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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先生的真实面目后续+完结

一叶葵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高口碑小说《好好先生的真实面目》是作者“一叶葵”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连荷居延身边发生的故事迎来尾声,想要一睹为快的广大网友快快上车:姐姐从区重点一路开挂到市重点,最后轻松拿捏了顶尖国立大学的入场券,毕业后,姐姐一脚踏进了世界五百强的大门,不仅在职场上大放异彩,还顺手撩到了年轻有为的项目组组长,爱情事业双丰收。转眼间,入职半年,姐姐顺利转正,和组长男友的感情也甜甜蜜蜜,男友更是完美无缺,对家人好到没话说,让人以为这就是传说中的神仙眷侣。可直到那个圣诞夜,一切美好滤镜碎了一地。原来,那个在外人眼中无可挑剔的姐夫,竟是个渣男。...

主角:连荷居延   更新:2025-04-26 03: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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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连荷居延的现代都市小说《好好先生的真实面目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一叶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高口碑小说《好好先生的真实面目》是作者“一叶葵”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连荷居延身边发生的故事迎来尾声,想要一睹为快的广大网友快快上车:姐姐从区重点一路开挂到市重点,最后轻松拿捏了顶尖国立大学的入场券,毕业后,姐姐一脚踏进了世界五百强的大门,不仅在职场上大放异彩,还顺手撩到了年轻有为的项目组组长,爱情事业双丰收。转眼间,入职半年,姐姐顺利转正,和组长男友的感情也甜甜蜜蜜,男友更是完美无缺,对家人好到没话说,让人以为这就是传说中的神仙眷侣。可直到那个圣诞夜,一切美好滤镜碎了一地。原来,那个在外人眼中无可挑剔的姐夫,竟是个渣男。...

《好好先生的真实面目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晏落又不是傻子,看到我和爸爸愁云惨淡的样子,再加上我妈也不在家,他就大致猜出我家这个年过得鸡飞狗跳。

他借口肚子饿了要吃宵夜,把我爸支到厨房,然后拉着我回到房里,悄悄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没脸说自己干了什么,只说居延和姐姐分手了。

晏落“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我也觉得他们才交往半年就订婚太仓促了,你们连居延的家庭情况都还不清楚吧?这样也好,缓一缓,相互多了解一点,如果他们真的有缘,以后肯定还会走到一起的。”

他说得头头是道,也让我有了希望:“真的还能在一起吗?”

“当然最主要还得看他们自己。”晏落上下打量我,“分手的是薰姐,你怎么这么憔悴?”

“我……我觉得我爸妈好像要离婚。”

晏落一愣:“为什么?”

“我不是跟你说过初一我们要和居延的家人见面吗,那天我跟妈妈吵架了没有去,爸爸为了照顾我也没去,之后姐姐的订婚就取消了。妈妈很生气,带着行李去了姐姐家,还说如果姐姐跟居延订不了婚,她就要跟爸爸离婚……都怪我。”

晏落安慰道:“别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说不定分手是因为薰姐和他之间本来就有问题,你们吵架只是刚好赶上了。再说,哪对夫妻没说过离婚之类的话,我爸妈吵架时也这么说过。”

我有点不相信:“你家那种神仙家庭还会吵架啊?”

晏落信誓旦旦:“是啊,谁家过日子没拌过嘴?别瞎操心了,你爸脾气那么好,不会离婚的。哎,我闻到香味儿了,饭好了,咱们出去吃东西吧!”

“好。”

虽然现状还是没有改变,但他的一番话让我心里好受很多。

我们三人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爸爸就把晏爸晏妈的份儿也做了,带回去能当宵夜,不想吃的话,明早热热也能当早点。

晏落吃饱喝足,临走前我爸又给了他两个红包,他也没客气,收下后一路喊着恭喜发财离开了。

我们收拾好碗筷,去客厅里拆他带回来的礼物。

拆开袋子,里面躺着晏爸晏妈给我封的两个红包。

爸爸拿出红包,苦笑着叹气:“唉,这家人真是……”

我看着红包,仿佛看到了晏爸晏妈那慈祥和善的微笑。

要是他们知道我干了那么丧心病狂的事,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我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非得争那一口气呢?!

