
不是他冷血,而是因为战场上免不了牺牲,牺牲个人总好过毁掉一个家庭。
当然了,也有一点点抚恤银子的考虑。
此外,在原本的计划中,他是想先征兵后悬赏,但既然来的人只多不少,他便临时起意改成一起发布,正好可以踢掉那些贪财好利的家伙。
很快,秦过背后的人就越来越多,他的军队正在逐渐成型......
“殿下,我劝您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龙骧营的营房里,北胡密探被绑在椅子上,脸上不但没有一丝慌乱,反而露出桀骜之色:“就算您将我打死,我也不会吐露半个字。”
“哎呦,还是个硬骨头。”秦过笑眯眯地看着他道,“放心,我这人最讨厌暴力,绝对不会打你的。”
密探露出一丝疑惑,他没想到自己只是嘴上说说,对方就真的不准备用刑。
他问道:“那殿下打算如何处置我?”
“呵呵,你这人真奇怪,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秦过说着走到密探身前,伸手按在他的脸上,用力一抹,手上便沾了一层厚厚的粉末。
那密探也不挣扎,任凭秦过擦去他脸上的伪装,一张和画像上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渐渐显露出来。
尤其是那双眼睛,如同窥伺猎物的饿狼,一看便知是心狠手辣、意志坚定的狠人。
“好精妙的易容术,不上手完全看不出一丝破绽。”
秦过啧啧感叹,又吩咐罗黑塔道:“还不快去打盆水来,给这位好汉洗洗脸。”
“是。”
罗黑塔应声离去,很快就端着一木盆的清水走了进来。
密探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眼底深处露出不屑神色。
哼,惺惺作态,就这点手段也想收买我?
对方不打算用刑,密探也乐得轻松,他虽然不怕但也不会没苦硬吃。于是开口说道:“多谢殿下。”
“诶,客气什么。”
秦过让罗黑塔按住密探的肩膀,自己则从桌上拿起一张白纸,在盆中彻底浸湿后,一脸和善地对密探说道:“来,我帮你洗洗脸。”
说着,他便将浸湿的白纸覆在了密探的脸上。
那密探一开始不知他在搞什么名堂,看向秦过时眼底还带着讥讽。
等到浸湿的白纸捂住口鼻,呼吸变得异常困难,才终于明白了这张白纸的可怕。
他张开嘴巴,和鼻子一起拼命呼吸,却将纸上的水滴合着一丝空气吸进肺里,痛苦更加剧烈。
“一张怕是洗不干净,再来一张吧。”
秦过却好像没有察觉到他的痛苦,又将一张湿纸贴在了他的脸上。
窒息的感觉更加强烈,密探忍不住挣扎起来,但罗黑塔的双手就像一对铁钳般死死按住了他的肩膀。
看着密探蹬起的双腿,秦过笑道:“哎呦,都舒服的伸腿儿啦,那就再来一张。”
第三张白纸糊在脸上,密探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他此生曾无数在死亡边缘试探,却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楚地感觉到它的降临。
噗通——
罗黑塔突然松手,密探连人带椅子重重跌在地上,贴在脸上的白纸终于露出一丝缝隙。
他贪婪地呼吸着那一丝新鲜空气,感觉自己终于又活了过来。
“哎呀,好汉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地上凉,快起来。”
秦过揭开他脸上的白纸,在他惊恐的目光中把他扶了起来,让罗黑塔将他重新按在椅子上。
“你看看,又脏了不是?”
秦过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转身又拿起一张白纸来:“来,咱重新洗洗。”
......这种刑法叫“贴加官”,它既不会伤及受刑者的性命,又能让他反复体验窒息和濒死的痛苦,是一种堪比凌迟的酷刑。
当秦过第三次再次将他扶起来时,密探脸上再没有一丝桀骜,饿狼一般的眼神如同垂死的野狗,只剩哀求。
“不要,不要,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尽管密探曾经受过专业的训练,反复触及的死亡还是彻底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
但秦过却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又拿起了一张浸湿的白纸。
面对即将再次体验的窒息与死亡,密探的脸因为惊恐而开始扭曲,身体抖若筛糠。
但是,秦过却只是用纸擦了擦他脸上的尘土。
“诶,好汉,你怕什么呀,我又不是什么大恶人。”
你不是恶人,你是恶魔!
