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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渣后,她撩的大佬夜夜难眠后续+完结

龙七爷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顾夫人轻蔑的冷哼:“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让温小姐认清现实,自己作死不要紧,别连累家人。”“劝温小姐一句,人啊,挤不进的圈子,不要硬挤,否则只会头破血流。”温溪月知道以顾家的能力,的确能做到。可他们,当真是欺人太甚。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温溪月点头,表示赞同:“听说顾夫人被贺家收养前在孤儿院过的很不好,现在看,你已经成功挤进了不属于你的圈子,我在这里恭喜您了。”顾夫人一贯维持的端庄优雅,在这一刻短暂破防。她能在顾家立足,在京圈贵妇之中人人追捧。除了她嫁得好,最重要的是,她姓贺,哪怕,是养女。顾家有钱,可那是金钱堆砌浮于表面的繁华。贺家才是真正树大根深,绵延数百年的世家望族。哪怕,如今贺家低调,子孙行事从不招摇。可这满京圈的权贵,在贺...

主角:温溪月乔舒然   更新:2025-02-14 16: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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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溪月乔舒然的其他类型小说《被渣后,她撩的大佬夜夜难眠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龙七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顾夫人轻蔑的冷哼:“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让温小姐认清现实,自己作死不要紧,别连累家人。”“劝温小姐一句,人啊,挤不进的圈子,不要硬挤,否则只会头破血流。”温溪月知道以顾家的能力,的确能做到。可他们,当真是欺人太甚。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温溪月点头,表示赞同:“听说顾夫人被贺家收养前在孤儿院过的很不好,现在看,你已经成功挤进了不属于你的圈子,我在这里恭喜您了。”顾夫人一贯维持的端庄优雅,在这一刻短暂破防。她能在顾家立足,在京圈贵妇之中人人追捧。除了她嫁得好,最重要的是,她姓贺,哪怕,是养女。顾家有钱,可那是金钱堆砌浮于表面的繁华。贺家才是真正树大根深,绵延数百年的世家望族。哪怕,如今贺家低调,子孙行事从不招摇。可这满京圈的权贵,在贺...

《被渣后,她撩的大佬夜夜难眠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顾夫人轻蔑的冷哼:“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让温小姐认清现实,自己作死不要紧,别连累家人。”
“劝温小姐一句,人啊,挤不进的圈子,不要硬挤,否则只会头破血流。”
温溪月知道以顾家的能力,的确能做到。
可他们,当真是欺人太甚。
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温溪月点头,表示赞同:“听说顾夫人被贺家收养前在孤儿院过的很不好,现在看,你已经成功挤进了不属于你的圈子,我在这里恭喜您了。”
顾夫人一贯维持的端庄优雅,在这一刻短暂破防。
她能在顾家立足,在京圈贵妇之中人人追捧。
除了她嫁得好,最重要的是,她姓贺,哪怕,是养女。
顾家有钱,可那是金钱堆砌浮于表面的繁华。
贺家才是真正树大根深,绵延数百年的世家望族。
哪怕,如今贺家低调,子孙行事从不招摇。
可这满京圈的权贵,在贺家面前,谁敢不低头。
贺家是顾夫人的底气,而幼年,则是她最不愿提及的污点。
温溪月这番话,着实刺到了她最痛处。
顾夫人五官扭曲了一瞬,眼神越发轻蔑,施舍般道:“阿辰送你的东西,我家就不追回了,以后怕是你再也买不起那样的好东西,希望温小姐能懂得知足,哦,还有......”
“以后我不想在京城看见温小姐,相信,你可以做到的,对吧?”
说完车窗升起,离开。
温溪月气的浑身发抖。
呵,顾夫人该不会以为,她儿子送了不少好东西吧。
说来可笑,顾修辰送她的,只有那条狗都不要的骨头项链。
她不想让顾修辰以为,她是贪图他的钱,哪怕吃饭,都是AA。
照顾顾修辰期间,抽空要去做兼职,赚来的钱,全都倒贴给了他。
现在想,她真是蠢的可怜又可笑。
她到底是多没脑子,才会被骗成这样?
