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秦嫣秦婉婉的其他类型小说《全家逼我顶罪,重生亲手送他们入土秦嫣秦婉婉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容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哗——刺骨的冰水浇在脸上,秦嫣在激灵中猛地睁开眼,就听到男人暴怒的声音。“秦嫣,你在秦家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婉婉在外面吃尽了苦头,你为何要在春日宴上污蔑婉婉?”春日宴?她还没反应过来,贴身丫鬟杜鹃就红着眼眶冲到她身边,小心地擦拭她脸上的水渍,声音哽咽。“小姐对不起,是奴婢没能拦住二公子,奴婢真该死......”秦嫣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丫鬟。杜鹃不是因为帮她说话,被拔掉舌头,剜去双眼赶出秦府,最后被乞丐糟蹋,衣不蔽体惨死街头了吗?“贱婢,滚开!”秦子行怒冲冲走上前,一把将杜鹃掀翻在地,怒不可遏地拽起秦嫣的手腕。秦嫣身上的薄被顺势滑落,露出雪白的里衣,饶是他们是亲兄妹,这样也于理不合。杜鹃见状,急得直掉眼泪,忙跪在秦子行脚下磕头,“小姐刚...
《全家逼我顶罪,重生亲手送他们入土秦嫣秦婉婉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哗——
刺骨的冰水浇在脸上,秦嫣在激灵中猛地睁开眼,就听到男人暴怒的声音。
“秦嫣,你在秦家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婉婉在外面吃尽了苦头,你为何要在春日宴上污蔑婉婉?”
春日宴?
她还没反应过来,贴身丫鬟杜鹃就红着眼眶冲到她身边,小心地擦拭她脸上的水渍,声音哽咽。
“小姐对不起,是奴婢没能拦住二公子,奴婢真该死......”
秦嫣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丫鬟。
杜鹃不是因为帮她说话,被拔掉舌头,剜去双眼赶出秦府,最后被乞丐糟蹋,衣不蔽体惨死街头了吗?
“贱婢,滚开!”
秦子行怒冲冲走上前,一把将杜鹃掀翻在地,怒不可遏地拽起秦嫣的手腕。
秦嫣身上的薄被顺势滑落,露出雪白的里衣,饶是他们是亲兄妹,这样也于理不合。
杜鹃见状,急得直掉眼泪,忙跪在秦子行脚下磕头,“小姐刚落水醒来,属实经不起二公子这样折腾,还请二公子不要为难我家小姐。”
“滚!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秦嫣皱了皱眉。
她这是......重生了!?
重生到16岁,秦婉婉被接回侯府,家人带她四处走动露脸的春日宴。
她和秦婉婉是双生子,按照京中旧俗,双生子必须分开才能养活。
她被养在侯府,秦婉婉被送去了乡下庄子。
及笄后,秦婉婉被接回侯府,她们这才知道彼此的存在。
二人虽是双生子,却生得一点都不像。
秦嫣从小备受宠爱,单纯美好,性子偶尔有些娇纵,秦婉婉却心机深重,对她充满了仇视和敌意。只要是秦嫣喜欢的东西,秦婉婉都会变着法儿抢过来。
因为秦婉婉从小在庄子长大,秦家所有人都觉得亏欠她,就处处委屈秦嫣,迁就秦婉婉。
这次春日宴是荣王妃在京郊别苑举办的,特邀京城适龄的少男少女参加,有意想给爱女挑选一个如意郎君。
她和秦婉婉陪同郡主在湖边赏花时,秦婉婉脚下打滑,不慎将郡主推入湖里。
当时她距离郡主最近,便想也不想跳下湖救郡主。
秦婉婉在湖边大声呼救,秦子行等人匆忙赶来,把郡主救起。
秦子行询问发生了什么,秦嫣如实相告,秦婉婉却忽然指着秦嫣说:“是嫣姐姐把郡主推入湖里的。”
秦子行选择相信秦婉婉,秦嫣顷刻间成为众矢之的,没有人去管还被泡在湖里的秦嫣,他们带着落水昏迷的郡主急忙离开了。
初春的寒意还未散开,秦嫣在刺骨的湖水里泡了半个时辰,快要昏迷之际才被杜鹃找到,救了上来。
秦嫣在别苑昏睡了两日,醒来后就被荣王妃问责。
她拼命解释,没有一个人听她的。
秦家为了让荣王妃息怒,将她痛打了五十大板,连夜将她送去乡下庄子思过。
杜鹃为她求情,却被拔掉舌头,剜去双眼赶出府。
因为身上的伤没有及时得到医治,秦嫣半边身子永远失去知觉,废了一条胳膊,瘸了一条腿。
不仅如此,秦婉婉还买通了庄子上的婆子,日夜磋磨她,严冬酷暑都有干不完的活计,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硬生生被折磨成了皮包骨。
她在庄子上生活了五年,秦家终于良心发现,决定在大年夜接她回家团聚。
来接她的人却是秦婉婉。
此时的秦婉婉在秦家五年,完全把自己当成了秦家唯一的嫡女,怎会让秦嫣回到秦家,分走她现在的一切?