密探心有余悸,将自己所知的情报和盘托出。
原来,自从北胡占据了大周北疆的云州、幽州和辽州之后,双方连年大战,北胡内部许多部落损失颇重,就连和左贤王和右贤王也认为应暂时罢兵,收养生息。
见众人都不愿再战,于是大单于决定派遣一支使团南下与大周议和。
但实际上这是做给那些反对的部落首领看的,大单于的真正目的是一方面打探大周虚实,另一方面则是趁机向大周索要岁币(战争赔款)。
一旦岁币到手,大周因和谈而松懈,大单于就会立刻撕毁条约,再次发兵南下!
密探的话听的秦过心有余悸,目前大周朝堂中的确有许多主张和谈的大臣,而且占据了多数,因为大周三面皆敌连年大战,不但伤亡惨重,而且钱粮消耗巨大。
再加上贪官污吏土豪恶绅的盘剥,百姓生活困苦不堪,天下已有不稳迹象。
若能与北胡和谈,则大周的战略形势就会大大好转,将精力转移到内政上来,各部大臣的压力也会减小很多。
这是阳谋,只要北胡主动抛出橄榄枝,就算武帝不想停战,朝中大臣也会推着他同意。
若武帝一意孤行,世人就会将穷兵黩武的帽子扣在他的头上,大臣离心,百姓离德,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
“真是好算计。”
秦过嘬着牙花,感觉分外头痛,若真让北胡奸计得逞,那自己去边关拥兵自重的计划也会泡汤。
北胡全军南下,西戎和百越肯定会趁火打劫,到时全大周都会陷入战火之中,根本没有让自己安心发育的机会。
万一大周败了,自己这个皇子更是死路一条,就算能逃出去也很难东山再起。
篡位和复国的难度可是天差地别,五千年文明古国,真正白手起家复国成功的唯有刘秀一人,这还多亏了他是位面之子天神护佑,再加上对面王莽的骚操作!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秦过正打算立刻去告知武帝,不料那密探忽然又说了两句话。
“殿下,我知你心中所想。”
“而且,我能帮你。”
他的话声音不大,却像一道闪电在他脑海中炸响。
联系之前抓捕的经过,秦过终于抓住了事情的关键,将一切串联起来,原本的猜测确定无疑。
父皇,你的心可真脏啊。
面对星黎的挑战,二皇子秦立却不敢答应。
他虽然是镇西大将军的外甥,但平日里养尊处优,一颗心都用在了阴谋诡计上,身体素质还不如锻炼前的秦过。
他正讷讷不知该如何回答时,一旁的四皇子秦荡却猛然站起身来,粗声粗气道:“比射箭怕什么?我跟你比!”
四皇子性格粗鲁,好勇斗狠,平时就爱骑马射猎,所以对比试箭法毫不畏惧。
虽然他不如二皇子那样善于拉拢人心,但因为是镇南大将军的外孙,而且有一母同胞的五皇子秦检辅助,所以在朝中也笼络了不少党羽,年纪轻轻就被封为燕亲王。
此时他见二皇子吃瘪,觉得正是自己表现的好机会,就毫不犹豫地跳了出来。
上首的武帝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打断他道:“不可无礼。星黎郡主远来是客,你这样岂是待客之道?”
先前秦过的侍女破了北胡国师的残局,大周已经在气势上占了上风,武帝并不想再节外生枝。
但星黎却道:“陛下不肯让燕王与我比箭,莫非也将星黎视作区区女子吗?”
