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苡安苡安的其他类型小说《毁容沉塘后,特工王妃送全家火葬场!苏苡安苡安全文》,由网络作家“石斛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苡安眉眼柔和,“乌将军请讲。”“这盒金瓜子,是我的私房钱,还劳烦凌大夫,不要将此事告诉王爷。王爷若问起来,只说是我给你讲述了王爷的战功,你很感动,降低了诊金,只收了一千两。”“明白~”乌二见她是个爽快人,又继续道,“还有,就是我们王爷话少,他也不喜欢话多之人,你就给他治病就好,不要多说话,最好别说话,有什么事,你跟我沟通就好。”“明白~”“还有,就是我们王爷的病情,你不能对外吐露一个字。”“那是基本医德,放心吧,刀架脖子上我都不会说的。”乌二瞧着她波光潋滟的灵动双眸,又加上她刚刚在会客厅的那般镇定和从容,知她定是个聪明又稳重之人,应该可以放心,“多谢凌大夫,劳烦你在这里稍坐一会儿,我再去跟王爷说说。”“嗯。”乌二转身出门,苏苡安坐...
《毁容沉塘后,特工王妃送全家火葬场!苏苡安苡安全文》精彩片段
苏苡安眉眼柔和,
“乌将军请讲。”
“这盒金瓜子,是我的私房钱,还劳烦凌大夫,不要将此事告诉王爷。
王爷若问起来,只说是我给你讲述了王爷的战功,你很感动,降低了诊金,只收了一千两。”
“明白~”
乌二见她是个爽快人,又继续道,
“还有,就是我们王爷话少,他也不喜欢话多之人,你就给他治病就好,不要多说话,最好别说话,有什么事,你跟我沟通就好。”
“明白~”
“还有,就是我们王爷的病情,你不能对外吐露一个字。”
“那是基本医德,放心吧,刀架脖子上我都不会说的。”
乌二瞧着她波光潋滟的灵动双眸,又加上她刚刚在会客厅的那般镇定和从容,知她定是个聪明又稳重之人,应该可以放心,
“多谢凌大夫,劳烦你在这里稍坐一会儿,我再去跟王爷说说。”
“嗯。”
乌二转身出门,苏苡安坐着无聊,就数金瓜子玩。
一粒一粒往桌子上放,数到最后,盒子下面还有一张字条。
苏苡安好奇,展开一看,龙飞凤舞的毛笔字写着:
这是给你的借种钱,孩子先帮我养着,我过几年再来接。
登时,苏苡安一颗八卦之心熊熊燃烧了起来:
想不到,那虎背熊腰的乌二将军,竟然还有这种副业!
他那样的品相都能赚来一盒金瓜子,我救镇北王一命才开价十万两,还是太少了?
我有悔啊!
不过,他的卖身钱都肯给王爷花,是真爱无疑啊!
苏苡安内心各种感慨,忽而,门外脚步声传来。
她赶紧把纸条和金瓜子都装回盒子里去。
乌二定是没发现这个字条,不能让他知道我发现了他的惊天秘密,免得给我噶了灭口。
由于乌二的两头周全,萧北铭又同意看病了。
苏苡安给萧北铭切脉后,不疾不徐地道,
“情况我都知道了,镇北王找个地方平躺,我先给你施针,然后开个方子,保证三个月内,药到病除。”
萧北铭幽深的瞳仁震了震,纤长的睫毛也随之颤了一下:
药到病除?
这些年,凡是给他看诊的大夫,无一不是战战兢兢,愁眉苦脸,都敷衍地说着尽力而为,谁敢说药到病除啊!
乌二早就站在一边喜极而泣了:
能救回王爷,自己死得太值了。
希望王爷不要乱说话,别吓跑凌大夫就好......
萧北铭被乌二搀扶着,来到自己的寝殿,坐到了卧榻之上。
苏苡安很随意的口吻,
“躺下,脱了。”
这四个字,无论是轻巧的语气,还是不堪入耳内容,都精准的触碰到了萧北铭的雷点。
他额头青筋一跳:
真是大胆狂徒啊!
不过,想想自己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了,病不忌医,只好忍着一口郁气,宽衣解带。
紧张得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的乌二,终于把悬在嗓子眼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王爷没冲她发火就好。
苏苡安给萧北铭行针。
她身子一前倾,萧北铭从面纱的缝隙,看见了她伤痕交错的脸颊。
禁不住心中一凛:
她毁容竟然如此严重。
看来那药铺掌柜的说的都是真的,她买了治外伤的药,唯独没有买到消肿止痛的冰块。
所以,她才来我的冰窖里偷......
是什么人竟然对一个女子如此残忍?