手机忽然响起,是温溪月爸爸打来的,她调整情绪接通电话。
刚接通温明城关切的声音传来:“妞妞啊,最近忙不忙?”
温溪月鼻子一酸:“不忙,爸你不要太累,我现在长大了,再过段时间,我就把你接过来。”
她不会离开京城,做错的不是她,凭什么她要离开。
“不累,我得多给妞妞攒嫁妆,顾家虽然有钱,不稀罕咱这点,可爸还是觉得,多一分总比少一分强,倒是你要照顾好自己,别给爸爸省钱,今天我去帮人搬家具,雇主说我干活卖力,还多给了我100块的红包!”
听着电话那头絮絮叨叨说着,温溪月死死咬着下唇,才没有哭出声来。
她终究是没勇气说出,她被顾修辰骗了这件事。
温明城说了好些,没听到温溪月回答,小心问:“妞妞,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爸太唠叨了?”
“没有,我就是想你了。”
“那过些天,爸去看你。”
挂了电话,温溪月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记耳光。
她自小和爸爸相依为命,可却为了那样一个贱男人,她辜负了这世上最爱她的人。
她放弃出国深造的机会,休学了整整一年,到现在还没回到学校,连毕业证都还没拿到。
她到底都做了什么?
温溪月至今都不敢想当时跟爸爸说要休学时,他的眼神。
那样悲伤,饶是他再难过,却没有说她半个不字。
明知道,爸爸一直以来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上大学,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
可是她还是义无反顾放下了学业。
温溪月擦掉眼泪。
行,忘了是吗?
不记得对她的感情。
那好啊,咱们就只谈钱。
欠她的债,总得讨回来。
......
温溪月没有太多时间用来伤心,她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便赶去学校。
她要恢复学籍。
宋教授听到她的来意,严肃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我还以为等不到你了。”
温溪月鞠躬:“对不起老师,辜负了您的栽培。”
“你辜负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当初温溪月要休学时,宋教授便说,年轻时,总觉得,爱情大过一切,可爱情是这世上最没有保质期的东西。
那时温溪月脑子里只有顾修辰,一心只想照顾他。
“老师,我现在后悔,迟了吗?”
宋教授摇头:“任何时候,都不晚,只是......出国留学的机会已经错过了。”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不要让别人才错误惩罚自己,否则,那你就是自己又欺负了自己一次。”
温溪月用力点头。
砰~~房门被踹开,打断两人对话,一个相貌英俊的年轻人冲进来。
“妈,你闹什么,一把年纪闹离婚,也不嫌丢人,你有没有考虑过我,考虑过这个价,你知道外边都怎么说吗?”
宋教授冷着脸:“出去。”
“妈,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我爸跟周阿姨没什么,如果他们俩真想好,哪里还有你的事,你别那么小心眼,怪不得爸不爱你,你看看你冷漠自私刻薄......”
温溪月震惊,这是儿子对母亲说的话?
宋教授平静道:“溪月,你先回去,明天办完手续回来正常上课。”
温溪月担忧的看着宋教授,在她安抚的眼神下,点头离开。
关上门,声音隔绝。
温溪月不免感慨,没有人的生活是处处如意的。
可人生总要往前走。
......
温溪月等了三天,终于等来一个机会。
顾修辰搂着乔舒然刚踏进慈善拍卖会场,便听见。
“顾修辰!”
他转头,看见温溪月先是一愣,随后怒骂:“温溪月你要不要脸,死缠烂打有意思吗?这么想傍有钱人,那你去卖啊!”
若是以前听到这话,温溪月定伤心欲绝。
可现在,她只为自己曾经爱过这样一个渣男觉得恶心。
温溪月没有愤怒,没有伤心,安静问:“你确定,不记得我是吗?”
“不记得。”
“你确定,我们不是男女朋友是吗?”
“废话,我是眼瞎了吗会睡你,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
温溪月扯唇冷笑,她并不打算戳破。
这男人,她不要了,他失忆是真是假她不在乎。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好好算算账!”