秦婉婉毁了她的容貌,硬生生打断她的双腿,折断她的双臂,一把火烧掉了庄子。
回想起临死前的折磨,被大火一点点吞噬的痛,秦嫣五指不由攥得咔咔作响。
“你既然都醒了,就赶紧跟我去荣王妃面前承认一切,以免污了婉婉的清誉,让婉婉今后在京中无法做人。”秦子行冷声命令道。
秦嫣面无表情看向秦子行,这个曾经对她无微不至,处处把她捧在手心的二哥。
如今却说出这般令她心寒的话。
她冷冷抽回自己的手,侧身对着秦子行,“她的清誉是清誉,那我呢?”
“你......”
秦子行因她的话愣了片刻。
秦嫣和他年纪相差不多,小时候最喜欢粘着他,兄妹二人感情最好,她最听他的话。
可眼下她说话的口吻,陌生得不像他所认识的那个娇滴滴的秦嫣了。
他定了定心神,重新开口,“婉婉在乡下庄子为你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就算真是婉婉把郡主推下湖的,那她也是不小心的,你一个当姐姐的,替她认下又怎么了?”
什么叫为她吃了这么多年的苦?
如果早知道会被秦婉婉陷害,离间失去爹娘兄长的宠爱,她宁愿当年被送去乡下庄子的人是她。
秦嫣红着眼眶冷笑道:“原来二哥早就相信是她推的郡主了?”
秦子行不耐烦道:“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就是去找荣王妃认个错而已。婉婉刚回到京城,不能被此事牵连。”
“呵!”
秦嫣眼底掠过一抹悲凉。
她小时候生病想吃冰糖葫芦,二哥连夜跑遍整个京城为她买来,如今却命令她去给秦婉婉顶罪,多么讽刺!
“好,我梳洗一番就随二哥去见荣王妃。”秦嫣冷静下来道。
“你最好快点,不要让王妃等太久。”
留下一句话后,秦子行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一走,杜鹃便红着眼眶回到秦嫣身边,开始替自家小姐鸣不平。
“二公子也太过分了,明明不是小姐做的,为什么非要逼小姐去认。”
“别哭了。”秦嫣柔声道。
“奴婢是替您委屈。”
秦嫣对杜鹃笑笑,自从秦婉婉回到秦家后,爹娘兄长把从前对她的好,全部转移到秦婉婉身上,只有杜鹃还是一如既往对她好。
想到杜鹃前世的悲惨遭遇,她忙提醒,“稍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多嘴。”
杜鹃点了点头,小心翼翼问:“小姐真的要替婉小姐认下推郡主的事吗?”
没做过的事,她可不认!
梳洗打扮后,秦嫣就带着杜鹃匆忙赶去前厅,刚迈入别苑长廊,就迎面撞入一个宽厚的胸膛。
她被对面的人撞得后仰,眼看就要倒地,后腰却被一条有力的胳膊托住了......
“打的就是你这个是非不分,眼瞎心盲之人!”秦嫣冷哼道。
“你......”
秦嫣冷声打断秦淮谨,“自从秦婉婉被接回侯府,你就不分青红皂白,动不动逼我去祠堂罚跪,你算哪门子的兄长?”
听她提到秦婉婉,秦淮谨终于找回了语言。
“你与子行、婉婉一同去荣王府别苑,参加春日宴,你却要害他们挨板子。
娘因为他们挨板子心痛落泪,眼睛都哭肿了,你这个不孝女怎么还有脸回来?”