她这话很是高明,等于把武帝架了起来,若武帝不答应就是看不起她这个北胡郡主,那以后的和谈自然困难重重。
虽然武帝知道那所谓的和谈是怎么回事,但满朝文武大多倾向议和,他并不愿把破坏和谈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
武帝淡淡道:“星黎郡主言重了,朕只是怕箭矢无眼,万一伤了郡主就不好了。”
星黎还没说什么,四皇子秦荡却急冲冲道:“父皇,这有何难?就在百步外竖立箭靶,每人十箭,比谁射的更准不就成了?”
听到他的话,秦过刚喝进嘴里的酒差点喷出来。
自己这四哥真是太可爱了,连武帝不想比试都听不出来,还急吼吼地在旁边出主意,就这智商还想夺嫡?
果然,武帝眼中也露出了不满之色,但四皇子话已出口,他也只好同意。
很快,国宾馆外的庭院里便竖起一根箭靶,星黎和四皇子站在百步之外,此时还没有什么女士优先的概念,四皇子当仁不让率先出手。
只见他那拿起一张铁胎大弓,屏气凝神,弓满如月,一支三棱锥箭嗖的一声射出,正中靶心!
“好!”
堂中大周诸臣齐齐喝彩,尤以四皇子派系中人叫的最大声,坐在上首的武帝也是微微颔首,自己这个儿子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箭法还是有可取之处。
一箭、两箭、三箭......
四皇子箭出如风,箭箭上靶,这回连北胡使团中也有不少人跟着喝起彩来,他们与大周虽然敌对,但北胡人生性豪迈最敬好汉,会毫不吝惜地赞赏自己敬佩的人。
十箭射罢,全部上靶,四皇子得意洋洋地在满堂喝彩中退到一边。
虽然由于射的太快,他拉弓的左手都有些发麻,但十箭全中的战绩已经让他立于不败之地。
环顾堂上诸人,连回京述职参加宴席的镇北大将军都在向他颔首致意,四皇子的心中更加得意,自己今天终于压了太子和二皇子一头!
轮到星黎上场,看着四皇子十箭全中的战绩,她的神情却依然平静,隐隐还带着一丝不屑。
她潇洒地将小辫甩到背后,拿起一张雕花银弓,略一瞄准,一支狼牙箭射在了靶心边缘。
一旁的四皇子见状,脸上得意之色更浓,这箭只是堪堪射中靶心,可见星黎的射术也是稀疏平常,只要略一失误就会输给自己。
堂中的大周诸人也和他想的一样,都以为己方胜券在握,但那些北胡人脸上却丝毫没有失望,似乎对星黎很有信心。
紧接着,却见星黎不再瞄准,左手如闪电般搭弓射箭,一支支狼牙箭首尾相衔射向箭靶,竟是射出了一串连珠快箭。
夺、夺、夺、夺、夺、夺、夺、夺......
八支箭接连中靶,四皇子眼中现出震惊神色,这一招连珠快箭的射术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也震惊了大周诸人。
等他们看向箭靶时,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只见那九根狼牙箭矢如同一个标准的圆环,整整齐齐地排列在靶心边缘!
这是多么精准的箭法才能达到的效果?
大周诸人尽皆胆寒,而那些北胡人眼中更是狂热,这就是他们的星黎郡主,草原上最美丽的星辰!
没事,没事,大不了就是平手。
四皇子在心中不断安慰自己,这次比试是以中靶数来分高下,自己十箭都射中靶心,就算星黎的箭术再高超自己也不会输。
眼见星黎拿起了最后一箭,四皇子也不由得悬起了心,不知她会如何收尾。
星黎瞄准箭靶,美目间闪过一丝厉色,箭出如电。
啪——
一声脆响,星黎这一箭竟是射在了四皇子最后射出的那支箭上。
因为四皇子用的最费力气的铁胎大弓,又射的太快,那支箭原本就是四皇子勉力射出的最后一箭,此时被星黎的狼牙箭一挤竟是从箭靶上脱落下来!
“你做什么?”
