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行舟林菀宁的其他类型小说《七零新婚夜,麻烦首长离个婚!沈行舟林菀宁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贺三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旅长!”沈行舟踱步上前,腰杆挺拔笔直,行了一个标准军礼。吕承鸿微微蹙眉,朝他身后的林菀宁和柏云兰瞥了一眼:“怎么回事?”沈行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身后,如实将乔卫国发生抽搐一事转述了一遍。听完沈行舟的话,吕承鸿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卫国现在怎么样了?!”“已经无碍了!”闻言,吕承鸿的脸色稍有缓和。他侧目看向身边脸色同样阴沉的男人:“王主任,你第一天到我们守备区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让你看笑话了。”王成杰勾了勾唇:“这件事发生在我们卫生所,我一定会给旅长一个满意的交代。”柏云兰听着二人的对话,心里没来由得一紧。早先听闻,卫生所要新来一名主任。原以为还要再过个把月才能上任,却不曾经竟会在今天提前到来。如此一来……她下意识地看了林菀宁一眼,眸...
《七零新婚夜,麻烦首长离个婚!沈行舟林菀宁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旅长!”
沈行舟踱步上前,腰杆挺拔笔直,行了一个标准军礼。
吕承鸿微微蹙眉,朝他身后的林菀宁和柏云兰瞥了一眼:“怎么回事?”
沈行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身后,如实将乔卫国发生抽搐一事转述了一遍。
听完沈行舟的话,吕承鸿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卫国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无碍了!”
闻言,吕承鸿的脸色稍有缓和。
他侧目看向身边脸色同样阴沉的男人:“王主任,你第一天到我们守备区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让你看笑话了。”
王成杰勾了勾唇:“这件事发生在我们卫生所,我一定会给旅长一个满意的交代。”
柏云兰听着二人的对话,心里没来由得一紧。
早先听闻,卫生所要新来一名主任。
原以为还要再过个把月才能上任,却不曾经竟会在今天提前到来。
如此一来……
她下意识地看了林菀宁一眼,眸色微敛,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气息平稳,上前一步,柏云兰敬了个军礼,道:“报告!”
吕承鸿:“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守备区现任医生——柏云兰。云兰,这位是新调任的卫生所王主任。”
柏云兰礼貌微笑:“王主任好。”
王成杰颔了颔首,微眯着眸子,在柏云兰的身上细细打量。
他忽觉眼熟,再加上‘柏’姓并不多见,忽然想了什么,面露惊喜:“柏长胜是你……”
柏云兰:“柏长胜正是家父。”
王成杰眼神里带有长辈的关爱:“难怪我觉得眼熟,原来是长胜的女儿,我和你父亲曾在前线共事,轮起来,你应该叫我一声王伯伯。”
柏云兰笑容甜美,顺势叫了一声:“王伯伯。”
能在边防守备区看见故交之女,王成杰欣慰地笑着点了点头。
柏云兰眼眸微垂,眼角余光扫过林菀宁。
既然是父亲的故交,那也就是自己人了,以父亲在医学界的地位,柏云兰相信只要王成杰不傻,就一定会帮着自己说话。
抓住这个机会,她就一定能把差点害死乔卫国的罪名扣在林菀宁的头上,到时候,沈行舟势必会和她离婚,那自己也就……
想到了这里,柏云兰立即道:“是这样的,我刚才去给老乡送药,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位同志,在给乔营长打针,我怀疑……”
话说了一半,停顿的恰到好处。
王成杰和吕承鸿两双眼睛齐齐地朝林菀宁看了过去。
“旅长,你不是说卫生所只有一名医生么?那这位同志是……”
王成杰蹙眉,在不知内情的情况下,本能地选择相信身为医生的柏云兰,对林菀宁的身份提出了质疑。
吕承鸿瞧着林菀宁面生。
他记忆力极好,部队及家属但凡打过照面的都有印象。
但她……
沈行舟向着林菀宁身前挪了一步,用他的身体挡住了林菀宁:“旅长,她是我爱人。”
“你爱人?!”
吕承鸿微有怔愣:“你小子什么时候成亲了,怎么也没说一声?”
沈行舟把粮食拿进了灶间,刘桂芝将精米和白面倒进了米缸、面缸里。
林菀宁:“半路上遇见了乔营长的爱人,耽搁了点时间。妈,要不然咱们明儿再包饺子吧。”
刘桂芝往屋里瞥了一眼:“那俩小兔崽子眼巴巴得等着呢,不给他们吃上,今儿不得掀了咱家的房盖,你进屋歇着,妈包好了叫你。”
“妈,我不累。”
说话的工夫,林菀宁已经在灶间门口搁置的脸盆里洗了手,盛了一盆白面又想参了两碗玉米面,家家户户粮食都吃得紧,特别是精米和白面,那都是要每个月存起来一些留着过年吃的。
刘桂芝看着林菀宁忙活的身影,眼睛里满是欣慰。
当年,她从大雪堆里捡回差点冻死的林菀宁,小小的人儿差点没救过来,日子一晃就过了这么多年,要不是有儿媳妇家里家外操持着,老伴儿去世的那几年,刘桂芝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熬过来。
再看看自家的大儿子。
模样虽生得英俊,但总冷着个脸,像是谁欠了他钱似的。
刘桂芝咋看咋觉得儿子配不上林菀宁。
他还想要离婚!