秦子行和秦婉婉挨了板子,母亲哭肿双眼,秦淮谨便迫不及待来指责她。
可前世挨打的人是她,他们却为了和她撇清关系,连夜将浑身是伤的她送去乡下庄子,对她不闻不问五年。
他们可真是她的好家人啊!
“秦婉婉将郡主推下水,还与秦子行串通诬赖是我将郡主推下水的,他们挨板子是他们活该!”秦嫣面无表情道。
秦淮谨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指着秦嫣的鼻子高声怒斥,“你竟敢直呼兄长的名讳,你简直......”
“兄长?”秦嫣冷笑一声,“哪家兄长会诬陷自己的亲妹妹?难道侯府的家风就是这样的?”
“秦嫣,你......”
秦淮谨额上青筋暴起,双目瞪得浑圆。
“秦子行明知郡主是被秦婉婉推下水的,还逼着我去给秦婉婉顶罪,这就是我的好兄长?
还有你,不问缘由就只会指责我劈了侯府大门,还要让我去祠堂罚跪,你们都把我当妹妹了吗?”
习惯了秦嫣往日里乖巧听话的姿态,此刻被她劈头盖脸这样骂,秦淮谨的面子里子都挂不住了。
被打的脸还火辣辣的,他嘴角因为盛怒微微抽动。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婉婉心地善良,推郡主一事定有什么误会,你若是肯帮婉婉抗下,婉婉和子行就不用挨板子了。”
“那我若是挨板子呢?”秦嫣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反问。
“你一个人挨板子,也好过婉婉和子行两个人都挨板子。”
秦淮谨的话宛若一把利刃,狠狠刺入她的胸口,锥心刺骨的痛让她清醒意识到自己在他们眼里算什么。
昔日的疼惜、宠爱,瞬间化作灰烬!
见她不说话,秦淮谨还以为她知错了,高高在上命令她。
“自己滚去祠堂罚跪三日,记住这次的教训,若是还有下次,你一定要站出来替婉婉抗下一切,然后......”
秦嫣眼神凌厉看着他,冷声打断他,“你没资格让我罚跪!”
“你说什么!?”秦淮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郡主是我救的,如今我是荣王府的恩人,你若是因为秦婉婉和秦子行挨板子就让我罚跪,是想告诉荣王府,我不该救郡主吗?”
“你......”
秦淮谨语塞。
得知秦嫣被留在荣王府别苑,替郡主诊治时,他都快惊掉了下巴。
秦嫣何时学会的医术?
他们侯府竟无一人知晓!
震惊之余,他更多的是不甘心一直被他们掌控多年的秦嫣,忽然脱离他们的掌控。
一番动怒,秦嫣胸口隐隐作痛,她强忍身子不适,不耐烦对秦淮谨说。
“我累了,先回屋休息了。”
说完,她不再看秦淮谨,转身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秦嫣离开后,门房这才战战兢兢问:“世子,大门该怎么办?”
“找人修啊!难道你在等我亲自去修吗?”秦淮谨怒吼道。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找人修大门。”
......
秦嫣回房休息了片刻,便嘱咐杜鹃去后厨,把之前给她熬药的婆子找来。
所谓的家人一个比一个恶心,她必须尽快弄清楚这些事,揭穿他们的真面目,再想办法离开侯府。
她在房里等了半个时辰,听到屋外有脚步声,以为是杜鹃回来了,她正要开口说话,却见陈嬷嬷进来了。
陈嬷嬷趾高气扬走到她面前,“小姐是在等杜鹃吧?老奴亲自把杜鹃给您送回来了。”
陈嬷嬷说完,回头对屋外道:“把人带进来。”
两个粗使婆子分别抓着杜鹃的胳膊,把杜鹃拽到屋子里。
她们刚松开手,杜鹃就像烂泥一样瘫在地上,奄奄一息望向秦嫣。
“小、小姐......”
秦嫣瞬间变了脸,冲到杜鹃身边,“怎么回事?”
杜鹃头发凌乱,浑身是血,衣服已被撕得破破烂烂,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青紫的瘀伤和一道道渗血的伤口,每一寸肌肤都仿佛在诉说着遭受的残酷殴打。
“小姐......”
陈嬷嬷颐指气使打断杜鹃,“杜鹃手脚不干净,在后厨偷拿东西,老奴便用家规惩处了......”
啪——
陈嬷嬷的话还没说完,就结结实实挨了秦嫣一耳光。
秦嫣力道之大,让她险些摔倒。
她捂着被打的脸,不满反问:“小姐凭什么打老奴?”