自责也无济于事,一定要想办法弥补过失。

明天就要开学,我仍然住校,爸爸在房里给我收拾东西。

我悄悄走到客厅,拿起他的手机解锁,找到居延的手机号码,背下,然后把手机放回原处。

姐姐虽然不张扬,但她是个很要强的人,不然也不会从小到大都这么优秀,一毕业就不肯再拿家里一分钱。

既然是她先向居延提出了分手,就算为了面子,她也绝不会吃回头草。

我不会让他们就这么错过的。



这一觉我睡得很沉,睡醒后,房里伸手不见五指,我摸索着打开灯,看了一眼挂钟,居然已经八点多了。

哎呀!晚自习!

厚衣服挂在床边的衣架上,应该是我睡着时姐姐进来挂的。

我取下衣服,慌慌张张的往身上套,但是套到一半,我坐下来,不想动了。

已经这个点,就算从姐姐家赶过去,也只能上一节晚自习。

老师天天说要争分夺秒,多考几分就能和几千几万个考生拉开距离。

但真的好烦好累,不想去学校了。

今天就让那几千几万个考生暂时领先吧,明天我再赶上去。

我走到小客厅,发现家里就我一个人,姐姐和居延的鞋子都不在玄关。

这俩人去哪儿了?

我拿出手机,看到姐姐给我发了信息,她说她已经向老师请了病假,又说公司加班,她会忙到很晚,我想吃什么可以点外卖,饭后记得吃药。

下面跟着一个红包,大概是给我点外卖报销用的。

我没有点红包,给姐姐发了一束玫瑰花动图,表示知道。

睡了大半天,肚子还真饿了,我去厨房找吃的,同时回复晏落和元素给我发的问候信息。

爸爸也发了信息,他没有责备我,只说妈妈今天哭了很久,又让我在姐姐家好好休息。

下面还跟着一个红包,备注是“小荷要开心”。

我鼻子一酸,回了一句:“谢谢爸爸。”

爸爸立刻打来电话,刚接通就说了一大串:“你姐姐说你发烧了,现在好受点没?吃东西没有?有药吗……”

我说:“好很多了,不用担心。爸,我明天就直接去学校了,下周再回家。”

爸爸说:“也好。小荷……今天的事我听小薰说了,你妈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爸爸代她向你道歉,你不要生气了。”

“……嗯,没事,爸。”

“好好,你收了红包,想吃什么就买。”

挂了电话,我收了爸爸的红包。

本来想在厨房随便找点东西吃,省点钱,谁知姐姐家连一粒米都没有,我只能点了个外卖,边等边刷题。

虽然我的成绩麻麻地,但还是不能被那几千几万人轻易超越过去。

高考生就是这么悲催,时刻在焦虑,生病也不敢懈怠。

桌上放着居延买的药,我看了看,几盒都有嗜睡的副作用,难怪那么快就犯困,睡得不省人事还做噩梦。

我不敢再吃了,明天还要上学呢,总犯困可没法学习。

我用外卖点了两盒没有嗜睡作用的退烧药,吃完饭吃完药,再洗个热水澡,然后美美睡下,连姐姐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

第二天,姐姐叫我起床。

我还以为睡过头了,结果一看时间,她起得比我的闹钟还早。

大清早的,她一脸憔悴,眼下还挂着淡淡的黑眼圈。

看到姐姐累成这样,我很心疼她:“姐,你昨天几点回来的啊?睡好了吗?”