一想到儿子和自己说得那些话,刘桂芝就恨不能打断他的腿。
越想心里越是来气,瞅着沈行舟在院子里洗脸,刘桂芝走过去就是一脚。
沈行舟愣了一下,回过头看向刘桂芝:“妈,你这时干啥?”
刘桂芝狠狠地瞪了沈行舟一眼,狠声狠气地说道:“老大,我可告诉你,我就认菀宁这一个儿媳妇,你要是还敢动不该有的心思,娶什么阿猫阿狗进门,除非我死了!”
一听这话,沈行舟蹙起了眉,下意识地往灶间里看了一眼。
难道……
“这些话是林菀宁让你说的?”
“你赖菀宁啥!”刘桂芝在沈行舟的胳膊上使劲拧了一把:“菀宁老实乖巧,哪有那么多心眼子!”
她瞪着沈行舟:“你晚上好好哄着她点,让她到你屋里睡,两口子在一块儿哪还有和老娘睡一起的道理,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让我抱上孙子。”
说完这些话,刘桂芝没给沈行舟回话的机会,转过头进了灶间里帮着林菀宁包起了饺子。
沈行舟忽然觉得,她们才是亲母女,自己却像是外人。
晚饭过后,林菀宁要收拾碗筷,却被刘桂芝抢了过来。
刘桂芝轻轻推了她一下,朝着大屋挑了一下眉:“闺女,时候不早了,你和老大明儿都还得上班,赶紧回屋里歇着。”
说着,她将手里的筷子一把塞到了沈欣兰的手里:“三丫头,跟妈去洗完,让你大哥、大嫂早点歇息。”
该面对的始终都要面对。
林菀宁读懂了婆婆挑眉时眼神里的含义。
想来,婆婆晚上也不会让自己去她屋里过夜。
林菀宁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沈行舟。
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林菀宁的心里却极是不愿意的。
沈行舟一瞬不瞬地看着林菀宁。
他一向观人于微,竟在林菀宁的脸上看见了‘不愿意’和‘抗拒’的神情。
渐渐蹙起了眉,沈行舟心中越发猜不透林菀宁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和他睡在一个屋里就这么招她厌烦?
趁着刘桂芝去灶间里洗完,沈行舟凑到了林菀宁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道:“我去和妈说,让你谁她屋。”
“算了。”
比起沈行舟,林菀宁更了解婆婆的性子。
沈行舟去说也只会挨一顿骂,连带着让婆婆生一肚子气,以婆婆现在的身体情况来说,是万万不能让她动肝火的。
林菀宁蹙眉,挣开了男人的手:“我是守备区卫生所的医生,我姓林!”
“医……医生?”
男人有一瞬间的怔愣,紧接着,他松了一口气,显然一副得救了的样子,他忍着剧痛,喘着粗气道:“我是守备区侦查一连的连长我叫匡明杰。”
侦查一连的连长?!
林菀宁仔细想了想,只依稀记得在沈行舟带队出的那一次任务当中,只有他一人生还,其他的战士全部牺牲,好像就是这个侦查一连。
记忆当中,那次任务是在自己来守备区两个月以后。
沈行舟在这次任务当中没了半条命,被抬回来的时候全身上下更是没有一块好肉。
林菀宁不眠不休大半年衣不解带的照顾,才堪堪将沈行舟从死亡的边缘拽了回来。
难道,这位匡连长就是为了侦查这次任务?
“你的伤……”
匡明杰强忍着剧痛,死死地咬着后槽牙:“在山上遇见了熊瞎子,暂时还死不了。”
一句话被他说得轻描淡写,但熟悉大山的人都知道,深山的里的野熊攻击力有多强悍,匡明杰能保住一条命已经非常人的战斗力了。
林菀宁紧皱着眉头,目光深深地看了匡明杰一眼:“保持体力,别说话。”
从外形来判断,林菀宁根本无法将人高马大的匡明杰扛下山。
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是给他止血而已。
林菀宁需要帮手,现在唯一能够想到的人也就只有沈行舟了。
“吼!”
低沉而沙哑的野兽咆哮声由远及近。
林菀宁倏然瞪大了双眼。
这声音……
深山里常有野熊出没,匡明杰刚刚又是被熊所伤,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刚刚那头野熊闻到了血腥味找到了这里。
匡明杰也听见了野熊的吼叫声,他瞳孔猛地一颤,立即拼劲了全力将林菀宁推开:“你快走!”