苏苡安垂眸睨了一眼萧北铭,见他目下有淤青,是常年睡眠不佳的痕迹,
“要半个时辰以后才能拔针,王爷昨夜没睡好,不如趁此机会小憩一下。”
“本王没有白日睡觉的习惯。”
“王爷夜里也睡不安生吧,一会儿我给你开个熏香的方子,保证即刻入眠。”
“你要迷晕本王?”
在萧北铭的认知里,能即刻入眠的,除了迷香还能是什么?
苏苡安觉得他很可笑,戏谑道,“我只是个大夫,又不是拍花子,迷晕王爷做什么?”
一旁的乌二,又默默捏了一把汗:
她怎么敢这么跟王爷说话啊?我刚刚叮嘱的话,她都抛九霄云外了......
苏苡安施针完毕,而又起身,提笔蘸墨,一笔一划地写了两个药方,交给了乌二,
“一个是助眠的调和香,一个是清热解毒的药方。”
乌二首先看清热解毒的药方,第一味药材,是百年犀牛角,他就犯难了,
“凌大夫,实不相瞒,别说百年犀牛角了,现在整个上京,都买不到一只犀牛角。”
苏苡安惊讶,“那怎么可能?百年犀牛角罕有,但是,犀牛角可不是什么稀罕物啊。
用三年五年份的常见犀牛角,也是可以的,连喝两年药,也能彻底除毒。”
乌二一脸愤恨感伤交织,又带着哀求的意味,
“有人知道了我们王爷需要用犀牛角治病,高价收购走了全城药铺的犀牛角,再也买不到一支了。你看看,能不能用其它药材代替啊?”
苏苡安满眼不可置信,
“上京没有,别处也没有吗?犀牛角用来退烧很常见,王府搞几只犀牛角还能有困难?”
乌二一脸羞愧和担忧,
“宫里的犀牛角都送过来了,还剩半只了,我已经往北疆送信了,但是,北疆山高路远,这一来一去,需要时间......”
乌二说到这里哽咽了,他怕王爷等不了那么久。
因为一向强壮的王爷,这几日都起不来床了,把后事都交代好了......
苏苡安瞬间明白了乌二的意思,直言不讳道,
“可以等的,无论犀牛角的年份,有就行。王爷只要每日按照这些穴位施针,放宽心,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即便不吃我开的药,也能活一年半载呢。”
乌二开心得热泪盈眶,转头就出去抓药。
苏苡安站起身,自顾自地走到前面,观看着挂满了一整面墙的长刀短刃。
穿越前,她也是个爱刀之人,最擅长的近战武器就是BC41,就和这把短刀的长度一样。
苏苡安不自觉地抬手去触碰。
“别动!”卧榻之上的萧北铭蓦然开口。
他最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尤其是兵刃。
这些都是陪他出生入死的宝贝,是他的战友。
原本,他这次回京等死,他准备把它们当陪葬品,一起带走的。
可是,现下,眼睁睁地看到女人碰到了他最喜欢的短刀。
削铁如泥的大宝贝不干净了,真是扎心啊!
“你拿走吧。”萧北铭紧攥着拳头,强压着怒火和割肉之痛说道。
毕竟,萧北铭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既然人家把诊费从十万两降到了一千两,补偿她一下,也是情理之中。
他驻守北疆,征战杀伐,是为了保家卫国,不是为了拿功绩让别人为自己的诊费打折。
苏苡安怔了一瞬,马上回眸一笑,
“多谢王爷赏赐。”
苏苡安毫不客气地取下短刃,塞进了自己的衣袖里。
有洁癖是吧,嫌弃我碰过的东西脏是吧?
这毛病,我还挺喜欢的。
我看看你还有什么值钱东西可以碰瓷儿,让我往回勾一勾我的诊金~
苏怀仁一愣:
她还想把那些聘礼带走?在胡说八道什么啊?我不收聘礼不就等于白白生了你吗?
只要带过去的箱子够数就行,楚王府是没脸去查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的。
竟然还想报官,这种家丑怎么能外扬?
疯疯癫癫的,真是无法沟通......
苏怀仁不愿和一个痴傻之人讲大道理,摇摇头,转身走了,他着急去把下人再拷问一遍。
库房的门锁都没坏,明显是用钥匙打开的。
可恶啊,到底是谁复刻了他贴身收着的库房钥匙啊!