姐姐已经洗漱完毕,利落的把头发挽起来,对着镜子扑粉遮瑕:“睡了三四个小时吧。最近做项目,加班多了点,做完就能休假了。你快点去洗漱,一会儿我带你去楼下买早餐,你打车去学校吧,我就不送你了。”

她的时间宝贵,我也不敢耽误,赶紧换衣洗漱。

离开家时,我发现桌上那几盒退烧药不见了。

那几盒都是居延买的,我自己买的在包里。

难道是姐姐收起来了?


这家伙,污染了我的心灵,居然还敢吼我?
我比他更大声:“干嘛吼呀!我找搜题APP来着!谁知道会蹦出那种……”
话还没说完,晏妈在外头听到动静,以为我们吵架了,连声问着“怎么了”往这边走。
听到晏妈过来,晏落赶紧捂住我的嘴,把我后面的话堵回去,半是恳求半是警告的“嘘”了一声。
晏妈推门,他赶紧在这之前松开我,站到一边。
晏妈眼睛一扫,走到我跟前关切的问:“小荷,怎么了,晏落欺负你啦?”
我看了晏落一眼,那家伙紧张地抱着平板,还不住的朝我使眼色。
我搂着晏妈的胳膊,抬手指向他:“阿姨~他不让我用平板!”
晏妈一听,从晏落怀里劈手夺了平板递给我:“不就是个平板嘛,你随便用!”
我抱着晏妈和平板,对晏落得意示威:“多谢阿姨~”
晏落被亮起来又黑下去的屏幕吓得都立正了,好在没暴露,他背着他妈用口型对我说:“好你个臭丫头。”
晏妈摸摸我的头:“等下在这儿吃吧,我做了花生猪脚哦。”
晏妈和我爸以前是厨师学院的同学,铺排家常菜不在话下,而且晏家气氛好,我能多吃一碗饭。
好想留下吃猪脚,但我妈的话不能不从,我只得遗憾的说:“对不起阿姨,我妈叫我回家吃饭。”
晏妈知道我妈的脾气,并没有强留我,而是很体贴的说:“那我给你装点回去吧,加个菜。”
我感激涕零:“阿姨你真好!谢谢你啦!”
晏妈眉眼弯弯的看着我,然后虎着脸对晏落说:“快出来,别打扰小荷,让她好好写作业。”
晏落只能抱起咖喱跟着他妈出去。
我看着那闹心的平板,也没心情搜题了,把它扔到床上,跳过不会的题,继续写卷子。
只是怎么都静不下心。
那电影又让我想起了昨晚的梦。
其实那不过是一个梦而已,很快就会忘记,但是不知怎么,梦的每个细节都真实得让人害怕,那个人的体温和呼吸,还有他吻我时的触感与力道……
我赶紧拍拍脸。
“sin(A+B)=sinAcosB+cosAsinB,cos(A+B)=cosAcosB-sinAsinB……”
很好,满脑子都是知识,终于冷静下来了。
我埋头狂写,连晏落什么时候把平板拿走都不知道。
11点多,晏落敲门:“连荷,你妈刚打电话叫你回家了。”
我推开卷子,伸了个懒腰:“知道了,我收拾一下。”
他走到我身边看了看:“进度还挺快嘛。”"



我妈见我敢跟她叫板,更加来劲。

“你什么时候午睡过?一让你学习就装睡躲懒,一点儿都不自觉,这么下去怎么考好大学?你要是有你姐一半用功,也不会是这种半吊子成绩,不上不下,让人操心……”

又来了!又说我不如姐姐!

我崩溃了,跳下床冲着她尖叫起来:“你这么喜欢姐姐,为什么还要生下我这个垃圾废物!我学习不好,我没一点长处,还整天让你生气,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把我掐死啊!”

说着我伸长脖子:“快动手啊!你现在不弄死我,就别怪我以后气死你!”

我妈完全没想到我会疯成这样,她嘴唇颤动,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愣了片刻,她猛地甩了我一耳光。

打完她自己先哭了。

好,我这个挨打的还没哭呢,你这个打人的先哭了。

你哭什么?我才是委屈的那个!