“就凭我是主子,你是奴婢!”
陈嬷嬷深吸一口气,硬生生把所有的不满咽下去,不敢再说话。
“杜鹃在后厨拿了什么?”秦嫣问。
陈嬷嬷认真回想了一番,又回头看另外二人,三人都答不上来。
“奴、奴婢什么都没拿。”杜鹃虚弱道。
秦嫣回到杜鹃身边,柔声安抚她,“把后厨发生的事告诉我,我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奴婢刚到后厨,正在找......”
从杜鹃口中得知,她刚到后厨,见后厨没人,就想找找还有没有药渣子,她正翻找到一半,陈嬷嬷就带着人,不由分说把她抓起来,打了一顿。
秦嫣听完后,火冒三丈。
什么手脚不干净都是借口!
他们不敢动她,就故意把气撒在杜鹃身上罢了!
她拍着杜鹃的肩说:“放心,这件事交给我。”
“小、小姐,奴婢给您添麻烦了。”
“说什么傻话。”
安抚了杜鹃后,她转身回到陈嬷嬷面前,“是我肚子饿了,让杜鹃去后厨给我找点吃的,不行吗?”
陈嬷嬷微愣片刻,忙笑着解释,“哎哟,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杜鹃这丫头也真是的,刚才怎么也不早点说呢,看来就是一场误会。”
“你们把人打成这样,一句误会就能揭过去了?”秦嫣厉声质问。
陈嬷嬷看了地上的杜鹃一眼,又说:“那要不老奴给杜鹃姑娘道个歉,这件事就算......”
“我也打你一顿,再给你道个歉?”
看出秦嫣不打算轻易饶恕自己,陈嬷嬷吓得跪在她脚下,“刚才真是一场误会,还请小姐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就饶了老奴吧。”
这个时候了,竟敢搬出夫人来压自己。
真当她还是以前的秦嫣?
她弯腰看向陈嬷嬷,压低声音说:“我可以饶了你,但你必须如实告诉我,你们为何急着处理我之前的药渣?”
听到药渣两个字,陈嬷嬷顷刻间面如土色。
秦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为何不能报官?”
“因为......”
秦子行眼神飘忽瞥了秦婉婉一眼,急忙道:“郡主眼下还需休养,官府的人难免会惊扰到郡主,还望王妃三思。”
“二哥哥说得有道理,我们都是为了郡主好。”秦婉婉附和道。
秦嫣冲二人冷笑,“郡主落水到现在已有两日,你们现在才想起来关心郡主,不觉得有些可笑?”
秦子行冷眼瞪向她,压低声音警告她,“秦嫣,别闹了,事情闹大了,对大家都没有半点好处,你现在必须听二哥的!”
又是这句话!
听他的话,就是当个哑巴,乖乖替秦婉婉认错,乖乖承受一切的惩罚。
她不是前世的秦嫣,不会再听话了!
她面无表情转过头来,恭敬对荣王妃道:“王妃一定不想让郡主不明不白遭这些罪,还请王妃允许报官。”
荣王妃没接话,表情复杂看着面前的三人。
秦子行忙道:“若王妃信得过的话,这等小事就交给子行调查,子行一定给王妃一个满意的交代。”
“小事?”秦嫣冷笑反问:“二哥觉得郡主落水只是小事?”
“我......”
“住口!”荣王妃被秦子行的话激怒,“我兰儿的事就是天大的事,来人啊!立即报官。”
“是。”
见荣王妃的贴身丫鬟就要往外走,秦子行急忙上前解释,“王妃息怒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二哥一而再阻止报官,该不会是想包庇什么人吧?”秦嫣打断秦子行。
见报官一事无法阻止,秦子行带着怒气冲到秦嫣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压低声音冷声质问。
“秦嫣,你非要害死婉婉才甘心吗?”
她对上秦子行那一双既愤怒又担心的眸子,反问:“二哥可有考虑过我的死活?”
“婉婉可是你的亲妹妹!”秦子行咬牙切齿道。
“那我可是二哥的亲妹妹?”
“你......”
秦子行语塞,目光闪烁,不敢看她的眼睛。
“谢将军到!”