夜里,浅眠的苏苡安被屋外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她十分警觉地起身,抓起了枕头下的匕首,准备出门查看。
不曾想,门从外面被锁住了。
苏苡安又转身去推窗户,窗户也被一根木棍,从外面横挡上,封死了。
她嘴角扯出一抹不屑的嘲讽笑,
“临走还不给我留个好念想,真是欠收拾~”
苏苡安拔出了匕首,顺着窗户缝隙,插了进去。
削铁如泥的匕首,即刻削断了木头,苏苡安眼睛一亮:
嘿,这匕首还是个大宝贝呢~
苏苡安跳窗而出,只见一个壮汉,正在往墙根下堆柴火。
“哎呦?放火呢?”
壮汉没有听见脚步声,被这凭空而来的婉转女音吓了一个激灵,猛然一回头,无比讶异,
“你怎么出来的?!”
呵呵,是放火杀人没跑了~
“是谁让你来烧死我的?说出来,饶你不死。”
“呸!一个傻子,还敢威胁老子!老子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掐死你再烧,也是一样的!”
壮汉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苏苡安才不打算以自己现在这副瘦削孱弱之躯和一个索命壮汉肉搏呢,她一抬手,丢出匕首,精准地插进了他的心房。
“我可是给过你活命的机会,是你自己找死哦~”
苏苡安走过去,并没有拔出匕首,而是弯腰,抽出了一根柴火棍。
再把自己的丝质束发带在柴火棍中间缠了两圈,固定住,随后跳窗而入。
又从窗户缝里拉着束发带一扥,用柴火棍封死了窗户,重新制造了一间密室。
虽然自己要走了,但是,还是给渣爹留下一点念想比较好。
不管这事是谁干的,都得给他添点堵。
天空泛起鱼肚白,苏府的吴管家照例巡查宅院的时候,才发现了大小姐的墙根下面有尸首。
匕首的刀把上,还有一个明晃晃的‘铭’字!
那可是南离战神镇北王的名讳啊,除了他自己,谁敢刻在武器上?
“老爷!老爷!不好了!”
吴管家一路惊呼着,冒冒失失地冲进了卧房。
苏怀仁昨夜拷问库房失窃一世无果,难受得一夜无眠,这会儿才刚刚睡着,就被吵醒了,气得当即抓起枕头扔了他,
“你个老不死的才是不好了!”
吴管家接住了枕头,语气依然是难以抑制的震惊,
“老爷!昨夜镇北王来咱们府里杀人了!”
苏怀仁倏尔大惊失色,“什么?!他杀了谁?”
“就是从前后院柴房的老周。
前几天被打了板子,送去了庄子上。
不知为何,昨夜,他会出现在大小姐的院子里,胸口还插着镇北王的匕首!”
苏怀仁连忙披上衣裳,趿拉着鞋子,就往后院赶。
到了苏苡安住的院子里,只见门窗都用木棍顶着呢,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就出人命了呢!”
吴管家连忙取棍子,开了门,冲里面喊,
“大小姐,你没事吧?大小姐!大小姐!”
屋里传来了苏苡安慵懒又困倦的声音,
“别吵我睡觉~”
“大小姐安好!”吴管家看向老爷,稍稍松了一口气。
吴管家自小就是苏怀仁的书童,识文断字,还有点小机灵在身上,一向很得苏怀仁的器重。
彼时,吴管家看看墙根下堆积的柴火,马上就去搜老周身上,发现了火折子,
“老爷,大小姐的门窗都被顶着,能不能是老周昨夜来纵火,想烧死大小姐,正巧被镇北王撞见了,才杀了他。
镇北王还特意留下了他的匕首,是想给我们提个醒儿?”
苏怀仁连连点头,“应该是这样,这可如何是好......”
与此同时,在外墙角偷听的苏婉儿咬碎了后槽牙,眸光恨恨:
老周那个废物!
这傻子,怎么这么命大!她真的勾搭上了镇北王!
还好她现在脸毁了,镇北王救了她这一回,下一次,就不能管她了。我一定要弄死她给我娘报仇!
彼时,苏苡安走出来了,双手揉着惺忪睡眼,
“爹爹,既然是镇北王救了我一命,那么我应该去感谢他才是。
你给我拿些银票,我连带着这匕首,一起送还给他。”
苏苡安说着话,就蹲下身来,拔出了匕首,还在尸首的衣衫上擦了擦血。
苏怀仁表面文官清流,只爱诗书不爱金银。实际上,他把钱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现下要他给镇北王拿银票,无异于割肉。
可是,这匕首看着很贵重,不还回去,好像不行。
苡安空手去还匕首,他这个做父亲的毫无表示的话,又显得他不会办事。
于是,苏怀仁只能忍痛答应。
苏苡安又道,
“还有啊,劳烦爹爹一定要查出来是谁让此人来纵火的,也好给镇北王一个交代。”
“苡安你放心,爹爹一定严查到底,如有幕后指使,定不轻饶!”