我一把推开她,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刚跑到客厅,我就把一个人撞了个趔趄。

是姐姐,她还没走,被我撞得“哎哟”一声倒在地上。

一个人走过来搀扶她。

是居延,他也没走。

我站在原地,一时混乱无比。

我以为姐姐他们已经走了,妈妈才会肆无忌惮的训斥我。

可是现在,我狂呼乱叫、满脸涕泪的模样全被他们看到了。

妈妈怎么能这样,她为什么非要让我在他们面前出丑……

因为吵架内容和姐姐有关,她被扶起来后,并没有责备我莽撞,只是有些纠结的看着我。

安慰人不是她的强项,她不知道在这种时候该说些什么。

妈妈听到声响从房里走出来,一看这阵势,知道我撞倒了姐姐,赶紧上前查看姐姐有没有受伤,然后扭头突突我:“连荷!你跟你姐姐撒什么气?她又没怎么你!快点跟你姐姐道歉!”

姐姐有点尴尬的拽拽她:“妈,我没事,不要再说小荷了……”

妈妈说:“你别管!都是你爸惯的她,一点教养都没有,今天我一定要让她认错道歉!”

她像老母鸡一样护在姐姐跟前,却像看仇人一样看着我。

看着她俩母女情深的样子,我一句话都懒得说了,吸吸鼻子,擦了把眼泪,闷头跑出家门。

我不要她当我妈了!

电梯卡在三楼,迟迟不动,我妈的骂声分分钟传进我的耳朵。

什么不知进取,又馋又懒,顶撞父母,乱花钱……

我发神经一样使劲儿按了几下电梯,不动。

你不动我动!

我刚拉开消防门,居延就从家里追出来,一把握住我的手腕:“连荷。”

我用力甩开他:“走开!别管我!”

他怕我受伤,主动松开了手。

这时我也稍稍冷静下来,居延又没怎么我,不能把气撒在他身上。

我别开脸,不想让他看到我的狼狈样,可是一开口,哽咽怎么都止不住:“我,我去晏落家……不是乱跑……我会……跟爸爸讲的……”

话音未落,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落在我身上。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这才觉得冷。

五六度的天气,我只穿了薄睡衣,光脚趿拉着拖鞋,从头到脚都是冰的,只有脸,因为刚挨了打,哪怕眼泪一遍遍的风干,依然火辣辣的疼。

我突然觉得特别委屈,抓着他的衣服蹲在地上,哇的一声哭起来。



回到家里,姐姐和居延果然已经走了,只有爸爸正在厨房叮叮当当的忙活。

没见着居延,我松了口气,提着晏妈打包的饭盒走进厨房:“爸,我回来了,这是阿姨做的花生猪脚,咱们中午吃吧。”

爸爸拿着锅铲回头,看着满当当的饭盒笑了笑:“你阿姨真疼你啊,装这么多。你把橱柜里那个大面碗拿出来装猪脚,腾腾饭盒,下午我给他们炸点东西送过去。”

“嗯。”我把碗拿出来,一边往里倒猪脚一边问,“我妈呢?”

“她呀,又在房里欣赏珍珠项链,今天都不知照多少回镜子了。”

想起妈妈收到项链时那喜极而泣的样子,我撇撇嘴。

居延还真是会收买人。

这时,爸爸感叹一声:“没想到你姐姐这么快就要结婚了,她一直都那么省心,感觉还没怎么关心过她,她就长大了,爸爸心里还真是舍不得。”

我说:“我不省心吗?”

爸爸笑着说:“你也省心!只是你姐姐……哎呀,菜行了,去叫你妈,马上开饭。”

“好吧。”

主卧的门是开的,我过去时,我妈正小心翼翼的摘下那串项链放进盒子里。

她知道我回来,我还没开口,她就没好气的对我说:“有家不回,天天跑别人家干什么?你跟晏落是朋友不假,但男女有别知不知道?还有,女孩子屁股沉讨人厌,以后少去他家。”

她一讲话我就火大:“他家里人都没赶我,你管我呢!”