林菀宁倒是想走,可是现在依然来不及了。
她整个人僵在了原地,琥珀色的瞳仁不断放大,放大,再放大。
那双瞳眸当中倒映出了一只足有两米来高,通体黝黑脖子上有一圈白毛的野熊。
野熊奔跑的速度极快,只不过是眨眼之间的工夫,便已冲到了林菀宁十米开外,以人类奔跑的速度,在山林之中想要从一头野熊的嘴里逃出生天,那简直堪比登天,。
即便是训练有素的侦查连连长,从野熊的口中脱险都险些废了一条腿,更不要说林菀宁了!!
“嗷~”
野熊龇出了獠牙,带着腥臭与腐烂的味道铺面而来。
林菀宁傻了眼,全身僵硬不能动弹。
她想过进山危险,但也没想过只是在深山的外围,竟然会遇见野熊。
林菀宁一个女人,身边还有一个断了腿的伤员,只怕想要活着离开是不可能的了!
那头野熊距离林菀宁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眼瞧着,只有三四米的距离,野熊巨大的熊掌伸向林菀宁,猛然一个飞扑,直奔她扑了过来。
三四米的距离,对于一头成年的野熊来说,不过是眨眼之间的距离。
那头野熊庞大的身影在林菀宁的瞳孔之中不断放大。
林菀宁心头猛地一沉。
完了!
今天,她的这一条小命恐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躲是没有法子躲了,林菀宁只能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只是,她心里仍有不甘,重生一次,林菀宁还没让自己的人生大放异彩就要惨死熊口。
她按照柏云兰的指示在家属院里散播林菀宁和沈行舟要离婚的消息,原本打算来听听热闹,可趴在墙根底下听了半天,愣是什么都没听到,却见到江春兰拎着一只鸡和一条肉上了门送礼。
收受贿赂!
这么好的一个把柄,要比离婚这个消息更为伤人,说不定,要是让卫生所里的领导知道了,就能坏了林菀宁刚到手的工作。
孙巧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转。
自个儿要是能办成这件事,说不定柏医生能推荐自己进卫生所呢!
沈行舟洗完碗,从灶间里走出来,见到林菀宁手里拎着鸡和肉:“怎么又把东西拿回来了?”
“江同志走得急,我担心她一个孕妇再摔着就没追她。”
林菀宁将鸡和肉拿到了灶间里。
沈行舟:“那这些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只是足有三四斤,一条猪肉至少也有二斤,不算是票证,光是这些折算下来至少也要四块钱。
要知道,乔卫国一个月的津贴也只有二十三块五毛钱。
林菀宁放下了鸡和肉:“江同志不肯收回去,那就把鸡炖了,一半拿去给乔营长,一半送去给江同志,他们夫妻也都是需要营养补身子的时候,回头我再去供销社里买点鸡蛋,把这个礼还回去。”
对于林菀宁妥善的安排,沈行舟觉得十分妥帖。
如此一来,既承了江春兰的情,又不动声色地将礼还了回去。
沈行舟微微颔首。
随即,他从上衣兜里拿出了票证和一叠钱,交到了林菀宁的手里:“这些你拿着。”
林菀宁将沈行舟递过来的票证和钱推了回去:“我有票和钱。”
“拿着吧。”沈行舟拉过了林菀宁的胳膊,将票证和钱塞到了她的手里:“家里以后用钱的地方多。”
家里?
以后?
林菀宁微微蹙眉。
沈行舟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不想离婚了?!
那可不成!
沈行舟似乎看出了林菀宁的心思。
她这是在和自己划清界限么?!
前世家里吃的、喝的、穿的,林菀宁都要问沈行舟要钱,为了这个家省吃俭用,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
儿子口中的伸手党。
儿媳妇眼里的享清福。
这辈子,林菀宁凡事都要以自己优先,再甜不能甜男人,再苦不能苦自己。
至于离婚,她势在必行。
趁着灶间门口没人,林菀宁将沈行舟拉进了灶间:“你给我钱和票证是什么意思?沈行舟,我告诉你,这婚我是离定了的!”
这回轮到沈行舟愣了神。
什么叫这婚她是离定了的?
“介绍信和结婚证都在妈那……”
不等沈行舟把话说完,林菀宁直接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妈那边我来想办法,这婚必须离!”
透过林菀宁的双眼,沈行舟仿佛看见了一种来自骨子里的憎恶。
她在讨厌自己!
这是沈行舟最直观的感受。
“你们说啥呢?”
刘桂芝把林菀宁的介绍信和结婚证藏好,刚从屋里走出来就瞧见二人一前一后进了灶间,瞧俩人的样子,像是闹了什么不愉快似的。
凑近了听了一耳朵。
刘桂芝依稀听见什么‘票证’、‘想办法’,她担心俩人还要离婚,赶忙推开了灶间的门,瞪着眼睛看着沈行舟,担心他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林菀宁赶紧将票证和钱递给刘桂芝:“妈,行舟让我管家里的钱和票,我觉着还是妈来管比较妥当。”
刘桂芝闻言,松了口气:“这事啊!”