苏怀仁拍着胸脯保证着,实际上,他根本就不打算往下查。死无对证之事,他如何查得出来?骗一骗她这个傻子就好了。
镇北王若是想追究此事,昨夜就不会只是杀了人就一声不响地走了。
天一大亮,苏苡安就大包小包带着东西打马出府了。
只说都是给镇北王救命之恩的谢礼,谁也没怀疑她。
苏苡安骑着马,开开心心地直奔城门而去
到了城门口,苏苡安被两个百姓打扮却又脊背笔直的男人拦住了去路,
“凌大夫,大清早的,你要去哪里啊?”
苏苡安心中一凛:
他们两个,不是昨日去回春堂蹲我的侍卫吗?
苏苡安双眸沉静,语气轻松,
“我出城去办点事,马上就回来。”
“我替凌大夫去办吧,你只要集中精力为我们主子办事即可。”
两个侍卫不由分说,拽起了苏苡安的马缰绳,掉头就往镇北王府走。
把苏苡安‘护送’至镇北王府,跟乌二耳语了几句。
乌二看着她大包小包地挂在马上,明明是要出远门。
还好自己做了万全的准备,才没让她跑了。
王爷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个女人,不简单,也不老实!
可是,她也是真的有些本事在身上,昨夜,王爷用了她开的安神香,一夜无梦好眠。
王爷自从被那个北幽恶女强迫,留下了心理阴影,好几年没睡过一个整觉了。
现在,王爷的病只能指望她了,绝对不能得罪一点。
乌二恭敬地冲她抱拳,
“凌大夫现在是我们王府的贵宾,有什么事,让我去办就好了,你专心给王爷治病就行。”
苏苡安只跟他好虚与委蛇,
“有劳乌将军了,我需要城外三清观里的陈年香灰,给我儿治病做药引子。”
“凌大夫放心,我一定取回。”
苏苡安内心叫苦不迭:
施针而已,穴位都知道了,是个大夫就能干,干嘛要去城门口蹲我啊?
是不信我给的药方真能解毒吗?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镇北王,人品不行。
萧北铭再见苏苡安,面色冷凝又阴鸷,凌厉的眉峰压着窄而长的凤眼,微抿的唇线显得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更加冷硬。
虽然是半躺在床,但是浑身散发着积年累月从战场上沉淀下来的杀伐之气,上位者的凛凛压迫感十足,一点病弱感都没有。
但凡换个胆子小的人,见到这一幕都会吓跪了。
霍青璇心里再不愿意听苏怀仁的狡辩,也要看在她是苡安父亲的份上给他几分颜面,跟他去到了一旁。
“裴夫人,你也看到了,苡安的脸毁了,时而神志还不清醒。
以后在楚王府,还得靠婉儿替她周全一切。
给楚王生儿育女,延续苏家的荣耀,也只能靠婉儿了。
所以,那些田产铺面,我都放到婉儿的嫁妆名下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霍青璇只觉得,一口恶气堵在心口,但是,他毕竟是苡安的父亲,她只能退让一步,
“嫡母的嫁妆,都给庶女也是于理不合。
不过,苏大人说的也有理。
这样吧,分一半出来,放到苡安的嫁妆单子里。
事不宜迟,现在就分!”
苏怀仁真是恨不能马上把这个管别家闲事,手伸得比长臂猿还长的坏女人赶出府去。
可是,不行啊,她夫君是手握重兵的镇南大将军,儿子也马上要走马上任做京官了,不看僧面得看佛面......
苏怀仁只能咬碎后槽牙,心头滴着血,选出了其中最不值钱的几张地契和田契拿了过来。
霍青璇出自忠勇侯府,怎不会知道这些不仅不够一半数目,还是最偏僻的铺子和最贫瘠的田。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
虽然苏怀仁不要脸,但是,她必须要为了苡安,给他脸啊!