四皇子当即红了眼睛,走上来就要拽住星黎的衣领,却被她轻巧躲过。
星黎轻蔑地看着四皇子,淡淡说道:“殿下请自重,你输了。”
“你——”
四皇子气愤地还要再说,但此时堂中传来了武帝的声音:“够了,输了就是输了,冒冒失失成何体统?”
“是,父皇。”四皇子猛然惊醒过来,这里可不是他能撒泼耍混的地方,只能苦着脸退下。
等到四皇子归席,武帝淡淡扫视席间诸人,问道:“诸位爱卿还有谁愿意与星黎郡主比试?”
这一下子,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如果说先前北胡国师的那盘残局是凶险万分,那与星黎比试就是十死无生。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那十根狼牙箭就在靶上戳着,谁敢去自取其辱?
眼见无人回应,连场间武力最强的镇北大将军都不敢出战,武帝的眼中不禁露出失望神色,看向四皇子的目光也更加不满起来。
本来大周已经占了上风,都怪这个逆子强出头才弄成如今局面!
就在这时,太子眼珠一转,忽然开口说道:“父皇,儿臣记得九弟不是一直想从军么?何不让他试试?”
顿时,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秦过身上。
太子笑眯眯道:“九弟既然立志从军,想来必定精通骑射。今日机会难得,何不与星黎郡主比试一番?”
秦过恨不得一口酒喷在太子脸上,自己好好的看个戏,怎么还惹上一身骚?
狗东西,又想让本皇子出丑!
“殿下,您身边这位是?”
龙骧营门口,暮秋姑姑看着秦过身边的少女,眼角不禁流露出欣喜的目光。
想不到殿下昨天才刚刚治好了痴症,今天就把人领回了家,真是长大了啊!
“姑姑,你不要误会,这位是楚楚姑娘,是我请来的匠师。”
秦过苦笑一声,向暮秋姑姑解释来龙去脉。
下午他在店里向楚楚解释十字弩的构造思路,楚楚越听越着迷,竟当场辞了铁匠铺的工作,死活要跟他回军营来把这十字弩早日做出来。
而那铁匠铺的老板不但不拦,甚至还挺高兴,痛痛快快地就给她结了工钱。
事情顺利地让秦过都有些诧异,搞不清到底是自己拐来了楚楚,还是楚楚赖上了自己。
事出反常必有妖,秦过感觉其中必有蹊跷,但他又确实需要楚楚这个人才,最终只得硬着头皮把她领了回来。
“这就是你的营地?工坊在哪儿?快带我去!”
一进营地,楚楚连 行李都没放就要开工,秦过只能让人领她去营中的铸器工坊。
听到楚楚只是匠人,不是未来的皇子妃,暮秋姑姑立刻就露出了失望神色。
秦过也搞不懂她的心思,当即就要去监督士兵训练,却被暮秋姑姑再次叫住。
“哎呦,您瞧我这脑子,一看到楚楚姑娘就把正事忘了。”
暮秋姑姑敲了敲自己的头,连忙说道:“殿下,齐王殿下来了,正在营房里等您。”
齐王就是二皇子,秦过之前打的纤夫会青皮就是齐王府捞钱的黑手套。
“二哥来的还挺快。”
秦过嘴角莞尔,似乎早有预料,当即让暮秋姑姑留在外面,一个人往营房走去。
他自己的营房门口,此时却立着两名身材魁梧的护卫,看到秦过走近,抬手便拦。
秦过也不恼,朝门口一拱手,朗声喊道:“二哥,小弟招待不周,千万不要见怪啊。”
话音落下,屋里没有声音传出,门却开了。
满口牙一颗没剩的青皮出现在门口,看向秦过的眼神中显露出仇恨和快意。
打狗也要看主人,现在我主人找你来了!