她生怕婆婆继续追问自己和沈行舟相处的如何,话锋一转,说道:“对了!妈,卫生所的王主任邀请我去卫生所工作,我也答应了他,后天正式去卫生所上班。”
“你有工作了!?”
刘桂芝闻言,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原先她还因为舍不得家里的几亩地不想来守备区随军。
现在可好,刚来两天,儿媳妇竟然有工作了。
“好好好。”刘桂芝连道了三声好:“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往后我闺女也是吃商品粮的了。”
刘桂芝瞥了一眼铝盆里的豆角:“咱不吃豆角了,妈去供销社买肉,晚上包饺子,给你好好庆祝庆祝。”
“要包饺子!”
刚进院里沈文涛和沈欣兰听见了母亲的话,俩人同时一喜。
“妈,咱家真要吃饺子呀!?”
刘桂芝笑着拍了拍林菀宁的胳膊:“对!妈给你们包饺子。”
“噢!”沈文涛一蹦一米来高:“晚上有饺子吃喽!”
林菀宁也不想扫了家人的兴致,但家里的余粮实在是不多了,她把王芳写的欠条交给了刘桂芝:“妈,这是孙连长家的跟咱家借的钱和粮食,他给咱打的欠条,这个您收好了,家里没有白面了,我去一趟粮站先买点白面回来。”
刘桂芝拉住了林菀宁,下意识地往屋里瞥了一眼:“让老大跟你一块儿去。”
“不用了……”
“好!”
林菀宁刚要拒绝,沈行舟先她一步答应了下来。
沈行舟是怎么回事?
竟然答应的如此爽快!
他不是很讨厌自己,抗拒自己,甚至,再见她时第一个想法先是离婚。
沈行舟拧眉,看着林菀宁:“怎么不走?”
林菀宁蹙起了眉,刻意而疏远地和沈行舟保持着距离。
因着守备区距离供销社比较远,部队为了方便粮食供应,特意在后勤部设立了一个粮站,由司务长定期采购粮食,方便家属随时购买粮食。
沈行舟刚在院里洗脸,听见了母亲和林菀宁的对话。
林菀宁开口就要去粮站,这倒是引起了沈行舟的好奇心,她昨天才刚到守备区家属院,家里就出了这档子事,也没见林菀宁和别人有过接触,那她是如何知道可以去粮站买白面的呢?
出于好奇,沈行舟答应了刘桂芝。
林菀宁一开始没回过来神,走到了家属院里刚巧遇见了郭婶,她猛然回过了味来。
自己可是第一次到家属院里,本不应该知道有粮站这回事。
她险些暴露了自己。
“郭婶。”林菀宁先一步迎上了郭婶,把沈行舟撇在了身后。
沈行舟仔细地端看着林菀宁和郭婶的交谈。
“好在是您昨天告诉了我买粮可以去粮站,我家正好就没了粮。”
郭婶一脸纳闷,眨巴眨巴眼,疑惑地看着林菀宁:“我和你说过这话?”
“您这记性,咋才过了一宿就忘了呢。”
林菀宁在心里给郭婶默默地道了个歉:郭婶,对不起了!
郭婶只犹豫了一瞬,脸上就堆起了笑:“小林,你和小沈还真恩爱,买个粮食还要小两口一块儿去。”
林菀宁嘴角不经意地抽了两下。
她是真不知道郭婶是怎么看出来她和沈行舟‘恩爱’的!
扭过头,林菀宁瞪了沈行舟一眼,尴尬地对郭婶笑笑:“婶子,瞧您说的!”
她故做新婚小媳妇的娇憨,在郭婶看来,只当她是不好意思了。
郭婶也没拿林菀宁继续打趣,俩人相携着往粮站走,部队后勤部距离家属院并不算近,家属院里的老人来往都走近路,穿过一片林子,再走个二十多分钟也就到了。
“沈大哥,你不能让她乱来!”
柏云兰将全部希望寄托在沈行舟的身上。
只要沈行舟就阻拦,就一定不会让林菀宁救治。
自己治出了毛病,却要让一个农村妇女把人治好,那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在卫生所工作了!
但,显然柏云兰错估了自己在沈行舟心目中的分量。
沈行舟凝眸望着林菀宁,似乎想要在她的脸上找到个答案:“林菀宁,你有几分把握?!”
林菀宁脸色凝重,目光却十分笃定地道:“十成把握!!”
曾经,林菀宁在无人的角落里刻苦钻营医术,用自己的身体无数次反复练习针灸,为的就是弥补上辈子的遗憾。
既然上天再给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林菀宁一定不会让悲剧再次重演。
沈行舟看着林菀宁坚定不移的目光,和她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从容,他竟然有一瞬间的恍惚。
好像是自己从未真正的认识过林菀宁一样。
沈行舟思绪回笼:“你都需要什么?我立刻去准备!”