霍青璇晚上就留在了这里,给苏苡安传授一些后宅的安身立命之道。
她嫁人十余载,夫君一路高升到镇南大将军,婆母塞来的妾室不少,后院却只有她这个正室有所出,没有人比她更知道怎么做主母。
苏苡安对这些小儿科没兴趣,她听得犯困,但是,又不好辜负这位嬢嬢的美意,只能装出饶有兴致的样子听着。
倏尔,响起了叩门声,苏府的管事婆子王妈妈来了,她要给大小姐授课。
霍青璇会意,拉着苏苡安的手拍了拍,
“苡安啊,一定要好好学,都记在心里,这个对女人很重要。”
而后就从苏苡安的闺房退出,去了厢房安置。
王妈妈是吴管家的夫人,今夜,她身负喜婆的重任至此。
她先讲了一遍明日的大婚流程,后又递给了苏苡安一本画册子,
“大小姐,你自己看看,这都是明日洞房夜需要用到的,哪里看不懂,再问我。”
彼时,苏苡安已经困倦得上下眼皮开始打架,语气也变得不耐烦,
“不用看,我门清,我困了,要睡觉,你走吧。”
王妈妈怔了一下,明显是被她这么直爽的回答震惊到了:
想不到,她和镇北王什么都做过了,还好,自己早有准备。
王妈妈拿出一颗蜡丸给她,
“大小姐,明日你和楚王洞房,一定要记得,悄悄捏破这个蜡丸,把里面的鸽子血,弄到元帕上。”
“啥是元帕?”
“元帕,就是你喜床上那块白布。”
“哦。”
王妈妈实在不放心,又嘱托道,
“大小姐,你和镇北王的事,以后可千万不能提了,谁问,你都不能认。”
“嗯。”
王妈妈看她一副心不在焉,昏昏欲睡的模样,就更加不放心了,
“大小姐,你给我重复一遍,明晚洞房,你要做什么?”
苏苡安无奈地撩起困倦的眼皮看向她,
“捏破蜡丸弄白布上,不能让楚王发现,也不能让他知道我认识镇北王。”
王妈妈连连点头,语气里也多了几分轻松,
“对对对,大小姐,真聪明,这些事,都要烂在肚子里,谁问都不能说哦,否则,不只是你,整个苏府都要遭殃啊。”
“嗯。”
“还有,一定要记住,不管谁问起来,你的脸,都是自己发病的时候划伤的。”
“嗯。”
翌日清晨,霍青璇亲自给苏苡安梳妆。
看着她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覆盖了整张脸颊,心口一阵刺痛。
楚王带着接亲的仪仗来了,霍青璇含着热泪,以姨母的身份,把苏苡安送上了喜轿:
女子嫁人,就是一场豪赌,你不真正生活在一起,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人是鬼。
嫁给皇室,更是一场输不起的豪赌。
更遑论苡安现在的状况,简直是前途无路啊......
彼时,一阵寒风袭来,霍青璇抬头望天,泪珠子扑簌簌地往下掉:
义父义母,大哥二哥三哥,大嫂二嫂三嫂,长姐,你们在天上,一定要保佑苡安,此生平安啊。
别无他求,平安就好......
楚王迎娶正妃,在各种复杂的仪式后,苏苡安被送入了洞房。
不一会儿,一个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苏苡安透过盖头的缝隙,看到了一双很大的绣花鞋。
而后,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廓,语气里充满了盛气凌人的意味,
“请王妃起身,宽衣,让老奴为你验明正身。”
苏苡安稳坐如钟,
“这是哪条规矩?喜婆可没教过我。”
桂嬷嬷颐指气使,以上位者的姿态拿腔拿调,
“自然是我们王府主子的规矩。”
苏苡安站起身来,猛然抬手,大力送去一巴掌,在嬷嬷得意的眼神下,将她打翻在地!
桂嬷嬷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又被苏苡安踩住了脸,
“你是个什么东西!让你的主子来跟我说话!”
桂嬷嬷被踩得眼冒金星,
“主子现在在西风阁,可过不来!你快放开我!”
苏苡安不但不抬脚,反而踩得更使劲了。
桂嬷嬷威胁的口吻大吼道,
“我实话告诉你,主子是不会跟你洞房的!
你以后想在王府立足的话,就不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快抬脚把我放了!否则,后果自负!”
桂嬷嬷压根也没把刚过门的痴傻王妃放在眼里。
只是,现下,被单薄的苏苡安踩着脸,肥硕的她怎么挣扎都起不了身,无比火大:
都说傻子力气大,没想到,竟然这么大......
“后果自负?呵呵,走你~”
苏苡安再跺了一脚,桂嬷嬷就晕了过去。
这一脚,力度拿捏得正好,既死不了人,不到天亮,她也醒不过来。
苏苡安走了一天婚礼流程,此刻又累又饿。
既然楚王今夜不过来了,那她可要出门找吃的了。
苏苡安拆下了繁复的头饰,扎了一个高马尾,换上了一身玄色男装,翻墙出门。
楚王府很大,她一连翻了好几个院墙,还没有走出楚王府,碰巧,就来到了西风阁。
苏苡安眉梢一挑:
既然对方先出招了,那我就小小调查一下,以示对对手的尊重。
苏苡安飞身上了正屋的屋顶,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只听,一个娇柔婉转的女音传来,
“王爷,你轻点,仔细伤到孩子~”
一个男音又说道,
“大夫不是说胎象稳固,不打紧的吗?”