温溪月跌跌撞撞跑进电梯。
她眼神迷离,眼底雾气氤氲,呼吸粗重,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绯红,赤着脚,身上外套不见了,T恤领口被扯烂。
几分钟前,温溪月在燥热中醒来,睁开眼便对上一双猥琐下流的双眼。
温溪月惊恐尖叫,却被对方掐住脖子。
“醒了正好。”
说着他伸手便撕扯她的衣服。
挣扎间,温溪月抓起床头的烟灰缸,狠狠砸在对方头上。
男人愣住,鲜血缓缓流下,摇晃两下栽倒在温溪月身上。
吃力的将人推开,她连鞋都没穿匆匆跑出去。
身体愈发烫了,血液似乎变成岩浆,内心深处升起极度的渴望,她控制不住想要撕扯身上衣物。
温溪月用力咬了一下舌尖,疼痛让她恢复些许理智。
乔舒然递给她的那杯水有问题,这对狗男女,欺骗她利用羞辱她还不够,却还想毁了她。
温溪月心中恨意在此刻达到巅峰。
她不敢从正门出去,按下负一去地下停车场。
刚冲出电梯,一道刺眼的灯光射来令温溪月下意识抬起手挡在眼前,眨眼间汽车已开到跟前。
温溪月已没有时间和力气躲闪,不甘的闭上眼,等待着痛苦的降临。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汽车几乎是贴着她的身体停下。
司机从车窗伸出头:“你怎么回事,突然冲出来,路都不看,你是不是想碰瓷?”
温溪月放下手,药物的作用令她天旋地转,只隐约看到光影中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车上下来。
她努力想看清对方的模样,可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
......
清晨阳光透窗照射进来,刚好落在温溪月脸上,粉白的脸红艳的唇,乌发洒落枕上,美艳不可方物。
长睫颤了颤,眼睛缓缓睁开。
刚醒来还有些晕眩,身体疲乏,四肢虚软酸胀,身体的每个零件仿佛都不是自己的。
温溪月慌乱的抱着被子坐起,环顾四周。
陌生的房间很大,装修陈设低调奢华,床头丢着一件男士衬衫,皱皱巴巴。
地上洒落着她的衣服,撕烂的T恤已经不能穿。
温溪月咬唇,手无意识的拿起衬衫,心中乱作一团。
足可窥见昨晚有多么激烈疯狂。
她昨夜竟和一个陌生男人一夜荒唐。
“醒了?”低沉的嗓音响起。
温溪月猛地抬头,对上一双,清冷幽深的眸子,脸瞬间涨红,几乎滴血。
他该不会以为她一醒来就抓着他的衣服是还想......
手里的衬衫成了烫手山芋,丢也不是,拿着也不是。
温溪月喉咙吞咽几次,拘谨的低下头。
昨晚的记忆潮水般袭来。
忽然,修长的手指勾起温溪月下颚,强迫她扬起脸。
“还想要?”
他语调平静,没有戏谑,调笑,平常的就像问日常事件。
指腹掐着的那一小块肌肤,烫的惊人,温溪月颤栗。
“不。”温溪月红色脸小声嗫嚅。
她的眼底倒影出他那张过分俊美的脸庞。
他生的实在太好,清冷如玉,五官深邃,周身自带气场,贵不可。
即使沉默,也令人觉得高不可攀。
温溪月不敢看男人眼睛,视线落在他锁骨上。
他很高,目测至少185,藏青色浴袍穿上身上腰间随意系了一下,领口敞开,白皙的胸膛赫然有几道红色抓痕。
潮湿的黑发滴着水,水珠顺着锁骨划下胸膛没入腹部,诱人的紧。
温溪月有些口干,“实在对不起,昨晚......我......被人下药了,所以才......”
他眉头微蹙,“所以,你不打算负责?”
“啊......我......我......”
我了半天,温溪月红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忽然想起,昨夜是在夜店的停车场遇到的这人,他该不会是夜店里的男模吧。
温溪月咬唇,半天结结巴巴:“我......抱歉......我没钱......”