林菀宁急声道:“十三根绣花针,一瓶烈酒、一个碗、一盒火柴。”
沈行舟应道:“我这就去准备!”
可还没等他跑进屋,忽地一把被柏云兰蜡烛了胳膊,她抿着唇,微微朝沈行舟摇了摇头:“沈大哥,大娘的情况紧急,依我看现在最好是送我们卫生所。”
林菀宁脸色倏然沉了下来,不等沈行舟开口,冷声打断:“如果不是你执意要进行心肺复苏的话,我妈也不会像现在这么严重。”
一句话,柏云兰的脸瞬间涨红如血。
邻居们一道道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几分钟前,邻居们看柏云兰时,目光中或是尊敬、或是崇拜,然而现在怀疑、困惑。
柏云兰死死地咬着下唇。
她恨不能立即逃离这些人的视线当中。
只是,她知道自己一旦离开,便做实了刘桂芝病情加重是由她而引起的。
眼看着沈行舟将林菀宁所需要的银针、烈酒和蜡烛拿了过来,柏云兰咬了咬牙,心一横,直接朝沈行舟撞了过去:“沈大哥,我来帮你。”
她瞧准了沈行舟左手拿着的二锅头。
要是撞掉了地上,摔碎了看林菀宁还怎么用。
“小心!”
沈行舟话音一落。
柏云兰直接朝她左手撞了过去。
沈行舟措不及防,手里的那瓶二锅头瞬间掉落。
柏云兰的嘴角闪过了一抹冷凝的弧度,面对沈行舟时又立即换上了自责的表情:“沈大哥,都怪……”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却见到林菀宁扑了过来,将那瓶酒稳稳地接在了手里。
刹那间,柏云兰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竟忘记了做反应。
几乎是同一时间,林菀宁冷冽的目光射向柏云兰,精准地捕捉到了她脸上的神情。
柏云兰是故意的!!
算起来,林菀宁比柏云兰多活了几十年。
这点心思还瞒不过她的眼睛。
林菀宁也在第一时间想到了柏云兰这么做的目的!
柏云兰也注意到了林菀宁冷肃的目光。
这一瞬,她竟有一种被人看穿了心思的感觉。
柏云兰下意识地向后倒退了两步,她只顾着躲避林菀宁的视线,却没有留神自个儿的脚下。
“啊!”
她一脚踩进了院子里的菜地,下午的时候刘桂芝刚给菜园子浇了水,泥土湿又滑,柏云兰一个没站稳,一屁股跌坐在了菜园子里。
林菀宁现在没心思搭理柏云兰。
想要害自己的婆婆,这笔账林菀宁记下了!
现下,没有任何事能比刘桂芝的病情更加重要。
林菀宁从沈行舟的手里拿过了绣花针:“沈行舟,把酒倒进碗里。”
事关母亲的安危,沈行舟也不敢有片刻的迟疑,打开了酒瓶倒了半碗酒。
林菀宁用火柴将烈酒点燃,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微弱的火苗。
等确定火苗不会熄灭后,她拿出绣花针过了燃烧着火焰的烈酒。
一针落,沈行舟明显地看见了刘桂芝的眉心跳了跳。
第二针、第三针……
足足十三针,林菀宁以此用捻针的手法,将绣花针刺进了刘桂芝身上的穴道。
“嗯……”
刘桂芝鼻端发出了微弱的呻吟声。
须臾,她停止了抽出,眼帘微掀一线,惨白的唇微微颤了颤,气若游丝地说出了第一个音:“菀宁……”
林菀宁见刘桂芝醒转,立即握住了她的手:“妈,您感觉怎么样?!”
刘桂芝感觉自个儿的身上像是被压了一块千斤重的大石头似的,怎么也没有法子动弹,特别是胸口的位置,更是疼得厉害。
“妈,您先别动,我给您放放血。”
林菀宁一一将刘桂芝身上的绣花针拔了下来。
拿着最后一根针又过了一遍燃着火的烈酒,在刘桂芝双手的指尖放了血。
林菀宁用手盖住了碗口,火苗瞬间熄灭,又将刘桂芝的指尖血滴进了酒里,血液暗红发黑,挤了半晌,一直到刘桂芝的指尖流出鲜红色的血液后,这才停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林菀宁扶着刘桂芝尝试着站起来:“妈,您活动活动胳膊,看看还有没有哪里不舒坦的?”
前一秒,刘桂芝还感觉身子沉重的紧。
可儿媳妇几针下去,她忽然感觉全轻松。
随着林菀宁的力道站起来后,刘桂芝简单地活动了一下胳膊腿,竟然没有一处不痛快的。
不仅仅是刘桂芝,在场的邻居们无一不惊讶。
赵秀娥用胳膊轻轻地撞了一下郭婶的胳膊:“唉!你瞅清楚是咋回事了么?”