我妈一脸洞察世情的样子:“人家只是跟你客气而已,你还当真了。”

听到她这么说晏家人,我真想反驳“人家才跟你不一样”,但是话到嘴边,算了,忍住,反正也吵不赢。

今天中午的菜除了晏妈那道花生猪脚,其他全是昨天那桌剩菜加工的。

坐下后,我第一筷子伸向猪脚,我妈说我馋,没出息。

好胃口瞬间没了。

我爸看到我脸黑,赶紧找补:“猪脚大补,还能美容呢,再说晏落他妈妈的厨艺比我好,孩子爱吃你就让她吃嘛!”

说着,他又给我夹了一块猪脚:“乖女儿,多吃点。”

我妈找不着能说我的点,开始怀念姐姐:“也不知道小薰他们中午吃什么,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还走得那么匆忙,我都没能好好看看她,她最近又瘦了,工作就这么忙吗……”

我低头啃猪脚,无视她的碎碎念。

她对我和姐姐区别对待得这么明显,说不伤心是假的,有时我都怀疑她不是我亲妈。

但这话我不敢问。

因为以前问过。

那是我上初中时,她带着姐姐去买新裙子,又把旧裙子给了我。我气不过就哭着说她是后妈,我妈一听,当场眼泪滂沱,比我哭得还伤心。

她骂我是白眼狼,她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错过了升职还浪费了青春,我却这么没良心,一点也不知道感恩,如果我觉得她坏,大可以让我爸给我找个后妈。

爸爸也批评了我,说我太伤妈妈的心。

那是他对我最严厉的一次,虽说后来他带我去买了条新裙子,但之后我就对新衣服失去了兴趣,就算有所怀疑也不敢再说妈妈是后妈了。


上了车,我系好安全带问他:“居延哥,你不会这个时候带我去姐姐家吧?”
他说:“不是,我带你去看婚房。”
“已经装修好了?”
“差不多。”
我诧异道:“你还没告诉姐姐吗?”
“没有。”
“……”
如果姐姐知道他已经把婚房买好,不说绝对,起码也得有七成把握会原谅他吧!
他竟能忍到现在都不说。
他稳稳的开着车:“可能要花一些时间,你和你爸说一声。”
“哦对,差点忘了。”
我给爸爸打了个电话,说居延哥来接我,晚一会儿回家。
爸爸摸不着头脑:“这个点儿他接你干什么?”
我说:“当然是和姐姐有关的事了,不要担心。”
爸爸的语气有些迟疑:“你把电话给居延,我问问。”
我就把电话拿到居延耳边,居延微微歪头靠近手机,说道:“你好,叔叔。”
他也没把婚房的事告诉我爸,只说有些关于姐姐的事想跟我打听一下,还说一个小时后就送我回家。
爸爸不大乐意,但怕惹他不高兴,只好答应了。
车子一路飞驰,最后来到一处崭新的高档小区,售楼部的宣传广告看得我直咋舌。
这儿的房子不管是分期还是全款,都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价格。
一个五百强的小头头这么有钱吗?
小区刚竣工不久,入住率不高,开车进来后,一路都没见到几家灯火。
当我和居延坐电梯的时候,听着电梯上升的声音,再看着门上映出的居延的身影,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他该不会想在婚房里杀了我吧?!
这念头一出,我越想越真,越想越害怕。
夜黑,风高。
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又是搅黄他和女朋友订婚的罪魁祸首。
如果他真的要杀我,等警察来我肯定死透了。"