贺宴沉......
温溪月舔舔下唇,最后咬咬牙,似是下了某种决心。
她裹着被子小心下床,捡起裤子,掏出口袋里的钱,递到贺宴沉面前。
“我只有这些,全都给你......真的......很抱歉......”
看着皱皱巴巴的钞票,贺宴沉面无表情沉思良久。
她,该不会是以为他是做那种行业的吧?
温溪月焦虑不安,偷偷看一眼男人,吞了吞喉咙,他这样的身材样貌,定然到哪都是头牌,这点钱,他怎么瞧得上。
场面一时间僵持不下,温溪月举的手都酸了,倏的身上一凉,被子滑落。
阳光下,女孩雪白的身体上是肆意蹂躏过的痕迹。
这些......都是他做的,贺宴沉耳根泛红,温溪月愣了一秒,低声惊呼,连忙蹲下拉起被子。
贺宴沉喉结滚动,眸色幽暗。
他声音略带喑哑:“这些......可不够!”
温溪月急的快哭了,她吸吸鼻子:“能不能留一个你的联系方式,我......我挣到钱分期还你,你看可以吗?”
敲门声打断两人对话。
贺宴沉去开门,片刻后拎着两个手提袋回来。
他将其中一个递给温溪月:“衣服。”
温溪月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细心,还为她准备了衣服,心中愧疚越发深。
“谢谢,谢谢......”
她裹着被子不好走路,贺宴沉看她一眼转身进了浴室。
温溪月顾不得身上酸疼,快速穿上衣服。
一身轻便的运动装,出奇的合身。
温溪月将钱放在枕头上,心中挣扎两秒,抽出一张五十,总得留点打车的钱。
最后看一眼浴室方向,一咬牙一狠心,她逃似得跑出酒店。
温溪月心中默念无数遍:对不起。
对不住了,千万别怪我,我也想负责,可我实在没钱!
贺宴沉穿戴整齐从浴室出来,发现,外面已经没人了。
床头放着钱。
286块,不对,还少了五十。
贺宴沉唇角扯出一抹浅笑。
这点钱就想打发他,天真!

温溪月本是要离开的,可是远远看见贺宴沉,她吓得立刻躲起来,生怕被他看到自己。
毕竟,那荒唐疯狂的一夜,现在想起来,依旧面红耳赤。
上次走的时候,她丢下那点钱,估计对那种头牌来说,完全是羞辱人。
温溪月心虚的紧。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
乔舒然爬起来,低头整理裙摆,最后一瘸一拐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温溪月讥讽一笑,顾修辰那个傻玩意,还以为他的白月光多么纯洁无暇呢。
他也不过是别人戏耍的狗而已。
倒是一夜荒唐的男人,身份还真是不简单。
温溪月的脑海中闪过很多念头。
最后,她脑海中的记忆,定格在乔舒然递给她的那杯下药的水杯上。
她低头看一眼手机上的到账通知,手慢慢收紧。
别人欠她的钱,她讨回来了。
她欠别人的,也该还了。
......
贺宴沉翻到拍卖册最后一页,也没看到一个喜欢的。
助理刚好发来条消息,他看一眼,眼底的淡漠疏离淡去一些。
魏明霁轻声道:“宴沉,你若有事先走吧,不用特地在这陪我。”
贺宴沉抬眸,浅笑:“也没什么事。”
魏明霁温柔一笑:“去吧,你安排好司机来接我就好。”
贺夫人生贺宴沉时高龄,生下来他,几乎要了半条命,没有多少精力带孩子。
后来,魏明霁嫁进贺家后,亲自带了贺宴沉很长时间。
对贺宴沉而言,长嫂如母这四个字,不是简单的字面意义。
他对魏明霁向来非常尊敬。
坐在两人身后的顾修辰看见贺宴沉起身离开,偷偷松口气。
乔舒然淡淡瞥他一眼,红唇抿了一下,长睫遮住眼底的烦躁。
车子从地下停车场出来,经过一段酒店内部路。
贺宴沉开的很慢,视线搜寻两侧。
直到,看见前面不远处路灯下蹲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更近一些,才发现是个人。
她蹲在那缩成一团,车灯照过去,才抬起头,抬手遮挡住眼睛。
车子停在她面前,车窗落下,看到驾驶座的人,她先是一愣,随即眼睛猛然亮,如起星光大盛,笑容在她唇角绽放。
恰如漆黑夜空中,突然绽放的一抹烟花,美好的不真实。
温溪月站起,开心极了:“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等我?”贺宴沉目光落在她唇角的黑发上,手指捻了捻。
她像是路边被丢弃的小猫,可怜柔软,睁着一双无辜湿润的大眼睛,望着你时,所有的坚硬在这一刻,都能被揉碎。
温溪月用力点头。
“等我做什么?”他慵懒的靠坐在那,单臂放在车窗上,手指轻轻点着,眼神看过来,令人让人望而却步。
温溪月快速看他一眼,低头,抠着手指:“还钱。”
“有钱了?”