郭婶摇摇头:“我哪懂这些呀!不过,刚才……”
她说着,下意识地转头往菜园子里瞥了一眼:“我就瞅见柏医生在沈团长老娘的胸口按了几下,人没给看好,反而更严重了,倒是沈团长他媳妇,扎了几针人就醒过来了。”
赵秀娥连连颔首:“我瞅着也是!不都说柏医生医术了得,咋连一个农村来的家庭妇女都比不过呢?我看呐,这柏医生八成也没啥真本事。”
郭婶忙不迭推了她一下:“小点声!仔细人家听见。”
柏云兰从菜园子里爬了出来,满身的泥巴对于爱干净的她来说,此刻却丝毫不在意。
她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林菀宁。
灼热的目光仿佛要在她的身上烧出两个窟窿来似的!
“林菀宁!!”
事情明明不是这样的,可她却……
沈行舟声音也沉了下来:“收贿赂不是小事,更不是你胡闹的时候!”
林菀宁目光深深地盯着沈行舟的眼睛。
这狗男人到现在还认为她是在胡闹。
那好,她就胡闹给他看看。
林菀宁索性直接两手一伸:“旅长,请你逮捕我。”
“这……”
林菀宁的举动,倒让吕承鸿愣在了原地。
干了这么多年的革命工作,吕承鸿还是第一次遇见林菀宁这样的。
可为了这么点东西就要抓人……
他皱着眉头,沉着脸,给沈行舟使了个眼色。
沈行舟会意,连忙将林菀宁拉到了一边:“你别胡闹!”
林菀宁冷睨着他:“胡闹?!作为军人家属受贿这么严重的指控,我这是要让部队依法办理我,怎么就成胡闹了呢?”
沈行舟全然看不透林菀宁到底想要干什么。
但,显然她这么做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再次回眸,沈行舟面对吕承鸿,挺拔如松的腰杆站得笔直,他特意拔高了音调,想要让院外那些看热闹的邻居们听听事情的始末:“我爱人林菀宁同志,同一天内,她先救了性命垂危的乔卫国,又救下了险些小产的江春兰,为了表示感谢我爱人,江春兰同志特意送了一只鸡、一条肉来表示感谢,这难道有错么?”
越说沈行舟的情绪越激动,索性直接掠过吕承鸿走到了自家院子里:“各位婶子嫂子,叔伯兄弟,我媳妇看江同志大着个肚子,又见她跑得急,这才没有追上去把东西还回去,她知道乔卫国和江同志都需要营养,打算熬鸡汤炖上肉给他们送回去。”
这边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刘桂芝从屋里跑了出来,急忙将林菀宁护在自个儿身后:“你们有啥都冲我老婆子来,别为难我闺女。”
林菀宁怔在了原地。
目光中带着诧异,蹙着眉头盯着沈行舟的背影。
前后两辈子,这还是沈行舟第一次站出来维护自己。
沈行舟的人品在守备区有口皆碑,不少人听了都看向了林菀宁。
家属院里不少人都知道林菀宁会医,但却不知道她竟这么厉害。
“刚刚你媳妇可不是这么说的!她可是自己亲口承认了收了贿赂的!沈同志,怕不是为了保护自家名声胡诌的吧!”
人群中忽然想起了一道女声。
林菀宁一下就听出来,这是孙巧的声音。
上钩了!
林菀宁倏地眯起了眼睛,嘴角不禁扯出了一抹狡黠的弧度。
等了这么半天,总算是到了应该收网的时候了。
“孙巧同志!”
林菀宁忽然叫出了孙巧的名字。
孙巧站在最前排,听见林菀宁喊自己,立马翻了个白眼:“咋?就行你们收贿赂,还不行我们说了?”
林菀宁从刘桂芝身后走了出来。
在经过沈行舟身边时,目光坚定且幽深地看了他一眼。
只是一眼,沈行舟竟从林菀宁的眼神之中看出了自信,果敢,这显然不是一个农村妇女应该有的坦然,仿佛一切都尽在她的掌握中的一般。
林菀宁收敛了目光,径直地走到了孙巧的面前:“孙同志,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不然的话,岂不是枉费你弄这么一张大字报贴到大墙上。”
孙巧闻言不由得一愣,眨着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林菀宁。
自个儿刚才贴大字报的时候,家属院门口可没有人,林菀宁是咋知道自个儿贴大字报?