就在这时,电梯“叮”的一声,到了。
居延率先走出去。
我站在空荡荡的电梯里,紧张得咽了咽口水,心想要跑就趁现在,否则只能在还剩最后一口气时后悔:“如果刚才我没出电梯就好了……”
但是……
死就死吧!
等姐姐看到我的尸体,就会知道我有多抱歉了!
我走出电梯。
婚房在27楼,一梯一户,从电梯到家门口有一段玻璃走廊,这个高度足以俯瞰整个城市。
我第一次站在这么高的位置,发现自己居然有点恐高,一路扶着扶手才来到家门口。
进门一看,我不由得“哇”了一声。
我承认这声“哇”里带了点夸张成分,不过我是真心觉得这房子又大又漂亮。
什么风格什么设计什么材质我不懂,但看到这房子的第一眼,它在我心里就跟豪宅划等号了。
姐姐要是看见这房子,肯定会消气的。
窗帘正是我选的那个颜色,不过它好像是这个房子里最难看的东西。
居延哥也是,明明自己的眼光就很好,为什么还让我选窗帘。
选砸了吧。
居延打开空调,脱下外套,很自然的问我:“我还没吃晚饭,现在去做,你呢?”
“啊?”看他不像要杀我的样子,正好我也饿了,就坐下跟他说,“我也吃,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婚房很新,没多少生活气息,居延应该还没住进来,只在冰箱里准备了点食材。
他很快做好了两菜一汤,我低头扒饭。
原以为他会趁着吃饭问我姐姐的事,但一顿饭下来,他一句话都没说。
饭后我说:“我来洗碗。”
他就交给我,拿了一罐饮料出去喝。
我洗好碗,转过身,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厨房门口,正一声不吭的看着我。
妈呀,吓了我一跳。
我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居延哥?”
瞄了一眼菜刀,离他挺近的。
刚才那顿该不会是断头饭吧?
不要啊,他做的饭好清淡,我一点也不喜欢吃啊!"


妈妈说:“在房里学习。”
姐姐有些不忍:“妈,学习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大过年的,就让她歇歇吧。”
爸爸也在一旁帮腔:“是啊,小荷一放假就被你关在房里,连门都不准出,晏落出国她都没送,她嘴上不说,心里不知有多难过呢……”
“她自己不争气没考好,还要怪我管太严吗?我不也是为了她好?这要是别人家的孩子,你看我管不管?算了,你们谁去叫她吧,马上要吃饺子看春晚了。”
听到这话,我跟得了大赦一样高兴,不过还是赶快装出一副认真学习的样子。
爸爸过来了,他敲敲门叫我:“小荷?”
我说:“进来。”
爸爸推开门,高兴的说:“别写了,你妈让你出来了,你姐姐也回来了。”
我这才放下笔,说:“那好吧。”
出来后,我妈正站在镜子墙前欣赏她的新围巾,我低眉顺眼叫了声妈,她跟老佛爷似的,用恩赐的语气对我说:“居延也给你买了礼物,去看看吧。”
“哦。”
我走到姐姐身边,说了声“姐姐你回来啦”才坐下,然后接过她递过来的礼盒。
那盒子方方正正没多大,用礼物纸包着,看起来并不起眼,但是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一只翡翠镯子!
我妈一直在镜子里看着我拆礼物,见到镯子,立马走过来问姐姐:“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的是镯子?你是不是把我和她的礼物搞错了?”
看到镯子的那一瞬间,我也以为送错了。
我这年纪的女生,谁会戴那么老土的翡翠啊?
但听我妈这么一说,我立刻就把镯子戴上了,还专门举起来对我姐说:“姐你看,不大不小刚刚好。”
我妈坐在姐姐身边,解下脖子上的羊绒围巾,催着姐姐问居延是不是送错了。
姐姐肯定不知道居延给我们买了什么,因为这时她也有点迷惑:“没送错啊……他说,大盒子是你的,小的是小荷的。”
我看了一眼围巾的大盒子,又瞄到我妈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暗爽。
她肯定是看上了翡翠镯子。
虽说我不喜欢翡翠,但我就是不给她。
在我妈开口之前,我噌地站起来往厨房走:“爸!爸!你看!居延哥给我买了个好漂亮的手镯!”
爸爸把刚出锅的饺子端到桌上,拿起我的手看了看:“哎呀,这翠真好,又绿又透,肯定花了不少钱吧。”
然后他对姐姐说:“小薰,你让居延以后别买这么贵的东西了,上次给我和你妈买烟酒珍珠,这次又给小荷买翡翠,你们两个工作都很辛苦,赚了钱好好攒着就是,不要这么大手大脚的花。你们俩的新房还没着落吧?这个首付我是一定要拿的,到时候你们必须收下。”
姐姐说:“不用了爸,你和我妈的钱就给小荷留着吧,我们赚的钱够用,不用你们操心。可能上次圣诞节他没给小荷带礼物,有些过意不去,这回就趁着过年送了。”
然后,她又对我说:“对不起啊小荷,我只顾着给家里买年货,忘给你买礼物了,明天给你封个红包吧。”
我挺不好意思,我这么秀镯子好像在点她似的:瞧,你男朋友都知道给我买东西,你这个亲姐姐却对我一点也不上心。
不过我绝没有那个意思,正想说不用给,我妈立刻逮着机会站起来:“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封什么红包啊!明天和居延家见面,他家长辈说不定还要给你妹妹压岁钱,你就不要给了。别赚一个花两个,没点规划……”"