但秦过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走进了屋内。
一个身穿白衣、面如冠玉的贵公子正坐在桌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正是当今二皇子,齐亲王秦立。
秦过脸上当即堆起笑意,拱手笑道:“小弟拜见二哥。”
“呵呵,原来九弟眼里还有我这个二哥啊。”
二皇子脸上仍旧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我还以为九弟你痴症好了,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呢。”
秦过大惊小怪道:“二哥这是什么话?诸位兄长中小弟最佩服的就是二哥你了。不但最得父皇宠爱,还是镇西大将军的亲外甥,还督过科举,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满朝公卿谁不夸赞二哥的贤名?众人都说连大哥也比不上你呢!”
“咳咳......你,你不要胡说!”
二皇子被秦过的夸的差点喘不上气,青皮见状连忙要上去拍打,被二皇子一把推开。
他上下打量秦过,一时间竟难以分辨他的痴症是不是真的好了,这些话也是能说出来的吗?
喘匀了气,他嗔怪问道:“你既然认我这个二哥,那为何还要打我府上的人?”
秦过一拍大腿,委屈说道:“哎呀,此事是二哥你错怪我啦。”
说罢,他神神秘秘地凑到太子耳边:“小弟是有机密要事想告知二哥,可又怕贸然拜访引人怀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二皇子一脸狐疑:“机密要事,就你?”
秦过不满说道:“二哥这是信不过小弟吗?也罢,反正此事说出来对小弟也没有什么好处,二哥不信,那我就烂在肚子里算了。”
二皇子仍不信他,一个傻子能有什么机密消息?
但来都来了,不妨先听一下,于是道:“那你说吧,我信你就是。”
“现在就说吗?”秦过面露为难之色,终于看了那青皮一眼,“是不是先让不相干的人回避一下?”
“不必,此人是我心腹,没什么听不得的。”
士为知己者死,青皮听到这话,脸上止不住露出感激之色,还挑衅地瞪了秦过一眼。
看到了吧,我是殿下的心腹,你以后对我客气点!
“好吧。”
秦过挑了挑眉毛,开口说道:“我昨天去上林苑骑马迷了路,意外看见了两个人。”
秦过正要继续说下去,却被二皇子突然打断,朝着青皮喝道:“出去!”
青皮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指着自己鼻子问道:“啊?殿下,您说我吗?”
“滚!”
......宽敞的营房里只剩下秦过和二皇子两人,二皇子低声问道:“你说的那两个人,是不是大哥和镇北大将军?”
看他已经猜到,秦过却笑了起来:“这是二哥你自己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不会错的,”二皇子笃定道:“镇北大将军回京述职,我昨天去拜见他却称病谢客,原来是和大哥密会去了。哈哈,好,很好!”
他一把握住秦过的手,兴奋说道:“九弟,只要你向父皇言明此事,大哥他可就要喝一壶了!”
看着二皇子热切的眼神,秦过却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出来:“哎呀,二哥这是说的哪里话,大哥待我不薄,我这做小弟的怎么能出卖他呢?”
此言一出,二皇子立刻明白秦过肚子里在憋什么屁。
不就是要好处吗?
“诶,九弟此言差矣。”
二皇子语重心长说道:“父皇最讨厌皇子与外臣私下勾结,尤其还是三边大将,你将此事告知父皇也是帮大哥迷途知返呐。”
他又拉起秦过的手,情真意切道:“二哥知道这些年你受了不少委屈,以后二哥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可是,秦过却不领情,再次把手抽了回来:“二哥,小弟知道你的好意,但此事可没有明面上这么简单。”
“你想想,小弟昨天才打了太子哥哥的人,今天就去禀告此事,父皇会不会疑心我是蓄意报复?”
二皇子脸上的表情为之一僵,秦过又道:“而且,二哥你前脚来看望小弟,小弟后脚就去告大哥的黑状,父皇会不会疑心你从中挑唆?”
这一下,二皇子终于彻底笑不出来了。
他不甘心道:“难道这么好的机会就要白白错过吗?”
秦过神秘笑道:“当然不会,所以小弟才要设法请二哥一叙啊。”
“就这?”