萧北铭觉得这女人出现的方式和做事的态度,都那么不可思议。
可是,他现在走投无路,实在没得选,即便是圈套也得走进去。
此刻,他只想给她一个震慑,让她好自为之。
苏苡安有眼色得很,她虽然心中不惧也不怯他的狠厉之色,但面上也管住了自己的嘴,施针拔针走人,期间一个字都没说。
今日,苏苡安出王府的时候,自然跟了尾巴。
她走了好一段,都没甩掉人,干脆转身,去把墙角后边的那两个暗卫揪了出来,铿锵有力地回怼,
“你们是诚心想毁我名节,置我于死地吗?
再跟我前行一步,我就撂挑子不干了!”
软肋骤然被拿捏,两个暗卫面面相觑,不敢再跟踪了。
苏苡安为了保险起见,还特意去客栈眯了一觉。
确定没人跟踪她至此,又才悄悄地跑去了城门。
可是,镇北王府的便装暗卫,依旧守在那里!
苏苡安无语至极:
他这是想干什么?
以后的一连数日,镇北王府的人都在城门口蹲她!
苏苡安实在气恼得紧:
我就给人看个病,怎么还失去人身自由了?真是岂有此理!
她现在脸上有伤,又不能易容,根本就跑不掉。
眼看后天就是大婚之日了,苏苡安长叹一口气:
小老虎,对不起啦,姐姐为了自由,只能厚着脸皮找你把那只百年犀牛角拿回来了。
马上给镇北王解了毒,他就不会再盯着我了吧?
夜里,苏苡安在街上放了鸣镝,可是,没等到小老虎,反而等到了乌二带着一队侍卫策马过来了,
“就是这个位置,好人谁用鸣镝联络?搜!”
苏苡安赶紧藏了起来:
天杀的!你们这群烦人的货,真是无处不在啊!
苏苡安从天黑等到天亮,又从天亮等到天黑,都没有等到小老虎。
明日就是婚期了,她叹了一口气:
罢了,我再忍受一些时日,捞一笔嫁妆再走,也是一样的。
苏苡安回到苏府。
府门口,停了一辆豪华马车。
“大小姐,你可算回来了,镇南大将军府的裴夫人等你好久了。”
镇南大将军夫人霍青璇,见到长大成人的苏苡安,立即泪目,拥抱了过去,
“孩子,我终于见到你了,我是你嬢嬢啊~”
苏苡安礼貌性地回抱着这个哭得浑身颤抖的妇人,
“抱歉啊嬢嬢,我脑子有点笨,不记人的。”
霍青璇松开她,上下打量着,看着她姣好的身形和长睫翩跹的大眼睛,一定是个漂亮的姑娘。
可惜,这么好一个姑娘,一场病就痴傻了,还毁了容......
她就不信,那全都是意外!
“孩子,不是你不记人,这原本,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我叫霍青璇,是忠勇侯府的养女,是你母亲的妹妹。
只是,长姐嫁在了上京,我远嫁去了南疆。”
“哦~”苏苡安点点头。
霍青璇满脸遗憾,
“你出生那年,适逢忠勇侯府满门为国捐躯,姐姐产后体虚,伤心过度,撒手人寰。
此后,你就住进了道观,要苦修至出嫁,为亡母祈福,不能见人。
因此,我们一直没能见上面......”
苏苡安这时候才明白,难怪自己最初的记忆是在一个道观里。
把女儿从出生就关进道观里直至出嫁,还不能见人,竟有这样惨绝人寰之事,这渣爹也太不做人了!
霍青璇擦了擦眼泪,拽过来自己杵在一边的儿子,
“苡安,这是你弟弟,裴思远。阿远,过来见礼。”
裴思远过来抱拳行武将礼,
“阿远见过姊姊,给姊姊请安,姊姊万福金安~”
少年的面容,英俊而略带稚气,眼里有光,嘴角漾着真挚又热情的笑意。
好一个玉树临风,乖巧俊俏少年郎啊!