本来我哭得很压抑,爸爸这句话一下子勾出我满腹的委屈。

我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对,我是犯了大错,可我也是被我妈逼到这一步的!

如果把一切罪名都归在我头上,那我真的觉得很冤枉!

爸爸一直轻拍着我的背,等我哭累了,他才开口:“爸爸现在给你姐姐和居延打电话,咱们一起去向他们认错吧?”

我抽噎着点头,又问:“我妈也会去吧?”

“她想去就去,咱家的事儿以后再说。”

爸爸先给姐姐打了电话。

姐姐的电话是我妈接的,她冷冰冰的说:“小薰病了,我要照顾她,没空搭理你们两个,你们爱跟谁道歉跟谁道歉。”

爸爸说:“小薰怎么病了?什么病?严重吗?”

我妈句句带刺:“你根本没把她当女儿,现在装什么好父亲?”

爸爸有些强硬的反问:“那你把小荷当女儿了吗?如果不是你刺激她,她会说出那样的话?”

我妈在电话那头笑起来:“哦,你倒怪起我来了?那些不要脸话是我教她说的?我没本事管教好你女儿,留给你自己管教吧!还有,如果小薰跟居延结不成婚,我就跟你离婚。”

爸爸说:“小荷闯的祸,我会带她尽量弥补。你也不要总是把离婚挂在嘴边,这对我来说不算威胁。”

我妈在电话里大喊:“想离是吧,敬候佳音!”

说着就把电话挂了。

我不安的问:“爸爸,你不会真的要和妈妈离婚吧?”

爸爸对我微微一笑:“哪儿能啊,只是话赶话罢了,你别想那么多。”

他又给居延打了个电话。

居延倒是客客气气的,没说什么难听话。

爸爸说请他吃晚饭,他也同意了。

之后,我和爸爸一下午都在打草稿,想着该怎么道歉。

临出发前,爸爸还带上了那只翡翠手镯,预备着还给他。

这个礼物太重了,我担不起。

傍晚,我们提前来到一家平时不会来的高档餐厅,挑了个僻静的角落。

正紧张着,居延来了。

他今天加班,衬衫长裤外穿着一件长款外套。

外套还是他上次披在我身上的那件。

我感觉自己像《东郭先生》里的那只狼,还有《农夫与蛇》里的那条蛇。

总之就是恩将仇报的那路货色。

如果能重回来,打死我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他坐在我们对面,爸爸让他点菜,他点了。

知道我们还没点,他也帮我们点了。

等服务生离开,爸爸愧疚道:“居延,这次真的很对不起!小荷已经承认是自己撒谎了,都是我没有管教好她,真的很抱歉!”