如果她不来随军的话,也就不会出现这么多的事情。
柏云兰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林菀宁!你不是想要和沈大哥离婚么?我也是顺便帮帮你。”
林菀宁和沈行舟回到家属院的时候,正赶上晚饭的时间,不少妇女同志都聚在大院里摘着菜,聊着天。
政委陶勇强爱人方爱华远远瞧见林菀宁和沈行舟走来,立马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朝身边的几个女同志使了眼色。
几个人同时朝着身后看,然后聚在一块小声嘀咕。
时不时扭头看上他们二人一眼。
林菀宁感觉今天邻居看她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她侧目看向沈行舟,在他的脸上也同样看见了困惑的神情。
走近时,方爱华从小板凳上站了起来,朝林菀宁招了招手。
她受了陶政委的熏陶,她又是公社小学的老师,在家属院里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女同志都喜欢找她说说家里的情况,让她帮忙拿拿主意。
一二来去,方爱华成了家属院里的知心大姐。
前世,她也一直帮着林菀宁凭虚家属院里被恶意传播的谣言,也是林菀宁在家属院里为数不多能说上几句话的人。
方爱华看了一眼沈行舟,有点为难,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小沈,我和你爱人说几句话。”
沈行舟点点头,先一步往家里走。
方爱华带着林菀宁走到了一边角落,左右瞧了瞧,见跟前没有别人,压低了声音说道:“小林啊,这两口子过日子哪有牙不碰嘴的,咋就非要闹到离婚的地步了呢?”
林菀宁闻言,不由得愣了一下。
她和沈行舟要离婚,只有他们二人知道,就连婆婆都是瞒着的,怎么方爱华会知道呢?!
林菀宁蹙起了眉头:“方同志,是谁和你说我要和沈行舟离婚的?!”
离婚放在人们思想保守的七十年代那可是天大的事。
更不要说沈行舟还是一名军人,现役守备区的团长,这对他以后的晋升都是诟病。
“你要和小沈离婚的事,在咱们家属院里已经传开了。”
方爱华听说林菀宁是从乡下来的,必须要将其中的门道说说清楚:“妹子,你听嫂子一句劝,小沈是咱们部队最年轻的干部,上面有心栽培提拔,要是你们离了婚,恐怕对他工作会有影响,再说……”
她看人一向很准,虽然只和林菀宁说了这么两句话,但瞧着她也不像是大院里传的是个没文化的农村悍妇。
方爱华拉住了林菀宁的手:“你们要是真的离婚了,你以后可咋整?”
林菀宁知道方爱华说这些话都是为了自己考虑。
她笑了笑,微微颔了颔首,亲切地叫了一声“嫂子”,满脸和煦地笑道:“嫂子,谢谢你能和我说这些话,我们就是吵了两句嘴,说说气话而已。”
离婚一事,显然是有人故意传播出去的。
在七十年代,离婚对于一个女同志来说无疑是要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
显然在背后传播谣言的人就是想要达到这个目的。
上辈子,林菀宁就是被人恶意重伤,吃了谣言的亏,重生一事,她知道名声对于一个女人的重要性。
在没有被人传播流言之前,她还可以说和沈行舟是包办婚姻,没有感情的结合,离婚是为了追求彼此的幸福生活。
但是现在,背后的那个人指不定怎么编排自己,这个理由显然已经说不通了。
郭婶连忙介绍道:“春兰,这是咱们部队沈团长的爱人——林同志,人家是一名医生,刚刚就是她救了你。”
缓和过来的江春兰双手撑着地面,艰难地坐了起来,一脸感激地看向林菀宁,亲切地叫了一声“嫂子”:“谢谢您,要不是您的话,恐怕我今天……”
摔倒的一瞬,各种可怕、恐怖的画面不断在江春兰的脑海里闪过。
早前在老家的时候,江春兰就见过别人生产时难产,再加上,这是她第一胎心里本就害怕,可偏偏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
如果不是沈团长和他爱人恰巧经过的过,恐怕……
林菀宁把江春兰扶了起来:“江同志,把你手给我。”
江春兰不知道林菀宁要做什么,但十分配合地将自己的手伸到了林菀宁面前。
林菀宁给她搭了个脉,脸上总算是露出了笑模样:“别担心,你的孩子很健康,不过,你这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自己还是要多注意些才行。”
江春兰颔了颔首,微垂眼眸,轻叹了一口气:“我家卫国在卫生所里,家里没了粮,所以我才……”
林菀宁看向了郭婶:“郭婶,麻烦您先送江同志回家,你们要买什么,我帮你们带回来。”
江春兰:“这怎么好意思呢!?”