下人的通报声刚落,谢渊高大的身影就缓缓进入前厅。
他依旧一身黑色锦袍,银色发丝随着他走路轻轻飘动,五官俊美得如同坠入凡尘的谪仙,只是脸色苍白得厉害。
荣王妃无暇去管秦家兄妹三人,径直迎向谢渊。
“阿渊,你怎么回来了?你表妹她......”荣王妃的话没说完,眼眶就先红了。
“舅母无需伤怀,我此次正是为了表妹的事而来。”
谢渊说话的同时,视线不经意落在秦嫣被攥红的手腕上,眉心微不可查皱起。
他不动声色走到秦嫣身边,“荣王别苑还轮不到秦二公子撒野!”
谢渊十六岁首次出征,就率领六百骑兵奔袭几百里,斩杀外敌数千人,俘虏敌方主帅,功冠全军。
随后上战场无数次,屡战屡胜,从未败绩,十九岁封狼居胥,成为北淮最年轻的膘骑大将军。
面对这样的人,秦子行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忙松开了秦嫣的手腕。
“久闻谢将军大名,今日得见......”
谢渊对秦子行套近乎的话充耳不闻,冷声道:“把人带进来。”
他的身子无意识站在秦嫣前方,似是将她护在了身后。
秦嫣望向他高大的背影,心里的感觉有些微妙。
此人先前在长廊救过她一次,刚才又帮了她。
她两世记忆里都没有他,他为何帮自己?
谢渊的随从带进来一个婆子,将婆子按跪在地上,婆子低着头,不敢看他们。
秦子行和秦婉婉看到婆子,瞬间变得惊慌起来。
荣王妃看了看地上的婆子,面露疑惑问谢渊,“这是?”
“卑职见此人在别苑内鬼鬼祟祟,便跟上去查看,发现此人带着包袱要私逃,就把她带了回来,谁知她竟吐露出郡主落水的真相。”随从锦明如实道。
荣王妃急忙走到婆子跟前,“究竟怎么回事?”
“王妃饶命啊,老奴什么都说。”
婆子重重在荣王妃脚下磕了三个头,抬手指向秦婉婉,“是秦小姐给了老奴好处,让老奴不能把看到的事说出去。”
秦嫣呼吸一滞,目光始终落在婆子身上。
荣王妃剜了秦婉婉一眼,又问:“你看到了什么?”
“老、老奴看到那日推郡主下水的人是......秦婉婉小姐。”
婆子此话一出,秦婉婉方寸大乱,还想继续掩饰,“不是我,我真的没有推郡主。”
秦子行冲谢渊和荣王妃拱手,道:“婉婉自幼在乡下长大,绝没有胆量做出这等事来,这恶奴一定在撒谎!”
都到这个时候了,秦子行还在护着秦婉婉,秦嫣的心仿佛被凌迟了一遍又一遍。
仅有的一丝亲情,在此刻彻底烟消云散!
她走到婆子面前,“你方才说拿了秦婉婉的好处,东西呢?”
“在这里。”
婆子手忙脚乱打开自己的包袱,将秦婉婉给的首饰抖露在众人面前。
都是些寻常首饰,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秦子行盯着那些首饰,说:“这些首饰满大街都是,你凭什么认定是婉婉的?”
“老奴对天发誓,这些首饰的确是秦婉婉小姐给的,老奴若是有半句假话,就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婆子抬手指天道。
“你发誓有什么用......”
无视秦子行替秦婉婉辩解的话,秦嫣从那堆首饰里拿出了一只耳环。
她把耳环拿到秦子行和秦婉婉面前,“这耳环出自玲珑阁,是秦婉婉回到侯府那日,母亲亲手送给她的。”
看到耳环,秦婉婉身形猛地摇晃了一下,已经慌乱到说不出话来。
秦子行看了她一眼,继续为她辩解,“婉婉前几日不慎遗失了耳环,定是恰好被这个恶奴捡到,用来栽赃婉婉。”
谢渊早料到他们不会轻易招认,遂朝锦明使了个眼神,锦明刚要按吩咐办事,就听秦嫣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刚才来前厅时,听为郡主诊治的太医说,郡主已经醒了,到底是谁推了郡主,我们找郡主一问便知。”
“小、小姐在说什么?老奴怎么听不懂。”
陈嬷嬷脸色苍白,眼泪飘忽,全然不敢看她。
她捏住陈嬷嬷的下巴,迫使陈嬷嬷看向自己,“你们为何要赶在秦婉婉回侯府之前,把我的药渣处理干净?”