秦过看着眼前正在表演胸口碎大石的“武林高手”,别提有多郁闷。
这不就是一群耍把式卖艺的吗?
什么无忧会馆,简直就是个草台班子!
就这些歪瓜裂枣,还不如先前在街上遇到的那伙外地纤夫呢,他们不但身体健康,而且颇有章法,领头的那个罗黑塔更是一员难得的猛将,比这些所谓的“武林高手”靠谱多了。
想到这里,秦过越发心痛,当时怎么就没趁势收下他们呢?
离开了无忧会馆,秦过一边返回皇城一边思考对策,走到半路,忽然感到背后传来一阵寒意。
他没有立刻回头,而是借着和暮秋姑姑说话的功夫,用余光朝后瞟了一眼,果然有个戴着斗笠的家伙正鬼鬼祟祟地跟着自己!
似乎是发现了秦过在往回看,那斗笠人立刻转头,走到一个地摊前和摊主假模假样地攀谈起来。
肯定是太子那小心眼派来跟踪我的!
秦过不敢多作停留,拉着暮秋姑姑快步赶路,那斗笠人立刻跟了上来。
走不多久,秦过惊觉身后的斗笠人竟已有五六人之多。
他们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
秦过心中大急,脑海中快速思考对策,就在这时,耳边忽然传出一句熟悉的叫喊。
“掌柜的,这么点药就要十两银子也太黑了吧,我们十几个人拉了五天的纤,都不够您的药钱!”
那声音正是罗黑塔,他正带着自己那群纤夫兄弟买药,几个伤的比较重的躺在门外不停叫唤。
此时,他们中也有人看到了秦过,赶快招呼同伴行礼,连那几个伤重的都想爬起来。
秦过立刻冲上去将他们扶住,叫道:“不必多礼,你们快快躺好,可别加重了伤势。”
药店里的罗黑塔也听到了他的声音,惊道:“殿下,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秦过大言不惭说道:“先前和你们分开后,忽然想到你们初到京城,还受了伤,人生地不熟的肯定多有不便,便专门来寻你们。”
说着他,走进药店,把一锭银子拍在柜台上说道:“钱都算在我身上,一定要给我这些兄弟用最好的药!”
药店掌柜的虽不认识秦过,但银子却认不错,当即眉开眼笑地招呼伙计替纤夫们拿药,门外两个断了骨头的也立刻打上夹板,那态度比对自己爹娘还要孝顺。
“我们不过是一群草民,怎能让殿下破费。”
罗黑塔感动不已,又要给秦过磕头,被秦过一把拽住。
“诶,你们都是我大周子民,我身为皇子,看到你们有困难不正该出手相助吗?”
听得此话,罗黑塔更是感动:“殿下今日之恩,我罗黑塔永世不忘,日后但有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罢,挣开秦过的手,深深地拜了下去。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药店内外十多名纤夫也学着罗黑塔一起拜 谢,声震如雷,引得其他人不停往这里瞧。
秦过忙将他们一一扶起,好言宽慰。
他亲切问道:“罗兄弟,你......”
秦过还没说完,罗黑塔慌的连连后退:“殿下万金之躯,草民岂敢与殿下称兄道弟”
“四海之内皆兄弟,咱们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有什么不可以的?”秦过哈哈大笑一声,上前一步搂着他雄壮的肩膀问道,“罗兄弟身手不凡,以前是做什么的?”
听到此问,罗黑塔顿时有些蔫了,不敢看秦过的眼睛。
犹豫片刻后,罗黑塔最终还是说出了实情:“不敢欺瞒殿下,我......我......我其实个逃兵。”
秦过对此却早有预料,先前看他打架时能排兵布阵,就怀疑他当过兵。
依大周律,逃兵是杀头的死罪,但罗黑塔此时愿意告知实情,就足以说明他对秦过的感激和信任,也证明此人是个极重感情的好汉。
很快,罗黑塔就将自己的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他本是镇北大将军麾下的一名老兵,八年前,北胡大举入侵,镇北大将军率部在燕州与敌决战,斩首数千级,报称燕北大捷。
但实际上,那场大战却是大周战败,折损兵士数万,镇北大将军恐被武帝责罚,谎称大捷!