林菀宁余光瞥了一眼身边的沈行舟。
有免费劳动力在,不用白不用。
她对江春兰温柔地笑了笑,说道:“我们也正好顺路去粮站,你有着身子也不方便提重物,再说,你现在应该卧床休息。”
郭婶点点头:“是呀,春兰,人家林同志可是医生,你得听医生的话。”
江春兰这才答应了下来:“那就麻烦沈团长和嫂子。”
林菀宁笑笑:“不麻烦,不麻烦。”
江春兰和郭婶把粮票和钱交给了林菀宁。
部队家属每个月定量有限,每家每户买粮食都是要按照人头数来卖的。
郭婶原也没打算多买,但林菀宁却以郭婶腿脚不便为理由,执意要把她家一个月的粮食都捎回来,再加上江春兰家里和自己家的粮食,这一趟,精米有三十斤,白面四十斤,棒子面五十斤。
三家人加在一块足足有一百二十斤。
林菀宁看着地上几麻袋的粮食,又笑吟吟地看了一眼沈行舟:“沈团长,不好意思呀,我刚刚江同志治疗的时候不小心扭伤了手腕,看来这些粮食只能委屈你一个人来拿了。”
部队粮站和家属院离得可不算近。
一百二十斤粮食,只让沈行舟一个人扛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沈行舟看着林菀宁笑弯得双眼,忽然有一瞬间的恍神。
她笑起来眉眼弯弯,唇边还有一对浅浅的梨涡,那副纯真的模样,沈行舟忽然觉得林菀宁竟有些可爱。
他连忙敛去眼里的情绪,正了正神色:“好。”
只说了一个字,沈行舟两只手各拎起了三个麻袋,迈开了大步直接往前走。
这男人的身体素质林菀宁可是深有体会。
一路走回家属院,沈行舟脸不红,气不喘。
就近去了江春兰家,林菀宁又给她把了一次脉,才拎着粮食送到了郭婶家,这才回了沈家。
刘桂芝早就准备好了饺子馅,就等着白面回来和面包饺子。
左等右等也不见林菀宁和沈行舟回来。
听见了开远门的动静,刘桂芝连忙从屋里走了出来:“你俩这是去哪买粮食了?咋去了这么长时间?”
这男人走路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林菀宁都不知道沈行舟什么时候下得炕,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皱着眉头看着他,林菀宁往门口指了指,用口型说了一声:“妈在门口。”
沈行舟也皱起了眉,竖起了耳朵仔细听门口的动静。
刘桂芝趿拉着布鞋,径直走到了俩人门口,把耳朵贴在了房门上。
这一整晚她都担心儿子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趁着天刚擦亮,摸着下了炕,打算听听房间里的动静。
可是屋里却出奇的安静,竟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难道说,昨儿晚上老大并没有在屋里睡觉?
该不会他是趁着自个儿进屋后,又偷偷跑回了营房吧?!
越这么想,刘桂芝越是觉得有这个可能。
她往前凑了凑,整个人都怕在了房门上,想要确定儿子昨晚是不是在家里过的夜。
刘桂芝趴门不要紧,但要紧的是刚刚林菀宁开了房门,撤回屋的时候,房门并没有关严实。
刘桂芝整个人的重量一大半都压在了门口上。
房门没能承受住刘桂芝的重量,她一下子撞开了房门,林菀宁和沈行舟本就站的近,房门一开,直接撞在了林菀宁的背上。
林菀宁措不及防,倏地向前一步。
沈行舟比林菀宁要高出一个头来,位置就那么刚刚好,他的唇亲到了她的额头。
刘桂芝“哎呦”了一声,刚站稳了身子,就看见俩人亲在了一块。
尴尬的人往往以忙碌来掩饰自己,就如同此刻的刘桂芝,一忽儿拢拢头发,一忽儿弄弄衣裳:“那啥……你们忙,你们忙……”
说话时,她脸上乐开了花,一边拍着大腿,一边高兴地往外走。
亲了!
他们竟然亲了!
她就说只要洞了房,还啥恋爱不恋爱的,保准能成!
刘桂芝就连喊两个小的起床,声音里都是带着笑的。
林菀宁和沈行舟却是尴尬极了。
俩人本就没什么共同话题,现在屋子里安静了下来之后,只剩两个人的呼吸声。
“我去洗漱。”
林菀宁拎着搪瓷脸盆,赶紧跑出了屋。
沈行舟看着林菀宁有些仓皇的背影,竟觉得她有点好笑,不经意的想起了刚刚的那个吻,他下意识地蹙起了眉头。
部队的起床号,笼罩了整片天。
沈行舟换上了军装,他本就高大挺拔,一身军装穿在他的身上,更加衬得他英气不凡。
刘桂芝将做好的早饭从灶间里端了出来,刚巧也看见了林菀宁从屋里走出来。
林菀宁换了一件深蓝色的衬衫,两条又粗又黑的麻花辫垂在胸口,因着冬天不用下地干农活,原本晒黑的皮肤经过一个冬天的修养,现在变得白嫩了不少。
这件衬衫还是接到了沈行舟的信后,刘桂芝新扯得布料,连夜给她裁制的新衣裳。
来守备区这一路,林菀宁都没舍得穿。
刘桂芝看着精心打扮过的林菀宁,心里也高兴:“在家的时候,我就让你多拾掇拾掇自个儿,你总是说要下地干活,老是不打扮自个儿。”
林菀宁从刘桂芝的手里接过了碗筷。
刘桂芝眨了眨眼:“我家闺女打扮起来,可要比那些不着调的阿猫阿狗漂亮不知多少倍。”
她这话是说给沈行舟听的。
虽然没有明说,但沈行舟和林菀宁心里也跟明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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