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拱了拱手:“我叫江逸,江刺史乃是我叔父。”
原来是江明庭的侄子。
宋望舒微微沉默,她其实没想过要见江家人,甚至避之不及。
她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牵着女儿想要上楼。
一把折扇拦在了她们身前。
江逸脸上甚至还带着笑,但是讲出来的话并不客气。
“听闻宋夫人美艳无双,今日难得碰见,夫人为何不掀开帷幕,让我等也瞧瞧您的美貌?”
“江七郎!”
江逸话音落下,陈让已然沉下了脸,手中长剑出鞘,直指江逸。
宋折月也是一脸怒容,握着腰间的鞭子,骂道:“你这小郎君好生不要脸,你们江家便是如此教养吗?”
且不说她母亲是长者,这江七郎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怎么敢让垂涎她母亲?而且光天化日之下说出这等话,是将她母亲当作那种街巷里的妓子吗?
江七郎并不理会宋折月,仿佛她不过街边不值一提的小人物,而是沉下脸怒斥陈让。
“陈家也不将我江家放在眼中,想要以下犯上吗?”
他毫不畏惧陈让的剑尖,并且朝前走了一步。
尖锐的剑尖抵住了他的胸口。
宋望舒面色微变。
江七郎是江明庭的子侄,陈让却只是江家的侍卫。
若是伤了江七郎,江明庭会不会责罚陈让?
她上前按住了陈让的手腕,示意他将剑放下,轻声问:“江七郎想要如何?”
江逸目光转向宋望舒,语气轻慢:“我不过是想看看宋夫人长什么样,是否真如传闻中貌美罢了。”
他的目光如同打量物品一样,轻贱蔑视。
宋望舒一只手紧紧的拉住了女儿,不让她冲出去,另一只手则是掀开帷帽。
漆黑明亮的眼睛直视江逸:“看见了,你想如何?”
江逸怔住。
从漠北传来的书信中将这位宋夫人的美貌夸到的踢仙女下凡,人间罕有,他只以为是夸大,没想到真人确实很美。
清冷出尘,又绝艳撩人。
宋望舒见他不说话,将帷帽放下,直接越过她,轻声道:“我们走吧。”
一行人一一从江逸身边走过去。
江逸面色不停变化,还要再追,身后的侍从小声提醒:“七郎,该去见见家主了。”
这位宋夫人果然如同传闻中貌美,只怕漠北传出的消息,家主心悦此女的消息也是真的,若是真的伤到了这位宋夫人,只怕家主不会饶了七郎。
江逸也想到了这里,理智回笼,不服气的哼了一声:“一个嫁过人的妇人,罢了,下次再说。”
他甩袖离去。
楼上。
宋望舒踏足二楼包厢,让陈让等人守在外面,才松开女儿的手。
宋折月满脸恼怒:“那江七郎好没礼貌!妈妈,刚刚为什么不让我教训他!”
她学了几天鞭子,觉得自己一定能揍得过那小郎君。
宋望舒示意她坐下,才开口:“江七郎再没有礼貌,也是江家的人,是江刺史的子侄。我们不过是江刺史救回来的陌生人,若是真的伤到了江七郎,江刺史会不高兴。”
宋折月还是难受,“那妈妈,就因为害怕江刺史不高兴,我们就要忍气吞声吗?”
这根本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宋望舒摸着女儿稚嫩的脸,微微叹气:“江刺史不高兴,会做很多事,甚至不用做什么,他手下那些人为了让他高兴,会想方设法让我们母女去道歉。”
别人都不用做什么,哪怕是租给她们房子的林家,知道她们惹怒了江刺史,都会将她们撵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