这一口一个姊姊,哪个好人扛得住啊~
苏苡安立即掏出了一张五两的银票做见面礼。
一般的富贵人家给小孩子压岁钱,通常就是这个数。
裴思远连连摆手,笑着推辞,
“姊姊,我过完年就十六了,是有官职有俸禄的人了,不收零花钱了。”
“十六就当官了?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哈~”
苏苡安夸了一句,还给裴思远夸得脸红起来了,他挠着后脑勺,抿唇含笑,
“姐姐谬赞,不过是个九品芝麻小将而已。”
“九品啊,那进步的空间很大,裴小将军前途无量呢~”
裴思远一愣,看向娘亲,一脸挚诚,
“姊姊这话说得多好啊,姊姊很聪明的嘛~”
霍青璇瞪了儿子一眼,又拉起了苏苡安的手,满眼温柔,
“苡安,以后,我随子在京开府,咱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
这次我们接到圣上敕封阿远的圣旨,就日夜不停地往上京赶,总算赶上了你大婚,能送你出嫁。
咱们去你的院子,一起看看嬢嬢给你准备的添妆吧~”
“多谢嬢嬢,嬢嬢你这边请~”
霍青璇拉着苏苡安,看向裴思远,
“你一个外男,不方便去后院,回府吧,初来上京,人生地不熟的,不要到处跑,回府歇着去”
“是,母亲。”
霍青璇拉着苏苡安的手,往后院走,给她诉说着往事:
“当年,我的亲生父母战死沙场,是霍老侯爷把我带回了忠勇侯府抚养。
当年,我本不愿意远嫁,可是,那门婚事,是我还在娘胎里,我的亲生父母就定好的,信义大于天,我不得不嫁。
我时常在想,当年,如果我执意留在上京,侯府变故之时,长姐身边有我陪伴,是不是就不会早亡......”
霍青璇说到这里又哽咽了,满眼都是自责,
“那时候,我夫君不过是个边关小将,我无法时时回京,也无法在苏府为你说上话。
让你一直住在道观里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这回,我夫君升职了,我也回京了,我一定给你撑腰,让你风光大嫁出去。”
苏苡安侧目看看她:
夫君一升职,年少的儿子就进京为官,这分明是来做人质的。
方才,她嘱托儿子别乱跑,说明她知道自己的处境,知道低调做人。
可是,这会儿,又愿意为自己出头,为自己撑腰。
这嬢嬢,能处!
明日就是大婚之日,苏苡安的院子,已经挂上了红绸,陪嫁的红漆木箱子,摆满了院子。
喜服和嫁妆单子,也送进了她的闺房。
霍青璇拿起嫁妆单子看了一遍,不禁蹙起了蛾眉,
“陪嫁之物,连长姐陪嫁的十之一二都没有。
就算苏府这些年吃喝用度都靠长姐的嫁妆,也断不至于就剩下这么点。
真是太过分了。”
提到钱,一直沉默的苏苡安终于来了兴趣,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霍青璇,
“嬢嬢,你可得给我做主,把我娘亲的陪嫁,都要回来啊~”
萧北铭幽深的眸子半眯,看向远处的黑暗:
“希望她只是贪财,说的都是真话,不要和对我下毒之人,扯上关系才好。”
乌二讶异,“王爷怀疑她是哪位皇子的人?
先来下毒又解毒,图啥呀?”
今上一共有四个皇子。
大皇子萧景泰,是皇后所出的嫡长子,一出生就被封为太子了。
二皇子,是镇北王萧北铭,是良妃所出,能征善战,是四个皇子里,最像皇上的,皇上非常喜欢他。
因此,太子常年视镇北王为眼中钉!
三皇子,是已故惠妃所出的楚王萧楚钰,他一向喜欢诗书,从不参与朝政,以文人雅士自居,也以清风霁月的形象闻名上京。
四皇子,是宠冠后宫的华贵妃所出,叫萧南征。他是皇上御驾南征那年出生的。
那一年,皇上打了大胜仗,这个幼子一出生,就被皇上看作是祥瑞,娇宠着长大,今年才十五岁,还没有封王。
镇北王当年中毒的时候,四皇子还是个孩子,楚王胆小怕事又不参政,他当然把怀疑对象锁定为太子。
“希望她和东宫没关系,一切只是我多虑了,盯紧东宫!”
“是,王爷,您放心,我一直派人盯着呢。”
翌日清晨,楚王府。
苏苡安正在用早膳,楚王突然来了。
萧楚钰陡然见到苏苡安满脸黑色的粗糙结痂,吓得一呆愣。
虽然,他早知道她毁容了,早有心理准备,但是,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竟然一块好肉都没有了,把他膈应得胃中翻滚作呕,根本不敢再往前走了,也不敢直视她的脸。
苏苡安放下筷子,起身微微行了个礼,
“给王爷请早安。”
萧楚钰站得老远,目光游移,却端出了无比关切的语气,
“王妃,很抱歉,本王昨夜喝醉了,才没有过来看你。”
“不妨事,王爷,要一起用早膳吗?”