陈嬷嬷紧张吞咽口水,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手上的力道加深,厉声追问:“说不说?”
“老、老奴真的......”
“你不说的话,我就只能带你去见夫人,亲自问夫人了。”
顿了顿,她又说:“真见到夫人的话,你觉得夫人还会护着你吗?”
明明刚开春不久,可陈嬷嬷后背却一身冷汗,被吓得不轻。
她深知自己就一个下人,在更大的是非对错面前,自己根本就一文不值。
想清楚这些后,她抬眼对上秦嫣的目光,“只要老奴说了实话,小姐真的会放过老奴?”
“趁我没改主意之前,你最好快点说。”秦嫣提醒她。
“老奴说。”
咽了一口口水,她继续说:“夫人说婉小姐不能见到那些药渣,便催促老奴一定要赶在婉小姐回侯府之前,把那些药渣处理干净。”
“秦婉婉为何不能见到那些药渣?”秦嫣问。
陈嬷嬷摇头,“老奴也不知道。”
秦婉婉和她的药渣有什么关系?
夫人到底在紧张什么?
她忽然萌生出一股,她这么多年喝的药都是一场巨大的阴谋的念头。
“你还知道些什么?”陈嬷嬷是夫人的贴身嬷嬷,跟了夫人多年,肯定还知道很多事情。
陈嬷嬷继续摇头,“老奴真的不知道了。”
“侯府的府医被打发去了哪里?”
自从她一年前断药后,在侯府多年的府医也离开了侯府,不知去向。
药渣没了,府医走了。
他们似乎是有意在掩盖什么。
“府、府医......”
“说!”
陈嬷嬷知道瞒不住了,只能如实道:“听说府医回了乡下老家。”
“他乡下老家在哪里?”
陈嬷嬷面露难色,“这个老奴还真不知道。”
“那谁知道?”
“管家。”
管家几代人跟着侯府,对侯府忠心耿耿,是父亲的心腹,想要从他嘴里问出点东西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秦嫣看了陈嬷嬷一眼,确定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来了,这才放开了她。
恢复自由的陈嬷嬷,就好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跌坐在地上。
等了片刻,她这才战战兢兢开口,“小姐该问的都问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谁说你可以走了?”
“小姐刚才不是......”
“我不要你的命,但活罪难逃。”
“小姐......”
秦嫣指着另外二人,冷声打断陈嬷嬷,“你们刚才怎么对杜鹃的,现在就怎么在她身上来一遍。”
那二人犹豫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后退了一步。
“你们若是不动手,那就一起受着!”
二人听秦嫣这样说,都不敢再犹豫,径直上前把陈嬷嬷拖到院内。
她们刚要对陈嬷嬷动手,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住手!”
秦淮谨匆忙赶来,阻止了二人对陈嬷嬷动手。
秦嫣走出去,站在房门外,一脸冷漠看着秦淮谨。
“陈嬷嬷是母亲身边的人,你又要干什么?”秦淮谨冷声质问。
秦嫣面无波澜,“她犯了错,我小小惩戒一下。”
“她是母亲的人,就算她犯了天大的错,那也该是由母亲来惩戒,还轮不到你来。”
秦嫣饶有兴致挑眉,“哦?你的意思是,谁的人犯错,就该交给谁处置?”
“那是自然。”
秦嫣嘴角微不可查勾了勾,“那若是我的人犯了错,是不是也该由我来处置?旁人无权处置?”
“是。”
“那陈嬷嬷在没弄清楚缘由的情况下,擅自罚了我的人,这又该怎么算?”
“这......”
秦淮谨一时语塞。
他哪里想得到,自己堂堂侯府世子,有朝一日竟会被他最不放在心上的小丫头,怼得哑口无言。
一而再在秦嫣这里吃瘪,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重创。
他正要开口斥责秦嫣,秦婉婉的声音就传来了。
“我觉得嫣姐姐说得对,陈嬷嬷确实该罚,大哥哥就不要管了。”
虚弱的秦婉婉被丫鬟清荷搀扶着往里走,站在秦嫣跟前。
秦婉婉脸色苍白,身子孱弱得好像风都能刮倒一样。
刚挨了板子,不好好休息,来这里做什么?