温溪月笑的更甜了,像偷吃到蛋糕的小老鼠:“嗯嗯,我今天把别人欠我的债讨回来了,有钱还你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今天来讨债,花了1000块钱才混进去了,走的时候,刚好看见你和......和一个阿姨进去。”
说着,还悄悄看一眼贺宴沉,“你......你今天是来工作的?”
贺宴沉一愣。
工作?
温溪月吞吞喉咙,以为他不高兴,忙解释,“那个,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看见你陪客人,我以为......算了......我还是闭嘴吧。”
她一脸懊恼,绷紧嘴巴。
贺宴沉......
她该不会以为,大嫂是他的金主吧?
他下巴微抬:“上车。”
方才下了一场小雨,如今已经停了,空气清新,带着一股湿润潮湿的气味。
温溪月身上淋湿了,刚才摔了一跤,身上还有些泥。
她赶紧摆摆手,有些局促道:“不了吧,我身上脏,会把你的车弄脏的,我就是......替上一次不告而别道歉,还有......还钱。”
最后两个字,她说的极小声。
但在这样寂静的黑夜中,贺宴沉还是听到了。
微风将那两个字送进耳中,像柔软的羽毛拂,有些痒,从耳朵慢慢痒到心里。
贺宴沉轻扯了一下领口。
两人僵持片刻,天上又开始下了,车窗玻璃上很快蒙上一层水雾。
温溪月单薄的身体在小雨中微微发抖,她捂住口鼻打了个喷嚏,贺宴沉眸色暗下去:“不是要还钱吗?你躲了这么多天,这钱得重新算。”
温溪月咬咬唇:“要多还很多吗?”
“上来,我们慢慢算账。”略沙哑的嗓音在黑夜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温溪月捏捏衣角,犹豫几秒,最后垂着头,认命死的走到后面伸手去拉车门。
“前面。”
“啊?”
副驾驶自动打开,贺宴沉静静看着她:“过来,坐前面。”
“你的副驾驶不应该留给你客人吗?”温溪月喜悦说完就后悔了,小脸皱皱巴巴,眼神怯怯。
贺宴沉面无表情:“你也是我的客人。”
温溪月瞬间涨红了脸:“我我我......我不算吧,我就是......意外......”
“意外?”
贺宴沉表情认真:“需要让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你别说了。”温溪月脸红的要滴血,羞愤的双手捂住耳朵。
他怎么能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种话来。
温溪月磨磨蹭蹭坐上副驾驶,刚上去,车门锁死,车窗关上,密闭狭窄的空间里,寂静的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空气极速升温。
她浑身紧绷,四肢都僵硬了,心脏扑通狂跳,直直坐在那,像木偶一样。
贺宴沉:“安全带。”
“啊......好,好......”