此战中,罗黑塔的生死兄弟为了救他而死,留下孤儿寡母,朝廷却没有发下一分抚恤银子。
悲愤之下,罗黑塔才做了逃兵,回老家照顾兄弟的遗孀和孩子。
听完事情经过,秦过感觉头皮发麻,竟敢将大败报成大捷,莫非就无人上报?
但转念一想,自己那便宜父皇不但好大喜功还死要面子,就算事后知道了实情恐怕也不会为一群死人翻案,因为那不但会给朝官发难的口实,还是在打自己的脸!
说到后来,罗黑塔的语气也有些哽咽:“草民自知死罪,却不敢欺瞒殿下。请殿下降罪!”
“唉......”
秦过长叹一声,越发觉得这罗黑塔是个重情重义的好汉:“请罪的话不要再提,此事以后也不要再向旁人提起,此事是朝廷对不住你们这些牺牲的将士。日后若有机会,我定会为你们讨一个公道。”
“多谢殿下。”
罗黑塔又要叩首,被秦过用力托住,问道:“那你们今后有何打算?”
“我们都是青州人,今年年景不好,交了税粮就没了吃食,只好带着兄弟们出来当纤工。如今这京城混不下去,也只能回老家再想办法了。”
秦过奇道:“既然年景不好,官府难道就没有减些税粮吗?”
“唉,殿下久在宫中,不知那些小吏的手段。”罗黑塔恨恨道,“虽然官府免了正税,却加了更多杂税,一进一出,交的比往年还多。若非活不下去,我们也不愿背井离乡来受人白眼。”
秦过扶额长叹,以前总看史书上写“苛政猛于虎”,想不到这大周也是一丘之貉。
“既然如此,你们以后不如跟着我吧。”
秦过拍了拍罗黑塔的肩膀,说道:“眼下我正在组建一支新军,不敢说让你们大富大贵,但只要众位兄弟用心做事,定然保你们一个前程!”
“新军?!”
罗黑塔惊异地看着秦过,连忙劝道:“殿下万万不可,此事若让陛下知道了,恐怕会怀疑您有谋反之心啊!”
“哈哈,不用怕,父皇早就知道了。”
秦过大笑一声,将自己请命带兵和抓捕北胡密探的事告知罗黑塔。
说完,他又朝罗黑塔及众人说道:“你们也不必担心家中无人照顾,等咱们安定下来,把家眷接来就是,我定会替你们照顾周全。”
秦过以皇子之尊亲自招揽,令罗黑塔深受感动。他虽然见过军中黑暗,但秦过给他的感觉却完全不同,跟着这个人或许真能打出一个未来!
罗黑塔再不迟疑,长跪拜道:“承蒙殿下不弃,愿为殿下效死!”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一齐拜道:“愿为殿下效死!”
“好!”
秦过心中高兴,将他们一一扶起,这些纤夫身强体健又听指挥,正是上好的兵员。
而这罗黑塔不但有一身武艺,还当过兵,正好能帮自己快速打开局面。
暮秋姑姑在一旁看的呆了,忍不住拉着秦过的衣角,小声问道:“殿下,他们没有受过训练,都是一群泥腿子,您真要招他们吗?”
“嘿嘿,姑姑不必担心,等我把他们练出来,定是天下一等一的强兵!”
看着自己的第一批手下,秦过很是满意,只是罗黑塔等人却有些不知所措。
“殿下,那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瞟了眼街角匆匆离去的斗笠人,秦过的嘴角勾起一丝坏笑。
“受伤的暂且留在这里,其他人排成两队,都跟我走!”
他意气风发地大手一挥:“我带你们领军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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