秦淮谨一脸心疼走近秦婉婉,小心搀扶住她的另外一只手。
“都说了让你好好休息,你非要跟着来这里,现在还要替她说话,你处处为她着想,她却丝毫不领你的情,你这又是何必呢。”
秦婉婉面上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满不在意摇头道:“嫣姐姐只是在气我罢了,都是我不好。”
说着说着,秦婉婉脸上的笑容骤散,转瞬就红了眼眶,泪水夺眶而出。
这变脸的速度,让秦嫣自愧不如。
前世,秦婉婉就是靠眼泪、卖惨,让全家人都偏向她。
这一世,她还是这样。
秦淮谨无奈轻叹道:“罢了,既然婉婉替你说话了,那陈嬷嬷就交给你处置吧。”
秦嫣用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出声制止了正要对陈嬷嬷动手的二人。
“住手!”
所有人看向她。
陈嬷嬷眼底掠过一抹希冀,是不是小姐回心转意,打算放过自己了?
她在所有人的疑惑中,缓缓出声,“我改主意了,你进屋跪在杜鹃面前磕头,磕到杜鹃喊停为止。”
啊!?
陈嬷嬷可是夫人的人,打可以打,但这般折辱,夫人的面子上怕是也过不去。
陈嬷嬷忙对秦嫣磕头,“求嫣小姐恕罪啊。”
“秦嫣,你到底有完没完?”秦淮谨不满道。
“不是你说的,把陈嬷嬷交给我处置吗?怎么?现在又反悔了?”秦嫣笑着反问。
“你......”
秦婉婉打断秦淮谨,“嫣姐姐说得对,就按嫣姐姐说的来吧。”
秦淮谨看了秦婉婉一眼,不再多说什么。
“还愣着做什么?”秦嫣催促道。
陈嬷嬷看了几人一眼,知道自己躲不掉了,只能硬着头皮进屋给杜鹃磕头。
秦嫣懒得和秦淮谨、秦婉婉多说,转身就要进屋,却见秦婉婉忽然小跑上前,扑通跪在她脚下。
“别苑的事是我不好,还请嫣姐姐不要生我的气。”
她一脸茫然看向拽自己的丫鬟,“你这是做什么?”
“出大事了!”丫鬟满脸焦急道。
秦嫣不满皱眉,“到底出了何事?”
“谢、谢将军病倒了,王妃命奴婢来请秦小姐过去瞧瞧。”
“谢将军病倒了?那你不早说。”
顾不得继续和丫鬟多说什么,秦嫣飞快返回房里简单收拾了下自己,就去了谢渊入住的院子。
她刚走到谢渊的房门外,就听到荣王妃的数落声从里面传出来。
“你明知阿渊的身体状况,还让他受了凉,你到底是怎么照顾他的?”
锦明低着头认错,“是属下照顾将军不周,请王妃责罚。”
“你......”
“咳咳——”谢渊用虚弱的声音打断荣王妃,“舅母不要怪锦明了,是我自己昨夜非要外出,才会着了凉气儿。”
“你啊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啊?你明知自己的身子不能着凉,夜里出去做什么?”荣王妃言语中三分埋怨,七分心疼。
谢渊还在向荣王妃解释什么,可站在门外的秦嫣已经听不进去了。
谢渊明知自己不能着凉,还非要把披风给自己,看来他对郡主情深义重到,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顾及。
秦嫣也不知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就走了进去,主动向荣王妃道出真相。
“谢将军是为了郡主,才会着凉的。”
屋内所有人都因秦嫣这话,把视线落在她身上。
荣王妃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一脸茫然看了谢渊一眼,又把目光看向秦嫣。
“你这话是何意?”
“谢将军昨夜......”
谢渊沉声打断她,“你来这里做什么?”
荣王妃这才反应过来,忙接话,“是我让她来替你瞧瞧的。”
“不必。”
谢渊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荣王妃走到谢渊的床前,语重心长道:“你这个病情反反复复好几年了,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恰好她救了兰儿,让她给你瞧瞧怎么了?”
“我的病,她治不了。”谢渊转过头去,不看荣王妃和秦嫣。
“你这个孩子......”
谢渊打断荣王妃,“舅母还是让她走吧。”
荣王妃还想劝说什么,可见谢渊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谢渊虽是晚辈,但他决定的事,谁都改变不了。
秦嫣走到谢渊床前,“谢将军是不相信我的医术吗?”
这个谢渊也真是奇怪。
都放心让她给他的心上人瞧病,怎么就不放心她给他瞧病?