“我吃过了,父皇母后体恤你身子不好,今日,就不用入宫奉茶了,你可以慢慢吃。”
“是,谢父皇母后体恤,也谢谢王爷特意过来看我。”
楚王对她乖顺的态度,非常满意,
“以后后宅的事情,不用你操劳,你只要安心养病就好,想吃什么,就跟管家说......”
楚王的话说到一半,突然看到桂嬷嬷顶着一个鸡窝头,一脸懵然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声音戛然而止。
这蠢货,昨夜就让她来要元帕,怎么现在还在这?
桂嬷嬷迟疑了一下,立即跪地,支吾道,
“回王爷,昨夜,奴婢来跟王妃走大婚流程,突然身子不适,晕厥了,适才才醒过来。”
苏苡安冷声打断了她的话,
“她撒谎!是她出言侮辱我不洁,要我验明正身,被我打晕的。”
就她这小身板,能把一个肥硕的婆子打晕?已经从痴傻变成武疯子了吗?
萧楚钰狐疑了一瞬,又马上端起了严肃脸:
“大胆刁奴,竟敢刁难王妃,罚半个月工钱!”
“是!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敢了。”桂嬷嬷朝萧楚钰磕了头,起身一路小跑,走了。
苏苡安冷漠脸,从袖子里掏出元帕,抖开给萧楚钰展示,
“那嬷嬷说我不验明正身,以后王府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这个给你,我以后可以留在这里了吗?”
萧楚钰看着那一抹红:
“你是楚王妃,楚王府自然有你的容身之处。
你吃饭吧,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楚王示意身后的丫鬟去拿过元帕,自己一转头,快步走掉了,像躲避什么大祸事一样。
彼时,楚王暗中松了一口气:
一会儿宫里的嬷嬷来了,把元帕一交,他的大婚任务就完成了。
苏苡安吃完饭,就出府去巡查自己的产业。
想赶快搂一笔跑路费~
苏苡安路过甄氏布坊,远远地就被甄掌柜叫住了。
原来,小老虎这几日哭唧唧地要找漂亮姐姐,每晚都来这里砸门。
甄掌柜又不知道东家住哪里,都替孩子着急了。
“这样啊,那我今晚在这里会会他~”
恰逢此时,苏苡安听到院中有大公鸡打鸣。
“你养的鸡啊,我能炖一只吗?”
“东家,瞧您这话说的,铺子都是你的,鸡就更是你的了,随便吃哈,我这就叫伙计给你杀鸡。”
“不用,你们忙着生意就好,我自己来。”
苏苡安走到后院,从笼子里抓了一只最大的公鸡,抽出匕首割破了公鸡脖颈的大动脉,放血拔毛剁块,一气呵成。
把大公鸡炖到锅里,又才出门,去巡查自己的铺子。
嬢嬢给她的铺子,都账目清楚,估计年后就能攒下一大笔钱,正好赶上春暖花开之后跑路。
只是,生物爹给她的陪嫁铺子,不仅不赚钱,甚至连今年的进货款都还欠着呢。
她来这里,还正好被要债的掌柜的堵个正着:
年末了,家里都揭不开锅了,货款必须要结清了,要不然,他就一根麻绳,吊死在这里。
苏苡安气坏了:
好坑啊!休想让我给他还一个子儿!
苏苡安领着要债的掌柜的去到苏府。
掌柜的一看大学士府的牌匾,就怂了,不敢进去,挤出一抹笑容,
“再缓上十天半月,也是可以的,我虽然急,但是,也没那么急......”
苏苡安瞧着他笑得比哭还难看,
“你今日不跟我进去要账,再过十年八年,也没有,自己看着办吧。”
掌柜点头哈腰,“姑娘您先请。”
吴管家一听,大小姐带人要账找上门了,
“就说我不在!”
小厮一脸为难,“大小姐说了,她这一趟若是要不到欠款,就要把人带回楚王府,让王爷替她付钱,反正,她是不会付的。”
“哎呦!我的祖宗啊!快把我的算盘拿过来!”
吴管家真的怕了,这事情,若是闹到了楚王那里,老爷的好名声还要不要啊。
满京城谁不知道苏大学士文官清流,品行高洁,高风亮节啊!
吴管家只能咬着牙,结清了货款,并且,做好了晚上老爷回府他挨骂的准备。
苏苡安还没走遍所有的铺子,可是天已经快黑了。
她怕错过小老虎,就急匆匆地赶回了布坊。
入夜起了北风,大街上行人散去,苏苡安站在布坊门口等小家伙。
忽而发现黑暗里,一个小小的身影,正顶着寒风往这边跑呢。
跑步的姿势还不怎么稳当,满是小儿的蹒跚,像随时都会摔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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