温溪月紧张的手在颤抖,试了好几次,都没插进去。
急的满头大汗,忽然旁边一直大手伸来,握住她的手,将安全带稳稳插进卡扣里。
他的手很大,几乎将她的手完全包裹,温暖,干爽,被他触碰过的地方,开始发烫,好像那一夜的记忆又回来了。
温溪月呆呆抬头望着贺宴沉,他好像只是单纯好心,帮她系好安全带,很快便放开了她。
贺宴沉打开暖风,发动车子。
温溪月没看见他泛红的耳尖。

贺宴沉回到房间拿出温溪月签下的欠条。
看了好一会,转头打开保险箱放进去。
手机上助理发来三段视频,正是温溪月站在顾修辰面前讨债前后。
视频有些长,贺宴沉一条条都看完了。
看到温溪月脱下外套,露出印了字的T恤,她昂着头巴巴说个不停,像个斗志昂扬的狮子。
贺宴沉唇角上扬:“还挺聪明。”
就是眼光太差,怎么就看上顾修辰那小子。
其实贺宴沉第一次见到温溪月,是在贺宴沉的病房里。
当时她累的睡着,躺在一旁的陪护床上,身上只盖了一件外套。
阳光刚好落在她身上,她周身都像蒙了一层光晕,白皙的肌肤宛若透明。
倒也说不上多么好看,就是......让人看了会忍不住心里一软,又一软。
后来,他因为其他事去医院,又遇见了她。
她从他面前跑过去,怀里抱着给顾修辰送的饭。
当时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鬼使神差跟在温溪月后面,走到病房外,听到她轻声细语哄着顾修辰多吃一些。
再后来,去的多了,十次里有七八次能看见她。
她为顾修辰忙前忙后,从不说累。
顾修辰康复期间,脾气暴躁,动不动就骂人,可她也不生气,躲在角落偷偷哭完,又重新回到病房。
那时的她,满心满眼都只有顾修辰一个人。
......
阳光洒满房间,温溪月躺在床上睡的依旧安稳。
9点钟,身体动了动,先是脚伸出被子,然后双手举过头顶,伸个懒腰。
温溪月懒懒睁开眼,迷离的双眼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才慢慢坐起。
环顾陌生的房间,昨夜的一夜,如走马观花在脑海中逐一闪现。
温溪月自己都没想到,竟然会在一个陌生的环境睡的这样好,一夜无梦。
自从顾修辰车祸之后,她就再也没睡过一个好觉,每天都压力巨大,哪怕被他的坏脾气弄的一身疲倦,也不敢在他面前显露半分不满。
如今想想,当初真是够窝囊的。
扭头看向窗户,不禁感慨一声,天气真好。
我也真好,好像从昨夜开始,从顾修辰那要回三十万,那一刻,她和顾修辰之间彻底切断。
宋教授说的对,人生不能永远困在被伤害的过去。
从这一刻开始,笼罩在头顶的阴霾,似是终于被驱散了。
看着账号上静静躺着的30万,温溪月唇角慢慢露出一个微笑。
有钱的感觉真好。
果然,给男人花钱,除了倒霉,还是倒霉。
左脚脚踝处的红肿已经看不太出来,掀开被子下地,走路时,也只能感觉到轻微的疼。
洗漱后,温溪月看看,印着字的丑T恤,又看看贺宴沉的衬衫。
犹豫几秒,果断选择衬衫。
宽大的衬衫穿在身上。
扣子扣到最上面,领口还是很大。
下摆遮住臀部,露出一双细白笔直的双腿。
这模样,怎么看,都不正经。
最后,温溪月还是决定穿上裤子吧,否则,勾引的太刻意了,难免让人一眼看穿。
她现在,可还是一个单纯又可怜,欠了一笔举债,脑子还不怎么灵光的小女生。
出去之前,温溪月故意将头发弄的稍微凌乱一些,鬓角和刘海打湿,贴着脸颊,衬衣也湿了一块,贴着肌肤。
温溪月出去,可是在外面并没有看到贺宴沉。
她心中正疑惑,难不成,他已经走了?