“不是不相信,是不需要。”谢渊冷声道。
秦嫣问:“为何不需要?”
“没有原因。”
“谢将军这就蛮不......”
“出去!”谢渊厉声打断秦嫣。
切!
不需要就不需要,真以为谁稀罕给你瞧病?
秦嫣白了谢渊一眼,气鼓鼓转身走出了谢渊的房间。
看着她走远,荣王妃没好气轻叹道:“你说你这是何必呢?秦嫣都能治好兰儿,你就让她试试吧。”
“经历太多次从希望到失望,我不愿再尝试了。”谢渊道。
秦嫣会医术在他的预料之外,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不愿让秦嫣知道他的状况。
“你......”
荣王妃看向他的眼神,逐渐从埋怨变成心疼,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谢渊是长公主遗孤,又为大兴立下了赫赫战功,成为北淮历来最年轻的骠骑大将军。
可谁又能想到这样的天才,会在三年前忽然患上怪病,北淮太医院、京中名医,甚至整个北淮的名医都替他看过,全部摇头叹气。
每每想到这些,荣王妃都心疼不已。
荣王妃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转念又想到了秦嫣刚才的话。
“刚才秦嫣说,你是为了兰儿才着凉,这是怎么回事?”
“她瞎说的,舅母不要往心里去。”谢渊答话。
看出谢渊不愿说,荣王妃也就不再追问了。
......
秦嫣从谢渊院里离开后,并未走远。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见荣王妃从谢渊院里走出来,她径直迎上去。
“见过王妃。”
荣王妃看清来人是她,疑惑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特意在此等王妃。”
荣王妃看着她轻叹一声,“你是为了阿渊的病情吧?”
她点头。
荣王妃面露忧愁,拂袖朝一旁走去,秦嫣立即跟上去。
“谢将军究竟怎么了?为何要拒绝我的医治?”
上次拒绝她的医治,是觉得她别有居心。
可这次他都这样了,还要拒绝她的医治,她真不明白谢渊到底在想什么?
荣王妃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阿渊自从三年前患上这个怪病后,前前后后看了无数的大夫,一次次经历希望到失望,他大概是不愿再这样了。”
“三年前?可我听说谢将军此次是从边关回来的,那他患病的这三年......”
荣王妃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他带病上战场三年。”
即使谢渊带病上战场,这三年来也仍旧毫无败绩。
天妒英才,偏偏让他患上这怪病!
“他为何要带病上战场?”秦嫣对谢渊越发好奇。
荣王妃摇头,“皇上和荣王都劝过他,他执意要带病上战场。”
这个谢渊真是个怪人。
秦嫣还想问什么,却听荣王妃又说:“兰儿今日已经醒了,可见你确实有些本事,可惜阿渊执意不肯让你医治。”
说完,荣王妃长叹了一声。
秦嫣没再说话,毕竟人家都不愿意让她医治,她总不能上赶着,求着他让她医治吧。
她跟着荣王妃去郡主那边探望了郡主,确定郡主没什么大碍,只需按时服药即可,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接下来的三日,她一边照料郡主,一边调理自己的身子。
见郡主好得差不多,她自己也恢复了大半,她就主动找到了荣王妃,提到回侯府的事,荣王妃答应了。
翌日一早,秦嫣便带着杜鹃走出北苑。
在别苑大门外,她见到了谢渊。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后,她在别苑三日都没见到谢渊。
他怎么在这里?
谢渊抬眼看向身着藕粉色襦裙的秦嫣,视线从她面若桃花的脸颊掠过,沉声打破沉默。
“不是要回侯府,还不走?”
秦嫣不解反问:“谢将军要亲自送我们回侯府?”
谢渊漫不经心瞥了她一眼,“若不是舅母开口,你以为我想?”
站在谢渊后方的锦明听了,忍不住摇了摇头,暗暗在心里想:将军啊将军,您这又是何苦呢?
上次的事,秦嫣本来就有些生气,现在见谢渊这个态度,她就更气了。
“我自己也能回侯府,不需要谢将军送。”
你想送,我还不乐意让你送。
谢渊没想到她会这样说,顿了片刻才重新开口,“既是舅母的意思,我定要将你平安送回侯府才行。”
“你......”
秦嫣立即改口,“行,那我去找王妃。”
见她转身往别苑里走去,谢渊忙喊住她,“舅母一早已经带着表妹先行回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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