爸爸低下头,我也低下头:“居延哥,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那么做了。这次给你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还搅黄了你和姐姐的婚事,我真的很后悔,请你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好吗……”

居延说:“好,我接受你们的道歉。”

虽然从往日相处推测他不大可能揪着这事儿不放,但没想到他会这么痛快。

我立刻抬起头,满怀期待的看着他:“居延哥,我姐姐生病了,只有妈妈在照顾她,我和爸爸想去又怕她生气。如果你去跟她说重新订婚,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居延却说:“不可能订婚了。”

我和爸爸都是一愣。

爸爸说:“现在误会不是已经解开了吗,你和小薰感情那么好,为什么不订婚了?”

居延语气平淡,好像在说别人的事:“因为,连薰昨天和我分手了。”



虽然没能去成美国,但并不耽误我妈拿这个骂我。

这周六晚,一回家,我妈就在门口逮住我,细数我上周的种种罪过:当着外人的面冲她大吼大叫、推倒姐姐、留宿姐姐家、给她和居延添麻烦、异想天开想跟着晏家出国……

再加上这周的周考我退步一名,更加罪无可恕。

骂到最后,她宣布取消了我的所有外出和零花钱,寒假除了过年走亲戚,每天都得在家做题,好好“收收心”。

爸爸想劝,也挨了一顿骂:“你少当老好人!她就是个不长记性的,非得时常敲打着才知道用功!高考是一辈子的事,现在不上心什么时候上心?考不上好大学,以后连个好工作都找不到,到时候别说养老,她还得回来啃老呢!”

她的训斥总是那一套,可是不管听多少次,都习惯不了。

我红着眼圈站在那里,她看见更是来气:“哭哭哭,就知道哭,有这闲功夫还不如多做两道题。”

说着,她转身回房,留下一句:“看见你就烦。”

等她离开,爸爸内疚又心疼的拍着我的肩膀:“小荷……”

“什么也别说了,爸。”我躲开他的手,往自己的房间走,“我要去做题了。”

爸爸说:“都这么晚了,别做题了,爸爸给你煮点东西吃……”

“不吃。”我关上门。

终于只剩下自己。

我摊开资料,一边写一边掉眼泪,但还得努力不哭出声。

为什么要像对犯人一样对我?

我妈她自己就没有一点错?

为什么我没有生在晏家?

晏家能不能收养我?

正好我的名字跟晏落的名字一样,都是草字头,晏落晏荷,看着就像一家子……

我越想越伤心,最后哭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第二天睡醒,我发现自己好好躺在被窝里,外套脱下来挂在椅子背上,笔也盖上了笔帽。

应该是爸爸来过吧。

现在是早上七点多,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我推门出去,爸爸正在做早饭,他回头看见我,赶紧讨好的说:“乖小荷,昨晚睡得好吗?爸爸给你做了蒸水蛋,你先去刷牙吧。”

虽然他也对抗不了妈妈,好歹跟我一起挨了骂。

我们俩算是一个壕沟里的战友,他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不能起内讧。

我“哦”了一声,接受他这小小的贿赂,又想起昨晚还没洗澡,就去找换洗衣服。

但是,圣诞节第二天换下来的那条底裤,怎么也找不到。

那是我最喜欢的底裤,趁双十一打骨折才舍得买一条的牌子货,买回来都没敢跟妈妈说。

我明明记得把它丢进洗衣机了,但这两周一直没看见,家里没有,学校也没有。

该不会是被风吹走了吧?

我才穿两次啊!

不好意思问爸爸,更不敢问妈妈。

好心疼,只能当没买过了。

等我洗完澡,妈妈也刚好起床,出来吃早饭。

她看到桌上有蒸水蛋,立马皱眉,吓得我们父女俩大气都不敢出。

好在她只是皱眉,没说什么,大概觉得昨晚说得有点过火,这会儿就当给我个甜枣了。

我战战兢兢的把蒸水蛋的碗拉到自己跟前,边吃边腹诽。

这日子过得,太折寿了。

爸爸当初怎么会看上这样的母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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