正想着,贺宴沉从另一个房间出来,他上身赤裸,只穿了一条深灰色运动裤,刚做完运动,头发湿成一缕一缕,毛巾挂在脖子上,汗珠滑过紧实的胸肌,腹肌,没入性感的人鱼线。
落地窗外的阳光,照在他高大的身上,他整个人仿佛都在发光。
温溪月咽了下口水,呆呆看着,忘了呼吸。
看到温溪月,贺宴沉仿佛才突然想起她。
“抱歉,忘了你还在。”
温溪月惊醒,连忙背过身,心脏扑通狂跳。
知道他身材好,可是再次真切的看到,她还是很难不被惊艳。
温溪月用力甩甩头,想将那些画面全都甩走。
过了好一会才勉强平复下心情。
想到自己出来前刻意一番拾掇,在贺宴沉半裸的身体面前,真是弱爆了。
贺宴沉冲个澡,换了一身衣服,从卧室出来。
他没看温溪月,走进厨房,“家里食材不多,早饭凑合一下吧。”
温溪月局促的回答:“哦,好......”
“脚还疼吗?”
“红肿基本消了,走路时不发力就不会觉得很疼,谢谢你,你真的好厉害。”
“帮我把冰箱里的牛奶拿过来。”
厨房里两人,倒是颇有几分默契,好像这样的事,已经做过很多次。
牛奶热好,贺宴沉做的香煎吐司也好了。
吐司上裹着蛋液,煎的金黄,令人食欲大开。
吃完早饭,温溪月没有再留下的理由。
“贺先生,谢谢你昨晚的收留,我先回学校了,这周末我就来给你打扫卫生。”
贺宴沉点头,起身:“走吧。”
看温溪月用过分清澈的眼睛不解的盯着他。
他目光软下来,“不是要去学校,顺路送你。”
温溪月连摆手:“我......我自己去就好了,贺先生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我欠你的钱,不知回到什么时候才能全还上,我实在不好再麻烦你。”
贺宴沉看一眼她的脚:“我不是个苛刻债主。”
再次坐上贺宴沉的车,温溪月比昨晚稍微好一些。
这个点,早高峰已经过去,路上车辆不太多,没用多久便到了学校门口。
温溪月再次道谢想下车,贺宴沉却忽然问:“会鄙视做这行业的人吗?”
温溪月没有立刻回答,心里却有点想笑,他还做头牌做上瘾了,既然他不挑明,那她也继续装不知道。

顾修辰用一种你有病的眼神看着温溪月。
“就你?跟我算账?你哪来的脸?”
他现在极不喜欢温溪月看他的眼神,没了往日的爱意,只有冰冷的嘲讽。
顾修辰心头有短暂的慌乱,可随后,便认定,这肯定是温溪月博取他关注的新花招。
“我爱的人,从来只有乔乔,我绝不可能爱别人,温溪月,不管你耍什么花招都没用,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再纠缠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乔舒然轻叹一声:“温小姐,我知道你爱阿辰,可是做人还是要讲究礼义廉耻,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过......无耻了吗?”
温溪月忍不住翻个白眼。
“哟,你是什么牌子的塑料袋啊,这么能装?”
乔舒然脸一僵,顾修辰怒斥:“温溪月你找死!”
“你给我闭嘴!”温溪月吼回去。
她今天费了那么大功夫才混进来,不是听他们这对渣男贱女废话的。
“顾修辰,你记得也好,不记得也罢,这些都不重要,可我在医院,忙前忙后给你端屎擦尿照顾了你,足足一年零十八天,这事,无论如何你也赖不掉吧。”
周围已经有人看过来,顾修辰沉下脸,低声呵斥:“我已经跟你道过谢了,这不是你这种人来的地方,马上给我走。”
温溪月觉得可笑:“你以为你是皇帝啊,脸这么大,金口玉言,一句谢谢,就完了?”
“又不是我让你照顾我的,何况我现在已经不记得了,”
“不记得没关系啊,我都记得,手机上还有视频和照片,你大小便失禁,跟个废物一样,躺在那......”
顾修辰咬牙切齿打断,一张俊脸都扭曲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瘫痪在床期间,是他的耻辱,尤其是不想在乔舒然面前提及。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明明不爱温溪月,还是享受她的照顾。
他不想让心爱的女人,看道他最脆弱不堪的一面。
温溪月掏出计算器。
能干什么,当然是算账。
“你住院期间,我对你一对一私人护理,包你三餐营养,后期复建,甚至心理健康服务,我一个人干好几个人的活,一个月2万,不算多吧!”
“这样算下来,共25万2千!”
顾修辰嘴角抽搐。
他想过,温溪月死缠烂打,却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来找他讨要工钱?
果然,他没看错,她就是个虚荣拜金的女人。
一开始接近他就是图他钱。
“我可打听了,你们顾家,做饭的厨师一个月还一万二呢,不至于,亲儿子的护理师连这点工钱都没有吧?”
温溪月不管两人,继续算。
“还有,照顾你期间,你的康复器具,平常水果营养品,贴身衣物,生活用品,都是我买的,你们顾家至今都没给我报销。”
说着,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叠厚厚账单,向外一抛,足有两米长。
上面清楚的写着,过去一年中,她在顾修辰身上花费的,每一笔都清清楚楚。
昨天晚上清算的时候,越算越觉得自己蠢的挂相。
“一共5万7825块9毛,加上工资,你们需要付给我一共309825.9,四舍五入31万,相信顾家财大气粗,绝不会像我这么抠搜。”
顾修辰和乔舒然再次目瞪口呆。
一度忘了言语。
半晌乔舒然精致的脸庞浮现鄙夷之色。
“温小姐,你未免太市侩了,感情的事能用金钱来衡量吗?你对阿辰的爱,难道......”
温溪月摆手不想听她的垃圾话。
“不不不,乔小姐误会了,爱什么爱,顾夫人说的对,我这样下等人,只配做伺候人的活,哪里配和顾少爷谈感情?”
“再说,我要不是护理工,难不成和顾少爷真要做男女朋友?不然谁会这么蠢白白照顾一个残废一年?”
乔舒然握紧手,暗道不妙,她掉进温溪月的坑里了。
温溪月莞尔一笑,继续说:“若真是男女朋友,顾少爷失忆的时机未免太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利用伺候完他,转头就把我踹了,这事要传出去,叫什么?”
她掩唇,故意夸张道:“天哪,会不会有人说堂堂顾家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啊?”
果然,心中无渣男,脑子都灵光了。
顾修辰气的呼吸粗重,肺都快炸了。
他此刻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饶是乔舒然向来机敏,此刻都不知该回什么。
承认了他们男女朋友的关系,就变相承认了顾修辰忘恩负义。
不承认,那就得给钱,不然人家凭什么照顾他一年多!
“咱们都别废话,早还钱,我早点走,以后绝不碍你们眼。”
顾修辰眼底喷火:“温溪月你想钱想疯了?要不要我给你多介绍几个男人,让你一晚上卖个够?”
30万对顾修辰来说,不值一提。
可他不想给。
在他眼里,温溪月就是他的一条舔狗。
他可以不爱,但她决不能反抗。
她只配被她踩在脚下。
若是给了这钱,就等于承认,他的“狗”,不再听他的话。
“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想赖账?千万别告诉我,你们顾家穷的连护理师的钱都付不起,付不起钱装什么豪门贵族?”
温溪月就知道,这不要脸的狗东西,没那么容易还钱。
顾修辰抬起下巴,依旧是高高在上:“给我滚,你真让我恶心,别以为用这种下三赖的招数,我就会多看你一眼!”
温溪月冷笑一声,“行,不还钱是吧,那就别怪我了!”
说着,忽然脱下外套。
她的动作让顾修辰吓一跳:“你干什么?”
话音刚落,看见温溪月里面的衣服,张着嘴,久久不能合上。
只见温溪月穿着宽大的白色T恤,上面赫然写着硕大的黑色描红边大字——还我血汗钱!
前后两面都有,醒目刺眼。
温溪月伸手,掷地有声:“还钱!”
今天要是拿不到钱,她就在这发疯创死所有人。
“你......”
温溪月一连串的操作,让顾修辰频频破防。
他此刻不得不认清现实,温溪月真的只是来找他讨钱的。
她好像,真的......不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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